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啸月传奇-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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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纵身便朝首罗天飞去,待要去看个究竟。不料刚与首罗天外层相触,便觉那深深的黑色竟不似乌云,而仿佛一层有形有质的东西一般,竟自将他的身形弹开。
“结界!”龙池暗道,“这不是乌云。”心中想着,动作却不曾有片刻的停留,抽出鹰翅刀,刀光纵横。然那结界极是奇怪,刀风破界而入,结界随刀荡出层层涟漪,却并不撕裂,更无法入内。
“是谁布的结界?”龙池正思忖间,忽见一道箭光自结界内射出,直扑自己面门。这一箭好生迅疾,刹那间便到眼前。龙池不及抵挡,仓促间将身一仰,那箭光堪堪自鼻尖擦过,惊得龙池一身冷汗。他身子刚刚站直,便见界内又有无数箭光射出。他身形一飘,手中鹰翅刀陡然间散作千片,如同一片片雄鹰的羽毛一般,每一片刀都挡开一道箭光。
龙池纵身飞开,远远的离了首罗天,将手自虚空中一抓,片片的鹰羽复又拼合成鹰翅刀,握在他手中。
“是天狼的箭!”龙池心想,“难道是他布下的结界?他想要做什么?”他既无法入内,只得远远的站着,静观其变。
“适才的刀光分明是龙池的鹰翅刀所发!”秦弓站在结界内心中想道,“难道是他在外作怪?他将这首罗天困起来却是为何?”
秦弓连发多箭,但见箭光破界而出,却无法破去结界,心中诧异,复将身形缓缓落地,心中疑虑重重。
首罗神宫在眼前现出,秦弓更不犹豫,直闯入宫。
宫内一片寂静,所有的物事都陈的好端端的,却不见一个人影。秦弓不敢大意,将天狼弓握在手中,只在宫中四下寻觅。
穿殿走廊,四下里一片寂静,静得让人忍不住有心深处的恐慌,仿佛整个人都遁入真空一般,更让人觉得自己所处之地似并非真实存在,而是一个虚幻的迷影。饶是秦弓这般艺高胆大之人,手心里也不自觉的微微出汗。
疾步冲到正中大殿时,忽听得一声冷哼自殿内向起。那声音只在空气中飘荡着,不知道确切的位置。
秦弓低喝道:“谁?!”
冷笑声陡然消失,只听得嗖的一声破空轻响,秦弓挥弓一格,一道电光被弹开,射在殿顶,激起一丛火花来。
再看殿外,紫白青三色电光缭绕,将整个大殿全然围在其中。
秦弓提高声音道:“你们给我出来!”声音只在殿中回荡,回音重重,却没有人回答。
秦弓一挽天狼弓,左手五指捏诀,生地水风火空五元,五种色彩相互缠绕纠结,幻出一支五彩神箭,搭在弦上。
弦响如霹雳,箭动犹飞电。
神箭直射殿顶,殿顶立时洞穿。土木泥石倾泻而下,却依旧不见半个人影。
秦弓身随箭动,跳上殿顶,定睛四下观望。
整个首罗宫尽在眼底,但见殿宇重重,人影寂寂。
秦弓大喝一声,纵身在半空,手中天狼弓拉得如同满月一般,叫道:“老子把这宫殿毁了,看你们出不出来!”
没有人回应他。他将眉一皱,心想:“如果漪妹也在宫中,那可如何是好?”这一箭却是射不出去。
正思忖间,忽见不远处一道金色电光射向空中,只是那电光似是无力,倒得半空便已消散。
秦弓连忙飞身直往电光方向飞去。
到得那里,乃是一间斗室,陈列着些铁链之属,似是专门用来囚禁犯人的地方。只是柱子墙壁多有破损断残,似是有过一番激烈的战斗。
正寻觅间,忽听得一个声音自断柱下发出:“秦……公子……”
秦弓连忙将柱子移开,只见坠光明面如金纸,全身浴血。
坠光明见是秦弓,露出一个勉强的笑容来:“快去救天王,在后殿,公主……公主也在那里!”
“这是怎么回事?”秦弓忙问道。
坠光明摇了摇头,道:“紫白青三将引外道作乱……我……我抵挡不住……”话说得一半,浑身陡现三色电光,那电光迅速收拢,直将他浑身骨骼尽皆挤得粉碎,鲜血自他口中汩汩流出,便再也说不出话来。
秦弓惊怒交加,一顿足,便朝后殿冲去。
到得后殿,只见后殿一片残乱,紫白青三将或躺倒在地,或倚墙而坐,一个个衣甲尽裂,须发散乱,却都瞑目而亡。但见天王一人独站在殿中,依旧是那淡定的笑容,一派的平和。
秦弓见天王无恙,这才暗暗的松了口气。上前一拱手道声:“天王。”正要说话,天王却一摆手道:“我时间不多了,你好好听我说。”
秦弓闻言大惊,忙道:“天王何出此言?”
