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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镜(专家)-第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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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将两边结合一下……
正思绪飞扬之时,有一个异常的感应反馈到心间。这时就看出神魂感应的敏锐和直接。
目标高速飞掠,端于五里之外,已是他此时神魂感应的极限,出现的瞬间,便映他心,等迫近了一里距离,其大致形态轮廓就已经成形,再靠近一些,便连目标时刻变动的周边环境,包括山风草石鸟兽等诸般元素都能隐约做出判断。
此时余慈心,像是铺开了一个范围狭小、映像模糊不清的简易版“照神图”,可是这层图像却是完完全全根植他心的,里面每一个变化,都能引起他直接的反应。
目标越是靠近,越是清晰。
先前神魂感应范围扩展丰富的过程,余慈对他本人附近的环境已经做出了足够且明确的判断,有了准确的把握。当目标进入这个明确的范围,“色彩”便一下子鲜亮起来。
“不是善类!”
余慈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做出这个判断,而判断成为清晰的念头呈现心之前,他的身体已经动了。
取剑、力、移身、飞跃,余慈从小谷山壁借力而上,像一缕轻烟,转眼便跃出谷口,又直上十丈高空。雾化……不,也许就是那半山蜃楼剑意催动,剑气破空,出“嘶”地一声轻啸,和他的动作配合得分毫不差,他上空十多丈,一只飞鸟高速飞行,恰从这片区域经过,剑气扫过,飞鸟一震,身子登时下挫一大截,虽是再振翅,朝远方飞走,但飞不过里许,便一头栽下。
剑气挥出之后,那层次丰富、色彩鲜明的神魂感应世界轰然破碎,余慈再无法维持那奇妙感应,五感识都恢复到正常状态。然后,他的肉眼便看到了目标的真实外观。
一只乌鸦?
余慈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作出“不是善类”的判断,而且此物和他神魂感应的形象也有一些差别。
是判断不准?
余慈身子本就疲惫,又一口气冲上谷顶,游空剑,力气早已用,只能看着乌鸦落到山那边去。
轻巧落地,余慈抬头,正想着是不是过去看看,却见山岭那边,一道人影飞出来。见到那人身形,他极是讶异:
“解仙长?”
第114章真伪
第114章真伪
来人身形瘦高,面容木讷,正是多日不见的解良仙师。也不知道他来了多久,反正余慈之前的神魂感应,完全没有现他的存。余慈也看到,此时解良手上竟提着那只坠过山去的乌鸦。
余慈大奇,待解良飞至,招呼道:“解仙长安好,这是从天裂谷回来了吗?”
解良嗯了一声,拿目光他脸上一扫,唇角抽了下,算是笑过:“我天裂谷,于师兄恨不能一日一信告知,你贯气法有成,催我回来授课。宗门传讯飞剑,就是让他这么用的?”
余慈垂,心下不知是好笑还是感动。
像离尘宗这样的大宗门,远距离传讯有两种方式。一种是专门饲养的传讯飞鹰,乃洪荒异种,可万丈高空长途飞行,速堪比还丹修士全力挥的水准。经过训练后,可判别方位,送传信息,虽说无边无际的修行界,未免显得慢了些,但成本还算得上低廉,刚才李佑信上,便提到此物。
第二种方式就是传讯飞剑。和传讯飞鹰相比,这种方式要快捷得多,剑光一闪,里便过,从修行界东头冲到西头,也就是几个日夜的功夫。然而这法子比传讯飞鹰也要麻烦得多,因为飞剑无法自动辨识方位,一般是两个固定地点预设法阵,定点传送,只用两地间的通讯上。若是要通知个人,只能通过预先绑定目标气息和神魂印记,且距离还有很严格的限制,当然,耗费也是不菲。
若真如解良所说,一日一信这般送,真不知于舟老道要有怎样的花费。而且,很显然,老道是一直关心着他的,对他的进了若指掌,知道他贯气法有成,便想着趁热打铁,请解良回来,助他一举将《玄元根本气法》拿下。
对此,余慈什么都不说,只心里记着!
同时,余慈也闹不准解良是怎么个想法,便将话题岔开,指着那死去的乌鸦道:
“这扁毛畜牲,也不知是怎么回事……”
“我看到了。”
解良将乌鸦提起,伸手翻开其眼睑,只见内里一片紫红:“它沾染了妖魔之气,已是体质变异。近,止心观附近有妖魔出没?”
