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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季恋歌之逆光-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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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是先生30岁的生日……”

    宛若平地一声惊雷,炸得夏文丹有些晕晕乎乎的。隔了好久才回过神来。

    “是嘛?他……没有告诉我……”

    “太太……”

    “简姐,你先下去吧!”

    夏文丹不耐地挥挥手,声音中已经带着些怒气。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生气,生谁的气。安旭?抑或是自己?

    管家悄无声息地退下。夏文丹依旧那样在椅子上呆呆地坐着。过了好久,她才像想起什么似的,拿过自己的手提包,在里面翻找出早已没有了电的手机。

    刚通上电,她就拨了安旭的号码。这是她在漫长的独坐过程中,唯一想到的该做的事。

    至少,她应该给他道个歉。真诚的发自内心的,不管他是否接受。

    电话那边是机械的女声。

    “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

    她不死心,继续那个号码,机械的女声也继续着她的发音。那一晚上,她不知道自己拨打过多少次,每一次,迎接她的结果都一样。

    她最终放弃。连衣服也不曾脱,就倒在床上沉沉睡去。

    早上醒过来的时候,头痛得厉害。她也懒得起床,拿过手机,继续打安旭的电话。这一次,电话是通的。而且,只响了两声便被人接起。

    “安旭……”她一骨碌坐起来,心跳得厉害。

    “安总在开会,请问需要给他留话吗?”那边响起的,并不是那个熟悉的平静的声音,而是一个好听的女声。夏文丹一楞,下意识地把手机拿回来看。

    安旭平常有两个电话,一个处理公事,一个处理私事。寻常里,他也有让秘书代接电话的习惯,不过代接的,一律是那个办公电话。而现在,号码没错,她刚刚拨的,的确是安旭那个私人的号码——记忆中,这个号码,他从未让旁人代他接过。

    “请问你是……”不想问的,可是还是没憋住。

    “您是夫人吧。我是曾珊,安总的秘书,上次在婚礼上给你们当伴娘的。您需要给安总留话吗?”

    那个,婚礼上,和程亦鸣站在一起的女孩子——无论什么人无论什么事,她都能在最短的时间内和他联系上!夏文丹一凛,缓缓地说:“算了。他忙吧。”然后,便挂断了电话。

    曾珊对着电话喂了半天,才发现那边早就是“嘟嘟”声。她有些犹豫地把电话递还给病床上的男人,有些担心地问:“安总,您好些了吗?”

    胃翻江倒海地闹腾着,安旭蜷了膝盖紧紧地抵着,只微微冲曾珊摆了摆手。

    “没……什么事了,你……去忙吧。”

    “可是……”作为一个称职的秘书,曾珊当然明白,除了公事,老板其余的问题都不是她应该关心的。可是,老板病得这么重,却一直不让夫人过来照顾,她实在想不通是为什么。

    “要不,我再给夫人打个电话……”

    “谢谢……”安旭撑着床艰难地坐起来,苍白的脸上露出个萧索的笑,“不过,不用了。她……还在北京。”

    “可是……”

    “没有……可是,曾珊,做你……自己的事!”

    直到曾珊关上门退出去,安旭才终于放任自己拿手机的手狠狠朝着那个叫嚣了一天一夜的地方按下去。

    康童是中午过来的。来的时候,安旭尚在半昏迷半清醒之间。

    “你得马上手术。”他看着床上那个痛得蜷成一团的人。

    “保守……”

    “保不住了。你上次胃出血到现在不过两个月,如果再不手术,别说部分,整个的胃都保不住。”

    他盯着安旭,虽说从小一起长大,可他一直觉得不了解他。他总是把自己掩藏得太好,特别是痛楚。他记得小时候他们有次一起去爬树,安旭动作最快,率先爬到树梢,乐华在后。可他没抓牢,手一滑就差点摔下去,安旭为了教他,一个倒钩,抓住了乐华的手。直到半个小时后大人们赶来,才发现,安旭的手臂不知在哪儿划了一大条口,血流了一地。那么痛,他却一声不吭。

    “我是男孩子,再痛,也不能哭。”彼时他说。

    可是这人世间的痛,实在太多,他也忍得太辛苦。

    康童望着那瓶尚未开封的止痛药,小声地说:“手术定在下午……不过,手术过后的几天,你需要人照顾……你确定不要丹丹过来?”

