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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你至宝-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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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纪伯龄好似刚才用的元气都散了,听着窗外传来轰鸣的发动声眼神也跟着灰败下来,嘴里轻声喃喃道。“我原以为这些年我纵着他在外头胡来也算是还我欠他娘俩的债,可是……欠了就是欠了,这小子这么做……就是为了让我记着,我欠江南的,到死,我也欠着江南的。”
  蒋兰芝不忍再听,忙用手掩住了纪父的嘴。“快别说了,珩东年纪小想念母亲难免伤心,再过两年一定会好的,啊,一定会的。”
  纪家头一任夫人,闺名柳江南。
  柳江南,人如其名,江南小镇走出来的女孩儿,人像小镇里的河水一样蜿蜒清澈,性子像小镇里的山城一样坚韧豁达。纪伯龄当年随着领导南下的时候对这个小镇姑娘一见钟情,两人在南方拜别女方父母之后柳江南就随着纪伯龄一路回了北京。当时纪伯龄远没有现在这样有地位身份,纵然有纪家老爷子在他需要历练的东西还是很多,柳江南也不怕吃苦,二话不说随着他辗转多个城市工作,直到五年后又回了北京安居。一年以后,怀了现在的纪珩东。
  其实纪珩东小的时候远不是现在这幅鬼畜样子,柳江南在他咿咿学语的时候就教给他古文诗词,念给他做人道理,所以还是儿童时期的纪珩东也算是个白白净净的知识儿童。变故出现在他十七岁那一年,柳江南四十几岁的时候忽然患了精神方面的疾病,每天不说话不吃饭,只神神叨叨的拽着儿子说纪父外头有了别人,不要她了。当时纪珩东正是年轻爱玩儿的年纪,也不把母亲的话放在心上,纪伯龄当时正处于工作的上升期,忙的不可开交,加上每天被妻子缠的精神压力巨大,于是便命人送她回江南疗养,纪珩东在母亲走后觉出父亲不对也义正言辞的问过纪伯龄,他是不是像妈妈说的那样。纪伯龄随即大怒,可是柳江南还没送过去一个星期,就得出脑出血死亡的消息。
  得知母亲死讯以后,纪珩东在家里闹了个天翻地覆,就像变了人一个是的,家中的老太爷都被惊动了,后来才知道纪伯龄当初在外头确实和一个京剧名伶走的很近,老太爷不忍心见儿子和孙子亲情破裂,便把孙子接到身边来养,也是从那时候开始,纪珩东变得乖戾任性,离纪家严实中正的家风越来越远。但是纪家一脉的人都知道,不管纪珩东最后是何境地,他都是纪家最重视最名正言顺的接班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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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纪珩东一路把车开的飞快,到达葬着柳江南墓地的时候才不过十点的光景,这一片私人墓园依山而建,是纪珩东当初花了大价钱才找到的。
  柳江南的墓由白玉通体建造而成,奢华的令人咋舌,高大的墓碑上不染纤尘,矮阶上放了一把柳江南最喜欢的矢车菊。花朵饱满,正是最新鲜的样子。很明显有人在纪珩东之前来过这里,而纪珩东已经习惯了自己看到的画面,每一年都是如此,哪怕他问过这里的管理员都不能得知究竟是谁先他一步来过这里。
  俯身把花并排的放到柳江南的墓前,纪珩东盘腿坐在草地上像个孩子一样陪母亲聊起了天。
  “每次都是谁先我一步来看你啊?纪伯龄吗?”
