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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暖时光_桐华-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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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直到天色黑透,颜晓晨才惊觉她竟然在宿舍里待了一天,忘记吃饭了。并不觉得饿,可她一直觉得吃饭是一种仪式,通过一日三餐规范着作息,延续着生命。她拿上饭卡,决定去食堂随便吃点,可走到食堂,发现门竟然关着。明天就除夕了,学校的食堂已经全部放假。她只能去商店,想买点方便面、饼干,发现连商店都全关门了。
  颜晓晨回到宿舍,看门的阿姨正在做最后的检查,看门窗是不是都锁好了,冷不丁看到她,被吓了一跳,惊诧地问:“你怎么还没走?”语气很是不悦,显然颜晓晨的滞留给她添了麻烦,否则她就可以直接锁楼门回家,安心过节了。
  颜晓晨陪着笑说:“明天就走。”
  阿姨带着警告问:“明天早上走?”
  “对,明天早上!”
  “走之前,检查门窗,都关好。”阿姨很不高兴地走了。
  颜晓晨开始收拾行李,一件外套、几件换洗衣服、几本书,东西不多,但她故意慢悠悠地做,每件衣服都叠成平整的豆腐块放进衣箱。收拾好行李,洗漱完,她准备睡觉,从卫生间出来时,突然觉得有点饿。
  颜晓晨想找点吃的,却什么都没找到,魏彤她们在时,宿舍里总会有饼干、话梅、牛肉干一类的存货,可她们走后,宿舍真是什么都没有了。
  颜晓晨想想,反正明天要早起去买票,索性现在就睡觉,一觉起来,就该吃早饭了。
  她爬上床,翻来覆去总睡不着,不知道看门的阿姨是回去了,还是在下面的传达室,想着整栋宿舍楼里也许只有她一个住,以前看的一些恐怖片画面浮到心头,也想起了陪她一起看恐怖片的人,不觉得害怕,只觉得难过。
  
  ————·————·————
  
  清晨,颜晓晨在饥饿中醒了。
  她快速地洗漱完,带着行李,离开了宿舍。
  本打算在路边小摊买点豆浆包子做早饭,可平时到处都能看到的早点摊全没了,路边的小商铺也全关门了。颜晓晨苦笑,真是失算,做这些小生意的人都是外乡人,漂泊在外打工一年,不就是为了这几天能回家团聚吗?
  买不到早点,颜晓晨只能忍着饥饿出发了。
  她先去学校附近的一个售票点买火车票。不管颜晓晨问哪个班次的车,胖胖的售票大婶都面无表情,冷冰冰扔两个字,“没有!”
  颜晓晨嘀咕,“有不少车啊,怎么一张票都没有了?”
  大婶斜眼看她,不客气地说:“你不看新闻的吗?现在什么时候?一票难求的春运!你早点干嘛去了?居然年三十跑来买票!”
  颜晓晨乖乖听完训,笑着说:“不好意思,麻烦你了!”拖着行李要走。
  胖大婶看小姑娘的态度挺好,心又软了,“赶快去长途汽车站,也许还能买到大巴的票!”
  “谢谢!”颜晓晨回头笑笑,去马路对面的公车站等公车。
  
  到了闹哄哄的汽车站,倒是有卖早点的摊位,可她一看售票窗前排队的队伍,顾不上祭奠自己的五脏庙了,先赶紧去排队买票。
  汽车站里熙来攘往,有人神情麻木、拖着大包小包;有人面容疲惫、蹲在地上吃方便面;还有人蓬头垢面、缩在地上睡觉,体臭味和方便面味混在一起,还有一股隐隐的尿骚味。
  颜晓晨知道这些地方最乱,她想着拖杆箱里没什么值钱东西,就书和衣服,但背上的双肩包里可是有现金、有卡,她为了安全,把包背在胸前,一手拖着行李箱,一手护在包上。
  排了一个小时队,终于排到了售票窗前,可售票员依旧是面无表情,给了她冰冷的两个字:“没有!”
  颜晓晨已经考虑到有这个可能,也想好了对策,没有直达的巴士,那就先买一张到附近城市的票,到那边后,再转一次车。她正要开口询问,队伍后面恰好有一对夫妻和她去一样的地方,排队排得肝火上升,听到这个消息,一下子就炸了,怒吼着质问售票员:“没有票你们不能早点通知吗?排了一个多小时队,你说没有?”
  对这种情况,售票员司空见惯,全当没听见,面无表情,直接高声说:“下一个!”
  “你什么态度?”那对夫妻越发生气,不肯离开,大吵大嚷着要和售票员理论。
  别的人却没心情关心他们的失望和愤怒,心急着买票回家,往窗口挤,队伍一下就乱了。颜晓晨被挤得差点摔倒,她赶忙往外让。
  幸亏春运期间,汽车站应付这样的事早有经验,维护治安的警察立即赶了过来,在制服和警徽的威慑下,人群很快安静了下来。
  
