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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狱刑警-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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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情的冲动再度将理智击溃,安芝莉塞隆虔诚地俯伏在神甫脚下,脑海中除了敬畏与依恋,便再没有任何念头存在空间。泰罗斯神甫虽并未施展力量将她影响,可是她……已痴迷。
“是的,我要忏悔,然后洗涤我的罪。”碧绿眼眸再不见清晰,圣洁光芒确实照耀了黑暗,可是同时,却也使她的心灵除了那白色以外再看不见其他。从那丰艳红唇中吐出的语句,宛若梦呓。
“神甫,我是有罪的,而且极深重。我曾经崇拜上帝之外的人,并将他和神并列,甚至因为他而唾弃真神。我热衷他交给我的工作,渴望能因此得到他的宠爱与重视,于是为此废寝忘餐,在安息日也不休息,更强迫我的下属也跟我一起。为了他,我欺骗,我偷盗、我侵夺,甚至,我为他而杀人。”
“杀人?妳为他杀了谁?有几次?”
“很多,很多……他不喜欢的人,他讨厌的人,和他为敌的人,企图欺骗他的人,还有想从他身上得到好处的人……不管是谁,不管什么原因,只要他给了我暗示,我就会……杀!”
“那么,你是否也杀死了安德烈冯艾先巴哈,侍奉神的圣骑士?”
“安德烈冯艾先巴哈?我……我好象在哪里听说过……可是……”她盍上眼帘,苦苦思索。无数宛若噩梦的血腥画面立刻抹去尘封,争先恐后地跳进记忆。非出己意的杀戮,除了痛苦以外便什么也没有给她留下,骤然要将它们逐一回想,立刻引发了连锁反应。恐惧、迟疑、犹豫、痛悔与内疚纷纷如潮水般涌上,谴责她、压迫她、嘲弄她、诅咒她。使她无法自制地颤抖和哭泣,更使她匍匐在地,失去了抬头的勇气,更失去了,窥见泰罗斯神甫眼中怒火的机会。
尽管一再告戒自己,自己的任务是调查〖亵神之器〗之下落和平安夜晚上〖万华堡〗所曾发生的一切,而不是为了报复私仇。可是……他的耐心已经到达了极限。
没有任何人能够在面对杀害自己唯一继承人的凶手面前还保持冷静,绝对没有!心灵上的极度伤痛疯狂冲击神甫的意志,迫使他发狂。刹那间,那仇恨的愤怒之火}高{书}涨{网}燃烧,一发不可收拾,哪怕是炼狱洪炉的高温,亦是相形见拙。一切仁爱和宽恕的教诲全被抛诸九霄云外,在本能的情感面前,理智再度显得如此苍白无力,溃不成军。
可是以上帝的名义发誓,安芝莉塞隆非但没有伤害过安德烈冯艾先巴哈,甚至连这个名字,也还是今天才首次听说。
“不,实在……太多。上帝啊,神甫啊,求您原谅我的深重罪孽……”她终于绝望而惶恐地,说出了那个帘子机都觉得失望的答案。
“不记得了么?那末,妳不必再想下去了,安芝莉塞隆。”泰罗斯神甫神色木然,狂热虔诚与亲切和蔼全已消失无踪,苍白炽焰在他眼眸内咋闪即逝,锐利银刃在“嚓”地轻响中滑出袖管,朝天高举。光芒映照,剑身如一泓秋水般闪烁不定。那清冷幽光内,蕴藏着无限的刺骨冰寒。
“不,不要!请您再多给点时间,我一定可以想起来的,一定!安德烈冯艾先巴哈,他……”
恳告的话声陡然从中断绝,安芝莉从喉间最深处发出了“格格”的响声。带着茫然与迷惘,她低头凝视着那半截突然从自己胸膛突出的剑尖,黑红色液体从扭曲的嘴角间缓缓渗出,四周光线似乎迅速黯淡下去,气温也正急剧下降。刺骨森寒侵入了她的肌肉和血管,冻住了她的自责与痛悔,也冻住了她的意志与灵魂。将她的生命力一分一分地榨取。好冷,为什么会这样冷?难道……下雪……了么?
