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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乖-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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劈头一顿骂,你们声都不敢吭。为什么那么不公平,为什么啊?”
当妈的理所应然,“谁让你是个女孩。”
问题注定无解,人群中传来看客的唏嘘。
有人怨怪不公,“是该留点东西给女儿的,房子车子不谈,钱总该给些。”
有人则站在母亲这边,“本来就是,房子车子给儿子还是跟自家姓,给女儿就是成别人家的东西了。”
交警最后没有办法,让母女两人有话去警局撕扯,两部汽车被拖走,道路很快疏通,前面的车流隐隐有移动的趋势。
李月寒挂挡重新发动,副驾驶座的谈话声逐渐拔高,许招娣哼声冷笑,之前的温情仿若是一场幻觉。
“许振邦,拜托你讲话凭点良心好不好,你是家中独子。爸妈照顾你那么多年,没钱出力去照顾他们怎么啦?苏护整天懒在家里,从麻将铺白天待到晚上,孩子不管,家务也不做,让她回村照顾一下老人又怎么不行啦?呵!心疼你媳妇,大姐二姐就不是人了吗?妈就不让人心疼了吗?
……现在跟我算起账来,我赚的多家里给过多少帮忙?别忘了我考上大学的时候,家里的钱全攒着给你买城市户口!爸妈防我跟防贼一样,还藏了我的录取通知书要我给家里打工买房。算账?我一笔一笔账拿出去,摊在太阳底下给人看,谁会说我无情无义!”
电话挂点,车内还弥漫着股浓厚的硝烟味。李月寒摁下车窗,夜风大片大片毫无规则地涌进来,吹乱了发,吹淡了心口气焰。
车子拐了个弯驶进停车场的路口,街边的喧嚣一下被隔绝在外,月光洒在绿化带上,亮白白的一片晶莹。
许招娣沉默得让她心绪不宁,于是开口问道:“小舅刚才怎么说?”
“能说什么,不是没钱就是没时间,总之永远都有理由。”
她靠在车椅背上,手半掩住脸,很疲倦,音调往后越往下掉。
李月寒把车开进固定同车位,随口说道:“不然打些钱给外婆,也算尽了份心。”
“捡到一块钱她都要存起来给儿子,打钱没用。”
谈话无疾而终。
回家以后,许招娣洗漱完就关门休息。李月寒的爸爸最近出差,家里一旦没人说话,便静得像间空房。
她回卧室打开电脑,单曲循环之前在车上没听完的歌。深夜十点,卧室没有开灯,唯一的光源来自窝在被子里面的笔记本,屏幕投射淡白的光,映得露在吊带外面的皮肤渗起一阵鸡皮疙瘩。
李月寒看着电脑,一天时间,学校的论坛帖子一个顶得比一个高,【大三新闻系吴非劈腿大一学妹,正牌女友撞破开/房现场】
专业系的老师曾经说过,新闻标题得简练抓眼。
实践证明真理。从凌晨三点到深夜十点,大三新闻系的吴非劈腿,从论坛热闹到微博贴吧,虚虚实实几张照片,男女从被子里露出来的两张脸,相互叠映,床大得能让他们变着花样翻滚。
学生会报社的部长吴非,年年都拿奖学金的吴非,清秀斯文一件白衬衫霸占所有少女梦的吴非,一天时间内身败名裂,臭名远扬。
然而李月寒的手机依然没有反应,从早上六点到晚上十点,它冰冷安静,妥帖地与裤子口袋重合。
直到月色黯淡,星光垂泪,凝在地上化成露水,湿了空气湿了心情,淡蓝色的薄雾隔着窗户若隐若现。
毫无预兆间,她又想起那双忧郁的眼,她猜想那孩子大概是幼鹿投胎,只因走错了黄泉路,说好化风化雨却做了人。他的皮肤是藏在青苔底下的白,透明的阴沉的,能看到青蓝色的血管。一双眼睛黑黝黝闪着怯懦幽怨的光,他不敢看人,睫毛浓成阴影,盖在他的眼睛上面。
这个孩子,怎么偏生一副玻璃娃娃脆弱样?
手机沿着口袋缝振动。
接通,李月寒静默不语,等对面先开口。
也不知道等了多久,露水结成脸侧泪,曲曲折折掉下来。
他笑,语气里是深深的疲惫,“月寒,你这又是何必?”
