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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安,薄凉前夫-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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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面对儿子的强烈反应,韩振天唯有选择沉默,他是不是疯了?应该是的吧,不过不是现在,早在十二年前,他就已经疯了。

    唇边那一丝无意识的苦笑,从那一天起就没有离开过,仿佛雕刻般雕在了他的脸上,岁月带走流年,却带不走疯狂的杀戮后的苍凉。

    韩澈的手渐渐放松了,韩振天理了理被儿子抓皱的衣领,扶着拐杖继续往外走,脚步依旧蹒跚,拖拖拉拉的在地板上划下不甘不脆的停顿。

    他的背影已不复当年那般飒爽,却还是这般独断专行,心里永远只有自己的打算!

    仇恨像一枚钉子钉在韩澈的脑中,一旦钉上,任是什么东西都无法将它拔出。

    “我想知道,这个孩子,是我的侄子、侄女?还是弟弟、妹妹?”

    他的这一声问话饱含讥讽,像是一张无形的网扑向门边的老人,迅速的将他兜住,穿透他的身体迅速到达心脏,而后越收越紧,韩澈站在离他一丈外的地板上,都能清晰的听见老人心脏剧烈跳动的声音。

    这么多年过去,韩振天内心已薄如蝉翼,即使是最琐碎最轻微的刺激,都能引发他带着万分懊悔的悲凉,更遑论韩澈这样恶毒的语句?

    艰难的挪动脚下的步子,地板上就只剩下沉闷的脚步声,和着拐杖敲击地板的撞击声。

缘起 第019章:不会放她走

    书房门在韩澈眼前合上,韩振天动作并不大,可韩澈却觉得他用了很大的力气,意在表明他的决心有多坚定。

    这般空旷的书房,却让他觉得异常压抑,他快要喘不过气来,抓起木桌上的车钥匙,大步冲出了书房,直走到车库,上了一辆绛红色越野H3,发动车子往外疾驰而去。

    A市之夜,欧化的国际大都市,灯光熠熠的一排排点缀着整座城,宽阔的道路上样式繁多的汽车穿梭来往,如奔腾的长河在流动。夜风抚过他的脸颊,像极了柔声的叹息。

    韩澈的手紧握着方向盘,并不知道要去向哪里,他早就已经无家可归了,没有家人的家,也能叫做家吗?

    胸中太过郁闷,就想要抽支烟。他腾出一只手来,想要从储物柜里取出烟盒,翻了半天烟盒掉在了地上,他暗骂一声,放弃了。

    等到了路口遇上红绿灯才俯下身子去捡,摸索了一阵烟盒没有摸着,倒是摸到一张硬硬的纸片一样的东西。

    他狐疑的将那物什捡起,拿在手里迎着灯光一看,却是一张照片。

    上面已落了很厚的一层灰,照片上两个年轻的男女,男的大约也就是他这个年纪,样貌和他有八九分相似,只比他还要秀美几分,女的留着大波浪卷发,五官极为标致,尤其那一双眼睛清澈透明,不含半点杂质,身材瘦弱,小鸟依人的偎依在男子怀中。

    韩澈颤抖着唇瓣轻声呢喃到:“韩溯……你个混蛋!”他下意识的抬起了眼,用力眨了眨,有些事情不能发生,一旦发生,恐怕他自己也阻挡不住发展的趋势。

    抬起手将照片放在车窗外,只要一松手,它就将随风而逝,消失的无影无踪。

    身后的车子在鸣笛,绿灯已经亮了,韩澈匆忙将照片收回放回储物柜里,一踩油门继续在路上行驶着。

    手机在胸口震动,韩澈他不耐烦的皱了皱眉,腾出一只手来带上耳机按下接听键,简单的说到:“说!”

    手机那头却是出奇的安静,许久都没有人说话。

    韩澈眉目耸动,敏感的察觉听筒那一端细微的喘息声,他舔了舔唇瓣试探着问到:“真真?”他的声音很轻,极度不自信。聂真真的手机是他买的,递到她手上的时候里面自然存上了他的号码,可是她没有打过,一次都没有。

    聂真真握着手机,在掌心转动,肌肤在与手机外壳的摩擦中生出细汗,她的口中相反却是一阵干燥。

    “韩澈。”她喊他的名字,第一次从手机那一端,隔着遥远的空间,听起来和日常有些不同,韩澈松了眉眼,抿嘴笑了——原来她的声音在电话里是这个样子。

    “嗯。”他轻声应着,掉转漫无目的的车头驶往韩宅别墅。

    “嘻嘻……今天我收到学校的电话了,我考上A大啦!”