带着最后的疑问,拥有黝黑肌肤的女模特颓然伏倒,肌肉无意识地抽搐几下,便再也不动了。
“罪孽深重的女人,神虽然仁慈,但也是严厉的。无论是谁,自己犯下的罪都必须以相等代价来赎取。妳的灵魂肮脏又污秽,只有撒旦的地狱才最适合它。永远承受那痛苦折磨吧,杀害神之仆人的凶手,没有灵魂的邪恶怪物,孤独将追随妳直至世界末日!”
用古井不波的平静语气,淡淡道出最强烈的唾骂和诅咒。泰罗斯神甫轻轻抽回银刃锐剑,颓然跪倒在血泊之中,双目中,早已是老泪纵横。
“安德烈啊,我最爱的孩子,我的希望,我的未来。是的,我为你报仇了。杀害你的凶手如今已被我毁灭。可是……你终究是已经死了,不再存在于这个世界上。即使是神,也没法再让你重新复活。那么,我为你所做的这一切究竟还有什么意义?究竟还有什么意义?”
紧绷的表情与精神骤然放松,空虚与落寞,悲伤和绝望悄悄在他心内茁壮成长。仅仅刹那间,泰罗斯神甫已从容光焕发的壮年绅士,变成一个衰老不堪,行将就木的老人。
好半晌过去,泰罗斯神甫终于拭去泪水,喘息着抓紧了身边天桥的扶手,颤颤巍巍地用力站起。他默然在胸前划个十字,也不再看地上的安芝莉,转身欲行。
他一转过身去,便立时被惊得呆住了。
空荡荡的灰色桥面,此刻几乎已被妖异的青葱翠绿所完全覆盖。栽种于桥身两侧护栏外,本是用以点缀环境的花草植物,正以肉眼可见的惊人速度,向上、向下、向左、向右、向四面八方迅速生长。无数根须茎蔓在空气中摇摆,湿润空气迅速变得干燥。看似脆弱的植物枝条,却拥有着出乎意料之外的强大力量,在那力量持续不断地作用下,矗立桥上的灯柱纷纷发出了阵阵刺耳“吱吱嘎嘎”之声,向地面弯下了它们本来笔直的腰杆。本就并不明亮的光线随着那异声忽明忽暗,铺天盖地的枝叶蔓藤,就仿佛拥有相同意识的生物般,努力向泰罗斯神甫所在方向蠕动伸延。
一茎又一茎花苞迎风朝天摇摆,然后迅速盛开绽放。便似无数只从泥土里凭空生长出来的人类手臂般,正不停地张合五指企图想要抓住些什么。昏暗灯光下咋看而去,更使人感觉仿佛置身鬼蜮!冬日寒风迎面吹来,那风中所夹杂的新鲜泥土腥味与草木气息钻入鼻端,竟令神甫不由得激灵灵地,打了个寒颤。
霎然,他想起了什么似地,急急回身向安芝莉看去。只是转瞬之间,绿色已悄悄从脚底下越过神甫,直接把那具看似早已冷透的肉体包裹缠绕,逐渐形成巨大茧球。
“该死的怪物!竟敢给我耍花招!”神甫恨声咒骂着,衰老和哀伤都在瞬间一扫而空。意想以外的情况出现,反而将本渐趋沉寂的战斗意志再度点燃。曾受祝福的神圣银刃锐剑再度暴露人前,然后荡漾出大片足以断金切玉的耀目光辉,呼啸着以一往无前的凌厉气势,破空斩下!
