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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豪门,我不嫁了-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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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你八年前住进贺家,对外宣称是贺南方未婚妻,从你选择这样的生活开始,就应该知道要承受这些。”
  李苒眨着眼睛,一动不动地看着他,仿佛第一天认识他一样。
  贺南方似乎颇为厌烦李苒跟他计较这些,他甚至觉得李苒跟他说的这些,十分无理取闹。
  她嘴唇蠕动,想解释什么,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爱了八年,李苒今天才发现,原来这么多年贺南方把都把自己对他的好,当成了理所应当。
  他不仅没有对李苒投入的爱意报以同样的感情,他甚至觉得,这一切都是李苒的自作自受。
  她眨着眼睛,不让眼泪掉下来。
  身体摇摇欲坠,想要扶住什么,她身体一微微倾斜,就被男人一只手托住,然后拥入进怀里。
  她不想靠近这个怀抱,冷冰冰的,没有一丝的温度。
  “你放开我!”
  贺南方的大手紧紧地箍着她,以最亲密的距离,说出最残忍的话。
  “李苒,你喜欢我八年,现在要和我各过各的。”
  “你到底是在考验我,还是在考验你自己?”
  李苒哑然。
  从始至终,分手这件事,好像只折磨她一个人。
  她在他怀里剧烈地挣扎,如果手里有刀的话,她一定会毫不留情地剖开贺南方的心口。
  摸一摸他的他的心,到底是不是石头做的。
  “贺南方,你一定要对我这样吗?”
  她眼泪控制不住地往下流:“好,我承认,我错了。”
  贺南方听她认错,终于缓了缓脸色。
  李苒:“我错在一开始就不应该喜欢你,我错在这些年就不应该等你,守着你。我错在我太痴迷你了。”
  “我错了行不行?”
  贺南方的眼里一片暴怒,额头上的青筋直跳。
  李苒这般决绝的“认错”,像是断后路似的,将贺南方心里那些自以为是的高傲和胜券在握的矜持,全都碾碎。
  他似是听不得这些,直接对李苒的一辈子下了断言:“这辈子……除了我。”
  像是可怜李苒的挣扎一样:“你不会爱上任何人。”
  贺南方的话并没有错,这段感情里贺南方永远是个掌控着,而李苒永远扮演一个追随者的角色。
  他坚定地认为李苒深爱他,所以说这些话时,完全不顾及李苒的感受。
  或许说,他从来没有考虑,需要顾及过李苒的感受。
  因为李苒爱他,所以他可以为所欲为,任意践踏。
  她用尽全身力气推开贺南方,巨大的惯性让她往后退了一步,坐在沙发上。
  虚弱的口气,说出来的话没有任何杀伤力,颓然又决意:“我……我会努力不去爱你。”
  她坚定道:“就算现在不行……以后也一定可以忘记你。”
  一直镇定自若的贺南方,听到这句话,冷冰冰的表情出现裂痕。
  掩饰住心里徒然的乱意,他居高临下地宣布:“你不会有机会。”
  他不会给她机会忘记,也不会给她机会不爱。
  李苒胸膛里那点爱意,已经被割离的七零八落。
  虽然不想承认,但李苒对他的爱意早已深入骨髓,哪怕两人在僵持,闹别扭,贺南方也能将这些话随意说出口,像是拿捏筹码一样。
  她的放手,她的挣扎,她的痛改前般,贺南方都不信。
  这个男人强大又骄傲,他现在用他在商场上对待敌人的那一套对待着李苒,他理性分心着自己的筹码,自己的优势,最终得出一个结论——李苒根本不会离开他。
  “我给你一天时间冷静,后天后我来接你。”
  李苒觉得自己很没骨气,盯着贺南方想反驳什么。
  可贺南方这般强势的样子,李苒无力辩解。
  当初没有人会相信李苒能热烈的爱贺南方一辈子,一如现在也没有人相信,她会主动离开。
  ——
  贺南方离开后,李苒一个人抱着膝盖,坐在沙发上,久久地没有再动。
  凉如水的月色从净透的玻璃装外照进来,清冷的月辉洒在她的身上,瞬间巨大的悲伤感像潮水一样,汹涌而又窒息地朝她淹来。
  她和贺南方之间,为什么会走到这一步?
