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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荒圣祖-第6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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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云霄的语气冷若冰霜，此时的他满脑子都是自己那相依为命十余载的妹妹，若不是她的打气加油，可能这具身躯都难以撑过十年。
皇甫云霄内心唯一的执念便是这个血脉嫡亲，任何人包括他自己，都绝不允许皇甫鸾月受到创伤。
海家的行为已经彻底触怒了帝云霄这头蛰伏的真龙，帝王一怒伏尸百万，真龙一怒，动辄灭国。
两个时辰的时间，兰江江畔早已经是血流成河，到处都是成片的尸体以及无主的战马。
两千余神威镇狱军悍卒和两万四千的海腾军将士厮杀得如火如荼，可惜人力终究有耗尽的时候，如此长时间的力战，几乎是榨干了他们最后的气力。
一万五千余海腾军甲士陨灭，随之而然的神威镇狱军也是死伤惨重，两千精锐中的精锐，只剩下不到百人，死死的守卫在皇甫鸾月的周围。
三十六位雕翎羽卫，也都战死了大半，剩下的人人带伤，只能够凭借一股意志矗立在皇甫鸾月的周围。
唯有四大铁罗刹，虽然黑衣斗篷被鲜血染红，依旧是如同标枪一般耸立。
镇国公雷振砍杀二十余海腾军的军士之后，被暗中的弓箭手射中腹腔，到现在还昏迷不醒，被安置在车架之中。
王府的那些亲眷吓作了一团，颤抖着躲在车架的后面，个个面色带着惶恐和不安，死亡的氛围将之笼罩。
海玑漩骑着高大的重甲战马，手持强弩，指挥剩余的近万海腾军甲士迫近。
“真不愧是帝国第一强军，面对本侯的十倍大军，竟然厮杀到如此的份上。不过可惜啊，终究是功亏一篑，何人是乾亲王府的主事者？”
皇甫鸾月的小脸煞白，她是第一次见识到万军厮杀是何等的残酷，活生生的人就因为一次战役，都丢掉了性命，甚至于死无全尸。
浓郁刺鼻的血腥味让人作呕，此时神威镇狱军剩下的百人军阶最高者，便是虎贲校尉王丁云。
只不过现在他的左袖空空，在厮杀之中失去了左臂，虽然经过了简单的包扎，不过依旧在不断的滴血。
第0158章 明珠的觉悟
厮杀到了这份上，已经不再是个人荣辱的事情了，他王丁云理当将恩怨抛在一边，竭力护持郡主的安危。
“本校尉便是，尔等何人，报上名来！吾家郡主从不见无名小辈。”
王丁云将手中的战刀呼啦一下插在地上，就这么直视眼前的海玑漩，他并非不知海玑漩的身份，但怎么也不能堕了王府的颜面。
皇甫鸾月乃郡主衔，按照品阶来算相当于当朝正一品大员，而海玑漩虽然位高权重，但也仅仅是枢密院副使，正二品的武官衔位。
海家的诸多亲卫面色一怒，正要发作，却是被海玑漩拦了下来。
王府的这干人马已经是瓮中之鳖，再怎么翻腾逃不出他的手掌心了，虽然花费了很大的代价，但是总归他现在可以享受成功的果实了。
