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追你-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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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说人群中唯一与众不同的，大约就数程关了。
　　是的，他要参加。不是为面子，更不是为里子，他只是不愿错过一个和心上人亲密接触的机会罢了。
　　因此，他毫不迟疑地碰了碰程观宁的胳膊，挑着眉毛说“试试呗”。
　　程观宁笑得有点窘：“不行，我太重了，万一把你压伤了怎么办？”
　　程关不以为意：“哪儿那么容易压伤？你看啊，我们现在距离第一名还差十几分，我只要扛着你做上四五个，我们不就变成第一名了吗？”
　　程观宁被他这一本正经的“算计”弄得啼笑皆非：“你这么想拿第一名啊？”
　　程关双目炯炯：“当然了，我来之前就想好了，今天一定要帮冬冬争取个一等奖回去。冬冬也想要第一名的，是不是？”
　　为了能说动程观宁，程关特地把小家伙也扯了进来。小冬冬原是本能地点头的，可刚点完头，他又记起其中的问题，是以赶忙又摇了摇头。
　　“可是程叔叔，妈妈比我重多了，会把你压坏的！”他虽然想拿第一名，可他不想程叔叔受伤啊！
　　小家伙郑重其事的模样令程关哑然失笑，他冷不防伸手抓起了冬冬的右手，将之放在了自己的腹部：“就你妈妈这小身板，还压不跨叔叔。叔叔的身体可棒了，你摸摸，还有腹肌呢！”
　　小包子长这么大，还从来没有摸过男性长辈的肚子，更别提传说中的八块腹肌了，因此，一时间，他竟是好奇得忘记了比赛的事，只睁圆了眼珠子，一只小手在程关的肚子上摸来摸去。
　　其实，程关更想让另一个人来摸，不过，他要是真这么干了，估计会把人给吓傻吧。
　　不无遗憾的男人若无其事地看向程观宁，再次劝道：“我们就试试吧，不行的话，我马上喊停。”
　　语毕，他又朝着已然决定拼了的某两组三口之家努了努嘴，压低嗓音说：“你看，那两位都明显比你胖，不也照样勇于尝试？”
　　程观宁循着他的视线，还真就瞧见有两对夫妻业已比划着开始摆架势了。
　　那就……试试？


第48章　超人
　　程观宁觉得自己绝对是脑抽了；　才会答应程关试一试。
　　因为她发现；　别说是以某一种姿势待在程关背上了；　就光是把自个儿弄上去；　已足够她尴尬到爆。
　　奈何他们已经同意了要参加附加赛，众目睽睽之下；　她又不好轻易反悔。更重要的是，儿子正紧张又期盼地望着她；　那巴巴的小眼神，实在叫她狠不下心来撂担子。况且，真正受苦受累的，是程关，相比之下；　她需要克服的，仅仅是一点心理障碍而已。
　　骑虎难下的姑娘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以一种十分别扭的姿势爬到了程关的后背上；　她一边默念着“千万别把人家腰给坐断了”；　一边听他正儿八经地对她展开了“指导”。
　　“你趴着吧，万一我没掌握好平衡，害你掉下去；　你自己还能缓冲一下。”
　　程观宁原本想拒绝的；　因为相较之趴着，躺着更能减少某些不必要的接触。可她转念一想，算了，他的顾虑也不无道理——就当她是摔了一跤、需要他背好了，反正也差不多的姿势。
　　思及此；　程观宁稍稍释怀了一些。她略尴尬地动了动身子，找到了一个让彼此都相对舒坦的位置，问程关这样行不行。
　　“行。”已经深深感受到来自生命的重量，男人不由自主地卯足了力气。
　　这背老婆做俯卧撑的主意是哪个前卫的小老师想出来的？可真是折腾人。
　　不过，他也算是因祸得福了。毕竟，这是他第一次和他们家观宁有了如此亲密的接触呢。
　　痛并快乐着的程关努力地支撑着，顺带瞥一眼边上的两位爸爸，发现他们的胳膊已经开始发抖了。
