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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亲-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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覆在地上。
我背脊撞得生疼,忍着泪挣住身子,向他冷冷道:“大汗要用强吗?我自是敌不过的。但是……有什么意思呢?”
他紧紧按住我,语气凶狠:“告诉我,你到底是怎么回事?否则……我不介意有没有意思!”
第四十五章 素颜(下2)
从他眼中坚决的神情我猜测他会毫不犹豫地在这里强迫我。不知是哪里来的勇气,我撑起双手挡住他,对他喊道:“你答应我不伤扶余百姓,为何骗我?”
耶律楚立刻放开了我,神色竟有些轻松:“原来是为这事。”
我不可置信地看着他一脸的无所谓,心中已是忿极:“你焚了扶余城,叫百姓到何处去安身?你说带我微服去做寻常夫妻,不过是不叫我知道你做的好事罢!你这般残暴,我竟相信了你……”
他肃立不动,冷冷道:“你知道自己是在同谁说话?”
我的泪珠从双睫弹落,却并不畏惧:“知道。我不是正同一个暴君说话么?”
他神色很是恼怒,像是就要暴发,但还是尽力平和地说道:“契丹兵士都是部落中的汉子,肯随我浴血奋战,不过是为女人,为财物。若不是因为你的请求,黑鹰军早就屠灭整个扶余。现在我却要大费周折,一面禁令兵士行凶抢掠,一面置头下军州收容扶余百姓,军中朝中都已有诸多反声……”
我打断他:“那些不愿背井离乡的人呢?……”
他平静道:“杀了,不过数千人。”
数千无辜百姓的性命……可他却眼睛都不眨一眨地说:不过数千人。
“那么王北呢?那日我已劝他降你,为何非要杀了他?”我失望透顶地看着他。
他哼了一声:“你实在是个天真的孩子。王北是渤海靺鞨族人。你用汉人仁义礼智信的一套去劝他,怎么会有用?游牧民族和汉人不同,没有受过儒学的教化,忠君这套想法极为淡薄,降而复叛是常事。只有铁腕才能彻底降服他们。”他神色冷酷,“而且,我早就怀疑他和周朝暗中勾结,将来必坏我大事。趁早斩草除根,才不枉我设局引他叛乱。”
“设局?”我顿时明白过来,“难道渤海王大湮撰是你故意杀死,目的是要引王北起事?”
他若无其事地说:“趁他羽翼未丰,我要把渤海王族残余势力扫荡干净。”
原来这一切,早就在他设计和掌握之中,只有我在里面做了一个彻头彻尾的傻子。我强咽下辛酸,一字一句向他道:“你早就全打算好了,那日不过是演戏给我看罢!”
他看了我一眼,淡淡道:“确实……不过是为了叫你高兴。现在你既然知道了,那也不必瞒你。”
我呆了很久都说不出话来,再开口却溜出一句叫自己都差点咬掉舌头的话:“惟将终夜长开眼,报答平生未展眉。我还以为,你是怎样一个情深意重的人……”
他大吃一惊,陡然暴怒,额上青筋暴起,伸手紧紧捏住我的手臂,几乎要将之捏断。我疼得脸都变形了。
“方才的话……你再说一遍!”他的声音突然压得极低,声音里含着奇怪的嘶哑和变调。
既已说出,我也无法再挽回,便用力挣脱他,索性说:“我已经都知道了!”
他一把握住桌上的镇纸,在手心里紧紧捏着,像要把它捏成齑粉:“谁告诉你的?我早就下令再不许提王妃之事!违者立斩!”突然声音骤然拔高:“说!是谁这般大胆!竟敢违抗我的命令!”
我站着一动也没有动。他欺身近我,一直把我迫到角落,居高临下逼视着我。我的身体贴在帐壁上,仰起头,声音还带着一丝颤抖:“是你自己告诉我的。”
他眯起了双眼。
我冷冷地说道:“你不该让我住在妃离宫里。你不该把那本《玉台新咏》留在耳房里。你既爱她,就不该对她下毒手。你既杀了她,就不该还写什么:惟将终夜长开眼,报答平生未展眉,把自己打扮成深情的样子……是,我已经看到了那张素笺。我是从大周宫廷里出来的。我知道素颜就是……华阳公主——被你亲手杀死的王妃!”