  他们曾经是最亲密的爱人,在贺南方还不是如今叱咤风云的贺先生时,她便陪着他。
  前五年对贺南方来说,执掌贺家像是触碰炸弹,谁也不知道在他贺南方手里,贺家是越来越好,还是越来越糟。
  但李苒一直无条件的相信他,等到贺家越来越好,贺南方的野心越来越大时,李苒似乎变得没那么重要了。
  确实,一个人的心只有那么大。
  若是被别的东西占据了地盘,原本重要的,岂不是变得越来越不重要。
  其实,她早应该清醒地认识到这些,因为等待是没有尽头的。
  只会让人心火寂灭。
  第二天一早,李苒照常上班。
  她最近出勤率有点过高,于晓晓这个合伙人做的倍感压力。
  中午,于晓晓拿了午饭过来找她:“明天是闻教授生日,咱们准备什么礼物。”
  李苒掰着一次性筷子的手一顿,赶紧翻着日历,明天果真是闻教授生日。
  闻教授是李苒和于晓晓的大学老师,教书二十多年,桃李满天下,是个师德威望都很高的人。
  李苒拍了下脑子,差点把这么重要的事情给忘了:“下午去挑礼物。”
  于晓晓:“行啊,闻教授一向喜欢你,礼物你来挑最好。”
  “她肯定开心。”
  李苒算是闻教授为数不多的得意门生之一,倒不是李苒现在成就有多大,而是闻教授单纯喜欢李苒的画。
  大二那年,闻教授生日时,李苒被邀请去闻家。
  她那时很穷,没什么钱买礼物,于是她偷拍了一张闻教授课间时站在窗边看秋天落叶的照片,并绘制了一幅水彩。
  生日那天她将礼物送给闻教授时,是全场最寒酸的一份礼物,但闻教授拿着她的画看了许久,赞不绝口。
  没有人知道她透过这幅画看到了什么,总之她异常珍爱这幅画。
  于晓晓说的没错,李苒画幅画闻教授都高兴成那样,不要说别的了。
  下午李苒准备去买礼物,到了商场却开始犯难。
  她现在离开贺家,什么都没有拿,包括跟贺南方主卡绑定的副卡。她虽有自己的工作室,但这么些年挣的钱花在贺南方身上的也不少。
  光是她给他画的那些画,定制的相框,动辄便五位数。
  李苒在商场挑了一圈,没有选到特别合适的。
  她绞尽脑汁想了一圈办法,却也只有自己画一幅画这个办法最诚心实意。
  当初她画的那幅闻教授的人像,颇得她的喜欢。很多人都以为是因为李苒把闻教授画的好,其实是因为画里那小半幅叶落归根的秋日梧桐叶景。
  这是李苒后来猜测出来的,不一定准确,但她还是决定画一幅梧桐画。
  画了一个下午,喝了两口水后,又不停歇地画到了深夜。
  成稿后,她发给于晓晓看,对方赞不绝口。
  这算是她这两年里最满意的作品了。
  第二天一大早,贺南方果真来接她。
  闻教授过生日,贺家势必也要出席。
  闻教授的先生姓季,是全国著名的经济学家,也是贺家多年来的入幕之宾。贺南方这一路表面上看起来顺风顺水,实则经历过不少风险,季先生算是他的良师。
  李苒画了个淡妆,衣服也稍微正式了些。一套黑色的金丝绒天鹅晚礼服,包裹着紧俏的身材,一字肩的领口半掩着肩膀,将细长的脖颈衬得更加优美。
  她皮肤细白,弯腰低头走近车里时,颈部有道漂亮的弧线,脆弱又纤细。
  一只手便能圈住的样子。
  心里这么想,男人也这般伸手,碰了上去。
  李苒条件反射地躲了一下,眼神里满是仓皇,盯着贺南方的眼神,居然带着几分警惕。
  男人蓦地沉下脸,在那块脆弱的地方不轻不重地捏了一下,带着警告的意思。
  他习惯了李苒的温柔顺从,连不给他碰,都成了她的不是了。
  她撇开脸,心里愈发冷了。
  或许贺南方从来就未在乎过她内心,所以才在李苒偶尔表露自己心底里的不喜时,男人才会有种被忤逆的不悦。
  她静静地看着窗外,瘦弱冷漠的背影对着他。
  “你要闹到什么时候?”男人的语气隐隐带着薄怒,似乎是在指责她的无理取闹。
