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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光大宋-第1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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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英带头把梁丰领过几处跨院,来到一个小院子里,里面一些老军兵士正在洒水泼地给院子降温,见小帅爷领着一个官儿进来,急忙哈腰点头招呼。王英咧嘴一路招呼,亲亲热热并不骄傲。来到北屋正房,他先进去通报,接着便领出来一个人,身穿七品官服,个头中等,大概五十岁左右年纪一个半老头,笑眯眯地望着梁丰。
梁丰知道这位就是自己将来的上司一把手军曹判官魏元瑜魏大人,走上前唱个肥喏道:“属下梁丰,见过判官大人。”
“呵呵,梁大人免礼,咱们亲近同僚,不用这些虚礼,来,屋里坐。”魏元瑜很随便亲和,扶住梁丰就朝屋里走去。
陕西黄土高坡,民间多以窑洞存身。延州概莫能外,因此这里虽属于军部,但还是保留了民屋的特sè,圆拱门窗,进去极深,阳光只能照shè到屋子的一半左右。屋里也没设中堂交椅啥的,就是一张条桌,放些笔墨纸砚令箭之类,另外溜墙一排枣木椅而已。简朴之中,可见西北之艰苦,同封丘简直没法相比。
因为他名声的缘故,魏元瑜也少不得把他夸奖一番。这厮每次见到上司都会有如此评语,早就习惯了。倒是王英在旁边眉飞sè舞,很是替哥哥骄傲。而杨文广因是私自投军,还没个手续,便被挡在院外,同李达一起等着。
寒暄几句,魏元瑜向他交代了些公事,又指定了”阳光大宋 346、初来乍到”院里东屋归他的办公室,叫他好生休息几天,才慢慢到各镇砦一处处巡查了解情况。
告辞出来,王英便邀请魏元瑜晚上到帅府赴宴。老魏略问一句,便知道是督帅设宴招待子侄,笑道:“多谢公子盛情,督帅家宴,下官便不去了,改rì再去叨扰。”说完笑眯眯地把梁丰送到门口,让他先去吏曹登记备案,这才算正式到任。
一切公事程序走完,已经有军中后勤来领着梁丰主仆二人并同杨文广去安排了住处,离军府也不甚远,几乎就是后事的军区下级干部营房的概念,梁丰分到一大一小两间屋子,只是有个小院子而已。左右不过是些床、桌、椅凳等必需品,铺盖自备,简朴得很。在地方自己也是有花园有别墅的待遇,来到这里他却并不嫌弃,反而很满意。李达更不在乎,他本来就是个吃得苦的主。
杨文广就暂时和梁丰同住一屋,等着晚上和王叔叔沟通过后,分配了工作再作计较。
还不到晚上,王英就早早过来等候了,这厮xìng子粗疏,也不觉得梁家哥哥住得这样简陋有何不妥,更不会想着回自家里去搬些家什来用用。事实上,连他自己也只能住在军营里面,很少能呆在父亲身边享受衙内待遇。
来到督帅府二进院落,正堂中灯火通明,一张大方桌上,已经预备下席面。王英到书房请了安,王德用这才出来。梁丰见过一次,也是在他家里时,这次是第二次见。
灯火下,王德用穿绿袍绯红边窄服箭袖长衣,蹬黑皮靴,”阳光大宋”去了幞头,只用簪子别住发髻,一脸刀刻般的刚毅面容却带了几分慈和,要是不看衣裳,就像个常年田间劳作的老农一样,只是气度步履之间,才见指挥千军万马的霸悍。
梁丰、杨文广急忙上前作揖:“见过督帅大人。”一个说“见过叔父。”
“起来起来,无须多礼。玉田,老夫避讳甚过,早间未曾见你,不怪罪老夫吧?呵呵。”王德用先笑着对梁丰说话。
“督帅哪里话,先公后私,此乃督帅治军之道,过人之处,属下唯有敬仰学习而已,岂敢怪罪!”梁丰真心说道。
“唔,那就好。”王德用笑着点头,又转过脸望着杨文广,面sè就不善了,冷冷道:“你呢,跟着来凑什么热闹?也想学王英这厮胆大妄为不成?”他本不知道杨文广是得了老太太的准许跟着出来的,对杨文广这种看着长大的疯娃,自然没什么客气。
杨文广却知道他是最面冷心善的,一点都不害怕。笑嘻嘻说道:“叔父不知,侄儿这是得了祖母准许,跟着梁丰出来叔叔这里,讨口饭吃,请叔父成全。”说完从怀里摸出一封信来,是折太君写给王德用的亲笔信。
杨、王两家原先地位悬殊,只是王超、王德用父子之后才慢慢将距离缩短。但从王超开始,便和杨家多有亲近,王德用虽不曾受过杨延昭的管,却历来把杨延昭当个老大哥,老上级尊重的。虽然杨延昭已死,但对杨文广等后备的态度却只有更加关注。这时看见折太君亲笔信,急忙伸出双手恭””敬接过才打开看。
王德用看完,点头微笑道:“还怕你家太夫人不舍你出来,嘿嘿,看样子还是我多心了。太夫人气量,令晚辈佩服啊。好,你既然来了,那就安心留下,早晚给你立功的机会。不过,可别想着在我这里能讨到什么巧宗去,不罚你们这帮不听话的小鬼去吃些苦头,将来一个个都要翻天!”