    “不用!”他按着胃坐起来,“她有她的事要忙。”

    “安旭……”康童张了张嘴,还不及说话,已被安旭打断。

    “上次我托你查的那个事,你帮我查得怎么样了?”

    “其他的都没问题,可是有一种药我还没查到。那种药很奇怪……”康童犹豫着,“我已经把药的资料寄到北京去了。我有个师兄,是这方面的权威,相信不久后就会有答案。可是,你能不能告诉我,你弄这个来干嘛?”

    安旭忽地笑了,眼底却带着止不住的落寞。

    “没什么,我只是在找一个答案而已。”

    夏文丹再见到安旭的时候,已是春节前夕了。那个下午,她照例端着咖啡坐在露台上。远远的,就看着那辆黑色的“奔驰”从那条小路尽头驶进来,稳狠地停在露台下面。他带着一只小巧的行李箱从“奔驰”上下来,依旧没有抬头。

    他瘦了。

    虽然只是那么一瞥,他裹在军绿大衣下单薄的身体还是让夏文丹有如此清晰的想法。她放下杯子,匆匆起身。

    到楼下的时候,他已坐在客厅的沙发上。

    “好久不见。”她边下楼边说。

    “是的,好久不见,我的爱人。”他懒懒地倚在沙发一角,指尖夹着一支烟,脸朝着她的方向。因为背对着光,并看不清表情。

    “没想到你今天会回来,我去看看简姐准备的晚餐……”她在他坐的沙发前停留了几秒,却止不住那份心慌,她得找个理由快快离开。

    “不用了。我一会儿还要出去。”他掸了掸烟灰,纤长的手指头泛着白光,如同他的脸。

    “上次的事……对不起……”她盯着那张脸。他的双颊很明显地陷下去,眼底有着淡淡的青。

    “什么事?”他冲她笑,露出洁白的牙。

    她忽然厌恶他的笑。那笑的下面,根本不知道掩藏着什么。他明明,一切都知道,却带着那个笑跟她装糊涂。那种淡定,就好像刚刚捉到老鼠的猫。

    “那天,我不知道是你的生日。如果知道……”她忽地一楞。如果提前知道,她会回来么?最陪他一起过生日比较重要,还是,打听程亦鸣的病情比较重要?她忽然觉得头晕。

 83

    安旭在北京呆到元宵过完;便启程回了*市。直到他这次回来,夏文丹才知道,原来他生意的重心都还在*市,北京,只不过是一个小小的项目而已。

    “要不;我这次也跟你回*市吧。”临走前一晚,他难得地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看电视;她端了盘切好的蕃茄放在茶几上,突然说。

    他看了盘子一眼,没有说话。只是给自己点上一支烟;深吸了两口。

    如果说,这次回来;他有什么变化的话;除了比以前瘦。他的烟瘾也似乎比以前大了许多。除了吃饭睡觉,他几乎是烟不离手。每天深夜看完电视,她沿着楼梯拾级而上,总能看到二楼的那个房间亮着灯光。第二日,也总能看到简姐从房间里面端出满满一大烟灰缸的烟头。

    有一晚她终于忍不住,推开他的门,淡淡地说:“晚上,别抽太多的烟。”

    彼时他正坐在电脑前一边吞云吐雾,一边敲击着键盘。闻言半天才抬起头来,似笑非笑。

    “我以为,你喜欢的,就是抽烟的男人,所以,我一直在努力……”

    她气结,关门离去。第二日,照旧看着简姐端出满满一烟灰缸烟头,有两个还袅袅地冒着烟。

    夏文丹终于悲哀地发现,对于安旭,她是真正的不了解。以前不曾了解,现在了解不了,将来,将来也许再没有了解的机会。

    如同现在——

    一支烟吸了一多半之后,他才扭回头来看着她。

    “你回*市干嘛?你二哥的生意重心现在都在这边,你大哥那边的家都散了,迟早也会搬过来,还有……”他喷出一口烟雾,“我以为,你在这边,可以更加方便地看望你的父母……”

    “安旭……”她气得嘴唇发抖。

    萧栋去年5月宣判之后,一直在北京服刑;夏秀君祖籍北京,去年萧慕风带着夏文丹过来时,把母亲的骨灰也一并带了过来,就安葬在萧服刑监狱的那座山上。每逢周末,她和二哥都会去看看萧栋,顺便也去看看夏秀君。她不知道他是何时知道了这些事情,又这么“恰到好处”地拿出来说事。她原本是想好好地跟他谈一谈的。如果谈得好,她愿意跟他回去,像个妻子对待丈夫那样对他。可是,他现在不是她的丈夫,他是魔鬼!

