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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不出流年-第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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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东西好吃对于宅在家里写作的网络作者来说是非常重要的事情啊。写作已经是很寂寞的事情,美食几乎是大家最大的追求了。
这个活动在杂志社这边由莫琮牵头,颜子真又在某几个作者当中吹了吹风,网站和出版公司大概也觉得现在的避暑山庄非常适合作家聚会,再说此时并非旺季,价格也便宜,就这么决定了先在江城搞个开幕和聚餐、卡拉ok等,两天后就启程直奔避暑山庄。
所以颜子真很自然地再次去了避暑山庄,很自然地再次见到了邓安。
此时距上次见面已经过了半个月,颜子真眼尖地发现邓安消瘦了些。
她当时正和莫琮在安顿作者们,在一间一间的小平屋间走来走去,作者们果不其然非常喜欢这个地方,几个要好的住在一套小平屋里,要爬山的可以爬山,要玩水的可以玩水,鸟鸣蛙啼,山风通幽,风景极佳得来,正门处还有两幢宾馆式楼,一幢有打球健身房,一幢有棋牌游戏屋。餐厅里都是自己点菜,作者们吃过一顿便赞不绝口,土鸡土鸭新鲜泉水鱼,青菜果蔬都是后山随摘随有。
每间小平屋里也都有小厨房,原来是为了来避暑的人家可以方便自炊用的。可以自己去后山摘菜买肉自己下厨。山庄外还有一个小小的烧烤场。
小平屋之间都相距十几二十米,更是写作的最佳地点。
莫琮朝她竖大拇指,她得意地笑。然后帮忙统计各屋的住宿安排。
走得久了,有点累,就坐在泉水潭边掬把水拍拍脸。然后看到邓安站在对面看着她。
她解释:“杂志社和出版社搞笔会。”
他笑了笑,有一点无奈:“莫琮也来了。”
颜子真说:“她不会打扰你。可是,你又不是来避世的。你只是像作者们一样,找个安静优美的地方静心翻译而已。”
邓安看了她一会儿,摊摊手:“你心里知道,我是来避人的。”所以,你并不受欢迎。可是,这不是我的地盘,我也没有办法。邓安的眼神如此说。
颜子真有些尴尬,她咬了咬唇:“我应该让你一个人呆着吗?”
邓安深深地看着她:“颜子真,你究竟想要做什么?”
这么聪明的女子,这么伶俐的女子,怎么会不明白,他和她,就像是两条平行线,永远不可能相交,也不能相交,不然的话,怎么向世人解释科学定理?
她是邓跃曾经的女朋友,他是邓跃的兄长,她美丽善良大方,是很多人生活中的阳光,他臭名昭著欠人性命,是已经放弃行走的人。
他是不是不应该三番四次施出援手,是不是不应该不忍心看着她失去明亮而安慰她温柔待她?
他是不是应该明明确确地告诉她,她对于他或许已经有所不同,但更多的是自己从未改变的想法:他早已无意与人相处。那点不同如蚍蜉撼树根本不能改变什么。
如果关心她安慰她是自己做错的事情,他宁愿全部收回。
颜子真呆了呆。
她究竟想要做什么?
才几天前她还在想:明确了邓安的态度,也不能说不是一件好事。才几天前她还决定了从此不再多想。可是不由自主之下,她又如受盅惑,想……见到他,担忧他的心情。
颜子真从未见过邓安如此不客气,所以从未如此尴尬,也因此让她对莫琮的建议变得如此愚蠢,是不是在邓安的眼中,她的一举一动这样的清晰明了,可笑可叹。
她想,从前的邓安,看她永远是可笑的鄙视的轻视的,可是从前的自己,从来不屑于邓安的态度,他是否看得起自己,和自己有什么关系?
那么现在,她几乎是难堪的。
她慢慢地低下了头。
然而,颜子真骨子里的坚强和坦率在这个时候抬了头,她忽然抬起了头,直视着邓安。
“那么你究竟想让我说什么?”
☆、102|5。22
在这个时候,邓安是真心欣赏颜子真。
坚强、真挚、通透、冷静。
她想做什么?邓安看得出她真心并不想坚持,她有考虑现实并决定放弃,可是在不自觉中下意识地行动比心来得快。他似乎应该高兴他的魅力一如既往,可是他只觉得悲哀。
你想让我说什么?她问他。
说我只是来看看困境中的朋友?说这只是组织者的决定谁也不知道这么巧?然后再次若无其事擦身而过。
这就是你所希望的对吗?
