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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烬(王诺)-第8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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旅行者扭头看向阿兰萨,它就算听不懂阿兰萨的话,也看出了阿兰萨的手势。它的牙齿立即咯咯地敲打着什么节奏,似在抗议阿兰萨的提议。
“放心,就算你被打散了,我也会把你装好的。”
阿兰萨打了个哈哈,同时抓住旅行者的脊柱骨往上一提,就把它提出凹地,再顺手往前一推,无论旅行者同不同意,阿兰萨都把它送到了黑骑士面前。
不过,面对比自己强大许多的黑骑士,旅行者虽然本意不打算战斗,但既然已经对上,它倒也没有退却的意思。它一只手握着银白色的长柄镰刀,牙齿像战鼓一样敲打着,发出咯咯的示威声。同时,它的脚开始扭动起来,以黑骑士为圆心跑动,却是旅行者对付众多敌人时惯用的环绕战术。
见状,一旁观战的阿兰萨却皱起眉头,黑骑士几乎全身包裹在生锈的铠甲中,只要少部分骨骼露在外面。若旅行者一直沿用过去的办法,通过环绕目标寻找攻击的机会,并一点一点拆掉对方的骨架,旅行者就必须先拆掉黑骑士的装备,这无疑加大了战斗的难度。毕竟黑骑士身上的装备虽然生锈不堪,但旅行者手中的镰刀也好不到哪去。
若此时与黑骑士对阵的是阿兰萨,他绝对会直接通过冲锋,借助惯性从正面一剑震散黑骑士缩在铠甲内的骨架。只是这种简单粗暴的方法放在力量不高的旅行者身上,又不如何适用。
此刻,黑骑士手上使用的是一把破烂不堪的骑士长枪,脑袋跟随旅行者的动作诡异地一圈圈转动。不过,黑骑士依旧保留着生前的部分战斗技巧,面对旅行者的环绕战术,黑骑士在躲过两次偷袭之后,突然扬起头盔包裹的脑袋,口中发出无声的呼喝。
这是出击的前兆!
它猛地迈出一只脚,伴随一股细微的破风声,骑士长枪在黑骑士面前横画出一个半圆,竟瞬间追上旅行者的轨迹,猛然砸中它的后背!
“他奶奶的,要不要这样子?!”
阿兰萨暗暗的骂出一句,却是拔起插在一旁的寂静之刃,准备上去把旅行者救下来,在他看来,黑骑士的这一击已经表面了它与旅行者之间的差距,后者根本没法答应黑骑士。
然而,阿兰萨还没踏出凹地,却惊讶的发现旅行者又站了起来!
原来,黑骑士这一击发出的力道正好顺着旅行者奔跑的方向,突然出现的推力只是令旅行者脚步陡然踉跄,往前结实的翻滚了几下。当然,虽然看似无大碍,但从旅行者起身时后背骨节发出的噼啪声,阿兰萨知道黑骑士的这一击其实打得不轻。
阿兰萨的脑袋中划过一抹闪念,干脆又把寂静之刃插回地上,继续观察旅行者与黑骑士的战斗。
这次,旅行者显得谨慎许多,不再主动出击,而是双手紧握银白色镰刀,脑袋跟着黑骑士的动作一点一点移动,显然抱着防守的打算。
没有灵魂的黑骑士自然猜不出旅行者的打算,它一步向前,握着骑士长枪的手臂往后一拉,随后猛然袭风刺出!
这一击的速度极快,而且角度颇为阴险,竟是自下而上刺往旅行者的下盘!
然而,这一击用来对付人类或许不错,而用来对付一具骨架,结果就是,旅行者虽然来不及躲避,骑士长枪却正好卡在它的盆骨之间,将它挑了起来。于是,卡在骑士长枪枪尖上的旅行者正好利用这个机会,银白色镰刀一划,猛地看向黑骑士的脑袋!
黑骑士显然没有意料到这样的结果,以至于忘了躲避从侧面扑来的镰刀刀刃。
“咔!”
