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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i,如花[出版]-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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竟然就鬼使神差由着文初把自己带上了一条几乎可以被拿来拍鬼片的丛林小路。更可恶的是，这条路并不是通向女生宿舍或是任何一个“正经”地方，而是通向那个“鸳鸯”成群的蓉湖的。
当幽暗的蓉湖波光若隐若现在前面的时候，鲁如花就知道自己上当了。
“我不去湖边，我不去。”鲁如花恨恨地推开文初的手，这家伙从世园宿舍出来就开始握着自己的手了，到现在还不松开。
文初皱眉训了句，“你怎么这么别扭？在这儿你还怕吗？那不都是一对一对的。”
“人家是一对儿，问题我们不是啊！我们就得偷偷摸摸……啊呸……我是说我们不是一对儿，为啥要到这儿来，被人家看到还以为我们是一对儿……汗死我了……你究竟听懂没有啊？”鲁如花抓狂了，她发誓这辈子都不会再把文初当成上帝！
“没错，我们今晚以前不是一对儿，可现在情况变了。”面对着暴跳的鲁如花，文初却平静了下来，“鲁如花，你难道没看出来吗？我喜欢你。”
就只有简单的一句话，我喜欢你。
如果文初现在说的话是：鲁如花，我讨厌你；或者是：鲁如花，你以后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或者是：鲁如花，你为人小气、自私、市侩！
其实不管文初说什么，鲁如花都不会感到惊奇。只要不是这句：鲁如花，我喜欢你。
可偏偏只有这句：鲁如花，我喜欢你。
“甭瞪眼睛，我就是喜欢你。”文初居高临下看着鲁如花，他刻意让自己的声音显得那么满不在乎，可天知道他现在究竟有多紧张。他不知道自己今晚怎么就会忽然有了勇气承认这点，可他绝不后悔在今晚承认了这一点。喜欢就要说出来，不是吗？他不知道自己从什么时候起开始注意鲁如花这个平凡的小女生，是从第一次见面吗？可那次见面鲁如花留给他的印象只是市侩。
是鲁如花去文斐公寓那次在洗浴间突如其来的那个吻吗？可那个吻留给他的除了内疚，只有酸涩。
是和鲁如花一起住在小破屋的台球案子上度过的那晚吗？可那晚除了在他人生经历中加上一个前所未有的苦难元素外，只有心痛。
“没错，我喜欢你，你……你看着办吧！”文初轻咳了声，面前鲁如花清澈的眼神让他心里更加没底。可临阵退缩不是他的风格，他只有硬着头皮继续说着，越说，心里越疼，就好像他根本不是在对一个姑娘说爱的表白，而是……而是陪这个姑娘走了一段经历，“我觉得你挺累的，真的。我看不惯一个小姑娘累成你那个样子。你别以为整天骑个自行车就是潇洒了，我不知道鲁似玉看到你那个自行车会有何感想，总之……总之我心里不舒服、很不舒服。还有你那个包，你整天背着那么大个包在我面前晃来晃去……头发也不好好梳一梳，乱七八糟的……你还故意在我面前跳拉丁……故意和肖青眉来眼去……故意……总之我看不惯，很看不惯，这一切都是你造成的，所以你就要来承担后果，你在我心里……心里那个……所以你就得对我负责。至于怎么负责，我还没想好，总之一句话，你得让我照顾你，就像你照顾鲁似玉一样。好吧，我承认今晚你累了，你肯定累了，所以你需要休息，那个什么破舞会也不许再去了。”
颤抖着声音说完，文初手忙脚乱地从衣服袋子里摸出那个小小的礼物盒子，取出水晶吊坠硬塞进鲁如花手里，他甚至不敢再抬头看鲁如花的眼睛。