　　他觉得，拿到今天的第一名，还是很有希望的。
　　果然不出所料，随着周老师的一声令下，三个快要不堪重负的男人相继做起了俯卧撑。“扑通”一声闷响，第一个人倒下了，不是程关；半分钟过去，又是“扑通”一声，第二个人也倒下了，依旧不是程关。
　　冬冬激动坏了：程叔叔真的好厉害好厉害！简直就像超人一样！
　　殊不知与此同时，他那快要被逼上绝路的程叔叔心中只有一个念头：我靠！老子要快撑不住了！
　　不能怪他连文明用语都顾不上了，他现在当真是强撑着最后一股意念在做！
　　终于，在做到第九个俯卧撑的时候，程关再也支持不住了。如同心有灵犀似的，几次劝他停下但都被他刻意忽略的程观宁倏地从他身上翻到了他身下的软垫上，替他结束了这磨人的苦难。
　　然不论如何，靠着他拼尽全力的一击，他们的比分迅速赶超了原先的第一名，坐上了全班的头一把交椅。
　　冬冬兴奋地扑到了他的腿上。
　　“程叔叔程叔叔！你好厉害啊！”
　　精疲力竭的男人莞尔一笑，抬起酸软无力的手，揉了揉在他身上蹭着的小脑袋。程观宁在一旁稳稳地扶着他，看着这一大一小的温馨互动，情不自禁地流露出笑意。
　　大约一个小时后，又经过两轮不怎么累人但需要考验智力和默契的游戏，冬冬一家的比分依旧稳坐榜首。最终，周老师宣布他们获得了本班的第一名，并将一盒漂亮的玩具以及一套精美的文具作为奖品颁发给小家伙。
　　回家的路上，满载而归的冬冬高兴坏了，拉着程关滔滔不绝地说了一路。这回，程观宁不得不发声了，告诉他程叔叔今天很累了，让人家好好歇一歇。
　　小冬冬这才捂住小嘴，不好意思地跟程关道歉。
　　“叔叔不累，叔叔喜欢听冬冬讲话。”程关当然不会让小家伙心怀愧疚，加上小家伙说话时的音量本就控制得很好，不像有些小孩子，一激动就大呼小叫的，吵得人脑壳疼。
　　“叔叔你真好。”听了程关的话，小冬冬开心地咧开了小嘴，不过，他也没再“得意忘形”，自此保持了绝对的安静。
　　在小包子面前刷足了好感，程关抬起眼帘，瞧了瞧后视镜，问程观宁是不是先去吃午饭。
　　人家陪着自己的儿子玩闹了整整一个上午，这会儿到了饭点，没道理让人家挨饿，程观宁这就点头应下了。
　　三人找了个普通的茶餐厅坐下。小冬冬饿了，出了大力气的程关更是饥肠辘辘，菜没上齐，不拘小节的男人就招呼着母子俩先开吃，边吃还边关照小家伙慢着点儿。
　　见程关提着筷子瞅着她的儿子，眼底满是温和的笑意，程观宁眨了眨眼，殊不知三人同席的画面，竟被一个认识的人瞧了去。
　　半分钟后，程关的手机突然响了。他放下筷子，掏出手机一看，是表妹薛妙颖。只是，他没有想到，自己刚要接通电话，对方却冷不丁给挂了，完了还立马发了条短信给他，问他现在是不是在某某茶餐厅和一个女孩子还有一个小孩子吃饭。
　　看着屏幕上那条以感叹号加问号结尾的短信，程关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他四下张望了一番，并没有在餐厅里找到薛妙颖的身影，倒是视线掠过窗外大马路的时候，发现了一辆熟悉的红色宝马。
　　好吧，好巧不巧地被表妹抓包了——与其支支吾吾、惹人怀疑，不如就坦坦荡荡地承认了吧。
　　几秒后，收到一个“嗯”字的薛妙颖只觉得一颗心都快蹦出嗓子眼了。
　　那个女孩是小皓皓的数学老师程老师？！
　　她又发短信问程关。
　　嗯。
　　程关答得简洁明了。
　　我去！！！那她边上那个小正太是谁！？
　　诚然，刚才，乍一见自家表哥跟程老师同席而坐，她薛妙颖惊得眼珠子都快掉下来了！岂料待她定睛一看，还有更劲爆的！程老师的身边，还坐着个看上去四五岁的小男孩！！！
　　薛妙颖可以确定，她从来没有见过这个孩子！他不是自个儿亲戚家的，也不是表哥朋友家的！所以他到底是谁！？
　　年轻的姑娘想着想着，整个人都不好了。
　　既然这小男孩不是她跟表哥这边的，那就只能是程老师那边的了！
　　薛妙颖屏息凝神地盯牢了手里的屏幕，却半天没等来程关的回信。