海玑漩下了战马，整理了一下袍子：“吾乃儒武天将、冠军侯海玑漩，见过乾亲王府明珠郡主！”
皇甫鸾月看着眼前带着发冠，明眸皓齿的偏偏中年士，面色闪过了丝丝的阴霾。
身在帝王皇族，她比寻常的小女孩成熟太多，早就见识过了形形色色的人，毫无疑问眼前的海玑漩是当之无愧的佼佼者。
想当年海玑漩成就儒武天将称号的时候，她还只是个十岁的小女娃，今日再见的的时候却不曾想到是不死不休。
“冠军侯有礼了，没想到王府最后的亲眷竟然会承蒙侯爷的相助。”皇甫鸾月虽然心中紧张，但还是刻意加重的相助两字的语气。
海玑漩不以为意，轻轻一摆手：
“郡主过誉了，神威镇狱军不愧是天下第一强军。本侯麾下数万儿郎，不知道付出了多大的代价，才能够让吾见郡主一面。不知郡主可否赏脸，去我海家做个客？”
海玑漩伸出了右手，作出邀请状，可惜搭上他的手的却是一只冰冷的铁爪，赫然是一尊隐藏在斗篷中的铁罗刹。
“拿开你的咸猪手，郡主乃天潢贵胄，岂是尔区区的海家能够邀请的！”
沙哑的声音如同生锈的金铁在摩擦，铁罗刹的手掌发力，如同铁箍一般牢牢的锁住对方，这让海玑漩豁然变色。
他十品下的修为虽不说纵横沙场无敌手，但是睥睨疆场，在这一亩三分地上，再怎么也算是顶尖高手，却怎么也挣不脱。
“松开他的手！”
皇甫鸾月猛吸一口气，看了一眼面色逐渐阴沉的海玑漩，下令铁罗刹放开。
如今他们被大军包围，海玑漩一句话这剩下的几百来人就会被灭杀。事到如今，即便不为自己考虑，皇甫鸾月也要为王府的这帮亲眷思忖三分。
铁罗刹虽然很想将眼前这个阴贼杀了，但也知晓轻重，尤其是皇甫鸾月这个小主子都开口了，只得松开手。
海玑漩的面目肌肉跳动了几下，连忙后退，背后数十的亲卫手持长矛涌了上来，警惕的望着皇甫鸾月背后的四尊铁罗刹。
“他们是什么人，修为如此精深，本侯对上的时候竟然都难以动弹？”海玑漩不动声色的询问，隐约之间手掌竟然有些青紫色。
铁罗刹虽然放了他，但是暗中发力，差点没将他的手掌捏碎了，如此高手他先前竟然一点消息都不曾知晓。
背后的两位黑衣人也是目光一滞，随即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失声惊呼：
“乾亲王府似乎有一支隐秘的黑暗部队，铁罗刹！听说个个都是十品之上的修为，难不成竟然一直跟在神威镇狱军中。”
两个十品巅峰修为的准宗师黑衣人瞬间扯着海玑漩后退，一边对着四周近千的弓箭手下令：“齐射，齐射，格杀勿论！”
海玑漩闻言也是心头惊恐，同样是呵斥周围的甲士立即杀了乾亲王府的所有人，他没有想到那与之对峙的斗篷人，竟然会是传闻中的杀神铁罗刹。
这等于是方才他将自己的性命交到了皇甫鸾月的手上啊，险些一招被翻盘，亏得皇甫鸾月没把握住这个机会。
登时海玑漩背后冷汗层层，再也顾不得将皇甫鸾月等人生擒，务必要求将所有人灭杀，不留活口。
他是在也不敢如此冒险了，王府的深厚底蕴让他的心头不安，生怕再这么耽搁下去，再生出什么幺蛾子，既然不能请回去，那就只能带尸体回去了。
皇甫鸾月面色惨白，她不清楚为何海玑漩下了如此残忍的命令，刚欲张口，迎面而来数以百计的箭矢。
“郡主快闪开退后，海玑漩，你敢！”
