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旱-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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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值六月；　正是盛夏当头的光景，火辣辣的阳光炙烤大地。抬眼看；　小区的公共区域几乎没什么人，只有几个熊孩子拿着水枪跑跑跳跳地打水仗。
　　林悠悠避开他们；　觉得热；　又绕道选了另一条栽种绿植的石板小路；　然而，经过某僻静角落时，一阵说话的人声传进她耳朵。
　　说话的人是一男一女；　年纪都不大。
　　少年个子很高，懒散靠着一栋楼的外墙；　手里夹烟，表情不耐；少女留着一头奶奶灰长卷发，穿白色T恤衫；　底下的裤子很短，露出两条大白腿，纤细笔直。她对少年说着什么，神态看着很委屈。
　　林悠悠嘴角一抽。
　　好巧不巧；　这两个人她都认识。
　　男的是她那个不争气的二流子弟弟，至于女的，则是二流子林毅的风流债，外加她的微信僵尸好友之一：舒小菲。
　　林悠悠左右张望一番，步子微动，悄悄往一棵大树后面挪了挪。
　　距离不远不近，刚好能听清两人交谈的内容。
　　先是林毅：“大姐，你究竟想怎么着啊？隔三差五跑我家小区堵人，我又没刨你祖坟。”
　　再是舒小菲：“我、我不想怎么着啊，我就想当你女朋友。”
　　“卧槽。”林毅爆了句粗，直接把烟头吐地上，整个人濒临抓狂的边缘，“你看上我哪点儿，我改，我改还不成么？”
　　然后又是舒小菲，她水灵的大眼闪了闪，像要哭了：“你为什么不喜欢我呀？你不喜欢我什么你告诉我呀，我也改。”
　　“求你了，放过我OK？你真不是我喜欢的类型。”
　　“那你喜欢什么类型呀？”
　　“我喜欢学霸。”
　　“……你不是八中倒数前十么？”
　　“倒数前十怎么了？”林毅睨她一眼，“倒数前十就不能喜欢学霸了？”
　　舒小菲：“……”
　　他冲她扬了扬下巴，又继续：“你上回月考多少名啊？”
　　“……五百二。”
　　“你们年级一共多少人啊？”
　　“……五百八。”
　　林毅点头，又摸出根烟塞嘴里，眯眼点烟，一副大发慈悲的表情，“这样儿吧。等你什么考到前五十了，我就跟你谈，行不？”
　　舒小菲耷拉下脑袋，掰着指头认真算了半天，皱起眉，“……前五十太难了，前一百五可以么？”
　　“不同意？”林毅点头，“那我没辙了。再见不送，您走好。”说完就准备转身走人。
　　舒小菲见他要走，瞬间急了，“诶！你等等！”
　　林毅顿步，回头极不耐烦地瞅她一眼，“又怎么了？”
　　舒小菲咬了咬牙，下了很大决心道：“是不是只要我考到了前五十，你就跟我在一起？”
　　“对。”
　　“说话算话？”
　　“你哥我堂堂八中校霸，什么时候说话不算话了？”
　　“好！那我一定会考进前五十的！”
　　撂下这番雄赳赳气昂昂的话后，顶着头奶奶灰的大长腿少女，兴高采烈地离开了。林毅好笑，掐了烟头耸了耸肩，也转身进单元楼。
　　刚走没两步，有人从背后猛拍他肩膀。