  李苒偏过头,往日的温柔在她脸上看不到,不过语气没有很尖锐:“我没有闹。”
  “我说过的话也不会改变。”
  贺南方知道她是说分手这件事,显然并不想继续这个话题:“我给你一天时间冷静,不是让你继续想这个问题的。”
  李苒沉默,除了这个话题,并没有什么跟贺南方好说的。


第8章 (捉虫)
  车行至贺家,一停下李苒兀自下车带着画上楼。
  她临走前在贺家留下不少贵重东西,除去贺南方送给她的那些珠宝外。其中有几个相框,价值不菲。
  她为了给贺南方今年准备生日礼物时,提前买来裱画的。
  拿着画,脚步不停,一直上到三楼储藏室。从柜子里将相框拿出来,她精心挑选了其中一副。
  欧式风格复古风格,知名设计师款,边框包裹着墨绿色的丝绸,边角是藏银雕刻的繁复寓意祝福的图腾,角上还镶嵌着四颗红宝石。
  李苒拿着相框看了一会儿,然后毫不犹豫地将里面裱着的画抽出。
  贺南方一上楼,便见她随手丢了一张画在地上,画飘滑到他的脚边。
  画是李苒画的贺南方,什么时候画的他不知道,但画的很好。现在被人随意,丝毫不重视的丢在了地上,贺南方看向李苒,眼神变得复杂起来。
  李苒没注意到贺南方的表情。
  在她看来,画框是她自己买的,贺南方的画自然没有送给老师的礼物重要。
  所以随手抽出来,再丢弃,并没有当回事。
  等她将画封完,才见贺南方在一旁皱着眉头看这她。
  李苒解释:“这画框是我买的。”
  “你的画随便找别的地方放吧。”
  李苒的语气听起来十分随意。
  贺南方捏着画的指尖逐渐用力,直至泛白,最后他什么都没说,而是把画重新递给她:“重新裱起来。”
  ——
  车上,两人之间的气氛不太好,中间隔着一堵厚重的透明墙,李苒将自己封闭在墙的另一边。
  到达季家,将近中午。
  贺南方先下车后,打开车门后,边扣着西装,边静伫在车旁等她。
  李苒下车后,贺南方本欲伸手牵她,却见她大步走在前头。
  伸出的手还停留在空中,而人——早已像云中云月一样,飘然而过。
  季家在N市虽不是达官显贵,但十分有声望。纪先生和闻教授一辈子教书育人,虽未有子女,但学生遍布世界各地。
  今天的生日宴,学生们从各地赶来,也是为二老撑足了场面。
  两人一进来,便分别走向两拨人。
  贺南方一露面便被人围着攀谈,李苒则跟着几个同学一起去找闻教授。
  闻教授在二楼的露天花园跟学生们聊天,她今年五十岁,保养的十分好,常年在学校里养了一身温润如玉的高雅气质,唇边挂着淡淡的笑容,十分得体。
  李苒在她的学生里虽成就不是最大的,但依旧很出挑,一上楼便被人叫了名字,闻教授的目光也看向这里。
  她露出温柔的笑,朝着李苒招手:“过来。”
  “李苒,这是给教授的礼物吗?”她手里一直拿着东西,旁边人见到好奇地问。
  “嗯,是一幅画,老师要看看吗?”她带着询问的眼神看向闻教授。
  温教授点点头,“好啊,今天来了不少你的学妹,一起看看你的画。”
  不少人开始好奇地张望,毕竟很多在她之后的学生只知道她们有个特别得闻教授宠爱的大师姐,却一直没见过。
  今天见到真人已经是够惊艳了,又能见到她的画……不少人开始踮着脚尖往前凑。
  闻教授拆开外面的盒子,将里面的画拿出来。
  绘的是一幅秋景,一条蜿蜒伸出画布之外的小河,两边种满了梧桐树,棕黄泛旧的梧桐叶铺在河岸的两边,一切都是静止的画面,将这幅萧条秋景定格在时间画布里。
  看到画之后,大多数人惊叹画工的纯熟外,更多是被裱在画外的相框吸引。
  光是四个边角上镶嵌的四颗红宝石,就叫人移不开眼。
  闻教授那双眼静静地看着画,看不出在想些什么,李苒心中莫名忐忑,有种被检查作业的感觉。
  “师姐,这个相框是不是古董呀?看着好复古。”
