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星汉灿烂,幸甚至哉-第19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桓鋈恕
倒是程止一拳锤掌:“哦,我记起来了,这袁善见是不是那年他收的那个小弟子呀!他不是还跑到你兄长跟前得意了一番,说什么美玉良才的。”
桑氏哦了一声,释然道:“原来是他。”又回头问少商,“然后呢,他要作甚?”
少商吐血:“我不是说了吗?故人牵挂,只求只言片语……好吧,其实我也不知道他要干什么。姓袁的就叫我传了这句话,别的就没有了……”古人真讨厌,就不能说明白些吗。
桑氏疑惑道:“只言片语,什么只言片语,我与他十几年没见……啊……我想起来了。”她转向丈夫,“我们回都城路上不是遇上他了么……哦,我知道他的意思了。”
说着便从书案上抽出一支木简,在木简上手书‘咳疾已愈,勿念’六个娟秀小字,顺手递给程止,道:“你叫人送过去吧。”
程止接过来看了看,失笑:“原来是这事,你这记性。当时他絮叨个不停,是你说痊愈了就告诉他。”他也没多说什么,就出去吩咐人了。
少商扯着桑氏,惊道:“这就完啦?”六个字就解决了问题,那她还和袁慎那厮纠缠这么久,险些酿成血案!“你也不写个抬头落款的!”那样她就能偷看是写给谁的了。
桑氏笑眯眯道:“他认识我的字,不必写。”
少商无力的扶着膝盖,蹲坐在绒垫上,好像一只呆滞的小青蛙。
她幽怨的看向桑氏:“三叔母,您就不想跟我说说这其中的故事?”比如‘那人’姓甚名谁,和您如何情缘纠缠云云……?
桑氏捡起那把小银刀,指尖试了试刀刃:“此事说来话长。”
少商哪肯罢休:“咱们慢慢说好啦。”
桑氏瞪道:“别人说‘说来话长’这四字的时候,意思就是不想说了。”
“那我不问了。”少商无奈,她心知桑氏看似随和,主意却很定,只好退而求其次:“不过叔母总可以告知我,那姓袁的为何不直接上门来找您说,非要绕这样大的圈子呢。”
听了这话,桑氏停下手上的小银刀,沉吟良久,才苦笑道:“……因为,我曾对一个人说过,‘以后,你也好,你的亲朋好友门人弟子也罢,都不要来见我,也不要送书信物件给我’。不过少时负气之言,可那人是个死心眼,答应我了。”
少商默然,心道自己所料不错,果然是狗血桃花。
桑氏见她久不说话,笑问:“你怎么了,说我的事呢,你倒这幅闷模样。”
少商摇头:“我觉得叔母这话说的周严,差不多封死了那人所有能来找您说项的路。”
这话乍听不过寻常的负气之言,但细想想,的确断绝了所有可以直接联系桑氏的方法了。
又因事涉陈年情缘,当年知情的人未必肯传话——例如桑氏之兄,而程家其他人,袁慎显然也不愿自己恩师的私事喊人尽皆知。传话之人既要和桑氏亲密,又不能和程家众人太过无话不说,可不就轮到自己了么。
其实自己也不是最合适的人选,若是程娓大些,母女传话更合适,可惜程娓年纪太小,不小心弄巧成拙就糟了。
桑氏没料到少商会说这句话,一时怅然,心道女人这一生,还是没机会说这话才有福气。婶姪二人沉默片刻,桑氏忽想起一事,又兴头起来:“对了,你怎么遇上那袁善见的,在哪里遇上的,什么时候。”
少商倒不奇怪这一连串问题,叹气道:“此事也‘说来话长’。”
桑氏瞪她,少商无辜的回看,两人对视一会儿都笑了出来。
桑氏摇摇头:“你不告诉我无妨,回头你母亲问起来,你可要想好托词才行。你母亲看着不管你了,可你出去见过什么人,去过什么地方,她没有不知道的。”
少商故作高深道:“非也,非也。只要叔母不说,应当无人知道那姓袁的托我传话。”
桑氏何等聪明,立刻追问:“你俩是私下见面的?”脸色不由得浮起猜疑之色。
少商就怕这个,连忙拱手求道:“别乱猜,别乱想,什么也没有。叔母不信的话,我可以发个誓——喏,上有天,下有地,倘若我与那袁慎有私事,就叫我……”
“打住打住!”桑氏连忙拦着,一手轻轻拍打少商的嘴,“小冤家!誓是可以乱发的么?就是有又何妨,男女爱慕是人之常情,只要守着礼……”她一看少商又要着急上火,忙道,“成成成,我信你,信你还不行么?!”