　　“……”他吓了一大跳，转过头，见是自家那位彻夜未归的姐姐，于是长呼一口气，不满道：“我去，林悠悠你大白天装什么鬼？想吓死人啊？”
　　林悠悠眯眼，在那张虽青涩却不掩帅气的脸庞上细细打量，啧啧感叹，“我看那舒小菲个人条件挺好的呀。模样好身材好，怎么就死心塌地看上你了？”
　　林毅翻了个白眼，“喂，你会不会说话，我可是你亲弟弟。有这么损自己亲弟弟的么！”
　　林悠悠笑了下，接着说：“不过话说回来，等那小姑娘考进他们学校前五十，你真打算跟她好么？”
　　林毅嗤，“好什么好。一吊车尾的差生，怎么可能考进前五十，我就随口一说。”
　　闻言，林悠悠眉心微拧，“你这样可就不对了，男子汉大丈夫，得为自己说过的话负责。”
　　林毅懒得听她讲大道理，摆了摆手随意敷衍过去，“行了，该怎么办我自己心里有数，您还是操心自个儿吧。”说着，视线在她身上打量一圈儿，表情难得正经，“昨晚没怎么样吧？”
　　林悠悠脸微红，咳嗽了声，摇头：“没、没怎么样啊。”
　　林毅微皱眉，换上副说教的语气，勾住她肩膀，“我说老姐，你都十八岁的人了，安全意识怎么这么低。昨天幸好是遇上驰哥，要是其他人，还不知道会出什么事儿呢，人在江湖飘，不是每一次都有好运气。”
　　林悠悠冲他笑了下，有些不好意思：“我知道错了，以后一定会格外格外注意。”
　　林毅哼哼两声，走出几步后想起什么，挑起眉：“对了，姐，看这架势……你跟驰哥算是已经确定关系了？”
　　她低头认真想了想：“应该是……吧？”
　　林毅乐了：“行啊林悠悠同志，果然是会咬人的狗不叫，闷声干大事，厉害厉害！”
　　“……”会咬人的狗不叫是什么鬼……不会用俗语就不要乱用好吗=　=……
　　林毅笑着，又对她露出个“吾家有女初长成”的欣慰笑容，拍拍她的肩膀，说：“以后驰哥要是欺负你，尽管告诉我，虽然你婆家有钱有势，但你娘家人也不是吃素的啊。遇事儿别怂，我林毅堂堂八中校霸，衣袖一抬，号令万千小弟，高二高三都得跟着我混。”
　　林悠悠听了有点感动，又有点好笑，“你不是肖驰铁杆儿粉么？”
　　林毅呸了声：“偶像归偶像，能和我姐比么？”
　　她笑着打他一下，“你就这张嘴能见人。”
　　*
　　距离公布成绩还有十几天，不少高三毕业生都选择了外出旅游，趁着还没拿成绩，享受最后的狂欢。
　　林悠悠留在了云城。
　　林毅快要期末了，上次月考，他的所有科目集体亮红灯，家长会上，老师拉着林爷爷苦口婆心说了一大通，直说林毅这孩子让人伤脑筋。林爷爷年轻时候是某知名企业的高管，暴脾气一上来，回家抄起鸡毛掸子就把林毅给暴揍一顿。
　　林悠悠这个优等生姐姐，当然要辅导林毅的功课。
　　于是，在等待高考成绩的十几天中，她每天的生活就是两件事：①守着林毅背书做题；②去TN继续跟着秦杉学东西。
　　《TN体育》的第一次招聘已经完成，据成华陈浩南的内部消息说，招入的新员工，全都是出版行业及新闻行业里精英中的精英。
　　某个午后，阳光晴好万里无云，TN负一层的员工餐厅里，小庄同学拉着林悠悠窃窃私语。
　　“我跟你讲……”庄寅杰压着嗓子，一副神神秘秘的姿态，伸手指指隔壁的隔壁的隔壁桌，“那个白皮肤留小辫儿，gay里gay气的，叫从柯，是新招的摄影师，听说是前年哈姆丹国际摄影奖的二等奖。”
　　“哇，厉害厉害。”