  颜晓晨早已被挤到了队伍外,刚才的混乱时间不长,但她已被踩了好几脚,当时她什么都顾不上,只有保护自己的本能,努力往外挤。
  这会安全了,她才发现背在胸前的双肩包的一个肩带被割断了,包上也被划开了一条口子,她吓坏了,立即拉开包,发现现金和□□都没有了。
  她不敢相信,把所有东西拉出来翻了一遍,真的没了!幸好她一直没舍得买钱包,东西都是零零散散地装在包里或者兜里,身份证没有丢。
  颜晓晨知道肯定是刚才人挤人时,有人趁乱下手,可排在她后面买票的人,已经都不见了。
  
  颜晓晨跑过去找警察,“我被偷了!”
  警察扫了她一眼,很漠然地问:“丢了多少钱?”
  “四百多块。”一百多是用来买车票,剩下的是零花钱。
  警察一听金额,越发冷漠了,“还丢了什么?”
  “一张□□,还有学生证。”
  警察听见她是学生,态度温和了一点,“汽车站人流量很大,除非当场抓住,钱找回来的可能很小,人没事就好,你赶紧去把重要的卡挂失了!”
  颜晓晨只是下意识地要找警察,其实她也很清楚不可能把钱找回来。警察问:“你手机丢了吗?需要我们帮忙打电话通知你亲友吗?”
  颜晓晨被提醒了,忙去羽绒服的袋子里掏,诺基亚的旧手机仍在,还有二十来块零钱。幸亏羽绒服的袋子深,她又瘦,里面装了手机也没人看出来。颜晓晨对警察说,“谢谢您了,我的手机还在。”
  因为失窃金额太小,警察连记录都省了,叮嘱了颜晓晨几句以后注意安全,就打发了她。
  
  颜晓晨先给银行客服打电话,把□□挂失了。
  她拖着行李,单肩挎着包,沮丧地走出了汽车站。
  站在寒风中,看着背包上整齐的割痕,沮丧渐渐消失,她开始觉得后怕。那么厚的肩带都被一刀划断,可见刀的锋利,真不知道那些小偷是怎么做到的,一个闪失,她就会受伤,真被一刀捅死了,倒也一了百了,怕就怕死不了、活受罪。
  手机突然响了,她看了眼来电显示,是“程致远”,这会她实在没心情和人聊天,把手机塞回兜里,任由它去响。
  她站在路边,呆呆看着车辆来来往往,好一会后,心情才慢慢平复。
  □□丢了,里面的钱没办法立即取出来,宿舍已经封楼,身上只剩下二十多块钱,显然,唯一能做的事就是打电话求助,可能向谁求助呢?
  虽然在这个城市已经生活了快四年,但除了校园,这座城市,对她而言,依旧很陌生。同学的名字从她心头一一掠过,唯一能求助的人就是沈侯,可是沈侯在老家,远水解不了近渴,何况她该如何向沈侯解释现在的情形?但不向他求助,她今天晚上连栖身之地都没有。
  在走投无路的现实前,她犹豫了一会,只能选择向沈侯求助,不管怎么说,他朋友多,也许有办法。
  她掏出手机,打算给沈侯电话,却发现除了一个未接来电,还有三条未读短信,竟然都是“程致远”。
  第一条短信是早上九点多,“你回家了吗?”
  第二条短信是早上十点多,“在忙什么?”
  第三条是下午一点多,也就是十几分钟前,“给你发短信,没人回,给你打电话,也没人接。有点担心,方便时,请给我回条短信。”
  也许人在落魄时格外脆弱,颜晓晨看着这三条短信,竟然鼻子有点发酸,她正犹豫究竟是该先打电话向沈侯求助,还是先给程致远打个电话,手机又响了,来电显示是“程致远”,倒是省去了她做选择。
  颜晓晨接了电话,“喂?”
  程致远明显松了口气,“太好了,终于联系到你了,再找不到你,我都要报警了。”
  有人关心惦记自己的感觉十分好,颜晓晨心头一暖,很内疚刚才自己不接电话的行为,声音格外轻软,“我没事,让你担心了。”
  程致远笑着说:“不好意思,人年纪大了,阴暗的社会新闻看得太多,容易胡思乱想,你别介意!”
  “不……谢谢你!真的谢谢你!”
  程致远听她的声音不太对,问:“你在哪里?我怎么听到那么多车的声音?”
  “我在长途汽车站。”
  “上海的?”
  “嗯。”
  “你买到回家的车票了吗?‘
  “没有。”
  “你找个暖和安全的地方待着,我立即过来。”
  颜晓晨刚想说话,程致远急促地说:“我这边有司机、有车,过去很方便,你要是觉得欠了我人情,就好好记住,以后我有事求你时,你帮忙……”
  颜晓晨打断了他的话,“我是想说‘好’!”
  “嗯?哦……你说好?”程致远一下子变成了结巴,“那、那……就好!”
  颜晓晨被逗笑了,程致远恢复了正常,“我很快到。”
  
