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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之诗篇-第6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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势一股脑儿倾泻向陡然失去屏障的苏萨。

苏萨眼角余光中突然失去了好友的身影,正错愕之际,猛虎暴雨般的攻击已经劈头盖脸而来,仓促之中来不及抵挡。眼前一片雪白的亮光闪过后,自胸口、左臂弯同时传来剧痛。一眨眼工夫,他已经身被数创,血洒黄土。更可怕的是,锯齿刀尖锐的牙齿产生的拖力,将苏萨带向地上,苏萨整个后背暴露在加斯科因的眼前。

一声断喝,加斯科因的锯齿刀“呼”地划了个半圆,走出一道直截有力的小弧线,又快又准又狠地劈向苏萨的颈脖。

只要这一刀劈中了,苏萨就算不人头落地,恐怕半爿身子也将分开。而这时,吉诺拉的后脑勺刚刚狠狠地砸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胜负已分。

几周以后,在交际名媛、寡妇云达克莉丝举办的上流人物酒会上,尼尔汪达子爵向号称“王国第一勇士”的齐格勒元帅提了这么一个问题:

“酒神节那天的角斗表演那一幕,那个年轻人,换作是元帅您,会怎么应对?”

齐格勒思考了一阵,露出一个尴尬的笑容:

“我也不知道。”

“诶?”

“那样的情况之下,就算是神,也来不及想法子自救了吧?”齐格勒以调侃的口吻说道。看到尼尔汪达子爵依然一脸茫然的样子,他便又补了一句:“那样的办法,神想不到,身为贵族的我们想不到,也只有那个年轻人才能想得到并做得出吧?”

尼尔汪达子爵将齐格勒的话咀嚼了好一阵,才恍(书)然(网)地笑道:“是的是的,那种近乎儿戏的法子,就算是预先知道了,我们也做不出来吧。呵呵……真是个叫人意想不到的家伙啊。”

※※※

时间回到几周以前的大斗技场上,加斯科因的锯齿刀尖距离苏萨的脖子仅半尺之遥的那一刻。时间刹那凝固:男人们的指甲扣进了掌心肉里;女人们的双手掩向因惊吓而圆张的小嘴;孩子们的双眼正在闭上,喉咙间两片声带挤压出惊叫的锐音;奥西汀四世尊贵的肥屁股从天鹅绒座垫上弹出来;齐格勒元帅从鼻腔后部向外释放出一声遗憾的轻叹……

整个大斗技场正处于视觉盛宴落幕的那一刹那。

苏萨的身形突然做出了一个匪夷所思的举动,一个小孩子打架时才会采取的举动——

他顺着下跌的势头,向下一拧肩,整个人撞进加斯科因怀里。

没有任何战术可言,没有任何逻辑可言,没有任何理性可言,就是小孩子被揍急了,不顾一切地豕突猛进,一头撞进对方怀里。然后两个人一齐成了滚地葫芦,并在翻滚的过程当中手脚本能地胡抓乱抱,绞缠到了一起。

苏萨的双腿绞住加斯科因的右大腿,右手绕过加斯科因的脖子,在他的背后与自己的左手一起扭住了对方的右臂。

加斯科因的右腿拼命地蹬地,左手穿过苏萨的右腋下,从后方揪住苏萨的头发,右手在对方双手的钳制之下,依然顽强地攀上来,扼住苏萨的脖子,下足了死力气意欲把对方掐死。

两个人就像两条抵死交媾的蛇,两股反复调弄的黏糖,七手八脚地死死纠缠在一起。

面色发青,血管蚓凸的苏萨,只觉得血液贲张,几乎就要爆开血管了。意识因为缺氧而渐渐模糊起来。他几乎已经可以感觉到死神的舌头正舔舐着他的鼻尖,喷出令人作呕的腥气。

就在这千钧一发的危急时刻,他看见加斯科因愤怒的瞳人中映出一点小小的寒光,由小而大,幻成一个人影,熟悉的人影。然后,加斯科因眼中的愤怒陡然转变成绝望的恐惧!

