傲剑天穹(小刀)-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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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财叔，这是？”徐洛见财叔带着他打开柴房的门，并且开启了进入地下密室的机关，这才有些吃惊。

若不是财叔忠心耿耿，又曾是爷爷的心腹，徐洛真的要怀疑财叔是不是想打自己的主意了。

“小姐在下面审讯犯人，少爷先跟老奴来便是。”财叔说着，带头走下去。

徐洛微微皱着眉头，跟在财叔的身后，不知道涟漪弄得这么神秘，又是为哪般。

财叔带着徐洛到一间密室之后，随即在墙上轻轻按了一下，随即躬身出门。

这时候，一阵对话声，清楚的传到了徐洛的耳中。

“怎么是他们？”

第四十八章死士

“你们昨天深更半夜，偷偷摸摸的进入将军府，还敢说自己无辜？”

“我说大小姐，我们两兄弟都招了啊，我们两个就是想趁着大将军不在家，进来偷点东西，真的没有别的意思啊……”

“是啊大小姐，我们兄弟穷的揭不开锅了，这才鬼迷心窍，我们错了，大小姐就放我们一马吧……”

徐洛听得嘴角直抽，心里有种上当受骗的感觉。

这两人徐洛一下子就听出来，正是他当初在西市遇见的那两个家伙。

汤勇和李鱼！

当时徐洛就感觉到，那两人身上应该是有故事的。但却没想到，到头来，这两个家伙竟然还真就是骗子……不但是骗子，现在还做起了蟊贼……

“哼，你们是自己傻还是当我傻？”涟漪冰冷不屑的声音从那边传过来：“真当镇国将军府是摆设？真当本小姐查不出你们的底细？”

“大小姐，我们真的就是两个小贼而已，能有什么底细啊！”李鱼哭丧着脸，被绑在柱子上，一动也不能动，可怜巴巴的看着涟漪：“您说的这些，我们根本都听不懂啊！”

“知道我为什么没有把你们分开关押分开审讯吗？”涟漪淡淡说道：“就是因为我觉得没必要，你们不说没关系，回过头，我让人把你们两个杀了就是。”

“哎哎，大小姐，求您了，千万别杀我们啊，我们就是两个小贼，杀我们都脏了您的手啊大小姐……”

“有两个五阶剑师境界的武者，改行去做小贼，然后半夜摸进将军府偷东西的？”

涟漪的声音渐渐变得冰冷下来，缓缓说道：“你们千算万算，恐怕就是没算计到我的存在！更没算到我的实力，远远超过你们！”

说着，涟漪又冷笑道：“你们连府上那些暗卫换防时间，以及现在是将军府最空虚的时候这种事情，都知道得一清二楚，你们两个，若真是不想说，那就别说了，反正是两个敌人，杀了也就一了百了！”

“大小姐……求……”那边李鱼还没说完，便被一旁的汤勇喝止住。

“行了，李小鱼，你丢人不？还没完了吗？”那边汤勇骂了一句，随后说道：“不错，俺们不是小贼，但俺们来这将军府的目的，的确是为了找一样东西，俺们就想证明一件事！”

“汤勇，你他妈傻了是吧？你敢说出这件事，你不要命无所谓，那些孤儿寡母的怎么办？”

李小鱼也一改之前软弱猥琐的模样，冲着汤勇厉声喝道：“你要敢连累了他们，老子做鬼都不会放过你！”

汤勇却没有搭理李小鱼，看着涟漪说道：“朱雀郡主，俺看你不像是个心肠恶毒的女人，不然不会只把俺们关在这里，俺只想求您一件事儿。”

“说。”涟漪平静的看着汤勇，心中却在想：不像心肠恶毒的？那是因为你们跟少爷有过交集！

不错，涟漪在抓到汤勇和李小鱼两人之后，感觉到这两人身上藏着很大秘密，甚至怀疑他们跟前段时间徐洛遇袭的事情有关，于是立即调查这两人的底细。

将军府看似空虚，但实际上作为一个有着千年底蕴的家族，又怎么可能只像表面表现出来这样虚弱？

徐家暗中的各种力量，还是很强大的，如今被洛心蓝交到涟漪的手中掌管。

涟漪只用了一个晚上的时间，就调查出关于这两人的相关资料，只是让涟漪非常疑惑的是，根据资料上显示出来的内容。

这两人一直就是冒险者，后来在一次探险中，团队陷入险境，队伍死伤惨重，到最后，只有这汤勇跟李鱼活了下来。

于是两人便开始在西市干起收售药材的营生，惯用伎俩就是唱双簧忽悠那些不懂行的有钱人。两人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看起来像是死对头，但实际上却是合起伙来骗人。