　　林悠悠右手拿笔，右手拿个本儿，认真记下了。
　　“你再看那个——”庄寅杰又伸手指了指，“对，就那个短头发的飞机场，带着个护腕凶巴巴的，她叫展颜，是新来的文字编辑，听说以前在《青年》干。蕾丝边，离她远点儿。”
　　“……”呃=　=
　　林悠悠又记下了。
　　“还有那个，那个正在啃猪蹄儿的胖子，他是新来的记者……”庄寅杰刻意小声，“听说以前是玩儿民谣的，写过一些歌，但是没红，然后就转行干记者了。他是大飞哥的表弟，关系户。”
　　“哦哦。”
　　两人正说着，一个餐盘“哐当”一下儿放在了他们面前。
　　林悠悠和庄寅杰愣住，抬起头，看见个身形高大的少年，穿着运动服，两只手臂分别绑着沙袋，容貌俊朗，表情随意。
　　“这儿没人吧。”
　　陆嚣随口说了句，拉开她旁边的椅子坐下了。
　　“没有没有，这桌就我们俩。”林悠悠笑着，往里边挪了点儿，给他腾位置。
　　半分钟后，又一个年轻帅气的拳击手过来了，笑容满面，“这儿没人吧？”
　　“……没有，这桌就我们仨。”
　　小哥哥拉开椅子，也坐下了。
　　然后又是一个拳击手，两个拳击手，三个拳击手……
　　短短十分钟，林悠悠他们这桌已经坐满一大圈儿的雄性动物。
　　她嘴角一抽，转过头小声问庄寅杰：“怎么大家都坐过来了？”
　　“习惯就好。”小庄同学扒了口饭，语气如常道：“舅舅这儿平时全是一水儿的糙老爷们儿，偶尔有一两个异性，还都是杉姐和展颜那款，你这种漂亮软妹是稀有生物，被围观很正常。”
　　林悠悠：“……”
　　就在这时，又一个餐盘“哐当”放下了。
　　众人都是微怔，纷纷抬起头。
　　肖驰脸上没什么表情，扫了眼周围，语气淡而冷，“还有位子么。”
　　正在大口扒饭的小伙子们都愣住，一时没反应过来。
　　几秒后，陆嚣最先端着盘子站了起来，没说话，十分心领神会地挪隔壁的隔壁桌去了。后头大部队回过神儿，齐刷刷起身，紧随其后。
　　没过多久，原本拥挤不堪的长餐桌，只剩下肖驰和林悠悠两个人。
　　他随手把椅子往后拖，坐下，吃饭，表情冷冷淡淡。
　　林悠悠囧，小小声地对他说：“……大家好像都很怕你的样子呢，都不敢和你坐一起吃饭。”
　　“是么。”
　　肖驰抬起眼皮，视线冷淡扫过那群退避三舍的小伙子，“你们怕我？”
　　大家全都摆手摇头：“没有的事，没有的事。”
　　呵，大魔王多和蔼可亲啊，我们才不会告诉小嫂子你脱了人皮是就只几十年没开过荤的狼呢：）。
第28章　
　　林悠悠高考分数出来的前五天；　林毅期末考试结束。
　　不知是林悠悠的辅导起了作用，还是以向来打架惹事为己任的八中校霸哪根筋没搭对；　这一回；　林毅的成绩破天荒考到了年级的三百四十八名。
　　八中高一年级有将近六百人，而在以前；　这小子的成绩都是倒数前十。
　　对此；　林家全家都很高兴。
　　就这样，喜悦愉快的情绪一直持续到公布今年高考成绩的晚上。
　　刚吃完饭；　林悠悠就冲进了卧室，坐到书桌前；　戳开电脑；　开始登陆查询分数的网址。扫眼挂钟；　现在的时间是晚上的七点四十三分，距离正式放成绩，只剩二十分钟不到。
　　QQ上微信里；　高中各个群从早上就炸开了锅，刷表情包的；　爆预估总分的，争论难题答案的，一众少年少女们忐忑又兴奋；　等待着八点整的到来。
