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折戟沉沙-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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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着一层薄薄布料,他的手不轻不重搭在她腰间,传过来的温度竟诡异的偏凉。
等融入人群,魏惊戍第一时间放开她,他们俩同时朝反方向退后了一步。
……
魏惊戍沉沉眼眸飞快掠过她,没有多说什么,转身走远了。
按理说,她不可能没有经验。
应付这种场合,对陶绫来说应当是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
她见过猪跑。
但那也是很多年前了,在还没有学会拒绝凌雁的拖拽时。
所以不至于无措,可是站在这里,来来往往间,偶尔有好奇的眼神,没有主动上来搭一句话的人。
陶绫四周看了看,衣香鬓影觥筹交错的场面一瞬间让她产生了一种错觉,好像头顶那盏巨大、繁复的吊灯是结界,将幻觉和现实一劈为二。等灯光灭掉,黑暗里,她的礼服也会消失得无影无踪。
她真希望这那成真,这样她绝对会跑着去关灯。
这样胡乱想着,陶绫顺了一杯侍者托盘上的酒,刚拿下来就被人半路截走。
很久没有人从她手里夺走东西了,以前刻在脑海里的习惯让她第一反应就是提起裙子,一脚侧踢结实精准地就踹了出去。
……陶绫发誓,她不是故意的。
看看对面林觉的反应,她有点不好意思。
举着酒杯的林觉惊愕不已,完全不明白为什么会看到那样瞬间一沉的表情。
不就是一杯酒吗气死……
本来被某人派来阻止她喝酒,林觉有些郁闷生气,把酒递回去,刚准备说你要喝就喝吧。
然后就看到陶绫伸直了没有完全踢出去的腿,在低空扑腾了两下,就像只是活动了两下,又若无其事地收回来。
林觉忍的脸都快涨红了才勉强没有笑裂的。
离得远一些的,程迎本来就在聊天的间隙注意着她,此时也嗤一声笑了出来,再抬头去看几步外的魏惊戍,心却预感不佳的一沉。
男人长身玉立地站在那里,唇边没有笑意,可仔细看一看,眼角却是压了点极淡的笑意。
“魏总。”程迎大大方方地走过去,跟他轻碰了碰杯,将长发不经意地撩到耳后,轻巧勾唇:“您最近调查的顺利吗?”
魏惊戍收回目光,看了眼她:“不顺利。”
程迎梗了下:“如果需要帮忙,请一定让我知道。噢,对了,您最近新聘了人吗?”
魏惊戍顿了两秒,抿了口酒才回答:“陶绫?对。”
“这样……”
程迎低头,又听见魏惊戍道。
“弟弟上次安全到家了吗?”
程迎对这突如其来的关心有些愕然,但还是赶忙答:“上次在A岛,实在是麻烦了,我们后来好好教育他,关了段时间禁闭。”
“程总,你和他似乎都对陶绫有意见,你们有什么过节吗?”
魏惊戍也没有废话,直接问了出来。
程迎微愣了下,很快在脑海中组织好了语言,温淡一笑,抬眼正要徐徐道来,被魏惊戍一句话堵了回去。
“如果没有,希望以后不要再发生今天楼梯上这样的事。如果有,以后请直接来找我。”
魏惊戍和程家以及程迎接触了三次,在今晚才第一次递过自己的名片。
上面只有两行字,一行Htz,一行魏惊戍,规矩的行楷,但连头衔也没有,清楚昭示着名片主人的心气。
程迎接过,看了眼,微微一笑:“敢问魏先生,是以什么身份跟我说这句话呢?”
“上司。”
魏惊戍低头,骨节分明的手指理了理袖口,垂了眉眼的一瞬似孤梅落雪山。
“所以,网上散布的那些言论,麻烦不要让我再看到第二次。”
* * *
雾蒙蒙的深夜,街道上空无一人。
陶绫踩着油门肆意飞奔,听着引擎的声音,感受了下加速时的动力,心里啧啧赞叹:厉害。哪天她中奖发财了,先买辆好车过过瘾。
她把高跟鞋扔到副驾座位底下,方便开车。原因也很简单,林觉今晚临时决定要去约会,而她的顶顶头上司,喝了不少酒。开车的这一重任最后落在她身上。
陶绫从后视镜上看了眼坐在后面的人,笔挺的鼻梁上方架着一副眼镜,正在看报告,白纸黑字的A4铺得满座位,可以说相当乱了。
“魏总,你近视吗?”