　　本来，她还思量着这会不会是程老师亲戚家的小孩，可眼下，表哥明明看到了却故意不回她的信息，她想不多想也难了。
　　难不成……那个年纪轻轻的程老师，已经有孩子了？！
　　一个看起来比自己还年轻的小老师竟然已经有了四五岁大的孩子，对此，薛妙颖表示难以接受。最让人瞠目结舌的是，自己那向来对女性敬而远之的表哥，此刻居然在和这个女老师坐在一起吃饭！
　　天哪！在她一无所察的时候，究竟都发生了些什么？！
　　大约半分钟后，努力试图冷静下来的薛妙颖同志并没能成功，她很想冲进餐厅去一探究竟，奈何程关就像是洞悉了她的想法一般，冷不丁发了条短信给她，让她别贸贸然出现在他们的面前。
　　收到短信的薛妙颖愈发不淡定了。
　　“他们”，“他们”啊！表哥那么喜欢跟人划清界限的一个人，居然就这样把自己和程老师摆在了一起啊！
　　薛妙颖觉得，她貌似真的发现了一件了不得的大事！
　　幸亏她不是个唯恐天下不乱的，既然表哥都正儿八经地“警告”她了，她也不能坏他的好事，这就将车临时停在了能停车的地方，带上一副墨镜，偷偷摸摸地跑去看了三人所在的餐厅。
　　嗯，表哥只说别出现在他们的面前，没说她不可以暗中观察嘛。
　　为自己的机智点了三十二个赞，薛妙颖同志悄无声息地潜入了餐厅，找到了一个既适合藏匿自己又方便偷看对方的位置，蹑手蹑脚地坐了下来。
　　嗷嗷嗷，那个小正太好萌！好想把他抱回家养着！
　　啊啊啊，她那表哥怎么可以这么温柔！这不科学！
　　咳咳咳，程老师今天好漂亮，但不像平时的风格。
　　女孩心潮澎湃之际，那边厢的三人已经快吃完一顿饭了。为了庆祝小冬冬今天拿到了第一名，程关特地比平时多点了一份水果拼盘。红红绿绿的水果拼盘既好看又美味，盘中的各类水果富含维生素但不含脂肪，在他看来是非常健康且讨喜的。
　　可惜，比起养了五年孩子的程观宁，他还是太嫩了些。
　　“可是，程叔叔，妈妈说，饭后不能马上吃水果的。”
　　“……”
　　本是笑容可掬地招呼小家伙来吃水果，却猝不及防地被他射了一箭，程关顿时无言以对。偏生小家伙一心想着要听妈妈的话，想着不要让不健康的生活方式害了他的程叔叔，所以，他并没有考虑到对方反而有可能会因他的直言不讳而感到尴尬，只一本正经地注视着当事人的眼睛，有板有眼地将这一点指了出来。
　　程关自然不会真的跟天真可爱的小冬冬计较了，微窘了一下过后，他就重新展露了笑颜，坦诚道：“是叔叔没考虑周到，那……”
　　“没关系的，偶尔吃一次，不要紧的。”岂料，就在他准备让人打包的前一刻，始终保持沉默的程观宁突然开了口，“这是程叔叔的一番心意，我们跟程叔叔一起吃一点吧。”


第49章　惊吓
　　话音刚落；　程关就不由自主地愣了愣；　紧接着；　他便忍不住笑成了一朵花。
　　他们家观宁真是灵活机动。
　　不管三七二十一就在心里把人夸了一顿；　男人显然已经忘记了，曾几何时；　对方是如何谢绝自己的各种好意的。
　　然不论如何，小家伙对妈妈是言听计从的；　妈妈说不碍事，他就欢欢喜喜地谢过了程叔叔，先给妈妈拿了一块小西瓜，又为叔叔送上一块哈密瓜。
　　唔？中间那个绿油油、圆溜溜的东西是什么？里头还嵌着一颗颗黑色的小籽，他好像没见过呢！
　　“妈妈；　这个绿色的是什么呀？”不懂就问，是妈妈从小教导他养成的习惯；　所以；　好奇宝宝这就奶声奶气地提出了心中的疑惑。
　　“是猕猴桃。”程观宁柔声跟儿子解释了，问他要不要尝尝看。
　　是了，孩子长到能吃水果的这两三年里；　自己通常也就买些常见的水果给他吃；　像是苹果啊、生梨啊、葡萄啊、橙子啊、西瓜啊……这些水果，小家伙都认得，并且区分得一清二楚，因此，他知道；　西瓜和哈密瓜都是很甜很可口的，他要给他喜欢的妈妈还有程叔叔吃。至于猕猴桃之类的相对少见的水果，程观宁倒真是没买过，小家伙也就至今没这个口福去品尝。
　　思及此，年轻的妈妈不免又觉着有些抱歉，好在小家伙认真点头的小模样很快就驱散了她油然而生的情绪，令她微笑着替他取了一块猕猴桃，放进了他的小碗里，又特地抽走了上头的牙签。