  提到这三个字大概自己也是觉得可笑,纪珩东讽刺扯了扯唇。“应该不会,自从我把您接回来他可一次都没来过,今天早上我还跟他吵了一架呢。”
  墓碑上柳江南的照片还是她二十几岁的样子,温婉美丽,唇角略微带了些笑,如一个慈母般的看着这个不懂事儿的儿子。大概是能猜到母亲会如何回答自己,纪珩东仰起头有点委屈的看了看湛蓝的天空,语气十分不情愿。
  “我也不愿意和他吵架,妈,纪伯龄是真的岁数大了,连打我的力气都没有了……”
  “我也知道我这样做你一定会生气,但至少这样做了,我这里会安稳一些。”纪珩东伸出手很重的拍在了心口上,眼中有让人捉摸不透的隐忍。“你教我君子不妄动,不徒语,不苟求,不虚行,可是妈,你儿子长大以后遇到的人都是虚我骗我求我的人,与其做君子,倒不如做个小人实在。”
  纪珩东有点酸涩的闭了闭眼,一双深邃内敛的眼睛内分明有晶莹滚烫的水滴。只是一会儿,纪珩东撑着地站了起来,随手将母亲墓碑上的几根飞叶拂落。“您睡吧,我走了。”
  他这一转身,刚好与一身白裙的萧文茵撞了个正着。
  纪珩东脸上低落阴沉的神色还未褪去,萧文茵见到他也不惊慌,轻轻拢了拢耳侧的头发坦然的与他对视,眉目如春如画。纪珩东不动声色的看了看她,又回头看了看母亲墓碑上的另一束花,言语中有些不确定。
  “是你?之前……一直是你来看她?”
  萧文茵倒是也不急着回答,只不慌不忙的走到柳江南的墓前轻声说了一句话。“柳阿姨对我的好我都记得,她的忌日我也从来没忘,哪怕我不在这里的时候,我也没忘。”
  纪珩东脸上带着墨镜让人看不出他眼中的情绪,可慢慢沉下的唇角却泄露了他的心神。萧文茵径直走到他的身边捉起他垂在一侧的手,一如多年前她离开的样子。声音婉转,不卑不亢。
  “纪珩东,我们真的回不去了吗。”

  第八章

  圈子总共就那么个大小,谁出了什么事儿有了什么大新闻不出两天的功夫就能人尽皆知,所以纪珩东和萧文茵一起在母亲忌日共去扫墓的事儿当天晚上就传了出来。
  褚唯愿收到短信的时候正在熬夜准备明天杂志社的入职,咖啡机里的水已经咕嘟咕嘟滚了起来,她却怔怔的的盯着手机上“纪珩东和白莲花破镜重圆了”这几个字丝毫未觉,直到咖啡溢出来浇在手上的时候,她才惊觉不对猛地扔了手机。
  滚烫的咖啡烫红了了褚唯愿一大片手背,看着水龙头源源不断的冷水流出来,褚唯愿有点低落的想,破镜重圆……他们俩当年,能算在一起过吗?
  其实萧文茵和纪珩东当初那点事儿,完全可以算作青少年时期的爱情种子正在萌芽的阶段,萧文茵在大院里这一方天地里才女的名声响了十年之久,每每几家孩子放了学凑到一块玩儿的时候,纪珩东就对着褚唯愿,周嘉鱼几个女孩子一脸嫌弃的啧啧啧,指着刚上完钢琴课聘婷袅袅的萧文茵说,“你们看看人家,看看,比起你们几个不学无术的不知道先跑了多少个来回。”
  纪珩东少年时期的品味远没有现在这么口味繁杂,目的单纯目标单一,总觉得萧文茵就是他那个时期女神的不二人选。可是萧文茵从小受到的教育就是不食人间烟火,高冷矜持的厉害。对于纪珩东死不要脸的讨好追求人家姑娘从来都是不正视不回应,他们在院子里玩儿的时候,萧文茵就乖乖的在自家阳台上练琴跳舞,萧文茵十七岁那一年拿了国家级的比赛一等奖,纪珩东带着一帮人在赛场门口等她给她庆祝,当晚又是玫瑰又是啤酒的,萧文茵在酒精的催促下脸红的不得了,于是顺理成章的,第二天一大早就能看到纪珩东牵着萧文茵的手耀武扬威的走过各家门口得瑟战果。