笑骂完才领头进了中堂居中座下,又延梁丰左首坐了,杨文广右首坐了,王英打横相陪。刚坐定又笑道:“呵呵,刚才还说呢,差了一个人,已经叫人去请,也该来了。”
话音刚落,就听外面通报:“督帅,掌书记韩琦到了。”
梁丰心中惊喜,站起身来迎了出去,杨文广王英跟着。一盏灯火引路,韩琦已经匆匆赶来,老远看见梁丰,更加快了脚步,二人双手紧紧互握,互相凝视。
一年不见,韩琦的样子又成熟了许多,再经过几个月的部队熏陶,少年的傲气加上军营的英气,更加勃勃。
“好兄弟,能在这里见到你,愚兄我好生高兴!”梁丰喜道。他是真开心,像韩琦这样的大神,书上敬仰的时候多了,现实里又砥砺过一番,同科进士,同屋切磋学问,讨论天下大事,这份感情那还有啥说的?
“有劳玉田兄挂念,一别经年,兄风采更胜于昔,所做事业天下又知名,可喜可贺!”
韩琦缩回手来又施礼笑道。只是行动、语气中略略含有生分之意,梁丰心里稍稍错愕。(未完待续。)
347、分歧初现
梁丰表情不变,心里暗暗诧异:这小子咋回事这么别扭?也不再问,笑眯眯当着啥也没发生一样,携了他手就进屋。
王德用坐在当中笑看着一帮小朋友进来,心中喜悦。最近他对这个韩琦印象特别好,第一做事认真不苟,第二思路清晰文笔了得,第三说话见识明显高于自己手下那些丘八。作为一个军路的幕僚官员,十分地优秀。今天再加上来了梁丰,那就更如虎添翼了。嗯,还有一个今rì不在现场的爱将!
王德用心中感慨,也许没过多久,西北战场,将会是这帮年轻人的天下。既有期待,又有些美人迟暮的惆怅!
杨文广和韩琦也互相认识,只是交往不深而已。今天自己私奔投军的身份,当然比不上人家堂堂传胪名正言顺的官儿。只好屁股挪开,跑到梁丰那边挤在下首,把右面让韩琦独自占了。
“来,三位小友,老夫敬你们一杯。既给玉田洗尘,也预祝你们齐聚西北,干一番事业!”王德用举杯道。四个小辈赶紧站起来谢过督帅,一饮而尽。
吃了三五盏酒,王德用笑对梁丰说道:“玉田,前番你和狄青通信,跟他说起这军中编制事体,汉臣特特向我禀报过。老夫深以为然,已经下令定州和长城口一些城砦试用了,效果果然不错,指挥起来,如臂使指,十分如意啊。呵呵,你未到永兴,功劳已自不小!”
王德用说的是梁丰曾经和狄青书信往来时聊起大宋的军营编制, ” ” 梁丰对那些夹七夹八各种名目繁多的队列和称呼十分头痛。于是参照后来蒙古成吉思汗的编制。加上后世部队一些新的概念。提出建议,设想将编制改为班、排、队、营,以二十人为一班;五班为一排;十排为一队;十队为一营,排级领头为一正一副,队级以上为一正两副,每一级领头只对自己上级负责。这样一来,简单明了,不再有那些花里胡哨的称呼。也就没了那么多吃闲饭不干事还帮倒忙的混混。
狄青哪里做得了主?自己算起来才管着百十号人哩,但是认为大哥的想法真心不错,可以避免许多弊端。于是仗着和督帅亲近的机会,壮起胆子就对王德用提起这茬。老王一听,觉得有理,目前大宋最头疼的就是军队战斗力低下还内部扯皮,互相掣肘。虽然明知是朝廷为了防范武将而故意耍的把戏,但见猎焉有不喜之意?于是叫来几个亲近下属,悄悄吩咐下去,小范围使用推广。意图等到万一哪天捞着仗打。出了效果,便向朝廷上书。请求改良。
今天见到梁丰,心中高兴,座上又全是自己的心腹子侄辈,便说了出来。
梁丰谦虚道:“那些是小侄一些不成熟的浅见,蒙伯父错爱,岂敢居功?小侄纸上谈兵,倒让伯父见笑了!”
