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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你莫属:青城之念-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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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吴追不知道昨天都发生了什么,可是他知道这一定和河晓虞有关,可是他不敢问,也不能问。

    “向总,咱们吃饭去吧!”

    “嗯。”他转过身,走到衣架前拿起了西装上衣。

    吴追看着他,他依旧那么英俊,依旧那么冷漠,可是整个人却仿佛在一夜之间就消瘦了许多。

    向羽朝门口走去,吴追给他开了门,他们走进了电梯,吴追问:“咱们今天吃什么?”

    “馄饨。”他不假思索地回答。

    吴追一愣,因为主食里,向羽只爱吃米饭,其他的如:馒头、包子、饺子、馄饨他统统不爱吃,尤其最不爱吃馄饨。

    吴追发动了汽车,他问向羽去哪一家馄饨馆儿,他又是不假思索地回答:“鼓楼老街的那家,满宝馄饨。”

    吴追点了点头,没有说什么,可是吴追知道,蓝江公司就在鼓楼老街。

    下班的时候,向羽没有离开办公室,他让吴追先走,他说他自己一会儿开车回家。

    整栋大楼变得空空荡荡,除了保安以外,一个人都没有,他打开了酒柜,根本不需要挑选,从最顶层的一排挨着拿,两只手能拿几瓶,就拿几瓶,他把它们放到门口的茶几上,也不需要酒杯,直接开了瓶塞,就往肚子里灌,灌了多少,他记不得了,他只想赶紧醉倒,醉到不省人事。

    可他的酒量太好,喝到茶几上已经摆满了空酒瓶的时候,他还是能清晰地感觉到左侧胸膛里传来的剧烈疼痛,于是他接着喝,直到喝空了半个酒柜。

    他终于醉了,闭着眼睛倒在了沙发上,可是他的睫毛潮湿了,嘴里却开始念叨着:

    晓虞,我爱你,晓虞……

    晓虞,你怎么可以嫌弃我,你怎么可以嫌弃我……

    晓虞,我心里难受,晓虞……

    晓虞,晓虞……

    ……

正文 第111章 曲终人散(10)

    第二天清晨,秦平拎着抹布和拖把准备打扫向羽的办公室,可是她刚推开办公室的房门,一股冲鼻的酒气就扑面而来,然后满地空酒瓶和碎玻璃片就进入了她的视线,再然后她看见一个男人竟然侧躺在门口的沙发上,脸朝里。

    秦平目瞪口呆地看着满地狼藉,这是怎么回事?而且睡在沙发上的那个男人又是谁?

    她小心翼翼地走到沙发跟前,仔细看了看那男人,竟然是向羽。

    他睡着,或者说,他醉着。

    她看着满地、满茶几的空酒瓶,他昨天究竟喝了多少酒,他怎么了?她昨天没发现他的异常啊!可是他怎么会醉成了这样!

    他头发凌乱,胡子像杂草一般,在一夜之间疯长了起来,他的衣服皱皱巴巴的,身上还沾着各种颜色的酒渍,她第一次看见他那么狼狈,那么邋遢。

    她没有敢惊醒他,想转身就走,可这时,她看见地上躺着一张白纸,白纸抽抽巴巴,已经被水沾湿,她捡起来一看,上面是用手指沾着红酒写的几个字:

    晓虞,我爱你,你怎么就不能爱上我。

    秦平愣了,晓虞?那一定是向总喜欢的女人的名字,他终究不是个同性恋,他是喜欢女人的,只是那女人不喜欢他而已,她忐忑地看着那上面的文字,她要不要把这个发现告诉陈秋实,她在心里纠结着。

    敲门声响起,秦平立刻把那张白纸握成一个团,攥在手心里。

    “谁?”她紧张兮兮地问。

    “吴追。”

    是吴追,她立刻走到门口,把门打开了一道很小的缝,还好,只有吴追。

    她立刻把吴追拽了进来。

    “秦姐,你干嘛拉我?”吴追笑着说。

    等吴追在屋子里站定的时候,他立刻皱起了眉头,他看着醉得不省人事的向羽,和满地的空酒瓶,用很平静的声音说:“秦姐,这里我来处理,你就当什么也没看见,好吗?”

    秦平愣愣地点头:“好。”她开门要走。

    “等等——”吴追忽然喊道。

    秦平转身看着吴追,吴追忽然朝她微微一笑,目光却很锐利:“做人,忠诚最重要,秦姐,你说是吗?”

