堕落精灵 完-第10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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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着残一顿臭骂，天轩一挥镰刀，划破一个空间裂缝之后走进去消失了。


一个人影凭空出现，慢慢落在了地面，冷峻的目光死死的盯着残，现身的火羽没有说话。


残也没有说话，他看着火羽，脸已经失去了往昔的微笑。


落下的眼，淡淡的，仿佛恒久不变的落在这里的风。


半晌，火羽终于动了。他走到了残的身前，抬起手慢慢向残伸去。


残还是没有动，也没有说话。他只是默默的看着，看着那只不知道带着怎样的危险的手向自己伸来。


菲伊特莱斯依然神情悠闲的抱臂在胸，身子半倚在冰壁上，只是死死盯着火羽伸向残的那只手的琥珀色眸子中隐约有着黑色火焰腾空燃烧。


火羽的手按上了残的额头，他的目光冷冷的搜寻在残平静的脸上，“你不怕死吗？”


面对如此露骨的威胁，残却淡淡反问道，“天轩的话你不是都听见了吗？”


火羽没有再说话，他放在残额头上的手缓缓下移，顺着残的脸落在脖子上，他的手突然向脆弱的后颈探去。


菲伊特莱斯没有动，瞳孔中一闪而过的炽热黑炎露出一抹噬人的杀气。


探入颈后的手滑入稠密的银发中，火羽突然将残紧紧搂在怀中。


“我一直在想……这一千年来，在权利和地位的高峰的我想了很多很多……我所拥有的一切，我所没有的一切，还有我失去的东西……杀了你，我一直告诉自己没有后悔，我绝不会为自己所做的事情后悔！”


一道眩目的红光闪起，火羽额心那一水滴状的鲜红水晶顷刻间破碎成了无数的碎片，转而又化做无数纷飞的红色荧光。绕着火羽和残两人盘旋一阵子之后，红色荧光仿佛找到目标一般全部向残额头那一银色水晶涌去，时银时红的光芒在残的额头上变幻着颜色闪烁了好几下，才渐渐将那无数荧光转化为纯正的淡银色融入了水晶之中。


感受到残体内突然上涨了好几分的能量，缠绕在菲伊特莱斯拳上的黑炎悄悄的消失在空气中。松开胸前握成拳的手，菲伊特莱斯仍然是双臂抱在胸前倚着冰壁，一脸无所谓的悠闲神情。


脸上掩饰不住的疲倦神色，火羽仿佛在那一瞬间衰老了许多的脸上落下一滴泪来，“你的死，其实这一千年来我真的都不曾后悔过。那是我必须要做的事情，既然做了就不能回头。”


“可是，在神告诉我你出现在人界的时候，我却突然觉得…若是你能够平安无事的话，我会失去什么都无所谓了。”


残一直都没有说话，他只是这样一直静静的，静静着接受了火羽的拥抱，静静着听着火羽的倾诉，静静的让火羽将他的力量全部灌输在自己体内，静静看着从自己眼前落的一滴泪。


而当火羽询问着是否会原谅他的时候，残摇了摇头。


“没有什么原谅……因为从一开始就没有什么憎恨。”低低的声音，是平静，是宽容，是从来不曾夹带着丝毫的怨恨的淡然。


火羽笑了，他轻柔捧着残的颊，唇轻轻的落在额心的水晶上，“去吧，我的孩子，从今天开始，你就是精灵的帝王，你就是天界的至尊。”


“我最优美、最强大、最高贵的帝王，去吧……只要你还站着，整个世界都将一直匍匐在你的身前。”


