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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光大宋-第15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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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方才老奴无聊走神,看着殿外,忽然看见官家宠养三只狸猫争斗,忍不住笑出声来。”李石彬应道。 。。
“狸猫争斗,有何可笑?”赵祯不解道。原来自乾兴元年起,不断有外国朝贡,前年唃厮啰不知从哪里弄来几对波斯猫,与中国品种大不相同,尤其是眼睛,竟有蓝绿之分,毛sè通体或黄或白,甚为可爱,不比中国土猫灰背黑痕。赵祯非常喜爱,又加上后宫王秀也是爱猫的。就养了几对在宫中。也不拴住。只是放养,所以宫中到处都偶尔可见狸猫声影。
“呵呵,刚才三猫在殿外进食,那黄sè金甲力士为尊,它不开口,二猫不得靠前。谁知白猫趁它不防,居然叼肉逃走,金甲力士回头见肉不在。以为是大黑偷食,勃然大怒,正捉着那黑猫撕咬呢。老奴见三猫如此狡黠凶霸,也和咱们人世差不多了,故而好笑。”
赵祯听了,也好奇地伸头朝殿外看去,只是三只猫这时候已经打远,看不见了。便笑道:“这不是民间说的‘黄狗吃屎,白狗遭殃’么?哈哈!”
李石彬听官家说得诙谐,也忍不住跟着笑起来:“呵呵。官家解得切,正是这个理呢。哦。老奴听说还有一桩笑话,可不正和这个差不多么?”
“什么笑话?”赵祯笑问道。
“哈,是这样的,前些rì子西北战报送来,听说吓坏了梁家冯娘子和谢娘子,妻妾齐心,要找朝中贵要讨情,把梁探花放回京师。后来此事不谐,钱相公求情,寇莱公却不允,倒害得梁探花岳丈为此被冯太夫人罚跪了一个下午,说他办事不力,不悯女儿,至为不孝!此事已在京中传为笑话。姑爷前线打仗,老丈人后方倒要罚跪,这岂不也是官家说的那个什么黄狗什么、什么的么?呵呵!”
李石彬满以为说了这个笑话,因为是小官家的朋友,他定然会跟着开心一下。谁知赵祯把脸沉下道:“石彬,你是宫中老人了。该知道规矩,朝中大臣,岂是你能取笑的?今rì初次,饶你一回,今后若在背后取笑大臣,莫怪朕不轻饶!”
赵祯很少对身边的人发这么大脾气,何况还是李石彬这样的老内侍。登时吓得李士彬赶紧跪下,连称不敢。
赵祯忽然长叹一声,抬抬手道:“唉,起来吧。朕也是心情不豫,以后你自己本分些就是。”说完就呆呆地看着殿外出神。原来他听到李石彬说起梁家的笑话,正好触动自己心事,梁丰这么好的朋友,替自己出了力,还要背过发到西北边关受苦,上次看了战报和《西北》报纸,知道他在那边九死一生,心中难过之极。想起自己也曾努力求情,大娘娘却不给这个面子。贵为天子,却连个身边的好朋友都保护不了,不免丧气!
李石彬从地上爬起来侍奉着赵祯,看他又郁闷了,便小心翼翼说道:“官家是为了梁探花的事烦恼么?”
“正是,唉,对了,你方才说,是寇莱公不准么?”赵祯忽然想起来问道。
“可不是么?钱相公几次求请,莱公坚决不许。这人年纪大了,可真是固执得很呢。还亏他老人家总算夸过梁探花几句,要是恨的,那还不知道要如何呢?”
赵祯听了李石彬这些闲话,心里一动:“寇平仲素来与梁丰相谐,这回怎么恁地不给情面?其中是不是有些缘故啊?”一面思索,当下就对李石彬吩咐道:“嗯,你抽空去一趟莱公府,就说朕请他闲暇时进宫一叙,不须当值时间来。”
此时寇准正在西府当值,要传唤他是分分钟的事。赵祯却要李石彬下班后去他家传话,那当然是不想让其他人知道,李石彬心领神会应下了。
“臣寇准,见过官家。”寇准在福宁殿上,单膝上前,微微弯腰拱手问安。赵祯忙欠过身子伸手虚扶:“莱公平身,快坐,快坐!”李石彬服侍在赵祯身边,阎文应急忙去搬了一个软软的锦墩过来,还扶着寇准坐下。寇准朝阎文应点点头表示感谢,他对官家身边这些内侍印象很好,没有一个飞扬跋扈的,远的张景宗,近的这两位,都是知进退,懂礼仪,不擅交外臣的模范。完全不像罗崇勋那草货,成天地咋咋呼呼颐指气使,管着个殿前马步军侍卫司,自以为臭屁得很。
“不知官家召臣谒驾,是否有事吩咐?”