他一边胆怯于正视鲁如花，一边在心里咒骂着自己的胆怯，他痛恨自己现在这种毛头小子的行径，他心里面花前月下的表白不是这样的，肯定不是这样的。他的表白应该是从容的、浪漫的、温暖的，而不是在这样一个刺人的树丛，更不是这样语无伦次、结结巴巴。
他从小接受的教育全不见了，无论中文还是外文全失去了表达的能力。他竟然还强硬地扯掉鲁如花脖子上的黑围巾，又胡乱给自己围上，“我们交换礼物，我知道你肯定没准备，就这个吧，这围巾送我吧，就这样，今晚就这样，你回去吧，回宿舍好好睡一觉，手机开着，我明天找你。还有……我刚才说的话，你明天要给我答复。放心，我不会逼你，如果你也喜欢我，自然最好。如果你不喜欢我……不会的，没有这种可能。”
自顾自地说完，文初竟然就真的一溜烟儿跑掉了，只留下鲁如花呆呆地站在原地。
手里的水晶吊坠，冰凉冰凉的，鲁如花低头看着这份特别的圣诞节礼物。文初说这是送给她的礼物，很漂亮，真的很漂亮，漂亮得惊人。可自己真的能够拥有这样的一份美好吗？能吗？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总之，好像有眼泪流出来了，而且擦也擦不干，流也流不尽……
其实文初并没有走远，他只是躲起来，躲在树丛后面，看着鲁如花对着吊坠发呆了好久，看着鲁如花慢慢地走回女生宿舍。
他看见了鲁如花的眼泪，他不知道那眼泪代表着什么，是喜欢吗？
文初站在女生宿舍楼下好一会儿，他知道来来往往的学生都在对他侧目，可那又怎么样？又能怎么样？脖子上围着带有鲁如花体温的围巾，这就够了。
他慢吞吞地再回到世园C区205，打开门，鲁似玉他们三个果然已经回来了，都准备休息了。
文初下意识地看了看鲁似玉，而鲁似玉则和往常一样平静。
鲁如花说她弟弟知道她刚来过，真的？文初狐疑地瞟了鲁似玉一眼。
正文 第八章：鲁如花，我喜欢你（4）
第八章：鲁如花，我喜欢你（4）
“文初，还给你带了份夜宵，放桌子上了，你自己拿。”傅心城刚洗了澡，拿着大毛巾擦着湿湿的头发。
“唔，谢谢。”文初心不在焉地谢过了。
“文初，你猜我们刚才去吃夜宵碰到谁了？”鲸鱼插话。
“谁？”
“那个和鲁如花一起跳拉丁的，叫肖青。确实不错哦，是吧鲁似玉，他还约我们改天一起去打篮球，文初，你也一起吧。”鲸鱼说着，并没留意到文初似笑非笑的表情。
“打篮球啊，可以啊，叫上我女朋友一块儿，不过我要先问过她有没有时间，你们也知道啦，她一般很忙。”文初伸了个懒腰，拉着长音说着。
“噗！”鲸鱼正在喝水，一口气没顺上，水喷了出来。旁边的傅心城也没好到哪里去，电脑险些从手上跌下去。
文初好像没看见心城和鲸鱼的失态，只是忽然对鲁似玉问：“你几月份生日？”
鲁似玉终于抬头，认真地看向文初，并看到姐姐的那条围巾现在正围在文初的脖子上。
“8月，我是夏天生的。”鲁似玉认真地回答，就好像文初现在就应该问这个问题。
傅心城和鲸鱼愕然看着鲁似玉和文初，忽然觉得今晚的他们……好像哪里不大对劲儿。
“我3月生的。”文初慢条斯理地解下围巾。
“哦，是吗？”鲁似玉站了起来，问。
“我比你大。”
“嗯。”
“其实……你该叫我姐夫。”文初把围巾折好，爱惜地搁在床边，回头理所当然地说，语速不快，语调不高。
这下，傅心城和鲸鱼彻底变成了呆鱼。
可事情远没有结束，如果说文初对鲁似玉的这句“你该叫我姐夫”像定身咒一样定住了傅心城和鲸鱼的话，那鲁似玉接下来说的话则让傅心城和鲸鱼直接晕倒。
鲁似玉笑了笑，说：“这事儿我姐知道吗？”
“嗯，我已经通知她了。”
鲸鱼和傅心城不约而同、近乎痴呆地面相看向鲁似玉。
鲁似玉慢慢站了起来，走向文初，注视着他。
文初斜倚在床边，接受他的注视。
那晚，205的人不眠了。
杨柳岸，蓉湖畔。
鲁如花穿着一件纯白色的棒针毛外套，头发向后梳着一个短短的马尾，露出光洁的额头。
文初站在她面前，目不转睛地看着她，她就像一块璞玉，稍加雕琢就已经绽露出非凡的柔润色泽。