一道令人牙酸的磨砍声立即响起,只是,旅行者的这一击虽然借巧,但它的力量却没有跟上,镰刀刀刃只是在黑骑士的颈骨上留下一道浅浅的痕迹。见状,旅行者只能再次借巧,聊胜于无地将镰刀往上一提,把黑骑士的头盔掀开。
从头盔下露出的脸也只是一个平淡无奇的黑色头骨而已。
黑骑士似乎对旅行者跳梁小丑般的角色感到有些不耐烦了,它的手骨骤然发力,将骑士长剑往旁边一甩,就把卡在上面的旅行者重重的甩到地面上,紧接着,黑骑士竟然转身往旅行者的方向跨出一步,骑士长枪转刺为砸,朝旅行者的身体撞去!
这名黑骑士的战斗方式很令阿兰萨惊讶,看似普通却咄咄逼人,但更令阿兰萨惊讶的是,面对砸下来的骑士长枪,旅行者竟一动不动,似乎根本没有闪避的意思!要知道,转刺为砸,虽然攻击面积变大,但攻击速度却有所下降,以旅行者的能力,躲避起来并不困难。
不对!
就在这时,阿兰萨敏锐的发现,旅行者的背后,那两处不知何时多出的节点正在拼命的扇动着。
只是两处尚未搭建完全的结构,无论它如何扇动,都不可能把旅行者的身体带出去。
难道这是这家伙面对攻击的本能反应?
阿兰萨心里迅速想到,然而,未等他继续想下去,黑骑士的骑士长枪已经卷起一股呜呜的破风声,准确而毫无阻碍地砸下,把旅行者砸成了一顿白骨。
章七 骨天使
“好吧,和我想的有些不一样。”
阿兰萨轻声嘟囔着,但他心中的焦躁情绪却在此刻完全熄灭。阿兰萨注意到了,旅行者被打散前急速扇动的后背节点。他的脑袋转得不慢,甚至,阿兰萨已经模糊的猜到什么,什么样的种族会在躺着面对攻击的时候拼命扇动后背的某个器官呢?
也许是拥有四只手和金色鱼尾的海皇族,但他们如果躺在陆地上接受攻击的话,这种离不开水的种族早就死了;也有可能是食人魔一族的四臂食人魔领主,只是就算有人能把这种体型庞大的家伙按倒,这种比两个脑袋的食人魔领主更简单粗暴的家伙绝对会直接扬起它的四只手接下敌人的武器,而不是像旅行者那样快速抖动自己背后的双臂。
除非那不是双臂,而是别的什么。那么,唯一而且最合适的可能,是翅膀。
鸟人?
阿兰萨很快就否定了这个想法,如果真是鸟人,沉默之域绝对不会只存在旅行者这么一个,恐怕一百具骷髅里面就会有一具鸟人化成的骨翼骷髅,但阿兰萨在沉默之域里见到的骷髅早就过万,却从未见过骨翼骷髅。从而,旅行者在生前应该是个非常稀有的品种,而最好的解释,就是……
天使!
或者恶魔。
虽然阿兰萨从未见过天使,但假若他的设想成立,那么眼前发生的事情就变得很容易解释,神的形成需要神格,同样,想成为一名天使,必须需要神赐予的类似神格的微神格,这种微神格可以容纳天使的灵魂,并隐藏在天使体内。倘若能够找出并击碎微神格,这名天使就得陨落。按照这个解释,阿兰萨感应不到旅行者的灵魂,而旅行者却能够思考的问题就能够解释得通。
它拥有微神格!
