路人甲日常-第8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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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丫鬟可是送走了？”白茉莉漫不经心的把玩着一个三寸来长的血红如意。

　　　　只她这番举动却叫大丫鬟巧歌看的心惊肉跳，唯恐主子一不小心摔了，这可是那边送来的信物，代表尊贵身份的血如意。

　　　　听了这话，赶忙道：“已经送走了。”巧歌说完又迟疑道：“主子，不过是一个眼皮子浅的愚蠢女人，哪里能劳驾您亲自去见？

　　　　老爷可是说了，叫您不要在出门了。您都忍了两三个月了，这眼看着就到重要时候了。”

　　　　白茉莉见巧歌一边说话一边还盯着她手里的血如意，一阵气闷，将那如意丢给她，看她吓得半死的模样，气道：“什么重要时候，不过是假死去当人质罢了。

　　　　巴特拉吉根本没死，还被大楚封为勇王。那个该死的巴沙汉骗我们结下了盟约。

　　　　如今事败，却以在上都的族人威胁阿爸为他所用。这样的人，也配娶我？

　　　　若是先前，我过去是血统最高贵的可敦，但是如今……呵，我的好阿爸放弃了我，放弃了先祖留下来的遗命：苍狼白鹿的后嗣，只忠于能一统江山的真正天可汗！但巴沙汉不是。”

　　　　巧歌听了白茉莉发泄似的大吼大叫也不拦着，反正岛上面除了她和主子外，其余服侍的人都是聋子哑巴，字也不认得，也不怕叫人听去。

　　　　“好郡主，奴婢知道您的不甘不愿，但您知道，王爷也是无可奈何。

　　　　谁知道大王子在知道大楚派兵帮助六王子后，会不顾先祖遗训，囚禁尊贵的孛儿贴赤那家的族人威胁王爷呢！”

　　　　若是有旁人在，怕是还要疑惑，大楚什么时候册封过异姓王？

　　　　这白家的王爷和郡主又是怎么回事？

　　　　可这小楼里除了白茉莉和巧歌外，皆是寂静无声，只听白茉莉咆哮的声音。

　　　　“那难道就可以放弃我吗？大楚国力强盛，真用心扶持巴特拉吉，巴沙汉能坐稳大汗之位？

　　　　到时候，我这个可敦还不是要灰溜溜的被赶下来？

　　　　哼，巴特拉吉也是个软蛋，居然认贼作父，真是丢了苍狼白鹿血脉的脸！”

　　　　白茉莉，或者说孛儿贴赤那·玛丽卡被父亲在家关了快三个月了，在一个月前才知道自己所自豪的可敦之位，居然虚假的如同冰雕的城堡。

　　　　看着华丽高贵，但等太阳出来后，也不过是化成一滩水，混到泥里，踩在脚下，肮脏不堪。

　　　　白茉莉扬起头，从楼上眺望远方，“我会去上都，也会成为巴沙汉的可敦，为了孛儿贴赤那家族而战，但现在，我不是囚犯。

　　　　好了，带上人，和我去会会那个姓岳的蠢女人。

　　　　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苏氏还好好的活着，洪笙居然也给姓岳的安排好了亲事，呵呵呵……我不能得到的幸福，她们凭什么得到！

　　　　她若是不威胁我，看在我们相识一场的份上，我可能还会放过她。如今真是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闯进来！”

　　　　巧歌也是附和一笑，心道：就算主子放过岳百优，王爷也是不会放过她的。

　　　　谁能想到郡主会这么大胆的将宝库里的珍贵的祭神香拿出去，还叫外人知道了名字。

　　　　王爷向来行事谨慎，为了大业，是宁可错杀，不可放过的。

　　　　“郡主，王爷说了，待您去了上都，他就会叫人解决了姓岳的，正好嫁祸给苏氏，替您出气。”

　　　　白茉莉撇撇嘴，“父亲不过是怕我如今沉不住气，坏了他的大事罢了。说的那么好听做什么？”