不会那么简单的,凭着丰富无比的战斗经验,泰罗斯神甫在挥剑之前就预料到攻击绝对不会顺利。他紧蹙眉头,把左手紧按在右臂上加强力量并且随时准备应变的同时,也在暗自后悔着刚才为什么不干脆把杀害自己教子凶手的头颅砍下彻底杜绝后患。
可惜这个世界上,是从来都没有后悔药卖的。
“窸窸窣窣”的怪声破风逼近,十多茎枝蔓宛若毒蛇昂首腾空,急促越空蹿至,把泰罗斯神甫四肢都牢牢缠绕。他被迫停止挥舞那剑,想反臂先割断束缚脱身,然而还未等想法成为现实,另一条藤蔓竟抢先缠上了神甫颈项,往内用力挤压收紧。强大得足以将钢柱弯曲的能量作用在血肉之躯上,沉闷窒息感登时充斥胸臆,颈骨也发出了格格之声,仿佛随时将被从神甫的肩膀上扯断。浓厚的死亡阴影,已把这位神之使徒死死笼罩。
然而这阴影所能尽情肆虐的时间,也不过只有短短数秒。
神圣光辉暴然大盛,把黑暗驱散。凝立如山的奇尔拿泰罗斯猛地睁开双眸,十字架状的乳白双瞳之间涌现出无穷力量,令数十根比钢缆更坚韧的藤蔓同时寸寸断碎!〖末日审判会〗内最出色的战士,得到耶酥基督眷顾的〖审判者〗厉声断喝,悬停半空的剑刃重新挥下,却再没映漾出半分光辉。
因为那速度,已快得连光也无法在剑刃上停留。
可惜这一剑仍未能将事情解决。
自然界拥有最强大力量的生物,不是海中巨鲸,不是陆地大象,更不是鲨鱼、章鱼、虎、熊、牛、猪,而是植物。植物生长时所能产生的力量,强大得简直异乎寻常,无人能及!
骤然,满佈天桥的蔓藤不顾一切地同时伸出根茎,深深扎入天桥。水泥桥身被硬生生创造出万千缝隙,力量挣扎着汹涌喷薄,将坚固天桥在瞬间分割成无数小块。〖审判者〗的制裁之剑距离茧球表皮已不过半米,却猛然惊觉脚下一空,高悬的行人天桥由表至里,从上到下全被破坏殆尽,挟带了大量碎石瓦砾,轰然垮塌!
上百吨土石蓦然从离地十多米的高处泻下,登时扬起漫天烟尘,附近街道地面更被撼得微微摇晃。天桥上的街灯随着垮塌而同时堕落,内藏电线经受不起那大力拉扯,顿即从中断绝。一阵“噼噼啪啪”的蓝色火花蹿起炸裂,四周光源立时如同连锁反应般逐一熄灭。只是短短几秒,黑暗已把方圆几百米范围的事物纳入其统治之下。
十字形状的圣洁光辉如同一双无形手臂,托着奇尔拿泰罗斯神甫从半空冉冉下落。紧绷的脸庞上没有半分松懈,比雷达更锐利的目光,仍带着警惕不停搜索。尽管这次崩塌足以将任何人埋葬,然而身经百战的〖审判者〗,绝对不相信一切就到此结束。
他没有失望。
以比生长更快的速度,遍布瓦砾堆中的枝叶茎蔓急速枯萎。苍翠青绿,生机勃勃的植物眨眼间发黄、变黑,最后变成仿佛遭遇烈火焚烧后的死灰色。蕴藏在那植物中的生命力,已被埋藏瓦砾堆下的茧球尽情吸纳殆尽。
皎洁明月静静投下一道微弱光柱,不偏不倚,正恰巧聚于茧球中心。清亮激越,却又蕴涵了无穷野性的长声兽嗥回荡而起,巨大茧球由内向外爆开,本该已死去的安芝莉塞隆徐徐长身站立,身上衣衫已几乎尽碎,如丝缎般光滑的肌肤全无半分瑕疵,那道贯穿她心脏的剑伤,赫然已彻底痊愈!