吉诺拉愤怒地一斧削飞霍恩半片头颅,挣脱双足的束缚,连滚带爬地飞奔过来,瞅准加斯科因绝望的头颅,果断地手起斧落。于是,几乎每一个座位靠近角斗场地的观众,都清楚地听到头骨被斧刃劈开时发出的惊人脆响,好像一截干柴被生生拗断,让每个听到的人都骨头发酥发麻,浑身一激灵。

吉诺拉将战斧一抽,红的血,白的脑浆,还有不知名的浑浊粘液,混在一起沿着加斯科因面部的裂口滚流下来,顷刻间涂满了半片脸和脸下的黄土。

吉诺拉的心脏剧烈地一抽紧。明明知道角斗场上不能对敌人有一丝的怜悯与不忍,但是,看到加斯科因的那张临死前因剧痛而变形的脸,他还是忍不住有种想呕吐的冲动。

终于挣脱铁掌钳制的苏萨正大口大口地拼命呼吸着空气而无暇顾及其它,剧烈反应着的吉诺拉同样也没注意到,死前的加斯科因,特里耶的勇士,刀疤脸的费舍独立团副团长,四年来只求一死而不得的苟活者,在他人生的最后一刻,残存的半边脸突然完全消散了痉挛与苦痛的表情,而是平静乃至欣悦地吐出一口气:

“呼……终于……”

没有说完他人生的遗言,战士兼角斗士加斯科因就死去了。

全场一片错愕,寂静得可怕。

苏萨挣扎着站起来,同吉诺拉相视了一下,互相轻轻地点了点头。劫后余生的挚友相互扶持着站到了加斯科因的尸体跟前,右手摸着心口,微微地弓了弓腰,相当郑重地行了一个特里耶军礼。

这位身经百战的特里耶老战士,英勇而强劲的对手,四年来以他独特的方式,逼迫着苏萨和吉诺拉迅速地成长,并最终借助他俩的手终结了自己早该终结的生命。尽管前一刻还阴沉地威胁着两人的性命,现在,面对着他已经渐渐冷却的遗体,苏萨和吉诺拉还是不约而同地在心底泛起对这位对手的深深敬意。

然后,“哇——”全场又突然爆发出碎裂云空的欢呼。整个大地都在这巨大的欢呼声中战栗。

“神啊!”“精彩!”“奇迹!”“不可思议!”“空前绝后!”……每个人都搜肠刮肚用尽平生所学到的一切赞美的词汇来褒扬这场死亡竞赛;每个人都用一切想得到的肢体语言和庆祝方式来表达自己内心的癫狂;贵族与贵族,平民与平民,甚至贵族与平民,都不顾体统地抱在一起,跳啊,唱啊,欢呼啊,尖叫啊,肆意地宣泄着激烈的情绪。

在这如雷的轰鸣声中,两个朋友,苏萨和吉诺拉,相视一笑,携起手来,共同骄傲地向全场观众挥手致意。他俩,是最终的胜利者,理应获得如此光辉的荣耀。

“终于……走到这一步了。”苏萨感慨万分。

“什么?”角斗场里已经被狂热的欢呼声充斥,吉诺拉没有听清苏萨的回答。

苏萨刚想重复一遍,全场又突如其来地涌起更为巨大的狂热噪音。

“疯、疯了。”苏萨在持久不息的狂噪声中喃喃地道。但他的耳朵里已灌满了各种声响,仿佛千百面锣在耳朵眼里轰鸣,他已经听不清自己的声音了。

终于,在长时间的情绪发泄之后,观众席上发生了微妙的情绪变化,从一两个人的不安到一小片人的鼓噪,再像病菌一样传染到一大片人,直到整个斗技场内涌起沸水一般的低吼。

低吼的音量越来越高,渐渐地变成高呼,变成集体的煽动,变成强烈的呼喊。鲜血染赤了所有人的双眼,连纯洁无邪的孩子和面慈心软的贵妇人,他们平日里连一只蚂蚁都不忍心踩死,现在也一个个都如同狠心肠的教唆犯,唁唁地鼓噪着。

死亡竞赛——只有一个生存者!