　　　　听见这话，巧歌闭嘴，自己再替王爷解释，以郡主的性子，怕是还会记恨上她。

　　　　……

　　　　百味楼二楼尽头的包间，“岳百优”终于等到了白茉莉。

　　　　一见面，就急冲冲的道：“你必须得给我想法子，苏氏要把我嫁给一个商户！”

　　　　说着也顾不得白茉莉听见她命令似的语气后铁青的脸，仿佛有点疯狂的道：“都是你，你骗了我，那该死的乱心扉根本没有用。洪笙走了，苏氏能给我找什么好人家，我根本不想嫁……”

　　　　“啪！”一声脆响，岳百优的头被打的歪到了一边，雪白的脸上立刻出现了四个手指印，可见出手之人用了多大力气。

　　　　“你敢打我？”

　　　　白茉莉伸着手叫巧歌给她揉手心，脸皮挺厚，打的她手疼。

　　　　而巧歌一边揉一边道：“主子，她哪里配用您亲自动手，不是有奴婢呢嘛！瞧瞧，手疼了不是？”

　　　　主仆两个谁也没理岳百优这茬，只气的岳百优眼睛冒火。

　　　　在对面几人以为岳百优会爆发的时候，她居然就静了下来，向着白茉莉行了一礼，笑道：“是我失礼了，请白大小姐莫怪。来，来，请您上座！”

　　　　白茉莉和奴婢巧歌对视一眼，这岳百优果然不是个善茬儿。

　　　　白茉莉嘴角一勾，讥讽一笑：不过谁在乎呢，不过是个破落户罢了。

　　　　想着，就走了过去坐在上首，桌上岳百优已经点了菜，都是百味楼最有名的拿手好菜。

　　　　这一桌子倒值五两银子，可见岳百优也是下了本钱了。

　　　　不过白茉莉自小就不吃外边的饭菜，她要吃百味楼的菜，也只叫百味楼的大厨去她家里做。

　　　　上次在刘府，被秦妙那个狐狸精逼着吃了一块子鹿肉，只叫信奉苍狼白鹿为部落图腾的白茉莉差点儿崩溃不说，还在人前吐了，这才是她最耿耿于怀的事。

　　　　此时，看见这一桌子菜，尤其是那道鸡髓烧鹿筋，白茉莉又想吐了。

　　　　巧哥作为白茉莉的贴身丫鬟，自然知道他这一习惯，看到那道鸡髓烧鹿筋也是脸色一变，当日主子回去是真的病了的，如今也见不得和鹿有关的物什。

　　　　果不其然，白茉莉虽然忍住了没吐，却再没有耐性和岳百优周旋下去。

　　　　“说吧，你叫我来是要做什么？”

　第十四章　威胁（三更）

　　　　“我绝对不想嫁给商户，如今有两个选择：要不我离家出走，你给我安排个身份，再给我一万、不，五万两银子，送我去南边；

　　　　要不你就叫白恭人答应聘我为儿媳妇，你表弟占了我便宜就想不认账，哪有这种美事！”

　　　　岳百优慢条斯理的倒了一杯茶递给白茉莉，举了半天见她不接，也不在意，反手自己喝了。那动作叫身后的香儿见了就感觉可笑，学谁不好，偏偏要学洪大奶奶，真是东施效颦。

　　　　只岳百优喝完茶说出的这番话，却叫在座的人皆是目瞪口呆

　　　　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这么二皮脸的。

　　　　白茉莉跟看傻子似的看着岳百优，随即脸上露出玩味的笑容。

　　　　“先不说那一万、不、五万两银子我凭什么给你？就只说韩东君占了你便宜，凭什么是我去找韩白氏为你做主？凭你不要脸不成？”

　　　　这话一出，便是岳百优脸皮再厚，也是脸色一冷。

　　　　“你想过河拆桥？如今要与我撕破脸？”