天王淡淡笑道:“便是站在色界天的最高处,也未必是宇宙的最强者,凡是生灵,便早晚难免一死。”顿了顿又道,“色界天之上号无色界天,无色界天有凶神不动明王以践踏下界为乐。今次便是这不动明王做的好事。”他说话速度极快,似是怕自己来不及将话说完。秦弓见状,只得静听,不敢出口打断。
“好在我以无上法力灭了这三个叛贼,伤了不动明王。他百年之内怕是不会滋事了,只是我也中了他的招,怕是支持不住多久了。”说话间,便见天王脸色逐渐化作一种近乎透明的颜色,他却依旧带着笑容,“原本以我之能也不至如此,只是今日挡得秦公子天狼一箭,坏了许多法器。看来也是天数。”
秦弓听得这一句,脸有愧疚之色,正要说话,天王却道:“秦公子无须内疚,此乃定数,便是你不来,我也未必能躲过这一劫。生死于我,不过如凡人之饮食。”
秦弓这才心中稍安。
“只是于今尚有一事要仰仗秦公子之力。”说到这里,他语气略顿,看着秦弓。脸色却格外显得透明,几乎近于无色。
秦弓忙道:“天王但有吩咐,在下,莫敢不从。”
天王笑道:“我知道秦公子定然会答应的。我所虑者便是小女,要她独自伶仃了。若是秦公子肯代为照拂,我便无憾。”
秦弓道:“不瞒天王,漪妹是我至爱,便是天王不说,我也自当尽心保护她平安。”
天王点头道:“秦公子是魔界至尊,小女有你照顾,我放心得紧。”话音一落,便闭上双目,不再言语。但见他全身越来越淡,如同一缕轻烟消失在空气中,再也见不得半点痕迹。
秦弓呆立半晌,心中一阵唏嘘。
再看天王适才所立之处,留下一尊小小的石雕,正是罗漪真身。
秦弓忙将石雕捧在手中,口中轻轻唤道:“漪妹,漪妹。”石雕却没有什么反应。秦弓叹得口气,将石雕放在怀中,刚站直身子,便觉大地一阵震动,几乎立足不稳,连忙飞身出殿。
首罗天外的黑色结界越压越低,整个首罗天也似受到束缚一般,越缩越小。大地因挤压出现褶皱,地火自褶皱产生的裂痕间尽情的喷涌而出,所过之处,是鲜艳的红色与惨淡的灰白相混淆的色彩。首罗天在收缩,毁坏,破灭。
秦弓猛然记得当日初到色界天时便见到过界天毁灭的样子,那时便是光线也无法逃匿得出,何况是人?!然那结界却无法破去,又如何能够脱出这个即将毁灭的界天?!
龙池站在首罗天外,只看见那浓重的黑色结界越收越紧,将整个首罗天不断的向内挤压。而那黑色,将一切都笼罩在内,首罗天中的所有东西都无法逃逸。
轰鸣之声自结界内不断传出,那是首罗天在不断的毁坏中。而站在结界外,却什么都看不见,只听得阵阵令人心悸的巨响。龙池离的虽远,也仿佛能感觉到一个界天即将毁灭前宇宙间的震颤与令人心悸的变幻。与天地相较,人力却是何等的渺小。刹那间,龙池有心深处的寒战,直觉自己在宇宙之间便仿佛一只微不足道的蚁蝼,只怕一不留神间便会化作灰烬,更无葬身之地。
黑色的结界陡然收缩,又陡然膨胀,好像首罗天不甘心就此遭到毁灭,犹在作垂死的挣扎。结界在首罗天膨胀时突然消失得无影无踪,一旦失却了外界的束缚,首罗天的膨胀立时无法控制,整个界天立时分崩离析,散作亿万碎片,向宇宙的每个角落四散开去。一股灼烈的热浪扑面卷来,仿佛滔天的巨浪,盖向龙池。龙池双手持刀,一声虎吼,刀光过处,将热浪分开。在热浪的罅隙中,只见有强烈的光芒投射而出,直刺得他睁不开眼睛。
龙池见此情景,不由怔在当地:“首罗天爆炸了?!天王呢?天狼呢?定性石呢?难道都葬身于此?”