　　程关将这一连串动作看在眼里，知道她心细如发，生怕小家伙被牙签戳伤，因此也不说什么，只笑眯眯地和她一道注视着头一回食用猕猴桃的小包子。
　　他们看见小家伙用勺子舀起水灵灵的猕猴桃片，送到嘴边，“啊呜”咬了一口。
　　电光石火间，他毫不掩饰地皱了皱眉。那副苦兮兮的样子，逗得程关哑然失笑。
　　“怎么了？很酸吗？”说着，男人用牙签插了一块猕猴桃，放进嘴里嚼了起来。
　　“一开始有一点，吃到后面还挺甜的。”一眨眼的工夫，深有同感的他就瞧见小家伙舒展了眉头，一板一眼地回答。
　　“喜欢就多吃两块。”鉴于猕猴桃营养丰富，程关认为，让小冬冬多吃些还是有益无害的。
　　“嗯。”小家伙确实是迅速喜欢上了这奇妙的口感和独特的味道，故而也不客气，这就分别给自己、妈妈以及程叔叔都送了一块，“妈妈，程叔叔，你们也吃。”
　　小东西不吃独食、懂得分享，还记得要孝顺长辈，程观宁与程关颇感欣慰，后者更是把他夸了又夸。
　　然而，这一刻，程关做梦也不会想到，不到十五分钟的工夫，方才还欢天喜地、神采奕奕的小冬冬会突然舌头发麻、喉咙发痒。
　　幸好两个大人都不是粗心大意的，没一会儿就发现了小家伙的异常。
　　“冬冬？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
　　“妈妈，麻。”
　　儿子双眉紧锁的模样让程观宁不由得心头一紧。
　　麻？
　　“哪里麻呀？哪里麻？告诉妈妈。”
　　小冬冬难受地指了指自己的嘴，同时将红润润的舌头吐了出来。
　　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程观宁拧眉一瞧，总觉得儿子的舌头有那么点红肿的迹象。就在这时，结完账的程关走了过来，见母子俩不太对劲，忙不迭问他们发生了什么。
　　片刻，他就目睹了冬冬眼泪汪汪的样子。
　　“咳——咳咳……”
　　可还没听其张嘴说点什么，他就又看到小家伙抚着喉咙，皱紧了眉头咳嗽起来。
　　小家伙这架势不对劲。
　　眉心突地一跳，程关的脑海中忽然冒出了一个可怕的念头。
　　糟了。
　　程关也不晓得是怎么的，突然就想起了自己的一个大学同学。那名同学对水果过敏，无法食用任何新鲜的水果，只能吃水果干解馋。
　　难不成，冬冬也是这种情况？
　　此念一出，程关随即又将其否定。
　　不对，如果这孩子真的不能吃水果，这五年来，他妈妈肯定看得出来。刚才自己招呼母子俩享用水果拼盘的时候，程观宁也就不可能不出言阻拦。
　　那么，到底是为什么？
　　然不论事实如何，当务之急，还是将小家伙赶紧送去医院——要是没什么大碍，那是最好不过，万一不幸中招，早点治疗就能减少危险。
　　思及此，程关二话不说，一把抱起浑身难受的小冬冬，关照程观宁一道去医院。程观宁自然紧张儿子，孩子从小到大，有过头疼脑热，可从没出现过舌头发麻这等情况，她当然害怕了。于是，两个大人无需合计，这便一道上了程关的车，心急火燎地将小家伙送往医院。
　　半路上，冬冬的情况就急转直下，不光唇舌发麻、嗓子发痒，还出现了呼吸困难、四肢冰凉的症状。这可吓坏了程观宁，她在后座上手足无措地抱着自己的孩子，一面替小家伙擦拭不住冒出的虚汗，一面惊慌失措地呼喊着他的名字。
　　“冬冬，冬冬再坚持一会儿！马上就到医院了！马上就到医院了！”
　　“妈妈……难受……喘不过气……”
　　驾驶座上的程关也是急得要命，再一听程观宁声音都变了，小冬冬更是气若游丝的样子，他的内心感受到一种前所未有的惶恐。
　　好端端的，小家伙不会突然如此。看这架势，十有八｜九就是过敏了！
　　心急如焚的男人脚踩油门，也顾不得什么违章不违章了，接连超了好几辆车，一路飙向最近的医院。所幸午后时分，路况相对较好，加上程关认路，不到十分钟的工夫，汽车就一个拐弯驶入了医院大门。再要往里开，就有些困难且相当耗时了，程关当机立断，招呼程观宁下车，抱着孩子撒开腿飞奔向急诊大楼——殊不知与此同时，他们的一举一动业已被一个人看在了眼里。