“呃,实在对不住,今rì特意劳动莱公过来。”赵祯主题还没说,先客气两句。他就是这样,天xìng纯良,对待臣子也是极有礼貌,这一点是全国公认的,有口皆碑。只听他继续说道:“是这样,朕前几rì听说些闲话。钱希圣曾找莱公说项。yù把梁玉田调回京城。莱公没有答应,竟然还害得他家丈人在府上被冯太夫人罚跪,呵呵,不知确否?”
虽然背后谈论臣子家里的笑话不太好,但这句非说不可,寇准若能松动,那就把事儿给办了,大家方便。若是不准。借着这一句,就当是说笑话扯闲篇,也给自己堂堂官家留个地步。唉,搞政治很难啊!
寇准明白他的意思,脑子转了转,抬头笑道:“这个老臣却不知,呵呵,倒连累行己贤侄了!不过,钱希圣说情的确有的,只是老臣为难。不敢应承。梁玉田远赴西北,是太后亲点。西府岂敢擅专?何况老臣得知,梁玉田在西北也颇有建树,元辅、伯纯等俱都交口称赞,他年纪轻,正该历练历练,放回来做个京官,沾染了一些陋习,那就可惜了!”
赵祯被寇准这种举一反三的回答噎得喘不过气来,太后压、边将赞、京城的不良习气三个理由,梁丰怎么还有回来的可能?哪条他也反驳不了啊!
“那,他还需待上多久?”赵祯闷了一下,只好轻声问道。那声音又低又失落,又委屈,还有些小小地讨好在里面。听得寇准心头一酸,这哪里是个官家问臣子话啊?简直是个乖巧的小孙子向老爷爷讨要物事而得不到的无比失望!
“官家折杀老臣了,此事岂敢擅专?只是,只是”寇准一哆嗦,险些把自己的计划和盘托出,紧要关头,好容易才生生忍下。赵祯心头一激动,急忙追问道:“只是什么?莱公请说。”
寇准默然不语。赵祯明白他的意思,解释道:“莱公放心,他二人朕是最信得过的,绝无二心。”李石彬和阎文应心头一热,赶紧直起身子,要对得起主子这份信赖。无奈寇准老江湖了,咋会跟他认真这句话,还是摇摇头。
赵祯只好很歉意地看着两位内侍,李石彬和阎文应急忙站出来朝上躬身行礼,又朝寇准弯弯腰,自己走出大殿。
一见大殿空了,赵祯再也顾不得皇帝威仪,官家体面,扯起衣角就下了上位,自己去搬了个锦墩来,直接挨着寇准身边坐下,满脸渴望道:“好莱公,这下可以说了罢?”
“好莱公!”寇准听到这三个字,眼睛真的湿润了,一霎时数十年往事涌上心头。自己从年轻时候跟着他爷爷太宗皇帝,到了中年,又服侍真宗皇帝,现在轮到这个小孩了。这几十年里,什么血雨腥风,什么明枪暗箭都经历得太多,心肠也已经越来越硬,可就是这么寥寥三字,竟让寇准心神激荡,不能自己。
他回朝之后,一切韬晦,一切苦心安排,固然多半为了几千年士大夫骨子里那份cāo守和责任感,可有一小半也未尝不是因为赵家一家三代对他的恩遇?看着这小孩清澈纯净的目光和企盼的眼神,再也无法硬起心肠同他说话。
“唉,官家,别问了,这都是为你好!”寇准难得慈祥地对赵祯说道。
“嗯?为我好?”赵祯愣住,善良归善良,可他学的就是yīn谋诡计专业撒,马上条件反shè似的消化各种信息,继而迟疑地问道:“遮莫莱公的意思,梁玉田在西北,是另有深意?”
寇老西一张菊花老脸终于露出了欣慰的笑容,微微点头道:“天知地知。”他很满意赵祯的判断,虽然作弊,但毕竟已经不错了。谁知赵祯还有惊喜给他,居然又问道:“莱公,宋公垂忽然给朕说什么‘利出一孔’,怕也不是临时起意为之罢?”
“呃?这个么,呵呵,官家自断,官家自断!”寇准欢喜之余,这个可不是劝官家太监的意思。是他不敢承认,只好胡乱搪塞,请官家自己分析。但眼睛里jīng光闪烁,扯块布来都盖不住。这官家,终于长成一只可爱的小狐狸了!