“我昨晚和你说的事情，你考虑得怎么样了？”文初刻意让自己的语气显得平静些，自然些。
鲁如花咬了咬嘴唇，半垂了眼敛，并不做声。
“别扭扭捏捏的，我们都是成年人了，你的初吻……也给了我，还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鲁如花脸颊泛上一抹嫣红，“那次不算数！”
“那次不算，那昨晚呢？昨晚总算了吧？亲了那么久。”文初坏坏地笑，“你肯定有感觉！”
鲁如花一拳捶向文初的胸口，“你坏死了！”
“说吧说吧，同意不？”
“其实……”鲁如花微笑，“其实从第一次见你，我就……我就喜欢你了，你的气质那么好，长得那么帅，性格那好，修养又好，什么都好，你是完美的化身，你是海神波塞冬，你是超人，铁臂阿童木……”
“哈哈，我就知道，哈哈哈……啊哈哈哈……”文初狂笑，“我就知道你其实一直在暗恋我，哈哈哈……”
“文初，醒醒，醒醒！”鲁如花的声音忽然变粗变大，变成了……鲸鱼的声音。
文初一个激灵，条件反射地坐了起来，眼神犹蒙眬，“干吗，你怎么变成男人了？”
“靠，我本来就是男人，你说什么梦话啊这一大早的？大家都被你吵醒了！”鲸鱼莫名其妙瞪了他一眼，“春天没到呢就开始做春梦，鲁如花的能量果然恐怖。”
文初目瞪口呆……
这一上午的课，文初基本上是在走神和半走神之间度过的，两者的区别很明显，走神时他的面部表情基本呈痴呆状；而半走神时面部表情基本属于狂躁症患者。他画出的线条全部是麻团，色彩混沌，思路全无，灵感全无，文初在心里承认，他现在想画的只有一个人：鲁如花。
正文 第八章：鲁如花，我喜欢你（5）
他很想发个短信给鲁如花，可编好的短信又删掉，因为不知道说些什么。算算时间，还没到二十四小时，那么那个答案……是不是等等再问？
他悲哀地明白了一个道理，原来让一个人失去自信是这么容易的事情，只要让他先爱上就行了。
他给鲁如花一天的时间考虑，也相当于给自己一天的时间煎熬。
午饭，他去了食堂，他以为会在那里遇到鲁如花，可是没有。
下午，继续上课，继续涂抹着线条，直到晚餐，鲁如花仍旧没有出现。
文初知道鲁如花很忙，他也并不是每天都会遇到她，可偏偏今天不同，就好像犯了罪的人在等待最终的判决。
“鲁似玉，你姐姐去哪里了？”文初刻意装作满不在乎的样子问鲁似玉。
“下午去洗相片，大概没回来。”鲁似玉瞧着文初明明心急火燎却还强装淡定的样子就忍俊不禁。
“洗什么相片？”
“她平时帮别人拍的相片，还有些是别人托她洗的。”
“你姐的生意范围可真是广。”文初皱了眉头，心想怎么什么事儿到了鲁如花那里都能变成生意。
鲁似玉只是笑笑，“你慢慢就习惯了。”
文初有点小小的郁闷。
晚上，文初提着笔记本电脑去了图书馆，百无聊赖地等待了一个小时之后，估计又没戏了，鲁如花到底去哪里了！洗相片要洗一天？
可是今天图书馆的气氛怎么有点怪异？应该说从他进来起就不大对劲儿了，平时埋头苦读的，今天倒都在窃窃私语，而且还偶尔对他指指点点。
奇怪！文初自认为今天的着装并没怪异到如此程度。
“文初学长，你好。”一个陌生的声音忽然响起。
文初愕然抬头，不仅声音陌生，长相也陌生，是个戴眼镜的女同学。
“学长，你能给我签个名吗？”女同学愉快地摊开手中的笔记本，“就签这里吧，这本子是新的。”
“呃……”文初觉得有些莫名其妙，“为什么找我签名？”
“学长，你的照片拍得真好，是抓拍的还是故意摆出的POSE？”女同学推了推眼镜笑着问。
“什么照片？”
“贴在思进楼布告栏上的呀，学长，你现在太出名了。”
文初刚想继续问，手机震动了起来，急忙拿出来看短信，不是鲁如花，而是鲸鱼：速到思进楼门口，速到。
“不好意思，不懂你在说些什么，借过。”文初收了电脑站起身离开，并礼貌地拒绝了陌生女同学的要求。