他紧紧盯着我的双唇,看着我吐出每一个字,脸上满是痛楚的表情,尤其当我说到“华阳公主”四个字时,更是连下眼皮都在抖动。我全部说完,等待他勃然大怒。他却愣愣地看着我,又向后退了好几步,站在那里,双眼像蒙了一层雾。
他就这样默立了半天,才像醒了神似的很轻地说道:“……你说的没错……素颜是被我所杀……是用猜疑和防备杀死的……我以为……可以不用重蹈覆辙……”
“现在,你要杀我了么?我违抗了你的命令,又提起了故王妃……”我低声惨然道。
从萧史口中听到华阳公主的事时,我虽震惊得晕了过去,心底却还总存着一点点希望。也许是因了那句“惟将终夜长开眼,报答平生未展眉”,也许是因了耶律楚那哀痛到极点的字迹,我总幻想是弄错了,或是他有什么说不出的苦衷。但听他亲口说出“素颜是被我所杀”时,我的心才彻彻底底地凉了……
我悔恨已极。听到青和仙蕙成婚的消息时,我怨他忘记誓言。而我自己呢?耶律楚不过多宠了我一些,我便想要交付真心,甚至甘心成为他人的影子。更可笑的是,我刚拿出自己的心来,却发现,这个人……竟是个衣冠禽兽!
我的泪滚滚地从眼中滴落,一滴一滴都像滚烫的烛油,把我自己灼穿……
他走过来,抬手擦拭我的泪。我偏过头,躲过他的手。他咬着牙,说道:“……不告诉你,是因为我决心忘记素颜……我们都必须忘记过去……否则……便永远不能得到幸福……”
我已心灰意冷,便道:“你当然可以忘记,我却永远不会忘记过去!”
他转身走开,缓缓走到长桌前,毫无预兆的,便一掌劈向长桌。“砰——”一声巨响,震得帐壁都抖动起来。我被他凶暴的样子惊得心猛地一抽。长桌上现出一道深深的裂痕。而他的手上顿时涌出血来。
我震惊地凝视着从他手上一滴滴流下,嵌入裂缝里的血珠。他却像丝毫不觉得痛一样,瞪着我道:“你终于说出来了……你的心里,始终只有那个裴青!”
我道:“是。纵然你与他很像,我却已分得清楚。他不像你。他不会这样残暴,他不会亲手杀死自己心爱的人,他……”我想说下去,却哽住了喉咙。
他的胸脯剧烈地起伏着,语气却仍冰冷:“你以为我是他那样的纨绔子弟么?你知道我身上背负着多重的担子?……”
我望着火盆里跳动的火苗:“……我什么都不想知道……我只想回到从前,回到那个无忧无虑的时候……”
他显然已是气极,眼中的怒火腾腾地燃烧着,双手紧紧地抓着长桌边,半晌忽然冷笑了:“只可惜你如今再回去也是枉然!他已经……家破人亡了,怎能和你回到从前!”
轰的一声,天地便完全塌陷!我的牙关剧烈地抖动着,好容易才说出几个字:“你胡说……他怎会……谁害的他……”
他道:“就是你为之忠心耿耿的那位……燕国公主。”
我?我怎么会害他呢?我一手扶着帐壁,好让自己不至于倒下去,一边说:“你是气糊涂了罢,说出这样的话来……”
他从身后架上抽出一卷长轴,掷到我面前:“这是探子送来的周朝颁昭各地的公文,你自己去看罢。”
我双足已完全不听使唤,几乎是爬过去拾起了那卷公文。公文上明黄的双龙威武盘结,还盖着大周皇帝玉玺。
公文开始便赞扬我:“帝幼女晋城公主舆叶才明,体光柔顺,舜华糜颜,德容并茂。”然后又极力称赞和亲之举:“……国有亲邻,称雄贵部,分救灾患,助平寇虞。固可申以婚姻,厚其宠渥。况有诚请,爰从归配,是用封曰燕国公主,出降回纥可汗,册说可敦。为国大计,割爱公主,嫔于绝域……”
好个“割爱公主,嫔于绝域……”,是丢弃了我罢!
再往后,便是说到契丹人劫掠和亲队伍,燕国公主不屈被杀。我以为后面接着写下去的会是征讨契丹的檄文,然而并不是的!
