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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娱乐圈]还你六十年-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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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因是她刚刚随手翻了几条娱乐新闻,就看见了几个小花发的通稿。
“XX盛装出席某某晚会,坦言不惧新晋影后池迟的挑战”
你谁啊?池迟拍电影拿奖跟你这个万年拍电视剧连身礼服都没有品牌认领的家伙有关系么?
偏偏这样的通稿还不少,从瑞欣所谓的一姐杨菲儿,到所谓的小花孙莹,都在“不惧池迟的挑战”、“艳压池迟”的名单之上。
“你做人就是太低调,才让一群人以为能踩着你为所欲为。”柳亭心这么对坐在自己旁边的女孩儿说着。
她们俩正坐在小镇的另一个餐馆里,隔着很远能听见男人们喝酒聊天的声音。
“没什么大不了的,能用我的人是不会在意通稿这种东西的。”池迟的眼神越过自己面前摆着的水果和蒸蛋,飘啊飘,飘到了隔壁的桌上。
陈方和柳亭心的助理们正围着一钵子田螺鸡大吃特吃,听他们的口气,田螺泥沙吐的很干净,鸡也是当地农家喂养的跑地鸡,调味料用的扎实,无论是田螺肉还是鸡肉闻起来都是带着强烈气味的鲜香。
好想吃~(﹃)
池迟低下头,无声地吃了一口鸡蛋羹,六个鸡蛋只要蛋白,放了一个蛋黄算是聊胜于无,自从陈方这个助理来了,她吃鸡蛋只能吃蛋白,蛋黄都拿去喂镇上的野猫了。在蒸出来一看就觉得不好吃的鸡蛋羹倒一点酱油,就算是陈方对她今天最后的仁慈。
柳亭心对田螺不感兴趣,她早就习惯了晚上只吃水果,小半个火龙果已经足够了。
“你啊心也是太大,分顾惜那个小心眼一点,你们俩就都成了正常人了。”
池迟笑了笑没说话,柳亭心自己举着一个小酒壶慢慢喝了一口里面的荔枝酒。
“唉,小池迟你说,等着这个电影上映了,顾惜会不会举着刀来找我?”柳亭心突然想到了让她开心的事情。
“啊?为什么?”
女孩儿懵懵地看着柳亭心自顾自地笑得前仰后合。
这几天一直沉迷于角色的揣摩,池迟对拍戏之外的反应能力有了明显的下降。
柳亭心喜欢极了她戏内冷酷杀手,戏外呆萌少女的样子,闲着没事儿就吃她的嫩豆腐。马上要走了,也是吃一口少一口。
这一顿,其实就是柳亭心的杀青宴,现在的整个娱乐圈都是“以明星为中心”大咖进组要吃一顿欢迎宴,大咖杀青要吃一顿杀青宴,杜安老爷子不喜欢这些花里胡哨的,池迟出于朋友之交,自己在这个简陋的小馆子里给柳亭心送行。
好在柳亭心一向不拘小节,池迟这样的送别倒让她真正地舒服自在。
“在杜安的剧组里,你这日子清净得跟天堂一样,窦宝佳给你安排的人手也算靠谱。”柳亭心对陈方还是很满意的,不多话,不多事,护着艺人,智商也在线,作为一个助理已经很出色了。
“但是戏有拍完的那一天,外面啊……跟你进组之前已经完全不一样了。”
进组之前池迟不过是个刚开始有闪光点的新秀,现在已然是移动的聚光灯,飞蛾扑火、蚊虫向光,媒体的关注会让她彻底与从前的生活割裂。
“没事儿。”池迟吃了一块火龙果,暂时收敛了那时不时就瞥向田螺鸡的小眼神。
“满足了他们的好奇心,我自己也不炒作,很快就能淡了。”
柳亭心眉头一挑,有话到了嘴边又收了回去。
就算是为了《女儿国》,顾惜也要把池迟大炒特炒,“三个影后变四个”的梗现在连小学生都知道了。这种炒作方式强化了《女儿国》电影本身的存在感,却也淡化了池迟这个人“独立电影节影后”的形象,顾惜在提高池迟的知名度,也在消费着她身上与众不同的部分,毕竟SD的影后这么多年国内是头一份儿,顾惜的团队已经把这个桂冠的含金量拉到和顾惜的金凤凰一个档次上去了。
所谓疏不间亲,柳亭心不认为在这个事情上自己能够插嘴。
再喝一口酒,眉目锋利妖娆的女人缓缓开口:“名利名利,在娱乐圈,有名就有利,为了出名太多人豁得出去了……垃圾……”
池迟可以确定,柳亭心她……喝多了。
喝多了的柳亭心点名让池迟搀着自己回去,走在水边的青条石道上,她指着月亮对自己依靠着的女孩儿说:“从来人看月,不见月看人……当明星有什么好?一闪一闪,亮了灭了,灭了未必再亮,亮了下一秒会灭……你要当月亮知道么?阴晴圆缺怕什么,它从来都在,就算是月食,它也比星星有存在感。”
“好,好。”池迟答应着,她小心地看着地面,提防着路上的小石子。
在她们的身后,陈方和柳亭心地助理都跟着,其中一个人的手里还拎着柳亭心说什么都不肯再穿的高跟鞋。
“你答应我,你要当月亮!”