王校尉虎目圆瞪，拔出插在地上的钢刀挥舞，格挡迎面而来的箭矢，只可惜身受重伤的他已经没了原先的那份灵敏。
仅仅是替皇甫鸾月挡了七八支箭之后，王丁云直接被射成了筛子，临死之前依旧是带着丝丝的不甘和愤怒。
鲜血飞溅，刺目的血红打在了皇甫鸾月的脸上，让她眸孔收缩，陷入了一阵失神之中。
就在她的面前，忠心耿耿的护卫、王府的亲眷遭受了史无前例的屠杀，如此恐怖血腥的场景冲击着她那稚嫩的心神。
“不”
皇甫鸾月惊叫出声，背后的铁罗刹和雕翎羽卫都是举起了大盾，挡在她的身前，事到如今只有先护卫着乾亲王的嫡系血脉先离开了。
密密麻麻的箭矢顷刻间覆盖了这不大的地方，凄厉的惨嚎声响彻四方，海腾军大军开始迫近，压制性的力量开始了屠杀。
残余不到百位神威镇狱军的老兵神色狰狞，也不管自己是否能够近身，手持着铁盾好钢刀就这么冲了上去。
“放开本郡主！”
皇甫鸾月的声音陡然间冷了下来，就好像是变了一个人一般，超然的气质将拉着她的数位铁罗刹一时之间都被震住了，松开了各自的铁手。
雕翎羽卫转过身来，不清楚郡主殿下这是怎么了，在这个节骨眼上还要倔强么？
只是，当所有人看清楚皇甫鸾月的时候，瞬间身躯僵直，面孔上满是骇然。
皇甫鸾月面容惨白的不像话，两道鲜红的血泪自眼睑处流淌而下，双眸不知不觉成为了紫黑色，威严的目光让人不敢触及。
“郡主殿下，您，您这是怎么了？”
一尊铁罗刹双眸泛着血红，正欲上前，却被皇甫鸾月伸手拦住了。
“尔等十七人，护着红儿和玉姨离开这里，以你们的功夫，撑着小船强行渡过兰江当是有把握的。王府的血流的太多了，本郡主今日就在此处画上一个终结吧。”
谁都能听出其语气中蕴含的死志，彭缘玉和侍女红儿都是面色大变，在她们的心中早就有了决断。
她们可以死，但是活着的机会必须要留给明珠郡主皇甫鸾月，哪里能够让堂堂的乾亲王嫡女身陷囹圄，死无全尸！
“郡主，您，您不能这般啊。”
红儿扑了上来，疯狂的搂着皇甫鸾月的蛮腰，将她朝着背后不远处的小船拉过去。
只是此时的皇甫鸾月虽然身躯依旧瘦小，但那股气势却如同不动的高山，难以撼动分毫。
皇甫鸾月蓦地两个手刀，将红儿和彭缘玉打晕，望着铁罗刹：
“带她们离开，这是本郡主的最后一个命令，以乾亲王的荣耀下达。本郡主既然和九叔他们说了，要牢牢的守着这杆大旗，那就不会离开。”
四大铁罗刹挺直的脊背缓缓地弯了下来，终于他们还是妥协了，这位郡主的所作所为完全对得起为他战死的无数将士。
“走！四大铁罗刹如同大雁一般，直接在兰江的江面上奔腾而走，手中夹着红儿和彭缘玉，渐渐远去。”
皇甫鸾月吃力的拔起大旗，举着超前：“王府甲士，冲锋！”
“谨遵郡主号令！”
背后残活下来的雕翎羽卫上了马背，其中的一位平虏校尉一把抄起了皇甫鸾月，将之拉到了战马的马背上。
残阳将最后的一丝光线吞没，天地瞬间变得昏暗下来，临了之前勾勒出了一抹悲壮的百骑冲锋图。
帝云霄已经跨入江天郡和神龙山脉接壤的疆土，日头落山，只能够凭借手中的火把照亮眼前的官道。
嘀嗒的马蹄声显得的仓促而无力，连续数个时辰飞速的奔跑，即便是以耐力著称的黑龙马也有些吃不消。
“王爷，看，那里，那里是就是码头！”