她单手打了打方向盘,在路口处调了个头。
刚刚一不小心走远了,下意识往家的方向开了。
“嗯。”
魏惊戍取下细框金丝边眼镜,揉了揉太阳穴。
“那到底,您住哪啊,我现在可是往公司开的。”
“继续。”
陶绫没开空调,都快被这语气冻得掉冰渣了。
她往嘴里倒了个薄荷木糖醇,提神醒脑,同时低叨了一句:“就三百,早知道鬼才来。”
“必要时出席公司的活动是每个员工应尽的义务。”
陶绫没想到他会听见,但还是敲着方向盘笑着回了句:“这不算‘公司’举办的活动吧。”
“Htz是主要赞助方之一。”
陶绫没话回了,气在胸口拱了两圈,化成一个巨大的白眼。
车一骑绝尘地飞驰而过,卷过道路上的无数尘土。
她和魏惊戍可不一样,开再快也不会掉沟里。
当晚回家,陶绫好好研究了下魏惊戍的发迹史,发现他的人生节点,的确是从二十二岁那年开始的。
而在那之前,他是城北曾经雄踞一方魏家的后辈。
因败落城池,无人问津的后辈。
网上也查不到他父母的消息。
他长她五岁,她回家乡那年十七岁。
他时年……二十二。
陶绫本来闭着眼仰躺在椅子上,脑海中电光火石间被一个画面刺得睁开眼睛。
当时,魏惊戍手上只有一张草图,他那时初步的概念清晰的反应在图纸上,但是绝对还没有完全成形。
也就是说,在同一年,他创意出来的同时,行动已经落到了实处,当年十二月之前,后来成为魏惊戍第一项专利的装置,已经做完了。
陶绫知道这背后意味着什么。
就算是个不世出的天才,也tm做不到啊。
陶绫虽然不喜欢她那个情绪波动大、缺失情感的父亲,但是承认他的确是天生吃这碗饭的,发动机在他手里就跟有生命一样,好像只要陶成活着,永远都可以在技术上更进一步。
代价是,凌雁过得几乎是丧偶式的生活。都说极致的天才需要极致的性格,凌雁对此深信不疑,把所有的爱和信任都投射到陶成身上。
所以从小到大,陶绫耳濡目染,对天才这两个字,就一个看法。
狗屁玩意儿。
她一边想着,一边已经取了外套,拿着钥匙钱包出了家门,打的去了公司。
她要去看看。
这夜的月色高悬,陶绫背着一身月色和夏日的风,请里面彻夜值班的保安给她开了门。
“他让我来送点东西。”
刚才是陶绫送魏惊戍进来的,所以保安认识她,利索地给她指了条去顶楼的明路。
……楼梯。
陶绫青筋直冒地爬了六十七层,到了顶层,踏进地毯后突然有点担心,这样是不是太突兀了?
魏惊戍会给她开门吗?
很明显,他不是很喜欢她。
可门竟然是开着的。
里面透出的一线光亮,随着她小心翼翼推开门的动作,变成了由点到面的徐徐铺展。一盏昏黄的落地灯竖在办公桌旁,办公桌背对着玻璃幕墙,那外面是月光泛泛照着的街道,对面的大厦同样直入云端。
魏惊戍没有在里面。
陶绫觉得奇怪,在房间里转了一圈,最后在书架上停了下来,退后了几步看了看。
几处微光加在一起,竟在摆满了书的架子上映出一个隐隐的形状来。
她意识到了什么,瞳孔瞬间睁圆放大。
* * *
林觉有点后悔,有个经理已经半为难半汗颜地找了他三次。
话题不外乎都是他这次招进来的人……
陶绫。
不是因为工作出了问题,相反,是因为她做事太快了。
——实在很高效啊,但她一个人,一下午能做别人四倍的活。看着漫不经心,回过头来资料分门别类弄好了,报告写得没有瑕疵,连体力活都能顺便干了。没事还要把其他同事的忙也帮了。
——您看这,不适合在我们部门吧……
林觉黑线从额头挂到地上:“那你给她派点难的活啊,你是在侧面提醒我你们平时太闲了吗?”