何况,虽然阿兰萨从未见过天使战斗,但通过换位思考,阿兰萨想到,如果他拥有一副翅膀,且躺着面对敌人的攻击时,他的本能反应多半也是拍打翅膀,借力自下而上刺击敌人,毕竟戴着一副翅膀在地上翻滚躲闪可是一件很困难的事。
至于恶魔,这个设想也被阿兰萨否定,恶魔本身就是暗黑生物,它只会进化成更强大的物种,而不是退化成一具骷髅。
所以,此刻,阿兰萨已经把旅行者看成是一具神战中陨落之后,圣洁之躯没有得到回收,最终只能顺应沉默之域的规则,在漫长的岁月后化成骷髅复活的天使。当然,它的微神格在它陨落时便被某种原因破坏了,但既然旅行者能够苏醒,那便说明,它的微神格没有完全破碎,甚至还有再生的可能。
这么说来,天使本身对沉默之域而言,也是外来者。
可惜,荆棘大陆的神学家们对神格与微神格的了解终究只能止步于此,使得只在书上了解神的大概体系的阿兰萨无法继续深入思考。
事情突然变得有趣一些,跟着一名天使,阿兰萨开始迫不及待的想要看到后面的冒险。而且,如果旅行者真的是天使,它的实力便绝不会止步于低级骷髅。
这个时候,收拾完旅行者的黑骑士再次调转骑士长枪,被岁月腐蚀得有些钝的骑士长枪对准阿兰萨。
“嘛,如果我是你,看到比自己有肉的家伙,我绝对不会这么鲁莽。”
阿兰萨闲的无聊得哼出一句,同时朝卡鲁摆摆手,示意他不要插手。随后,他再次拔出插在地上的寂静之刃,一步迈出凹地。紧接着,他脚下的速度越来越快,直到背后拖起一串来自暗影七闪的虚影,阿兰萨如同一颗急速的流星般,猛然扑向黑骑士!
黑骑士又仰起头,准备再次发出战斗的无声呐喊,然而,当它抬起头时,它的脑袋突然不受控制地高高抛起,而后,它用最后的视线看到,它脑袋下的骨架正在似缓而快的一点一点向外分崩离析。
秒杀!
阿兰萨的这一击非常巧妙,用的是剑身,而不是剑锋,配合巨大而精准的力量,恰好将黑骑士的身体一拍而散,同时,对单个骨节的影响却不大,其中的原因,却是阿兰萨想着一会重装旅行者后,它很可能需要这些骨头。
解决完黑骑士,阿兰萨呼了口气。这一击其实没有表面上那么简单,对打击效果的要求越高,意味着对力量的把控越精准,而且,阿兰萨又借助了冲锋的力量,多个力量中和之下,完成这一击所需要消耗的心力其实非常大。随后,少年不再耽搁,弯下腰开始拼装旅行者的骨架。
旅行者的骨架被黑骑士方才的最终一击打坏很多,阿兰萨原本想直接把黑骑士的骨头给它换上,但他不确定此时将黑骑士的骨头混进去拼好旅行者会不会出现意外,所以,阿兰萨最终还是决定用损坏的原骨骼拼装旅行者。
在摸到其背后的那两块新生节点时,阿兰萨若有所思的把骨块放在手中向上抛了抛,嘴角挂着一抹莫名的笑意。
这一次阿兰萨没有让卡鲁帮忙,而是仔细的一块一块拼装旅行者,同时将它的骨骼全部过目一遍。过了好一会,旅行者才算组装完毕。
与上次一样,它颤巍巍的爬起来,空洞的双眼却是死死盯着阿兰萨,手骨又抓起它那把折弯的银白色镰刀,一副要与阿兰萨拼命的样子。
真是个记仇的天使,阿兰萨心里想着。
“不要这么看我,”阿兰萨厚脸皮的摇摇头,同时伸手指向散了一地的黑骑士的骨头,口中吹出个花哨,说,“嘛,这些骨头一定比你以前和现在用的骨头都好!”