　　几个月前，校董事会专门邀请了成华优秀毕业生代表返校，给备战中的他们分享学习经验，加油鼓劲。
　　大多数学长学姐都说；　高考只是每个人学生生涯里必经的一个过程，决定不了一个人的命运，大家要放宽心态，平常心应对，尽力就好。
　　道理谁都懂，但十二年寒窗苦读，临到最后，谁都希望是个好结果。
　　盯着电脑屏幕，林悠悠深呼吸，握鼠标的右手甚至都在轻微发抖。
　　网址已经进去了。
　　但很快弹出来一个提示栏：高考查分通道将于6月23日晚20点整开通！
　　又看了眼屏幕右下角：19点53分，还没到时间。
　　煎熬。
　　前所未有的煎熬。
　　林悠悠皱眉，齿尖轻轻叩住下嘴唇，头回感受到，何谓度秒如年。又是半分钟过去了，她捏了捏眉心，决定转移下自己的注意力。
　　拿起手机，一看，微信里又是几十条未读消息。
　　除了群消息外，还有好几条是袁晓和庄寅杰发的。
　　内容相差无几，都是在询问她查分情况。
　　林悠悠依次给他们回过去：查分通道八点整才开，还不知道。
　　然后才退出页面，点进那个置顶的，名为“CHI”的对话框。
　　她咬着嘴唇，敲字：……天，我好紧张呢T　T……
　　刚打完，还来不及发送，出人意料的，纯黑色头像发来了新信息。内容很简单，只有干干净净的三字一符号：别紧张。
　　“……”林悠悠眸光蓦的一闪，短短几秒，脑子里闪现过几个大字——心有灵犀。
　　这么想着，她不由自主地微勾嘴角，浅浅地笑。
　　她的心上人和她这么有默契，真好呢。
　　时间分秒流逝，在万千考生家长老师的等待中，今年的高考分数最终还是出来了，而结果，自然是几家欢喜几家愁。
　　万分幸运的是，林悠悠是欢喜的那部分之一。
　　语文：134分；数学：139分；英语：147分；理综：272分；总分：692，比之前的预估分数高出3分。
　　林悠悠呼出一口气，脑子里紧绷的那根弦终于放松。
　　意料之外又意料之中的成绩单，毋庸置疑，圆满了她过去数年的奋斗和努力。
　　这时候房门被推开，林毅叼着个卤鸡爪进了屋，凑到电脑面前一看，愣了，嘴里的鸡爪“啪”的掉到地上。
　　数秒钟后，林毅手舞足蹈地跑出了房间，嘴里语无伦次地嚷嚷，嗓门儿奇大，吼得整栋楼都在震：“卧槽！爷爷！奶奶！我姐692分！692分啊啊啊啊卧槽！”
　　两位老人听了这消息，顿时乐开了花儿，一家子喜气洋洋。
　　卧室里的林悠悠反倒成了最淡定的一个。
　　她举起手机，对着电脑屏幕拍照，然后把成绩单用微信传给了肖驰。这么开心的事情，她当然要第一时间和他分享。
　　图片发送成功。
　　她脸上挂着甜甜的笑，又紧接着给他发消息：【可爱】【可爱】我考得不错喔。
　　不到两秒，肖驰的回复就来了。
　　CHI：我宝贝儿真乖。
　　好……
　　亲昵的称呼，羞羞（≧w≦）。
　　林悠悠脸上“唰”的飞起两朵小红云，心口噗通噗通，戳键盘，继续给他发了一个字：唔。
　　CHI：？
　　悠悠兔：突然，好想你吖（≧w≦）。
　　对方静了半刻，随后回复：好。
　　悠悠兔：（⊙_⊙）　？
　　CHI：等我换身衣服。
　　悠悠兔：……换衣服做什么？
　　CHI：你不是说想我么。
　　悠悠兔：……
　　CHI：我过来。
　　*
　　半小时后，肖驰果然出现在了林悠悠家楼下。