第4章
心脏似有若无被针扎了一下。
但李月寒的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抬眼往玻璃窗外看,郁蓝色的天空寡云多雾,星光挣扎却依然逃不过黯淡,她开口,声音清浅,平静地叙述一件无法争辩的事实,“吴非,你已经成了众矢之的了。”
专业课上老师经常会布置新闻短评的作业,通常一千字左右。所有人都在想着如何运用词藻和废话堆砌字数,但李月寒没有,她写字跟说话一样,素来直击命门,字字诛心一阵见血。
就好比现在。
吴非没在这个问题上继续纠缠,他只是说:“月寒,我们好聚好散吧。”
第一次从他嘴里听到好聚好散这个词,是在大一开学的班级聚会上。一顿饭一扎酒一通KTV里的胡乱嘶吼是拉近人与人之间距离的最佳方式。
李月寒受不了光线昏暗又极端热闹的环境,她灌下几杯啤酒头脑昏涨,跟舍友交代一声就出去外面的巷子吹风。
城市建设不管在哪都大同小异实在无聊,精钢水泥高楼叠起,看不到的白墙面上总有重金求子的广告。
秋天的第一片叶子从树梢掉落,碎在脚下,李月寒把它轻轻踢开。从肺里叹出鼻尖的气凝聚成有形有状的薄雾。她忽然想起九月份的梧市可不这样,那里的树叶能从春天绿到冬天。
真是矛盾,人总要离开之后才想起怀念。
巷子口传来手机电铃。
李月寒站在原地发呆。谈话内容从喂开始,中间穿/插沉默填补空白,偶尔嘴唇动了动,似要开口,却也只是不轻不重应了个嗯。
公共场合,不算偷听,更何况李月寒站在这里也听不出个丁卯寅丑。
她只是从整条街的涣散灯光中,隐约觉得讲电话的这个男人背影莫名熟悉。
李月寒想,也许他们曾经见过。在许许多多跟现在一样的,九点四十五分。
分针秒针咔哒停顿,世界其实是一幅一幅被定格的连环漫画。
风吹过来,树叶在脚边打旋。他把身体重心大部分交给墙面,背靠着,抬头的瞬间看到对面站着一个女孩。
白毛衣,蓝牛仔,长头发,唯独一双眼睛躲在灯光照不到的黑暗中,看不真切。
吴非从口袋里面掏出一根烟,对面电话还在继续呱噪,要表达地无非就那么几件事——厌倦了,不爱了。
偏偏要拿花言巧语做装饰,找一堆冠冕堂皇的理由强迫他人相信。吴非很想打断电话里的那个人,说声好巧,我也是。
早就厌倦,早就不爱了。不,甚至可以说从一开始,就没怎么爱过。
但不行,女孩的心思异常敏感薄弱难猜透,他要真这么说,错的就是他了。
“吴非,我一直都觉得你很像风,就算在我身边我也抓不透。也对,像我这样的人,怎么可能轻而易举就把你抓获。”
高中阅读最喜欢考上述内容使用了什么修辞手法——比喻、拟人、排比、顶针……本质上的它们都是占字数浪费阅读时间的废话。
可她还在继续。
对面女孩的面孔如浮雕凸/起,她从黑暗中走出来,一双眼睛还带着黑夜里的余韵,冰冷又魅惑。长发牛仔,白毛衣,她美得让人流连忘返。
于是吴非开口打断:“既然这样,我们好聚好散。”
电话挂断。
女孩走近,望着他笑,“被甩了?”
爱的初时名词叫同情。吴非点了点头,烟雾跟随他的动作游动,“异地恋,说受不了一个人。”
李月寒:“你很难过?”
吴非的目光回望向她:“如果我说难过,你会同情我吗?”
她笑,嘴角牵起酒窝,很快浮上来又很快藏下去,“看你对我的角色定位。”
“是陌生人,还是……”九点五十分,秒针咔哒竞走,世界只是被时间遗忘了那么小小一个瞬间,等再回过神来的时候,分针不知不觉已经移动了五个小格。抓不住时间抓不住岁月,所以古往今来的史书画卷上才会一遍一遍耐心提醒我们要珍惜眼前光阴。
可总有些时间,注定是要用来浪费的,浪费在对一个人无所事事地思念上。
九点五十一分。李月寒抬起腕表,口袋里的手机不停振动,舍友催她回去,世界像滚筒洗衣机般疯狂旋转,她按下了暂停键。
然后对这个不久之前被甩的陌生男人说道:“现在九点五十三分,希望明天的这个时候你能记起我。”
他来了兴趣,“然后呢?”