正思忖间,忽间身边不远处的宇宙中,亮出一道幽蓝色的光芒,光芒渐开,却是一道渡空月门。月门中窜出一条身影来,龙池定睛细看,此人手中执定天狼箭,临危而色不动,却正是秦弓。
秦弓回头看了眼正在不断爆炸,粉碎中的首罗天,不由得捏了一把汗,道声:“好险!”若是晚了一刻,己身便随这界天一同化作灰烬了。
龙池见秦弓竟能脱出结界困守中的首罗天,心中惊喜参半,喜的是秦弓既能逃脱,料那定性石罗漪必是无碍;惊的是这个天狼怎地有如此神通,若是自己,是否可以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逃脱?想到此处,却再也不敢往下多想。
强烈的光芒照耀得大半个色界天闪着古怪的色彩,这一次剧烈的爆炸,只怕色界天的每一个角落都能够感觉得到吧?
秦弓看见龙池,只是略一点头,心中忽然念及一事,连忙大叫一声:“快走!”将身一掠,背向首罗天拼力飞出。
龙池见状,虽不明就里,但听秦弓的声音里,显然有着些许恐惧,那飞行的速度更是如同博了性命的逃跑一般,哪里还敢多待,连忙随秦弓飞奔。
秦弓一边飞奔,一边张开天狼弓,向着身后连连发箭,借着箭劲后坐之力,飞行更速。
龙池深深一吸气,鹰翅刀一展,宛如肋生双翅,一翅万里,紧紧跟在秦弓之后。
那首罗天爆炸时喷发出的火焰与光芒正尽情的向外迸发,有一发不可收拾之势,然行到中途却突然一顿,仿佛被什么所牵引。似乎首罗天的中心有伸出一只巨手来,将四周的陨石、火焰、光线都一并的猛力扯住。
秦弓与龙池离首罗天已经极远,亦觉飞行之速陡然一顿。两人暗叫一声:“不好!”
秦弓身在半空,将身一蜷,以足开弓,将天狼弓扯得几乎两头都要碰到一处,一手朝龙池伸出,龙池心领神会,将鹰翅刀刀尖冲前,减小前冲之阻力,一手握住秦弓的手。秦弓足尖在弓弦上用力一蹬,两人身躯立时如流星一般飞驰而出,远远的摆脱了吸力。
两人不敢稍停,又飞得一阵,这才止住身形,落在一个无名界天上回首观望。只见原本首罗天所在之处的空间在不断的变化扭曲,形成一个黑洞,那黑洞仿佛一只巨大的饕餮,不断的张口吞噬着四周的一切,便是连一丝光线也不肯放过。
两人看此情景,不禁相顾失色,继而相视而笑。若是秦弓见机略慢,又或者两人飞行之速稍缓,只怕如今也已成了黑洞中的一颗尘埃。适才千钧一发之际,便连紧张害怕也都忘得一干二净了,如今站在远处观望时所受的震撼,反更使两人心神摇曳不止。
这界天灭绝之下,魔也罢,神也罢,却如那灰尘细沙并无多大区别。与宇宙相较,不过如同萤火之比日月。如今想来,两界的纷争似乎也不过如同蜗角之争,不由令人失笑。然这般心情却也只在一时,待得再回到天魔界中,一切的斗争只怕依旧不会歇止。两人这一番算真个是死里逃生了。
半晌,龙池就地一坐,叹气道:“若不是秦兄及时援手,只怕我已葬身黑洞之中。”
秦弓也自坐下,摇头道:“这界天毁灭我以前也曾见到过一次,只是没想到这一次却是亲历了,当真是可怖之极。”
龙池问道:“我原以为那结界是秦兄手笔,不过如今想来,不是在下看不起你,只怕秦兄还没有这等本事。”
秦弓苦笑道:“你不用看得起我,我原是没有这样的本领。”语气略顿,又道,“我本来也猜度是你所为。后来听天王所言,说是色界天外之神不动明王干的好事。”
“色界天外?!”龙池一愣,随即明了,“这等神魔于我们看来,便如凡间诸人看我等一般无二。”
秦弓点头道:“说得也是,果然是天外有天。天王这般神通,也在这凶神手里坏了性命。”
龙池不由又是一阵唏嘘,复问道:“秦兄可曾见到这凶神是何等模样?”