　　　　白茉莉眉毛一挑，“过河拆桥？呵，挺看得起你自己。我叫你办的事儿，你有什么办成了？如今的你有什么资格和我谈条件？也配叫我撕破脸？”

　　　　岳百优将茶盏重重放到桌上，“你别逼我？乱心扉那种香不是一个商户人家能有的吧？”

　　　　不说白茉莉，就是巧歌也脸色大变，这姓岳的真是不知死活。

　　　　“什么乱心扉，我怎么不知道还有这种香料？听名字，倒是雅致！”

　　　　白茉莉嘴上不在意，心里已经动了杀机，六王子在哈密，若是叫他听到一点风声，难保不会为了取信大楚卖了他们。

　　　　岳百优拿出一个香囊，虽然里面的香料已经挥发干净了，但香味还在。

　　　　“不承认也没有关系，反正我也没指望用这个威胁你！”岳百优将荷包扔给香儿。

　　　　见她手忙脚乱的接了，又道：“作为哈密暗中土皇帝白万三的女儿，不知道你听没听说过老牛羊肉馆。

　　　　当然，即使听说过也没关系，我告诉你就是了。那是一个情报组织，据说整个西北，没有他们不知道的事。

　　　　便是连秦都司每天吃什么都能知道的一清二楚。

　　　　但就是这样一个组织，居然没有一点哈密首富白家的消息，你说奇怪不奇怪！如今整个西北都在备战，你说我若是去告发白家是鞑靼奸细……”

　　　　“住嘴，你的条件我答应！”

　　　　白茉莉到底也不过是个十七八岁的少女，听了这话，顾不得真假，色厉内荏的对岳百优道。

　　　　这回轮到岳百优小人得志了，“早答应不就完了，非得逼我说出什么来。白大小姐准备答应哪一条啊？我倒是想当白大小姐的表弟妹呢。”

　　　　“我答应给你五万两银子，还给你安排个身份，送你去南边。”

　　　　至于你有没有命享受那五万两，那就是我说了算了。

　　　　白茉莉心中发狠，她长这么大，可从来没被人威胁过，岳百优也该自豪了。

　　　　岳百优似看不见白茉莉那杀人似的眼神儿，笑道：“刚才那五万两是友情价，只白大小姐看不起我这朋友，那这会儿就成十万两了。”

　　　　“啪！”这一声却是却是白茉莉用手狠拍了一下桌子，站起来指着岳百优道：“你不要欺人太甚，我们白家行得正，坐得端，原也没有什么见不起人的，我不过是可怜你罢了。”

　　　　“那就请白大小姐行行好，多可怜可怜我吧！我还记得，当日一套千八百两银子的头面，白大小姐眼睛都不眨就买下来给了家里的姨娘做寿礼，十万两银子对于白家来说，不过是毛毛雨罢了。我也没要十万两金子啊！”

　　　　岳百优，但也算个人物，只秦家暗卫的手段，用在谁身上谁知道。

　　　　当日不过是做戏，如今却成了岳百优敲诈她的理由，只气的白茉莉一挥手，就要叫跟来的婆子结果了她。

　　　　却见旁边的婆子似乎无意间摇了摇头，白茉莉眼神一暗。

　　　　她知道岳百优有功夫在身，却没想到连自己贴身的婆子都没把握一击毙命。

　　　　还有那个老牛羊肉馆，她其实听说过。没想到，岳百优居然也知道。

　　　　白茉莉既然已经动了杀心，这银子给了岳百优也不过是叫她暂时保管罢了，只这会儿却不能叫她以为得的太轻松。

　　　　自己嘴里虽说岳百优愚蠢，但实际上却知道她很是有几分小聪明在身，如若今天轻易的答应了她，怕她还得起疑呢。

　　　　“十万两银子太多了，我做不得主。而我父亲不知道这些事，若是惊动了我父亲，我得不了好，你也别想好过，大家干脆鱼死网破算了。”