冰棘山上冰冷的气息逐渐融化，坚硬的冰雪都逐渐融成冰水流淌而去，一只小小的嫩芽出现在冰融去的枝条上，点缀着冰棘山上的第一抹嫩绿色。


当残凌空出现在山顶的时候，他看见漫山遍野，地上、空中都挤满了奉召而来的族人们，密密麻麻的掩盖了整个山的雪白之色。


残落在了山顶，脚踩在了地面的刹那，无数原本悬浮在空中的精灵都纷纷跟着落了下来。


被挤的密密麻麻的山上，只有他身前有一条宽阔的道路直通而过。


唇角轻笑，残的侧颊带着雪一般冷清，淡淡柔和如云落下。

　他踏出了一步。


在他走出这一步的一瞬间，他身边的精灵纷纷低了半截身子，恭敬的向他跪拜下来。

　每向前走一步，就会有无数的人向他跪下。


黑压压的一片接一片的倒下……首先是数百，然后是数千，接着是数万，最后所有人。


所有的人都跪拜在了少年面前，所有的人都匍匐在这个新的帝王面前，仿佛整个世界都匍匐在他的身前。


少年的脚步没有停留，仿佛没有看见这无数向自己跪拜的人。


残沿着面前宽敞的道路，毫不停留的走在这个洁白如雪的大地上。


云雾一般的银发在他挺拔的身资后飘拂着，幻化出柔和的弧度。


无数人跪拜在他身边，无数人簇拥跟随在他的身后，纷飞的雪如花瓣翩然落在许多人的身上。


傲然昂首的少年，略显纤细的身子却挺拔犹如傲松，世间没有任何东西可以压倒这看似脆弱却无比坚韧的肩膀。


尊贵无比的帝王，如天那般雍容伟大，如地那般一般温文优雅，如光那般耀眼绚丽。


一举手、一抬足，无一不透露出绝代的风采，展现出高贵的姿态。


阳光落了下来，在冰的反射下七彩闪耀，落在残的身上……没有尊贵的王冠，没有华丽的服饰，残只是身着一件简单清爽的白衣。

　可是，残是站着的。


在无数黑压压跪拜在地面的人群中，只有周身被笼罩在阳光之中微笑着的精灵帝王——傲然站立。


因为尊贵的帝王，无论何时也绝不会让自己的身子弯曲丝毫。

　****


天界的光玄宫，也是神圣精灵界中地位最崇高，属于帝王居住的宫殿。


无数雕琢精细的玉柱中，片片白纱优雅的随风拂动着它优雅的身资，使得原本就华美的宫殿在它若隐若现的掩饰中，更衬出一种神秘高贵的姿态。


淡雅的白莲在透明的水中摇摆着它优美的身资，偶尔几颗露珠从它几近透明的洁白花瓣滚落，滴入池中，掀起几圈小小的涟漪。


一股小小的雾气更将这一池的白莲衬得如翩然起舞的仙子，仿佛马上就会腾空仙去。


琼楼玉宇遍布的光玄宫，偏偏是这一池普普通通的莲池轩中聚集了几位天界中最尊贵的人。


手中那标志性的乌黑镰刀已经消失了，天轩一手轻柔的环上坐在自己身边的少年腰间，并逐渐收拢将他搂在自己怀中，另外一只手却是不安分的抚摸着那光滑的脸颊。


天轩低头看着乖乖的倚在自己怀中的残，轻轻拧了下他的鼻子，眼底是掩盖不住的宠溺，“乖残儿，这么久不见，还真是越来越可爱了啊。”


如此说着，天轩却是毫不迟疑的在残脸上落下几个淡淡的吻，幸福的感慨道，“果然是跟以前一样软软香香的。”


就在天轩准备再接再厉继续狠狠亲上几口以饱口福的时候，某个人一边抱怨着‘怎么这么麻烦为啥这么麻烦可不可以不要这么麻烦为什么一定要扯我去做这些我同这里有啥关系根本不关我的事我为什么要在这里’之类很没建设性的话一边踏进了这里。


出现在眼前的情形让菲伊特莱斯一下子瞪圆了双眼，呆怔一秒，猛的冲过去拉起残塞到自己身后，扭头就双手叉腰横眉冷对在自己看来手脚不安分的天轩大喝，“你个卑鄙无耻的变态色魔！说话就说话！需要动手动脚的吗！”


原来眼底已带上一丝怒色的天轩怔了一下，在听完最后一句后却突然放声大笑了起来。


“变态色魔？呵…哈哈！哈哈哈！”天轩一边狂笑还一边拍打着自己大腿，“你这小兔崽子，居然敢如此顶撞我老人家？想当初我可是看着你包着尿布长大的啊。”


菲伊特莱斯一怔，火羽已经后脚紧跟着踏了进来。有些不明白的看着眼前的情形的火羽走到天轩面前，恭恭敬敬老老实实的行礼，“老祖宗。”


菲伊特莱斯再度一怔之时，好不容易笑够了的天轩又开了口，“你这个不懂尊老爱幼的小家伙，我老人家与我的乖祖孙儿亲热亲热怎么就便成色魔了？”

　呃——

　呃！

　呃？？？

　祖孙？？？

　这个看起来同我差不多大的家伙是残的——


后面的人也禁不住笑了起来，“好了，祖爷爷，你这数万年来埋身隐居在冰棘山，又有谁会认识你？”