    秦平垂下睫毛,没有说什么,然后直接拉开房门走了出去。

    秦平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她把身体靠在了玻璃门上,缓缓闭上了眼睛,她的心脏还在突突地狂跳,神经还在高度紧张,因为她是一个“特务”,是被陈秋实派到向羽身边的“特务”,他命令她监视他,监视他的一举一动,还包括他究竟是不是同性恋,如果他不是同性恋,那他究竟有没有喜欢的女人。

    这半年来,她每隔两个星期就会给陈秋实打一个电话,但汇报的内容都是他没有任何异常,每天都在为秋实尽心尽力地工作,股东们和员工都很满意。

    可突然有一天陈秋实给他打来了电话,他问她,向羽外面是不是有女人了?

    她一愣,因为她不知道这些。

    陈秋实用很低的声音说:让你监视的主要内容,就是这个,给我查。

    于是,秦平对向羽的监视和观察就有了具体的方向,而此刻她手上攥着的这张白纸就是最好的证据,她已经知道了那个女人的名字,叫晓虞。

    ……

    河晓虞本打算换一个新的手机号码,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她已经到了移动营业厅,却就是不想换,于是她在营业厅里买了一部便宜的手机,又补了一张手机卡,还是原来的号码。

    河晓虞给蓝妮打了电话,跟蓝妮辞了职,蓝妮起初有些惊讶,问她为什么?

    她沉默了半天说:你就当我是不定性吧!在一个地方呆久了,就腻歪了,想换个环境。

    蓝妮问:有合适的地方了吗?

    河晓虞说:没有,想先休息一段时间再说。

    蓝妮说:好,那今晚吃饭吧!

    河晓虞说:最近不行,最近哥哥生病了,我要照顾他。

    蓝妮说:那好吧!等你哥身体好一些了,咱们一定好好聚一聚。

    河晓虞说:好。

    河晓虞挂断蓝妮电话不久,就接到了林笑笑的电话,她问河晓虞怎么了?

    河晓虞笑了笑说,没事,很好。

    林笑笑今天没有咆哮,她在电话里沉默了很久说:是不是失恋了?

    河晓虞的眼睛立刻湿润了,她失恋了吗?她好像还没开始恋爱,那条爱的疼蔓就被人毫不留情地斩断了,那斩断的伤口紧紧地连着她的心,疼得她一抽一抽的。

    林笑笑轻声说:时间和朋友可以治疗一切的伤口,需要我的时候,随时给我打电话吧!

    河晓虞说:好。

    陈平在十天以后出了院,医生说回家静养一个月,可是他却在出院以后的第二天就上班了,无论河晓虞怎么劝说,他只是笑着说:哥的工作很特殊,离开一天,工作都会乱套,何况已经离开了这么多天。

    河晓虞捡了几件衣服搬去了陈平的家,可住了几天就觉得不习惯,于是又回了自己的家。

    回到家的第一天,河晓虞足不出户,她坐在沙发上,用了一天的时间,出声朗读了一遍海明威的《老人与海》,这是她的习惯,每一次痛不欲生的经历过后,她都会朗读这本书,因为她觉得再难熬的困境,也不会比这个老人更糟糕吧!

    “他是个老人,孑然一身,驾着小船,在墨西哥湾流中钓鱼,如今已是连续八十四天一无所获了……”

    ……

    “那儿曾经挂着一副他妻子的着色照片,但是他把它取了下来,因为他每次看到它都感到孤单……”

    ……

    “最好的渔夫是你。”

    “不,我知道有比我更好的。”

    “‘怎么会?’男孩儿说,‘好渔夫很多,有些也很了不起,可是最好的还是你。’”

    ……

    “老人慢慢地喝着咖啡,这就是他一整天的食物,他知道他必须喝。好长一段时间了,吃东西对他来说成了一件烦心事,他从来不带午饭。他在船头放了一瓶水,这就是他一天所需。”

    ……

    “大海既仁慈又美丽,可是她会忽然就变得极其残酷,这些飞翔的小鸟,伴随着他们细弱哀婉的鸣叫声,从空中落下,在海水里觅食,对于大海来说,他们生得过于柔弱了。”

    ……

    “也许就是今天,每一天都是新的一天,有好运气当然好,可我宁愿做到准确无误。这样,当好运来临时,你已经准备好了。”

    ……

    ……

    ……

正文 第112章 山雨欲来(1)

    火红的夕阳照进屋来,在墙壁上留下一大片明亮的影子,河晓虞木然地望着窗外,啸天,半个月不见了,你还好吗?

