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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乖-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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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千般滋味回过神来,不是他依然不是他。
  吴非在电话里面心甘情愿的臣服,反而让李月寒感到一场游戏只用三分心思就通关的索然无味。她不接话,甚至对胡影的关心超过于他,“胡影怎么回事?”
  “她……”
  许招娣依然在哭,李月寒打断他故事性的铺垫,开门见山地问道:“不是自杀吧?”
  吴非:“死于意外。”
  李月寒侧头,“能详细点吗?”
  “车祸。”
  那便于她无关了,当即心下了然,李月寒扬了扬眉毛,找了个理由收线,“我这边有事,先不聊了。”
  “月寒——”他再次叫住她,“你会完全属于我吗?”
  李月寒嗤地一声冷笑:“难道不一直都是?”
  雾气尽散,世界的轮廓从模糊到清晰。
  汽车滴鸣已停,许招娣抽出纸巾擦泪。
  电话里的吴非挣扎着要说出那个名字。
  李月寒转身,当作自己什么都没瞧见,给她亲爱的母亲留足体面,然后蹙着眉头,声音冷凝,“吴非,你要的反应该给我都给了,作了那么久你也应该够了吧?”
  电话切断。
  许招娣收拾好情绪后,摇下车窗叫李月寒上/来。
  母女两人一路无话,很快就重新回到房屋破旧的许家。
  不过一晚上的时间,这里却放佛大变一场模样。
  苏星厌被许振邦电话通知苏强接走,大概因为自家妹妹干出的混账事,他也不敢多说,匆匆忙忙从梧市赶来,随便收拾点东西就带着孩子离开。
  许振邦还在派出所里面,后面烂事一堆,有够让他头疼的。
  李月寒看出许招娣没休息好,于是带她到自己的房间。
  木门从里面栓上,窗帘被重新放下。世界恢复夜的寂静。
  许招娣头靠枕头,闭眼喟叹出一口气。
  李月寒坐在床沿边上看她,她的身体侧躺蜷缩,姿势像极子宫里足月的婴儿。
  脱鞋躺在床/上,李月寒从后面环住许招娣的腰,然后揽住胳膊往里缩,用力地将许招娣抱在自己怀里。
  鼻尖全是熟悉的洗发水味,这让李月寒多少感到安心。
  许招娣闭眼没动,李月寒知道她没有真正睡着。
  也对,受了那么大的委屈,怎么可能毫不在意地轻易睡着。
  一场眼泪蒸发不了偏心带来的难过。一个人不管多大,在父母面前依然只是个孩子。
  李月寒知道许招娣委屈,委屈许娘溢出来的偏心。
  她抓住许招娣的手,“妈,你别难过。”
  怀里的人嗓音带着湿意叹了口气。
  李月寒口吻冷静,“外婆对我做的事情虽然荒唐,但也可以理解。她怀你的时候,计生正抓得牢,一家子躲躲藏藏又被花钱罚款,结果最后生下来的是个女孩。她怪你耽误许家,不是很早之前你就知道的事情吗?”
  昨日结痂的伤疤被重新揭起,许招娣攥住枕头咽下哭泣。
  李月寒附在她的耳边轻声道:“妈,别为你不爱的人想那么多。至少再糟糕,我还是属于你的。”


第13章 
  上午十点,阳光像被打碎的玻璃杯,碎渣散得到处都是。
  大姐二姐赶到许家,和许招娣坐在一起,姐妹三人没聊几句就先红了眼眶,剩下的话堵在嗓子眼里出不来。
  气氛凝滞压抑,李月寒从房间退出到厨房烧水。