魏惊戍现在也没啥反应,他有什么办法啊?已经违逆了他的心意把人招进来了,再由他来指认个重要位子。依魏惊戍的性格,在公事上如果出错了,扒层他皮都是轻的。
正说着呢,陶绫端着盘子坐到了他对面。
她短发看着长长了一点,额前的碎发尤其多了,陶绫抬手随意把散发尽量别到耳后,眼神清利地看过去:“林总,问你个事。魏惊……魏总平时住哪?”
“住哪?这我真不知道。”林觉的表情不像骗人,他努力想了想,“我走得比他早,他有几处郊区的房产,还有离公司近的,不过他住酒店也多吧。”
陶绫认真听着,完了点头致谢,端起餐盘又走了。
真是……来去如风啊。
那顾经理擦了把汗:“您看到了吧,我知道这是您特招进来的,但她本来到底是要在什么位置上啊?”
林觉拿着筷子,若有所思地瞥了眼陶绫的背影,蓦地笑了笑:“你知道这是什么?”
他眼神微动:“一座山池,通常都有的,王不见王。”
作者有话要说:
晚上好~感谢三肆肆、骑着小猪去兜风还有凉凉、Axeksss砸的地雷和炸弹//3//
第9章 Chapter 9
虽然陶绫是被林觉招进来的,但除了宴会那一次,她平时的生活跟米虫没什么差别。
“小姐,”胡枕乔的面膜差点掉到小龙虾盆里,“你对米虫两个字是不是有什么误解?”
“我就打个比方,我们……我这个部门,不怎么加班。干完活就没了。”
陶绫戴了个奶牛色的头套,把碎发箍上去,说话间手上又剥出两块龙虾肉,她自己咬了一个在嘴里,一个放进了胡枕乔碗里。
“如果那时候我每天就做这些事,陶成会觉得我很无能。”
胡枕乔看见她脸上轻松的神色,有些哑然。
“冰啤酒。”
陶绫前倾着身子,趴在桌上,朝对面伸长了手。
胡枕乔扔了一瓶给她,抬头看了看新住处的装潢,墙壁是极浅的一层薄荷色,原先的格局没变,但家具全换了一遍——偏棕色的布艺沙发,除了这一项,其他都是浅色。
陶绫还给玻璃的透明茶几套上了袜子。
粉……粉红色的。
“咳,我去洗个脸。”
陶绫撑着脑袋看综艺中,闻言头也不抬:“去呗。”
晚上她们睡在同一个屋,一起看着窗外飞驰而过的地铁,胡枕乔还没来得及开启寝聊模式,陶绫的手机铃声开始毫不留情的响了起来。
她跳下床去接了起来,扶着椅背,听见那头传来一个陌生的中年人声音:“喂,行政的陶绫?你过来公司一下,林总有事找你。”
背景音很嘈杂,像是有不少人在说话,甚至大声争论着什么。
“嗯,我是。好,现在过去。”
陶绫穿衣服的时候,被无情地嘲笑了:“不加班?干完活就没了?”
她无奈地笑了下,露出左边单颗的小虎牙,弯起的月牙眼里有些歉意:“我会把门锁好,你赶紧睡,明天还有工作吧?”
“赶紧去吧,别让你老板等急了。”
胡枕乔挥了挥手,然后一把钻进了被窝,声音瓮瓮地:“别耽误了我睡美容觉。”
陶绫关门前顿了几秒,最后还是轻带上了房门。
十二点三十二分。
她已经很久没有这个时候出门了,也完全猜不出是因为什么事。
……
陶绫设想了很多种可能,没有料到是官方派来的监督员突袭。
之前的爆炸调查了将近一个月,现在还没有理出完整版的报告,已经有人开始有组织的开贴嘲了,需要一个交代的不止是民众,也包括相关部门那边。
“我说了,三天。”
林觉堵着档案室的门,唇角嘲讽地勾一勾:“不信你可以回去问问你顶头管事的,在未超期的情况下,能越俎代庖,上门掀别人场子的吗?你去查一查,看哪里有这样的先例!”