　呃——

　呃！

　呃！！！

　祖爷爷？！！

　“你……你，你叫他啥？”
已经头昏脑涨的菲伊特莱斯仿佛看见许多小星星在脑袋上飞速旋转。


依然是一脸呆呆的神色，菲伊特莱斯茫然的眼正巧对上残看过来的似笑非笑的目光，残朝天轩微微一抬手，“介绍一下，天轩，天界的第一任神圣精灵帝王。顺便一提，我是第七代帝王。”

　于是菲伊特莱斯彻底石化。


“小子！发什么呆？”天轩一巴掌把石化的菲伊特莱斯拍醒，“我还是看着你从一个小屁孩长得像现在这么人模狗样的！想当初，”天轩戏谑的眼神瞟了一眼残，又落回菲伊特莱斯身上，“你把我乖祖孙儿当女孩居然还向他求婚的事情还是你父母跑来冰棘山陪我老人家喝酒时当笑话告诉我的。”

　“呃…那个是因为……”


“哦哦哦——好象连初吻都交代出去了吧？你小子可真会占便宜。”说得顺口的天轩完全没有放过已经耳目赤红尴尬不已的菲伊特莱斯的意思，“你小子现在看起来似模似样，当初眼神却好象有些不济。不过也不能全怪你啦，毕竟我这个乖孙儿确实长得有点……”


“天轩！”残依然温文儒雅的微笑着，只是那微笑的眼底燃烧出了冰冷的火焰，冻得天轩下意识打了个寒战，立刻畏畏缩缩的站起来。


委屈的瞟了残一眼，天轩口里却还在嘟嘟哝哝，“好嘛，不说就不说嘛，我说个事实（再度被残的一个冷眼吓得一个寒战）…………奇＇www。fsktxt。com：看书吧＇怪，（自言自语中）我干嘛要怕他？我是他老祖宗哎！说实话我怕他做什么？……哎，好好好，我走就是。别瞪！再瞪你眼睛就出来了，真是的！仗着我宠你就这么无法无天不懂礼数。哎哎哎——好不容易养这么个可爱的小孙儿出来却一点都不听话，我老人家可真是受罪啊。”


一边起身还一边忿忿不平嘟哝着的第一任神圣精灵帝王就这样和上任帝王走了出去，无奈摇头的残准备跟上，回头看见还在原地尴尬不已的菲伊特莱斯，于是刚走了一步的脚步又停了下来。


牵起菲伊特莱斯的手，残轻轻一笑，“没事，祖爷爷只是开开玩笑，不会在意什么……菲伊特莱斯，走吧？”


菲伊特莱斯浑身一震，尴尬褪去的脸上露出一丝惨白之色，一字一顿的话几乎是从牙缝硬挤出来，“你·叫·我…什么？”


笑容隐去，残抿了抿嘴，迟疑了一下，却依然坦然看着对方，“菲伊特莱斯，我不想解释什么。可是，你会轻易的原谅一个把你害惨了的人吗？我没有那么伟大、也没有那么高尚，所以我甚至还无法再信任你，可是，我现在需要你的力量……你明白了么？”


如此坦白让菲伊特莱斯不禁苦笑，“你如此坦白告诉你是因为需要我的力量而利用我，不怕我一怒之下离去吗？”

　残看着菲伊特莱斯，良久，嘴角露出一丝微笑。

　一种高傲，一种仿佛能掌控一切的高傲。


“你会吗？”残仿佛看透了菲伊特莱斯的高傲眼神使得这句反问变成了肯定。


菲伊特莱斯没有回答，他知道残很清楚自己的答案。


正是因为残清楚的答案，所以残才敢如此肆无忌惮的伤害他。

　因为残知道，他绝对离不了他。


闭眼，苦笑，“要怎样你才肯再信任我？怎样…你才肯再叫那个名字？”


残轻笑摇头，“我不知道，我想我们都需要时间。或许会依据你今后的行为来决定吧？”


不愿意再在这个问题上纠缠下去的残转身想走，却蓦然发现自己的身体动弹不得，再仔细一看，这才发现身体不知何时笼罩上了一曾淡淡的黑色雾气。


而传递来黑色雾气的那个人，眼睛死死的盯着自己。


面对菲伊特莱斯挑衅一般的行为，身体被桎梏得无法动弹分毫的残只是怔了一瞬，然后，微微昂首，他轻轻的笑了起来，“这就是你表现自己悔意的行为吗？”