“呃,不曾见过。”
余慈颇有些吃惊:“天裂谷的妖魔真的潜到这边来了?”
解良嗯了一声,不愿多说。转而看他手纯阳符剑,点点头:“你的剑法相当不错。”
能得到这位冷面仙师的赞赏,余慈颇有荣焉。笑一笑,正要回应,面前一暗,解良已是拂袖攻他面门要害。
面对一位步虚修士的攻击是个什么滋味?
余慈不知道,因为此时,他的脑子几乎要被强压挤烂了,他甚至没有时间去思考什么会有这种变故,十几年间生死磨练成就的本能反应已经驱使着他,一剑上挑,刺向解良胸腹要害。出手便是半山蜃楼,剑气如雾,以至于抹消了实体,连破空声都不见,没有半点儿留力。
下一刻,脑际压力骤减。思绪一经流动,余慈现不对:“怎么回事?”
便这困惑的当口,解良回手,抓住了他刺出的剑锋,再一抹,凌厉的雾化剑气也都消失不见,解良便这么轻描淡写地化解了这凶厉的反击,当然,拂向余慈脸上的那一袖子,自是虚招无疑。
随后解良便松了手,余慈忙收剑谢罪,这也只是意思一下,他觉得解良会给他一个解释。
“且不说这入微入化的剑意之来历,你这身仿造的‘先天一气’又算怎么回事?”
“仿造?”
余慈听得稀里糊涂。自从利用照神铜鉴,将一身真息数转化为“先天一气”以来,遭遇的高手也是不少,这里面也包括像金焕、屠独、于舟之类的还丹修士,却从来没有人会像解良这样,如此肯定地判断,他这“先天一气”是仿的,是伪造的。
虽然余慈自己也不能肯定真息经由宝镜转化,是否真的就变成了十成十的“先天一气”,可解良的这个结论,还是让他心不太舒服。
“这里面有什么问题?”
与解良交流,不用绕什么圈子,不过解良看他一眼,并没有即刻回答,只道:“跟我来。”
说完,他转身便走,并没有驭气飞行,让余慈也跟得上。
余慈跟他后面,往止心观的方向走。走了约半里路,解良便开口道:“你身上的问题,你要我解释为什么,我也很难回答。不过,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只有还丹修士身上才有‘先天一气’、才有真罡真煞,没有这个先决条件,其余的一切,不管是怎么相像,也没有意义。”
余慈完全不明白。
解良不是口舌便利的人物,他也需要一段时间调整,来组织语言,又沉默片刻,他道:
“还丹修士与前面气动、长息、明窍、通神四境界的大不同,就是这类修士始终是一个内聚无漏的势子,精气神浑然一体,相合相抱,全身生机,都受‘还丹’的统驭,绝无疏漏散逸。
“这是一种境界,也是一种持续不断的状态。此种状态下,不用刻意着力,举手投足都是罡力,周身遍行都是煞气,只有这样,才称得上是‘先天一气’,才能和前面几个境界区分开来。
“我不知道你有什么机缘,能还丹之前,便使得真息质性进一步,但这却是凭一条腿走路。你这里先走一步,后腿却还没跟上来,元气质性与形神并不融洽,除了那雾化剑气之外,你还有能完全驱动体内元气的方法吗?”
余慈只能摇头。
解良停下身形,回头盯着他看:“你那雾化剑气的运使心诀非常高明,完全能将仿制的‘先天一气’威力全部挥出来,比寻常的通神修士强许多,可身体的负担也相当沉重……近有没有感觉?”
余慈本想继续摇头的,可是念头一闪,忽然想到,天裂谷时,他运“先天一气”,力量、速、感知、爆力、回复力都有大幅的增长,但是耐力一项上,反倒有点儿不如从前,使用半山蜃楼时也就罢了,可跑出十几里路便感觉疲惫,无论如何都说不过去。
他低头沉吟,解良却也没有一概否定,转而又道:“虽然有些弊端,不过这仿造的‘先天一气’生成流转均非常自然,虽是倒置因果,却也能由此反推出一些还丹境界才有的感应。
“你能迅速把握贯气法,‘知窍’一节上,悟性是很好的。而‘通窍’上,除自身努力,这仿造的‘先天一气’应该也帮了不少忙。许多人虽然是明白画符需知窍的道理,但形成‘窍眼’后,如何使神意元气里面交汇融合,却是一个大难题,而你有‘先天一气’精气神交融的经验,想必没有这个困难。”
见解良纯凭推导,便有如目见,余慈只有叹服。
“此外,你刚刚的神魂感应很不错,非常不错。”
解良难得加重了语气:“我旁观察你的气机变化,虽是经过很长时间孕育,但巅峰时,乌鸦从五里之外飞过,便能初步感应,并相应变动,这很了不起,同等状态下,山门内还丹境界以下的弟子,也不会比你做得好。当时,你的感觉如何?”