小狐狸连中两个十环,兴奋之余乘胜追击,先前准备随便发落一下宋绶的,现在不了。干脆问道:“呵呵,莱公,要不这么着,朕把宋公垂判到你处询问发落如何?”
当时就吓了寇准一跳,急忙摆手道:“使不得,使不得,公垂乃中书省门下。与西府何干?断无此理。断无此理的!”他也算客气。换别人他早就岂有此理地破口大骂了。赵祯又不是不懂这个道理,童心忽起,故意跟老头开个玩笑而已,见他发急,忍不住噗哧笑道:“那莱公给朕出个主意,这个该死的宋公垂,到底要发落到哪家审问合适?”又是撒娇,又是无赖。
寇准乐呵呵地踩住他这个小圈套。摸着一把没杂毛的白胡子说道:“这个么,薛宿艺公正威严,翰林学士发落到察院问话要合适些罢?”
“好,就依莱公。”赵祯喜滋滋站起身子说道。
寇准也急忙起身,说那么久也该告退了。赵祯笑眯眯点头目送他出了大殿正要迈门槛的当儿,忽然说道:“等会儿替我谢谢李石彬!”老头差点一跟头摔出大门去,合着这小子啥都明白的说?
寇老西走出大殿,欣喜之余,忍不住自怨自艾:“唉,还道他实诚。正着急用何法子给他开窍呢。原来竟是个成jīng的小狐狸,可笑自己反倒遭了他的道儿。这话怎么说的。真是多年的接生婆,小**当作脐带割了不是?”
第二天,福宁殿下旨,侍读学士宋绶资善堂妄言当罚,责成御史台问话发落。因为之前刘娥已经下了内旨放话任由赵祯处置,就不须再经过她老人家批准了,薛奎直接来接了旨意,回头去领出宋绶:“走吧小子,咱爷俩唠唠嗑去。”于是两人美滋滋地走了。
时空再转回到天高地远的西北三秦大地,梁丰既然已经跟夏竦撕破脸宣布决裂,就必须打叠起全副jīng神来应对一定要来,不会不来的重大打击。这是朝廷的大气候和西北自己的小气候所决定的,是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的。因此,他每天就像个看到恶狗迎面扑来的猫儿一样,弓起身子,竖起全身毛发,等待着对方全力一击。
可是,话说这身子绷太紧了,他也会累不是?这个夏竦不知道怎么搞的,左等不发力,右等不出招,就这么白白地跟他干耗着。事务照常处理,会议照常召开,大家见了面依旧谈笑风生,好像完全忘了那档子事一样。
“不会是老年痴呆吧?”梁丰很郁闷,不会啊,看着倍儿jīng明,依旧过目成诵,哪像是健忘的样子?可越这样,梁丰越累得慌。他都快愁出病来了。
这就是老姜和生姜的区别,虽然梁丰那天勇猛过人真给了夏竦一个下马威,可反过来,现在主动权在人家手里,人家要是不出手,你就得乖乖等着。哪一天他准备好了,自然有你小子好果子吃。
其实夏竦最近啥都没做,真的是搞调研去了,他反复研究比较宋夏双方的优劣得所,仔细反省大宋的各项措施,试图找到一个能稳妥解决平夏问题的好办法。
从上次延州保卫战的案例可以看出,元昊用兵可真不是一般地强大,说用兵如神一点也不过分,而且快、准、狠一样都不缺。缺的,好像只是运气稍微差了一点点而已。话说那天要不是王德用鬼使神差带上狄青、杨文广那几个杀千刀的小子一起跟着去,后来能不能杀出重围同石元孙大军会师还真未可知!
这也让夏竦对西北军的战斗力刮目相看,谁说咱们宋军弱了?那得看在谁手里不是?