一名王府的家将指着七八里开外的火光，那里正是兰江最近的一处码头，汛期来临，各家的渔船都是趁着夜色下。
帝云霄极目圆瞪，蓦然间只感觉胸口一疼，一股莫名的哀伤情绪充斥在鼻腔之内。
怎么回事？
这种似乎是要失去什么的感觉让他悲愤莫名，只感觉眼前一花，内心几欲抓狂，却又怎么也找不到原因。
“啊啊啊啊啊给本王冲，快去码头看看战事到底怎么样了，本王的王妹究竟是死是活？”
一行人十五骑都是身躯一僵，原本见到码头灯火的喜悦瞬间被扑灭，脚下发力狂催着胯下的战马奔跑。
半柱香的时间，当帝云霄靠近战场的时候，见到的是遍地尸体，微弱的火光之间，能够看到零零星星的人影正在收尸。
第0159章 生死不明
一场震颤人心的死亡戮战已经落下了帷幕，刺鼻的血腥味混杂着一股浓郁的江风吹了过来。''
帝云霄的心忽的沉了下去，大战已了，那王府的亲眷究竟到哪里去了？
噗通！
海老等人已经抓着一个海腾军装束的甲士扔在了地上，看样子应当是个平虏校尉。
“你，你们是什么人，竟然敢在这里放肆。”
那校尉从地上爬了起来，面容带着骇然，下意识的想要抽出自己的佩刀，却不曾想到只摸到了一个刀鞘，那把寒光凛冽的钢刀正架在他的脖子上。
海老直接四五个耳刮子，打得对方晕头转向：“放肆，此乃大乾朝乾亲王世子，还不跪下，王爷有话问你！”
噗通！
那校尉眼眸呆滞，慌乱中竟然瘫倒在地上，一听到了乾亲王府几个字，他的心瞬间就沉了下去。王府的世子现身，那肯定是带着大队的军马来的。
如今他们在此处打扫战场的，也才三百来号人，大多数还是戍兵，真要是被王府的人迁怒了，那岂不是死无全尸？
“王爷！小王爷恕罪啊，不是小的干的，小的可是没有杀乾亲王府一人啊。”
尚未等帝云霄开口，这平虏校尉直接哭的眼泪鼻涕直流，生怕帝云霄直接下令将他剁碎了喂狗。
海老见状，又是两个巴掌扇了过去，直接打出了对方两颗槽牙。
清醒过来的海腾军平虏校尉跪在地上不住的磕头，看得帝云霄胸膛起伏不定，他已经有了不好的预感。
“说，乾亲王府的家眷现在何处？王府明珠郡主是不是被汝等海腾军擒获了？若是有半句虚言，你的项上人头难保！”
帝云霄的语气深邃无比，目光透露出来的威压连其余的那些宗老们都有些吃不消，默默的散开警戒。
平虏校尉不敢再迟疑，竹筒倒豆子一般，将今日兰江江畔发生的事情说了出来，听得周围的王府强者倒吸一口凉气。
帝云霄的双目发红，猛地张开手掌，施展擒龙功，吸住了这平虏校尉的脖颈，咬着牙问道：“你说本王的王妹被海玑漩的箭射穿了胸腔，在最后时分被一群水鬼拉下了水？”
恐怖的威压如同沉默的火山即将喷吐熔岩，诸多强者只感觉呼吸都难以顺畅，额头星星点点的渗出汗水。
那校尉面色惨白，最终还是咽着唾沫点点头：
“王府的亲眷基本上都被箭矢格杀，除却少数被侯爷带走了。神威镇狱军全军覆没，王府的那些护卫都被砍下了四肢和头颅，扔到了码头边上。”
嘎查！
帝云霄的手掌发力，阴冷的表情隐入了黑暗之中，直接将手中的校尉脖颈捏得粉碎，那校尉吭都没吭一声，直接抽搐了几下就不再动弹。
“传令下去，找到海腾军的驻地，明日凌晨，本王要见到海玑漩本人。此外海腾军存活下来的大小军官，军职在校尉之上的一个不落，尽数灭杀！”