少商瞪眼威胁了桑氏半天,气鼓鼓道:“叔父也不许说,不然,我就再也不理您啦!说起来,都是为了叔母,我才受的牵连!”
谁知桑氏思路与众不同:“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人生在世,除非无亲无故孑然一身,不然谁都难保受牵连。要紧的是你受牵连后的应对……”她眼风一挑,笑道,“如今看来,你应对的不怎么样呀,是不是叫人拿住了短处?”
少商被问的脸皮发绿,丧丧的承认:“没错。我一时不慎,落了不是。本来全是那姓袁的不对,可是我答应了又失言,便成了我也有不是。是以,我打算快打斩乱麻,赶紧了结算了。”总而言之,还是因为她一直当自己是俞采玲。
桑氏微微一笑,少商可能不知道,她生就一副叫人想撩拨她胡须绒毛的模样。
少商见桑氏不语,赶紧道:“叔母,你可千万不能说,还有叔父。”
桑氏满口保证:“好好好,我绝不说。你叔父要是敢说,我把他赶出屋去!”少商并非矫情之人,听她把话说的这么绝,桑氏倒真信了二人并无它事了。
接下来几日,少商为防萧夫人来查问,屏气凝神,严阵以待,谁知居然一直没人来问她?!她疑惑着,母老虎打盹啦?不过,也不是全无异样——
这几日,萧夫人时不时会用忧虑的眼神打量她的面庞身姿,看的少商浑身发毛;
程始看自己的目光愈发得意,好像那年奶奶后园种的水萝卜得了镇上菜博会头名一样;
最诡异的是大哥程咏,何其板正的一个人,近日见了少商竟有几分神情躲闪,她原想打听袁慎的老师到底是谁,却一直未如愿。
她所不知的是,原来那日当夜萧夫人就已知赠炭之事;她更不知,虽然无人知道她与袁慎在巷子见面,虽然她和袁慎都克制言行,但积年老仆的眼力,比他们想象的更敏锐——
那日晚膳后,程始捧了两卷万松柏门客录下的朝堂政议,慢慢给长子讲着,萧夫人则高坐在隔间上首,向那货栈的两位老管事询问程姎如何行事,谁知说着说着,竟带出了袁慎,直接把程始父子给引了过来。
“……他们就说了这几句话?”萧夫人皱着眉头。
那副管事道:“老仆一步不曾离开,小女公子和袁公子就只说了这几句,再无旁的了。”
萧夫人目光转向儿子,程咏忙道:“一点没错。儿子是与袁善见谈论过辞赋,也与嫋嫋提过此事。”其实就随口提了一两句。
“那姎姎呢?”萧夫人迟疑道,“她没见过袁公子?”
那副管事摇头道‘不曾见过’。一旁的正管事连忙笑着补上:“那时,三娘子不是正和老仆在后仓点货么?”
萧夫人听了,略有几分失落。
程咏心里却咯噔一声,暗骂自己乌鸦嘴,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他忙道:“嫋嫋言行有礼,这样很好。倘无其他事了,两位老丈也回去歇息吧。”这两位都是跟随父母多年的老卒,为人稳重,阵战中伤了身子才去管理货栈的。
二仆正要告退,谁知萧夫人却瞥见那副管事眼带笑意欲言又止的模样,思忖须臾,便让那正管事先回去,留下了那副管事。
“有话你就直说。”萧夫人道,“是否有不妥之处。”
那副管事摇摇头:“小女公子并无不妥,说话得体。不过,那袁公子……”他忍不住微笑起来,“瞧了我们女公子好几眼。”
他也是见过世面的。如袁慎这样自持守礼的世家公子,在没有长辈引见的情况下,初次见到一个小女娘,直面问候后若再有谈话,正常的做法是将视线定在身前数尺。
袁慎态度和煦,对着众仆点头微笑,但老仆注意到,他多数都将目光落在自家女公子身上(其实是在看少商的反应),待女公子说了句‘是赋,不是诗’后,甚至还笑如春风拂面,那种真切散发出来的愉悦气息实在不像客套。
程始父子和萧夫人听完了,神色各异。
“我们小女公子讨人喜欢呢。”那副管事笑盈盈,仿佛一个老爷爷自豪漂亮的小孙女受人青睐一般
萧夫人强笑道:“这事你知道就好,不要说与旁人知道。”
那副管事连忙收了笑容,抱着军拳,肃然回道:“老仆知道女公子名声要紧,绝不多言。”一家女百家求,自家女公子将来嫁给谁还没个说法,可不能风言风语的。
说完这句,他便躬身告退。
程始故作矜持的捋了捋胡须,正想得意两句,却瞥着妻子的眉头好像打了结,便道:“你这副模样作甚,别又要怪嫋嫋了。姎姎在点货,又不是嫋嫋不让她见那袁善见的!”