  当时周嘉鱼和楚晗一左一右的站在褚唯愿身侧,皆是幽幽之色。周嘉鱼拿着琴杆远远的指了指那俩人,老神在在。“萧文茵估计算准了纪珩东这热情劲是要过了,欲擒故纵的把戏也玩儿的差不多了,再不答应保不齐纪少爷又瞄上哪家的姑娘,这也算是得偿所愿。”
  褚唯愿当时还小,十五六岁懂不得那么多,只睁着一双圆圆的眼睛巴巴看着两个人越走越远。
  男女朋友做了一年,纪珩东对萧文茵是怎么得她欢心怎么来,那殷勤劲儿用江北辰的话说跟只京巴是的,虽说俩人一众发小都不看好,但是一对俊男美女在院里明晃晃的倒也是养眼的很。其实如果两人一直这么下去,倒也是应了那句青梅竹马两相好的戏码,可是偏偏不如人意,萧文茵家境因父亲嗜赌成性忽然败落,一贯高傲的她像是一夜之间打回了原形。房子家产都被收走,这段恋情也被萧文茵执着要离开这座城市画上了句号。
  萧文茵在搬走的那天扬着高高的头对于纪珩东挽留她的请求异常冷漠。
  “纪珩东,如果你真的喜欢我就让我走,萧文茵这个人从此以后,不在这里了。”
  那双素白的手轻轻按在纪珩东左胸的位置,坚定异常。
  纪家的老太爷本就不喜欢她,得知萧文茵走了以后只笑呵呵的劝了小孙子,“那丫头心高气傲跟咱们没缘分,走就走了,以后爷爷给东子找个更好的。”
  故事的最后,纪珩东因为太过消极被家里发送出国留学两年,回来以后手段心性皆历练不少,曾经那档子事儿好像也被他忘在了脑后,而萧文茵一别五年再无音讯。
  如今两人重修旧好,在外人看来,也不过是无可厚非的事情。
  褚唯愿回了回神儿,瞪着手背上出的两个大水泡满是郁闷,几乎是忿忿的捡起手机蹲在地上给周嘉鱼这个八卦女王回了一条简讯。
  “关我鸟事!”
  第二天是褚唯愿去杂志社复试准备入职的日子,昨夜没休息好,整个人看起来起色很差,褚唯愿捂着脸在床上哀嚎一声觉得自己就像一条喝了雄黄酒的白蛇——现了行。
  褚唯愿今天第一次见上司沈妩,面对这个在国内时尚行业首屈一指的主编,她穿着打扮既不能太出挑又不能太随便。
  褚唯愿看着满柜子的衣服比划了又比划,最终还是选择了最简单的白衫黑裤,常扎着的马尾被她松松的打了卷披在肩上上,细细弯弯的眉毛下偏偏画了浓烈的红唇妆,褚唯愿满意的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就好像是一夜之间似的,竟原本从一个学生成长为了一枚标准白骨精。
  复试职位的人只有三个人,由沈妩亲自决定职位,褚唯愿排在第一个。进到主编办公室的时候,小姑娘竟然生出一种从未有过的紧张感。
  沈妩年纪轻轻就能坐到国内一线杂志主编的位置相貌手段自然都是上乘,但褚唯愿从小养尊处优被人宠惯了,身上那种气质和眉眼间的矜贵清傲却怎么都掩盖不住。两个同样优秀的女人面对面坐着,还没等开口说话眼神就先叫量了一番。
  对视了半分钟后,沈妩风情万种的撩了撩头发,率先开了口。
  “你是学服装毕业的,为什么会想到来应聘我这个专栏编辑的职位呢。要知道,每年服工毕业的学生大把大把,可是真正玩儿的懂时尚能明白这个行业的,却没几个。”见到褚唯愿脸色未变,甚至连一丝局促都没有,沈妩笑了笑打算乘胜追击。“褚小姐刚刚大学毕业,可你身上的穿戴可是连我都弄不到的订制,来做一个小小的编辑,可不是屈才了?”