邓安看着颜子真明亮清透的双眼,那里面有一点点的羞愤和茫然,那种察觉自己情不由己的茫然。
他的心忽然软了下来。
他垂下眼睛,无奈地说:“颜子真,谢谢你。可是你我心里都很明白,少年人才会不顾一切。”
颜子真怔怔地看着他,她看得出那一瞬间他的眼神软化,然而态度依旧。她知道他是对的,他始终是那个清醒的人,他一如既往地旁观着,不打算再和人一起喜怒哀乐。
那件事改变了他,而他从来没有淡忘过。
她不由地轻声问他:“你曾经很爱她吗?”
邓安微微一震,整个人僵滞片刻,他没有看颜子真,也没有回答,却听颜子真又执着地问了一遍:“还是直到现在你依然很爱她?”
他心里不由得想,也就只有颜子真会这么问他了。他不由得抬眼看了看她。
颜子真望着他,眼神里有一丝怜惜和哀伤,夕阳晚霞铺陈,她的黑发隐隐反射光泽,眼眉漆黑,清晰如画。
邓安问她:“你想知道什么样的答案?”
颜子真毫不犹豫:“真实的答案。”
邓安忽然笑了,夕阳晚霞如瀑,半天瑰丽半天渐沉,他的脸一半光一半阴,夕阳霞光在他眼里闪动,妖丽非凡,下半张脸在阴影下如刀削,这笑容忽如其来,英俊如天神,慑人如妖魔。
他说:“不,我从来没有爱过她。”
冷血冷酷,一语否决。就算她为我而死了,没有爱过就是没有爱过。
颜子真呆住。
邓安忽觉心中有针刺来,异常不适,他转过头,不去看颜子真的神情,断然走开。
他绕了一圈,去餐厅点了菜吃完,才慢慢走回自己的小平屋。
此际已近天黑,山上一到天黑就迅速降温,山风嗖嗖地穿林走壁,遍体如浇冷水。他觉得有点冷,快走近小平屋时,驻足往刚才的地方望过去,颜子真站立的地方已经没有了人,他笑了笑,走进小平屋。
屋里有人。
是邓跃。
邓跃是因为实在不放心邓安,他本人是计算机专业的,虽然并不精通黑客,但也略通皮毛,很是认识几个黑客高手,让人通过邓安那封email回信找到了发信的ip地址,锁定了邓安所在的地点。
然后,他过来确定一下邓安的景况。
然而,就如颜子真不经意中看到他和卫音希一样,他不经意间看到了颜子真和邓安在泉水潭边的一幕。
他了解颜子真甚深,也了解邓安甚深。他完全不能置信。
颜子真喜欢上邓安!她以前有多厌恶邓安没有人比邓跃更清楚,自己多说一句邓安都不耐烦听的人,竟然用那种怜惜哀伤的目光看着邓安。还有他们俩说的话……
他终于明白那天他给颜子真打电话打听邓安消息时,颜子真为什么一反常态了。
而邓安。邓安自从那件事发生之后,五年间这个话题是个禁忌,他不愿听任何人提到那件事,有一次邓跃妈妈试图安慰他,一向那么尊重她那么好脾气的邓安,面无表情一语不发,直至邓跃妈妈实在说不下去。之后邓安足足三个月不曾踏足他家。
他就是夜夜酒醉也不曾对那件事说过半句醉话。
但是面对颜子真,他的容忍和温柔,是邓跃从未见过的。邓跃看得清楚,邓安有过一丝的不耐,但转眼就眼神软化,他甚至提到了那个女孩。
是,从前邓安有许多女友,他也见过他对她们是很温柔很风趣的,但是这其中的不一样,是真的不一样。邓安从前对他的女友们,从不曾有过情绪起伏。
邓跃几乎毛骨悚然。
邓安见到邓跃,也并不意外,只笑了笑:“我说过我没事,你还跑过来干什么?”