  热水烧开需要一定时间,她搬张凳子坐在灶台面前。
  口袋里的手机忽然响动,颜琅琅发微信问她什么时候回来。
  李月寒【快了,也就这两天吧。】
  阴影纳下,白瓷砖镶嵌的厨房浸着一股散不干净的油烟味,沉淀多年的油烟污垢,扒在砖缝墙角里面。
  李月寒起身推开窗户,风带着一股让人窒息的燥/热吹来,糊在玻璃面上的窗户纸已经老旧泛黄,边角翘起,风一吹它便拍打着窗子角,发出哒哒哒的声响。
  颜琅琅【告诉你一个惊天大八卦!!!】
  李月寒盯着屏幕挑眉,对于好友她总能多出开玩笑的心思,【你给林得鹿戴绿帽了?】
  颜琅琅不甘示弱秒回【这比杨青向你告白的机率还低。】
  李月寒【那八卦就不够惊天了。】
  颜琅琅终于破功【李月寒,我真想顺着手机网线去揍你!】
  关于嘴贱气人这件小事,李月寒总是不厌其烦地告诫她的朋友们——道高一尺,魔高一丈。跟从娘胎里就牙尖嘴利的女孩比起来,她们始终太年轻。
  憋闷那么多天的情绪,她难得挑起嘴角笑了下,手指灵活地在键盘上敲打。
  【听说八卦憋久了对身体不好……】
  颜琅琅当然知道,她没想着铺垫就直接切入正题【你还记得我们以前的数学老师陈星润吗?】
  李月寒心跳加快【嗯。】
  颜琅琅【啧,怂货!一聊到老师你就跟锯嘴的葫芦一样不敢蹦一个字来,都毕业好几年了,背地里开几句玩笑有什么大不了。】
  李月寒没回。
  颜琅琅继续【你知不知道陈星润他谈恋爱了。】
  李月寒稍稍怔松,更不知道回什么,只发了个【哦。】
  颜琅琅对李月寒冷淡的反应很不满意,她加大马力继续放料【陈星润跟他女朋友是相亲认识,两个人在一起小半个月了。啧啧啧,以前觉得陈老师是枚长相帅气,性格又好的优质男。没想到最后也走上了相亲的道路。他不知道学校里面有多少女生明恋暗恋他吗?为什么非要把自己扔到婚恋市场上去供人跟买菜一样挑选。】
  “啪——”热水烧开,沸腾一小会自动断开电源。李月寒的视线从手机转到窗户以外,杂草丛生的荒地之上,盯着那片乱七八糟的翠意盎然。风也吝啬,收了最后一点声音。世界从里到外真正安静下来,偶尔能听到一两声压抑的啜泣,像深夜里掐人咽喉的梦魇。
  李月寒知道许招娣在哭,她积攒那么多年的泪水,一次两次哭不干净。
  “同样都是孩子,谁没有怨…这些话我谁都没说,半夜气得睡不着,自己跑到厕所流泪都不敢吭声……”
  是的,这个李月寒可以作证。许招娣极少在她面前谈论许家,偶尔冒出一两句,那也是热水溢出杯面承受不住的多余。
  微信消息一声紧跟一声,李月寒保持原来的姿势没动。
  许招娣的声音从房间里面传来,闷闷地,像盖住棉被悄悄讲述私房话,“还好我有你们。”
  大拇指甲掐住手掌心,刺痛让李月寒长长地吁了口气,像刚跑完一场惊心动魄的八百米,心脏在胸腔里面没有节奏地胡乱跳动。
  花费那么多力气,兜了一圈回过头看——许招娣跟许家的关系反而更近。
  李月寒点开微信对话框,里面一长串下来全是颜琅琅的自言自语。
  【你不知道陈星润恋爱这件事情碎了多少少女心,听说他们班的数学成绩直线下降。】
  【要说那些女孩子也真是大胆,喜欢谁不好,连老师都敢了歪心思。我天,我要是陈星润,估计都不知道该哭该笑了。】
  【每个人都活在自以为是的特例之中,可真正的我们只是别人唱腻的陈词滥调。】
  最后一句话过分扎眼,李月寒摁掉手机息屏,深深地吸了口气。
  对话框里的消息一个接一个发来。
  颜琅琅【嘿姐妹给点反应好吗?】
  颜琅琅【T﹏T】
  颜琅琅【听完八卦就跑,祝你以后小孩的干娘是杨青!】
  李月寒的心思跟不上颜琅琅的俏皮话,她翻出相册又重新看了一遍曾经抓拍的高糊相片。