    你此刻是和你的太太在一起吗?

    或许你们已经开始筹办婚礼了吧!

    祝你永远康健——

    祝你永远平安——

    祝你永远幸福,永远幸福,永远幸福——

    眼泪落了下来,划过脸颊,悄无声息。

    这时,河晓虞的电话响了起来,是陈平。

    河晓虞轻声说:“喂,哥。”

    陈平:“晓虞,你在家吗?”

    “嗯,在家。”

    “晓虞,你现在没有了收入来源,就要用哥哥给你的那张银行卡了,哥哥给你那张卡,是让你花的,不是让你当纪念卡收藏的。”

    河晓虞淡淡地笑了笑:“好的,哥,我花。”

    河晓虞因为哥哥的一通电话,而想起了向啸天给她的那张银行卡,密码在她那个丢失的手机里,不过无所谓了,反正她打算还给他。

    她一直保持着那个坐姿望着窗外,从夕阳落下,到月亮升起,到繁星闪烁,到万家灯火,再到灯火熄灭……

    她没有给向羽打电话,而是给吴追打了电话,打电话的时候,向羽刚好坐在吴追旁边。

    那是一个极其昏暗的清晨,雨下得又急又大,雨刷器以最快的速度,在车窗上来回摆动着。

    吴追开着汽车送向羽去公司,这时,吴追的电话响了起来,他一手扶着方向盘,一手掏出电话,他用眼睛轻轻一扫,吓了一跳,是河晓虞。

    他舔了舔嘴唇,轻声说:“向总,是河小姐的电话。”

    铃声一直响着,向羽冷漠地望着窗外:“要不就接,要不就挂断,省得吵人。”

    吴追心里纠结了一下,到底是接,还是不接啊!

    最后他接通了电话:“喂,您好。”吴追平静地说。

    电话里传来一阵哗哗的雨声:“您好,我是河晓虞,那天我们在秋实楼下见过面的。”

    “嗯,我知道,您有什么事吗?”吴追说话的时候,拿眼睛偷偷瞄着他旁边的男人,可是他面无表情,仿佛这一切和他没有任何关系。

    “我有一些东西要交给……向总,你能再帮我转交一下吗?”

    吴追清楚地知道他旁边的男人可以听到电话里的内容,可是他却一副漠不关心的样子,让吴追又开始纠结,到底是帮,还是不帮?

    “呃……是什么东西啊?”

    “是一些钱,和一张银行卡。”

    吴追知道了,是那天早上向羽留给河晓虞的一些现金,和一张银行卡。

    他又拿眼睛瞄向羽,他依旧是那副冷淡的神情,可是放在腿上的双手,却握紧了拳头。

    “河小姐,既然是钱,还是您自己交给向总吧!这个不太好转交,您看行吗?”

    “没有关系的……”

    河晓虞的话刚说到这儿,吴追的电话就被向羽抢了过去。

    “没有关系的,现金不多,银行卡你也不知道密码,所以没有事的,帮帮我吧!”她的声音很平静。

    向羽阴沉着脸,对着电话低声说:“那些钱是你应得的,你上了我的床,给了我初夜,我付你钱,我们钱货两清,互不相欠。”

    电话那端除了哗哗的雨声,没有任何的声音,向羽紧紧地握着电话,语气变得阴狠:“那卡里有二十万,二十万买你的初夜,你不亏吧!还有,我向羽的女人多的是,别以为第一次给了我,就想跑来缠着我,我告诉你,你不配,而且我对你没兴趣。”说完,他挂断了电话。

    吴追彻底愣了,连红灯都没看见,发现时,连忙踩了一脚急刹车。

    吴追想着,他们一定是吵架了,不然那天他不会把自己灌得酩酊大醉,可是他们头一天还约好一起去听音乐会,怎么只一个晚上,事情就变成了这样。

    而且河晓虞还在这个时候,非要把钱还给他,他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河晓虞缓慢地从秋实集团的台阶上走了下来,她本来是打着雨伞的,可是不知怎的,走着走着雨伞就被风刮走了,她没有去追那把伞,只是静静地沿着马路边慢慢地走着。

    她走着,走着,慢慢地走着,就像一具没有灵魂的躯壳。

    啸天,你怎么能说出那么狠的话,二十万买下我的初夜,啸天,我是因为喜欢你,才愿意毫无保留地把我宝贵的初夜给了你,可是你怎么能把这当作一场交易,钱货两清。

    张爱玲曾写过这样一段话:见了他,她变得很低很低,低到尘埃里,但她心里是欢喜的,从尘埃里开出花来。

    可如果他是爱你的,他会忍心让你如此卑微吗?