秦弓摇头道:“那倒不曾,我赶到时,天王已经神形将灭,是他将一切告知的。我既无法破了结界,便只得借天狼箭打开渡空月门而出。”
龙池哦了一声,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却又不再言语。
秦弓一笑道:“龙将军,我们此番可算共历生死,有什么话但说无妨。”
龙池尴尬一笑道:“倒是在下见外了,不知罗漪公主可曾逃离首罗天?”
秦弓正想说罗漪真身定性石正在自己怀中,一转念间却道:“她有劫波杯护身,料来无妨罢。”
龙池心想:“你在首罗天想见那罗漪一面几乎都不太顾魔尊的身份,如今生死悠关又怎会如此轻描淡写?想来定性石必在你身上。”却也不点破,只是一笑,长身而起,道:“今番前来首罗天,也不算全无收获,如今却要告辞了。”
秦弓站起身来,一拱手道:“龙将军好走,下次见得时只盼不要兵戎相见才好。”
龙池嘿嘿一笑道:“若能再与秦兄交手,却是我的福气。”说罢哈哈大笑,道一声后会有期,便朝天界方向飞去。
秦弓看他远去,连忙探手入怀,要看那定性石藏得是否妥贴。然这手伸入怀中,竟是拿不出来,只见他脸色发白,额头冷汗直冒,比之适才逃离险境之时更紧张万倍。原本好端端在怀中的定性石竟已不知去向!
第五十一章 涉死
“难道刚才匆忙之际被弄丢了?不,不可能!藏得那么妥帖,又怎么会丢掉呢?”秦弓心中胡思乱想,只在身上四处寻找,却偏偏找不到那一方小小的石雕。
“她会不会已化作人形,冷不丁的在我背后跳出来?”想到此节,秦弓陡然一个回头,差点将自己的脖子扭断,然身后一片寂静,但闻耳畔风声呼啸,不见半个人影。
“是不是龙池……”回想刚才与龙池一番交谈,以及他告别时的神情,竟是越想越像。须知人的想法最爱作怪,大凡感觉像时便是百般皆像,几乎便要确凿认定是龙池所为。心念至此,更不犹豫,何况这已经是最后的线索,又哪里肯放弃?秦弓不再犹豫,飞身便朝龙池去向追赶而去。
龙池行速不慢,秦弓追得好一阵,也不见龙池踪影。他只顾飞速前行,全不察周遭环境,不觉已近天界边境。
又追得一阵,方见龙池正在前方不远处,秦弓连忙开声唤道:“龙将军且留步!”
龙池恍若未闻,只顾向前急急而行。秦弓心中更生疑窦,右手一扬,一枚“爆焰”炸向龙池身侧。他意在惊动龙池而非伤人,是以未用全力,更没有对准其人。
龙池似有所察,反手一掌,将爆焰荡开。半空中一个转身,见是秦弓,微微一愣,道:“我道是哪个无耻之徒偷袭,没有想到却是秦兄。”
秦弓心中着急,也不理会他话中带刺,抢上前道:“龙将军,在下有事相询。”
龙池哦了一声,停住身形道:“不知道秦兄急急赶来,是何等大事?”脸色却大为不悦。
秦弓正要询问,却不知道从何说起。先前他已当面说过自己不知罗漪下落,若是直接问来,岂不是摆明了自己说谎?想得一想方道:“在下不慎丢失了一样东西,不知道龙将军有没有看见?”
龙池心中恼怒他后背偷袭,又想及对方毕竟是魔界至尊,此刻匆匆而来,未必存了什么好心,口气中颇显冷淡,一口回绝道:“不曾见得。”
秦弓见他一副戒备有加的模样,心中不禁有气,暗想:“片刻之前都是客客气气的,如今干什么做出这般的面孔来?我连丢了什么东西都没有说,你便一口咬定说没有,这是什么道理?看来石雕十九便在你身上。”
两人心中具有疑意,对视的目光中不自觉便多了八九分敌意。
秦弓缓声道:“其实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不过是一个石雕罢了,如果龙将军拾到的话,还望还给我才好。”
龙池闻言心中大怒:“好哇,原来是怀疑我偷了他的东西!”当下冷笑道:“没有见到便是没有见到,魔尊若是不信不妨将我制服了再搜我的身。”说话之际却将称呼也变了。
秦弓原本也是个臭脾气,更在丢了定性石,心中烦躁之际,哪里听得下这般言语,也是冷笑一声道:“将军的本领在下早已领教,再领教一遍也是无妨!”
两人越说越僵,双方弩张剑拔,眼看便要交起手来。
龙池将鹰翅刀执定,哼道:“便不是你的对手,也不容你在天界的地盘上撒野!”