  起初沈妩不知道褚唯愿的身份,下属把筛选出来的名单交到她手里的时候见到褚唯愿在楼上看了眼,只当是哪个富家女出来找乐子,后来仔细一想又觉得她面熟,直到今日两人面对面的坐着,沈妩才反应过来这褚唯愿究竟是什么人。
  褚唯愿轻轻抿了抿唇,十分礼貌。“我喜欢这份职业,并且我能够通过您的考试就说明我具备从事这份行业的能力,还请您能够给我一个机会。至于我的穿戴……”褚唯愿低头状似无意的审视了自己一眼,“还属于我的私人范畴,应该与工作无关。”
  “当然,作为杂志社里的员工,你们就是我们杂志社的活广告,我只是随口一说你别介意。”沈妩从笔筒里抽出一只钢笔和便签,刷刷的写了些什么递给褚唯愿。
  “我明人不说暗话,你褚小姐能来我这儿打工也算是给我MOLA的面子,以后专栏这一块归你所有,在你能力范围内的权限你随意,但是试用期一个月,如果真的不可以——”
  褚唯愿的脑子转的飞快,马上接下来沈妩的话。“我不能胜任的话主动辞职,绝不麻烦您。”沈妩这回可真是笑的妩媚了,呵呵呵的拍拍手赞褚唯愿真是好聪明,面试结束后还把人亲自送了出去,她在这行干的时间不算少,看人的眼光也是精准。褚唯愿走后立刻吩咐了助手。
  “给她最大的权限负责调配服装拍摄,让下面的人别不长眼用些乱七八糟的下作手段。”
  助手认真记下之后十分不解,“服装调配和拍摄来的都是些大牌,她一个新人能镇场吗?”
  沈妩摇摇头,精明之色显而易见,“凭她一个小姑娘自然是镇不住的,但是要凭她背后的……只怕是太轻松了。”
  毕竟在主编这个位置,她得懂得如何物尽其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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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褚唯愿入职是一件欢天喜地的事儿,虽然小姑娘平常性子软绵绵的但是面对工作也真是一丝不苟起来,和同事熟悉了一下公司流程雷厉风行的处理了一些琐事,转眼就到了下班的时候。杂志社离周嘉鱼的琴房不远,两人约好了一起去逛街。
  周嘉鱼顶着太阳一上车就噼里啪啦的说开了。扯着褚唯愿身上的衬衫和脸蛋满眼惊奇,“上了班还挺像那么回事儿,怎么样啊,是不是放眼望去全都是模特身材让人嫉妒的要死?”
  褚唯愿嘿嘿笑,煞有介事的拈起兰花指学了几个白天在办公室见到的典型逗得周嘉鱼乐倒在靠背上。
  “今天晚上纪珩东窜了局,你知道吗?”
  褚唯愿点点头,想起下午手机传过来的简讯眼中少见的有些期待。“我哥回来了,说是要接风,有很多人吗?”
  周嘉鱼若有所思,“很多人倒是不至于……不过就是不知道有没有萧文茵那朵白莲花。一起去看柳阿姨那么大的事儿,估计纪老四是动真的了。”
  “你别总是白莲花白莲花的呀,回头要是见了面叫顺了嘴让她听见怎么办?多下不来台啊。”褚唯愿一本正经的教育周嘉鱼。
  周嘉鱼嗤笑一声,“怎么着我看你还对能见到她很是期待啊?你可别忘了,人家上回连面都没露就把纪珩东从你身边抢走了,不知道是谁半残不残的拖着两条腿打车回的家。”
  褚唯愿被她堵得说不出话来,只心虚的给自己辩解。“纪珩东跟我又没什么关系,抢走就抢走呗我又不心疼!”