“笑什么笑?出得了好主意,就是真本事,来,老夫再敬你一杯。”两人又喝了一盏。
韩琦听他二人说得热闹,却不知端的,忍不住好奇发问。王德用兴致高,便给他解释了一遍,韩琦听了神sè不变,无褒贬之意,只是 。。 ””点点头,默默喝酒。
王德用又说道:“玉田,前月你专门写信给老夫,此事老夫已同稚圭说过,他也深以为然,是以最近加紧提防,不过似乎暂时无甚动静。你以为,倘若敌人要攻,当选何时为上?”说完看看韩琦,韩琦点头微笑,表示自己也同意。
这就是王德用的长处,他绝不会以年龄差异小看任何人,尤其是读书人,简直可以说是礼敬有加,哪怕是韩琦这种半大孩子也不放过!
所以,韩琦最近在永兴军中,很舒服,起码心理上很舒服。
梁丰想了一下,老实说道:“伯父明鉴,小侄只是猜测,不敢断定。现今党项左有回鹘,右有吐蕃,夹击之下,未必能腾得出手来占我大宋便宜。不过也难保元昊那厮火中取栗。说句不中听的话,攻回鹘呢,他怕北辽不喜反制;打吐蕃,又未必战得过唃厮啰,算来算去,似乎只有咱们大宋要轻巧些!呵呵。”
王德用老脸一红,又不能不承认梁丰说得有理。说来的确如此,唃厮啰虽说已经朝贡大宋多年,可也是迫于无奈十分没办法的事。要是中间没个党项平夏隔着,人家早就抱耶律家的粗腿去了,还跟你这自顾不暇的软蛋家混个屁?只求个弱弱联合抵抗平夏而已。
其实唃厮啰的战斗力比起大宋可是强得多,奈何也穷得多,打仗不光拼命,还要比烧钱撒。于是便求着大宋,巴望着万一真打起来,自己出力,大宋出钱也好啊。
”阳光大宋 347、分歧初现”可惜回鹘和吐蕃都是怕事的,虽然能打,但还是不敢招惹平夏,白白让赵德明父子一天天做大,因为无法互相联络而错失良机。四家当中,只有大宋地理位置相对最好,可以联系其他两家共同对付党项,只是真宗连着吃了几次败仗,心灰意冷加上胆战心惊,就动了隔岸观火挑拨离间坐收渔利的心思,光惦记着指使两家对抗党项,自己却不想出力。人家怎么会瞧不出来,好嘛,尊你当老大,你却偏要当缩头乌龟,还当光吃肉不洗锅的那种乌龟,美死你!
于是大家一起出工不出汗,相互瞪眼!
提起梁丰给王德用的信,韩琦抿一口酒说道:“玉田兄的担心,不无道理。属下以为,元昊寇边,是早晚的事。若是两月内不动回鹘或者吐蕃,那么必取我大宋无疑。不过”韩琦话说半截打住。
王德用道:“不过什么?”其他三人也做倾听状。
“不过此事,倒是有一大半因玉田兄而起,不知党项若果真长驱直入,玉田兄以何退敌?”韩琦淡淡口气说道。
原来这小子是为这个跟我不爽啊!梁丰心想。
也不能不承认,假设党项真的忽然对大宋发起进攻,梁丰的报纸功不可没。这年月使些反间计激将法啥的也不是没可能,关键是谁会把朝廷最核心的利益拿在报纸上吵吵?那还会是反间计吗?不正是给敌人提供了情报,表示自己内部不稳可以动手吗?
梁丰没理由反驳”阳光大宋”。
只好笑道:“呵呵,兄弟这话说得愚兄好生惭愧。我可没带兵打过仗,要胡说一气,岂不坏事?要不这样,就请督帅开恩,让稚圭明rì起带我各砦看看,学习学习,早些熟悉军务,也好效力帐下。不知可否?”
