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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三城-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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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很明白,以我目前的力量,绝对不是他们其中任何一个神的对手。我也很明白,如果我落在他们手里,为了守住这个可怕的阴谋不会泄露,他们一定会杀了我。
  于是我拼命地挣扎,尝试着用自己微弱的神力去冲破蔑烛的杀机,可是却反过头来击伤了自己。我恐惧地听着两个祭司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无可奈何地闭上了眼睛,静静等待死神的降临。
  这个时候我忽然感觉到了很熟悉的气息扑面而来,带着明丽耀眼的诡异杀机,像暮春的风来到我的身边。我睁开眼睛,却看到了双瞳。
  她用很优雅的手指轻易地划破了蔑烛的杀气,拉住我的手,将我抱在怀里,向森林之外黄昏温暖的阳光里走去。
  尖锐的鸣叫声过后,邪鹫修长的背影挡在了我们的前面。他转过身,静静地盯着我,华丽的嘴角翘起很邪恶的笑容,慢慢抬起了修长的手指。汹涌起来的杀气掩埋了渐渐泛白的月色。
  双瞳用很冷的眼神看着他,我最初见她时的邪恶,在那个眼神里浓烈地蔓延,勾魂而夺魄。
  令我很诧异的是,邪鹫慢慢放下了手指,尖锐的杀气裹着他的身影刹那间涣散,消失得无影无踪。而背后追上来的蔑烛和樱狎,也转身而去。
  我突然间大惑不解。很浓的困意和疲倦感包围了我,我枕在双瞳明媚而温暖的怀里,慢慢睡着了。
  醒来的时候,我已经躺在母亲宫殿里的床上。窗台上早已焚好一盒袅袅的香,是母亲亲手调过的颜色,为我安神用的。见我醒来,母亲疲倦的脸上绽开温婉明媚的笑容。
  我低头坐在床前,看母亲一袭素淡晚礼服上泛白的月光,和高贵的尘埃。感觉到了母亲温暖的下巴,轻轻抵着我的额头。
  母亲告诉我,是双瞳抱我回城的,而且一直陪伴着我,直到深夜才离开。我心里莫名得有了感动,忽然有一个瞬间,对双瞳有了些许好感。回想起昨天双瞳抱我在怀中与邪鹫对抗的画面,依然温暖得让我动容。
  两大祭司蔑烛和邪鹫显然在和焚樱城的人暗中预谋着什么,看起来他们已经背叛了沐酒城。他们追杀我,是怕我把这个密谋告诉父亲,而杀人灭口。
  所有背叛了沐酒城的人,都必须死。
  可是我始终想不明白,为什么焚樱城王的儿子和沐酒城的两大祭司,会如此惧怕一个看上去娇弱不堪的女子。
  然而我敏锐地感觉到,这恰恰就是沐酒城的危机所在。双瞳身上暗藏着的邪气和杀机,就是最好的证明。双瞳看哥的眼神里,有一种很明显的爱意,她已经爱上了哥。也许她不再会成为沐酒城的灾难,而我,却绝对不可能会冒这个险。
  第二天早晨的时候,九大圣奴前来王城朝拜。我看见蔑烛和邪鹫恭恭敬敬地跪在父王的脚下,看我时候的眼神充满了慈祥,不知道是不是一种狡猾的伪装。