他这个弟弟,是真的一直把自己当亲哥哥看。可是今晚不是谈话的时机,他心情非常不好。
“邓安,我不希望你招惹颜子真。”邓跃没有开灯,外面月光挺好,邓安进来却是逆着光的,他没有看到邓安的脸色,等了许久,实在忍不住,第一句就挑明了直说。
邓安站住脚,扬了扬眉,不语。
邓跃也站起来说:“我看到你和颜子真在那边说话,也听到你们说的话了。邓安,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要招惹颜子真。你知道她是个很好的女孩子。”
邓跃说:“我知道我没有资格说这句话……”
邓安忽然笑了:“不,没有人比你更有资格。”语气讽刺之极。
邓跃自然听出来,他扬起头:“我至少敢作敢当!我对不起颜子真,可是那个对得起她的人也不会是你。”
邓安看着邓跃,已经是第二个人对他表示“你别招惹颜子真”了,第一个是莫琮,只是暗示;这一个还是明着说出来的。他可真没想到颜子真的人缘这么好,好到她前男友都跑出来当警察当守护天使。
邓安慢慢地说:“你想太多了。”
那一片海,冰冷的海水,又慢慢地泱上来,没过小腿、没过膝盖、没过腰,他想走开,转身走到不远处的高处,可是脚底有水流,巨大而暗蕴强力,坚定地阻住他的腿脚,不许他离去。他只有站在那里,无力地看着它一波一波地漫上来,冰冷地、窒息地。
这种感觉已经很久没有出现。他虽然知道它从未离去,在暗里一直窥视,可是他以为他已经能让它一直龟缩在一角了。
颜子真。
小平屋里一直没有开灯,月光便显得越来越亮,两人都站着。
邓跃忽然后悔了,他看到邓安脸上的神情,很多年没有再出现的神情。他为什么避到这里来,别人不清楚,他还不清楚吗?
他不是在意别人的议论,他只是不想一遍一遍地听着那些议论而让往事一次一次地在记忆里重演。所以他只是想要避一避。他也只是来看一看他怎么样了,可是为什么这么沉不住气,那简直等于*裸地指责他:你别忘了你当年做的事情,那才是真实的你,你怎么能够再招惹颜子真招惹别人?是想再害人吗?
那是他的哥哥!从小照顾他维护他长大后一起打球一起玩耍的哥哥!就算他做错再多的事,他都应该维护他帮助他的啊。
邓跃马上说:“对不起,邓安。”
邓安紧绷的脸没有放松,他冷淡地说:“天还没有很晚,你回去吧,我没事。”
邓跃后退一步:“我可以在这里住一宿。另外租一间。”
邓安有点不耐烦,但又忍住:“随你。”
邓跃默默地走出门,去山庄进口处订房子。
小平屋外面钉着半圆木头,也并非木头,只是弄成那个样子,里面是舒适的现代装饰,山里的月光完全没有杂质,真正如水般铺泻、流淌了满屋,山风轻轻的拂动窗前屋旁的树叶花草,摇曳生姿。远处有隐隐的笑闹声,越发衬得这边幽静无比。
邓安从屋子里看着邓跃走远,慢慢坐下来。
“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可笑?颜子真?”他忽然看向窗外,笑了笑。
颜子真没说话,她从树影下走出来,站在窗台外仰头看着他,然后她清晰地说:“每个人都有可笑的时候。”
他嘲弄:“不觉得我矫情?”
颜子真说:“是人就会矫情,也没什么了不起。”
邓安叹了口气,疲惫地靠在椅背上,不再说话。
颜子真绕到门口,门已被邓跃关上,她敲了敲门,邓安没去理她。这里的门并非电子锁,颜子真想了一想,抽出一张卡片斜插进门隙,技巧很好地轻轻滑动,“嗒”一声轻响,门完好无损地被打开。
她推开门,邓安听到那声响也回过头来,心情再不好也不禁气得笑出来:“颜子真……”
颜子真关上门,拉上纱窗,打开灯,找到蚊香点起来。然后把桌上的书推了推,腾出个位置,坐下来。
邓安靠在椅子上有一眼没一眼地看她折腾,见她坐下来,见她抬头,轻声对自己说:“你应该比我更懂得怎样转移注意力。人活在这世上最大的烦恼就是想得太多,你可以不用去想的。”