  清秀的侧脸,骨骼分明的手腕,零零总总的细节勾勒出的全是一个人的轮廓。
  她知道这个人从始至终都不属于她,两人的关系在课堂开始,也在课堂结束。
  “每个人都活在自以为是的特例之中,可真正的我们只是别人唱腻的陈词滥调。”
  她活得还没有颜琅琅清醒。
  热水溢出杯面,从来不对好友讲述自己心底话的李月寒这次也没忍住,发送条消息过去。
  她就用那么简单的一句进行概括,【琅琅,我的生活烂透了。】
  李月寒呆在白桐村的最后一天是盂兰节。
  许招娣和大姐二姐扎了捆纸钱在路口处烧,烟灰随风缥缈,吹到天上,散在空中。
  许家大姐拉长调子念念叨叨吟唱古老的歌谣,简单概括无非是求祖宗保佑下半年的喜乐安康,保佑幺弟徐振邦能顺利度过眼前难关。
  许招娣和许家二姐双手合十,跪在路口的水泥地上,引导祖宗别走错了归家道。
  李月寒站在她们身后,淡黄的纸钱叠叠飞舞,从身上略过,扑倒在破败的水泥地上,突显这个村庄一股子药石无医的颓然气息。
  这天以后,他们的生活各自步入正轨。
  苏护许娘还有钱岩按照刑法被判三年有期徒刑。
  许振邦跟苏护离了婚,许家大姐很快又替他找了一个,成年人组家过日子,多是将就。
  李月寒在大三开学跟吴非分手,他没什么反应,以后在路上两人碰见也当没看见。
  昔日恋人变成怨侣,惹得众人唏嘘感慨。不懂内情之人只当吴非出/轨,李月寒挽回不得只能顺其自然给双方留个体面。
  至于胡影,早就被当做恶人自有天来收,人们茶余饭后的谈资。
  世间的热闹一出紧接跟一出,旧的故事还未完结,新的传奇已咿咿呀呀抖着水袖粉墨登场。他家的人儿心肝肠寸断,他家的红花未开根先枯…
  人生就是一场一场戏,酸甜苦辣走穴一遭过一趟,回过头来依稀望,日头升起又降下,五年光阴,也只是区区的弹指挥间。
  近日,某所高中有一女生跳楼自杀,疑系抑郁症被言语刺激所致。该高中靠近闹市,学校周围皆是商店居民楼,有好事者拿手机录像上传微博。视频一经曝光,热度便高居不下。
  梧市某写字楼内。
  电梯的上升数字不断变化,从一到十如芝麻开花节节高。站在李月寒旁边的是隔壁财经组的记者,铮亮的脑袋稀稀疏疏搭落几根黑发,他手里咖啡已喝完一半,有一搭没一搭地同她闲聊。
  “要说最近报社改/革,奖金不按资历按业绩,可怜我一把老骨头还要出去跟你们年轻人抢版面。”
  李月寒微笑不语,她入职三年,却深知在前辈面前说多即错。
  那人并没意识到李月寒回应的消极,依旧自顾自地絮絮叨叨,讲述最近生活压力怎么怎么大,工作又如何如何不顺心。
  李月寒从心底觉得他呱噪,对方抱怨找错了对象,谁不知道财经组赚钱门道最多,寒暑假组织小记者活动,平常商业广告经费能接到手软。她一个成天风里来雨里去,开着辆小电动满街跑的社会记者能给他什么安慰?
  正想着,包包里面的手机如同煮沸的热水,扑腾扑腾一声接一声地响。
  李月寒朝那人露出个抱歉的笑容,电梯刚好停在十二层,她一边接起电话一边往外走。
  “昨天下午女高中生跳楼的微博看了吗?
  讲电话的人是李月寒的顶头上司赵音,也是社会新闻组的组长。她说话爽利,电话一被接通就直接切入正题。
  李月寒很快反应过来,“嗯。”
  视频总共时常两分钟,内容是一个女孩子站在老旧教学楼的天台上哭,铅灰色的天空占据画面三分之二的内容,剩下仅仅一角容纳女孩子单薄脆弱的面孔。她说什么模糊之中已听不清,但却像极雏鸟声音带血的饮泣。
  摄像者同当地居民一起站在旧楼底下,画面之中看不到他们的面孔,但看热闹的嘲讽声却是不停。
  “什么抑郁症,唬人的吧?”