她的双手藏在背后,一步一步踩着灯光倒退离开,声音散在风中,“然后我会进入你的梦境,出现在你的生活里面。”
直到后来第一次在梦里与她荒唐,直到班级联谊她刚好坐在对面,吴非才相信,原来李月寒说的从来都没有错。
故事的开头不管怎样刻骨铭心,到最后都是一样的满目荒唐。
他又重复了一遍,“月寒,我们还是好聚好散吧。”
分手哪来好聚好散?没有撕得鲜血淋漓,也要在对方的心口上剜块肉下来,通红通红的良人痴心,最适合煲汤爆炒做药引。十八味的苦痛有十八种做法。
保持同一个姿势听电话太累,李月寒换了只手拿手机,她摁了摁眉心,一股郁气从肺部挣扎叹出,叹吴非的自作主张,叹他冥顽不灵,“跟我分手,你舍得吗?”
吴非:“我已经厌倦了。”
李月寒:“不,你没有,我知道你还喜欢我。”
吴非:“月寒,自欺欺人没意思。”
凌晨三点是一个人意志最薄弱的阶段,困倦疲惫,在太阳出来之前抵达高峰。深夜里噩梦的挣扎,最终都会在黑暗与光芒交接处抚平。每个人脆弱如胚胎,袒露出柔软的部分,供人伤害。
他挑这个时间打电话过来,用意十分明显。
李月寒收起双腿坐在床上,嘴角露出一抹无可奈何的笑:“从头到尾,自欺欺人的一直都是你自己。”
*
牛奶三明治,每天早上一个苹果帮助医生远离我。
液晶电视屏幕上的女主播字正腔圆,烫染得宜的发型衬得她脸型流畅,西装衬衫,腰部胸部卡得刚好。石油涨价,资源紧缺,哪里哪里战火绵连,哪里哪里又灾旱不歇。天上人间,我们就是上帝手里的一副要打烂的牌。
许招娣每天早上都有看新闻联播的习惯,了解时事,她自己偶尔玩点股票,是抛还是握在手里,倒着看新闻联播能帮她指点迷津。
李月寒姗姗来迟,从卧室里面出来的时候,许招娣的早餐要到尾声。
她喝掉最后一口牛奶,餐盘里面落下少许残渣,视线从李月寒的脸上略过,她问道:“昨晚没睡好?”
李月寒:“认床。”
谎话信手拈来,最不需要动脑。
跟人说话分三种。一种愚钝,话往直白里讲还是混沌懵懂,脑子差根弦,拐着弯被骂还乐呵呵地傻笑;一种舒心,知道听音辨色,谈话从不担心自己的雷/区被踩;最后一种就是像许招娣这样,跟她聊天需要提起十二分的精神,指不定稍微晃神的间隙,自己的老底就全部被她空手兜去。
千年狐狸万年妖,玩不过许招娣这点基本认知,李月寒还是有的。
所以她在她面前,素来食不言寝不语,说话也是眼睛向下探的乖巧样。时间一久,许招娣都忘记了自己女儿也是有脾气的。
“这个暑假你有什么活动?”
李月寒没着急回答,先反问她,“有事?”
许招娣也不隐瞒,旧话重提昨晚,“你外婆不是腿断了吗?我想如果这个暑假你没事的话,能不能替我回去一趟?时间也不久,就半个月,跟你舅妈一起。”
第5章
拒绝的话在嘴边打转。
然而也就视线一晃,昨晚许招娣靠在车窗疲惫的姿态猝不及防又闯入脑海之中。
她今天换回白衬衫黑套裙的职业装,珍珠项链被摘下来,只留下一根简单的女士手表扣在腕处。
许招娣原本的工作地点是在外省,今年重回梧市,公司明升安贬给她挂了个副总闲职,忙里忙外全是琐碎,还不能露出半分不满,省得落人舌根,被吃瓜落。
农历七月立秋,可却不见半分舒心的凉。日子按照它原有的节奏走,铁面无私,分毫道理不讲。
心也就一软,李月寒把最后一口抹着花生酱的吐司塞/进嘴里,跟拒绝的话一块儿咽下去,她点了点头,含糊不清地问了一句,“什么时候?”