  圣奴离开宫城之后,我告诉父亲,蔑烛和邪鹫可能会谋反。父亲蹲下身,抚摸着我的脸颊,微微一笑,站起身向外面走去。我很失落的站在空荡荡的走廊里,一脸的落寞。他很显然并不相信我所说的话。
  那天我在森林里察觉到的阴谋,再没有告诉过其他人。我只是在等待一个机会,我要亲眼看着双瞳,死在我的面前。
  而那场可怕的阴谋,终归是要到来的。
  我站在暮春最后的一个黄昏里,握紧了手中冰冷的匕首。绽开杀气的刀刃,像这个暮春汹涌的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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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敛花时节
更新时间2009…9…10 10:54:16  字数:1717

 那件事没有过去多久,有一天,我和哥从后山修习幻术回来,看见一位来自焚樱城的使者,向父亲的宫殿送来了请帖。
  原来过几天是焚樱城的殓花节,每年的这个时候,焚樱城年迈的王,樱宫猎,都会邀请神界七十二王城的王族前去参加。父亲决定让哥和我作为沐酒城的代表,前往遥远的焚樱城。这是我生命中第一次亲身前往焚樱城,那个陌生的异族的国度,对还只是一个孩子的我而言,充满了致命的吸引力。
  第二天天微微亮的时候,我们从沐酒城启程。哥怀里依偎着双瞳,坐在高高的槃龙兽上,与我们一起并肩而行。我的嘴角忽然露出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容,神秘而诡诈。
  我不想让哥担心,于是也没有把那场可怕的暗杀阴谋告诉他。只是他的力量还没有强大到足以对付沐酒城的两大祭司。我已经想好了一个计划,一个冷酷而没有温情的阴谋。
  我在暮色浸染的黄昏,走进母亲的宫殿向她道别。我隐约看到母亲红红的眼角,像是刚刚哭过的样子。我知道她是为我担心,自我出生以来,还是第一次要离开她那么长的时间,到一个遥远而陌生的城池。我躺在她的怀里,尽情地感觉她轻轻地蹭我的脸颊。走出屋门的时候,我披上了母亲亲手为我缝好的长袍。
  记不清过了多少天,有一天黄昏到来的时候,我们看到了那座美丽的城。双瞳在哥的怀里孩子气地笑着,兴奋地尖叫着。
  看着她光彩照人的眼神,想起她即将要面对的命运,我忽然有点黯然神伤起来。
  城里的天空已经渐渐暗下来了。四处是熙熙嚷嚷的人流,市井小民的喧嚣夹杂着忽明忽暗的歌女的唱腔,临街酒楼的灯笼把城里的夜色描成白昼。街道上车水马龙,众神族的使节来来往往穿梭于市井,增添了许多异国情调。正值落英缤纷的时节,空气里充满了花谢时苦涩的味道,街道上遍布着凌乱散落的樱花瓣。我抬头看见漫天的落红纷纷而下,不经意间就会抚落满头满衣的红尘。
  怪不得叫做敛花节,我在心里暗暗地想。这个落红满城的时节,迎面扑来的,总是刺眼的哀伤,永远无法克制的哀伤。这个神族的骨子里,是否生来就流淌着悲伤的血液。
  焚樱王派来接待的使者是个一身素服的宫女,自称梨若,她安排我们在王城中的一家客栈安歇。
  我记得梨若的脸上始终有着明丽的笑容,并没有我曾经以为过的刺眼哀伤。
  傍晚的时候,梨若领来了一个很美丽的小女孩。我看见她的时候微微一惊,记起她就是我不久前认识的樱祭。那一晚和我一起光着脚丫,坐在高高神殿废墟屋顶上,一起等待黎明的小女孩,此刻就站在我的面前,小小的光彩照人。她踮起小脚,吻了吻我的额头,笑嘻嘻地跑了出去。