鲸鱼这个时候找他一定有事发生，不知道为什么，文初的预感不大好，很不好，为什么大家都提到思进楼，那里究竟发生了什么？
思进楼离图书馆并不远，是S大的主体教学楼之一，这个时间进出的学生仍旧不少。
远远地，文初就已经看到思进楼门口的布告栏前面围了好多人，鲸鱼和傅心城正往那面跑，看样子也是刚从世园过来的。
“什么事？”文初走近了，和鲸鱼他们打着招呼。
傅心城强自笑了笑，手指布告栏。文初顺着他的手指看向布告栏，人虽多，可仍看得见布告栏上，高高地贴满了整齐的一排排的相片，打头的那排，正是文初。
有正在打篮球的文初，有画画的文初，有军训时候的文初，还有文初那身被鲁如花“盗版”了的衣服的特写，而最显眼的几张，莫过于赤裸着上身的文初，好像是刚踢完足球的样子，笑容很阳光，身材很好……拍得也很好，可是大庭广众之下贴在布告栏上，怎么看怎么像是诱惑……
文初的脑袋嗡的一声，继续往下看，下面几排分别是鲸鱼，还有傅心城，还有另外几个校内比较出名的男同学，无一例外，全是帅哥。
这几排照片的最下角，以美术体写着大大的广告词：S大十大校内美男照片，欲购从速，有意者请拔打电话137……
翻来覆去地看了好几遍，文初终于确定自己并没有看错，那个号码，文初早就记得烂熟，是鲁如花的。
就好像瞬间之内血液在倒流，文初竟然忘记了该怎么样去生气，手不自觉地握紧了，看着布告栏上那一排排照片，终于明白了为什么图书馆里的人在对自己指指点点，终于明白了为什么会有人过来签名，难怪鲁如花一整天不见人影，难怪鲁似玉说她去洗相片，原来所谓的相片就是这十大美男！拜鲁如花所赐，他出名了！
原来她还评了校内美男榜，原来她暗地里就在搞这些赚钱的东西，原来她的生意好到如此境地，原来自己的几张照片也可以被她当做赚钱的工具！被信任的人出卖的感觉愈演愈烈，一时间竟然不知道是该气她，还是气自己。心痛得要命，痛得恶心。
“文初，我想我们都该好好想想鲁如花这个人究竟怎么样。”鲸鱼一反常态的严肃，似笑非笑的表情，照片栏里也还包括了他一张穿着泳装裤刚从泳池里爬出来的照片，那样健康的运动，可粘在上面是那样的滑稽。
“行了，展览够了。”傅心城一直抱肩站在一旁，终于忍无可忍地挤到人群里，胡乱地撕掉那些相片。
“她没贴鲁似玉的照片。”鲸鱼冷笑了声看向文初，“这就是你昨晚上才宣布的女朋友？”
众人的视线不约而同看向文初，在他们眼里，文初是这场戏的主角，不单只是因为照片里他打头阵，更因为鲸鱼忽然的那三个字：女朋友。
“不会吧，鲁如花是文初学长的女朋友？”人群里有女生讥笑的声音，“拿自己男朋友的照片来赚钱，她还真是头一份。”
“拍得不错哦，嘻嘻，全方位多角度。”还有人继续在看傅心城扔在地上的照片。
“你们知道什么，鲁如花可不是一般人物，她什么不卖啊，照片算简单的了！”有啧啧称叹的声音，“更夸张的东西她都卖！”
“卖什么卖什么？”
“想知道吗？去红磨坊大街啊，她一准儿在那儿。”方才啧啧称叹的声音继续说着，是个尖刻的女声。
红磨坊大街……文初牢牢听到了这五个字，这是S市有名的酒吧街。她会在那里吗？她在那里干什么？
忽然想到报到那天第一次见到鲁如花，她的包里就有那个……避孕套……文初心里翻江倒海，他确定自己已经不是生气那么简单。
文初铁青着脸，弯腰慢慢地捡了几张照片捏在手里，拨开人群离开，鲸鱼和傅心城好像在后面喊他，可他听不见，也不想听，他要去的地方是红磨坊街。
正文 第九章：仙人掌也是可以开花的（1）
第九章：仙人掌也是可以开花的
从小到大，她觉得自己就是一棵仙人掌，一棵永远不会有时间去打扮自己的仙人掌，她甚至忘记了仙人掌也是可以开花的，开出很美的花。
出了S大，文初直接打车去红磨坊街，到达的时候快晚上九点了，可对于街上的酒吧来说，这一夜才开始。圣诞节的气氛仍保留着。