做母女比做冤家还冤。
从市中心到农村也就半天功夫,她和苏护一起,舅舅许振邦给他们买了两张大巴车的卧铺票。
等到约定地点,她才知道苏星厌也要跟着一块。
苏护没有详细解释,单单就笑着说了句,“带孩子回村里避暑,城市太热,天天闷在房间里面也不好。”
许招娣不信,梧市人素来重节迷/信,这农历七月刚开个头,剩下什么日子谁不清楚?她撑着太阳伞冷笑,直接戳破苏护面皮上的假话:“大家都是土生土长的农村人,进了城也脱不了根。明人不说暗话,我也不给你兜圈子。七月十五快要到了,按照规矩是得后人三叩九拜烧符烧纸。苏护,你既然决定要做,就两边都做全。毕竟苏家有好风水也吹不到你这个许家人……”她一顿,见苏护许振邦脸色变坏,收着话音放柔,嘴角露笑,“瞧我这话说的,你苏护是那糊涂人吗?”
苏护心中置气口不敢言,滴滴答答笑怪许招娣多想,“什么年代了姐,谁还做农村那一套。我就是带孩子回农村玩一趟。”
“这不是前不久才出来吗?”她没让苏护继续说下去,赶在前面截住话头,嚷了几句算啦算啦,“反正你心里有数。”
农历七月初的太阳正是毒辣,滴溜溜地绕着乌泱泱的脑袋顶转,天晴无风,连云都停滞不动。
大巴车里面冷气足得过分,被子床单全都一股长期未洗的嗖臭味。旁边床铺的中年男人大大咧咧躺着按手机,一个红色塑料袋挂在他的脚边,装有垃圾和饮料瓶,没扔准的瓜子壳全部散在走道上,索性他的脚气不重,顺着空调风吹过来的味道也还可以忍受。
李月寒半靠半坐在卧铺上,微信消息陆续响起,高中死党杨青和颜琅琅纷纷约她出去玩。
李月寒统一简单回复没空,半个月以后从农村回来再约。
微信三人损友群突然热闹起来。
杨青【卧槽!没看错吧?月寒姐要被送到农村改/造!!!哈哈哈,大声欢呼庆贺三声!广阔天地大有作为,且看腹黑毒舌李月寒如何遭受社会毒打,感念生活不易。】
颜琅琅【楼上的你笑小声点,要被月寒姐看到有你好果子吃。】
杨青【(贱笑)楼上的别告诉我你不开心?】
颜琅琅【屏幕已经被我笑碎了(泪目)】
李月寒默默爬上来【楼上的两位,我已经全部看到了。】
杨青【……】
颜琅琅【……】
李月寒笑里藏刀【终于知道为什么你们本性纯良了。】
颜琅琅:“……”
杨青:“……”
不敢应不敢应,应了后面还有大招等着她们。
李月寒【两个加起来高达二百五的智商也不适合去做坏事。】
颜琅琅【……呼!放下心来】
杨青赶忙拍马屁【正面开嘲,月寒姐果然一如既往地善良】
三人群里面絮絮叨叨又拉扯起来,颜琅琅说她最近的恋爱,抓不透猜不着男友心思,最后感叹倒追来的爱情不容易。
杨青直接戳穿她【亲亲,您的恋爱经历也就一次,这样老沉的口吻不适合您呢。】
群里再次腥风血雨热闹起来。
这样三人群装两人聊的把戏她们次次贪嚼不烂,成为彼此间一个默契的梗。朋友相处久了,贴己话已不多说,抱怨玩笑、漫无边际毫无营养的对话才是日常。
只是偶尔不知怎么开口的关怀,比双方初识的招呼更难。
女孩的心思有着千千结肠,李月寒的手指在屏幕面前点点打打,写下几个简单的字。
【不得不承认,互损有益身心健康。】
大巴车开往高速路口,柏油路衬在青山下面,绿树黑土,天是被水洗过的蓝。
出发之前苏护被徐招娣揭皮揭脸奚落一顿,轮到李月寒面前自然没有好脸色看。世上之人最会欺软怕硬,不凶不恶行善积德,也活该被人欺负。
一路顺畅,全员无话。
长途汽车时间太久,耳机里面反复循环的又是听到要烂的歌,无触无感。李月寒看车窗外面单调闪过的景色发呆,时间一久,意识也跟着模糊起来。
只剩下耳机里面藏着的人间絮语,念念叨叨,反复吟唱梦的荒唐和爱的苍凉。
“红色夕阳下落,
黯淡的云朵,
憧憬像飘浮的泡沫,
光映出灿烂的颜色,
可却没有照到我。”
隐约有男人的叫声传来,李月寒睁开眼,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躺在大巴车的卧铺上,一只耳机挂在耳朵里面,另外一只已经蹭到身上。
声音又喊:“诶,地方到啦!快点起来!”