    聂真真兴奋的声音娇软的传入他耳中。韩澈点着头微笑着,她欢呼雀跃的身影似乎就在他眼前。

    脚下一踩油门,想要快点回到家,分享她的快乐同时也赶走身上这种不适合他的哀愁。

    聂真真套着宽大的睡衣,踏着拖鞋站在小楼阶梯下的空地上等着韩澈。夜幕笼罩在她高挑纤细的身上,一勾弯月在鱼鳞般的云隙中若隐若现,弥漫起朦胧的月光,在她四周升腾出一片淡淡的银雾。

    韩澈高大颀长的身子从悠远的花园里走来向她靠近,朝着她张开双臂,弯了唇角露出洁白整齐的牙齿:“来吧,让你得意一下!”

    那一刻聂真真暂时忘却了他们之间的关系,大步跑向他,一跃而起稳稳坐在他身上,仰着头大声笑着:“呵呵……是,我就是好得意!谢谢。”

    “那我呢?有没有奖励?”韩澈抱着她在空地上打转,向她邀功。空旷的草地上绿草沙沙作响,柔软的划过聂真真光裸的脚踝。

    聂真真从他怀里跳了出来,斜眼看向他笑到:“你哪里有什么缺的?还需要我奖励?”不对啊,她考上A大和他有什么关系,为什么他向她要奖励?

    反应过来的聂真真噘起嘴怒瞪着韩澈,韩澈摊开双臂作无辜状。聂真真不理会他,转身往小楼里走,韩澈在她身后收起了笑容,默默跟着她一路走进去。

    聂真真默不作声回了房中,倒在床上,方才兴奋的情绪陡然消失。

    她是在下午接到学校导师的电话的,提前得知被A大录取的通知,她迫不及待的想要同人分享,却发现竟然没有可以分享的人!聂绵卿的电话她不想打,因为韩澈的事,母女两从那日自家中分手后就再无联系。

    翻翻通讯录,昔日的同学也都很久没有联系,是她怕他们问起为什么转学的事而不敢同他们联系。思来想去,竟然拨通了韩澈的电话。

    如果她没有感觉错,韩澈对于她考上A大的事,是高兴的。

    可她这么坦然的向他撒娇,主动冲到他怀里,是不是说明自己已经堕落了,才会将与他的亲密当做习惯?!该说她是安之若素还是随波逐流?她为自己的行径感到恐慌,背着身子不理会韩澈。

    韩澈以为她小女孩心思,是要哄着他给她奖励。于是爬到她身旁,将闷闷不乐的她揽入怀中,叹道:“还真是个聪明的孩子,天天晚上这么累,还考得这么好。说吧!想要什么奖励?”

    聂真真烦躁的推开他,翻了个身依旧不说话。奖励?她能说她想要结束和他的这种关系吗?

    韩澈剑眉一敛,从她的举动里又浮现出那种倔强的姿态,这又是怎么了?他扳过她的身子,压抑着不快问到:“怎么了?好好的一件高兴的事,这是跟我赌什么气?”

    她清凉如水的眸光对上他,在她毫无遮拦的注视中,韩澈败下阵来,他冷硬的目光踉跄着躲开——她还什么都没说,可他知道她要说什么。

    她只有17岁,年轻的花一样的青春,因为母亲的过失错误的被他占有。

    不同于往日他的那些女人,为了钱或是名利。他能给的起的所有的东西,她全都不要!她要的是自由!她在他身边三个月,即使是在缠绵的顶峰,他都能够感觉到她想要离去的念头从未终止过。

    他的手掌穿过她的发丝,来到她的脸颊上,在那肌肤上揉捏着,指尖轻轻摩挲。

    她温顺的不做反抗,他埋头咬上她的蝴蝶骨,薄薄的肌肤被尖锐的牙齿刺破,鲜血入了他口中,他贪婪的闭上眼尽数吞下,她的十指扣进他的肌肤,坚定却柔软。

    他改而用薄唇舔着她,一寸一寸,异常耐心。他眉间炫目的流光里是势在必得的笃定,他在她耳边蛊惑着她:“真真,告诉我你想要什么?想要什么都可以,我全都满足你,除了放你走!”

    聂真真眼中的惊喜一闪而过,到头来他还是不会放自己走!