这位冷面仙师几句话里连用了“不错”、“非常不错”、“很了不起”等几个赞语,倒真让余慈受宠若惊了。他定定神,也抱着请教的心思,将此前的感应状况可能清晰地表述出来。
解良听了,沉思半晌,方道:“以神魂感应为根基,利用五方通灵符扩大感应范围,是精通符法的修士经常用以锻炼神魂的方法,没什么出奇。可难得你感应天地、收纳外界信息之时,识神运转层次清晰,循环有序,元神灵光不昧,判断精准,又有仿造的‘先天一气’沟通形神,随机反应……
说到这里,他顿了下,反问道:
“你可知,那是一种什么状态?”
难得见解良卖个关子,余慈又是惊奇又是好笑,也很配合地摇头。
“那是还丹修士神意圆融无瑕,一颗金丹虚空悬照,映彻大千时的状态!”
解良面色严肃,非常认真:“寻常人刚接触这‘全景式’感应的时候,往往需要调整很长一段时间,而你却能短短几日之内,使元神、识神各司其职,运转有条不紊,数里方圆的情形变化,有如目见……现或许还很稚嫩,难以像还丹修士那般时时悬照,无有死角。可这条路,你是走对了!”
余慈心头一热又一畅,受到他人的肯定,尤其是受到一位严谨认真的步虚仙长的肯定,无论如何都是一种成就。
同时,解良所说的“全景式”感应的困难,他也没怎么觉得。
照神图上五十里方圆的“全景式”空间,他早就熟得不能再熟。
第115章破执
第115章破执
“仿‘先天一气’、神魂感应,这是你的优势所。”
两人继续前行,余慈还没听够赞赏,解良却是话锋一转:
“但若你有一个特别醒目的优势,思路念头自然就向上靠,往往会专注一项而忽略其他。要知修行上每一个境界,都是由心技体、精气神多方共同作用方可达成。这些方面,又彼此关联,单独突出某一项,或许一时得益,但终究还是要停滞下来,等其余各部分完善,才能真正稳固。
“我将要传你的那一门《玄元根本气法》,入门时讲究形神如一,务必要有一个通盘把握的心思,不可偏废,这一点,你要了解。”
“通盘把握?”
“不错,即将‘自我’视为一个不可分割的整体物象,由此存思心象,使心象物象彼此呼应,入门后,便纯心象上做功夫,通过描画丰富心象,使物象得以完善……”
余慈被他一串心象物象弄得头大如斗,忙问道:“解仙长,心象和物象究竟何解?”
解良淡淡解释:“《玄元根本气法》,所谓物象,便是你的形神之属。即是你的肌体肤、筋络骨肉、精气神魂、修养心性,但又不能分割来看,需明白,那是一个密不可分的整体,是实实存立于世的‘我’!”
“至于心象,则是对自我全盘把握的基础上,抽离掉具体实的元素,以自我认识端,取象为喻。比如说,一人意兴壮逸思飞,觉得自己是一头击翅霄的大鹏,那他的心象就是大鹏;若一人阴沉奇诡,自认是一条游走岩隙的毒蛇,那他的心象便是毒蛇。
“除此之外,山石草木、日月星辰,无不可以为心象,唯一要注重的,便是心象建立自我认识的基础上。要形成心象,一是贵自知,心象不是凭空想象,需对自我有比较清晰的把握,不自知者,难有心象;二是不可自欺欺人,意兴豪迈的,成不了毒蛇,心思诡秘者,当不得大鹏。刻意变化心象,全无意义,只会自找麻烦。”
余慈思半晌,终于有点儿明白了。
“像是存思术。”
他之前修炼的“宫月明还真妙法”,便是典型的存思术,有个名目叫“彩云追月”。便是以五脏元气为云,以脑宫神魂为月,以这两个自然界常见的物形为存思对象,通过意念成千上万次的暗示躯动,以意合形,到那时,“云”就是五脏元气、“月”就是脑宫神魂,不分彼此。
行功时,只存思“彩云追月”,亦可本能催动气血,增长修为。因为此过程可以放开气血搬运等繁琐细节,正所谓“用志不分,乃凝于神”,静心澄意、滋养神魂上,效果甚佳。余慈迈入通神境界之后,进步神速,与此也有很大关系。
解良像是能够看出他心所想:“你以前修炼的也是存思术?”
