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媚惑江山-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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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去,不去,你自己去迎接皇后娘娘吧。”小姑娘的声音,“看见她我就害怕。”
“你心虚什么?”太子的声音,“已经见过一次了,也无所谓第二次了,对不对?”
“皇后娘娘是来看你的,我去见她惟恐扫了她的兴。我还是躲起来吧。”
“怎么?想违抗我的命令?”太子不耐了。阁内一阵沉默。
“你不去反而会让母后看出破绽。”太子的声音缓和道,“我也是为你好。”
“那怎么办?”小姑娘巴巴的问。接着里面的声音压低了,俩个人不知唧唧咕咕说着什么。少顷,俩人同时从阁内出来,老宫人看见小姑娘绯红的脸上像盛开了朵海棠花。
天濂和青琐一前一后迈着台阶往玉池边走。透过浓郁青翠的树荫,天濂看见池边的百叶亭旁正站着皇后,池水涟漪,绕着一带短红栏,皇后毫无赏花兴致,正双眼款款往这边张望。天濂的眼角有了一丝笑意,等青琐走至身边,忽然拉住了她的手。
“别紧张,就照我们刚才说的做。”天濂朝着青琐挤挤眼。青琐只管偷眼看他牵住自己的手,不觉会意一笑,心中便有一种脉脉幽情,荡漾出来。
皇后站在亭边,宫人早去禀报了,还是迟迟不见天濂露面。如若再晚点,她要亲自去俩人的洞房找了,可是,想起那个自己亲自挑来的儿媳妇,实在是没有了情趣。濂儿怕是不想出来见她,现在也不知道避到哪里去了,新婚好几天了总不见其踪影,愈是如此她心里的愧疚愈深,这几日她也长夜不寐,愁思百结。楚士雄那里还没消息,她只有自己亲自上太子宫来,母亲向儿子道个歉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只要天濂不喜欢,她这次一定要打着灯笼替他再去找一个。
正想着,前面台阶处手拉手下来俩个人,天濂的脸上盈满了喜色,她几曾看到过这副清风拂杨柳的神采?身边的那个更是羞答答的浅笑着。皇后的喉咙像被什么突然堵住,只是梗了一下,便再也发不出声音来。
“参见母后千岁!”俩人齐声屈膝跪拜。皇后遭了雷击般,挥了挥手中的丝绢,由侍女扶了在藤榻上坐定,闷声不语。
“母后过来可是探视孩儿?”天濂笑道。
皇后轻咳一声,回手接了侍女奉过来的茶,微抿一口,才用轻柔的声音说道:“是啊,看濂儿几日不见,唤你也不过去,为母的自然惦念,今日想着过来看看。”
天濂笑盈盈的看着她。皇后凌厉的眼光轻扫过青琐,转到天濂身上已是淡笑如常:“今日看来你们夫妻和睦,百般恩爱,为母也就放心了。”
“这个母后放心,我们——很好。”他笑着看向青琐,伸手很自然的搂住青琐的腰,顺势往自己的怀里靠。青琐被他轻轻一拽已是站不住,这回整个人落在他的怀里了。
明明知道他和她在演一场戏,他对她的所作所为,只是一场戏而已啊。可慌乱的心里怎么带了那么一丝的甜蜜呢?