  虽然兜里还剩二十来块钱,可这个时间,汽车站附近的食物都很贵,颜晓晨买了杯热饮和面包就把钱几乎全花光了。
  颜晓晨吃完面包,越发觉得饿,可没钱了,只得忍着。
  等了三十来分钟,程致远打电话告诉她,他快到了。
  看到那辆熟悉的黑色奔驰车时,颜晓晨松了口气,终于不必在大年除夕夜,饥寒交迫地流落上海街头了。
  司机帮颜晓晨把行李放到后备箱,颜晓晨钻进车子。程致远看到颜晓晨的样子,立即猜到发生了什么,“你被抢了?”
  “不是被抢,是被偷。我都完全不知道是谁干的。”
  程致远拿过背包,仔细翻看了一下,庆幸地说:“破财免灾,只要人没事就好,下次别一个人来这种地方。”
  颜晓晨说:“其实现金没丢多少,可□□丢了,我现在连买包方便面的钱都不够,你……你能不能借我点钱?”虽然知道那点钱对程致远不算什么,可还是很不好意思。
  “当然可以。”
  “还有件事……想麻烦你……”颜晓晨迟疑着该如何措辞,她的肚子已经迫不及待了,咕咕地叫了起来。
  程致远问:“你是不是没吃中饭?”
  颜晓晨红着脸说:“昨天一天没吃饭,今天只吃了块面包,你车上有吃的吗?”
  程致远四处翻了一下,“没有!老李,这附近有什么餐馆?”
  李司机说:“今天是除夕,营业的餐馆不多,而且这个点,过了中饭点,还没到晚饭点,也没饭吃。”
  颜晓晨忙说:“不麻烦了,随便买点面包饼干就行。”
  李司机说:“大年三十,卖面包蛋糕的店也不开!”
  程致远对颜晓晨建议:“不如去我家吧!”
  已经又麻烦了人家接,又问人家借了钱,再客气可就矫情了,颜晓晨爽快地说:“好!”
  
  程致远的房子在一个高档住宅小区,复式公寓,面积不算很大,但装修十分精致,大概因为有地暖,屋子里很暖和,一点没有冬天的感觉。
  这是颜晓晨在现实生活中看到过的最好的房间,刚走进去时,有点局促,但程致远把卫生间指给她后,就离开了。没有他在旁边,颜晓晨的那点局促很快就消失不见。她去卫生间洗手,才发现镜子里的自己有多狼狈,难怪程致远一眼就判定她被抢了。颜晓晨洗了把脸,又梳了头,把松了的马尾重新扎好,整个人看上去总算不像是“受害者”了。
  
  程致远匆匆走进厨房,把两个炉子都开大火,一个煮馄饨,一个做汤,用红色的虾皮、金黄的蛋皮、绿色的小葱、黑色的紫菜做了汤底,等馄饨起锅后,再调入酱油、香醋、芝麻油。
  颜晓晨走出卫生间时,程致远的馄饨也做好了,他用一个日式的蓝色海碗装好,端了出来,“可以吃了。”
  颜晓晨本以为会是几块面包,没想到餐桌上放了一碗色香味俱全的馄饨,她连话都顾不上说,直接埋头苦吃,等吃得半饱时,才对程致远说:“你太厉害了!怎么能短短时间内就变出一碗荠菜馄饨?”
  “速冻馄饨,十来分钟肯定就煮好了啊!”
  “这馄饨真好吃,是什么牌子?”
  “是我请的阿姨自己包的,冻在冰箱里,让我偶尔晚上饿时,做个夜宵,调料也是她配好的,所以这碗馄饨我真是没出什么力,只是出了点钱。”
  颜晓晨握了握拳头,笑眯眯地说:“有钱真好!我要努力赚钱,争取以后冰箱里也随时可以有自制的荠菜馄饨吃!”
  程致远被逗笑了,“如果就这点愿望,你肯定能如愿以偿!”
  