幽幽冷月映照在她脸庞上,本是美丽迷人的面孔,如今只剩下痴痴呆滞。骤眼看上去,曾经令人心动的活色生香已全然消失,竟和泥塑木雕无异。唯一还称得上稍有生气的部分,便只是那对碧绿双眸。
瞳孔紧缩,凝聚起最炽烈的火焰,她紧咬着下唇,珍珠般的嫣红血珠滴下,仿佛丝毫不觉疼痛。有的只是——深深失望。
没有了,她期盼中的温暖,她梦想中的爱,还有她渴望的容身之所,一切全都没有了。谎言,谎言,还是谎言。为什么他们总是喜欢用谎言给予希望,然后又残酷地将那希望……剥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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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诺星期天更新的,结果迟了一天……SORRY哦_
黑豹恋歌 第五幕:我好感动(三)
幽幽冷月映照在她脸庞上,本是美丽迷人的面孔,如今只剩下痴痴呆滞。骤眼看上去,曾经令人心动的活色生香已全然消失,竟和泥塑木雕无异。唯一还称得上稍有生气的部分,便只是那对碧绿双眸。
瞳孔紧缩,凝聚起最炽烈的火焰,她紧咬着下唇,珍珠般的嫣红血珠滴下,仿佛丝毫不觉疼痛。有的只是——深深失望。
没有了,她期盼中的温暖,她梦想中的爱,还有她渴望的容身之所,一切全都没有了。谎言,谎言,还是谎言。为什么他们总是喜欢用谎言给予希望,然后又残酷地将那希望……剥夺?
失望变成了绝望,绝望又瞬即转化为疯狂。豹子似的女人咬咬牙,甩开了碍事的高跟鞋。那沙哑的嗓音虽并不高昂,在这静夜下听起来,却是清晰可闻。
“为什么?为什么不直接杀死我?为什么还要让我活着,用双眼亲身见证你谎言的破灭?这样残酷地玩弄人心,难道就是你口中所说的爱么?”
“假如妳的遗憾只是如此,那么不必再烦恼,也不需要再痛苦。”不再是神甫,而彻底切换成〖审判者〗的奇尔拿泰罗斯将那慈祥与圣洁收起,冷冷道:“刚才是个意外,但是以上帝的名义保证,接下来我不会再失手。妳将被彻底、毁灭!”
“最好。但是要记得,假如你没能实现承诺,那么你就必须付出代价!”
豹子般的女人已完全冷静下来了——尽管,那是掩饰在疯狂之上的冷静。碧绿眼眸内萤光大盛,带着某种奇异韵律,她就似丛林里正准备捕猎的猛兽,围绕着神甫的身周开始绕圈。一周、两周、三周……时间仿佛忽然就静止了下来,空气也被那旋转动作而捕捉,逐渐构筑成看不见的笼牢,向〖审判者〗缓慢,但却决绝地压迫而去。四周的氧气仿佛全被抽走了,他觉得呼吸越来越是困难,心脏跳动的频率也不断增长。沉重的隐形铁锤正无情地敲打他的胸膛,巨大晕眩感浪接浪连续撼至,使他宛若置身风暴旋涡,几乎全然身不由己。
谁都没有做多余的动作,然而光是这沉默,便已能使局外人为之……癫狂。
圣洁银光猛然暴涨,却又随即逐渐黯淡下去。光芒映照着剑刃,再折射到女人脸庞上。安芝莉本能似地产生了畏(书)惧(网),竟不自觉往后一缩。旋转的韵律立刻就被打破了,〖审判者〗急促起伏的胸膛恢复成规律且和缓。被自己所流露出的畏(书)惧(网)而激怒的女人眯起眼哞,瞳孔骤然收缩。她慢慢伏下,四肢着地,喉间发出阵阵模糊的咆哮。原始野性的疯狂欲望如山洪暴发般被尽数释放。霎时间,愤怒的炽烈怒炎将人类的理性与形态都驱逐殆尽,她再也不是安芝莉塞隆,而是一头优雅雄壮的黑豹,一名令人不寒而栗的幽灵杀手,一只满心满意都充斥死亡威胁的——恶魔!
面对这恶魔,〖审判者〗没有畏(书)惧(网),只有仇恨、厌恶、以及不屑。象【炫|书|网】征神之正义与愤怒的银刃圣剑消失,左手袖管内却又无声无息,滑出另一柄如蛇般细长狭窄的利刃。
通体漆黑的剑锋一旦隐藏起来,除了持有者之外,无论是谁,都只有在被它刺入身体之际,才能惊觉它的存在。
它代表的不是审判与正义,而是……
以、杀、制、杀!