    她摇着头,凝眸深处嘴角的梨涡深陷,让男人沉醉痴迷,冰凉的泪水滑过她的眼角,韩澈修长的手指触摸而上。

    “韩澈,韩澈,韩澈。”聂真真固执的叫着他的名字,眼光却望着窗口。

    窗外隐约的月光,穿过玻璃窗,光束里有细小的尘埃在翻飞,雾一样浮在半空起起落落,尘埃终会落定……

    三个月过去了,传闻中韩澈对女人新鲜度的期限。

    聂真真原来如同男子一样的短碎发,已在修饰下成了蘑菇头。

    她拿着他给的黑金卡再也想不出可以买些什么更加昂贵的东西,只好将它放在钱包的最里层。

    可她还是没有离开韩宅,韩宅的下人四下里议论纷纷,说她一个乳臭未干的黄毛丫头居然破了韩澈对女人的魔咒。

    转眼初秋将至,红花如火,绿荫如染,金色和紫色搀杂在依然鲜明的最后剩下的绿色里,空气里有了微微凉意。

    聂真真早上出门的时候加了件羊绒披肩,及踝的长裙穿在身上并不觉得有多冷。

    刚从教务处报完到,坐在校内咖啡厅里,等着小四来接她,窗外淅淅沥沥下起雨来,窗外一排老榕树,承载着沉重的水珠,从高高的树木上滴落到小树上,从小树上滴落到灌木丛中,从灌木丛中滴落到草上,又从草上滴落到地下,威力已是极小只激起细小的烟雾。

    从外表上根本看不出她同别的学生有太大的不同,比起她们,她不过是长相更加突出一些,惹得来去的男人多看几眼,暗地里议论她是哪个系,哪一届的学生。

    聂真真喜欢这种纯真的爱慕,等待的时间也不觉得无聊了。手机响起的时候,她不慌不忙的接起,慢吞吞的收拾起书包。

    “……喂,真真吗?”电话那头却不是小四,而是她许久没有见过的聂绵卿。

    聂真真觉得自己没有什么好同她说的,匆忙要挂电话。

    聂绵卿焦急的说自己有很重要的事要同她商量。聂真真暗含讥笑的说到:“事情?您还能有什么事情?还是说您又拿了谁的东西,还需要拿我做交换吗?”

缘起 第020章:漂亮的姑娘

    “真真,你别这么说,妈只想告诉你,你再忍耐一段时间,妈很快就会来接你的!”

    “不用了!”聂真真果断的挂了电话,她无法理解聂绵卿的思想,也不奢望她理解自己的想法,隔阂越来越深,两人也不尝试着沟通。是以,聂真真一直都没有弄明白聂绵卿话里的意思。

    不过,当真没有过多久,聂绵卿就来了韩宅别墅。

    那一天,聂真真由小四接着放了学回到韩宅别墅,看到花园里停了好几辆车,家里的人似乎也比平日里多。对于韩澈的事,她一向是不过问的,当时虽然觉得奇怪,也没有多看一眼,径直走向小楼。

    她才刚回到房间将书包放下,陈嫂就敲了房门说是韩澈让她去一趟主楼。

    聂真真正在换衣服,听到陈嫂这么说,心中疑惑更甚。她来韩家这么长时间,一直都是住在小楼,主楼她只在远处瞥见过,连靠近都不曾,韩澈怎么会突然让她去主楼?

    匆匆换好衣服下了楼,小四正守在小楼门口,看到她恭敬的给她带路。聂真真隐隐觉得他看自己的眼神不同于往日,好像有什么话要问自己。

    小四引着她走在前面,穿过石子小道,蜿蜒而过一片幽静的竹林,就到了主楼门口。

    主楼内比小楼明显宽敞许多,全西式风格,大处雍容的华丽,细刻处小巧玲珑,磅礴却又是别致的,妙处横生的静交叠层现迭出的奢华,每一处都隐藏着深切的贵气。?

    聂真真踏上玄关往里走。偌大的客厅里,摆放着环式真皮沙发,宽大的靠背挡住了根本看不见坐在上面的人。从沙发后断续的交谈声里,她确定沙发上坐着人,而且不止一个人。

    她慢慢挪动着步子,垂在身体两侧的手紧紧握成拳头,转过去会看见什么?韩澈将她叫来这里的目的是什么?

    “哈哈哈……是吗?这个我倒是不知道的!”女子尖细的笑声从沙发后传来,聂真真猛的顿住了脚步。

    这笑声聂真真太熟悉了。无数次从欢场听到,她就是用这种笑来博取男人的欢心,换来她们生存的资本!