  闻教授这才注意到画框,目光深沉地看了李苒一眼,然后将画框拆下:“这幅画跟这画框不应景。”
  “你将画框拿回去。”
  拆掉画框的画显得十分平淡无奇,李苒的脸逐渐变红,好像闻教授说她一般。
  她本就出生普普通通,因跟贺南方有这段强拧在一起的姻缘,所以这些年过得就像是这幅画,内容很平淡,却被一个镶满宝石的名贵画框裱着。
  “嗯,我明白。”
  闻教授将画收起来,李苒让人将画框拿回车上。
  午宴即将开始,众人准备下楼去。
  闻教授却叫住了她,拿着李苒的画,目光有些严肃:“跟我来书房。”
  书房里,闻教授拿着她的画,看了半会儿:“你这画工,退步的不是一点半点。”
  李苒有些羞愧,低了低头。
  闻教授:“你天赋虽高,但不要最后因为天赋毁了你。”
  “老师,我明白。”
  闻教授从抽屉里递出来一个信封:“这是推荐函,学校那边我也联系了,考试通过的话,今年秋天就能入学。”
  李苒接过那种推荐函,心里感激:“谢谢老师。”
  闻教授:“李苒呀,你是我学生里天赋最出众的,但成就却几乎没有。既然现在下定决心出国深造,就好好珍惜这次机会。”
  “我会的。”
  闻教授:“我听说你从贺家搬出来了?”
  “是。”
  “想清楚了?”
  “嗯,我……打算和贺南方分手。”
  闻教授叹了口气:“南方的父亲是我和季先生的故交,南方也是我们从小看着长大,虽然老师很希望你们最后修成正果,但是——”
  “这个世界有许多比爱情要更重要的东西,你在贺家浪费这多年……”
  “老师,我明白。”她急切地打断闻教授的话,因为羞耻,脸变得通红。
  “我会出国读书,以后会好好画画。”
  ——
  中午宴请结束后,李苒和贺南方并未离开,闻教授二老无子女,按照N市这边的风俗,晚上还有一顿暖寿酒。
  所以,下午留下来的几乎都是二老的得意门生。
  贺南方依旧抽不开身,除了中午吃饭那一小会儿,李苒便没再见过他。
  楼下的宴会厅酒席撤下,摆上甜品,她中午被几个老同学簇拥着敬酒,没吃几口主食。
  这会儿有点饿,便下楼来找点吃的。
  楼下要比楼上热闹,隔着一个宴会厅,旁边便是季先生今天特地为年轻人组装的唱个歌房,旁边还有几个牌桌。
  为了让他们年轻人玩的更开心,二老都在楼上没下来。
  晃悠到楼下,吃了几个小蛋糕,喝了一点低泡果酒。
  转身准备上楼时,迎面撞上几个男男女女,李苒打了一下眼,发现是几个平日唯贺南方马首是瞻的贺家狗腿。
  没什么兴趣搭理,准备错开身上楼。
  可显然,她不想搭理却不代表这些人想让她好过。
  “李苒,听说你从贺家搬出来了。”
  她转身:“有事吗?”
  “哥几个打赌,这次你多久搬回去。”他们几个人低笑着说出这些踩踏人的话,却轻松的像是在开什么玩笑。
  李苒第一次听说赌这个:“你们赌了几天?”
  “三天。”
  “才不是,许明朗压今晚!”
  李苒笑笑:“那恐怕要让你们失望了。”
  她浅浅勾着唇,清冽的声音:“我赌一辈子。”
  转身上楼,撞上从楼上下来的贺南方,男人不知在她身后站了多久,也不知道这番话听到多少。
  总之,他脸色十分不好地一步步靠过来。
  随后,手腕被攥住,贺南方的脸几乎是黑着的。李苒挣脱不开,被贺南方强硬地拉进旁边的休息室。
  休息室里的人见状,立刻散开,很快门被关上,只留下二人。
  她的手腕还在男人手里攥着,轻轻一拉,便贴着男人的西装靠近,高档的西装面料摩擦着她的皮肤,刺刺的。
  “一辈子不去找我,嗯?”
  李苒心里已经很无奈,她素来不是喜欢大吵大闹的性格,本来分手这件事也是想和声细语就把它解决了的。
  可依照贺南方现在的架势,似乎并不想和平解决。
  见李苒垂眉,贺南方捏起她的下巴:“你心里想很久了是吧?”