旅行者虽然听不懂阿兰萨在说什么,但顺着阿兰萨所指的方向,它也能明白阿兰萨的意思。于是,它几乎如同一头饿狼般扑入黑色的骨块中,仔细的挑选起来。
这时,阿兰萨脑子灵光一闪,却是一步上前,又把旅行者从零散的骨堆中扯了出来。
“你等等。”
他说,同时微微摩擦着指节上的国库之戒。一个白色的陶瓷瓶子突兀的穿过空间,落在阿兰萨的手上。
“嘛,这是上古泰坦族的骨粉……算了,跟你解释你也不懂。”
上古泰坦族的骨粉,这东西原本属于珍稀药材被收在国库之戒中,它的其稀有程度,曾经的莱恩公国也只藏有一瓶,这个价值连城的东西,未想却在此对一具骷髅派上了用场。
阿兰萨也不管旅行者愿不愿意,一脚将它绊倒,随后拧开陶瓷瓶子的盖,将白色的粉末倒入旅行者脚骨的裂痕中。旅行者最初还打算反抗,但仅过片刻,它开始兴奋的享受这个过程,这是一种力量急速提升的过程。当骨粉落入它骨头上的裂缝时,竟自动融成白色的骨质修复裂痕,同时,一股奇异的力量开始在骨头中蔓延,竟使白色的骨头下隐隐透出青色的流光。
待将旅行者身上的所有骨头都打上远古泰坦族骨粉,陶瓷瓶子也刚好被阿兰萨掏空。他满意的呼出口气,同时伸手把旅行者拉起来,这一拉竟显得些许吃力,原来旅行者的骨头突然之间比先前重了许多。此时的旅行者又完全变了个样,骨头如玉般平滑,其下青光隐隐,仅此,就能看出这副骨架的不凡。而且,连旅行者自己都毫不怀疑,如果再面对一名黑骑士,它绝对能将其放倒。
从某种意义而言,这具骨架已经变成了远古泰坦骨架的微缩版。
“嘛,接下来……”
阿兰萨弯腰随意捡起一根地上的黑骑士骨头,放在旅行者的后背拍了拍,他之所以帮助旅行者修复骨头,其实就是等不及想看看旅行者组装背后器官的骨架,他想着如果旅行者用黑骑士的骨头修复身体,那离旅行者组装背后两颗节点后的新器官骨架又不知拖到什么时候了。
果然,旅行者不可能不明白阿兰萨显而易见的动作,它接过阿兰萨递过来的骨头,放在黑洞洞的双眼前看了看,却是非常不屑的将其丢到一边,看来阿兰萨对骨头的鉴别能力不如一具不会说话的骷髅。随后,旅行者蹲了下来,独自挑选黑骑士的其它骨头。良久,它才从中数百根骨头中选出样貌平平的四根。
旅行者扭动流着青光的手臂,使其弯出正常人达不到的弧度,并将选出的骨头送往背后的两颗节点。
它先将两根稍长一些的骨头分别装在后背的两处节点上,并且试着扇动了一下,随后,另外两个骨头着连接在前两根骨头的末端。分别构成两处可活动的折弯。旅行者又再次试着扇动背后的骨头。
虽然就目前而言,旅行者背后的骨头就像两条不和谐的辫子一样拖下来,这形象从一旁看去说不出的怪异。但无论旅行者尝试扇动的动作,还是两处新骨头的结构,阿兰萨都可以看得出来——这是一双翅膀。
章八 梦
有些东西竟是如此难以琢磨。当它突然从缓慢的时光里消失不见,而你也快要认为它不再出现于你的世界时。它偏偏又冷酷无情的闯入你的世界,像个恶作剧的孩子,同时无比的冷酷和狠辣,令你至死至心力憔悴也无法解脱。
这个东西有可能真的只是一件东西,也有可能是一个令你至爱至恨的人。当然,也有可能只是一个梦,而已。
比如,阿兰萨的梦。
偶尔昏暗,偶尔阳光四溢,漫长却充满断点的梦。
父亲的梦、母亲的梦。
当眼皮拢上疲倦的双眼时,黑暗席卷整个世界,所有的光芒都收敛起来。直到某一刻,视线中兀然出现一点若有若无的光芒,它散发着蛊惑的力量,如一种叫做希望的星芒,令在梦中漂泊的人不由自主的趋向它。