萧夫人无力的出了一口气,这时看出书案风波的后遗症了,她但凡露出对女儿的一点不悦,丈夫儿子就会怀疑她又要偏心。她轻斥丈夫:“你胡说什么,我怎么会作这般想?!”若说对程姎可惜,不是没有,但有时候这就是缘分。
程始得意道:“少年人嘛,什么慕什么少艾……欸,咏儿,那句话怎么说来着?”
程咏苦着脸:“知好色而慕少艾。”
“对,就是这句。”程始一拍大腿,“好啦,你也先回去吧。今日的事别告诉嫋嫋,免得小孩儿胡思乱想。”
程咏应声,向父母行礼后退下。
程始见儿子离去,才转头对妻子道,“这有什么好烦扰的。那袁慎若真看上了嫋嫋,上门来求亲,我们答应就是。前些日子你不是还叫我去打听他的品性么。不好色不贪酒,不躁不狂,立身甚正,还很得陛下的青眼,将来嘛……没准还能位列三公呢……。我看好得很,唉,倒是咱们配不上胶东袁氏的清贵。”
说到这里,他叹口气:“估计人家也就见嫋嫋生的好,多看两眼。你别多想啦。”
他行走官场多年,深知这些世家豪族联姻,除非如当初万老夫人和过世的万太公一样,属于真心爱慕难分难舍,不然多是门当户对。说句难听的,若不是这天下大乱,给了他们这些草泽英雄一个机会,袁程两家的家世更是云泥之别。
萧夫人忽道:“我是不会让嫋嫋给人做庶妾的。”再如何高贵的家门,她都不愿。
程始吓了一跳:“我当你在想什么呢,原来是这个,咱们不是早说好了吗。宁肯门第低些,也要叫嫋嫋过的平顺舒坦。”再怎样,他还是护得住女儿的。
萧夫人这才露出笑容,随即又高声道:“大人不要妄自菲薄!什么配不配的,我们这一路走来,不曾欺压民众,不曾杀良冒功,保护一方父老,为陛下尽忠平乱,靠自己的本事搏杀出来,俯仰无愧天地,有何可自怜的!世家豪族难道是永世不变的,那些跟着戾帝助纣为虐的,那些跟错了僭主的,就算未被灭族也奄奄一息了。还有那些想要明哲保身却为兵祸所害的,也就这几年了,若族中再出不了能翻身的子弟,以后还能称得起来?!”
“说得好!”程始大声赞叹,蒲扇般的大手握住妻子的肩头,拥在怀里,他满心感激骄傲,“得你为妇,夫复何求!”
萧夫人眼中闪动泪光,她心道:自己才是真的有福。
第29章
不论萧夫人是不是偏心,少商都要承认,人家的专业素质实在没的说。自那日筵席初识,不多久她就和尹夫人搭上了交情,书信礼物往来甚频。于是,在程二叔求学离家的第三日,程姎哭红的眼睛都没好,尹家老仆就送来了请柬。
程始大为惋惜,叨叨着早知道就让程承晚几日上路了,去尹家结交几个文官儒士多好;还险些要撵程止去追回程承,结果程母一通心肝肉叫唤无论如何都不肯。萧桑二妇则压着程姎和少商狠狠一通打扮,这次妯娌俩心意总算一致,一齐将两个女孩往端庄朴素方向打扮。
路上顺道拐到万家新宅,与万氏夫妇另小女儿萋萋汇合,两家人这才一道往尹家而去。
“那尹家我以前去过,人可真多。到现在我都分不清他家几房几丁。”万萋萋说话明快爽朗,“家母说过,那尹大人呀,原不是尹氏家主,可惜他前头几个兄长全被害了,尹家风雨飘摇之际他才继了族长。”言下颇有几分得意,因为她的父亲被千呼万唤的盼来后,立刻就成万家下任继主。
万小姑娘生的丰润秀丽,高额凤眼,眉眼身量像父亲,嘴和下巴像母亲,倒是兼美了。今日她身着一件少商迄今为止所见过最鲜嫩最明亮的粉红色曲裾长裙,上头织有繁盛的琼枝花,镶在袖口裙边的都是金银丝线,颈上还带了一枚沉甸甸的赤金项圈,在重量允许范围内镶坠了一堆五光十色的宝石美玉,一动脖子就叮咚哐啷十分热闹。
少商被闪的头晕眼花,心道,这妥妥的是亲父女呀。
“萋萋,你又来卖弄,知道三分,非得炫耀五分不可……”
程颂骑在马上,将头探到马车舷窗边,笑呵呵的跟车厢内的三个女孩来搭话。一旁的程咏皱眉道:“嫋嫋,你们把帘幕放下,在外面呢。”虽说他知道万萋萋是特意将尹家情形说给两个妹妹听的,那也不能明目张胆吧。
万萋萋瞪眼道:“长兄真是,好吧。”说着朝程颂挥挥手,然后扯下厚厚的车帘,隔断了外面的声响。然后她转头对二女笑道:“我比你们俩都大,在家中行十三,咱们两家又不分彼此,你们就叫我十三姊。以后有事,尽管来找我!”