读到一半,我已明白,周朝以为我被杀之后,虽频繁征调兵马,却忌惮契丹实力,迟迟不肯开战。另一方面,为挽回大周颜面,并转移国内对不敢开战的责备,在朝中掀起血雨腥风。
公文中写道,父皇派出数名官员彻查此事。查了数月,终有结论。沿途凡接纳过和亲队伍的官员一率以“奉侍不周”降职。鹿儿关守将凌迟,从者斩首。最后是册封使裴冕的名字。他虽已死在紫蒙,却仍因“护驾不力,有辱使命,致公主遇难,令大周蒙羞”而获罪,并牵连整个裴氏家族。
我一个字一个字读去,每个字都似在渗血,每个字都像要挖走我的双眼。公文中还写道,圣上“仁厚”,令裴丞相自裁谢罪。家中被抄,男丁斩首,女子没入官府为奴……
我再也看不下去,拔下头上钗子,向这公文狠狠刺去,口中一声:“裴夫人……”哀痛得几乎死去。
耶律楚还站在原处,冷冷地看着我,语带轻蔑地说:“裴氏一族的男子,只有那裴青因尚了宣城公主才得逃一死。你如今,还想回去么?”
我恨声道:“苍天有眼,拦着我们不让过鹿儿关的是柳盛!为何反降罪于裴丞相一家……”我想要爬起来,却是双足绵软……
他还是那样轻蔑的语气:“柳盛!周朝皇帝还要留着他对付我呢,何况他是皇后的兄长。他不但没有获罪,反而已继任裴展中书令之职,另枢密院管理军事,调度周朝天下兵马。”
这样大的事,萧史为何竟没有告诉我?我要去问他,我要去求证这是真的还是假的?我要请他去见我二哥景昊,叫他救救裴夫人……我突然浑身有了气力,狠命一挣,站起身来,几步就蹿向帐外。身后耶律楚快步追上来。我们几乎是一同出了军帐。
帐外已是深夜,刺骨的寒冷。空旷的帐前却跪着一个女子,长发披散,浑身雪白。我诧异莫名,定睛一看——是述律赤珠!
第四十六章 失欢(上1)
东丹的夜晚这样寒冷,她却只穿了单薄的寝衣,光着脚,披散着满头的长发。她的面容本是极艳,此刻却变得惨白,连嘴唇都失去了颜色。她孤零零地在漆黑的夜里不知跪了多久,身子一动也不动,像一朵开在深夜的雪白的昙花,摇摇欲坠。
耶律楚本想来拉住我,看见述律赤珠的瞬间,却生生停住了手,步子带着迟疑和沉重走到她面前:“赤珠,你这是做什么?快些起来!”又向她身后不远处的侍从们怒道:“你们是怎么当差的,让律妃在这里跪着!”
述律赤珠深深地伏下身去:“不要怪罪他们!是我定要跪着的。赤珠忤逆大汗,罪该万死。我被禁足宫中,日夜想着以死谢罪,只是想能再见大汗一面。今日完了心愿,我死也甘心了……”
耶律楚用力拉起她道:“我何尝要你去死?你是多心了!我早已不怪罪你,快回宫里去罢!看你都快冻僵了……”
赤珠却无力地摇摇头,脸上滑下两道清亮的泪痕:“……我夜夜盼着,只盼着能见一见大汗。我夜夜等着,看着灯油一点点燃尽,心也像被烧成了灰。我夜夜望着,望着天色黑了又明。大汗,你怎会知道从天亮等到天黑,又从天黑等到天亮的滋味?……”
她的声音那般凄楚,连我都有些被打动。这个女子,她是真心爱着耶律楚的罢,她也只不过,是个可怜的伤心人。
耶律楚站着没有动。夜风又起,扑打在帐上呜呜地响,似女子低低的啼哭。阵阵寒意使他惊觉,忙脱下身上的裘衣,披在赤珠身上,低声安慰道:“是我不好,叫你伤心了。你快些回去罢。等一会我叫巫医来替你看看,别冻出病来。”
赤珠瞪着耶律楚,突然哇的一声哭了,扑上去紧紧抱着耶律楚的双腿,伤痛哀绝地说道:“大汗你还不明白吗?赤珠心里只有一个大汗,大汗就是我的天。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大汗。你若是厌弃赤珠了,我宁愿冻死在这里……”
耶律楚默然低下头,声音也有些颤抖:“赤珠,你……”手已抚上她的发间。赤珠抬起脸,捉住他的手,紧紧地贴在自己脸侧,她的面容哀戚如暗夜一般。突然发现了他手上的伤:“大汗,这是怎么了?流了这么多血……”
他们这样深情地对着话。我只默默看着,好似一个不相干的局外人。
冷不防,赤珠的脸向我转来:“是你罢,是你叫大汗这般伤心!我方才都听见了。你心里既装着别人,求你把大汗还给我。没有他,我便什么都没有了……”