苏萨和吉诺拉一开始没听清周围涌动的声浪喊的是什么,直到混乱的喊杀声渐渐地汇成一片整齐而阴冷的诅咒,那三个一再重复、一再被强调的字眼,才如同一块烧红的炭块,“兹”地一声炙在了两个人的灵魂上,让两个人不约而同地浑身一个激灵,汗毛直竖。

两人同时听清了,人们喊的是——

“杀了他!”

第六章 血之盛宴·死之圆舞

 杀了他?杀了他?!杀了他!!

莫逆于心、相互扶持着一路走到现在的两名生死挚友,下意识地均向身边的对方望出一眼。视线一对上,两人心头一悚,仿佛被毒刺蜇了一下,一齐惊惶地别过头去。

“杀死对方”——这样的可怕念头,从来就没有在苏萨与吉诺拉心头闪现过哪怕一次。在他们两人的意识当中,根本就不存在彼此兵刃相向这样的可能性。这样的念头哪怕只是在脑海里闪过一下,也足够令苏萨与吉诺拉自我耻恶半天,更遑论付诸实际行动了。

然而,四周越来越猛烈的呼喊一次又一次地加强着两人的耻恶感:

“杀了他!杀了他!杀了他!杀了他!”

每个人的眼里分明都涌动着野兽的目光,舔舐的嘴唇分明是充满了对血液的渴望。苏萨的自尊心在那一刻被深深地刺伤了。让我动手去杀吉诺拉,杀自己最要好的兄弟?开什么玩笑!该死的是你们,是你们这些吸食他人鲜血与骨髓,踩着他人尸骨欢歌的野蛮人!

苏萨的拳头不由自主地又握紧起来,愤怒地望着全场观众。

苏萨的身边,吉诺拉苦笑道:“想不到啊,最后还真只剩下我们两个了。”

“诶?”苏萨不解地望了他一眼。

“死亡竞赛,真的是很残酷。”

“?”苏萨还是没理解吉诺拉说话的意思。

吉诺拉把话挑得更明了:“最后还是只有你配做我的对手。”

苏萨似乎明白了,但又似乎什么都不明白,一时愣愣地看着他。

“说什么呢,”苏萨突然很生气地低吼了一声,“我们为什么非得交手。”

吉诺拉向四周狂热不可自制的观众努努嘴:“这帮人非要看到我们当中的一个倒下,才会满足吧?或许,恨不得我们两人都倒下才开心。一群可怕又可怜的人。”

“管他!”苏萨生气道,“凭什么要去满足这些野蛮人的胃口?凭什么我们要拼个你死我活。”

“没办法,血斗士终究只能有一个啊。”吉诺拉突然语气很消沉。

“……”这样的话和这样的语气从吉诺拉嘴里发出来,令苏萨有些发愣,迷惘地看着吉诺拉。

吉诺拉看到了苏萨的反应,狡猾地一笑:“为了成为血斗士,我们不妨就演一出戏给这些傻子们看看吧。我们当中总得有一个出去,想要得到,总得作出点牺牲,不是吗?”

“啊?哦。”苏萨这才明白吉诺拉的用意。“可是……”他又犹豫了一下。然而,吉诺拉已经不由他“可是”下去了,抢先以手中战斧向他头部虚晃了一下。苏萨条件反射似的向后一跃,脱离对方兵刃的威胁范围,就势拾起地上的战锤,横在胸前。

炸雷一般的喝彩声又飙起在大斗技场内,如怒涛排空,云水翻腾。

吉诺拉冲苏萨扁扁嘴:“听,这帮愚蠢的观众都已经等不及了。那么,我们就好好演吧。”