程姎连忙称喏,少商却笑而不语,万萋萋追问为何。少商笑道:“次兄早和我说啦,说你是万伯父膝下最小一个,今日必要在我们跟前充阿姊的。”
万萋萋忍笑:“程颂可恶,就爱说我坏话。你们别听他的!”
程姎怕她不快,忙岔开话题:“十三姊,你风寒好了吗。”
万萋萋抱怨道:“早就好啦,大母非要多捂我三日,不然那日你家设宴我就来了。”
少商叹气,若是那天万萋萋来了,她也许就不会负气乱走,也不会遇上那姓袁的讨债鬼了。
……
尹宅也位于锦阳坊,府邸与程家差不多大,却布置的花团锦簇,金梁彩栋,并且人丁繁茂,光是门口迎客的尹家各房子弟就有半个排,看的程母好生羡慕。
尹家很给面子,尹大人领长子次子亲自出府门来迎程家一行人,程始也是会来事的,上来没寒暄两句就从‘大人’直升为‘老兄’,二人交臂而握,越说越投契,不知道的人看见了还以为是老友久别重逢。看的一旁的万松柏酸溜溜的。
尹大人,名治,字子任,与万伯父年岁和官秩都差不多,人却生的清瘦温和,如今官居大鸿庐寺左卿,日常典掌礼仪,分管诸侯列王承爵夺爵婚丧以及外使朝见等事宜。
万松柏忍不住撇嘴。
要论才能魄力,这尹治一万个比不上他和程始哥俩。丰县尹氏本来也不过是和万家差不多的地方望族,不过人家地方生的好,邻近皇帝家乡,基本前脚皇帝起了事,尹家后步就从了龙。在皇帝最艰困之时也不曾离弃,老实巴交的跟着吃了一通苦头,是以虽没立什么功劳,才能平平,学问也平平,但新朝鼎立后,依旧能分到一大杯羹。
父母亲长走在前面,程咏几个则与万家众子攀谈,没一会儿就相伴着去少年人群里了;三个女孩由仆妇随行跟在后面,程姎扭头轻声道:“看起来,尹家人很是和善呢。”
万萋萋撇撇嘴:“你是没见到不和善的。”
待她们三个被引至内堂,见到那个被众星拱月少女后,少商立刻明白她话中所指了。
万萋萋笑的不大痛快,但还是依着礼仪,引荐道:“姎姎,嫋嫋,这是尹家的姁娥阿姊,只比我大了三天。姁娥阿姊,这是程叔父家的两位妹妹。”
尹姁娥生的温婉贵气,神态娇矜,身着一件金红色织锦花缎的三绕曲裾长裙,端端正正坐在堂内正中,身旁有一堆小女娘环绕着奉承说话。
她闻言,先挑剔的看了看万萋萋的衣衫,又瞥了瞥姎嫋二女,娇滴滴道:“听你吹了许久,还当这两位妹妹是天上之人,今日一见,不过寻常嘛。”
万萋萋白眼:“我什么时候吹过啦。我今天也是第一次见她们。难道你说人时不挑好的说?……你还叫不叫我们坐下啦。”
程姎满脸惶恐,少商却低下头,心道又是个欠揍的小娘皮。
尹姁娥漫不经心道:“三位妹妹,请坐罢。”
万萋萋瞪眼。
尹大人膝下有六子二女,其中一半是尹夫人所出;万将军膝下十三女零子,其中一头一尾是万夫人所出。两个女孩都是自家母亲许久没动静之后得来的,日常不免娇惯了些。
自万家回都城后,尹夫人迫不及待去找儿时姊妹叙旧,谁知这两个女孩几乎是当场就杠上了。一个认为自己是金尊玉贵的高门贵女,长于天子脚下富贵窝里,几乎认识满城的贵人权爵;一个认为自己天南地北见多识广,岂不比你这装腔作势的强上许多。
仆妇们端上点心,尹姁娥姿态优美的请众女孩品尝:“这叫金丝燕窝枣,用了十多道工序才制成,算得上精细,诸位尝尝吧……萋萋,你和程家妹妹们都没尝过吧……”
散坐在周围的女孩们或掩袖而笑,或窃窃私语,时不时发出讥笑之声。
此时宴客,地位愈高来的愈晚,万家是因为万夫人与尹夫人姊妹情深,特意提早来帮衬,顺便还饶上了程家。是以,除了万程三女,在座的众小女娘大多来自依附尹家的宾客门属。
万萋萋哪肯吃亏,大声道:“我手刃过一头花豹,亲自剖心剜骨给父亲泡酒。御前宴饮时家父拿去献宝,陛下还道‘将门虎女’,你们可有此殊荣!”