    “魔鬼”笑着站起来,拍拍她的肩膀。

    “我的老婆,你不用那么生气。我只是说个事实而已。我明白,你更喜欢留在这儿,所以,何必勉强自己。”

    说着,他绕开她,向楼梯那边走去。

    他穿了件灰色V领毛衣,凸起的锁骨隐约可见。只一瞥,夏文丹的心便颤了一下。她叫住他。

    “安旭,我想跟你好好谈谈……”

    他已和她擦身而过,听到这话也只是脚步滞了一滞。他没有接话,只是再给自己点上一支烟。烟雾升腾起来的时候,他继续向前走。

    “安旭……”

    “你爸爸的事,我爸爸正在想办法……”

    他已经开始上楼,脚步也不曾停息。

    去年11月的时候,萧栋在监狱中猝发过一次心脏病,差点要了命。从此,她和她二哥就致力于“保外就医”的办理。她不知道萧慕风找过他,可是,现在,看他的样子,他一定又以为她夏文丹是为着这事儿才找他!

    “安旭……”她又叫。他还是那个安旭,只用一两句话就会让她崩溃的安旭。今晚,他们肯定没有办法再心平气和地谈。可是,她还是想对他说点什么。

    “对不起,我明天一早的飞机。”他已上到二楼。站在楼梯顶,俯视着她。青烟袅袅,宛若一堵墙。

    他转身,忽地又停住。

    “我房间里有张纸条。我想,上面的内容你也许会感兴趣……”

    说完,不再停留,门“砰”然关上。

    现在,他走了三天了。她却没有进过他的房间。她忽地有些害怕。凭着她对他的了解,她怕最后那句话是个套。从小,安旭就爱这么捉弄她。

    可是,她的好奇心被他勾起来。压都压不住。

    她终于还是走进了那间房。

    房间很整洁,整洁得像是没有人住过。床上的被子叠得整整齐齐,就像从来没睡过人。正是正午。阳光斜斜地射进来,照在窗前的书桌上,悠悠地反着光。

    夏文丹慢慢踱到书桌前。正中的位置的确放着一张纸,用打火机压着,带着阳光的点点光晕。

    只有一行字,并不是安旭的笔迹。她一眼就看可以看完的一行字。可是她的注意力似乎长久地无法集中起来。她只是盯着那行字,呼吸渐渐急促,额上顷刻间布满细汗。

    那,其实只是一个地址。

    菲律宾,长滩岛,**疗养院

    一两个月前,就为了这个地址,她错过了安旭的30岁生日;现在,它完完整整地摆在她面前,她却吓得连纸条也捏不住。

    安旭居然都知道,他居然都知道!

    纸条在手中第10遍被揉成团的时候,她的泪终于落下来。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哭。可是不哭的话,她知道自己一定会疯掉。事实上,这两年,梦一般的经历已经基本把她逼到了悬崖边上。只差一步,粉身碎骨。

    现在,安旭,再来推了她一把!

    整整一个下午,她都坐在那张书桌前面,捏着那张纸条。她仿佛什么也没想,却又似乎什么都想透了想通了。如果,命运如斯安排,她愿意,再赌一把!