灯光明亮,她把那堆书全推到他面前,笑容明亮:“你看,你有这么多的事情要做,那是胜造几千几万级浮屠的大事,儿女私情个人恩仇统统放在一边先。”
邓安忽然不知道说什么好。他一直不愿意颜子真说得太清楚,因为他从没想过要和任何人开始一段感情,可是拒绝这件事,对着颜子真,他又不忍出口。所以,那就彼此心照不宣是最好的。
于是他一次又一次地打断她,让她尴尬,让她知难而退。
于是她就站在这里,用明亮的笑容告诉他:没关系,我们还可以是朋友。
颜子真转身往门口走,顿了顿,开口:“其实我刚才这么做,也可以说是矫情,可是既然是死局,也不能总是儿女状幽幽怨怨。邓安,我知道你究竟想让我说什么,不想让我说什么,我不是没有自尊的人,可是你也不是不讲道理的人。这一次,是我的错。”
她关上门,头也不回地离开。
☆、103|5。22
颜子真觉得自己跟着了魔似的,虽然那么大方大气地同邓安说清楚明白了,心里仍然很不好受。
莫琮忙得一头烟,根本没时间没余力分给颜子真,颜子真就百无聊赖地在山庄四周逛来逛去,有相熟的作者叫她一起去登山——这边的山不高,但真正当得上山青水秀,这个季节一路上山,满山剔透的泉水、青葱嫩绿的草木、鲜艳的山花成簇成片,足以让人流连忘返。
所以第三天天才蒙蒙亮,三五个有晨起写作习惯的作者就约了颜子真一起去爬山玩。
网络作者和传统作家其实是很不相同的,他们更贴近地气,也更爽利,没有那么多的面子讲也没有那么多的雅气傲气,更不会觉得自己有多与众不同,又多年轻,一路欢声笑语,拍照、看景、聊天,饿了,吃着作者们带来的家乡特产小吃,大家围着一起赞不绝口。渴了,顺手掬一握路边泉眼里的泉水,解渴净手洁面,清爽得不得了。
大家讲起平日写作事宜,这几个人有三个是全职,多多少少都有职业病,就讲平时还是要锻炼,去健身房啦、打球啦,女孩子则是做瑜伽跳操的多,解决肩颈疼痛很有帮助。
说说笑笑停停歇歇也就爬上了山顶,山不高,便不冷,阳光淡淡的,山风也轻微拂面而已,几个人铺了薄毯子躺在草地上有一句没一句的,就这么整整过了一个早上。
颜子真放空了心思,像她自己所说,少想一些,慢慢的也轻松了。
在避暑山庄的日子就这么平淡无波地过去,和作者们在一起仿佛在另一个世界,交流的内容和日常是不一样的,小说、创作、文学、剧本……彼此只要说出几个词就知道在说什么,然后各自有不同渠道知道的八卦,说起来真叫一个热火朝天、心照不宣。那是兴趣和心灵的契合,痛快淋漓,直抒胸臆。平日里的生活琐碎都暂且先退出,不去思想。
但网络作者们有一个很大的优点就是,会得迅速回到现实生活,虽然写作是兴趣,却也能将之正经当作一份喜欢的工作来做,工作、生活,写作、现实,清爽利落,区分清楚。
十五天很快就过去了,慢慢的,作者们一个一个陆陆续续地回去了,也有几位全职的作者喜欢这里清静舒服,打算再住一段时间,便自己续了房租。颜子真则和大家告别下山,约了有机会再聚。
她没有去跟邓安告别,其实自从那天晚上之后,这十天都没有再见到邓安,并没有刻意不相见的意思,但就是没有再碰面。
只是在山上的心情,颜子真觉得,特别悬妙,似喜非喜,又酸又甜,又有些心定,又有点盼望:那个人就是不远处。然而见不到,也不会失望。
这真是从未有过的感觉。
甫回到家,就听到父母说卫音希摔伤了,住在医院。
这一惊非同小可,放下行李就去医院。
是断了左腿,左手臂也扭伤了,白色的绷带几乎包了半个身子,看上去挺吓人,她躺在病床上不好意思地看着颜子真赔笑:“是大大前天摔的,我没让大伯他们告诉你,反正也不要紧……”
颜子真见她看到自己就马上自觉地交代,说得这么溜,禁不住又好气又好笑:“行啦,我又没说什么。”想了一下,又悻悻地自语:“我这样子岂不是像当妈的,好像是有点不对。”
卫音希忍不住笑起来,晶莹的眸子揶揄地眨一眨。颜子真笑骂:“你就乐吧。疼不疼?怎么好好的会摔成这样?”