柳大影后做只手擎天之态对池迟说着醉话,大有别人不答应她,她就不肯走的架势。
女孩儿用哄孩子的方式应着:“好,我当月亮。”
“嗯,当月亮……”
第65章 打戏
是看着慈善堂孩子们时候,那灿然一笑,是和闻人令携手走过雨后青石小巷的时候,那沉静低眉。
申九,一个杀手,在慢慢地变成人。
她总是静静地听着书生说他的大道理,边听边走,笨拙的书生总是要她回过头去解围,她没有厌烦,也渐渐地不再把他甩在身后。
“我老师跟我说,他死之后,我有三条路可走。若是三年之内英王死了,他说大可以入朝为官当一个治世能臣;若是孙相死了,英王没反,我就要在山间读书一辈子不出仕,最后一条路,就是孙相死了、英王反了,那我就要找一个有微末之时的人中龙凤,搏一把从龙之功。”
繁星,篝火,申九坐在树上,看着树下的男人给她烤着鱼。
嘴里说着大逆不道的话,男人抬起头对申九嘿嘿一笑,鼻子上带了一块黑灰,说不出的傻气。
“连鱼都捉不到,还想从龙。”
申九看着篝火,眉头微蹙。
闻人令不以为意,依然笑呵呵地说:“第一条路,说明新帝有手腕抱负,可以再守几十年太平,第二条路,说明我老师看错了英王,既然他都错了,那教我的肯定不对,第三条……”
于私而言,天下大乱正是群雄并起的时机,多少人英豪可以在此时做一番大事名垂青史。
闻人令想到的却非是私人名利,而是如果干戈再起,天下苍生又要陷入浩劫之中,所谓一将功成万骨枯,多少血,要撒在那路上。
在这样思考的时候,闻人令和平时总是闯祸的呆书生判若两人,篝火的光映入他的双瞳,似有流光溅入,熠熠生辉。
“若是……孙相爷死了,英王也死了呢?”
申九的一条腿从树枝上垂下来,她身子一侧,从两米高的树干上稳稳地跳了下来。
因为火上架着的烤鱼快要熟了。
她说的话足以让人心惊,孙相爷如今是辅佐新帝的中流砥柱,若是他死了,新帝必然难以弹压众臣,英王的不臣之心已经到了图穷匕见的地步,一旦孙相爷身故,英王也身故,朝廷群龙无首,叛党也无可继任之人,天下必将陷入朝廷孱弱四方暗潮汹涌的变局之中。
那样的情势中,身负大才的闻人令三条路都可以走,他可以入朝堂,可以归乡野,也可以做一方霸主的左膀右臂。
“那……”闻人令看着篝火,篝火的对面是面无表情看着他的女人,虽然女人没有什么表情,闻人令却总能从她的身上汲取到他缺少的力量。
想了许久,看了许久,他说,“那我就去当第二个孙相爷,再守天下三十年太平。”
最终,是选了最难的那一条路。
“你为何现在不去?”
申九没有因为闻人令的目光感觉到羞涩或者局促,她也在很认真地陪着闻人令思考,说话的时候带出了疑问的语气,因为她真的不明白,为什么闻人令还要等,人生苦短,想做就做,她不也是没怎么想明白,只是因为想杀了主人,就那么杀了么。
“啊?”