两人这些年来积累了大量的钱财，这些钱财都给了当年那些死去队员的家属。

然而奇怪的是，凭借徐府的力量，却硬是没有查出来当年那些死去的冒险团队员家属们的踪迹！

只知道这两人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消失半个月到一个月，回来之后，继续骗人……

涟漪不相信这件事会如此简单，如果那些遗孀真的是冒险团死去队员的家属，为什么徐府完全查不到半点线索？

直到刚才，又有消息反馈回来，说这两人所谓的冒险团，根本就是子虚乌有！

但这两人的名下，也的确没什么产业！

也就是说，汤勇和李鱼这两个拥有五阶剑师实力，堪称强者的人，身上可能隐藏着相当大的秘密！

若是他们没有把主意打到镇国将军府身上也就罢了，现在他

们明显是带着目的来的，涟漪不将这件事调查个水落石出，又怎能放心？

“俺想请郡主，拿一份大将军写的字来。”汤勇微微犹豫了一下，终于张口说道。

“嗯？”涟漪顿时愣住，她怎么都没想到，这两人费尽心机，将镇国将军府的一切调查得清清楚楚之后摸进来，只为了拿一份镇国大将军的笔迹？

这是怎么个情况？

而此时，徐洛的心中，却是掀起滔天巨浪，脑海中如同闪过一道闪电，瞬间想通了一件事情。

随后，徐洛推门出来，然后敲响旁边的门。

涟漪已经知道徐洛来了，走过去把门打开。

“姐，你先出去吧，这两个人，交给我好了。”徐洛一开口，那边的汤勇和李鱼都是一怔，但两人都没有说话。

“少爷，你不能轻信他们的话，这两个人身上有古怪。”涟漪轻声说道。

徐洛点点头：“放心吧，我知道了。”

现在这两人都被控制住，涟漪也不怕他们对徐洛不利，随即转身出了门。她还有事情要安排，不把这两人的底细完全查明白，怕是连觉都睡不好。

“两位大哥认出我来了？”徐洛笑笑，随意的坐在涟漪刚刚坐过的椅子上，看着被绑在柱子上的汤勇和李鱼。

“是你？小兄弟，你……你竟然是镇国将军府的……二少爷？”汤勇有些不敢相信的问道。

刚刚他跟李鱼一下子听出徐洛的声音，很熟悉，随即想起来那个买走他们烈阳草的少年，但还不敢确定，没想到对方张口便承认了那人就是他。

“没错，是我，我叫徐洛。”

“你就是徐洛啊！”汤勇恍然大悟，随即苦笑道：“没想到我们再次见面，竟是在这种场面中，真是惭愧……”

“我想知道，当年那件事，到底是怎么回事？”徐洛没有遮掩什么，开门见山，直接这么问了一句。

汤勇眉梢一挑，说道：“当年什么事情？二少爷，你这问题……”

“就是当年那次惨败，也是我父亲戎马一生，身上唯一的污点。我想知道，作为死士，你们到底得到了怎样的命令，才会贸然出击，并点燃烽火，使得我父亲帐下的前锋将军跟你们一起陷入敌人的合围当中，惨烈战死……”

“你……你在说什么？俺听不明白……”汤勇脸上的肌肉剧烈的抽搐着，却是矢口否认。

一旁绑着的李鱼也同样一脸茫然的看着徐洛。

“行了，别装了，之前我去黑森林，被袁家兄弟追杀，但他们没成功，呵呵，不然我也就不会坐在这里跟你们说话了。”

徐洛笑了笑，淡淡说道：“袁家兄弟告诉了我一件事情，是关于当年那一场败仗的，他们有个弟弟，叫袁智，这个人，我想你们应该是认识吧？”

“没想到，二少爷真的是深藏不露，也足够聪明，竟然能从我们兄弟只言片语中，猜到我们的真正身份。”汤勇说着，脸上不由露出悲哀的神sè来。

“不错，我们兄弟，正是当年三百死士中的一员！我们……曾经都是你父亲的心腹jīng锐！”

汤勇说着，脸sè有些扭曲，他咬着牙，缓缓说道：“我们兄弟苟活于世这么多年，就是想要有朝一rì，亲眼见到大将军，问问他，为什么明知道是送死，却偏偏下令要我们去做！”

“为什么？”

“我们被称为死士，自然是不怕死的！”