耶律楚此刻似乎有些走神。他立在那里,深深凝视着我。我木然看向他眼中。他那没有表情的双眼,却生生叫我看出了几分萧索和落寞。
但是青……已经……家破人亡……
“还给你。”我轻轻地说,转身投进了黑夜。
高耸的宫墙里,我四处乱走。然而走来走去,都是高耸的宫墙。
天空乌黑,没有月光,也没有星辰。走到树丛边,我对树丛说:“……你们可知道,他会有多伤心……”走到池水边,我对池水说:“……竟是我害了他……”走到高墙下,我对高墙说:“……早知是这般结局,当初就该一同远走高飞……”
多渴望有人能给我回答,然而四周死一般的寂静,树丛、池水、高墙都不理睬我。
不知道走了多久,我发现自己竟走到了天福宫中的佛堂前。契丹人信青牛白马为其始祖的传说,堂中供奉的是青牛神与白马神。我像渴极的人见到了大海,几步扑进了庙堂。
青牛神面带微笑,白马神姿态端庄。任我怎样苦苦诉说,他们始终冷眼旁观着,一言不发……
连神佛也这般势利么……
我怒不可遏,大声嚷道:“你们是什么神佛,只知受人香火,却不知道睁开眼,看看这人世间,为何有这样多的痛苦……”
双神仍是那般安详。
我再恳求他们道:“睁开眼罢,我到底该怎么办?为什么不回答,我命令你们回答我……”
四周却只有我自己绝望的回响。
顷刻间我失去了理智。近身有数支烛台。我取过便向神佛身上掷去,一边狠狠地骂道:“你们不配高居庙堂。你们只知道粉饰太平,却不顾人间的疾苦。你们迟早有一天要被推倒,要被践踏,要被永远地遗忘……”
黑夜中我疯了似地砸弄佛像,阵阵巨响引来了宫女侍卫……
“夫人!夫人!快住手,神灵是万万不可亵渎的呀!”到后来,竟连阿君也赶来了。
我对着她愣愣地笑:“阿君,我告诉你,百足之虫,死而不僵。惟有从自己家里先自杀自灭起来,才能彻底灭亡!”
阿君悲悯而诧异地看着我:“夫人……你在说什么?你今日是怎么了?”
是啊,在这异族的土地上,有谁能听懂我撕裂肝肠的预言?
我像行尸走肉一般回到妃离宫,从这个夜晚起彻底一蹶不振。想要联系萧史,他又因事出宫去了。每一日,我睁着眼从天黑到天明,又昏昏沉沉从天明到天黑。我很怕夜晚闭上眼睛,因为只要一睡着,就会梦见裴丞相一家的惨状。我几乎可以清楚地预见,不久就能听见弟弟景昊的死讯或者废诏。等泪已流干,剩下的只有深深的疲惫。我实在太累了,连呼吸都成为一种困难。
这精心装饰的妃离宫,这染满血腥的妃离宫,这错付真心的妃离宫,不过是一座冰冷的囚笼。我躺在床上,木然地瞪着床顶。
外间有轻轻的说话声,是阿君和阿碧。我不想听,细小的声音却仍断断续续地落进耳中。
“……还睡着?……”
“……恩,也不知那日发生了什么事,回来就不对了……”
“……听说大汗前几夜都宿在律妃那里,昨夜点的是大宛进献的美女侍寝……”
我向床里侧翻了个身,捂住头。
“……那不是同从前一个样了?……”
“……听说吵得很凶……只怕这妃离宫,都不会再来了……”
“……你好好劝劝夫人……她这气性……”
外间的两个人没完没了地讨论着,猜测着。我猛地坐起身子,下了床,走了出去。
两人没想到我突然起来,都吃了一惊。
我也不知道自己要做什么,见到她们吃惊的样子,也有些尴尬,便随口说道:“……我去骑会马,你们……不要跟来……”
我许久不骑步影了。然它见了我,还是一样的亲密。我把带给它的糖放在手里。它舔食着,舌头把我手心弄得极痒。我牵着步影出了马厩,骑着它在天福宫后的大片空地上漫无目的地走着。
这是耶律楚与我同去微服游荡时送给我的马。我俯下身子抱住步影的脖子,大颗的泪珠把它的鬃毛溽湿。“步影,”我说道,“我多想和你一样是一匹马,可以任意地驰骋。或者身为七尺男儿,可以仗剑行走天涯,可以与仇人痛快地决斗一场,或战死沙场,马革裹尸……然而我却只能在这深深的宫墙里,等到心碎,等到身死。”
步影默默地听着,听着我把心事全都告诉它。
耶律楚再也没有来看我,也没有传唤我,像是彻底忘记了我。而我也一天天地越发不爱说话,只同步影一起在马厩后边荒凉的空地上整日溜达。
这一日我又独自去看步影。它似乎已变成我唯一的知己。正想将它牵出马厩,却突然听见了女子的笑声,那般爽朗与欢畅——是述律赤珠!