    傍晚的时候,她拨了民航的订票电话。

    “一张菲律宾长滩岛的。对,越快越好。”

    可是还没等到夏文丹出发,她就遇到了程亦鸣。

    那是第二天的清晨。她还睡在床上,杨医生给她打了电话。

    “你哥哥回来了,如果你愿意,你可以过来看看他。”

    很简单的一句话,她却费了好大功夫才回过神来。然后,她迅速地起床,在找过几十件衣服之后,终于选了件玫红的大衣。还顺带化了点妆。

    他一直喜欢看她穿得漂漂亮亮的。她不愿意让他失望。

    推开病房门的时候,她才发现自己的手居然在抖。可是,真正站在他的床前,她的脸如花般绽放。

    “我以为……你一辈子都不会再理我了。”她双手交叠紧攥着自己的包,眼光贪婪地在他的脸上停留。

    他似乎胖了些,脸上少有的带着一丝丝红晕。除了眼底有些青黑,他看上去基本是健康的。

    “是你生我的气……”程亦鸣笑。这几个字,他说得极慢,可是仍免不了带起一阵轻喘。

    她已一屁股坐在床边上,不由分说地拉过他的左手。

    “三哥,你怎么了,你的手上为什么会有这么多的针眼?”

    不仅仅是针眼,他的每一根指关节都肿胀着,撑得手掌的皮肤发亮。

    程亦鸣轻轻地笑,他很努力地想抓住那只手,只一小会会。在菲律宾的时候,每当快熬不下去的时候,他就会命令自己想起这只手,和手的主人。他不止一次幻想过重新握住这只手的情形。可真正变成现实的时候,他才发现,居然连这点小小的愿望也成了奢望。

    他的手指,弯曲不了……

    “三哥,你告诉我,这一切究竟是怎么了?你到底有什么病,为什么要去那么远的地方疗养那么久……还不让我知道……”

    夏文丹像是看穿了他,伸出两只手,狠狠地攥着那只手,有热的液体滴下来。

    “傻姑娘,我没事。”程亦鸣的嘴角很努力地向上弯,费劲地抬起右手,想去擦她脸上的泪。

    她把头一偏,闪过他的手。

    “你不要再骗我,我什么都知道了!”

    程亦鸣一楞,声音嘶哑下去。

    “你知道了什么?”

    “我知道你病得很厉害,我还知道你不想让我知道你的病,所以你一直躲得远远的,还拿出ANGELA当挡箭牌不让我靠近你……”夏文丹放任自己涕滂沱。

    程亦鸣松了一口气,单手撑了床沿,让自己坐起来些。

    “傻丫头,三哥的病都是老毛病了,不值得你这么心疼。至于ANGELA……”

    她猛然抬起头来,“你不许说。我什么也不想听。今天过来的时候,我就想好了,我不管你喜不喜欢我,我喜欢你就够了。你就当它,是妹妹对哥哥的喜欢,让我好好地在这里照顾你一段,好不好?”她看着他,可怜兮兮的,“就这一段。刚才我问过杨医生,他说你会好起来。我保证,等你好完了,我就不再打扰你。好不好?”

    “丹丹……”程亦鸣想说什么,却被一阵突来的咳打断,等好不容易平息下来,他却只看到她担忧的眼神。

    “安旭同意吗?”面对这样的眼神,他发现自己居然连拒绝都失去了勇气。

    “他在*市。”夏文丹忽然躲闪了他问询的目光,“我的事,我可以自己做主。”

84

    程亦鸣

    夜很深了,我却睡不着。

    今儿应是十五;窗外有很大很圆的月亮;月光如水;静静地照在丹丹的脸上。她早已经睡着;嘴角却一直向上微微地弯着,很开心的样子。

    我知道我也在笑,嘴角向上微微弯着。

    到现在为止;这一辈子;我唯一开心的事;就是看到丹丹。

    晚上要用的安眠药依然放在床头,可我没有吃;我也不想吃。现在;能够和丹丹单独呆在一起的时间;每一秒钟都不能浪费。

    我轻轻地撑着床沿让自己坐起来了些,这样的位置能够让我更清楚地看清睡在陪床上的丹丹。

    她瘦了,原本圆圆的脸蛋小了整整一大圈,小下巴尖尖的,看得人心痛。我伸出手,想去摸摸那张脸,伸出去一半,又缩回来了。

    月光下,我能清楚地看到我的指头,一个一个,乱七八糟地弯曲着。这样的手,抚在丹丹脸上,不知会不会把她惊醒。

    我紧紧地捏住自己的手。好在现在是深夜,还能让我勉强地完成这样的动作。再过几小时,它就合不上了。杨医生说,要利用指关节没有肿胀的时候多练习抓握,延缓手指变形的进程。可是我知道,所谓延缓,也不过就是多拖那么几个月而已。