“我们是苍穹国的jīng锐战士，报效国家，为国牺牲是本分，可毫无意义的去送死，我们不能接受！”

“我们那群袍泽死的惨啊！”

“无数人战到最后，死不瞑目！”

“死不瞑目啊！”

汤勇的咆哮声音，在地牢中回荡，这个身材高大的壮汉此刻却是满面泪水。

一旁的李鱼也是红着眼圈，接着汤勇的话说道：“我们当年埋伏在那里，唯有大将军的亲笔密令，才能调动我们。

我们出击之后，开始很顺利，等我们点燃了烽火，提醒前锋军出击的时候，却突然间陷入了重围，惨呐！太惨啦！”

地牢里面，回荡着李鱼和汤勇两人如诉如泣的声音，这两人被这件事憋了很多年。

每每会在午夜被噩梦惊醒，脑子里全是那些死去袍泽们一张张鲜明的脸。

如今重提，依旧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

徐洛却是想到了袁智的死，想到了父亲因为那场败仗，而导致武将的势力被朝中的文官势力疯狂打压弹劾。

同时，也正是那一战之后，以魏相为首的利益集团，才彻底崛起，一举奠定了魏家在苍穹国的地位！

第四十九章惨烈的回忆（上）

直到两人的情绪平复下来，徐洛才看着两人，开口问道：“袁智的死，你们知不知道？”

“呵呵呵呵，知道，当然知道，大将军怕袁智乱说，把他杀了嘛……”李鱼嘿嘿冷笑道。

“简直胡说八道！还以为你们兄弟两个有点脑子，却没想到你们跟袁家兄弟一样，都是是非不分的蠢货！”

徐洛怒道：“用你们那木头脑袋好好想想，我父亲要杀袁智，为什么非要在dìdū动手？”

“除了大将军，难道还能是别人不成？大将军怕当年的旧案被人翻出来！

在我们兄弟去找大将军，准备亲口问他的时候，他先将我们驱逐，随后袁智来到dìdū，见了我们一面，跟我们分开之后不到一个时辰就死了……

这件事，除了大将军，还能是谁做的？”

李鱼冷笑看着徐洛：“每个人都觉得自己的至亲绝不会是十恶不赦之人，但事实上，真相往往让人绝望！”

“等等……你是说，袁智在死前，跟你们见过面？而你们在见到袁智之前，曾找过我父亲，想要亲口问他当年为什么下令要你们出击去送死？”徐洛微微皱着眉头，整理着脑中的信息。

“不错，当年我们战败之后，修养了半年，几个侥幸活下来的兄弟，才养好伤。我们心中不甘，想要找大将军亲口问个清楚，问他为什么那么狠心，要我们去送死！”李鱼说道。

“我父亲是怎么说的？”徐洛问道。

“你父亲……嘿，他远远的看见我们，脸sè大变，一下子就慌了，然后就让身边几个护卫过来驱赶我们，那几个护卫甚至不敢提及我们的身份，大将军还掩人耳目的大喊道‘你们这群不成器的东西，还有脸来找我？’”

李鱼说着，忍不住流着泪说道：“想不到我们这群死士，一心为国家效死，对大将军忠心耿耿，到头来，却是落得这样一个下场，老子不甘啊！”

“我父亲，当时他身边……有别人吧？”徐洛并没有为李鱼的话所动，接着问道。

“还有一大群朝中的文官吧，那些人好像正在跟你父亲争吵，当时俺们兄弟本来不想那种时候过去，可你父亲先看见了俺们，就直接叫人来赶俺们……”

汤勇一脸怒气的道：“大将军这分明就是怕自己的事情败露！不然的话，他驱赶俺们干什么？还不是为了掩盖真相？”

徐洛看着汤勇和李鱼，叹了口气，缓缓说道：“你们可曾知道一件事？当年那场败仗之后，打扫战场报上来的，是所有死士全部阵亡……

因为当时战况太惨，残肢断臂到处都是，根本就辨不清谁是谁。

而你们……却还活着，你们可知道，若是叫人知道你们的身份，你们立即就会被抓起来，然后……处死！

因为你们犯的是……欺君之罪！

而我爹他当时，第一，应该是根本不方便跟你们相认，他没办法当时立即接待你们，不然被敌人抓住把柄，你们连dìdū都出不去！

第二，因为你们死而复生。但战报上，你们都是阵亡了的，若是叫人知道你们的身份，那就是欺君！

嘿嘿……欺君之罪啊，那时候，你们的亲朋家族，都会受到你们的牵连！

你们……总不会连这点道理，都不懂吧？”