　　　　到了这时候，白茉莉还是下意识的隐藏了白家的特殊之处。

　　　　她意思就是先前那些事她父亲都不知，只是她的各人行为，所以便是乱心扉真暴露了，也可以说是她无意得的，不能叫人联想到白家。

　　　　“那我可就管不了了，十万两银子，一分都不能少，三日后就要，而且我不要银票。”

　　　　听了这话，白茉莉气急道：“你不要开玩笑了，我上哪儿给你去找十万两现银。”

　　　　不说她没准备真给岳百优银子，就是真给，白家也没有那么多现银。

　　　　她们家的银子基本上分三份：一份作为铺子的流动资金，一部分要换成大量的粮食、盐茶送往上都。

　　　　下剩的三分之一银子还要分出一半，送往上都的家族，给那些作为人质的叔伯兄弟们花销。再剩下的才是白家如今可以分配的。

　　　　“我可以给你二万两现银、三万两银票，还有一盒子首饰，约摸也有一二万两银子。你若是同意，就这样，你若是不同意，大不了鱼死网破！”

　　　　岳百优撇撇嘴，“面上装着人五人六的，我还以为你们家有百万之富呢，原来竟连十万两银子都拿不出来！

　　　　好吧，就看在你我相交一场的份上，这么点儿就这么点儿吧，三日之后，哈密城外再见。

　　　　对了，你应该不会愚蠢的叫人杀我灭口吧，哈！”

　　　　看着白茉莉铁青的脸，岳百优仿佛开玩笑的道。

　　　　然后不等白茉莉说话又道：“想来这饭你也吃不下去了，我也不留你，回去赶紧准备吧。”

　　　　白茉莉一言不发的在巧哥的服侍下带上围帽，带着人转身出了门，只听房门“砰”的被关上。

　第十五章　有鱼（吐血四更）

　　　　把白茉莉气走了，屋子里的“岳百优”也不在意，心情甚好的道：“可惜了我要了这一桌子的好菜呢！香儿，这道福寿双全松仁果馅洋糖定粉蒸糕赏你了，以后好好服侍主子我，保管带着你吃香的喝辣的。”

　　　　香儿“感激涕零”的接过那道名字虽好听，却不过是一桌子里最便宜，而且还是酒楼见岳百优点了这么些菜后送的点心。

　　　　心里暗啐了一声：呸，还跟着你吃香的喝辣的？你自己有没有命享用还不知道呢！

　　　　“姑娘，你真的不怕白大小姐……”香儿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要是万一……”

　　　　不等她说完，岳百优就笑道：“傻丫头，你想什么呢！她们家不过就是一个商户，还杀人灭口？你当演大戏呢！”

　　　　香儿傻眼，“那姑娘你说什么老牛羊肉馆、鞑靼奸细的？”

　　　　刚才听到岳百优说什么鞑靼奸细，可把香儿吓出一身冷汗，她说的可是真的？

　　　　想到岳百优确实是时常自己出门，不叫自己跟着。

　　　　而白大小姐若不是心虚，哪里容得她猖狂？

　　　　十万两银子啊！岳百优还真敢漫天要价，而白大小姐虽然也是坐地还钱，但答应给的，算算也有六七万两银子了。

　　　　这么多银子，就算只给她一个零头，也够她富裕生活一辈子了。

　　　　“确实有个老牛羊肉馆，那馆子也确实有问题，只白家到底如何我却是不知。

　　　　不过就像我说的，如今西北正处在紧张时刻，若传出白家是鞑靼奸细的风声，便是他们家真是清白的，也得折腾一阵子。

　　　　而这人呢，最爱人云亦云、三人成虎，搞不好，最后说的人多了，就真有人信呢。

　　　　不说哈密老百姓一人一口唾沫都能淹死他们只说他们家的生意还做不做啦？白茉莉是个聪明人，她知道怎么选的。”