“嗯,这也是应当的。玉田初来,一应事务皆不熟悉,稚圭,幸苦你几天,带着玉田各处转转吧,文广,你也陪着。回头在安顿你。”王德用笑道。
杨文广正专心听着,急忙站起来抱拳答应。王英嚷道:“我也陪梁家哥哥去罢。”
“放肆,又不是游山玩水,你去做甚?做你自己事去!”王英被喝斥一句,不敢吭声。
第二天一早,韩琦就来叫起梁丰,先笑着赔礼道:“哥哥,昨夜小弟酒后失言,千万恕罪则个!真是不当人子!”梁丰急忙安慰:“什么话,你我兄弟有话直说哪里不好了?别学那些装模作样的勾当才是。”
又说了几句,叫起杨文广和李达,跟着韩琦带来的几个随从,纵马疾驰,先望定州方向奔去。韩琦也是个狠家伙,一到永兴军,二话不说就先学骑马,和梁丰吃的苦头一样多,也坚持下来,骑术已然不错。他心高气傲,寻思骑马上能压着梁丰一头,谁知一看老梁稳稳跃上马背,悠闲自在地跟着他一通疾驰,大吃一惊,原来人家也是早有准备的干活啊!
这些时rì,韩琦一直远远地不爽梁丰!
””考试压自己一头,见识比自己高明,办报纸搅得朝野震动,又出他妈的什么《三字经》活字印刷还加上《字汇》啥的,还要不要人活了?
话说韩琦这么骄傲的小子,自问也是个奇才大才,正想大展拳脚,可每次一提起梁丰,这厮就压着自己一头。隔得远还好些这心情,偏偏又凑在一起,真是各种难受!
既生瑜何生亮啊!
尤其是前些时候,王德用收了信,狄青也收了信,偏偏不写给自己。那不是小瞧人么?
韩琦的心态就是在如此不知不觉中,从对梁丰的敬佩慢慢变成了妒忌。
梁丰感受到了韩琦的生分,觉得这个也许很正常,少年人嘛,好久不见了,比不得王英那些粗鲁汉子,心胸爽利。韩琦是个读书闷sāo型的,有感情表达不出来没啥奇怪。因此昨晚专门向王德用请求韩琦相陪,就是想路上叙叙旧,恢复一下感情的意思。
谁知一路上,韩琦多话也没有,虽然脸上依然带笑,可是言语间就是亲热不起来。梁丰努力搭了几次讪,都被弄得恹恹地,也就只好闷着不再多话。
杨文广看在眼里,心里却明白得紧。瞅机会对梁丰道:“老梁,看出来没有,我猜这小子多半是嫉妒你了,你可小心些!”
“胡说,他跟我也是好兄弟,怎会起那种心思?你别挑破离间啊,回头我告诉他,呵呵,哪天他给你小鞋穿都不知道。”
“他敢!”(未完待续。)
348、军棍
(真心谢谢“买菜排队”的月票支持。话说扇子第一次得到书友的章节赠送奖励,心里鸡冻啊。还以为是自己人品爆发怎么滴,仔细一看,哈哈,原来是吧主“残阳6878”来了,多谢多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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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在一边窃窃私语,韩琦只当没看见,径直带头行路。 。 。
一行人清早出发,只在承平打尖继续赶路,马不停蹄,总算赶在太阳落山之前越过保安军,到了安塞堡。
安塞堡坐落在老河湾头杨家岭上,西北沟壑纵横,川道狭长,杨家岭通向岭下的河湾落差越四十余丈,堡中以黄土坯砌成瞭望碉楼四座,分散四周,北望长城口一线,最是临敌前沿。
梁丰一行爬得汗流浃背灰头土脑,终于到了寨门,守门军士发问,韩琦道:“我乃永兴军掌书记,特地陪了新任军巡使前来巡查,快快开门。”说完命随从递上公文给军士验了,那军士急忙跑进去通报。
不一会儿,寨门大开,迎面出来一队人马,当先一个铜镜黑甲,斜穿青袍,头戴铁盔。身材魁梧的中年人。笑呵呵上前行礼:“下官安塞营指挥使刘奎。参见大人。” 。 。
梁丰上前拱手还礼,却深情款款望着刘奎背后之人。刘奎随后是五个都头,其中一个唇红齿白,玉面俊貌,正是他的好兄弟狄青。这时候也正兴奋的满脸通红望着他,只是纪律约束,不敢上前相认,跟在后面行礼。梁丰朝他微微点头示意待会儿再相认。
刘奎和梁丰、韩琦等一一见礼后,将数人迎进堡中。杨家岭上一块大坪地,倒也开阔,数百人的军营排列整齐,当中拱卫着刘奎的指挥所,也是一座土坯房子。
指挥所面前就是一块场地,这时候正围了一圈人,左右各有三个,手提半红半黑水火棍。指挥所场地正对面,立着一个木搭架子。横梁垂下两条绳索,牢牢捆住一人双手。裸着脊背,垂头丧气地半吊着。
梁丰等走近前站定,转头问刘奎道:“指挥,这是何意?”