那多情缠绵的情景让所有在场的人都感觉面红耳赤,皇后即便是过来人,也不禁用丝帕半掩住脸,垂下眼帘轻咳几声。
“好了,看你没事,母后这颗悬着的心也就落地了。”皇后起身,站在天濂的面前,充满慈爱的替他整了整衣领,随手挑起腰间的白玉束带看了看,微微含笑,眼光再次从青琐的身上扫过。
此时正是白玉兰盛开的季节,皇后在侍女的搀扶下沿着青砖道路缓步行走,眼前满枝雪白,浓郁的花香使她胸口微微发闷。
天濂等到母后离开,大大舒了口气,浑身松懈下来。
“丫头,表现不错。”他表扬她。转头看去,正看见青琐怔怔的望着玉池发呆,两片睫毛像簇黑蝶在阳光下抖翅,那眼眸黑亮黑亮的。
时光如此易过,青琐在太子宫里已经到十天了。明天,小姐在阑池边等着她。
第九章 画梁语燕惊残梦
俩人为此又有了一番争执。
青琐的意思是她已经十日未见小姐了,这次见了小姐无恙,她自然也就安心的回到宫里,直到太子放她出宫。然后主仆俩在静云庵团圆,陪小姐过喜欢过的生活。太子的真实身份她可以当面解释清楚,免得以后万一碰上了彼此尴尬。
天濂可不这么想,这丫头的古怪精灵他是领教过了,一旦放她出去,她就会像鸟儿出笼,飞了。这段日子他是不会放她走的,一者母后那里好歹可以应付过去,省得她再给他制造出第二个太子妃来。二者虽是英雄惜美,放了柳家小姐,可心里的那道阴影无论如何不能立时除去。
争到一半天濂又摆起他的太子架子来,青琐无言以对,只好无奈顺从。
到了晚间,天濂上了洞房来。后面还跟来大批内侍,洞房里顿时芸气拂拂,花香罩影。青琐也是插不上手,只好干站着看着忙乎的人影。到了天濂已经安侍完,那几个宫女转到她的面前,齐声道句“娘娘请宽衣”,又看见他在一旁狡黠的浅笑着,一时慌乱得没了主张。待宫女们侍奉完隐退,天濂早一个人躺在落帐的床上睡下了。
青琐站在琐窗边望着一轮明月,心中想着小姐见不到她会怎么样?明知道今晚不是侍寝,她可以到那张紫榆雕刻的杨妃醉酒榻上靠一靠,因为心事重重,在窗边来回踱步,寻思着明早如何想办法出去。看帐内的人呼吸均匀有致,暗想明早他定会出去办事,等他一走,自己瞄准时机出宫正好。主意一定,心下坦然,也就蜷在榻上眯了眼睛,不大一会便沉沉而睡。
青琐每日都是天光一放亮便醒,这天一翻身却发现外面已是红日照高头了。瞧着床上无人影,周围寂寞无声,心里有了一丝惶恐。跑到院中一看,只有燕影掠过花树,院门紧闭,推拉几下不见动静,方意识到自己被反锁在里面了。
已时已到,温暖的紫红朝霞掺着几抹玫瑰色的光辉照在阑池上。
从池岸边扑过来的暖风撩拨着芳菲的冰肌雪肤,十天的面对青灯古佛生活,芳菲的心境平静不少,脸上沉静而庄重。
出发前心印师傅的谆谆话语还在耳边,她始终百思不得其解,但还是很温顺的答应了,心印师傅到底有什么事不愿透露?
“告诉青琐,去宫里自然最好。想办法靠近太子,以后我会联系她的…”
夏日光景,暖风和煦,周围花香四溢,已经到她和青琐见面的时候了,她在宫里可是顺利?她有时也暗暗自责,是不是自己太自私了?把青琐推到风口浪尖处,自己却暗地里躲了起来。可是,她本就是个柔弱无主的人,如今青琐代她入宫,她只有天天在佛祖面前烧香磕头保佑她了。
身后传来了轻柔的踩草声,她的心中一阵欣喜,可是青琐回来了?
转身一看,原来是上次在池水里救过她的那个人。那人长身玉立,面目清俊,上次因为自己太狼狈没有看清楚对方,只是他的那道冷眉让她想起了明雨,所以她对他还是有印象的。
她盈然施礼,天濂先开了口:“柳小姐可是在等青琐?”芳菲微愣了一下,还是轻声点头称是。对面的人身上有股别人所没有的天生的贵气,让她不得不如实告知。她的眼光再次环视四周。
“她不能来了。”天濂平静的说道。他的眼光轻落在这个美丽绝伦的女子身上,俩个人保持着距离。天濂这才发现,眼前的美人对他来说是非常陌生的,他甚至不想再朝她跨越一步,他对自己在一刹那否定了十年的梦感到困惑。
“你是——?”芳菲疑惑的看着他。
“她过得很好。”天濂淡然说道。他的眼里浮现出青琐发现自己被反锁在院里,气恼万分的样子。
“她很好我就放心了,只是没有见到她有点遗憾。”芳菲素来闺训重重,除了明雨,还没有孤男寡女的相处过,一时绯红了脸,“请问这位公子是如何受青琐之托的?”
天濂的脸上有了淡淡的笑意:“柳小姐休问得那么多,她在宫里过得不错,宫里自有适合她的活可干。”看芳菲愕然的看他,他冷哼一声,“不过放心,以后你们主仆俩还是会见面的。”
芳菲的脑子里灵光一闪,不禁低声惊呼:“难道你是?…”天濂的嘴角牵了牵,在芳菲惊讶万分的眼光中,回身踩着青草大踏步而去。
望着天濂束发翩然的身影,芳菲的心中像是倒了五味瓶,什么滋味都有。这个救她的人竟然是太子!青琐的身份已经暴露,难道她真的如太子所说的“很好“吗?那太子会如何待她?她回去静云庵该如何向心印师傅交代?