于是他集中全身脑细胞,没rì没夜地研究地图和各种政策,终于被他钻研出一套专门对付元昊的散手,给起了个名字叫《平夏十事疏》,里面写着“一、教习强弩以为奇兵;二、羁縻属羌以为藩篱;三、诏唃厮啰父子并力破贼;四、度地形险易远近、砦栅多少、军士勇怯,而增减屯兵;五、诏诸路互相应援;六、募土人为兵,州各一二千人,以代东兵;七、增置弓手、壮丁、猎户以备城守;八、并边小砦,毋积刍粮,贼攻急,则弃小砦入保大砦,以完兵力;九、关中民坐累若过误者,许人入粟赎罪,铜一斤为粟五斗,以赡边计;十、损并边冗兵、冗官及减骑军,以舒馈运。”
话说这十条,还真的就是给元昊对症下的药啊!他写出来以后,专门召开了军中最高机密会议,将这十条分发给王德用、石元孙、陈平原、梁丰、韩琦学习。其余人等他一个都没告知。
梁丰这真是受宠若惊到死!就算是到死,他也绝不会相信夏竦忽然人品爆发幡然悔悟对自己信任到这个地步。但只有硬着头皮认认真真地仔细学习机密文件,越看越佩服老夏,真不是盖的,这些东西拍脑袋可想不出来。
给足了时间让大家消化完毕这平夏十条,夏竦乐呵呵地又把大伙儿召集在一起,征求意见。话说都这么周全了,大家还有什么意见,王德用以降,人人都说没意见,顺口拍两句马屁说相公高瞻远瞩用兵如神之类的,反正也恰如其分。
夏竦很开心地接受了大家的赞美,然后涉及到了正事,就是这十条需要逐步落实。话说有几条是必须等朝廷批复的,比如百姓以铜恕罪、裁撤冗兵、冗官,招募土人以及联络唃厮啰等等。但其余的可以抓紧时间,先分步实施,大家都很同意了。于是他分配任务。
其中分配给梁丰的任务就是视察边砦,看看哪些属于小砦,哪些应该重新划为大砦,同时积粮应该多少,这个就请副使跑一趟。不论从哪个角度,这都是梁丰分内之事,他的安排也不算过分。梁丰想想,也就不再推迟,接了这桩活路。
夏竦非常高兴,当即表示,既然安排妥当了,自己这封奏疏就快马急报朝廷,只要批准,就大展拳脚起来。(未完待续。)
399、密使滴干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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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丰口中应承任务,不耽误他心里嘀咕。从头到尾仔细地盘算,将自己能想到的,夏竦可能使出来的所有毒辣手段都猜测了一遍。但最后都一一否决。在西北这个地方,似乎夏竦还真是暂时拿自己无可奈何,他能胜过自己的,无非就是品级、职位、权力而已,其余一无足取。
当然,不排除他会搞一次暗杀什么的,但那也太下乘了,而且后患无穷。话说自己品级虽低,但毕竟是朝廷命官,而且牵一发而动全身,官家、冯家、王曾、寇准,还有这几个好兄弟,这些人真要发起力来,赵元俨和刘娥或许扛得住,但他夏竦必定是个替死鬼的命啊!不会傻成这样吧? 。 。
于是他判断,夏竦派自己巡视山砦,估计还是想或明或暗收集自己有何违反军规的过错罢了。想到这里,梁丰真心笑了,这也太狗血了点吧?无能的领导才用这招呢。看看那些单位。新官上任。但凡平庸些的,无不先从劳动纪律、衣着打扮、会议会风等等抓起。很简单,这些小毛病,抓起来不动别人nǎi酪,可以迅速积攒权威,树立形象。能进能退,便于cāo作嘛。
可是这个副作用之大也是这些笨蛋无法想象的,第一。你就承认了自己是个无能领导。第二,你的魄力办法就永远停留在这个层面,今后一旦出现阻力,那种大踏步的撤退可不是一般的。因此,无论古今,只要上任先抓这几样的领导,必定混蛋无能加八级,一个都没跑!
那还有啥怕的?收拾收拾,出差呗!
但说归说,梁丰还真不是那种艺高人胆大的主。狄青杨文广他是不敢招呼的,现而今避嫌还来不及。怎么敢明目张胆和弟兄们搅在一起。万一哪天这老儿查不出自己问题,拿弟兄们开刀咋办?他可不敢保证这几位都是没缝的蛋。于是,梁丰向督帅王德用提出请求,要求派出刘平和自己一起去。刘平是监判官,正好干这个差事,一个参谋,一个执法,搭配很合理啊。
王德用就去说了,没想到夏竦二话没说批准了。
于是两人上路。
一路上梁丰可没敢跟刘平多说什么,一是虽然共过患难,但他还不忍心将这位老大哥卷进来;二是这次虽然两人带队,但派出来的卫士全是夏竦亲点,很明显有监视之意。只要自己途中稍有疏忽或者偶犯军令,回去必然被收拾。所以他一路上小心翼翼,连话都不敢单独跟刘平说,晚上歇息都是各自分开床铺避嫌。
就这么如履薄冰地转悠了一个多月,还算快的,终于赶在夏天到来之前把永兴军路边境沿线大大小小的城砦跑了个遍,也真心把差事办了个踏实。不能因为好主意是对手提出来的就不做啊,还要做好才行!