“好叫巡检大人得知,这厮犯了军法,正要处罚哩。不巧便有上官驾到,真是不好意思!”
“他犯了啥军法?”
“值夜吃酒。”刘奎恨恨说道。
这个倒是该打之极,身在临敌最前沿,稍有一个粗心大意便是灭顶之灾,居然还敢值班喝酒,不是找死么?
韩琦插嘴问道:“该打多少军棍?”
“原该打十下,这厮时累犯,须要二十才煞得下他来。”
“呵呵,居然还是累犯?那就怪了,我来问你,值夜吃酒,犯了几次了?为何累犯?”梁丰笑眯眯地走上前去,凑到那军犯跟前问道。
那军犯倒是条汉子,双手被吊着,大毒rì头的满身是汗,也没哼哼。抬起头来见一个白面书生模样的官爷问自己话,态度和蔼可亲,善解人意,心头就松了许多。甚至于咧嘴笑道:“大人有所不知,小的们成年累月守在这光秃秃的地方,抬头就是黄土,低头还是黄土,也不知多少时rì了。每到夜里当值,这嘴里几乎就要淡出鸟来。实在熬不过,偷喝了两口,下回便不敢啦!”
“你不是累犯么?那么这保证可不是头一回说了。说说吧,总共被打过几次?”
“不瞒大人,总有三五次了。”刘奎旁边接话。梁丰回头道:“刘指挥,这我就不懂了。既然都打了三五次,他还是不改,为何一定要让他值夜?换个人不行?”
“巡检大人有所不知,咱们这堡中只有五六百兄弟,人人都要轮值的,非但士卒,便是末将自己也概莫能外,这厮实在惫懒,一不留神便要发作,因此受棍次数也多。”
“那么说,别的人也会如此喽?”
“是。”
“二十军棍,他熬得住?”
“嘿,他们身子好着呢,熬得住,顶多将养两天,爬起来又是这副鬼样子。”
“那就重重地打,二十不成打四十,四十不成打八十,看他如何生受。”韩琦沉着脸说道,满面的杀气。刘奎听了不由吸口凉气,看不出这位小书记还是个孩童模样,说出话来恁地狠毒,感情又不是打在你背上啊。
“唉,既然打了这许多次都不长记xìng,怕是筋骨都练出来了。恐怕不好。”梁丰摇头道。
“有何不好?治军须严,严才能生威。遮没还要迁就不成?”韩琦反问。他也不怕旁人笑话,才踏入堡中便寻个机会同梁丰抬起杠来。在他眼里,士卒的命是不值钱的,纪律才是硬道理。大宋就是纪律松弛,才这样无能。何况看这意思,打的人也未必会真的打,大家做场戏而已。这就更该打!要依他韩琦,连着作弊的都要处罚,重罚!
“嗯,也罢,刘指挥,要不先打五棍,下官看看如何?”梁丰不愿和他在这里争执,对刘奎说道。他是军巡使,正管着军纪、纠纷、推鞫等等事务,属于对口视察。
刘奎点头,众人站在一旁,一个小校出来喝到:“行刑!”旁边二人使力一拉绳索,那军犯双臂伸直张开,脊背扯平。左边一个军卒提棍喊声“一”,嘭地一声抡了下去,重重打在那军犯背上。
人多眼杂,旁边有个小孩似的官儿冷眼看着呢,动刑的军士可不敢手下留情。因此尽了全力。只听那军犯啊地叫了一声。听起来却不是很痛的感觉。军士手下不歇。连着“二三四五”数出来,嘭嘭又是四下,那军犯最后的叫声才有了那么点意思。
梁丰冷眼观瞧,打人的没留力气,被打的也没作假装疯。看来这是个皮糙肉厚的家伙,正好拿来自己开张。挥手阻道:“好了,不用再打。他这是练出来了,果然有值夜喝酒的好本钱!”
那军犯顽劣不已。听到最后一句,还当是老爷夸赞自己呢。抽空咧嘴笑了一下,饱含着骄傲得意。
看得韩琦气到极点,这种刁徒岂能轻易放过?虎着脸对梁丰道:“梁大人,看这等惫懒,五十棍都不够解气的。难道要放了他?”
“放?不放,不放。不过呢,我想换个方式处置处置,看有没有效。”梁丰淡淡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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