  我的生命里忽然就有了明媚的光。嘴角弯弯的弧线,是久违的的笑容,纯真而无邪。
  我不明白她为什么会出现在焚樱城。慢慢想起了那天接她的护卫,无一不是披着一袭火红色的长发。看我困惑的样子,梨若告诉我,樱祭是焚樱城王樱宫猎的小女儿。
  不知不觉,已经过去一个月了。我忽然发现我们在焚樱城待得太久了。这个王城到处是一片很繁华的景象,让我渐渐忘却了时间,忘却了身处另一个国度。空闲的时候,樱祭就带着我四处闲逛。她喜欢用小指勾住我的指尖,拉着我在喧嚣的人群里穿梭,观赏流浪艺人的杂耍表演。我喜欢上了她娇俏得无以复加的笑声。
  哥去焚樱王的宫里喝酒去了。
  空荡荡的客栈里只剩下我和双瞳。双瞳双手托着下巴,趴在黑檀木的雕花窗台上,看着楼下街道上熙熙嚷嚷的人群。
  她忽然转过身对我说,焚樱城里有神界最美丽的樱花。
  她还说,这个落英时节只适合哀伤。双瞳说话的时候,透过那双明媚的瞳仁,我察觉到了忧伤。滑腻如脂的忧伤,那是她很深很深的埋藏。她问我知不知道为什么叫做殓花节,我摇摇头。她又问我你听说过黛雨霾吗,我忽然想起了母亲讲过的那个传说。
  双瞳黯然的眼神像王城暮空飘忽的云。
  她说,当年众神诛杀黛雨霾引发了神界一场战争,最后被证明是一场悲剧性的浩劫。众神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听信了魔族故意散布的谣言,而后攻入刃月城将她烧死。黛雨霾虽然是魔界之帝凰恶的女儿,却心性纯良,厌恶自己嗜杀的族人。所有的一切都是魔界精心策划的阴谋,旨在于借神族之力杀死摩征。真相大白之后,众神悔恨不已,便在焚樱城设了殓花节,在每年的这个时候祭悼含恨而死的黛雨霾,并拜她为焚樱城的樱花神
  于是从此以后,每到这个时节,各个王城都会遣使者前来参加,算是对神族过失的弥补吧。
  黛雨霾死的那一天,刚好是落樱漫天的时节。

第九章 焚樱城的杀机
更新时间2009…9…10 10:54:48  字数:3792

 樱祭喜欢一整天呆在宫城之内的樱林,用精巧的幻术掩埋零落一地的残红。那一天我去找她,看见她在落花满天的广场,一个人落寞地旋转。那个灿烂的画面在我的生命里定格成黑白色的片段,给我生命中从来没有过的感动。每一次翻开这一片泛黄色的回忆,总是让我泪流满面。
  那一天,我们光着脚丫坐在宫城深处的屋顶,樱林环绕,周围空气里绽放着暮春最轻新的气息,时而会有几声黄莺的鸣叫。她告诉我,她并不是樱宫猎的亲生女儿,她和母亲原本也并不是焚樱城的族人。很久很久以前,樱祭居住在一个很遥远的国度,叫做朝歌城。曾经的朝歌城也是一个强大的城池,繁华而美丽,在神界的南国。
  樱祭的父亲是朝歌的王,英明而善良。她在朝歌城度过了自己快乐的童年,直到有一天,浪人神族来了。阴险狡猾的浪人神族对朝歌城觊觎已久,在众神沉睡的时候,偷袭了这座美丽的城池,杀死了她所有的族人。几乎在一夜之间,朝歌城化为灰烬,从此在神界的版图上消失。父王在带她和母亲逃亡的时候,被身边护卫出卖,喝下了毒酒而死。她和母亲侥幸死里逃生,从此隐姓埋名,流亡于神界。后来,她们来到了焚樱城,昏倒在宫城门外。醒来时已经躺在焚樱樱宫猎的宫殿里。
  樱宫猎收留了她们母女俩,并爱上了樱祭的母亲,让她做了自己的王妃,而樱祭也就成了他的女儿。
