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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猎王权(冰霜)-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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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下载尽在 】
作者:银灰冰霜
  在神灵和凡人的眼中,灵能者和法师都是大同小异的。但是只有他们自己才知道,法师是不折不扣的唯物主义者,而灵能者,却是纯粹无比的唯心…… 
    亦非风动 
    亦非幡动 
    灵能者心动 
    ……………… 
    那么,一个唯物教育出的穿越者,会在这个唯心的世界之中,编织出何等的未来? 
序章序

恍惚之中,我发现自己身处一片灰色的虚空之中。

这是什么?

灰色不断的变换,最终细化了,化作数之不尽的丝线,在视线之中盘旋,游动,包裹着视线之中所有的东西,层层叠叠,形成密不透风的网,延伸向无尽的远方……

自己,好像变得极为细小,身处于这灰色的中心。小的如同一块石子,一粒微尘,一缕轻烟,一个原子……

自己是什么?

自身,自我……代表着这一切的东西……也就是……我。

我是谁?

文职警员……229527……扫黄行动……新任上司……那个黑色的窗口……

灰色的丝线在眼前聚集。最终凝聚,成为一片无底的黑暗,而黑暗之中,一抹明亮的银色光泽就此诞生,它旋转着,向着四周散开,就像是水中荡漾开来的墨汁……

思维依旧模糊。但身体……好像很痛。

由麻痹串联起来的知觉……对,这种感觉,是称为疼痛。

每一寸,每一分,属于自己的所有,似乎都在剧痛!

我怎么了?我怎么了?怎么了怎么了怎么了怎么了……

死亡……

是的。我是死了吗?

思绪变得逐渐快捷,逐渐的清晰,然而却似乎只能拼凑出残存的碎片,耳边似乎还在响着混杂的呼唤,那一支喷发出火焰的枪口,身体上弥漫开得刺痛,视野里清晰又逐渐模糊的天空,仿佛腾云驾雾一般的感觉……

……可是能够感觉到的都不像是传闻中一样美好,却又并不像是另外的一些传闻中那样恐怖。而且,这种令人怀念的熟悉,我记得,这分明是只有活着的时候才千百回的体验过的。

疼痛是活着的证明。感知……也是活着的证明。

那么我还活着?还活着吗?

生命。

拥有着生命。美好的感觉,令人欣喜……

那种奇怪的感知,让人很想要吼叫……

于是更多的东西出现了,空气震动着的疼痛,组合成奇怪的哇哇声,混杂着更为响亮的音节……身体的疼痛,组成层冰冷的感觉,从每一个毛孔向着身体之中侵润……内部的疼痛,汇聚层奇奇怪怪的腥涩味道,不断的反刍:还有那窒息一般的感受让某些地方,也许是喉头,也许是鼻腔,一阵阵的发紧。

然后是光。

一切的光芒都变成了红亮的,就像被炙烤一般的干涩。

感觉越发的清晰了……眼睛很酸……鼻子有些发堵……身体在发冷……只有听觉是完好的,熟悉的,可是能够听见的,却极为混乱……而陌生。

几个模糊的影子正在里面不住的奔跑,来来回回的,来来回回的……

一个粗豪的声音在叫嚷,然而模糊翻滚的发音却让人无法明了其中的含义。一个柔和的声音正在低低的呻吟,带着奇异的痛苦,更远的地方,几个尖利的声音正在嚎叫着,充满了惶急的味道。而承托起身体的力量,却似乎正在使自己远离这一切。

便只有一个柔和的声音正在反复的念诵。

仍旧是陌生的,发音怪异的词汇,然而这个声音的每一个停顿之后,似乎都会加上一个固定的开头。

……

许久,或者说数年之后,我才知道那个念诵的意思。

很简单。

那是一段祈求保佑的祷词,每一句的开头,都是一个名字。

爱德华,那是代表我的,新生的名字。

在其后的十年中,这个名字一直代表着,一个在荒僻的山村中降生,父亲是乡村铁匠而出生时母亲便已经去世的,普通的孩子……

第一章白杨镇,希尔顿快捷酒店

暴风之月已经来了。

在古老的科瑞特传说之中,这是归属于这个世界十二主神的第四位,风暴之主的月份,这位狂放而冷静的神祇,会用代表着他无穷精力,呼啸着的狂风和倾盆的暴雨尽情的冲刷大地,以昭示春天的全盛,以及揭开即将到来的炎炎夏日的序幕。