　　　　岳百优难得好脾气的给自己的小丫鬟解释了一下，只叫香儿听的目瞪口呆。

　　　　心里既为岳百优的大胆儿而啧舌。又对她的狠毒而咽了一口唾沫。

　　　　若是叫岳百优知道自己背叛了她，她一定会叫自己生不如死的。

　　　　香儿想到这，眼神暗了暗，心中做了决定，面儿上却对岳百优佩服的五体投地。

　　　　香儿咽着口水服侍岳百优吃了饭，下剩的还打了包，两人这才回了洪府。

　　　　到了洪府也没闲着，既然决定要走，岳百优就将自己感觉累赘带不走的衣裳、摆件，捡轻便好拿的叫香儿拿出去当了。

　　　　这倒蛮符合岳百优“蚊子腿再小也是肉”的性子的。

　　　　加上门房也不理会她们，倒省了许多口舌。

　　　　岳百优看着出了小院的香儿，脸上带着笑，眼中却没有一点情绪。

　　　　真是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岳百优是，香儿是，就看白茉莉是不是了？

　　　　……

　　　　画面回到白茉莉身上。

　　　　等到回了白家，只带着巧歌回到湖心岛的小楼，白茉莉坐到黄花梨雕龙画凤的梳妆台前，看着水银玻璃镜中面无表情的自己。

　　　　突然就发狂似的将梳妆台上的胭脂水粉、首饰妆奁全部推到地上。

　　　　“贱人，都是贱人！巴沙汉是贱人，巴特垃圾是贱人，洪笙是贱人，苏氏是贱人，那个该死的岳百优更是贱人。

　　　　威胁我？好好，我就要她看看威胁我的代价……”

　　　　白茉莉越说越有疯癫之势，然后全身居然抽搐起来。

　　　　巧歌一看不好，赶紧从荷包里取出一丸药，用巧劲儿将白茉莉使劲抽搐的双手困住，将那药丸塞进她嘴里。

　　　　白家有遗传病，这话倒是真的，只不过却不是只传男孩而且还会致人早夭的病，而是从血脉里带来的癫痫。

　　　　白茉莉作为白万三唯一的女儿，被宠的不知道天高地厚，脾气自然也是好不到哪里去。

　　　　在人前还好些，白茉莉最要面子，她绝对不会叫人看见她引发癫痫时的样子。

　　　　所以在外面一直都很克制，但只要是回到家就会发狂发怒。所以这已经不是第一次因为她情绪激动而引发癫痫了。

　　　　巧歌身上随时备着名医圣手配的药，就是为了预防现在这种突发情况。

　　　　喂白茉莉吃了药，巧歌这才抱起她，看上去轻轻松松，看来这个丫鬟也是有功夫在身。

　　　　等她把白茉莉放到床上，白茉莉好半天才缓过来，捂着眼睛哈哈笑道：“巧歌，你说这是不是天神在惩罚我们。有我这样随时都可能浑身抽搐，口吐白沫的可敦吗？”

　　　　说着说着，笑着笑着，眼泪却从手指缝中流了出来。

　　　　巧歌看着心疼万分，却说不出什么安慰的话来。她自小就服侍白茉莉，小时候的主子不仅长得雪团似的可爱，就是性子也是活泼开朗，一派大气。

　　　　但自打在主子七岁时，还没有一岁的亲弟弟“夭折”，她第一次癫痫发作。然后从老爷口中得知了白家的秘密。

　　　　也是从那时起，主子仿佛一夜之间就成了大人，性子也变得越发古怪，脾气也越发暴躁。

　　　　随着年龄越长，癫痫发作的次数越多，这已经是半年以来发作的第三次了。

　　　　替大小姐看病的张圣手已经改了六次药方了，上次去请，便是老爷也吃了挂落。

　　　　与老爷为挚友的张圣手冷笑的道：“老夫医病，不医命！照这么下去，阎王也救不了她。”

　　　　“主子，你不要瞎想了，放宽心些吧。那个岳百优，奴婢会替你料理的。”