微笑中，带着一丝轻蔑，一丝讥讽，以及绝对的傲然。


菲伊特莱斯没有回答，他只是走到残的面前，脸上阴晴不定变换了几种表情后仿佛下定了什么决心，抬头轻握住残的一只手，另一只手一挥，在残手腕上切割出一道伤痕，鲜红的液体渗了出来，流过残的手腕滴在菲伊特莱斯的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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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部　月落黄泉　第六十五章　不变的约定
鲜血滑过了残的手腕，落在了菲伊特莱斯的手上，又顺着他的指缝流下，滴在地面。


握着残染满鲜血的手腕，菲伊特莱斯抬头看着他，眼神是从未有过的认真，“我愿起誓。”


仿佛没有看见自己流血不断的手腕，身子无法动弹的残看了菲伊特莱斯一眼，垂眸，眼底不着痕迹的闪过一丝倦意。


疲倦，无奈……一次又一次的重复，一次又一次的伤。

　残已经厌倦了，对于菲伊特莱斯固执的纠缠不休。

　选择了背叛就不能后悔，这个道理你懂不懂？


“我承认我欠了你，我承认我害了你……但并不是我承认这一点你就有资格得到我的原谅可以为所欲为。”


懂得体谅他人源于天真、对于世事的无所畏惧和曾经的看不透，可惜，世界并不像想象得那么美好。


只有圣人，在被人打了左脸时候才会再把右脸送过去。可惜圣人，并不是那么容易做。


懂得后悔，懂得愤怒，懂得憎恨，懂得不原谅，这才是人类。


宁可天下人负我，也不愿我负天下人——要坚持这一点真的很苦很苦，即使是宁可天下人负他…却是一次已足以，多来几次，残不自信自己受得了。

　天真因现实而破灭、体谅已被背叛消耗殆尽。


虽然他还是一如往昔温和的笑，但是微笑并不能消抹掉那些掩盖在笑容下的忧郁、哀伤、不甘、愤恨……现在的残，会不择手段去做自己想做的事。


他已经学会了自私，不，或许从一开始他就比任何人都要自私。

　残很清楚菲伊特莱斯对自己的依恋。


他知道，‘琥珀’绝对不会离开他、绝不会。正因为如此，需要其强大力量作为助力的残才敢有恃无恐的冷漠对待菲伊特莱斯。


“我承认我不懂你的痛、你的恨，但你又何尝明白我的苦？”残看着菲伊特莱斯冷冷的笑。


被伤得支离破碎的心，并不是一句‘对不起’就可以愈合；被谎言粉碎掉的友情，并不是一个‘誓言’就可以补好。


伤了这么痛，痛了那么久，哪能那么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就当作不存在？


“你一相情愿将仇恨增予我，试图以我的痛苦来浇灭你无处宣泄的愤恨，可曾想过我也是无辜？”


温柔、善良，并不代表他缺少冷酷和残忍，一旦决心放弃某人的时候，定会比任何人都要无情无义。

　“你问我要公平，我去找谁要？”

　因为那个被他放弃的人，定是活该！


“你所谓的誓言……那也只不过是反映发誓者内心愿望并借此来颠覆自己过去的错误工具而已，它无视誓言对方的意愿，只是一相情愿……‘相信即是错’，你若不明白这一点，就别指望你的誓言能够成为现实。”


说话的残的神情是冰冷的，从唇中吐出的声音也仿佛是一个个冰块，“执着的去寻求那份已经被你亲手毁灭的友情，我只能说你是徒劳。若你还是不清醒，执意向我要求此刻我不可能马上给你的东西…………是的，首先背叛我们誓言的人是我，我叛了你、我欠了你，你若非要如此认定的话我不会否认。”


“即使不否认，但我并不认为我现在还欠着你。我还你的只多不少，硬要去计算的话，我只能说我俩已是互不相欠，再无瓜葛。”


菲伊特莱斯嘴角泛起一丝艰难而干涩的笑意，“是的，我知道。你不欠我什么，残，你从来不曾欠过我。”


“我早就知道的…只是不肯承认，这一切都是我的自以为是。”
他抬起另外一只手，伸指在虚空中划着复杂的图形，“我知道的，残，想得到某种东西，就必须付出相应的代价。”


菲伊特莱斯闭眼，一只手依然在空中不停的划着复杂的符号，口中吐出一连串奇＇www。fsktxt。com：看书吧＇怪的语言。那语言犹如流畅的泉水动听，仿佛无数发光的音符在他口中跳跃而出。


随着那美妙犹如歌唱的语言，残手腕中流出的血发出了淡淡的光芒，虚空划动的手指也带上一层荧光，使得菲伊特莱斯不停重复划着的图形逐渐清晰的在空中显现了出来。


残却在听见菲伊特莱斯吐出如音乐般动听语言的一刻脸上就掠过一丝惨白，那并不是由于失血过多，残手上的伤早已愈合。

　“你……住手！”