十五位王府的顶尖高手躬身应是，全部都没入了黑暗中，开始寻找海玑漩的下落。
滴答！滴答！滴答！
帝云霄的指尖在滴血，不知何时他的眸孔暴露在了火光之下。眼白彻底消失，只留下了漆黑如墨的眼瞳，里面偶尔闪现的金色光芒透着浓郁的诡异感。
“好手段啊，皇甫陨臻，既然你如此的狠辣，那就不要怪本王将你从那九五之尊之位上拉下来了。”
淡淡的声音没有人听到，只有呼啸的北风吹拂，呼呼的声响似乎是在回应帝云霄的言语。
帝云霄一拍马匹，夹着马镫细细的勘察了一番那校尉所说的最终厮杀的地点。
地上还有数以千计的箭头没有清理，望着一滩滩的血迹，帝云霄的呼吸逐渐变得粗重起来。凌乱而深深的脚印显示着王府和神威镇狱军的甲士，在最后时分依旧是不要命的砍杀敌人。
刷刷！噗通！
江畔骤然间传来了什么东西的入水声，瞬间引起了帝云霄的注意，驱使战马朝着距离码头不远处的芦苇走去。
“谁？”
帝云霄只感觉五感中有数道气息一闪即逝，虽然隐藏得很好，但是依旧是被他察觉了。
芦苇之中死寂一片，唯有江风吹拂着芦苇杆子，发出吱呀吱呀的摇晃声。
帝云霄眼睛迷了起来，恐怖的威压朝着四周围蔓延，一股接着一股的气势不断攀升，连江水触在及到的刹那间，都自动朝着两边分开。
“出来吧，三息的时间，若是在躲躲藏藏，本王可就直接动手了。”
帝云霄逐渐失去了耐性，若不是因为可能隐藏的人与那校尉所说的水鬼有关，他现在就直接出手将一切抹杀掉了。
“等等！俺们出来，不要动手，来人可是乾亲王府的人？”
一道本充斥着浓郁江天郡口音的声音传了出来，帝云霄神色微变，对方既然道出了是在等候着王府之人，难不成真的有王妹的消息？
“本王乾亲王府世子皇甫云霄！”
厚重的声音完全不似十五岁的青年，帝云霄的双眼在黑夜之中，竟然莫名的有金色的光辉升腾起来，看得暗中芦苇荡中的三人面色发紧。
“原来是小王爷，俺们是九寨十二沟的人，受郝帮主命令，在此隐藏等候乾亲王府的人马到来。”
嘶嘶！
帝云霄猛吸一口气，只听水中哗啦两下，三道人影攀上了岸边，露出了精壮的身子。
“本王的王妹是不是被九寨十二沟的人马救了，现在何处？”
那三人为首的乃是一个光头汉子，身上有不少的伤疤，望着帝云霄一身的紫金真龙袍，连忙俯身下拜，这可是寻常他们这些山野绿林都难以瞧见的大贵族。
“回王爷，小郡主受伤严重，流矢射穿了她的腹腔，已经被郝当家的遣人用小船送到了临近的医馆之中了。另外俺们还趁着混乱救了十余个王府的亲眷，其他的慑于海家那帮贼蛮子的凶狠，只能干看着。”
帝云霄一人听，登时心急如焚，皇甫鸾月不是修武之人，寻常拿个尖刀针线什么的倒也还行。若是被洞穿了肺腑，也不知道能不能熬过去。
“多谢诸位好汉相救吾乾亲王府。快快！快带本王去见王妹，本王有重赏赐，此番事了直接去我王府领取便是。”
那三个汉子罢口不提赏赐的事情，从芦苇荡子里牵出来一个木舟小船：
“还请王爷上船，马匹是没办法渡江的。那帮天煞的海家军将所有的大船都捣毁了，只能请王爷屈就了。”
帝云霄心中焦急，哪里还顾得上这些小节，只要能让他见到皇甫鸾月，就算是硬生生的趟过这两三里宽的江面那又如何。
这三个汉子精通水性，都是在兰江的边上讨生活的，见到这王府的王爷如此丰神俊朗，暗探这皇族还真是出人的地方。