  “有本事跳啊跳啊,你跳了我就相信你抑郁。”
  “跳啊跳啊…”
  “啪——!”重物砸地的钝响。
  视频画面的最后一帧抖动几下后依然定格在天空,三分之二的铅云辽阔,只不过最后一角除了一个天台楼顶,已经再无所有。
  新闻经过一个晚上的发酵,热度越来越高,社会各众对事发对象和事发地点都相当好奇。连今天早上的《梧南早报》都留了一个豆腐块版面转载网页消息。
  然而直到现在,关于事发地点,视频上传者一个字都不肯透露。甚至因为害怕惹火上身,他在半夜十二点就偷偷注销了微博。
  一夜之间,id号如同凭空蒸发,除了一个简单的两分钟分钟视频以外,社会各众能获知的消息相当少。
  但现在赵音却对李月寒说:“事出地点已经知道了,就是梧市的梧南中学。那个跳楼的女孩子叫谢思露,今年高二。”稍顿一会儿,她继续说道:“如果没记错,你好像是梧市本地人。”


第14章 
  “那个女孩她并不想死。”赵音继续说道:“视频里面她的哭诉其实是一种对外界的求助,只不过漠不关心的人太多,围观群众只可惜热闹没越闹越大。所以我想关于这个女生,也许我们能做个深度报道。她很漂亮,漂亮的女孩就算没有故事,也会有故事找上她。更何况红颜薄命,里面留个人遐想揣摩的空间本就很多,我们要做的,就是给读者把故事讲清楚。”
  赵音嗓音里面染上兴奋,“快,月寒,快点跟梧南中学取得联系。我们得争取在视频新闻网站之前做篇更详细的报道。”
  现在纸业媒体不好做,涂脂抹粉换一百八十样面孔只为赚点关注度。然而印刷媒介的速度比不得一根网线,满篇铅字文章比不过几帧画面更让观者喜闻乐见。
  传统纸媒进入一个瓶颈的尴尬期,饿死不易,发财却难。
  李月寒先联系了高中语文老师灭绝师太,然而对方很早之前就被学校调去初中部,除却表达自己的惋惜外,也抱歉不能提供其他帮助。
  “不过,你们高中数学老师陈星润有教那个女生班里的数学。”灭绝师太提议,“你可以问他,也许他知道点什么。”
  李月寒不合时宜地稍稍晃神,等回过神来她下意识抓住手边的笔,好得利蓝芯圆珠笔,笔尖扎在手心上,李月寒笑得狼狈,“那谢谢您了,等下我就跟陈老师联系。”
  听说,真的只是听说,三年前陈星润就已结婚,太太是第一次的相亲对象。
  李月寒以为自己是个执着的人,可当初在听到这个消息以后内心奇异地无悲无喜,像冬天不小心打翻的一杯温开水,抹布擦过就没有痕迹。
  原来再深刻的喜欢也经不起时间的冲刷。只不过偶尔回首往昔,翻出藏在角落里的岁月抖一抖灰,二十五岁的李月寒还是会心疼十七岁那年的自己。
  喜欢得太过用力,刀子割得心口疼。
  她收回思绪,翻出电话薄找到陈星润的电话号码,按照上面的数字拨打过去,几声嘟嘟响后那边响起一声喂。
  李月寒压下纷杂的思绪,再次同陈星润讲明来因,“听说您是谢思露同学的数学老师,不知道对于她,您的看法是什么?”
  师生间没来得及寒暄,就直接切入正题。陈星润在长久的静默以后叹了口气,“你有问过她的家长吗?”
  说到这个,李月寒心下一沉,“之前有电话联系,但她的父母不肯多聊,只说他们的女儿给他们丢脸。”
  后面当然还有更难听的话,谢母一脸鄙弃地骂自家女儿不/检/点,“就那张脸,听说还跟人早/恋,天天成绩吊车尾,怎么学坏怎么来。上网不知道从哪看来的抑郁症,嚷嚷自己也抑郁。要我说,不玩手机就什么事都没有!要死也不知道挑个清净地方,还让人录视频发到网上。死也不让人安生……”
  李月寒不打算全部告诉陈星润,她听出他话里的抵触,也知道因为舆论压力,学校不可能让他们老师同学跟媒体透露什么,因此李月寒也只能委婉问道:“谢思露的成绩怎么样?”
  这个陈星润很快回答:“她读书很认真,不管是课本上的笔记,还是平时作业和考试,她都认真对待。虽然成绩不尽人意,但在平时你能感受到她的刻苦用功。”
  李月寒:“像这样的学习状态,她从开学一直保持到高二下学期吗?”
  陈星润苦笑:“高二开学以后就没有了,上课不是睡觉就是发呆。”
  李月寒:“你有想过她这样的原因是什么吗?”
  陈星润停顿半晌,叹了口气才继续说道:“高一期末有人在学校贴吧里面发了个跟她有关的帖子,内容比较露/骨,当时在学校里面掀起的风波也大。我猜想,也许她后面的变化跟帖子有关。”
  “那……老师是怎么看她的?抛开课堂表现,因为这个帖子,大部分老师对她的看法是什么?”
  “不知道。”陈星润实话实说,“现在的小孩不像以前好看透。谢思露课上课下很安静,成绩也一直在中下游徘徊,属于最容易被老师忽略掉的那类学生。帖子出现以后…”他顿住,而后说道:“我只相信自己眼睛看到的。”
  李月寒:“所以你认为她是一个什么样的女孩呢?”