可是……鲁如花真的会在这里吗？她在这里做什么？
文初心里沉沉的，他很想马上找到鲁如花问清楚，可是又很怕在这种地方找到她，他也不知道找到之后要说些什么。鲁如花居然卖他的照片，而且偏偏又是在他向她表白之后，这算什么，算拒绝还是羞辱？
以往的自信全部消失不见，文初只觉得心里冰凉，莫名的恐惧和心虚。
好在鲁如花并没让他找太久，或者是鲁如花的大背包太过显眼。文初毫不费力地看到，她果然就站在红磨坊街口的大标牌旁边，脸上带着“职业”的微笑。
不远，相隔不过十几米的样子，可是她却没有看到他。
文初没有了走上前去的勇气，他只是安静地站在角落，看着她穿着厚厚的夹克衫，时不时地拦住要进入酒吧街的或年轻或年长的男人，然后拉开衣服，向他们展示着衣服里挂着的层层叠叠的碟片。有时也会拿下背包，从里面拿出别的什么东西推销，当然，也都是适合在这里推销的东西。不止她，周围也有小贩干着一样的事情，但并不抢彼此的“客源”，他们之间甚至还形成了一种和谐。
文初当然明白，那些花花绿绿的碟片是什么。他忽然间很想笑，这才是鲁如花，不是吗？从开学报到那天，自己就应该明白她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不是吗？
他就那样站着，也不知道站了多久，也许五分钟，也许十分钟，也许更久，直到鲁如花终于也看到了他。
在看到文初的时候，虽然光线并不明亮，鲁如花仍旧清清楚楚地读懂了文初眼中的那种陌生的鄙视。
那种鄙视，让鲁如花惧怕得心寒。
没错，她躲了文初一整天了。昨晚失眠一整夜，她翻来覆去地想着文初对她说的话：鲁如花，我喜欢你。
没人能想象这句话带给鲁如花多大的感动和惊讶，爸妈过世后，她带着弟弟那么艰难地活着，她想尽一切办法，找尽了爸妈生前的朋友，才让自己和弟弟没住进孤儿院。弟弟身体不好，爸妈留下的遗产又不多，她能怎么样？只有拼了命去打工，拼了命去找一些在自己能力范围内的工作。从小到大，她觉得自己就是一棵仙人掌，一棵永远不会有时间去打扮自己的仙人掌，她甚至忘记了仙人掌也是可以开花的，开出很美的花。而这点，文初告诉了她。文初，那样一个美好的存在对她说：鲁如花，我喜欢你。
鲁如花甚至觉得，这样好的事情大概不会属于她，或者也只属于她一个晚上，仅此而已。文初硬塞给她的小水晶吊坠，她非常喜欢，躲在被窝里用手电筒反复照着看，吊坠在微弱的光线下，从各个角度折射出柔和的光，那种光让鲁如花觉得前所未有的温暖。
一整天，鲁如花混混沌沌地上完了课，她很想给文初打个电话，或是发个短信。可她怕昨晚只是文初的一时冲动，因为……因为昨晚发生的事情太多了。
一直到了晚上，文初都没有再找过她，鲁如花心灰了一半，她想，昨晚的事情文初一定是后悔了，所以才……
她背着背包去小屋，看到那一整箱的碟片，心想反正也没心思看书，不如就把这碟片处理掉吧，于是她就到了酒吧街。
可是这个决定却让她后悔，如果说她做的生意里有让她羞于启齿的，那就是卖毛片儿，可在她做着最不愿意让人看见的事情的时候，穿着她最差劲儿的衣服，衣服里塞得满满的毛片儿的时候，文初却出现了。
鲁如花知道自己现在有多狼狈，现在是冬天，自己的脸大概被风吹的干涩了，手上即便戴着卖菜大妈最常用的露指手套，手指仍旧冻得有些僵硬。她提着自己大背包，包里塞满了香烟、呕吐药、醒酒药，还有避孕药。她想把背包背上，可又觉得现在掩饰好像已经是徒劳。
文初站在不远处的霓虹灯箱下，高高大大的身材，穿着剪裁考究的英伦风格的浅米色冬装，脖子上还随意地围着鲁如花那条黑围巾。鲁如花想，只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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