    不会。

    如果他是爱你的,他会甘愿让你当他的女王,甘愿做你的牛马,任你驱使,任你奴役,而不是对着电话说:别来缠我,我告诉你,你不配,我对你没兴趣。

    你不配——

    你不配——

    多狠的话呀!一下子就把她打入了万劫不复的地狱。

    她现在才知道,“言”真的是利器,它可以硬生生剜去你心头的肉,让你疼得几近死去,却不留一丝痕迹。

    她在磅礴的大雨中,静静地流着眼泪,她还记得不久之前的一个雨天,那天下着小雨,他为她撑伞,害怕她淋湿,还细心地把她搂到伞中央,可是一切都变了,一切都变了。

    时光瞬息万变,人心也是瞬息万变。

    她痛苦地合上了眼睛。

    路边几乎没有行人,因为雨下得又大又急,砸在脸上生疼,砸在地上的水坑里,一边冒着泡,一边冒着烟。

    河晓虞独自走在瓢泼的雨中,显得格外突兀,她的衣裳、头发,全部都黏在身上,已经不能用狼狈不堪来形容了,可是她并没有过多地注意这些,因为她的心脏已经疼痛得让她无暇去思考了。

    ……

    “是河小姐——”吴追大声喊了一嗓子,并本能地降低了车速。

    “她怎么没打伞?这样淋下去,一定会生病的。”吴追刻意地说。

    向羽立刻转头朝吴追的视线望去,是那个女人,她居然连雨伞都没有打,像个落汤鸡一样,只顾着低头走路,脚步还踉踉跄跄的。

正文 第113章 山雨欲来(2)

    向羽握紧了拳头,这种天气,连小鸡仔都知道找个避雨的地方,而这个傻瓜一样的女人,就这样旁若无人地走在磅礴的大雨里,还走得那么慢。

    这个世界上的傻瓜,如果她排第二,没人敢排第一。

    汽车从她身边经过,他看见她忽然被什么东西绊倒,一下子摔在了雨里,然后就一动不动地坐在了雨里,她低着头,肩膀哆嗦着。

    向羽看着后视镜,她依旧坐在大雨中,身影变得越来越小。

    他紧紧地皱着眉头,眼底渐渐泛起红色。

    “调头——”向羽忽然喊道。

    吴追立刻明白了向羽的意思,也顾不上这个地方是不是允许调头,就飞快地调转了车头。

    吴追朝河晓虞而去,可是河晓虞的身旁却已经停了一辆黑色的汽车,一个高挑的男人撑着一把黑色的雨伞,匆匆地下了汽车,他走到河晓虞跟前,弯下身子去拉河晓虞,可是竟没有拉起来,于是男人只能把她抱起来,并立刻把她塞进了汽车里。

    吴追把汽车停在那辆车的后面,那辆车的车灯闪烁了一下,就缓慢地起步离开了。

    向羽别过视线,缓慢地说了两个字:“走吧!”

    吴追立刻说:“那个人是她的朋友吗?还是……坏人?”

    “走吧!”向羽把头靠在座椅上,疲惫地合上了眼睛,因为那个人是不是坏人,都跟他没有关系。

    ……

    ……

    陆毅帮按下了汽车的暖风,然后递给她一条毛巾,河晓虞颤抖着,接过他手中的毛巾,她动了动两片惨白的嘴唇,哆哆嗦嗦地说了句:“谢谢。”

    陆毅帮目视前方,安静地开着车,没有答话。

    他把她送回了家,淡淡地说了句:“吃感冒药,泡热水澡,喝姜糖水,捂着被子睡觉。”

    她垂着视线,点了点头,又说了两个字:“谢谢。”

    ……

    陆毅帮开着车朝医院方向而去,他今天不出诊,九点有一台手术,所以出来得稍微晚一点,没想到竟然在路上碰见了河晓虞。

    起初他并不知道那是河晓虞,他只是看见一个女孩儿倒在雨里,并迟迟没有站起来,就把车停了下来,因为他是医生,在路边看见这种情况,他从来都没有袖手旁观过。

    可当他下了车,却看见了那个女孩儿是河晓虞,他的心咯噔一下,她怎么会在这里,他站在她跟前时,她抬头看着他,她满脸水痕,但他看得出来,那水痕里夹杂着泪痕,因为她神情绝望,眼睛通红。

    她之前昏倒在马路上,今天又坐在了大雨里,而她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还那么疼爱她,说明,她痛苦的来源是另一个人,另一个男人,他伤了她的心。

    另一个男人?