呆书生呆呆地看着她,刚才眼中的流光溢彩消散无踪。
“你最想要的,不过是个太平,既然想要就去守,守不了天下天平,总能庇护一城一镇。”
想明白了的申九很随意地说着话,很随意地把火上的烤鱼取了下来,鱼很烫,她几次用手指摸耳垂,这种手被烫了之后的止痛法是闻人令教给她的,她做得颇有些生疏…
闻人令却因为她的话猛地站了起来。
他四面八方随意地走着,嘴里念念有词,申九毫不在意地看他发疯,吃完了鱼,又在火里放了一把艾草。
英王盘踞一方,势力庞大,早已渗入了这个朽烂王朝的每一个角落,说他死,不过是一个假设。
书生和杀手都知道这一点。
但是这不妨碍书生畅想,不妨碍杀手守着这个书生畅想。
这是他们的相守,有那么一丝丝的静默缠绵,更多的是对互相的包容。
“Cut!OK!”
杜老爷子摘掉耳机,比了一个手势,表示池迟和唐未远的这场戏算是过了。
时间已经到了十一点半,大家收拾东西赶回酒店,在路上,几乎所有人看着池迟的眼神都带着深深的怜悯。
明天就要拍大通关,别的演员都获得了一天的休息时间,连上妆等戏都不用了,只有可怜的小池迟,前一天还要拍戏到半夜,第二天就要去跟那群一看就不好惹的武师们玩儿一场大的。
就连陈方都觉得杜安对池迟的压榨已经是不把人当人看的地步了。
只有那个小姑娘自己上车就睡着了,回到酒店里第一件事儿又是练武,一套八卦掌的套路再加上明天要打的套路,每样都练了两遍,练完了,时针又比她回酒店的时候往前多走了半格。
随便冲了冲身上,她躺下沾着枕头就睡了。
第二天早上池迟依然是五点半就爬起来,跑步,练武。
……
在杜安的眼里,只要到了拍摄现场,那就是要拍戏的,根本没有试拍的说法,不合格就一遍一遍地重来,直到磨好了为止。
幸好现在的电影拍摄已经不再是胶片时代,不然按照杜安这种拍法,光是花在胶片消耗上的钱就是一个天文数字,事实上过去他拍的电影,后期资金跟不上,很大的原因就是胶片的花费远超预期。
申九杀了刘尚书和周知府,因为刘尚书给她三千两让她取了周知府的命,周知府出价两千五百两,让她取刘尚书的命。没有人知道,在申九离开了夺命楼之后,她收钱杀人,先杀那些给了自己钱的人。
谁把她当成掌中剑手中刀,就要有被刀剑反噬的准备。
大概他们都没有这种准备……
所以死的很痛快。
而且因为找杀手这种事情从来秘而不宣,所以这些人死了,也没人知道到底是什么人干的。
中秋节,申九是和闻人令一起过的,闻人令买了一堆面具送给了慈善堂的孤儿们,申九也得到了一个猴子的面具,闻人令送给申九一个猴子,并不是因为申九在属相中是猴的意思,而是因为申九会画画,只会画猴子。
在她成为杀手之前,申九从她娘那里学过画小猴子,后来她全家被主人派出的杀手杀了,只留下四五岁的她,带回去训练成了申九。
杀人的时候,这个面具就戴在她的脸上,偶尔捕捉到她身影的人,都说江湖上新出现了一个来无影去无踪的高手,绰号“猴刺客”
申九喜欢这个称呼。
比“申九”可爱多了。
所以她每次杀人之后,都在那周围留下一只小猴子,寥寥几笔就勾勒出了憨态可掬的神态。
没有人把申九和猴刺客联系到一起,大概因为申九这个名头在她前主人的操作下早就已经够响亮,人们想不出她为什么还要给自己穿一层诡异可笑的马甲。
猴刺客让人害怕,因为到处都是潜规则的杀手市场中,人们没有找到猴刺客的报价。
不收钱的刺客不是好刺客。
这个猴刺客破坏了他们的规则,他就必须死。
六大杀手追杀猴刺客就是电影里真功夫用的最多的一场打戏。
池迟穿着黑色的劲装头戴猴子面具,身畔站着的六位穿着各异的人就是六位武术行家。
“没想到我们六个人会为了杀猴聚在一起。”
“要怪,就怪你自己坏了规矩。”
……
这六个人的画风和池迟以前接触到的演员确实不一样,他们的气势带着肉体上的压迫感,强大的攻击性蓄势待发。
“杀你们,有钱拿么?”