　　她走出电梯，推开单元楼的大门往外瞧，不远处，纯黑色的越野车安静地停在夜色中。一个高大人影斜倚着车门，在抽烟，掸烟灰时余光一扫，刚好看见那颗探出大门的小脑袋。
　　他挑眉，须臾，冲她勾了勾手。
　　林悠悠大眼一亮，撒腿小跑了过去。
　　肖驰似笑非笑地站在原地，黑眸盯着她，没有其它动作，等她快靠近时掐了烟头，张开双臂，把小家伙接了个满怀。
　　修长有力的手臂稳稳搂住她的腰，她红着脸，拿脸颊蹭蹭他，小猫似的，声音轻而甜，在软软地撒娇：“肖驰，我觉得好开心。”
　　他亲了亲她的额头，随口道：“嗯。考得不错，是该开心。”
　　“考得好只是开心的一部分原因……”
　　林悠悠解释，“另一部分，是因为你大晚上过来找我。”
　　肖驰有点儿好笑，“这有什么值得高兴的。”
　　她小小声，很认真很认真地说：“因为这样显得，你好像特别喜欢我呀，我当然觉得开心。”
　　“……”
　　肖驰半眯眼，目光在她小巧雪白的脸蛋上仔细审度，半刻，手指滑过她挺翘的鼻头，弯腰，在她耳朵边刻意压低嗓子，说了句话。
　　“……”林悠悠微怔，旋即面红耳赤惊愕地瞪大眼。
　　半刻，肖驰才把距离拉开，大手在她毛茸茸的头顶揉了把，语气淡淡的，“乖一点，别总撩，不然哪天被吃了可别哭鼻子。”
　　他说这番话时，脸上的表情静如止水冷冷淡淡，以致她都要怀疑，刚才对她说那句话的，是另有其人了。
　　……
　　“林悠悠，你知不知道，自己总有本事让我想上了你？”
　　……
　　*
　　虽然已在网上看过了分数，但返校拿成绩这件事，整个儿成华高三年级都没有忘。这天清晨，少年少女们准时来到学校。
　　这是三年来，大家第一次享受不穿校服就能进学校的待遇。
　　放眼一看，整栋高三教学楼生机勃勃，有一身帅气运动装的少年，也有烫了一头大波浪卷发的少女，大家头回发现，原来脱下校服，自个儿身边隐藏了这么多帅哥美女。
　　高三（一）班的教室里座无虚席，讨论热烈。
　　“听说林悠悠考了692？”
　　“我勒个去……全世界都知道今年题偏难，她也太猛了吧！”
　　“她就是咱们班第一吧？”
　　“可不。甩第二名易林洪整整8分，牛逼到炸天。”
　　“咱U姐这分数，没准儿是云城市的状元哪！”
　　“高出重本180分，估计差不多？”
　　正叽叽喳喳地讨论着，一阵脚步声从教室门口传来，大家伙儿一惊，赶紧回各自的位子坐好，眼观鼻，鼻观心，安静如鸡。
　　张平安进来了。
　　偏哥今天梳了个大偏分，抹了发油，头发乌黑发亮，看上去格外的精神抖擞红光满面。他在讲台上站定，对大家说：“同学们，今年的重本线是511分，咱们班的上线率是百分之九十八，圆满完成任务！”
　　教室里立刻鼓掌喝彩。
　　张平安顿了下，又笑道：“在这里，我代表成华高三一班的所有科任老师，祝大家前程似锦，有一个美好的大学生活。”
　　有男生带头大吼：“偏哥辛苦了！”
　　话音落地，教室里又开始鼓掌，大家脸上笑着，眼眶红着，掌声久久不停歇。
　　一班的学生本想着，如果林悠悠能成为云城市的高考状元，那么对身为同班同学的他们来说，也是极其长脸的一件事。但很遗憾，一看全市排名，林悠悠的分数却只在第四，状元诞生在隔壁的石峰中学，702的高分。
　　对此，远在纽约的袁晓吐出了大家心口交同的槽：真尼玛变态。