最后一个字才吐出口,吉诺拉已经挥舞着战斧扑了上来。

苏萨抛开一切杂念,手提战锤,迎了上去。即使是演戏,也得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才行。吉诺拉的实力他是知道的,恐怕不是随意敷衍就能应付过去的。

果不其然,吉诺拉一上来就使出浑身解数,完全不顾自己手臂上的伤势。一招一式都直奔苏萨要害。说是演戏,苏萨却觉得比方才的实战更来得凶险。毕竟两年来朝夕相处,彼此知根知底。若是不拼力施为,恐怕没多久就会倒在吉诺拉霍霍的斧影底下。

“喂喂喂,用不着这么卖力吧。”趁着攻防转换的间隙,苏萨不满地抱怨。

“不卖力怎么行呢?最佳男主角可不是这么好当的。”吉诺拉开着玩笑,但他的攻势可一点都不开玩笑,招招凶狠,式式倾尽全力。苏萨疲于防守,心底暗暗叫苦。

“你小子,还真是狡猾。”在被对方的斧风扫到耳尖,带出一缕血珠后,苏萨终于忍不住讥讽了吉诺拉一句,“原来还留了一手啊。”

“哈,哪里哪里。你还有力气说话,也不比我差啊。”

“彼此,彼——此!”苏萨趁着吉诺拉说话分神的当儿,奋力挡住吉诺拉一波攻势,然后反客为主,抢攻了一招,以攻代守,硬生生将对方逼退了一步。

“着!”吉诺拉又用力劈出一斧,势大力重,虎虎生风,哪像个曾经受过伤的人!

苏萨在他的“提醒”之下,连忙一闪身,躲过他凶悍的一击,却也被吓出一身冷汗。

“一个劲儿地攻,也不怕消耗体力?想赢我,恐怕拼体力是不行的。这不是你的长处。”苏萨“善意”地提醒说。手底下却不放松,一口气还了吉诺拉五六招。

吉诺拉虽然一开始攻势咄咄逼人,但是,战斧惊人的重量飞快地消耗着他本来就有限的体力。胜利的天平逐渐倾向苏萨。

“怎么了?已经体力不支啦?”苏萨半开玩笑地道,战锤挽出一个花,以一个刁钻的角度划向吉诺拉右胁。吉诺拉奋力一挡,战锤敲在宽宽的斧身上,“铛”地一声,发出清脆的响声。

两件兵器的撞击力量可不小,苏萨虎口隐隐一麻。吉诺拉更不用说了,战斧几欲脱手。但他努力稳住身形,嘴上依然不依不饶地道:“好小子,果然有两下子。看来,我不得不用杀招了!”

“杀招?!”苏萨头一回听说吉诺拉还有所谓的“杀招”,不禁大感兴趣,“使来看看!”

“你可小心了!”吉诺拉不知是在警告,还是在威胁。

“放马过来!”苏萨一振手中战锤。嗜战的热血在他的体内迅速地奔流。

吉诺拉“喝”地一声暴喝,战斧一抡,走出一个半月轨迹,斜劈向苏萨的左臂。苏萨对战斧劈来的路线看得真切,轻叱一声“还嫩呢”;战锤迎上去,打算敲在斧柄上,将吉诺拉的战斧敲飞。没想到吉诺拉手臂一软,战斧没有继续抡足,而是中途走了个小弧圈,又回到吉诺拉身边。而吉诺拉本人,居然猛地一个后撤步,作出欲逃的姿势。

苏萨一愣,身体自动作出反应,跟上一步,紧逼吉诺拉。

后撤中的吉诺拉突然喊了一句:“看飞斧!”苏萨眼前便闪过一道白亮的寒光。

“不好。”苏萨幸亏是反应敏捷,一偏头,吉诺拉脱手飞出的战斧堪堪贴着他的眼眶际眉梢“嗖”地一声削过,差点把他半张面皮给削下来。饶是如此,他也惊出一身冷汗。全场的观众,都“啊”地失声惊呼,吓了一跳。