    聂绵卿——她名义上的母亲!所有人都以为她是她一晌贪欢后的意外。

    聂真真到她身边的时候,已经五岁了,她忘了自己的名字,也忘了父母是谁,可却还记得,聂绵卿不是她的母亲!她的母亲不会是个欢场女子!人前她乖巧的叫她妈妈,人后她固执的称她卿姨。

    转过沙发,聂真真突兀的站在众人面前。

    高挑细瘦的身材,短发贴在光滑毫无修饰的脸上,单薄的白色蕾丝长裙罩在身上裙摆自腰间倾泻而下,直直垂在脚踝。

    她站在那里,悠悠淡雅,高高挺立,双手矜持的在身前交叠,像一个惊艳的感叹号,沙发上的三人顿时都止住了声音,齐齐望向她。

    聂真真一眼看见的是单坐在拐角独立沙发椅上的韩澈。

    他一身笔挺的西服外套没有脱去,领带松了挂在脖颈上,淡淡的看着她,单手支着下颌,手指遮住了薄唇。他的眼神历来是不可靠的,聂真真猜不透他的心思,只好看向另外两人。

    聂绵卿当真在这里!

    她才三十多岁的年纪,脸上涂了厚厚的脂粉,反而显得年纪偏大,若非只有这样才能显出她的妖娆?

    她水蛇一样窝在旁边一位男人的怀里,而那男人聂真真粗粗看了一眼,忍不住闭了闭眼——这个男人,老的可以做她的父亲了!

    聂真真握紧了粉拳,聂绵卿却看着自己笑了,推了推旁边的男人说到:“看我说的没错吧?我们真真,可是个相当漂亮的小姑娘!”

    韩振天虽然已上了年纪,两鬓也已斑白,在他这个年纪来说算是包养的很好,没有穿西服,却是一身休闲的装扮。从他坐着的高度,能推断出他健壮高大的身材。

    容长脸上,浓眉下精明的眼睛在聂真真身上上上下下的打量,聂真真迎上他的目光倏地又低下头去,心跳陡然加速——这眼睛好像一个人的!她猛的抬眼看向韩澈,他们的眼睛这么像!

    韩澈嘴角噙着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直直的迎着聂真真投来的目光,一点也不躲闪。

    好整以暇的抱着双臂,往身后沙发靠背上一躺,笔直的长腿交叠在一起,懒懒的模样,看起来漫不经心。

    聂真真从他身上感受到一股怒意,而且,他正在极力忍耐。她踩在地毯的脚步不自觉的往韩澈走了两步,在触及到他冰冷的眸光后顿住了,轻叹了口气,站在原地。

    聂绵卿扭着身子夸张的笑着从沙发上站起来走向聂真真,紧身的Dior 套裙裹住丰盈的身子摇摇摆摆,涂着红艳唇膏的唇瓣张合着,向她伸出手来,在她面前站定,笑声突然收住了。

    浓妆堆砌的脸上,此刻已全然是一副悲戚之色,先是颤抖着握住聂真真的手,欲言又止的样子什么都还没说,迅速红了眼眶,泪滴在高档化妆品表面滚落,落在聂真真手背上。

    “真真,妈对不起你!”她嗓音哽咽,并不像是逢场作戏。聂真真心中一震,低下头看着聂绵卿,缓缓反手握紧了她的手。

    “妈!”聂真真知道她是真的心疼自己。

    聂绵卿不是她的亲生母亲,可这些年来她们却是相依为命一路相伴走过的。

    她心里再怎么看不起她,她也是养育了自己的恩人,如果不是这个欢场女子,她还能好好的活到现在吗?那种没有聂绵卿也许她会活的更好的话,她说不口,连想也不曾想过。

    此刻见她低着头泫然垂泪的模样,聂真真掌不住伸手抱住了她,聂绵卿身材娇小,被聂真真抱在怀里,很是意外,震惊之余更觉伤心难过愧对女儿,哭得愈发厉害。

    “真真……妈……”聂绵卿环住女儿的腰,泪水打在她身上湿了她的衣襟。

    “别说了,妈,这是真真的命。”聂真真不敢说她已经不恨了,事实上,她还是恨的。

    可她不能再对聂绵卿说恨,只能将这解释为命运的捉弄——命运让她失去了父母,被聂绵卿收养,偏偏聂绵卿也是个苦命的人,她这样艰辛的将她养大,她又怎么能说恨?

    沙发上的两个男人,态度截然不同。

    韩澈早已闭上了眼,对于母女两冰释前嫌的戏码毫无兴趣。

    韩振天却是静静地在一旁看着,等到母女两哭够了,才笑着说到:“好了,都别再哭了!绵卿啊,带真真……是叫真真吧?过来坐!”他伸出手来拍拍身旁的位置,朝着聂绵卿母女招招手。

    聂绵卿急忙收了泪,伸手胡乱擦了两把,拉着聂真真走过去,在韩振天身旁坐下。

    母女两的手握在一起,聂绵卿理了理聂真真的短发,疑惑的问:“怎么要留长发吗?可是从五岁起到现在也没留过长发啊?”