“是。”
余慈将所修炼的法门说了,解良点点头:“我这门法诀,确是以存思入门。你有基础当然很好,不过二者存思的对象,根源不同。你以前存思的‘明月’之类,属于‘存思身外景象法’,都是典籍教给你的固有定式……”
说到这里,他又皱眉想了半晌,终于举出一个好例子:“那些固有定式,是找个模子‘套’进去的。而接下来你要存思的心象,却是根基于自我的物象,是要从物象上‘生’出来的。”
看余慈连连点头,解良却没那么乐观:“理解容易,做起来难。你务必要破除先前的执念,打破定式,否则,前面的基础,就是你大的障碍。”
余慈应声的时候,不知不觉二人已到了止心观前。
此时天色已经入夜,余慈看到,观前点起了气死风灯,人影杂乱,不知忙活什么。
远远地看到了宝光的人影,小道士也看到了他们,忙迎上来,先和解良见礼,随后便诉苦道:“刚刚观里,有只耗子狂咬人,可能沾染了邪气。师傅说,怕是有一个极强的妖魔隐身附近,要观戒备呢。”
余慈和解良对视一眼,都想到那只被魔化的乌鸦。
实力强劲的妖魔,气机影响十分厉害,又因为和修行界格格不入,便自觉不自觉地挥出邪魔之气,改变周围环境以适应自身需要,一些比较弱小的生灵缺乏抵抗力,受邪魔之气侵蚀,要么死去,要么就生变异。变异的生灵大都凶残好斗,生命强大幅提升,但寿元缩减得很厉害。
现来看,周围出现妖魔几乎就是确定无疑!
听到这消息,解良自然要去找于舟商议,《玄元根本气法》之事,也暂时放下,余慈只能先返回自家居住的院落。
大约是出了生灵魔化之事,止心观并不平静,无论是外室弟子还是挂单道士,都是议论纷纷。余慈回居所的路上,便有两拨人拦着他讨论,有忧虑的也有兴奋的,和惯常安逸的氛围大不一样。
余慈心早被解良所说的“物象”和“心象”占满,也不与人多说,早早回来,便静室坐下,开始仔细揣摩解良的理论,此时,他脑灵光闪烁。
刚刚解良说到要对自身全盘把握,他心里便是一动。那时候他想起的是天裂谷下,叶途讲述的“同心圆理论”。
当时,叶途将神魂由内而外分为元神、隐识、显识三部分,又将洗炼隐识作为进入通神阶,成就阴神的标志。当时他的大意便是:要认清隐识存的诸多**和情绪,使里面隐藏的庞大潜力,真正为我所用。
叶途讲述的仅是神魂层面,而解良则将“自我”作为不可分割的整体,两人讲述的范围不一样,可是,内里的精神是一致的。
一言以蔽之:就是洗炼!
叶途说过,一门合格的长生术,必有其独特的“洗炼”之法。而就余慈理解,所谓“洗炼”,其实就是一种自我认知。
神魂层面,要认清隐藏灵魂深处的**和情绪,使合我者用,不合我者去;而“自我”层面,从物象“生”出心象的过程,也是一个对“自我”充分了解,深把握的过程。
两相结合,余慈便明白了,《玄元根本气法》的端何处,应该如何入手。
通晓了道理,余慈便满心期盼着解良快快商议完毕,来教授他真正的法门。他刚刚已经知会了宝光,若是那边商议已定,便来叫他,他要趁热打铁,追着解良把这位上乘先天气法学到手。
只是,眼看已是半夜,宝光还没递来消息。
自觉等得有些心浮气躁,余慈定了定神,干脆瞑目调息,渐渐地心有所感,不自觉运起熟极而流的“宫月明还真妙法”,使五脏元气之云和脑宫神魂之月彼此摩挲,交互感应,进入到忘我之境。
不知什么时候,耳畔忽地传来一声冷哼。
余慈身子一震,便从存思观想的状态出来,睁眼去看,板着脸坐他身前的,不是解良又是谁来?