只是,当阿兰萨的意识触碰这个光点时,它的光芒却如泉涌般一触即发。白色的光迅速蔓延着,瞬间将躺在虚空中无法动弹的阿兰萨吞没其中。
阿兰萨挣扎着,叫喊着,但无论他如何努力,却一样无法逃离这个梦境。甚至连求饶的呼喝都只响在喉间。有如陷入泥潭,越想离开,则越陷越深。
然而,白光过后,梦中的世界却如生机勃勃的现实一样充满昏暗的色彩。只是,今夜的梦有些特殊,它像一个句点。黑暗之中,唯一的光芒来自身侧的微弱烛台,跳动的火焰却同样彰显昏暗的节调。
这是阿兰萨的母亲——玲·郁金香的记忆。
也只能是拥有终焉之魂的她,才会在阿兰萨的脑海中诞生昏暗如斯的梦。
压抑,就是它的主调。
这是一处密室,青黑的石墙昭示它躲藏在光明之外的年头。它真实存在于原莱恩公国加雅王城王宫的地下,只是此时,这个地方已经在灾厄之年时被时光之龙的魔焰燃成一处废墟。但彼时,它依旧是一座容纳秘密的地方,直到那些绝对不能公开的秘密随着它的崩塌消逝,最终只弥留在一部分人的记忆中。
阿兰萨重温着母亲的记忆。
于这处密室中,在她的视线尽头,是一座用石砖累成的圆形祭坛,祭坛已经存在颇长的岁月,中央是一座同样古老的石台,石台周围被挖出一段环形的盛水槽,只是此刻,盛水槽里散发的饥渴的干枯气味。随着烛台跳动的微弱火焰,祭坛外围倾斜的壁面倒映出枯死的青苔的灰光。
祭坛中央的石台之上,轻放着一名出生不久的婴儿。他的身旁没有任何保护措施,事实上,他已经一动不动,没有任何气息。只是,远远看着他的身影,令人发觉,他充满死寂,他充满绝望,他属于终焉之魂的坠生。
他的名字——阿兰萨·莱恩。
他自出生便没有灵魂,他自出生便受到死亡的制裁。
因为,他并不被这个世界接纳。
梦中,当长大后的阿兰萨的视线,跟随母亲的目光落在尚为婴儿的自己的身上时。他清晰的感觉到,母亲,那个早已崩塌无数次的心口再次对命运低下了头,于是,心中的伤痛如洪水般奔腾而出,轰击着她体内的每一个细胞。
直到……玲·郁金香的目光转到一边,落在那个男人身上。奔腾的洪水才变得些许平静。那是一座屹立不倒的铁塔,他会毫不犹豫的用其全部为心爱的女人遮风挡雨。
这个男人,正是阿兰萨的父亲,英雄王,赫拉科勒斯·莱恩。
但,即便如此,玲·郁金香依旧感到那抹痛苦,在他抚慰平静之后,化作细流,缓慢而真实的流淌过她的身躯。
而这抹痛苦,穿过近二十余年的时光,毫无保留的倾泻入阿兰萨的内心。
这时,一抹突兀的脚步声穿过众人的耳膜,塔塔的声音如急促的鼓点。片刻,声音的主人出现在密室中。她的脸庞清理而温婉,正是彼时追随英雄王的谜之炼金术士,塞西莉亚。
她的目光最先落在玲·郁金香身上,毫无征兆,以至于后者不自觉的拽紧自己男人的衣角。而在梦中,阿兰萨迎接着塞西莉亚的这道目光,第一次觉得原来和蔼可亲的塞西莉亚阿姨的眼神也可以如此刺眼。
阿兰萨突然分不清现实与梦幻。
塞西莉亚将秀发高高盘在脑后,蔚蓝色的长袍比例完美而优雅的紧紧簇拥着她的身体。她像一名高贵的皇后,而衬托之下,真正的皇后,玲·郁金香在此刻显得如同一名性格懦弱的侍女。
“你吓着她了。”
英雄王皱起眉,雄浑而清晰的声音响起。然而语句之中却没有责怪之意,反而像是上级军官对士兵的命令。
塞西莉亚眼睛微斜,令男人垂涎的蓝色长袍微微向后退了一步。她的声音里反倒率先出现些许掩饰和牵强,说:“是她把自己吓着了。”
英雄王的嘴角挂起一抹莫名的痕迹,他不再继续这个话题,而是转过铁塔般的身体,视线平滑的越过密室的青石地板,攀上凸起的祭坛,看向祭坛上的婴儿。他脸上的表情逐渐变得凝重。
“……你的炼金术,准备好了吗?”