  李苒不太想说话,在刚才他当众不顾及她颜面,将她不容反抗地带进休息室,她便知道——其实分手这件事,贺南方不论同意还是不同意,这只是时间的问题。
  他这个人如此高傲,怎么会让一个不再爱他,时不时对他冷言冷语的女人在身边。
  “出去住了几天,心也跟着变野了?”
  李苒挣脱开他的手:“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先走了。”
  贺南方显然没准备就这么轻易地让她离开:“三天后我去接你,你把东西全部搬回来——”
  “还有,把你那小公寓给我退了。”
  李苒第一念头是贺南方为什么要给她三天时间,后来转念一想,他工作这么忙,恐怕是三天后才有空。
  心里有点庆幸,幸好他将工作排在她前面,才会多出来这三天时间。
  ——
  晚上,宴会结束。贺家的车将她送回公寓。
  贺南方有种假意的仁慈在里面,李苒这么想一个人在外面生活,那么他成全,只不过这种自由是一种假象,只要他愿意,他随时随地可以将这扇自由之门关上。
  “你可以体验这种生活,但不要忘记你原来该在的位置。”
  李苒:“贺南方,我应该在什么地方呢?”
  “世界这么大,我为什么一定要在你身边?”
  她知道这种时候说这种话,很容易连这三天的自由都没有:“凭什么你可以想离开便离开,而我想分手却不行呢?”
  贺南方:“这世界上并不是任何事情都是对等的,有些事我可以,但你不行。”
  李苒的内心的火苗渐渐平息,四肢冰凉。
  这一刻,她发现在贺南方的心里,他们的地位一直是不平等的。


第9章 
  李苒手脚冰凉的站在原地,直至贺南方开门走了,她都没缓过神来。
  夜晚像一朵枯萎的郁金香,危险地诱捕着那些破碎的梦。
  一阵不知名地冷风从开着窗的阳台吹进来,她清醒了似的,终于眨了眨眼睛。
  她慢慢地坐回到沙发上,掩着面,先是低声地哽咽,最后越来越委屈,声音也越来越哑,变成放声痛哭。
  她始终想不通,为何自己努力经营这么久,好不容易回归到正轨的生活,准备慢慢忘记这个人时。
  贺南方却像一阵突如其来的飓风,强势地席卷她的四肢百骸,猛地闯进她的视野。
  李苒倒在沙发上,闭上眼睛,身体的每一个器官都在叫嚣着疲惫。
  自从成年开始,她便一直跟贺南方住在一起,浓稠蜜意时她也曾趴在他的怀里畅想两人的未来,她想过以后,会有孩子,会有家庭。
  男孩子最好像贺南方,有能力,很英俊。女孩子最好也像贺南方,脾气大一些不要紧,但永远不要被人欺负。
  她想过等他们老了,贺南方工作不那么忙了时,她要跟他走遍全世界。
  她把他们的生活规划的很好,每一个时间段该干什么,他们要像童话里写的一样,幸福地一直生活下去。
  可童话不是现实,现实是贺南方的人生计划里根本没有她。
  他曾经规划要三年完全地掌控住公司,他做到了。
  五年做到行业最尖端,他成功了。
  两年开拓欧洲市场,成为国际品牌,如今他凯旋了。
  鲜花和掌声一直环绕着他,李苒却由一开始的“李小姐”成为“赖着贺南方的女人”。
  他走的太远太远,却一直忘记要带上她。
  所以当李苒下定决心离开贺南方时,她以为贺南方应该是乐于听到“分手”这两个字的。
  他对待他们的感情,也应当同在弥漫硝烟的商战场里那般——当机立断,雷厉风行。
  李苒倒在沙发上,浑浑噩噩的胡思乱想,思绪渐渐地不清晰……
  ——
  第二天一早,李苒是被巨响的敲门声震醒的。
  从沙发上翻了个身,外面天已经大亮,她迷迷糊糊地看着白亮的窗外,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李苒,你在不在呀!开门!!!”
  她听见是于晓晓的声音,慢腾腾地从沙发上站起来,清了清喉咙应声:“来了。”一开口,喉咙如同被锯子拉朽过一般,发出陈旧的声音。
  粗粝,沙哑。
  她摸了摸喉咙,发现自己哑的厉害。
  一开门,站在门外的于晓晓猛地扑进来,然后像一只八抓鱼一样,把她从头至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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