  车眼看着就停到商场门口,周嘉鱼冷静的指了指电梯入口老神在在,“这可是你说的啊。说曹操曹操就到。”
  褚唯愿顺着周嘉鱼的手看过去,电梯入口处,一个身穿淡蓝色连衣裙的长发女子正和旁边的人有说有笑,气质绝佳。那人,不是五年没见的萧文茵,又是谁?

  第九章

  看着萧文茵和旁边女人有说有笑的样子,周嘉鱼忍不住冷哼。“都落魄成这个德行了还知道来这逛街,看来这五年她过的不错嘛。”褚唯愿有点懵了,只傻傻的回头看了周嘉鱼一眼,磕磕巴巴。“要不,要不我们换个地方吧。”
  周嘉鱼作势拉开车门,气势十足。“凭什么啊?脑子被驴踢了吧你,你又没做什么亏心事躲什么啊,快下车,让老娘去会会她。”
  周嘉鱼就是个看热闹不怕事儿大的,加上萧文茵曾经参加的几场比赛周嘉鱼都是名列第二,被她压制着几年也算是耻辱,本来这股郁结之气就没地方散,赶巧着萧文茵自己就送上门来了。褚唯愿看着周嘉鱼跟个穿甲弹似的也忙抓起包跟在她身后。
  萧文茵正在跟人说话,只听见身后传来一道清亮柔婉的女声,礼貌客气。“文茵,你回来怎么都不告诉大家一声,这伙人可是天天都盼着跟你聚一聚呢。”
  萧文茵略带些惊愕的转过身,抬眼就看到了面前站着的人。两个身段容貌都很出挑的年轻姑娘并排站在商场的一楼大厅里,想不让人注意都难。周嘉鱼挽着褚唯愿,正笑意盈盈的看着她。
  褚唯愿虽然在车上跟周嘉鱼摆怂,但是好歹是一致对外的时候,姑娘平日里在外头的气势格调在此时就全都端了出来,眼中坦荡的看着萧文茵点头打招呼。
  “文茵姐,好久不见了。”
  萧文茵没想到能在这里见到故人,或者说这么快的见到。心里有些紧张不安,一时攥着手机的手也握的更紧了些。但转念想了想,如今的自己虽然没有了当初的家境,但是也不是输人几分的,于是也微微朝两人笑笑,慢声细语的应。
  “嘉鱼,愿愿,是好久不见了呢。本来想着找机会和你们一起出来,没想到这么巧就碰上了。”
  萧文茵身材很是高挑,身上穿着的长裙给她添了很多韵味,周嘉鱼扫了眼萧文茵手上拎着的几个袋子,都是些大牌的新款,刚要开口,褚唯愿深吸口气却拉住了她的手先往前迈了一步。
  “听说你回来有一段时间了?今天晚上我哥哥回来给他接风,都是你认识的人,要不一起过来吧,正好大家借着这个聚会热闹热闹。”
  萧文茵知道褚唯愿对她的这场邀约多多少少都带了些鸿门宴的性质,平静的和她对视了一会儿终于轻笑着摇了摇头。“我就不去了吧,刚回来不久,还不太习惯呢。”周嘉鱼呵呵两声,十分亲切的拉过了萧文茵的手半认真半打趣的问。“是不太习惯这京城里的氛围呢?还是不太习惯我们这些人啊?”