林觉穿着修身的米色休闲裤,家居风一看也是匆匆赶来的样子。
那两个监督人员不好直接把林觉拽开,只重复了句,请你配合。
陶绫此时从人群中挤了进来,才冒出一个脑袋,就被林觉眼尖地瞅到了:“陶绫——!”
“在。”
她站直,看向林觉:“林总,有事?”
“你过来。”
林觉把走近的陶绫一把拽过来,低声问她:“你看到魏惊戍了吗?”
周四晚上,几乎是他固定找不到人的日子。就算林觉是其合伙人,魏惊戍在私生活上的距离也保持的极好。
除了那晚说不定送魏惊戍回家的陶绫,他也想不到谁能提供新想法了。
看着她的这双眼睛有些难掩的急切,陶绫语塞的短暂时间里,脑中飞快闪过她那晚见到的……顶层暗格后的工作室,她飞快做出了一个选择。
“没有。”
就算那晚在,现在也不一定在。
陶绫想,这应该不算说谎。
转而又有些掠过的愧疚,同时又有点烦躁,魏惊戍这个人,大好的一把时光,颜钱都不缺,漫漫长夜不去泡妞那么浪费是干嘛呢??
找都不好找。
直到二十个小时以后,她才知道那个一念之间,真是人生中最狗屎的一念。
七点半下了班,快出办公室的时候陶绫看到短信上的一个地址,发信人是wei。
她打的到了目的地,才发现是个城里负有盛名的私人会所。陶绫推开门走进去,里面别有洞天似的开辟出一块暗光打的区域来,地板是冰凉的黑色大理石,处处透露着贵的气息。
陶绫报了魏惊戍的名字,有人给她指了二楼的路,通过曲里拐弯的楼梯,但上去后左手边第一间就是。
整个二楼倒也布局清晰:一共就三个独立空间,每一间顶上有名,她停在‘茶重’门口。
打开门,里面的沙发上零零散散坐着几个年轻人,三十来岁的样子,看到她开门俱是一愣。这几个人类型不同,但身上那一股子闲傲又淡定的劲,要么是世家子弟要么是爬上来的精英,此时回过神来,饶有兴趣的眼神在她身上打转。
魏惊戍找来的女人,这还是第一个。
陶绫的眼神直接落在了他身上,男人坐在偏左的位置,大半个人被阴影笼罩着,低着头。
“出去。”
他一开口,四周空气氛围莫名凉了几分。
不明所以的陶绫一愣,接着看到屋内其他人起身往外走,有一个轻笑着,还伸手友好地把她往屋内推了一把,又把门带上。
魏惊戍手里握着一个透明五角玻璃杯,里面澄金的液体明晃晃,她不由多看了两眼。
“你昨天晚上去了趟公司,林觉叫了你,是吗?”
不知是不是错觉,他声线较平时低了几分,平静里暗藏着汹涌。
“是啊。”
陶绫点头。
“林觉问你我在哪。”
魏惊戍抬头,一双眼淡淡对上她的。
屋内的灯光是两盏分开的吊灯,看着像水晶,折射出近乎蓝绿色的光,也让她看清了面前人的表情。
所以陶绫慢了几拍才回答:“嗯,对啊。”
她的问题才刚刚一闪而过:为什么他会生气?下一秒器皿碎裂的声音就突然响在寂静的空间里。
魏惊戍把手里的杯子就地扔在脚下,起身踩过碎片朝她走过去。
陶绫退后了几步,眼里几分不解几分警惕,微微压着下巴,抬眼看他:“你有什么事直接说。”
她已经退到墙角,魏惊戍也停下了脚步,低头看她,身上极淡的萦绕着烟草的味道。
“陶小姐,请你,下次不要这么自作主张。”
男人语气轻柔,眼却很冷,站姿似是在松弛状态,言谈间的怒火意味非常明显。
“林觉问你的时候,你是真的不知道吗?为什么说谎?”