　　两人都快急疯了，当然没空去留意到别人的注目，尤其是当进入急诊室的冬冬几乎快要失去意识，程观宁这个做母亲的更是禁不住泪如雨下。
　　“冬冬！冬冬你不要吓妈妈……你睁开眼睛跟妈妈说说话！不要睡！”
　　程关从未见过她这般六神无主的模样——本该沉着冷静、同医生讲述来龙去脉的她，此刻已然完全失了平日里的分寸，若非身边还有一个他，真不知医生要如何从其口中获悉孩子的情况。
　　得亏他虽焦急却还保留着大部分的理智，向急诊室的医生言简意赅地说明了孩子发病的前后经过，帮助医生很快得出了初步的诊断结论：猕猴桃过敏。
　　此情此景下，被吓得面无血色的程观宁也顾不得儿子怎么会对猕猴桃这一普普通通的水果过敏了，她最关心的唯有一件事：孩子要不要紧。
　　“家长先出去吧，我们会进行抢救的。”医生习惯性地开始“赶人”，特别是当他注意到孩子的母亲情绪很不稳定，他更是坚定了不能让她留在屋里添乱的决心。
　　好在这位医生也是颇有医德的，心知孩子妈妈是生怕孩子有个三长两短，加上孩子的病症也的确是来势汹汹又不太常见，家长会心慌意乱无可厚非，所以，他即刻告诉程观宁，孩子送医及时，虽然样子看起来可怕了些，但只要马上施救，是不会有生命危险的。
　　听了医生的宽慰和保证，程观宁算是寻回了些许理智。她蓦地回过神来，说上一句“麻烦您了，医生，请一定救救他”，便被程关揽着胳膊，一步三回头地离了急救室。
　　等到了走廊里，她终于慢慢地冷静下来，一点一点收起了面上的慌乱之色，只神情紧绷地盯着急救室里的白色身影。程关看她时不时来回踱步，整个人像是掉了魂似的，心下愧疚骤然滋生。
　　若不是他今天好心办坏事，在没弄清楚冬冬的状况之前给他点了那份带有猕猴桃的水果拼盘，就不会发生这种吓破人胆的事了。
　　然而，望着程观宁魂不守舍的状态，他也深知此刻不是道歉的时候，只得陪着她一起焦心等待。
　　不知过了多久，急救室里的医生、护士陆陆续续地走了出来。小冬冬脱离了生命危险，但仍需住院作进一步观察——这样的消息，让神经紧绷的程观宁一下子软了腿脚，若非程关在旁眼疾手快地扶住了她，她大概就要直接跌坐到地上去了。
　　谢过忙活了许久的医生、护士后，勉强缓过劲来的程观宁便三步并作两步地冲到病床旁，凝视着小脸惨白的儿子，又一次忍不住潸然泪下。
　　她的冬冬那么乖巧、那么懂事，从来不会调皮捣蛋，所以，会发生今天这样的事，完全是因为她这个当妈妈的太过疏忽。
　　程观宁内疚极了，程关在边上看着，心里也极不好受。一方面，孩子还那么小，就因一场飞来横祸而遭了那么大的罪，想起他天真可爱喊自己“程叔叔”的画面，他就揪心不已；另一方面，他的内心也免不了开始害怕，害怕程观宁会因为今天的意外而责怪他、疏远他，尽管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这也是他该受的。
　　一时无言的男人就这么默默地在边上杵着，罕见地不敢上前，不敢轻易开口。
　　这种患得患失的心情，一直持续到了两人忙前忙后将孩子安顿妥当，他估摸着程观宁的情绪已然稳定，这才惴惴不安地张开了嘴。
　　“你饿不饿？渴不渴？要不要我去买点吃的、买点水？”
　　变回到正常表情的姑娘原本正在轻轻抚摸儿子松软的发丛，听男人冷不丁问了这么一句，她恍惚回神，兀自注视着不省人事的孩子，答了一声“不用”。
　　女孩看都不看自己一眼，程关不由心头一紧。就在他难得不知该如何应对的时候，对方又忽然扭头看他，平声道：“不好意思，下午害得你陪我折腾了这么久，你先回去吧，这里我一个人就够了。”
　　此言一出，程关哪里还受得住？
　　她是不是真的怨上他了？！
　　程关不受控制地紧张起来——想当年刚进商界、被人刁难的时候，他都没这么紧张过。
　　他知道，眼下是诚心道歉的最佳时机，也是必须道歉的时刻。
　　“对不起，观宁，我不知道冬冬不能吃猕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