“随时可以进行。”塞西莉亚回答。
“那好,我们开始吧。”
塞西莉亚点头,没有多余的话,她转身向祭坛走去。同时,她扬起手,简洁的朝站在密室入口的两名士兵打了个手势,士兵便会意而去。
“真的……要这样么?”
玲·郁金香躲在英雄王的背后,轻声呢喃。
英雄王没有回答,只是转过身拥住他,她发间的香回荡在他的鼻尖。那张脸上依旧挂着身为一名王者该有的决绝。
须臾之后,铁链划过地面的拖拉声响起,一名又一名戴着镣铐的囚犯在卫兵的押送下走入密室。他们的眼睛被用黑布蒙着,嘴上亦是被布堵住,发不出一丝喊叫声。
这只是开始。
玲·郁金香已经用手拦住了自己的眼睛。
一名名囚犯被强制要求围绕着祭坛站立,当最里层的囚犯站满一圈后,另一批囚犯继续围绕着肩并肩站出第二个圈。步入密室的囚犯越来越多,仿佛没有止境,直到他们站成的圈也越来越多,将整个密室挤得满满当当。连高贵的国王都只能拥着爱人站在密室的角落。
直到最后一名囚犯被押入,卫兵才用力将密室的大门合上。
这石制的大门是如此之重,以至于身为高级战士的卫兵都不得不调动全身的力量。
“你看,他们都是死刑犯,他们本就该被处死。”
英雄王抚摸着玲·郁金香的后背,安慰着。
而事实上,为了保证炼金术产生的灵魂的纯净,站在这里的囚犯,只是穿着囚服的普通百姓而已,将他们如此装扮,只是为了让英雄王的妻子看到这个画面时,心里会好受些。甚至,当中有一些人在各自的土地上享有一定优良的声誉,多是乐善好施,被他人颂扬之人。想不到,善良竟然也成为被秘密处死的理由。
塞西莉亚已经无声的向卫兵下达命令。
站在祭坛边缘的卫兵纷纷迈开脚步,他们沉默着,从最里层的囚犯开始,手中的精致匕首刺入又拔出,不断地在一个个“囚犯”的胸口前穿梭。他们训练有素,每一剑必中心脏,绝无失手。被匕首刺入的胸膛迅速染出一朵血腥的花,一个个身体软绵绵的倒下去,他们的血自心脏顺着匕首的痕迹从胸膛流出,水流般泻入地板上,汇入他们的尸体底下特制的凹槽中,再由塞西莉亚引动魔法,让这些新鲜的血液顺着凹槽,涌入祭坛。
血祭,用鲜血浇灌出一个新生的灵魂。
玲·郁金香没有移开遮挡视线的手,她很害怕,然而“囚犯”倒下的扑通声依旧一声一声传入她的耳朵,震荡着她的耳膜。她感到恐惧,她开始啜泣。然而,奇异的是,当梦中的阿兰萨感觉到母亲心里的情绪时,他自己的感觉却是漠然。
或许是见惯了生离死别的缘故。
终于,当最后一名“囚犯”倒下时,猩红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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