小半个时辰的时间，这艘小小的木舟竟然顶着江浪的拍打，渡过了近五六百丈的江面，着实叫人吃惊。
“王爷还请上马，俺们在前面带路。”
那光头汉子找出来唯一的一匹黄骠马，牵到了帝云霄的面前，他们三人则是三步并作两步的在前面狂奔。
帝云霄虽然忧心如焚，但望着这几个有心的粗汉，心下也是颇为感激。
四人朝着他们所说的医馆狂奔，约莫两柱香的时间，竟然进入了一处山野荒地之中，帝云霄眉宇间露出了丝丝疑惑。
前面三人跑得气喘吁吁的，似乎是看出了帝云霄面上的疑惑，说道：
“王爷莫怪，俺们都是粗人，只认识这大山中的小仙女大夫，故此将郡主送到这里医治了。况且县城的医馆太远，当家的说那里有休整的海家军，说不得送到那里去就是羊入虎口。”
帝云霄拱手还礼：“大恩不言谢，那小仙女大夫是何人，可有把握救治吾王妹？”
黄骠马左手边的黑脸汉子脸上登时来了劲，竖起了手中的大拇指：
“小王爷您可还真别不信！小仙女大夫那可是咱们九寨十八沟的菩萨奶奶，不知道救活过多少的绿林汉子，只要小郡主还有口气，那就能活下来。”
另外两人也都是连连点头，说及那位小仙女大夫，三人竟然在短时间内无视帝云霄身上散发出来的威严，大谈特谈那位大夫如何如何的神奇。
帝云霄心中忐忑莫名，他不知道这三人口中的大夫究竟能不能救得了皇甫鸾月，以那孩子金贵的身子，稍有差池可能就阴阳两隔了。
“到了，王爷且看远处那火光的地方，就是俺们的寨子，小郡主就被送到了那里。”
帝云霄极目远眺，清楚的看到两里开外的地方，有一团接着一团的火把在燃烧，隐约之间还能够瞧见人影在晃动。
离得近了，帝云霄才看的分明，整个寨子乃是由山林中的老树枝干搭建起来的，处处泛着久远古朴的气息。
“二呆，二呆，快开寨子。俺是光仔啊，俺们在兰江边上等到乾亲王府的人了，还是小王爷世子。”
寨子上蓦然间伸出来一个人头，看清楚光仔三人的容貌之后，都是惊喜的喊出声来，招呼着下面的兄弟打开寨门。
第0160章 小医仙
闻讯赶来的九寨十八沟的当家的郝山赶了过来，看清楚帝云霄的身上的穿着的紫金真龙袍之后，咕咚一声拉着所有人跪了下来。
“乡野粗人郝山，参见小王爷千岁千岁千千岁！”
帝云霄上前，双手将之扶了起来：“郝当家的莫要在乎这些俗礼，贵寨救了本王的妹妹，在此云霄多谢了！”
周围的数百山寨的汉子目瞪口呆，他们看到了什么？
堂堂亲王之子，有着郡王爵位的皇族竟然会对着他们这群山寨的丘八行礼，这简直是天大的礼遇啊。
饶是郝山乃九寨十八沟数得着的当家的，一时之间也是被震得不轻，刚站起来的身子噗通一声又跪了下去。
山中多鸟虫，尤其是在这午夜时分，火把照耀四周，隐约之间虫鸣响彻这片古老的土地，清凉的温度却怎么也没办法将帝云霄心头的焦躁安抚下来。
站在竹台外面的帝云霄来回走动，此时皇甫鸾月就在他身后的竹阁之中，那位素未谋面的小仙女大夫正在救治。
“门外之人能不能安分些，要踱步就去远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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