银色光辉已经完全熄灭了。
四周什么声音都没有。
有目如盲,有耳如聋。
静,是威胁,也是压力。
谁先忍受不住这压力?
谁先流血?
谁先丧命?
天无常变,雾霏云敛,飘逸不定。旱天忽起暴雷,全无预兆的霹雳蜿蜒划破长空,将那黑暗扯成粉碎。刹那间,隆隆轰鸣驱散了寂静,闪电光弧将天地间照耀得一片通明。借助这天地间无可比拟的大威势,优美野兽好似炮弹般呼啸扑出,快得肉眼难见。比钢铁更锐利的獠牙与蛇形刺剑交相摩擦,并发出百万点幽蓝火花。这刹那,无论人还是野兽,在火光照耀下看起来竟都全无分别。同样如此狰狞,如此可怖,如此渴望着杀戮与毁灭。
闪电的光芒只持续了稍纵即逝的半个弹指间。尖锐得令人牙酸的“吱哑”声过去,〖审判者〗和黑豹咋合即分,再度跃入黑暗怀抱,企图将自己身影隐藏。
已被打破的寂静,就如同揪开的战幔,再也不可归复平静。雷声似万马奔腾,闪电如银蛇乱舞,乌云急遽聚集,越来越厚,越来越浓。滴答、滴答、滴答……倾盘大雨从天而降,立时把满是沙石瓦砾的废墟变得遍地泥泞。黄豆大小的雨点打湿了黑豹柔软华美的皮毛,更直接侵入它侧腹的长长剑创。柔软脚掌的土黄色泥水,赫然已染上了鲜血的殷红。冰冷的刺痛感使黑豹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哆嗦,却旋即强迫自己将那痛楚忘记,纵身用依旧如同舞蹈般优美又轻盈的脚步,跳上一堆混凝土构件的顶部,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审判者〗。
滂沱雨水如糨糊般覆盖在身上,模糊了所有的感官与触觉,可是〖审判者〗却依旧镇定自若。他极缓,极缓地提起左臂,就仿佛那柄细细的蛇形刺剑,竟是重逾千均。可无论黑豹如何腾挪跳跃,身形所在,始终离不开剑尖所指。
他确实看不见,也听不到,可是他还有心。
他的心和上帝联结牢牢在一起。
万君之耶和华,无所不能,无所不知。
骤雨之下必有急风相随。
狂风大作,雨幕陡然被无形巨手揪开,由垂直降下突变水平飞扬。无数雨点好似万千子弹疯狂击打着〖审判者〗巍然矗立的身躯,他不自禁地伸手在脸上抹了一把,却忽从指缝间依稀瞥见了两点璀璨萤光正急遽逼近而至。
黑豹展开了它的第二度攻击。
锐利钩爪上闪耀着暗红色光芒,好似烧红的焦碳,又象是即将熔化的钢铁。哪怕双方距离仍有数米之遥,迎面已可感觉到阵阵热浪涌至。绝非自然血肉之躯所能承受的高热,将四周雨水都迅速蒸发。白茫茫的水蒸气急促凭空弥漫,令本已模糊的视野更呈混沌。〖审判者〗悚然一惊,手上蛇形刺剑却毫不迟疑,就似本身即有生命般自然而然递出,蜿蜒游动破雾急刺。“嘎~~~~~”的长长金铁摩擦声化成锐利尖针钻进耳膜,匆忙中〖审判者〗但觉一口暖烘烘的热气带着腥味直喷脸上,绿光映漾,黑豹的獠牙焰爪早如鬼魅般绕过蛇形刺剑,直奔他的胸膛要害。
人与豹二度擦身而过。
宛若电光火石的第二个回合结束。
奇尔拿泰罗斯踉跄着向前迈出半步,上身摇摇欲坠,几乎已无法站稳。右侧肩膀上鲜血淋漓,赫然被撕咬下一大块皮肉。无坚不摧的蛇形刺剑“噗”直插入地。他忍耐着锥心剧痛,右掌拨开破烂成条状的衣襟探入,再伸出来时,却看不到半点血迹。
极度的高温,早将伤口处肌肉炭化。