此言一出,众女孩们全都脸色发白,也不知是怕那血淋淋的光景,还是艳羡万萋萋能得皇帝亲口称赞。尹姁娥勉强道:“好了,不说了,大家尝点心吧。”
万萋萋气的吃不下。少商火大,心道老娘还吃过提拉米苏哈根达斯呢,你们吃过吗!
她心中不痛快,拒绝吃那见鬼的金丝枣,只捧了一碗粟米汤暖手。只有程姎好脾气,端起其中一碟点心,用银签子戳了一个在嘴里,轻声对少商道:“这金丝燕窝枣的确美味。”
谁知坐在她们旁边的一个女孩忽然大声笑起来:“哎哟哎哟,程家阿姊弄错了!你尝的这个不是金丝燕窝枣,是羊乳甜枣!”
众人赶紧去看,原来那金丝燕窝枣是用蜜糖燕窝裹牛油细面蒸炸而成,一个个小巧玲珑,润白如玉,还隐见几缕金桔糖丝在皮下,形如蜜枣却不是枣。程姎不知,就拿错了。
自尹姁娥以下,一众女孩都笑的前仰后伏,乐不可支,只有万萋萋和少商脸色铁青,程姎羞愧难当,几欲垂泪。
万萋萋气的浑身发抖,大声道:“什么金丝燕窝枣,来都城前我也没吃过,怎地?!”
尹姁娥慢条斯理道:“不怎地。不过看来屠兽剜心,也没什么了不得的,保不齐有没见识过的。”
万萋萋豁的起身,长吸一口气:“好好。如今兵祸刚歇,外面多是饥馁的民众,走远些不难见白骨盈野,妇孺啼哭。陛下平定天下还没几天呢,又常常倡议节俭,你这就开始以奢靡夸人啦……”
少商挑眉,表示赞赏这种上纲上线拿大帽子扣人的战术了。不过使用这种吵架方式呢,局限很大,首先你必须自己没有这方面的短处,不然结局就会很搞笑,例如贪官谈清廉,饕餮谈节制,左边小甜甜右边雅蠛蝶然后大谈社会主义婚恋观。
果然,万萋萋愤而起身时,浑身的金珠佩饰晃动,尤其那项圈上的金珠玉石哗啦啦作响,别人想不注意都难,众女孩心想你打扮成这样,却做出这种忧民疾苦的模样好吗。
尹姁娥更加不吃这套,冷笑道:“你少说的这么冠冕堂皇,张口陛下闭口天下的,也不看看你自己身上的穿戴,还有你们万家的吃用。”她虽自幼被娇宠,但并非不知世事,尹夫人该教的都教了,哪里会被这么几句大道理就打退。
“万妹妹走南闯北,有大见识,我们这些没见过世面的,十几年来一直在都城里,听到的是一道道捷报频传,看到的是一个个纵横天下的豪杰跪倒在皇帝跟前,俯首称臣。我们虽为小小女子,也是与有荣焉。如今日子渐好,难不成还要吃糠咽菜?!我今日不过略略炫耀,就劈头盖脸吃了你这么一通,不过是夸耀你忠君爱国识大体,我们不识人间疾苦罢了!”
尹姁娥侃侃而谈,身旁一众狗腿们立刻连连击案附和——
“粗鄙女子,还当茹毛饮血是美名呢!”
“她们以为都城是何地?不过一碟点心,要是叫她们瞧见真正豪富之家,岂非眼珠子都得掉出来啦!”
“自己没吃用过好东西,就见不得人家吃好的用的!这是妒忌!”
“这么体察百姓疾苦,怎么不自己穿上破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