再说青琐在院里呆得久了,眼看着时辰一点点的过去,心里焦急万分。喊了半天不见有宫人过来,明白那些人肯定奉命躲起来了。情急抬眼量视了红墙,一棵高大的梧桐耸立在高墙边,有繁茂的树枝正探出墙外,心里有了大胆的念头:爬墙出去。
青琐爬过天香楼后院的紫槐树,那时紫花缀满枝叶,她就爬上去摘。胖婆是不允许她爬树的,说是女孩子要有女孩子的样子。每次在树上她总会看见红柳在厨房里吆喝着,看见她的小身影在树上就挥动着柳条来赶她,每当这时,青琐就机灵得如狸猫般从上面滑下,一溜烟的跑开了。
这回青琐也是三下两下的上了梧桐树,攀过茂密的枝叶,她的眼光俯视墙外,不由得倒抽了口凉气,她忘了那树是长在里面的,墙外空阔一片,她怎么下得去呢?
第十章 画梁语燕惊残梦
“有人吗?”她开始叫,“小翠!小环!”
没人应答,她低咒了一声,犹豫着往下面看了会儿。一手攀着树枝沿墙顶来回走,有了主意,她开始解身上的腰带。正在这时,她听见不远处的树丛里传来轻微的干咳声。
原来树丛里隐着一个人,因为是家常的青灰色的袍衫,在绿意盎然的树林里并不显眼,青琐一时没注意此人是何时出现在里面的。那里连接通往外面的游廊,想必是从廊外过来,看见墙上有人,倒先躲到树林里去了。
“你是谁?”青琐长了心眼,仔细的往林间扫视过去,太子宫里无人着青灰色的,想是什么皇族子弟,她要看仔细了再作论断。还在探身望着,那人倒大方的从树下闪了出来。
青灰色的袍衫上披散着几缕黑发,用同色的发巾束着,这种装束明明是很普通的,可衬着他清秀无甚表情的脸,反让人有几分散漫之感。此时他站在离她不到十几尺停住了脚步,神情专注地看着她,不言不吭,好像在看一场好戏即将上演。
青琐已经解了腰带,将其一头绑在树枝上,一头双手蜷着,叫了一声:“下了!”人就顺着带子轻盈盈的下来。那少年眼看着一抹湖青如叶如烟飘落,那原本暗淡的眼神变得光彩有神了。
青琐抬眼扯了扯腰带,见扯拉不下来,也就随了它了,面呈得意之色,朝着他微微施礼后,只顾往前走。
“你叫什么?”那少年突然开口。
“青琐。”青琐响亮的回答。方抬头再次看他,那张脸极是云淡风清的,却冷得让人不敢逼视,那双眼睛又让她似曾相识,目光凝聚在她的身上,既平静又魅惑的…紧接着他一笑,这让青琐有一阵的恍惚。
“你是什么人?怎么在树上?”他继续问。“丫鬟。被关在里面了。”青琐答道。他又是一声轻笑:“皇兄宫里也有有趣之处。”
青琐明白他是谁了,这么多天的宫廷生活,她自然知道些皇室内情:“二皇子殿下。”她再次施了礼,急步走开。
天清早在天濂大婚前来过太子宫,看天濂不起劲,他就不再主动过来。因为自襁褓里已丧母,宫中所有的人的注意力又都在天濂身上,他一直被人忽视,所以从小养成孤傲冷僻的性情。宫里也只有天濂和他关系近些,天濂昨日约好和他去马围场,等了很久不见踪影,只好来太子宫找他。
眼瞧着青琐一直往前走,他也不再追问,望着她迈过石桥,走到游廊处却被两位迎面而来的宫人拦下了,他看着他们在争执着什么,接着那叫青琐的鼓着腮帮子回来了。
青琐垂头丧气的走着,阑池她是去不成了,太子设了重重关卡,不会让她出去的。眼前煦日当头照,这时候小姐怕是等不了回去了。也不知道她和小姐何时还能见面?只能指望着太子早点放她走,可是,她止住脚步,前面有瀑布在假山上泼撒而下,水波在烈日的映照下,四处轻漾,幻成绮色七彩,耀眼夺目,便忍不住闭上眼睛,摇头,叹息。
这样恍恍惚惚的走着,等她清醒过来,人已经来到了藏书阁。老宫人开心的朝她咧嘴笑着,想要和她说些什么,忽然的倒头便跪:“参见二皇子殿下。”她一转头,那二皇子原来一直跟在后面。