低哑的声音从面具后面传来,带头的老者忍不住嗤笑。
“我们杀你有钱拿,就够了。”
杀手界的潜规则就是那一句话“没钱拿的杀人买卖不能接,接了,会死。”
“我杀了你们,也没钱可拿。”
说完,她收起了自己手中剑,用脚从地上挑起了一根树枝。
没有钱拿,那就不杀人了。
在对方看来,这是赤裸裸的挑衅。
一个杀手执长刀冲了过来。
长刀一扫,申九身体往后仰倒,刀从她的身前快速划过,她单手撑地,完美躲开,刀刃再次扫回,带起一阵寒风……连扫四刀,刀刀虎虎生风,申九次次避开,终于找到时机一脚踢向持刀之人。
趁对方下盘不稳之际,她猛然跃起,避过如雪锋刃猛然近身,拳掌交替,招招直取对方手腕之处,又借着树枝的杈部架起刀背,抬腿下压树杈,借着树枝杠杆之力把刀生生转脱于对方手中。
夺刀在手,刀背砍向对方的脑后,那人就被打晕在了地上。
随后她执刀在背后一挡,就见一根银针被弹落在了地上。
第66章 受伤
一根银针之后又接着几根银针,和刀面撞在一起,似有火花飞溅。
偷袭不成,那偷袭者挥舞一双短剑一跃而出,直直冲到申九的面前,一剑撩一剑刺,申九甩动手中长刀上拦下砍,一一破解。
连续挡了七八次,每一次都稳且准,即使矮小剑客手中的双剑劈、砍、崩、撩、格、洗、截、刺、搅、压、挂……招式全出,那一柄长刀仍然将剑挡在了申九的周身之外。
一方势尽,另一方自然趁胜追击。
兵器在手,一寸长,一寸强,一寸短,一寸险。
一旦申九举刀攻来,那局面对剑客就是极为不利的。猛然兵刃突刺,终于,双剑避过了刀柄的格挡,剑客心下得意,却不曾想,申九将刀柄下压恰恰制住了他执剑的双腕,一只手松开大刀,另一只手单臂控刀大力一转,剑客的双剑陡然脱手,和被申九抛开的大刀一起掉在了地上。
申九深知此人身上有暗器,不曾近此人的身,一脚将其踢开,又一脚将刀从地上勾起来,用手将刀柄掷于那人胸口,借着大刀之重,生生将人压晕了过去。
大风乍起,黑衣女子长发飘然,她依然顶着那个可笑的猴子面具,却让其余四人的心里顿生寒意。
……
第五个人用的是软鞭。
进行到了这里,剧组的工作人员都看向杜安。
按说,就算是大通关,打了一两轮就应该停了,武打电影靠剪辑技术足以把20分的打戏生生提到80分,只要招式漂亮到位,哪怕一个动作一个动作地磨都能出很好的效果。现在池迟的打戏,说是满分也不为过,一丝一毫的错误都没有,也不带表演的痕迹,招式熟练、挥洒自如,正经的打星能做到这一步的都不多。
这里指的正经的打星,在四十五岁以下,只有男人了。
现在已经一口气打完了四轮,就算池迟能记准了每招每式还能坚持不出错,别人却未必有足够的注意力和她完整地对戏,再继续下去,出问题几乎是必然的。
杜安没说话,也没动,今天的一场打戏,他安排了足足二十个机位,甚至还第一次用起了多角度航拍,为的就是能把每一个他觉得满意的武打动作都收录在视频之内。
到目前为止,他很满意。
但也只是满意。
他想要惊喜,惊喜,从来不是必然的,却可以拿捏别人的心性,压榨出来。
软鞭,在人们的印象中是最不好操控的武器,灵活性极高,初学者伤人伤己伤天伤地,让人都敬而远之,和执鞭者对打,危险系数也极高。
第五个人身材高大,体型壮实,耍起鞭子来是与外貌截然不同的灵巧。
他的鞭子尖儿直指申九的面具,当头而下,带着霹雳惊天之势。
申九不敢与之硬抗,急速后退一步,险险避过这一招。
此时她的手里并没有能与鞭子相抗衡的兵器,借着旁边的树干回身一转,纤细的身形踩在树干上借力,她几步跃上树的主枝,在鞭子打来的时候又利落跳下,灵活得像是一只猴子。
使鞭之人收力不及,鞭子硬生生抽打在树干上,震得他手臂生疼。
没有参演这场打戏,一直在监视器旁边守着的金思顺已经看出了不对。
因为池迟有八卦掌的功底,在编排武术动作的时候,在杀手惯常的短快狠之余糅合了八卦扎的“推、脱、截、拿”,务必让她的动作变得更轻盈又富内涵。