“要,要命!你怎么打的!”苏萨被吉诺拉这种完全不按牌理出牌的行为给气糊涂了,一愣之后,立即扑向已经手无寸铁的吉诺拉。

吉诺拉当然不会傻到以血肉之躯去对抗钢铁。一见偷袭不成,立刻向后退去,试图抢地上加斯科因尸体旁的锯齿刀。然而,苏萨欺近吉诺拉,不等他拿到兵器,便兜头一锤,挟着凄厉的风声直取吉诺拉的脑袋。吉诺拉果断地就地一滚,以一个极其狼狈的姿势躲过了苏萨一击。

苏萨不依不饶,继续追赶吉诺拉。吉诺拉跌跌撞撞地自地上爬起来,拼命地往场地那一侧跑,试图暂且拉开与苏萨的距离。苏萨哪里肯舍,缀在吉诺拉身后,不给对方以喘息的机会。

就这样,两个人一个在前面跑,一个在后面追,绕着场地跑了大半圈。忽然,吉诺拉可能是光注意着身后的追击,慌不择路,脚下一不小心,被一具尸体绊了一下。苏萨一下便追上了仆倒在地的吉诺拉,在思维作出指令之前,手臂已经挥出致命的一击,狠狠地砸向吉诺拉的后脑勺。

在那电光石火的一刹那,苏萨试图卸去劲道。然而,挥出去的攻势就如泼出去的水,战锤藉着惯性,线路不变继续飞向吉诺拉。虽然力量减了一半,速度放缓了少许,但是,也足够敲碎吉诺拉的头颅了。

挚友相残的惨剧眼看就要发生。苏萨已经闭上了自己的眼睛。

“铮——”

清脆的金属交击声,四溅的火星。

在吉诺拉的头颅和苏萨的战锤之间,隔了一柄阔剑。剑柄紧紧地握在吉诺拉的手里。

“噢——”观众们一片哗然,有叹息的,有庆幸,有赞叹的,也有起哄的,但是毫无例外地被场内一波三折、迅速变化着的战局深深吸引住了。从某种意义上说,苏萨和吉诺拉的“表演”的确很成功。

表演还没有结束。

最后一击出乎意料地被挡住,苏萨心头如释重负,但似乎又微微有些失望。他的行动没有丝毫的迟疑,飞起一脚,正中吉诺拉手腕。吉诺拉“啊”地一声,刚刚才到手的阔剑,竟又脱手飞掉。苏萨一鼓作气,又是一锤砸下。吉诺拉再次使出保命的就地一滚。苏萨的战锤堪堪贴着他的脖子削过,差点将他的链坠也斫下来。战锤狠狠地砸在地上,砸出了不小的一个土坑。苏萨自己的手都被反弹上来的力量震得发麻了,战锤差点脱手。

吉诺拉滚开了一些之后,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还没来得及作出动作。苏萨已经倒拖着战锤追上来,他的神情阴冷,只是稍稍犹豫了一下,便是一记叫人喘不过气来的斜砸追身袭去。吉诺拉只有再次滚地躲开——苏萨已经想好了下一步的攻击。

然而,令苏萨意想不到的是,吉诺拉好像在那一刻动作有些怪异地一滞,只是毫厘之差,但已失去了继续躲闪的机会。只听得“啊——”地一声低吼,吉诺拉眼睁睁地看着闪着寒冷的死神之光的六棱翅扑噬向自己面门。纵然是神也无法挽回他的败局了。

“克嚓!”