　　“……”林悠悠对着微信噗的笑出声，回她：没什么大不了的，反正我的分数上C大新闻系没有问题，已经很满足啦。状元谁爱当谁当。
　　袁晓回语音：“话虽然这么说，但还是挺遗憾的啊。你想，如果你是状元，各路媒体一采访，你就红了啊！加上你长那么漂亮，没准儿以后还能当明星呢！”
　　这位大姐的思维一向很跳脱，林悠悠扶额，告诉自己无视就好。
　　然后又问她：话说，你去纽约都小半年了，打算什么回来看看我们啊？
　　袁晓回复：再说吧。
　　悠悠兔：：）
　　袁晓貌美如花花：：）对了，高考完有这么长的假期，你打算怎么过呀？
　　悠悠兔：【捂脸】【捂脸】肖驰说要带我出去旅游=……
　　袁晓貌美如花花：！！！
　　悠悠兔：【思考】但是我还没想好去哪儿呢。
　　袁晓：把你家地址发一个给我。
　　林悠悠：？？？干嘛？
　　袁晓：我在淘宝上网购两盒安全套，给你寄过来，你旅游的时候记得带上。
　　林悠悠：……带那个做什么=　=。
　　袁晓：啊不对！你家男神看着就很猛，两盒可能不够？要不一打？
　　林悠悠：……
　　袁晓：两打？
　　林悠悠：【再见】【再见】
　　*
　　填报志愿的时间，是25号到28号，为期三天。就在大家都在为填志愿绞尽脑汁深思熟虑的时候，林悠悠已经把志愿提交了。
　　C大新闻系，新闻与传播专业，她的目标一直都很明确。
　　提交志愿的当天下午，林悠悠和林毅一道去了趟墓园，把打印下来的高考成绩单和志愿表，连同林毅这次期末的成绩单一起，烧给林父林母过目。
　　至此，高考这一页便从林悠悠的生命里彻底翻过。
　　她目前有另一件大事要做——规划这个漫长又悠哉的暑假。而当务之急，就是敲定毕业旅行的事。
　　TN近来又拓展了许多新业务，某日理万机的霸道总裁抽身乏术，最多只能陪她玩儿一周。
　　所以选地点，着实是门技术活。
　　林悠悠对旅游不太在行，在网上浏览了一大堆的达人推荐后，她把目标初步锁定在了兰昌，一座位于中国西南地区的小城，依山傍水，远离喧嚣，风景美如画。
　　看着地图上的那个小圆点，林悠悠眼里闪过一丝光。
　　嗯，就是你了。
　　肖驰对旅游不感兴趣，凡事原则只有一个，那就是林悠悠怎么高兴怎么来。所以，当她提议去兰昌时，他几乎想都没想就点了头。
　　出发的日子，定在7月1号。
　　然而，出发前三天，出现了两个小意外。
　　①林毅得知自家姐姐要抛下自己和他的偶像去旅行，急了，一哭二闹三上吊，非要跟着一起。林悠悠没辙，只能妥协。
　　②庄寅杰得知自家舅舅要抛下自己和未来小舅妈去旅行，急了，一哭二闹三上吊，非要跟着一起，被肖驰一记眼风儿给吓退，转而去恳求他的未来小舅妈。小舅妈没辙，只能妥协。
　　于是乎，在两位少年死皮赖脸的恳求下，原本定好的甜蜜两人行，就这么莫名其妙地变成了家庭四人游。
　　林悠悠默。
　　好在出游人数的变化，并没有对出行计划造成太大影响，7月1号清晨，从云城飞往环江的航班准时起飞。
　　兰昌四面环山，景色秀丽，交通却极不发达，环江是兰昌临近的一座城市。他们下飞机后，还需要倒车，从一条长约300公里的盘山公路开进去。
　　为此，肖驰提前三天空运了一辆山地吉普过来。
　　自驾走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