  我看见樱祭孩子气失落的眼神,伸出手指碰她的鼻尖,却触摸到了透明的哀伤。
  天忽然阴沉起来了,接着淅淅沥沥地下起了雨。春末夏初时节的雨,总是来得这么突然。我们下了屋顶,躲在走廊里避雨。
  冷清的走廊里,只有远处几个在学习插花的宫女,偶尔发出几声嬉笑。
  樱祭小手托腮,趴在走廊的尽头,呆呆地看着雨中。我倚着廊柱坐下来,漫不经心地用手去接屋檐上滴落下来的水珠。空气里散发着清新的泥土味。
  雨停的时候,樱祭跪在庭院的蒲团上,捏着泥巴在玩耍。我走过去,静静地在背后看着。
  她忽然回转过头,明亮地笑着。弯弯的嘴角,弧度刚刚好。她叫我不要动,我乖乖地呆在原地。过了不久,她叫我伸出手,把一个小小泥人放在我手心里。她说,她很喜欢用泥巴捏成我的形状。
  我轻轻地勾了勾她的手指,用沾满泥巴的手指摸着她的鼻尖。然后同时绽开如花的笑容,明净而无邪。
  那时候,我不懂,这叫爱。
  我忽然闻到了很熟悉的杀气。抬起头,樱狎远远地走过来,站在我的面前。深邃的眼神里,埋藏着很刺眼的杀机。他慢慢抬起修长的手指,我冷冷地盯着他。
  樱祭几乎是出于本能地挡在了我的面前。
  过了很久,樱狎才收敛了杀机,冷冷地说,祭,父王在到处找你呢,跟我回宫去吧。
  说完,转身而去。
  樱祭抓了抓我的手,依依不舍地跟随那个神族离开了。一边走一边不停地回头张望。
  只剩下我呆呆地立在原地,像极了了雨后不远处那只落寞的火槃鸟。
  明天就要回沐酒城了,我忽然很舍不得离开。不止为一个人,而且为这整座城。
  我站在宫墙之上仰头向天,闭上眼睛,忽然嗅到了铺天盖地的杀机自东南方汹涌而来。那里正好是回沐酒城的必经之路。我低头,捏住几滴眼角滑落的悲伤,瞬间幻化成冰。灿烂妖娆的阳光里,忽然只剩黯然无光的眼神,我猛然间意识到了什么。
  我从高高的城墙上面跃下,像一只纯白羽翼的鸟儿从天而降,向哥歇息的客栈狂奔而去。
  果然晚了一步。哥已经被请去宫城赴宴了。
  我飞一般赶到宫城外,却被守卫阻拦住。明明是十面埋伏,我却无可奈何。
  回到客栈的时候,双瞳换好了一身米色仿古服,慵懒地趴在窗台。她手里握着一把很精致的铜镜,捏一纸朱砂含在唇,漫不经心得在玩弄。我静静地趴在小轩窗对面的桌子上,一遍遍地数着窗格子上的紫色花纹。我很喜欢看双瞳敛妆容的样子,那件米色仿古服很燎眼得好看。她转身向背,侧脸真的好美。
  窗台楼下忽然想起吆喝的叫卖声。我向外望去,看见行人稀少的街道上站着一个货郎,挑着装满各种杂耍的担子。他一直在双瞳的窗下徘徊,迟迟不走。双瞳忽然变得神色不安起来,在屋里转来转去。然后看了我一眼,见我闭着眼睛趴在桌子上小憩,匆匆下了楼,向街上走去。
  我并没有睡着,只是假寐而已。见双瞳下了楼,我走到窗前向外望去。只见双瞳在货郎的手里接过一张信函,拆开看了一下,就匆匆向东南方而去。那个货郎担子也渐渐远了。看到这里,我很诡异地笑了一下。
  暮色渐渐浓了。宫城深处的钟鼓楼传来夜至未至的钟声,袅袅婷婷,却让我感到杀机四伏。
  时辰已经差不多了,我一个人悄悄地走出了客栈。大街上很空旷,夜色凉如水,我忽然感觉到前所未有的恐惧感,铺天盖地,向我袭来。我快步向焚樱宫城那道深红色的古城墙走去。
  在青石小巷的第二个拐角处,我呆呆地站住不动了。幽冷月光下,一个高大挺拔的神族阻挡住我的去路,是樱狎。