他先是一喜,旋又现,解大仙长似乎有些不高兴。
“解仙长……”
“刚刚还是‘彩云追月’?”
余慈只能点头。
解良皱眉道:“我已经对你说了物象、心象的道理,为什么还用那种定式套子?”
“呃,解仙长不是还没有教……”
“这与我教不教何干?”
解良低斥一声:“便不去管什么物象、心象,你可明白你存思的明月为何物?”
余慈不能答。
解良摇头道:“你还不明白,心念一物是微妙,你存思明月多年,变化暗生,早已自家气机勾连,浑若一体。此时的明月不是典籍上告诉你的,而是你自己需要的。别人眼的明月,与你看到的明月是一样的么?”
余慈听得怔,解良的言语不是太细致,可是意思却是明明白白。
“说到底,这不过执念而已,总把自有的当成别人教的,以为自家明月人家头顶,不过这一关,什么修行便都是空谈……当年教你那人,可曾说过,她心明月如何?”
余慈苦笑,那一位恐怕是没有“心明月”这一说的。
他长吁口气,忽地闭上眼睛。
这一刻,他回忆前尘,感慨万千。所谓“宫月明还真妙法”,不过是赤阴女仙自道书找来的残缺法门,让他练来试试效果。自从反出双仙教后,是无人指点,全靠他自己,借助《上清聚玄星枢秘授符经》的一些类似法门,一点点摸、揣测,勤修苦炼,将自身修为由不值一提的气动阶段、至于长息、再到明窍,终厚积薄,分念化识,进入通神境界。
此时他修炼的法门,与那初版本相比,恐怕早已面目全非,只是多年来一点点变化,他本人浑然不觉罢了。如今经解良点破,他心里忽地一畅:
“我心存思之明月,早就是我的,哪还有他人的半点儿痕迹?”
此念一出,他眼前忽地光晕如轮,有明月自泥丸起,遍行宫,如过天穹。与之同时,他心有关“宫月明还真妙法”的一切口诀,均轰然崩散,不留一点儿痕迹,只有明月如轮,照彻虚空,自然引动周身元气,如涌潮汐。
执念已去,这一关,他是过了!
第116章授笔
第116章授笔
这一关他过得轻轻松松,解良倒是略有些惊讶,看了他几眼:“你倒想得开。”
解良便是再神通广大,也不能知余慈走过的人生历程,无法理解余慈内心是何等**和坚强,不过,这倒少了很多麻烦。
“执念既去,你十多年修行的存思法,便不再是阻力,而是助力。此外,你也修通了贯气法,修行前的各项准备便已齐全,如此,我便传你这一法门。”
余慈精神一振,是仔细倾听。只听解良道:
“我这门《玄元根本气法》,以存思入门,用的却是画符的心法。之前我说的心象,便是要用‘书图象’的法子一笔一笔地画出来。这其,一切心法都只是扶手,只有心象物象,才是根基。
“你擅长符法,当知画艺:你心内无量虚空便是画布,心法则是画笔,精气神就是墨汁,任由你心象驰骋,流精布气,自得本我之相。这是简简单单的道理,却要时时留心。定神,我送笔来!”
解良所言,竟和余慈当初感慨于舟老道剑幻鱼龙,所喻者恍然如一。又或许他说话时用了什么法子,余慈听耳,便觉灵台空明,自然心神附着,将解良唇齿间流出的心法记忆领会,浑不知时光流逝。
当余慈从浑沌未明的状态醒来,天色已经大亮,解良仍端坐原处,似乎从来没有移动过。
余慈眯起眼睛,接收窗外的天光。虽是一夜间记忆了不知几千几万字的口诀,他的脑仍是清清朗朗,这无疲累的感觉,似乎刚刚只是从解良手拿过了一枝笔。
正如解良所说,一切心法都是成象的“笔头”。他记不记得住字句并不重要,重要的是“那杆笔”可拿手上,放心。
余慈就觉得,当他闭上眼,就有一只蘸满了墨汁的大笔悬半空,欲动非动,只待画第一笔下去,可是画什么好呢?
此时,解良问他:“可是拿到笔了?”
余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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