陶绫觉得很可笑,目光移向别处,呵了一声:“我说谎?我是你谁啊,你把行程还要报给我一遍?我tm当然不知道。莫名其妙……滚开,我要回家了。”
她一把拨开面前的人,大踏步地要离开,魏惊戍也没拦她,自己顺势靠在墙上,看着她的背影:“那天晚上,你上去了。知道那间暗室的位置。”
陶绫不可思议地回头:“你装摄像头?”
“书架被动过了,你站在那里看到书背后有什么,上来看过又走了,走的时候也没忘把门关好……但是我进去的时候根本没关紧门。我在工作室里,你知道的,陶绫。”
魏惊戍是个矛盾体,他可以把每一个字说的都像是情话暗哑如海,可眼里低温和掠过的厉意又清晰无比。
“那天是那天,如果你当时不……”
“你还没试,就说了不。”魏惊戍像是听到一个笑话,唇角微嘲地上扬,“你没有把这作为一个选择跟林觉说。而他,也没有一个人应对那些事的能力,如果你试一试,哪怕上来看一下,把我叫下来,事情就会是另一个走向。”
陶绫完全没有想到,林觉在应付那些工作人员时,是真不行,不是简单的想‘请示上级’这么简单。
她在那时的确犹疑了,魏惊戍的发火指责是应该的。
但,还是。
有时候知道有些事做错了,还是要支撑几秒再认错。
“我负全责吗?”
陶绫觉得这空调开得太大,冷的吸了吸鼻子:“如果是,需要我做点什么?”
魏惊戍抬手揉了揉太阳穴,没有看她,指了指门:“滚就行了。”
“好嘞。”陶绫心说我这就滚,但离开前还是想到了最要紧的问题:“我是暂时滚,还是永久的?”
被魏惊戍一眼吓得缩了缩,可为了答案仍然□□在门缝里伸个头。
“谁招的你,谁来炒。”
陶绫哦了声,低头很轻地笑了笑,复又看了里面的人一眼:“这事应该是我做错了,抱歉。但这是你的私人空间和秘密,我实在不知道怎么跟林总提起——偷窥者吗?”
魏惊戍的眼里弥漫着刹那深意,她关门太早,没注意到。
陶绫。
魏惊戍坐回座位,脚下踩到细细碎碎,他蹲下身来把几块大的玻璃碎片拾起,嘴里极轻地过了两个字。
舌尖需要很快地抵滑过上颚,音节简单,没什么百转千回。
这两个字和她的形象很快重叠在一起,在魏惊戍眼前脑海过了一圈。
* * *
陶绫没敢朝现任顶头上司发火,走在小道上往公交车站边走边郁闷,有人盯上她孑然一身,趁着天黑之际,四周无人下了手。
“打劫——!”
这石破天惊的两个字比动作慢了一点,在他动手时掀起细微的风流那一刻,陶绫已经往旁边闪了两步,转过身来,恰好遇上一把闪着寒光的水果刀。
她被抵在墙上,声音软糯了两分:“刀、刀……勒的太紧了,我得拿一下钱包。”
“不用!我自己找。”
那抢劫犯恶狠狠地甩过来一句,为了找财物,持刀的右手不由松了几分。
陶绫双手插兜站在那,往四周空荡荡看了眼,除了街上偶尔的车流,好像确实没有人。
她没有低头,猝不及防地猛然提膝,用了最大的力气。
对方闷哼一声,当时就滑下去了。
陶绫先把他手上握着的刀踢远,脖子上补了一记手刀,再度确认了下四周有没有同伙冒出来,没有。
她冷笑了下,正火着呢,一个自动送上门的沙包。
陶绫拎着他领子,把人拽起来,可惜还没来得及动手,手上突然一空。
她心中顿时警铃大作,同时脚步已经往后退了一步,真有一起的同伴?
再抬眼扫了过去,陶绫登时就失语了。
…………
最有趣的不是被上司训,是和他一起进了警|局。
还要礼貌说声:“好巧。”
陶绫真是哔了狗。
她在等待做笔录的时候,坐在魏惊戍身旁,坐姿如同纪律优秀的小学生,旁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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