“这……这……”汤勇和李鱼两人都愣在那里，因为愤怒，因为怨念，两人这么多年来，从来就没考虑过，还有这种可能xìng。

“还有，更重要的是，在那次战败的战报当中，你们这些人，是不尊军令，擅自出击！你们先不要喊冤，如果真的是这样，那……我父亲只是派人将你们驱赶而不是斩杀，已经是太过仁慈了！”

“所以，现在，你们还是好好给我说说，当年的事情，到底是怎么发生的，从前到后，给我讲一遍，或许，我能够帮你们沉冤昭雪！”徐洛沉声说道。

“我们凭什么相信你呢？”李鱼看着徐洛说道。

“你们已经没了任何办法，但又不甘心这样窝囊的活一辈子，所以才想出进我家来偷我父亲的笔迹……

呵呵，这种方法你们都使出来了……

更别说你们如今身陷囹圄，生死都掌控在我的手中，你们还有更好的选择？或者说，我有必要欺骗你们？”

徐洛看着两人，淡淡说道：“更别说，我比你们更想弄清楚这

件事，因为，我相信，我的父亲，是清白的！”

汤勇叹息一声，说道：“事到如今，也只能选择相信你了，你说的不错，俺们兄弟，的确是没有任何办法了，又不甘心……”

“当年，俺们三百死士，奉你父亲之命，秘密潜伏在敌国境内一个小镇三十里外的一座大山中，之前的消息是，那个小镇上，将会来一个敌**中的重要将领！”

“只要将那个将领杀掉，那么，敌军便没了主心骨，将会陷入混乱当中……”

“当时约定的是，我们接到命令，出击，一切顺利的话，立即点燃烽火，然后会有援军前来接应我们，里应外合，敌军的那个将领插翅难逃！”

“终于到了那一天，大将军身边六神兵之一的袁智，带来大将军的手令前来，只是当时袁智在送信途中，遭遇身份不明的人伏击，身负重伤，带来大将军手令之后，便晕了过去。”

“我至今忘不了那一天……”李渔浑身都有些颤抖，说到这里的时候，他的牙咬得紧紧的，腮帮子上都鼓起了一道肉棱。神情惨厉，宛如梦魇。

“……那天……我们奉命出击，一开始很顺利，无声无息的就深入了进去，敌人似乎根本没有防备，大家都很快活，宋老三还偷偷的愉快的说：打完这一仗，老子怎么也要把赏钱留下来，给老娘看看老寒腿……战前刚刚打听了一位神医……嘿，我这里有那位神医开的药方，就是没钱抓药……”

“黄立，那个身材高大的汉子，平时总是一脸的憨笑，谁惹他都不生气，我们叫他黄大傻，他也乐呵呵的答应。但这却是一条铁铮铮、敢拼命的汉子！

大傻当时就趴在我身旁，憨笑着说告诉我，他婆娘来信告诉他，他们的儿子会说话了，第一句叫的竟然不是妈妈，而是爹爹……

因为他家的婆娘，终rì跟孩子说：你爹爹在前线打仗；你爹爹打了胜仗就回来啦；你爹爹到时候拿到赏钱咱们家就过上好rì子喽；没准你爹爹还能升官发财哩……

大傻当时笑着问我：小鱼儿，你说老子到时回到家，见到儿子，要怎么亲他？是先亲脸蛋？还是先亲他小**？老子走的时候，他才那么大一点，嘿嘿，反正，老子儿子会叫爹了，这感觉，嗯……小鱼儿，你那啥眼神？羡慕老子吧？嘿嘿嘿。”

李鱼说到这，已是泣不成声，哽咽道说不出话来，良久，深吸一口气，又说道：“老子当时告诉他，你亲你儿子小**，当心尿你满嘴尿！”

“黄大傻这家伙竟然嘿嘿笑着说：那是童子尿，老子愿意喝！他娘的行军途中没水的时候，马尿你没喝过？老子儿子的尿，不比马尿好喝千百倍？”

“当时所有人都笑起来，说果然是不愧黄大傻，还真他妈的傻啊！”

“那天大家的谈兴都很高，小顺子那年二十五，还没找媳妇，那天晚上，他两只眼睛发着光，问我们说：打完仗，赏钱够不够找个媳妇儿？

俺还没尝过女人的滋味呢，连大傻哥这样的都有儿子了，俺这次回去，一定要找个大屁股好生养的漂亮妞，俺看邻居家的小桃红就不错！将来也能给俺生儿子……”