  他像一座山一样站在我面前,面无表情地盯着我,眼神里放射出耀眼的杀机,咄咄逼人。手里托着一团瑰丽的火红色的杀气,将月光下的影子反衬得格外邪恶。
  他一步一步向我走过来,用那团狂烈的火红色的杀气向我击来,嘴角挂着诡狎的笑容,说,看这次谁还会来救你。
  我转身就逃。
  樱狎紧紧地追了上来。
  冷冷清清的街道上,一个强大的焚樱王族在追杀一个小小的孩童。我忽然感觉到很好笑,不知道传出去焚樱城会不会成为神界的笑柄。空旷无人的青石板路上,我只听得见两个人一前一后脚步的“踏踏”声。
  在那家客栈的楼下,那团瑰丽的杀气忽然汹涌到我的身后,击伤了我的脚踝。我感觉到一阵剧痛,跌倒在地上。
  眼前忽然有了明亮而刺眼的阳光,不知道是不是疼痛产生的幻觉。我睁开眼睛,看见东方未白。
  王城市井里弥散开泛白月光,温润如玉,像雕花铜镜妆台前母亲画眉的面容。
  樱狎一步一步逼了过来。朦朦胧胧中感觉到他抬起了手指,对准了我的咽喉。我绝望地闭上了眼睛,等待着死神的降临。
  我努力弯起嘴角,想做一个笑的动作。也许只有在最濒临死亡的时候,才会绽放如婴儿般纯净的笑容。
  我忽然那么强烈地思念起了母亲。我也很想回到那个温暖华美的宫殿,贪婪地吮吸她亲手焚起的香。
  你敢动我弟弟一根汗毛,我就杀了你。
  我的耳边忽然传来熟悉的声音,恍惚中看到哥站在樱狎的背后。樱狎转过身来,面对着哥。我看见焚樱城神的冷笑,慢慢凝固在嘴角,微微向后退了几步。
  远远传来守夜人的钟声,渐渐近了,却忽然响起古铜器皿坠地的声音,接着是落荒而逃的脚步声。
  街市上客栈的阁楼响起关窗子的吱呀声,深夜无人的街巷,变得像死神来临前一般宁静。
  时光如琵琶,四根古铜色的琴弦拉伸成漫长古铜色的纪元。刹那间琴弦迸断的时候,我看见纯蓝色和火红色的杀气交织在一起,像划破薄暮的闪电,铺天盖地侵略这条看不见尽头的青石巷。
  我很疲倦,满街的樱花凋零如雨,眼前弥漫着不见终点的嫣红。天地在我脚下旋转如风车,浅浅深深勾勒我童年最初的梦呓。脚踝的阵痛让我渐渐失去了知觉。
  最后的感觉,是哥额头的瑰丽杀机,在月光里绽放如花。
  昏昏沉沉中,我梦见了焚樱宫城的第重道宫门里,双瞳蜷缩在满地殷红的血液中,奄奄一息。那件早晨刚刚换好的米色仿古服,染满血污和泥尘,在地上铺开来,像一只怒放的樱花。我早就明白第七重宫门是哥出宫的必经之地,蔑烛和邪鹫早已在那埋伏好了重重幻境杀机。如果没有人之前走入那个幻境,哥今晚就必死无疑。很明显,双瞳击破了那个幻境,却受了致命的伤。我看见她挣扎着爬进宫门,向着哥喝酒的那个宫殿挪移。几个轮番劝酒的宫女纠缠不休,把哥牢牢地困在了宫中,丝毫感觉不到外面发生的事情。
  从第七重宫门到宫女如花的内殿,蜿蜒二十五步的距离。那一道长长的血痕,像一条猩红色的蛇。
  当双瞳推开宫门的时候,宫殿里的喧嚣和热闹忽然静了下来。哥推开身边簇拥的宫女,冲过来抱起躺在门槛上的双瞳,泪流满面地问她出了什么事。
  我记得梦中双瞳最后一句话竟然是,快去救涅涯,樱狎动了杀机。
  我忽然在梦中抽泣起来,继而痛哭失声。
  醒过来的时候,我躺在哥的怀里。那个不可一世的焚樱王族,樱狎,静静地躺在不远处的血泊中,蜷缩如婴儿。几瓣糜烂的樱花,浸透猩红色的血,覆盖他苍白的脸颊,格外妖艳。狂妄狡邪的眼神慢慢黯淡,在我的背后,熄灭了最后的光。
  当我死时
  葬我于杏花糜烂的时节