    陆毅帮的心,猝不及防地疼了一下。

    他以为这么多年过去了,她的任何情绪都不会影响到他,可是他现在觉得不是,他还是被她影响了,自从去年冬天在餐厅里和她见过一次面开始,她的脸就时不时地出现在他眼前。

    他用了那么多年,在心里构建出一道城墙,就是要把她永久地隔绝在城墙外,可是她只是随便地出现在他眼前一瞬,就可以将他构建多年的城墙给摧毁了,他真是没有出息。

    不过那些心事都藏在他的心底,没有人会知道,而她当初背叛了他,他永远也不会忘记,所以,他绝不会再去找她。

    即使,他每天,每夜,每时,每刻,每分,每秒,都在想念她。

    即使,他今生今世只守着病人,只守着实验室,他也绝不会去找她。

    ……

    河晓虞按照陆毅帮的嘱咐先吃了药,再泡了热水澡,然后自己煮了姜糖水,然后捂着被子睡了一觉,可是还是发烧了。

    她加大了药的剂量,捂了两床被子,最终还是挺过来了。

    她把钱包儿翻了出来,找到向羽给她的那张银行卡,这是用她的初夜换回来的,二十万,不少,可以说很多,可是她不想要,也不能要,因为她是自愿的,她愿意把她的第一次给他,因为她从来没那么刻骨铭心地爱过谁。

    唯一的一次,却爱上了一个有妇之夫。

    这似乎和张爱玲爱上了汉奸胡兰成同样可悲。

    和陆毅帮分手的时候,她也很伤心,因为他是她的初恋,所以分手之后的很多年,她也时常想起他,可是这一次的悲伤似乎和上一次不一样,因为它更加汹涌,汹涌得就像初中毕业那年遇到的海难,几乎要了她的命。

    她记得她上大学的时候读莎士比亚,她在看《罗密欧与茱丽叶》的时候,竟然发现罗密欧在爱上朱丽叶之前,竟然有过一个喜欢的女人,叫罗莎琳。

    她当时还在想,他曾经有过一个喜欢的女人,怎么可能会那么刻骨铭心地爱上朱丽叶,可是她现在懂了,她和罗密欧一样,都曾经有过一个恋人,可是这却不影响他们今后会全心全意、死心塌地地去爱另一个人,甚至可以为他(她)付出生命。

    她抹了抹眼泪,看了看窗外,天已经黑了,她准备明天一早,发一个同城快递,把这张卡和这些钱,统统还给他。

    ……

    大雨过后的夜晚,空气格外清新,偶尔经过树下,叶子上的水滴滴落到脖颈里,泛起飕飕的凉意。

    墓地里静悄悄的,那些安息的亡魂静静地沉睡着,只有一个个耸立的墓碑,忠实地替它们守夜。

    陈平抱着一大束火红的玫瑰,登上一级级台阶,他走到一棵高大的松树下,把玫瑰放在墓碑前,墓碑上的文字很简洁,正中央只刻着一个字——妻,下面刻着——夫,陈平,然后是日期。

    墓碑上没有墓主人的名字,也没有墓主人的照片,所以墓地的管理员除了知道这是一个女人的坟墓之外,其他的一无所知。

    陈平在墓碑前坐了下来,温柔而忧伤地凝视着墓碑上的文字,然后缓缓伸出手轻轻地抚摸着墓碑,仿佛抚摸着情人的脸庞。

    他缓缓开口:“向阳,我又来看你了,你在那边过得还好吗?”

    “你一定想我了吧!我知道,你一定想我了,因为你那么爱黏人,那么爱撒娇,胆子又那么小,怕黑,怕冷,怕血,怕打雷闪电,怕虫子……”

    “你一个人的日子,特别不好过,是吗?”

    “那下面黑吗?潮湿吗?有人欺负你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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