  等颜晓晨吃饱了,程致远把碗筷收到厨房。
  颜晓晨提议:“你请我吃了馄饨,我来洗碗吧?”
  “不用,用洗碗机,你去客厅坐坐,我一会就好了。”
  颜晓晨压根没见过洗碗机长什么样,知道帮不上忙,也不在这里添乱了,乖乖地去客厅。
  流落街头的危机解决了,也吃饱喝足了,颜晓晨开始思索下一步该怎么办,今天肯定来不及回家了,就算明天的车票不好买,后天的车票也肯定能买到,想回家总是能回的,可是回家并不是指回到某个屋子,而是指回到彼此想念的亲人身边。
  会有人盼着和她团聚吗?
  颜晓晨掏出手机,没有妈妈的短信、电话。
  她想了想,给妈妈发短信:“我一切平安,本来打算今天回家,但回去的车票没有买到,今天就赶不回去了,我明天再去买票。”
  摁了发送,看着短信成功发送出去后,她放下了手机,一抬头,看见程致远站在不远处,默默地看着她。
  颜晓晨笑问:“你收拾完了?”
  “嗯。”程致远走过来,坐在另一边的沙发上,“给你妈发短信?”
  “你怎么知道?”
  “大年除夕不能回家,肯定要给家里人一个说法。在汽车站时,你焦头烂额顾不上,这会事情解决了,一定会报个平安,省得她担心。”
  自家事只有自家知,颜晓晨苦涩地笑了笑,问道:“你怎么没回家过年?”
  “公司有点事耽搁了。对了,我计划明天回老家,你和我一起走算了!”
  “这……”颜晓晨迟疑。
  “司机反正要送我回去,带上你,也不会多花油钱,从上海过去,正好先经过你家那边。我们一个市的老乡,路程完全一样,没必要我的车还有空位,却让你去坐大巴。”
  颜晓晨觉得他的话很有道理,“那好吧!”
  冬天天黑得早,颜晓晨看外面已经有点阴了,怕待会找旅馆不方便,决定告辞,她说:“我想问你借两千块钱,最迟下个学期开学还,可以吗?”
  程致远说:“稍等一下。”他转身去了楼上,过了一会,拿着两千块钱下来,把钱递给颜晓晨。
  “谢谢!”颜晓晨收好钱。
  程致远问:“你是不是打算待会去住旅馆?”
  “对,我正想问问你家附近有什么旅馆推荐。”
  “你要信得过我,今晚就把我这里当旅馆,我睡楼上,楼下的客房归你,我们一人一层,绝不会不方便,明天早上吃过早饭,我们就一起出发,还省得司机接来接去。”
  他话都说到了这个份上,她能说信不过他吗?何况,她还真的是非常相信他!说老实话,经历了今天早上的事,她是真的有点怕,本打算宁可多花钱也要找个绝对安全的旅馆。颜晓晨笑着说:“虱子多了不痒,债多了不愁,我也不在乎多欠你一份人情了,谢谢!”
  
  程致远拿起颜晓晨的行李,带她到客房,“你先洗个热水澡,要累了,就先躺一下,我们晚饭可以晚点吃。”他把洗发液、沐浴露、吹风机、浴巾一一指给她,还特意演示了一遍如何调节水的冷热,莲蓬头的水打湿了他的衣服,他也没在意,反而提醒颜晓晨洗完澡后小心地滑。
  他拿出防滑垫和地巾把浴室内外仔细铺好,颜晓晨站在门口,怔怔看着他。
  程致远起身后,看到颜晓晨的目光,自嘲地说:“是不是太啰嗦了?”
  颜晓晨摇摇头,“没有……只是……”
  “什么?”
  颜晓晨好像看着程致远,目光却没有焦距,不知落在了何处,“只是突然觉得,你将来一定会是个好父亲。”
  程致远面色古怪,愣了一瞬后,苦笑着说:“颜女士,你没必要时时刻刻提醒我,我的青春小鸟已经飞走了吧?”
  颜晓晨笑吐吐舌头,“我错了!下次一定记得夸你会是个好情人!”
  程致远笑摇摇头,“你洗澡吧!有事叫我。”他帮她关好门,离开了。
  