  陈星润:“安静,乖巧,也认真。”
  李月寒在梧南中学的贴吧上找到了谢思露的帖子。
  总共两个,第一个帖子的发布时间在她高一期末,漂亮的女孩坐在巷子口脏污的水泥地上,一个打扮杀马特的男孩半蹲在她的面前,一只手狠狠捏住她的脸。女孩面色平静,因为动作原因被迫抬头往上看,眼神无悲无喜。
  她很漂亮,像极油画里面的水蜜桃,暗色调的背景和殷红迷黄的水果颜色相互冲突,整个人散发着一股即将腐烂的芳香。
  李月寒继续翻阅楼层内容,剩下的照片尺/度更是不堪。唯一不变的是谢思露的眼神,无波无澜,跳出欲/望悲欢。
  赵音的电话在这时候打进来。
  “调查得怎么样?”
  “问了她的父母和数学老师,现在正在看谢思露在梧南中学的帖子。”李月寒滚动鼠标,二楼三楼的污言秽语和小道爆料接踵而来。
  【这个女生怎么这样?】
  【听说她初中就跟人乱/搞,早就不是什么好人了。】
  【啧,照片里面还摆出一副不情不愿的面孔,都那么脏了,还装纯给谁看?】
  李月寒眉心发疼,截屏保存帖子内容。
  赵音的声音从电话里传来,“我们的速度还是慢了,网上爆料更快。谢思露在梧南中学的帖子早就被人截屏发出去了,还有她的一堆照片。这个女孩的风评很糟糕,早/恋,成绩差。网友现在不相信她抑郁症,只当是借口,被人刺激过头才任性跳楼。”
  李月寒:“梧南中学怎么说?”
  赵音冷笑:“除了官/方表态,其他内容只说不知道。”
  事情的发展走到一个结局落定的胡同口,前后不通。
  不少谢思露的同学在网上放料,说她性格孤僻,平常也没什么朋友,还污名化抑郁症,高一早/恋,跟人在巷子口勾勾搭搭不/检/点。
  这样的女孩,跳楼自杀都已是轻的,她该被绑在道德的十字架上,受众人唾骂,遭烈火炙烤。
  李月寒没办法,在兜兜转转一个上午的徒劳无功以后,她只能把电话再次打给陈星润。
  “抱歉,老师。”李月寒揉了揉皱起的眉,“网上的风评好像跟你对谢思露的评价有点不太一样。”
  陈景润沉默一阵,而后苦笑:“大概大家跟我一样,只相信自己眼睛看见的。”
  可眼睛看见的,就是真相吗?哪怕是二十四小时贴身跟拍的摄像机,也照不到一个人心的角落。
  李月寒捏着笔头敲了敲笔记本,横线扉页上散落着几个她刚才反复看见的高频词汇。
  “早/恋,漂亮,不/检/点,小巷口。”
  李月寒重复再次喃喃重复一遍,思绪中好似有什么要挣脱而出,“早/恋,漂亮,不检点,小巷口。”
  陈星润没听清:“月寒,你在说什么?”
  扣扣扣的敲笔声被一下掐断,突然而来的空旷寂静在电话两端无限放大。
  李月寒声音清晰,“老师,谢思露的男朋友跟小巷口里跟她一起拍照的男孩子是同一个人吗?”
  —
  梧南中学位于闹市,学校前门一条街道两边全是杂货铺和零食摊,小餐馆也多,密密麻麻一间紧挨另外一间。
  傍晚五点放学铃声刚刚敲响,一批批学生像海滩浪潮涌向街头小巷,夕阳在他们头顶如画卷展开,荡下两笔余晖散落人间。
  李月寒站在校园门口外,看街道人跟人,车跟车,堵得水泄不通,寸步难行。
  保安守在校门口,一脸高度警戒,估计也是受校领导的命令,防止外来人员浑水摸鱼偷偷进来。
  电话在口袋里振动,李月寒拿出来摁下接听,她的视线依然停留在校门口,从每个出来的男孩脸上扫过。
  赵音问:“有思绪吗?”
  李月寒反问:“现在网上怎么说?”
  “说辞还是一样,从父母到同学口径一致。唯一的不同就是事件热度已经下来。”
  似乎已经一锤定音。
  一个男生从校门口里面出来,他周围同学皆是三三两两,相互搭肩而行,剩他一人孤单地显眼。
  赵音:“但我还是不信,视频里谢思露的状态根本就不像装的,谁会在最后一刻还想着哗然取宠。但每个人对她的看法完全一样,特别是她的父母,厌恶感简直要从屏幕里溢出来。”
  男生的步伐向一个没人的小巷子里迈进,李月寒跟在他的后面亦步亦趋,她分出半分注意力给电话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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