等他回到延州,天气已经开始燥热。夏相公专门摆酒为他二人洗尘,席间问起各种安排,梁丰和刘平对答如流,何况还有眼线作证。夏竦甚为满意,不住夸赞梁丰办的好差事。
等他吃了酒回到住处,就派李达出去暗暗打听,最近军中有何动向。李达跟随梁丰多年,现在也长了许多心眼,梁丰本来也没瞒他什么。他知道谁处该去,哪出要避讳,转悠了好半天回来奏报:“狄小爷已经领命,前天上路到保安军暂时协防了;杨少帅也被同rì调去柔远砦担任营指挥使。韩公子一切照旧,在军中当值,其余人没什么变化。
梁丰陷入深思,除了狄青和杨文广临时被调走有些意外,这个夏竦还真没什么别的手段。难道真被自己吓着了?
第二天,谜底揭开。
一大早梁丰就被唤起到安抚使行辕报道,进到大堂发现,基本上永兴军所有的高中低各级官长都到齐了,数不过来,反正是黑压压站了一屋子。
大堂正中垂轴一卷五尺多高铁梅图,端的铁骨铮铮,凌寒不屈,这是王德用在时没挂过的,仔细一看,居然是老夏自己的手笔。果然不凡!铁梅图两旁悬挂一副对联:万山不隔中秋月;百年复见黄河清。无论联语还是笔力,均气势非凡,也是夏竦自己的墨迹。
话说对联在大宋虽然已经普及,但如此堂而皇之挂在中堂、楹梁和大门,也才是这几年间的事。而且还是托了梁丰的福,自从他在自家、封丘县衙和几处显贵家里留下墨宝之后,这股风气渐渐形成,不知不觉也吹到了夏竦身上。
中堂下一张条案,擦得亮堂堂的,条案上供着一副红纱遮盖的诏书,看来夏竦对这份诏书极为重视,否则不会如此隆重。
见众人到齐,坐在左首的夏竦一扶条案站起来。右边的王德用急忙跟着起立,于是满堂官员均站起候命。
“今rì人都到齐,好叫各位得知,前些时rì,本府上奏朝廷的《平夏十条奏疏》已得太后、官家准奏,特特下诏,照此施行!”说话之间,夏竦眉飞sè舞,自得非常。
“相公英明,如此良策,朝廷自无不准之理!”
“是是是,相公高瞻远瞩,气势恢宏。咱们今后在相公带领之下。定会荡平党项。扫除凶顽!”
马屁声一时往来穿梭,络绎不绝,把个安抚使行辕节堂吵成了菜市场。
夏竦双臂微微下压,止住了众人的颂扬,笑眯眯道:“既然朝廷准奏,那下一步,就少不了要请各位多担待些喽。吃了这许多年的沙子,咱们加把劲。赶紧落实方略,也好早些灭了元昊,使我大宋江山稳固!”
又是一阵是是是,应当、应当!
“那好,既然各位齐心,那老夫这就分派差使。”夏竦大声说道。然后逐条分派下去,有些不在的,便由韩琦作为掌书记备案,等大会开完专门传达。第一条就是由于禁负责军中教习强弩以为奇兵;李士彬负责羁縻永兴军中的当地羌人,继续cāo练。对抗元昊;陈平原负责接手梁丰和刘平上个月实地勘察落实的并砦、积粮、屯兵之事。刘平也分了任务,专门负责招募当地百姓。以为就地厢兵、民兵并置弓手、猎户等;魏元瑜则负责行政军管,专门入粟、罚铜赎罪等;而王德用贵为督帅,则联络周边诸路,协调相互救援,非他不能办理,石元孙则协助之。
各人分派完毕,夏竦笑吟吟道:“还有两件,其一、损并边冗兵、冗官及减骑军,以舒馈运。这一条,实实乃得罪人的苦差,说不得,只好老夫亲自领衔办理了。还望各位大力支持,莫要自扫门前雪,舍不得口中食啊!”众人一齐默然,不敢做声。
顿了一顿,听他又道:“最后一件,联络唃嘶啰,并力破贼,本府想来想去,此事只好着落在节度副使梁大人身上!”
听到这里,梁丰心中一悚:“我靠,终于来了!”只听夏竦继续道:“唃嘶啰向来仰慕我中原文化,醉心学习,又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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