天色朦胧,以深蓝色为调,极目处的边缘镶有几颗碎星点缀。炊烟袅袅,从黑瓦红房的烟囱里面飘出来。暮色像极了书上诵读的短诗,美好得让人迷惘恍惚。
车内灯亮。
苏护从李月寒的上铺下来,周围絮絮叨叨全是人声,方言普通话,杂七夹八。
李月寒东西不多,也就一个书包,她拎起自己的运动鞋背上包,排队跟在苏护的后面出去。
梧市的乡村被弃置在城市边缘的角落之中,黑色田埂旁边坐落几株青绿色的芭蕉和香蕉树,稀稀落落分布,小村越显清冷凉薄。
村子路口的水泥道上聚集许多敞篷车夫,他们似乎从不担心生意,懒洋洋地窝在位子里面等人问价。
到白桐村五块,到北淮路六块,价钱太高涨得离谱?——拜托最近修路,只能绕远地方走。
苏护跟其中一辆车的车主降价,五块钱的路费磨到一个人只算三块钱,但司机也是硬角色,一口价不带讲,直接问:“要不要走,不要走就下一个人,别耽误我做生意。诶诶那位小哥,你要去哪?北淮路吗?一个人六块钱。什么?嫌贵,拜托现在那里修路,我们生意也不好做。几个人,没事没事,都上来吧上来吧。”
敞篷车扬起乌黑浓厚的尾气扬尘离去,留下牵着小孩手的苏护站在原地咬牙顿足。
暮色越沉,马路边上亮起了灯,虚虚影影纳在地上一片。马路边偶有私家车快速经过,粉尘飞扬浇得人满嘴都是汽油味。
李月寒打开手机找滴滴,但地方偏僻,一辆肯过来的车都没有。最糟糕的还不止如此,手机信号信号四格变两格,她走走停停,身心溢出不耐烦的疲惫。
苏护还坚持为那几块钱据理力争,一辆车不行便辗转到另外一辆。别谈什么起步价五块还是六块,就这两个女的一个小孩,三块钱大家方便怎么啦?
李月寒背着包直接过去打断问司机:“到白桐村一个人五块钱对吧?好,有微信吗?我扫码给你。”
生活就是一地琐碎的满地鸡毛。
付钱上车,苏护还是不满意,拉着苏星厌坐在自己身边,念念叨叨,舍不得花钱又要摆长辈架子。
“月寒,你就是没吃过苦,花钱才那么大手大脚。一个人少两块钱,三个人就能省一顿饭钱。舅妈也不小气,只不过有了家庭,花钱就不能只考虑自己……”
她听得头疼,农村土路颠簸,两瓣屁/股要摔四瓣,苏护又跟唐僧念经一样,叨叨叨一张嘴巴就没上嘴唇嗑到下嘴唇,破皮流血安静一阵子。
简直比许招娣还糟糕。
夜风呼啸涌进来,苏护的声音像颜色消退的画卷,晕晕笼笼模糊成一团,笔调勾勒全看不清楚。
李月寒悄悄松了口气,只盼望这夜风不停。
“月寒,月寒!”
“嗯?”她后知后觉回过神,面色隐在黑暗中稍显不耐,李月寒摸不透苏护又要发表什么长篇大论,语气多少带冷,“又怎么了?”
苏护矮一头,也不摆长辈架子,“你晚上要吃什么?我回去做。”
“哐叽——”一声一个坑,连人带车一起狠狠往地上砸,板凳底下是震动后余颤,李月寒心里骂了句脏话,攥住底下板凳扶手,“村子里面没餐馆吗?”
苏护难以置信,“乡下地方餐馆开了给谁吃啊?”
李月寒:“那早点店铺呢?小卖部呢?总该有吧?实在不行买四桶泡面回去将就一下也好。”
外婆家里做饭还是用传统的炉灶,劈柴生烟烧水,再简单能吃上一口热乎的东西也要等一个小时左右。
但苏护不知道是舍不得花钱,还是真关心老人孩子健康,一口一个不肯,念叨得头头是道。
李月寒被磨得有脾气也没地方发,现在人生地不熟,除了忍也没其他办法。刚刚垫付车钱已经是费力不讨好,她不想跟苏护继续在无用的口头争论上纠缠下去,撂下句,“我都可以。”
换来片刻舒爽的清净。
作者有话说: 求个收藏~
第6章
“你把热水放在旁边,剩下的我可以自己来。”
昏暗的房间里面没有开灯,唯一的光源就是右边靠墙的一扇窗,芭蕉叶过滤掉大部分的光亮,屋内视线模糊,乌黑的家具颜色晕湿般扩散。
李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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