  “再说你和纪珩东那天一起去看柳阿姨的事儿这圈子可是都知道,就别遮着掩着啦,早晚都是要回来的。”
  萧文茵是心思比针还细密的七窍玲珑人,听完两人这话就已经做出了判断。虽然纪珩东那天对她的态度说不上是答应还是拒绝,但是她总不好贸然拿着纪珩东女朋友这个名头去招摇过市,如今听到周嘉鱼和褚唯愿一唱一和的激将,心里的好胜气忍不住就跑了出来,也正好拿着今晚聚会这个名目宣告一下自己的回归,顺便测试纪珩东对她的态度。
  “那我们晚上见。”
  周嘉鱼和褚唯愿走后,萧文茵就拿出手机给纪珩东打了电话。电话里萧文茵委婉含蓄的表达了她遇上两个人的经过。纪珩东正盘腿坐在办公室的地下打游戏,手柄被他按的咔嗒咔嗒直响,偏着头夹着电话有一搭没一搭的听着萧文茵说话,听到她讲褚唯愿邀请她参加聚会的时候手上微微一停。
  萧文茵察觉到他的沉默心里狠狠往下一坠,樱唇微勾,“我可以去吗?这样会不会不方便?”
  纪珩东玩味的在这头笑了笑,直接按了下一局。“没什么不方便的,来就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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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褚唯愿和周嘉鱼挑好了晚上的衣服坐在造型室正在弄头发,褚唯愿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坚持不肯化妆。周嘉鱼对着镜子涂了层唇彩睨了她一眼,褚唯愿穿着淡粉色及膝的连衣百褶裙,肩上还绣着精致的花朵,干干净净的脸上虽然未施粉黛却让人说不出的乖巧舒服。
  晚上的聚会订在他们常去的夜场包厢,远远的就能看到停车场里一众熟悉的车牌。两个人到包厢的时候人已经快满了,一推门,褚唯愿就看到了四方桌左侧坐着的男子,男人三十左右的年纪,身材颀长,清隽的相貌举手投足间都带着优雅温润,仔细看,还有些和褚唯愿眉眼相似之处。
  褚唯愿十分狗腿欢快的跑了过去,一把从身后抱住了男人,声音难免带了些女孩儿间特有的软糯娇气。“哥~~”
  褚穆眼中笑意不减,顺势接住了妹妹轻轻回抱住她,低沉磁性的声音好听的不得了。“这么殷勤?别是又闯了什么祸吧。”
  一旁的人都知晓这对兄妹的交流模式,忍不住在一边嘲笑褚唯愿。“愿愿,你这是有事儿就叫哥,没事儿就是路人甲啊。”
  褚穆难得回来一趟,这次为了结婚才有几天的假期,褚唯愿纵然再淘再爱玩儿也还是舍不得这个哥哥的,听到他们这么说忍不住立起眉毛炸了毛。“说什么呢你!!我跟我哥不是钱来的好吗?一母同胞有真感情好吗?!”
  褚穆闷闷的笑笑拎起小姑娘的脑袋拍了拍,“还算有长进。”
  褚唯愿摆弄着褚穆的手指头,有点不高兴,“我毕业了你都没说来看看我或者送个礼物什么的,真小气。”
  麻将桌上纪珩东是褚穆的对家,听见褚唯愿这话嘴里咬着烟卷也附和着嚷嚷了一声。“是,真抠门。”
  褚穆阴恻恻看了他一眼直接吃进了他刚扔出的八条,慢条斯理的推了自己面前的牌,好看的薄唇轻轻吐出三个字。
  “你大方。”
  好巧不巧的,纪珩东刚才无心扔出去的那一张牌就那么顺其自然的给褚穆点了炮。“嘿!!”纪珩东不乐意了,“不带这么玩儿的!!”算上这一把,纪珩东桌面上的已经快要输没了的一叠粉红色正好被褚穆清了桌。褚穆挑着眉毛转身把赢来的家底随手给了褚唯愿当零花,神情若有所思。“你这算是……情场得意赌场失意?”
  听见褚穆这话,一帮人才算是恍然大悟的起了哄。“光听说,怎么不见人啊?”
  “就是就是,萧文茵这次回来就直奔着你纪少爷,你俩私下里指不定暗渡陈仓多长时间了呢!”
  “你俩这也算是再续前缘了吧,什么时候结婚啊?”
  周围的人你一言我一语的把事情说的跟真的似的,褚穆侧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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