    “这样严重的风湿,不出两年,你的行动就会严重受限,再往后,你可能就动不了了。”

    当年,老罗给我请的医生好像是这样说的。

    屈指算来,距离那时,已过了四年多。想来,老天还是待我不薄的。

    其实,经过了当年,还能绵延这么久,还能和丹丹有这么多的时间呆在一起,我已经很满足了。唯一的遗憾,是让她伤了那么多的心。这么些年,我不曾为她做过什么,如果真的要说有,就仅仅剩下让她伤心。

    从她初中毕业那次算起,这些年,我一共拒绝了她15次。我记得很清楚。因为,每一次拒绝她,我都会在一个本子上作记录。我曾经其实还是自私的。我害怕她忘记我。而有这个本子的初衷,不过是我曾经希望,在我死后,能够让她发现,从而,让她了解,我的一颗心。

    不过,现在我不这样想了。我是真心地希望她幸福,如果,能够因为忘记我让她真正地幸福,我也愿意!

    我终于还是把手轻轻地贴在了丹丹的脸上。如同当年一样的细腻光洁。我差点不愿意放手。

    我不止一次想过,如果当年……可是每一次,我都仍然选择同一种结果。所以,丹丹,我注定只能辜负你。

    如果有来生——我在黑暗中淡淡地笑。不知道我这样的人还会不会有转世轮回。不过,如果有,我一定会选一个好好的机会和你相遇。

    我的丹丹,如果有来生,我一定不会放手!

    二、刘松

    我知道今晚程亦鸣一定睡不着。走的时候,给他吃药,他不肯吃,我就知道他不打算今晚睡觉了。这么些年,没有那个药,他何曾安睡着过一分钟?

    不过,我不担心。因为我知道,这么些年,也唯有今晚,他是愉快的,不受折磨的心甘情愿的失眠。

    坐回我的车上,我看到了那个红色的盒子。我轻轻地打开,里面仍然有两颗粉色的药。一个冲动,我差点捏起它们,扔出窗外。可是,我想起了杨医生的话。

    “他经过这次治疗,整个状况的确有所好转。可是,**是没法根治的。有的时候,他仍然会需要这个药……”

    我的手一抖,盒子掉在地上。鲜艳的颜色,如同那一年,程亦鸣身上流下的血。

    我永远都记得我第一次见到程亦鸣的情形。

    那一天后半夜,我接到罗老大的电话,说是有人要拉。我开着我的小破车到**夜总会的时候,天差不多已经亮了。

    “就是**房床上的那个,把他拉回**去,再找个医生给他看看。”罗老大指了指后面。

    我推开门的时候,吓了一大跳。饶是这些年不知在这儿拉过多少人,我也敢保证,这一个,是我见过的最惨的一个。他趴在那张床上,浑身赤LUO着,身上到处都是伤。鞭伤、烙伤、烫伤,还有一些不知名的小洞洞。最可怕的,是他的**,还在不停地往外冒血。

    “喂,你还好吧?能不能自己爬起来?”我颤抖着轻拍他的脸,连声音都是颤的。

    他很勉强地睁开眼。我几乎不相信自己的眼睛。我保证,那是我在这家夜总会所见过的男人女人中最帅的一个。更让我吃惊的,是他的眼神。我见过太多做他们这一行的人。第一次,他们或许会害羞会难过会不安……但是,我从来没有看到过一个人有他这样的眼神。他是那样哀伤,哀伤到绝望。我一抖。

    “你……你没事吧?”

    “请……扶我下……”他很努力地想撑起自己的身体,可是试了两次都不行。这样的用力,反而让他身上有很多的地方冒出血来。

    我赶紧伸出手扶住他的腰。可是,没想到,这么一个简单的动作却引得他浑身一阵战栗。他的身体瞬间变得滚荡,连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

    “快,快……放开我,让我趴回去。”他不顾一切地挣脱我,不顾自己的伤,一下子扑倒在床上。

    “你……快走……”他艰难地在床上不停地扭动着他的身体,每一次扭动,他身上各处的血便汹涌着向外。

    “快走……”他低低地吼,“我控制……不了自己……啊……我控制……不了……我会……伤害你!”

    我当然明白他身上发生了什么。彼时我干那一行已超过5年,很多第一次干这事的人都有他那样的反应。只不过,他的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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