卫音希是在班级活动时,在登山时摔下来的。当时其实没什么危险,就是在下山的台阶上,她正拍照,站得有点儿边,曾慧永回过头叫她站进来些,她应了一声,结果不知怎么的脚一滑,伸手去抓曾慧永的手臂时又没够着,就滑下去了,滑下去的山坡只是上半段有点陡,加上重力加速度,左腿被一棵树一挡,于是树和左小腿就都断了。
“其实那里一点都不危险,如果我早点抓住上面的树枝,就不会滑下去,而且山坡再往下就不陡了。”只是她抓空了曾慧永的手臂时有短暂的慌乱,然后左腿就横着被那棵树挡断了。
她看了一眼颜子真,没再说下去。
当时是邓跃立马从台阶上抓着陡坡上的几棵小树,很艰难地下去把她拉上来的,说是不危险,其实上半段还是挺陡的。他拉她上来时很小心地没怎么碰到她的伤腿,结果弄得一头一脸全是汗。然后邓跃一路背着她下了山,送到医院。
她看着邓跃一路都很紧张很担心,知道他也怕出事,他到底是班辅导员,又是活动组织者,学生出事,还是要担责的。
当时卫音希就安慰他:“邓老师,你别担心,是我自己不小心摔下去的,不关你的事,我家里人都不会不讲道理的。”
邓跃闻言抬头看了看她,她没看明白他的表情,有点困惑,就笑了一笑。
卓嘉自和颜海生闻讯很快就赶过来了,看到邓跃,卓嘉自的脸就沉了下来,颜海生叹了口气,淡淡地和他打了招呼,邓跃倒是诚恳地道歉,说因为他是班导,组织的活动出了事,是他的责任,他会负责。
他替卫音希付了医药费,请了看护,这几天他除了上课几乎整天都在,可是卓嘉自和颜海生一来,他就避出去。
这么一来,颜氏夫妇就也没什么可说的,只是每天做些菜熬些汤过来,卫音希十分不好意思,卓嘉自就说:等颜子真回来就交给她,这两天就吃伯母做的。
邓跃其实挺困惑的,颜子真是对卫音希特别好,因为她是颜子真外婆至交的孙女,颜子真和外婆的感情非常好。可是到他们分手为止,卫音希还没有去过颜子真家里,他也知道颜子真母亲和颜子真外婆是有宿怨的,现在却见颜子真父母待卫音希如同亲子侄,真挺困惑的。
可是也没法问,只好抛在一旁,尽量多去看望卫音希。只是卓嘉自照顾卫音希十分细心,生活上的一切细节不需要邓跃多加关心,也不方便,于是邓跃便想到在功课上多帮助她。
上课的笔记他跟曾慧永讲了一下,曾慧永笑着说:“邓老师你真是的,这也用得着来说呀。”邓跃笑:“是呀,你们是好朋友,我多余了。”
他的课就由他去给卫音希单独上,顺便夹带私货,他很敏锐地发现卫音希的基础薄弱在哪些地方,在这三天时间里,他设计了最简单有效的方案,给卫音希在病房里耐心细致地补习基础,他又不是纯为补基础,而是在上课的过程中发散回去,一点一点地补上去。
邓跃本来就是个好老师,何况这样用尽了心思做的课案,卫音希只觉得好多地方豁然开朗,原本隔了一层纸似懂非懂的,邓跃三言两语便讲通透,这种感觉十分好,忍不住便会高兴地绽开笑容。
病房里一水的白色衬得卫音希一张脸更加雪白精致,那笑容便如水晶般湛净澄透,长睫扬起,好看得让人目眩。邓跃便也笑着看她:“所以,每一门功课学会了都会让人开心:哇,原来这么好用这么方便这么有趣。”
卫音希有些不好意思,她对某几门功课的抗拒其实十分明显。
邓跃说:“温公子说你是一个非常有天赋和才华的人,所以有自己的想法是正确的也是必要的,而且说真的,你当然可以喜欢或擅长一种习惯,未必一定要样样俱全,也不实际。一个人的能力和精力是有限的。所以,我也只是希望你学懂这门功课,然后要不要用它,就不重要了。”
卫音希几乎要脱口而出:邓老师你和姐姐说得一模一样。
转眼又惆怅,连这点都这么相像,可是他们却已分手。
其实邓跃对她一直很好,就算他和颜子真分手之后也一样对她很好。她不是不感激的,但她还是宁愿像曾慧永说的那样,是颜子真提出的分手,这样的话,受伤的就不会是颜子真了。
等到晚上,颜子真给卫音希送来一罐某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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