骨骼断裂的脆响,如一记沉钟,将双目红赤、杀得性起的苏萨彻底自嗜战的狂热中惊醒过来。定睛一看:自己的挚友,痛苦地捂着手臂跪倒在地,右手臂骨折成怪异的三截,是被战锤硬生生敲断的。在那一刻,吉诺拉用自己的手臂作盾牌,挡住了奔向自己面门的致命攻击,却因此而付出了沉重的代价。

苏萨被眼前的情景惊呆了。一切后继的攻势都僵在那儿。

“哈,哈,哈……”吉诺拉已经失去了自卫的能力,无助地翻身躺倒在地,以左手握着自己受伤的右臂,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先前的一番狼狈奔命已经耗尽了他的体力,方才又受到致命的一击。若不是条件反射地用手臂一挡,恐怕已经命丧当场了。

“哈,哈,哈哈……”喘息怪异地转变成嗤笑,对自己的嗤笑,“果,果然,真刀真枪的话,还,还真干不过你啊。”

“我……你……为什么……为什么不躲开?”苏萨无措地呆望着吉诺拉。

“这样也好啊,这样戏就演得更像了吧。”吉诺拉皱皱眉头,拼命忍耐着手臂传来的剧痛,艰难地挤出一个笑容,“恭喜你,血斗士。”

“不!不是的!”苏萨耻恶地摇头否认道。

“你这算什么反应啊!”吉诺拉忍受着断臂的巨痛,脸别向苏萨,说,“你应该表现得高兴一些才对。”

“这个称号应该是你的。是你,一定是你让着我的吧?”

“说什么呢!这是你凭实力挣来的。论实战,我本来就不如你……可恶,还真有点不服气。可不认输不行啊。你这家伙,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远远地跑到我前头去了。”吉诺拉百感交集。

苏萨跪倒在吉诺拉身边,伸手想去扶他,却又畏缩地缩回手。吉诺拉的右手骨折处开始红肿起来,神色更是狼狈,一半铁青一半惨白,却依然拼命作出轻松的样子:“好了,只剩最后一击了。该有一个人死去了吧。”

“什,什么?”苏萨瞠目,结舌,嘶声。

“是你来动手,还是我装死好呢?”吉诺拉到这个时候还有心情开玩笑,促狭地向苏萨揪了揪眉。这一问把苏萨问得浑身一悚。打倒吉诺拉之后怎样?放过还是处死?——在他的心中,从来就没考虑过这种问题。

人们的鼓噪又在不断地加强着这种巨大的震撼:

“杀了他!杀了他!杀了他!”

没有投降而苟活者,只有死亡或成为惟一的血斗士。这便是死亡竞赛的规则,冰冷的规则。

象【炫|书|网】征死亡的拇指向下的手势被多数观众做出来了。只有三分之一不到的人选择了让吉诺拉生存下来。

几乎所有的人都把目光投向了贵宾席。在那里,他们伟大的国王,将作出最终的决定。

在万众期待之中,罗慕洛的国王,奥西汀四世,缓缓地站起来,威严地向全场环视一周,然后目光停在场中心的苏萨和吉诺拉身上。他缓缓地向前平伸出了手。那只决定着吉诺拉命运的手,在空中停顿了一下。那一停顿,在苏萨看来,却如同千年般漫长。

生存,或是去死!国王的决定是……

——拇指朝下!

“轰”地一声,苏萨的脑海像火药库被点燃,轰然爆裂,强烈的白光和巨大的冲击吞噬了一切,包括意识,整个世界瞬间崩坍。

……

你是死者的亡魂,你是异界的过客,你是未来的主人……

磷火。羊皮纸。血手印。五芒星……

定下灵魂的契约,重新驱动命运之轮……

灵魂在战栗,在呻吟;神秘的梵呗在咏唱,在森森地低呐……

吉诺拉!我的兄弟。

……

整个大斗技场的欢呼与嚣叫声沸腾到了极点。千万双手挥舞,千万条白手绢上下翻飞,千万张嘴里呐出的声响渐渐汇成一个响亮而荣耀的名词:

“血斗士!血斗士!血斗士!……”

整个大斗技场,不,整个罗尼慕尔,都和着这坚定有力的呼号,有节奏地震颤起来。血斗士,血斗士,天在晃,地在动;血斗士,血斗士,空气在震荡,人群在疯狂。这是血之盛宴,这是死之圆舞,这是终极的狂澜,这是神曲的高潮与终章!

圣历1343年的酒神节,就在这一片狂热的欢呼声中,华丽地落下了帷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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