    聂真真眼角余光瞥向韩澈,点点头,脸颊微微发烫:“嗯,想要留长发。”

    “咳咳……”

    聂绵卿张开嘴还想问什么,韩振天却轻咳着打断了她,握着拐杖的手指了指聂真真问到:“是直接从家里来的吗?这里好找吗?”

    “嗯?”聂真真疑惑的望着韩振天,不懂他话里的意思。

    还有,他是谁?他和韩澈是什么关系,聂绵卿又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统统都是她所不能理解的。

    聂绵卿忙拉住她的手,抢着答到:“有什么不好找的?我给真真打了电话,让她叫了车子来的。”

    说着目光有意无意的掠过安静坐着的韩澈。

    韩澈闭目养神,听了她的话,嘴角一勾又是一抹冷笑。这个女人胆子果然大,算计到他头上来了!就算是这样,就能阻拦他不成?她的女儿已经是他的人,老爷子来了,也改变不了这个事实!

    “真真,过来。”他突然睁开眼,冷冽的目光如炬般射向聂真真,学着韩振天方才的模样,拍了拍身旁的空位。

    聂真真纤细单薄的身子明显一震,韩振天、聂绵卿都察觉到了,双双将目光投向她,而后才看向韩澈。

    韩振天是一脸的不解,聂绵卿则是惊惧交加!

    这韩澈是怎么打算的?难道是要宣布他和父亲情妇的女儿也是这种关系不成?在豪门里,男人有几个情妇并不算稀奇,可父子两和母女两这种搭配说出去就实在不怎么光彩了!

    韩澈俊眉一挑,飞扬的弧度里透着淡漠疏离,他朝着聂真真伸出长臂来,看她半天没有动弹,咂了咂嘴,叹道:“怎么?我叫的不对吗?不是真真吗?方才听你母亲是这么叫你的啊!”

    这话一出,聂真真更是呆住了,眼前的事实让她脑中一片混沌,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情?这个老人是谁?聂绵卿和他到底什么关系?他和韩澈又是什么关系?

    明净的双眸盛满疑惑,急需寻求答案,对上韩澈戏谑的目光。他的视线在三人身上忽远忽近、飘忽不定,突然闪电一样射向她。

缘起 第021章:在小楼等他

    “嘁,好了,人我也已经见过了,怎么样,可以带着您的女人离开了吗?”

    韩澈死死的盯住聂真真,像是要在她身上剜出个洞来,话语并不是对她说的,而是对着一旁的韩振天。

    空旷的客厅,空气突然凝重起来。稠稠的黏在一起,动一动都难受。

    聂真真望着韩澈,从他的眸光里读出审视和责备,有些明白了他的意思,他难道以为这件事她事先是知道的吗?

    心中一动,她——确实是知道的!卿姨给她打过电话,告诉她会来接她!可是,现在的状况她的确是不明白,恐怕她知道的还不如韩澈多!

    聂真真下意识的朝着韩澈摇摇头,微张了唇瓣想要解释,身子已有站起来的趋势,手上的力道加重了,回头一看是聂绵卿拉住了她。

    韩振天摩挲着手里的拐杖,手背上骨节处高高突起,很是用力的敲着拐杖,拐杖下端在地毯上发出沉闷的响声,像是微风抚过泥土散发而出,那般软弱无力。

    “澈儿,从今天起,我和你卿姨就要住在这里,让人收拾一下,还有真真,将她的房间也收拾出来。”

    寂静,异常的死一般的寂静!

    聂真真敏感的察觉到韩澈加重的呼吸声,不由往聂绵卿身上靠了靠。他身上危险的气息正如连波般荡漾开来,隔着遥远的距离也能真切的感受到。

    韩澈点着头,栗色的短发随着他的动作在浓眉上轻扫,绵长的寂静之后,突然止住了所有动作,环视着沙发上端坐着的三人冷笑道:“韩振天,您都这个年纪了,还玩儿呢?住进这里?就凭她们也配!”

    他凌厉的目光射向聂真真母女,聂真真脸色苍白的躲过他鄙夷蔑视的目光,觉得自己在他面前就是一副永远都没有穿衣服的羞耻的样子。

    聂绵卿也是心虚,浓妆遮住了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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