“呵呵呵……”李渔惨笑一声：“小顺子说着这句话的时候，我们顺利的点燃了烽火，还在打趣小顺子个没尝过女人滋味的穷光棍懂什么大屁股妞，等你回家小桃红没准早给别人生一堆娃娃了的时候……

烽火火光冲起，我们正要冲出去与先锋军会合的时候……突然间一阵鼓响，大家就都懵了。”

“这完全不应该啊……之前掌握的情报上，这里不是只有一个小队的人马么？可是人一出来，怎么完全就是分明早有准备的包饺子？”

“四周围，突然间冒出来数以千计的敌人，而且才止是一波；小顺子脸上还在憧憬的笑，眼睛还在发着亮光，可是一支箭，已经钻进了他的咽喉……”

“他到死，都是笑的！带着希望……他二十五了，还没找媳妇儿，没有姑娘看得上他，他穷的要死，那个大屁股的小桃红我们都怀疑是他幻想出来的……你们这些少爷，每个人十四五岁就有了好多侍妾，可他二十五了还是光棍！”

“宋老三，怀里还有给他老娘治老寒腿的药方，一个照面就被shè成了刺猬……我永远忘不了宋老三当时脸上的表情，他拼命地将手伸进怀里，想要拿出药方，他知道他自己不成了，但他还想让我们帮他……”

第五十章惨烈的回忆（下）

“他在大吼，一个字就是一口血沫，他说：‘我娘亲的……’就只说了几个字，一支黑翎铁箭已经将他的手定在了他的胸口。”

“他到死都看着我们，带着祈求……”

“黄大傻是后来战死的，他死的时候，身上中了十多刀，他战到最后，没了武器，流血过多让他也没了力气，但却依旧死死的抱着一个敌人，硬是用牙齿咬在那人脖子上，将敌人的喉咙咬住，给生生咬死！”

“敌人的袍泽为了救同伴，快把黄大傻的脖子都砍断了，可他到死都没松口……”

“我们后来从草丛中爬出来，看见黄大傻的时候，他的眼睛还是睁着的，他妈的！一直睁着的！死不瞑目！他不甘啊！他到底没听见自己的儿子亲口叫他一声爹，到底没亲到他儿子的脸蛋没喝到他儿子的童子尿啊……呜呜，到底没听见啊！”

李鱼嚎啕大哭，面目狰狞无比，一旁的壮汉汤勇，也是泪水滂沱，泣不成声。

“三百死士，加上三千援军，还有前锋吴将军，差不多死伤殆尽，我们兄弟几个，当时都身负重伤，掉到长满草丛的深沟里，这才侥幸捡了条命！”

“后来我们伤愈，来到dìdū，想找大将军问个明白，为什么……明知道那是个圈套，却让我们去送死？我们不相信敌国大量军队调动，大将军会一点消息都得不到！”

“可结果呢……你也知道了。”

汤勇接替已经说不出话来的李鱼，说的这段经过，跟徐洛这段时间暗中调查的结果差不多，唯一的出入，便出在袁智的身上！

因为无论是大将军徐稷，还是当年身为神兵的联络官袁智，都坚持一个观点，那就是，当年传的那份军令，上面写的是：计划有变，按兵不动！

“当年袁智找你们，都说了些什么？”徐洛问道。

“还能说什么，当然是指责俺们，嘿，那家伙竟然说，他的密令上面写的是计划有变，按兵不动！这简直就是个笑话！俺们接到的命令上面写的分明是立即出击！难道俺们连字都不识吗？难道身为六神兵之一的袁智是叛徒吗？难道那上面盖着的不是大将军的印玺吗？！”

汤勇一脸愤怒的道。

“当年我们见面大吵一架，最后不欢而散，可没想到的是，袁智跟俺们分开没多久就被人杀了，俺们当时几个兄弟察觉到事情不对，又心灰意冷，便立即准备离开。”

汤勇咬牙说道：“可俺跟李鱼两个，却不甘心，俺们就想有朝一rì，亲口问问大将军，为什么要下这样的军令！”

李鱼这时候在一旁喘息着咆哮道：“这么多年，我们一直想要当面问大将军一句：为什么？为什么？！”

“前锋吴将军几乎刚冲进来，就被围攻，连人带马，在眨眨眼的时间里就变成了刺猬，他的亲兵拼命往他身上扑，想用身体为他挡箭，但，所有人都变成了一个大刺猬……”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