秦弓听得这话,扫视周遭情形,这才发觉已在天界边境,龙池背后正是天界结界所在。他虽然脾气倔强,却非遇事冲动的草包,否则又岂能为一界之尊?立时便冷静下来,心中忖道:“我若以魔尊的身份在此与之交手,岂不是摆明了与天界敌对么?如今魔界未定,无谓多树强敌。”想到这里,深深吸了口气,将怒火压了下去,一拱手道:“龙将军莫要误会。在下并无恶意,只是那石雕于我意义非凡。若将军果曾见得还望告知,若是不曾,我自去他处寻找。”
龙池见他说得客气,心里也暗暗松了口气。他自然知道秦弓手底功夫,若真是动手,却无胜算。心中盘算:“目下我等当以平定北天界为先,若是与魔界起了纷争却也麻烦。”又想,“什么石雕让秦弓这等着急?看来十有八九便是那定性石了。”脸上的表情却已松弛下来,朗笑一声道:“秦兄所找之物在下确是不曾见得,不知是个什么样的石雕,让秦兄如此焦急?”
秦弓不由失望道:“你不曾看见么?倒是我鲁莽了。”心中却想,“若是真在你身上,你也不会直承其事。”
龙池似看透他想法,忙道:“在下愿尽绵薄之力,与秦兄一同寻找这石雕。不知秦兄意下如何?”
秦弓见他说得诚恳,心想:“如果石雕真在他身上,他自然应该急急脱身回天帝处。既说要帮我找石雕,料来他所言是实了。”想明此节却更觉失望。心下黯然,道:“不劳龙将军了,就此告辞!”说罢头也不回便往回奔。
秦弓失望之余更生无数茫然:“也不知道她在何处?若是丢失在逃命之时,会不会竟被首罗天所形成的黑洞吸去?即便不曾吸入黑洞,色界天之大,我又如何寻觅?她……她会不会有危险?我还能再见到她么?”心中越想越是难受,忍不住想找个没有人的地方大叫大喊上一番。只觉得原本即使她不在身边,也感觉得到她的存在,知道她必定在某处安然着。如今仿佛全然落到了空处,找不到一点实在的感觉,一想到她生死未卜,无尽的惧意便在心中不断的扩散开来,将人整个的笼罩,便是自己这个人也似乎不是自己的了,徒剩一个躯壳在下意识间往首罗天方向奔走。
心魂中的惧意又将所有的思念与爱意一并抽取而出。越念及过往的一颦一笑,就越发增添如今莫明的心悸,又不断的在自我劝解与假设中痴迷混乱,近乎走火入魔。
他在历经的空间与界天寻找着,茫然的徘徊着,寻觅着宇宙中可能的每一寸地方,却是徒劳。心中不停的希冀着下一秒她能突然自眼前出现,却又有一个声音不断自心底的响起:“她不在这里!你把她弄丢了!你再也找不到她了!”
“啊!”啸声中夹杂着难以言喻的苦痛、愤懑与无穷的自责,远远的扩散开去,穿透云层,在空旷的界天中徘徊激荡,一如那心头徘徊的郁结。
啸声陡歇,秦弓两眼狠狠瞪视着遥远的空间中那个扭曲的中心,曾经的首罗天,如今的巨大黑洞。
“一定在那里!”他口中喃喃道,“既然到处都找不着,那就一定被吸进去了!”他边说边缓缓朝黑洞飞去,“你如果在里面,那我就来里面找你!”巨大的信念推动着他不停步的前行,更将自己的生死抛却,脑中唯一存在的念头便是:“我一定要找到你!”
离黑洞越来越近,他已经能够感受到那深邃的漆黑中传来的巨大的吸力,那种人力无法抗拒的恐怖的力量。然在此刻的他来说,那却是可以让他即刻见到她的力量,感觉中,她真的便在那里面,安然的等待着他的出现。
眼前无数飘经的陨石与浮尘皆在争先恐后的往黑洞深处涌去。秦弓将身一跃,闭上了双眼,心中暗道:“漪妹,我来了!”耳边有呼呼的声响,稀薄的空气也发出咆哮的怒吼,身子如弹丸般朝黑洞的中心坠去,速度快得难以形容,心中有奇怪的快意涌起,似乎一切都不再重要,唯独心头的明光中端坐着她的模样,指引着自己安之若素。
正在坠落之间,秦弓忽觉腰间一紧,似有什么将自己牢牢抓住,不再向前半分。秦弓回头看处,却见腰间不知何时被一根线牢牢缚住,急顺着线看去,只见黑洞吸力范围边缘赫然站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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