残的怒吼并没有阻止美妙语言的跳跃，闪烁着光芒的血液飞了起来，汇聚到虚空中那个复杂的图形上，那是一个十二芒星的魔法阵。

　“我不要！不要这样——放开我！”


小巧的十二芒星缓慢的旋转了起来，它飞了上去，飞到两人的头顶，一个飞速旋转后遽然扩张了好几十倍，然后慢慢的落下来，落下来的同时也在两人身上度上一层淡淡的光芒。然后，魔法阵落在了地面，只是那变得粗大的线条还在闪烁，而两人，正在魔法阵的中心。


怒吼的呼吸一窒，残怔怔看了菲伊特莱斯半晌，突不忍似的一扭头，“疯子……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残落下的声音是平静的，只是从他侧过去的眼睛中却看得见激烈燃烧的火焰。


“此誓咒完成后，一旦我对你有半句谎言，便会受万虫噬心之痛，地狱烈炎焚身之苦。一旦我对你有半点背叛之心，便会爆体身亡，魂飞魄散，永不超生。”
菲伊特莱斯的声音比残更加平静坦然。


誓咒——黑暗神特有的能力，将其加诸在某人的身上，可使那人成为永远忠诚于自己的奴仆。


菲伊特莱斯此刻有些迟疑了，并不是因为害怕结果，让他迟疑的是完成仪式的过程——证明忠诚所必须的最后一个过程。


虽然下定了决心，但长久以来形成的骄傲还是让他有些迟疑。


“现在停止还来得及，我并未要求你做到这样。”残将自己的声音放柔，试图让菲伊特莱斯放弃，“我们并没有必要弄成这种僵局，不是吗？”

　“你肯原谅我吗？”

　残咬牙，“…你是在威胁我？”


“若你这样认为，就当我在威胁你。”苦笑，菲伊特莱斯决然的闭上了眼。


“菲伊特莱斯——”残失控的怒吼也阻止不了他的决意。


在残厉喝的怒吼声中轻轻一颤，菲伊特莱斯紧紧咬着下唇，手落，俯下的身子也慢慢的下落。


“你…你真的疯了！”残无法动弹的手指挣扎着止不住的抽搐，唇也是失却血色的苍白，“我不希望这样……菲伊特莱斯。”低低的声音充满了无奈彷徨的味道，“若你真是这样威胁我的话……那么好吧，你成功了。”


“我原谅你，我不恨你。”咬牙，强迫自己吐出几个不甘心的字，残无力摇头，“停下来…拜托你。”

　看着残，目不转睛，菲伊特莱斯微微一笑。

　那一笑，却遽然让残浑身僵硬。


黑暗中最高贵的神氏，他的双膝遽然降落在地，即使似乎还略带着一丝颤抖，却依然毫不犹豫的落了下来，落在冰冷的地面。

　菲伊特莱斯曲膝跪在了残的面前。


而令人费解的是，这个动作却使得残僵化的脸上冻结了一抹的屈辱之色。


双膝刚一落在魔法阵中心的瞬间，一道光芒由阵的中心震荡开来，猛然向四面八方波荡而去，染上一层绚丽色彩的十二芒星脱离地面漂浮了起来，快速的旋转缩小。当缩到只有一个鹅卵石那么大的时候，十二芒星印上了菲伊特莱斯的额头，闪烁几下后，没入肌肤之中消失得无影无踪。

　誓咒，完成。


得到自由的残没有说话，面容平淡，他垂头轻轻弹去身上落下的灰尘。


他身前跪着的人迟疑的、亦是犹豫的轻轻扯了扯了他的衣袖。

　“残…？”


“混蛋——”面色遽变的残转身劈头就给了菲伊特莱斯狠狠的一拳，“你是在用这个方法来侮辱我么！”


“辱人者其必自辱。你怎么可以如此侮辱自己并以此来侮辱我！”握紧的拳头因为愤怒微微颤抖着，屈辱的色彩使得少年整个脸都僵硬了起来，“你这算什么？算什么！你是神——神啊！”


“开天辟地……整个世间最骄傲最尊贵的生灵！天崩地裂都不应该眨一下眼！怎可做出如此屈辱的行为？”指点上自己的胸口，“现在的这里只不过是一个懦弱的人类而已……”唇中是掩不住的怒意，“而你竟向如此卑微弱小的生命下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