  碎一地杏花影
  拾你娇俏的思念
  当我死时
  葬我于杏花糜烂的时节
  布满厚厚苔痕的墓志铭
  不留一抹淡淡胭脂红
  你听见双瞳的歌声了么。哥忽然问我,嘴角挂着惨惨淡淡的笑。
  死亡,也许才是命运之神最华丽的赏赐。
  蔑烛、邪鹫和樱狎完美得没有破绽的阴谋,以两个神的死亡画上了凄美的句号。而我最初得悉这个预谋的时候,是完全可以避开死神的。我卑鄙地利用了双瞳对哥的爱,借用了蔑烛和邪鹫为哥埋伏的幻术杀机,亲手将她置于死地。
  至于双瞳会不会为哥涉险,我只有七成的把握,可这已经足够了。她还是义无反顾地选择了自杀式的灭亡。那个货郎,只是我收买的一个仆人,而那封信,也是我一手捏造的童话。
  双瞳出于对哥的爱而选择了死亡,我不想让哥受伤害而杀死了双瞳。这样的结果,充满了滑稽的宿命论味道。
  在此之前,我以为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保护哥,也就从来没有过罪恶感。只是最后的最后,当我看到双瞳如此真实的生命像樱花一样凋谢的时候,我高傲的自尊感,一瞬间枯萎了,零落一地。
  华丽的死亡,耐人玩味的负罪感。也许一切都并没有结束。也许,死亡仅仅是一个开始。
  哥抱着我,杀死了拦路的守卫,冷冷清清地离开。背后,沉樱在埋葬,这座名叫焚樱的古王城。落英缤纷的王城在背后渐行渐远,模糊像浸过雨的水墨画。慢慢褪色的回忆,是否曾烘烤过松香?
  双瞳的死,对于哥而言,注定是一生无法抹去的哀伤。
  深蓝色的天宇冷丽得像一个幻境,挂一轮弯弯如刀的月。
  我像一个婴儿般蜷缩在哥的怀里,慢慢睡着。
  我的梦境浸透了他的忧伤。

第十章 不速之客
更新时间2009…9…11 20:45:47  字数:3406

 又是一个酒雨时节。
  沐酒城的十年,就这样晃晃悠悠,像一节轻快优雅的敲打乐,弹跳过时间的琴弦。
  我依旧喜欢在清冷的薄暮,或是淅淅沥沥的微雨中,一个人静静坐在王城高高的屋顶上,看弯弯如刀的月和城外面的大海。
  依旧喜欢枕着哥薄如纱丽的哀伤,走进那个泪流满面的梦境。
  常常看见哥一个人,低着头,倚在空空的走廊里。失神的样子让我忽然很心痛。我开始有了负罪感。开始质疑自己所做的一切是不是正确的。隐隐约约总觉得是我自己,亲手杀了双瞳。
  从焚樱城回来之后,我就再也没有见过他的笑容。
  只有双瞳在他思念的深处苏醒过来的时候,我才触摸得到他滑腻如脂的快乐。
  我明白,没有了双瞳,哥从此将不会快乐。
  双瞳,对不起,我不是不爱你,只是因为我爱哥比爱你多一点点。
  我从来没有考虑过,樱狎死在哥的幻术之下会带来什么样的后果。他毕竟是焚樱王樱宫猎的爱子。只是在我敏感的梦境里,总有一种很不详的预感。像一种巨大的压迫,向沐酒城铺天盖地汹涌而来。我仰起头看见遮天蔽日的毁灭和邪恶,沉重得让我无法呼吸。
  我明白,这一切都是宿命,就像那一天在父亲的宫殿里偷听到占星师的话。
  那一天,我记得拜灵对父亲说,王,该来的终归是要来的,这是沐酒城的宿命,也是神界的宿命。
  那个时候我还太小,还不知道什么叫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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