青琐疑惑的看了看天清,步入了阁内。在里面找了本书,坐在雕窗旁看起来。天清也是一声不响的,并未打扰她,随意的翻弄着。
因到了晌午,晴暖的日头逐渐显热,碎金的光透过轻薄的窗帘照进阁内,映着蒙蒙晕晕的二个人影。俩个人安静极了,偶尔青琐会毫不客气的过去向天清指教,天清也会轻声指点,说得青琐频频点头。
等他们听见老宫人的咳嗽声,才发现太子天濂不知什么时候已站在了阁门外。天清向青琐微微示意,青琐眼看着二人迈向台阶,消失在苍翠的树林间。
天濂从马围场回来已日落西山,青琐在洞房等了他半天,不见他回来。等到月上柳梢头了,只好走到靠近太子寝宫的角门,里面守卫森严,不敢贸然进去,彷徨了一阵,才原路返回。
支开了小翠和小环,正想独自寝下,却见天濂徒步踩着月色进来了。
今夜的天濂与往日不同,仿佛与什么人赌气似的,蹙着剑眉并未吭声。青琐伺候着泡了脚,便急不可耐的问道:“殿下今早可是去见了小姐?”
“我哪来的空闲?”天濂闷声道,“大老远的赶去,却让你一人在此逍遥?”不知怎的,他不想马上说实话。
青琐一听,不免提高了声音:“殿下既然这样,为何将我关在院里?”
“你不是照样出来了?”天濂也扬起了眉,冷笑道,“假如是大开院门让你出来,天清那么冷淡的人会注意上你?”他想起他们在藏书阁你哝我哝的情景就来气。
“我那个清弟今日不知问你问了多少遍了,也不知道你有哪股子的魅力将他迷住了?”他哼哼,“要么明日送你去他那里,搞个贴身丫鬟做做?”
青琐也不甘示弱:“那好啊,奴婢在这里谢过殿下恩典。”说完,竟朝着他郑重谢拜。天濂一见呼的起身,寒了脸,促步走向屏风,甩手摔门而去。
接连三日天濂并未露脸。青琐对天濂不让她去阑池也是耿耿于怀,可又无可奈何。每日在院里闲转着,或者去藏书阁,日子反而清静了,多了些聊懒。特别是暮色下沉后,倚在院门往外张望着,每每怅然而回。
这日院里来了皇宫里的两个宫人,说是皇后请几位娘娘去宫外的孽海楼赏花,叫上太子妃也去。青琐有点情急,左右不见小翠小环的人影,这边两宫人又催得紧,便仓促的梳洗一番,换了玉荷色的衣裙。又觉素雅了点,拿了皇赐的宝石琥珀戒串上,这才跟了宫人出了太子宫。
第十一章 画梁语燕惊残梦
宫外有架缀花檐轿候在门口,一旁站着花白头发的老宫人,连守门的侍卫也恭维的叫着“李总管”。李总管面相肃穆,极是寡言,请了青琐进轿,挥手轿夫抬了就走。
大约走了不到一个时辰,青琐下了轿。仰面一看,前面是三层楼,飞檐高栋,直接云际,上面檐铎丁丁当当的响个不住。隐隐认得榜着“孽海楼”三字,隶书的泥金匾额,映着日光,闪闪熠熠,耀人眼光。
青琐见李总管已向前面走去,便跟着又进了一重花格子的圆洞门,又换了一种景象。一带碧瓦栏杆,环着一所小小的三楹精舍。周围樱桃花正是妩媚,皇后在群花缭绕中端坐在舍檐下,漫不经心的修理着指甲套,看着青琐正要弯膝下跪,轻启朱唇:“拿下吧。”
青琐突感觉到后背被谁猛踢了一脚,整个人扑倒在地,接着又被一股有力的劲提起,双手被紧紧的反扣在后面。
皇后站起身,轻移莲步走至青琐的面前。郁冷的目光死死地盯着她,锋利的指甲套缓缓划过她的面颊:“告诉本宫,柳小姐在哪里?”
“奴婢不知。”青琐扭了一下脸,眼光倔强的看着皇后。“啪”的一声,皇后的巴掌重重的落了下来,在她的脸上烙下几道深紫色的痕。
“臭丫头,吃了豹子胆了,竟敢冒名勾引我皇儿!也不想想这里是什么地方?”皇后冷笑着,锋利的指甲套差点戳着了青琐的眼睛,“快说实话,柳小姐到底在哪?”