但是借力上树这等本事,他们就算编排进了招式里,演员们也不敢保证自己能用得好,更何况是在大通关的时候。
池迟之所以使出这个动作,是因为这场打戏的长度已经超出了所有人的预期,她的位置发生的变化没有被计算到位,身后的那棵树阻挡了她的动作。
当然,这并不是最主要的问题。
“老郭第一招就错了。”
鞭子动作的第一招应该是自左下往右上,从头打下这种动作危险系数太高,武术指导根本不可能考虑,老郭也不知道是出了什么问题,竟然一上来就昏了头。
“得让他们赶紧停。”正说话间,老郭在对打中又使出了几个杀伤力大的招式,池迟靠着自己灵活的反应能力和武术功底都堪堪避了过去。
执鞭老郭似乎越发得意,明明错招一堆,竟然愈战愈勇。
“再不停,池迟会受伤。”
杜安有心说再等等,他觉得这样结束太可惜了,场上已经出了乱子。
鞭子重重地抽打在女孩儿的左肩上,一串血点子顺着鞭子尖儿前行的轨迹,飞溅在了申九的面具上。
那个粗制滥造的猴面具,顿时带了几分的狰狞。
陈方看见这一幕都快要疯了,她想冲向场地,却被杜安指使剧组工作人员拦了下来。
“干什么,你们想干什么?杜导演,你们这是故意伤人,前几天你们对池迟的压榨已经是虐待了,现在又出这种事,我们不排除以法律手段解除合同的可能。”
杜老爷子脸上没了一贯的笑,他抿着嘴站了起来,不再透过监视器看着拍摄场内,而是用自己的双眼直视着,带着深沉的狂热。
“要是觉得演不下去了,池迟自己就下来了,她受伤了都没着急,你着急什么。”
摄像机忠实地记录着池迟的动作,或者说,是申九的动作。
她的指尖儿慢慢摩挲着自己脸上的面具,果然摸到了属于自己的血滴,她看不见,她手上的动作已经把血涂抹在了半个面具上。
只看见那熟悉的殷红,就在她自己的手上。
前面的时候,申九的动作一直是游刃有余的,甚至有些玩世不恭嬉闹的样子,在这一刻,她的眼神冷了下来。
看向拿着鞭子其实心里已经无比慌乱的老郭,她只说了两个字:“很好。”
喑哑的声音紧扣着人的心底,让所有人都觉得一股凉意在胸腔内盘旋而过。
转手抽出自己的腰带,打了个对折,用手握住两端,申九似乎笑了,人们唯一能看见的是她的眼睛,弯了一下。
那是笑容?为什么带着诡谲的气势?
抽出腰带这里本该是在和鞭子对打的过程中出来的动作,因为对方太放飞自我,导致池迟一直没有机会抽出自己的腰带。一个武术行家的自我放飞,足够她这个年轻人疲于招架,就算天赋再好平时再勤奋,她学武的时间也只有一年而已。这会让她畏惧么?就像申九孤身一人面对着六大杀手,她会恐惧么?
不会。
在沉默中磨出来的孤剑,是她,也是申九。
猛然拉扯折叠的腰带,硬质的布料相互拍打发出了声响。
这个声响提醒了那个姓郭的汉子,这一场戏,并没有结束。
鞭子打来的时候,那腰带在申九的手里一拉一抬,刚好夹住了鞭子的力道,鞭子灵活,布制的腰带也有别的武器没有的韧性,这韧性纠缠着鞭子,让对方的武器受制于人,挣脱不得。
纠缠中,折叠在一起的腰带随着女人的手臂一拧,趁势套住了长鞭,在对方还没来得及抽出鞭子的时候,申九一个箭步窜到了对手的面前,以鞭子为支点,仗着对方自己拉扯着鞭子的力道飞起一脚踢在了对方的胸口上。
那人鞭子脱手,自己也踉跄了几步倒在地上。
终于符合了一开始的武术动作设计。
申九不会给他再反击的机会,不顾左肩的痛楚,她一脚踏在对方胸口,在对方奋力起身地时候双臂一夹一抽,将对方的脖子一拧。
最后一个,是个赤手空拳的老者。
“你已经受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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