我生怕被她看见又生事端,忙隐到马厩的廊板后面。板上有条细长的裂缝。透过缝隙,我看见了两个并排而行的人。
他们都身穿高贵的紫色。耶律楚穿的是墨紫的貂裘长氅,而述律赤珠穿的是绛紫色的络纹长裙,胸前垂着缨珞。他们都身材高挑,眉目俊秀,皮肤带着阳光的色泽。他们都散发契丹民族野性飞扬的气质。
述律赤珠的手亲密地挽在耶律楚的臂上。两人越走越近,近得可以听见他们轻轻地以契丹语交谈着。而同我在一起的时候,耶律楚为了顾着我契丹话说得不太好,常常是说汉话的。
耶律楚正偏过头,问着述律赤珠:“……上京那边没有什么动静罢……”
述律赤珠含笑瞅着他:“大汗现在方想起来问我了么?你放心,舅父一直叫人盯着。”
耶律楚点点头道:“多亏你舅父了。我很不放心那边……如今黑鹰军虽在东丹,我本部人马却还都留在临潢……母后她也在……”
述律赤珠稳一稳他的手臂:“……那一位怕是更不放心呢……”
他们这样地谈论着的事,耶律楚从没有和我说过。我突然觉得,他们其实才是合衬的一对。
第四十七章 失欢(上2)
走到马厩里,耶律楚自去看他的绝影,却回头突然看见了步影,瞅着它有些发愣。述律赤珠顺着他的眼神看去,笑容也有些勉强:“这是你那汉人侍妾的马罢!你睹马思人,不如今夜去看看她?”
耶律楚没有说话,只盯着步影,眼底染上了一丝忧郁。
述律赤珠背过身,摆了摆手:“不过,只怕她身子服侍了大汗,心里头却还想着别人。”
耶律楚撤回目光,又恢复了淡淡的神色。
述律赤珠软糯的笑颜中暗藏着机锋:“我也真有些好奇。什么样的人能叫她这么死心踏地,竟连大汗这样的人物也不放在心上。你如此宠爱她,她倒一些儿也不领情。那日她肆意顶撞大汗,如今却毫无悔意,也不来认错。大汗你可也真能容人。”
耶律楚手抚着绝影的鼻头,低沉道:“……她的性子……的确是太过倔强……怪我宠坏她了……”又看着述律赤珠道,“她若有你一半的忠心和情意待我,也就好了……”
述律赤珠走到他身后,从背后抱住耶律楚的腰,把脸贴在他背上,柔声说道:“我的忠心和情意,只对大汗一个人。只要大汗知道我的心,只要大汗把给其他女人的情分一丁点儿给赤珠,我也就心满意足了。”
耶律楚脸上现出不忍之色,伸手握住了述律赤珠抱着他的双手:“赤珠……我确是……太过冷落你了……”
述律赤珠忽然巧笑嫣然:“那么大汗打算如何补救呢?”
耶律楚转过身来揽住她的肩头,勾起嘴角的笑意:“今晚补救如何?”
述律赤珠扭过头嗔怪地瞪了他一眼:“天福的女子们个个等着大汗补救呢?你可补救得过来?”
耶律楚含笑调弄她:“她们哪有赤珠这样的好处……”
述律赤珠的笑声从丰满的双唇中流出,像银铃般响起,一甩身已跑出了马厩:“大汗好坏,竟这样欺负我!我要回宫里去了……”跑出几步却又回过身来,浮起一个千娇百媚的笑容,眼中火辣辣的热情带动令人心跳的韵致撩拨着男人的情绪。耶律楚没有一丝迟疑,快步跟了上去……
等他们去了很久,我还无法从廊板后面站起来,只觉得双腿颤巍巍的,像承受不起身体的重量。而马厩里四周的栏壁似乎都向我挤过来,要把我挤得粉碎。我伸手抱住自己的头,把双眼藏在黑暗里。
数声长鸣惊醒我,是头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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