  颜晓晨洗完热水澡,觉得有些累,想着稍微躺一下就起来,没想到竟然睡了过去。
  她迷迷糊糊醒来时,只觉得床褥格外舒服,翻了个身,还想接着睡,可突然之间意识到她在哪里,立即清醒了。
  她忙起来,摸出手机看了眼,八点多了。她穿好衣服,把床整理了一下,去卫生间,梳了下头发,看仪容整齐,拉开门走出了屋子。
  
  客厅灯火明亮,电视开着,可是没有声音,程致远靠在沙发上,在看书,里面穿着蓝色的格子纹衬衣,外面披着一件乳白色的对襟羊毛开衫,他一手拿着书,一手无意地放在下巴上,表情严肃,再加上他的眼镜,让他看起来像是剑桥学院里的教授。
  颜晓晨看他如此专注,不知道该不该走过去,停下了脚步。
  程致远好像有点累了,抬起头,看着虚空沉思了一瞬,似乎想到了什么,放下了书,拿起钱包,从钱包里抽出一片东西,仔细看着。
  颜晓晨定睛一看,发现是一张五块钱,程致远却像是在看什么十分特别的东西,一直在盯着看,眉头紧蹙,唇边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
  颜晓晨微微咳嗽了一声,程致远立即抬头,看到她,神情有些异样。颜晓晨走过去,扫了眼他手里的钱,没有字、也没有标记、普普通通,半旧的五块钱,和世界上的其它五块钱没有任何区别。
  程致远很快就恢复了正常,顺手把钱夹到书里,站了起来,“睡醒了?我还打算你再不起来就去叫你。”
  颜晓晨不好意思地说:“睡沉了。”
  程致远问:“饿吗?”
  “不饿。”颜晓晨走过去,坐到沙发上。
  “我叫了点饭菜,不管饿不饿,都吃点。”程致远去餐厅,颜晓晨忙跟过去,想帮忙,程致远也没拒绝,对颜晓晨说:“把饭菜拿去客厅,我们边看电视边吃。”
  两人一起把餐盒在茶几上摆好,程致远又拿了几瓶果汁,倒也琳琅满目。
  
  程致远拿起遥控器,取消了静音,春节晚会的声音霎时间充满了整个屋子,就好象一把火,一下子点燃了气氛,空气中有了过节的味道。
  两人一人拿着一个碟子,一边吃菜,一边看电视,颜晓晨笑着说:“虽然大家年年骂春节晚会难看,可年年都缺不了它。”
  程致远拿起杯子和她碰了一下,“很高兴和你一起过年。”
  颜晓晨喝了一口果汁,对程致远说:“谢谢你收留我,让我不至于大年除夕夜饥寒交迫地流落街头。”
  两人碰了下杯子,程致远用家乡话说:“我也要谢谢你,让我不至于大年除夕夜一个人孤零零地过节。”
  颜晓晨乐了,“是就你这样,还是你们这个年纪的人都这样?感觉特别体贴,特会照顾别人的面子,明明是你帮了我,说得好像还是我帮了你!”
  程致远想了想说:“我在你这个年纪时,的确不像现在这样,人总要经历过一些事,才会收起锋芒,懂得体谅别人。”
  
  两人看着春节晚会,边吃边聊,不知不觉就十点多了。
  程致远说:“我去给爸妈打个电话拜年。”他拿起手机,走到餐厅去打电话,隔着玻璃门,听不到声音,只看到他站在窗户前,低声说着话。
  颜晓晨拿起手机,犹豫了一会,拨通了妈妈的手机,一边听着手机铃声,一边把电视的声音调小。
  手机响了很久,才有人接。
  隔着手机,依旧能听到哗啦哗啦搓麻将的声音。颜晓晨叫了声“妈妈”,却没有回音,只听到一群人争吵出牌的声音。一会后,妈妈兴奋的声音传过来,“五饼,吃!”伴随着打麻将的声音,妈妈不耐烦地问:“什么事?”
  颜晓晨张了张嘴,还没说话,妈妈说:“我正忙着!没事就赶紧挂电话,有打长途电话的钱,不如买包烟孝敬你老娘!”
  她的话含糊不清,颜晓晨可以想象到,她肯定嘴里叼着烟,一手忙着打麻将,一手不乐意地拿着手机。
  颜晓晨说:“我就是想告诉你,我明天到家。”
  “知道了!三条!”在啪一声麻将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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