　　　　白茉莉摇摇头，“等等再说，我总觉得心中不安。岳百优不是个傻子，她一介女流，只带个小丫鬟，就敢带着七八万两银子上路？

　　　　还有那老牛羊肉馆，我在父亲那儿确实听说过，只是先前并没有在意，叫人去查查。”

　　　　……

　　　　却说岳百优的小丫鬟——香儿，去了当铺当了东西后，居然没有先回洪府，而是左拐右拐到了白家后门。

　　　　她上午才来过，那个看门的婆子自是认识她，因为还是大小姐身边的巧歌亲自接进去的，见她又来了，忙点头哈腰的道：“姑娘可还是要见巧姑娘？”

　　　　香儿点头，递给了那个婆子一个银角子，约摸有二三钱重，“麻烦大娘了，替我向巧姑娘回禀一声，香儿求见。”

　　　　那婆子叫香儿替她暂时看下门，腿脚麻利的向二门行去。

　　　　不一会儿，那婆子就领着一个小丫头过来。

　　　　那小丫头见了香儿笑道：“巧歌姐姐正忙着，叫我迎了香儿姑娘进去。”

　　　　说完，从荷包里掏出一个嵌绿松石的银戒指给了那婆子，“这是大小姐赏你的，你该知道咱们家的规矩，嘴要严，别吃了酒就往外胡沁。”

　　　　那看门的婆子欢天喜地的接过戒指，听了这话，忙道：“姑娘放心，我省的。”

　　　　待那小丫头领着香儿走远，那婆子这才呸了一口浓痰，“骚蹄子，老娘吃过的盐比你吃过的米都多，还来教训我。不过是个三等丫鬟，看把你能的！”

　第十六章　搞事情啊（一更）

　　　　香儿上午来是巧歌亲自接进去的，并没有见着旁人。

　　　　如今见了这个小丫头，不过十一二岁的样子，身上穿的虽然比不得洪大奶奶身边的粉黛几个，却也是正经的绫罗绸缎。

　　　　耳垂上的珍珠坠子有黄豆大小，头发用红头绳挽成一个双丫髻，带着两朵米珠攒成的珠花。

　　　　手腕上两副细银镯子叮当作响，纤细的手指上还戴着一个嵌着宝石的金戒指。

　　　　在看看自己，一身细布衣裳都洗的发白了，除了头上一支发乌的细银簪，只耳朵上有一对银葫芦耳坠，这还是今个岳百优即将得了大笔银子，高兴之下赏她的。

　　　　她虽是岳百优的丫鬟，但月钱却是从洪家领，一年四季份例里的衣裳首饰也是有的。

　　　　但只她刚到洪府时领过一回，后来岳百优让当时的管家媳妇将自己的那些份例折成银子随着那三百两银子给她。

　　　　说到时候一起去外面做衣裳打首饰，也免得叫人说她养不起自己的丫鬟。

　　　　可实际上呢，她穿的是岳百优从当铺里买来的旧衣裳，一根银簪子带了两年了。

　　　　和这个小丫鬟一比，自己倒像是要饭的，香儿心里对岳百优又恨上几分。

　　　　白茉莉已经从湖心岛回了韶华阁，重新洗漱换了衣裳，如今正躺在碧纱橱的金丝楠木的贵妃榻上。

　　　　身下铺的是象牙丝编的席子，一个叫巧心的大丫鬟正拿着象牙柄的团扇给她轻轻扇着风。

　　　　离着不远的地上，放着一个楼船型的金盆，里面是冰雕的嫦娥奔月，散发着丝丝凉意。周围有些碎冰，上面镇着各式水果。

　　　　旁边的八仙桌上，放着一个荷叶式样的翡翠大盘，里面也是新鲜瓜果。

　　　　香儿进了门，抬眼便见了那堆的小山似的果盘，定眼一看，果盘和上午见得不一样。

　　　　看来白大小姐爱闻果香的爱好是真的，也只有白家才能经得起这样的奢侈浪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