“奴婢真的不知道。”青琐咬牙说着。她冒名顶替的事情终于被戳穿了,皇后是如何得知的?她的眼光飘过从舍内闪出的两个人影,心里反倒镇定起来。
又是一阵缄默。皇后的眼光一直落在青琐的脸上,想从那里找到一丝慌乱和恐惧,可是她还是失望了。脸上的紫痕正在逐渐褪去,留下几道淡粉色的印迹,那双毫无畏惧的眼眸正视着她,如一泓清亮的泉水,深不可测又如此的熟悉,像一个人?又像是另外一个人?她的心突然无端的跳个飞快,心虚得低下了眼帘。
“念你是柳家的丫鬟,又年轻幼稚,本宫这次暂且饶你。”皇后冷言道,“下次别再让本宫看见,你现在就滚出去!”说完,广袖一挥,两个宫人推搡着青琐往门洞处走。
“柳爱卿。”望着前面远去的青琐,皇后缓缓开口。后面的柳南天恭手称诺。
“就这样放了是不是太便宜了她?”皇后看了看柳南天和楚士雄,面露愠色,“要不是不想将事情扩大,本宫真想好好教训教训这该死的丫头。”
“娘娘放心,为臣已派人盯着她了,等她一将小女见上面,臣马上将小女捉来见娘娘。”柳南天已是汗颜。
“捉来见濂儿吧。”皇后不满的看了他一眼,“要不是楚爱卿,想必你现在还蒙在鼓里呢!真是笨得可以,连亲生女儿被人调包了也不知道。”柳南天急忙称是。
“这事要快,万一让皇上知道了麻烦就大了。”皇后最后叮嘱道,“限你这几日找到芳菲,别让本宫等得心急。”
再说青琐被赶出了孽海楼,外面早有一架马车守候着,俩宫人不容分说将她推上了车。马车夫挥动着马鞭,马车载着她往城中央走。走了一段路,那车夫喝令她下了车,马车扬尘而去,将她一个人孤零零的抛在路边了。
青琐在道上踽踽独行,本想往静云庵方向走,算算要行二十几里路,还没到山下恐怕天色已漆黑,不如明日过去。可是如今两手空空,饥肠辘辘,正是前面茫茫不知路,望不到尽头。
正踌躇着,人已不觉来到花街附近。
此时正所谓太平日久,举目则青楼画阁,绣户珠帘,宝马雕车来来往往川流不息,整个京城沉浸在黄昏暮色中,大街小巷流光露影,到处都是歌声、调笑声和丝竹乐器声。
天香楼里的鸨母今日有些累了,唤过丫鬟,泡了杯茶,刚要歇下,红柳进来了,说是今晚的饭又烧糊了。鸨母尖声咒骂了一句,由红柳引着向后院走去。
厨房里胖婆正蹲在灶前烧火,柴草火把又湿,她年迈眼力又不好使,又烧不着,一齐灭了。尽力一吹,被灰迷了眼睛,满天灰尘,厨房里的两个帮厨又喃喃呐呐地骂。
“你这是在干什么?”鸨母掩着鼻走了进来,叫道:“老个不中用的东西,反要我养你了是不是?”
“老不死的,连饭也不会烧了,留在这里干什么?”鸨母喊着另外一个女佣,“刘婶,明日开始你来烧饭。”
“今晚甭给我吃饭了,老不死的,早点饿死算了。”鸨母骂骂咧咧的走了。
吃饭时间已过,两个帮厨把锅里的饭都盛去了,胖婆才开始照例讨吃。两个自吃了一回,剩下些残汤冷饭给她,又不住声骂了几句。胖婆端起饭碗添得满脸都是汤渣,抬眼望见青琐默默的站在门口看着她。
“青琐姑娘,这是你自愿带胖婆走的,到了外面有什么三长两短的,可关不了天香楼什么事。”矮屋外,鸨母笑吟吟地看着青琐收拾着胖婆的衣物。
青琐一声不吭的收拾完毕,挽着胖婆出了屋,抬头望了望树荫浓密的紫槐树。在后院众人眼光的注视下,开了后门步出了天香楼。
“青琐,我们这是上哪?”胖婆拉着青琐的手,疑惑地环视着四周。
“我们今晚住客栈,青琐带您去吃好吃的。”青琐莞尔一笑,柔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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