黑豹回头,眨了眨它那双莹绿眼眸,吐出被咬烂的肉块,举起脚掌擦去了仍残留在嘴角边的鲜血。纵然野兽不会说话,可是那神态,却已明明白白地道出了它心内的矛盾。
灵魂内仍属于人类的部分使它讨厌鲜血的味道,也讨厌这种战斗和撕杀,可是属于野兽的部分却正在享受那快感。
飘风不终朝,暴雨不终夕,风雨都已渐小渐消。
快到结束的时候了。
黑豹慢慢伏下,把重心都放在后腿上。腹部剑创不再流血,向外翻卷的肌肉呈现死白色,连森森白骨亦隐约可见。〖审判者〗也喘息着,把剑从泥水中抽出,那微微弯腰下俯的姿势,远远看去,和黑豹并没有分别。
它的伤已经很重。
他也是。
他和它都很清楚,自己剩余的力气,只够再发动一次攻击。
所以谁也不愿抢先把机会浪费掉。
他们都在等待。
今天晚上,注定将有一条生命在此地消逝。
又或许,是两条生命。
远方隐隐传来了警笛的“呜呜”声,手电筒的光芒也开始在黑暗区域边缘闪耀搜索。人为强行制造的与世隔绝状态,显然即将被打破。黑豹小心翼翼地探出右爪,低声咆哮着想要扑出,却又犹豫不决。奇尔拿泰罗斯神色凝重,缓缓直起腰,将剑朝天高举,口中开始喃喃自语。
“摩西牧养羊群往野外去,到了神的山 ,就是何烈山。”
熄灭的银焰重燃,然而本应纯净无暇的圣洁光辉,如今竟带上了缕缕血丝。
“神的使者从荆棘里火焰中向摩西显现,摩西前往观看。不料,荆棘被火烧着,却没有烧毁。”
黑豹越来越见烦躁,携带赤灼高热的一双利爪提起又按下,将地面的泥水迅速烤干。〖审判者〗却自顾自地抬起头颅,高声吟诵。
“摩西说,我要过去看这大异象,这荆棘为何没有烧坏。耶和华神见他过去要看,就从荆棘里呼叫说,摩西,摩西,我在这里。”
血丝银光随着吟诵向外扩散,变形。层层叠叠,伸缩不定,赫然也形成了一圈摸不着的荆棘丛。银光荆棘所到之处,枯萎藤蔓抽出了嫩绿新芽,破碎地面也恢复了光滑平整。一切恍若——神迹!
虔诚信徒会在这神迹面前下跪。
不信神者将被这神迹所震撼而折服。
但在野兽眼中……
所谓神迹,只是可笑的把戏。
下压后腿骤然伸展,将储蓄已久的力量猛烈爆发,三百公斤重的身躯似离弦之箭射出,未至中途,竟又忽然隐没于大气。
并非借助黑暗掩饰而造成的效果,而是真真正正地——消失。
严阵以待的〖审判者〗挥剑,银光荆棘收缩回防,旋转不休。交错绞磨的无形光刃,足以将从任何方位进袭的敌人切割成万千碎片。
然而黑豹却没有从任何方位进袭。
它直接越过了荆棘,贴身出现在〖审判者〗怀内。
锐利獠牙距离他的脖子已不足零点一毫米,四只灼热脚爪也按上了他的胸腹。
他遽然高声叫喊,有若裂帛穿云。
“不要近前来,因为你所站之地,乃是,圣地!”
银光荆棘炸裂,无数碎片如银河星屑,四散纷飞。奇妙的运行轨迹仿佛杂乱无章,又仿佛自有定律,牢牢锁住了黑豹四肢,使它无所遁形,无从挣扎。
蛇形刺剑化为毒龙,倒撩上劈。黑豹被人立捆绑,悬空凝固,根本全无反击自卫之能。
胜负已分。
这一刹那,〖审判者〗的眼神坚毅固执如旧,黑豹却已流露出如释重负的解脱。
来自黑暗,亦必将归于黑暗。或者,死亡才是她真正的永恒家园。
可是情况忽然再起了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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