然而,在图米尼斯王国狭长的版图上。并非所有的地方,都会在此时感受到这位主神的威能……

塞蒙,这个王国的西疆的郡省。暴风之月象征的,往往都是最为适合农人播种的好日子——没有毒辣艳阳或是恼人骤雨,农夫们的工作也就轻松闲适……

他们可以一面悠哉的锄著地,一面与同伴们唠叨起家里妻子的厨艺与小肚鸡肠,城里的重税,然后将未去壳的种子放进方才用食指挖出的浅坑,双手缓缓一掬将之盖上,让它经历春雨滋润、夏阳教化——待入秋之时,初春嫩芽已成了挺拔茎杆,规律的立在田埂之间,两侧结实累累是它们撑过无数个日夜的骄傲。

对于他们来说,这是个洒下希望的季节。

当然,即使是播撒希望的季节,也并不意味着所有人都会将自己的精力投注在播撒之中……就像现在。

急促的马蹄声打破了午后的寂静,将一众人影逐渐的承托出远方的地平,在大路的尽头逐渐清晰。

四匹高大健壮的马匹。

马上的骑士们几乎无一例外的包裹在长而厚重的罩袍之中,一层昏黄的风尘几乎掩盖了斗篷的原色,也证明着他们旅途的漫长……通常来说,只有那些永远追逐着利益的商人,才会愿意承受长途的颠簸,然而,这些马匹的速度是如此之快,显然并不是常见的运载着货物的驽马。

因此这些人也不会是普通的商人。

接近的距离,足以让人那些宽大的罩袍上隐约可以看到覆甲的凸痕,以及其中两人带在马侧和身后的武器。而无论是从武器,身上的斗篷或者马匹上的鞍缰,找不到一丝装饰的痕迹,这或者已经足够说明的他们的身份——没有王国骑士那样华丽的装束……却拥有着武装和坐骑,他们无疑是那些以出卖武力为生的雇佣兵。

农人们停止了自己的絮语,向这些人投注去为数不多的关注——关注了短短的几个呼吸的时间……

或者眼前的这一群有些小小的不同?

他们的坐骑——即使那皮毛上沾满的尘泥足以看出经过的驰骋,然而它们却似乎并没有任何的萎靡——如果有对于马匹稍微有上一些认知,便足以发现它们的珍贵……那种宽阔的前额,大而幽深的眼窝和轻微沉郁的嘶鸣声,无一不显示出极为优秀的血统。

“终于到了……”

小小的队伍逐渐减缓了脚步,当先一匹马上的骑者在宽大的罩袍之下发出一个叹息般的声音……

在他的眼前,道路刚好蜿蜒着攀过一座小小的山丘,将浓重的绿色从视线之中延伸开去的……

这点缀着点点深黑的颜色在视野的尽头化作一片浓密的苍灰——

那是一种独特,或者说诡异的颜色……没有丝毫绿色应该带来的生机盎然,反而如同淹没在尘埃之中的荒芜古城,抑或是横亘在大地之上的诡异魔法兽,无形的吞噬着周围的光辉。呈现出一种冰冷的黑色,如同失色的画卷,只有在更远的地方,山峦才在云雾背后露出一片并不惹人欣悦的青翠。

但这颜色,也将那建筑在小小的土丘顶端,被灰蒙蒙的墙壁围绕而成的,木质的城堡与村舍呈现在所有人的面前……

“裘德骑士,如你所说,这看起来是个很不错的地方,只是和您刚刚的描述……好像有些许的不同。”

向导身后的骑士轻轻拢缰。从灰白色的罩袍之下传出一个柔和中性的声音,他伸出一只带着金属手套的手,推开兜帽,露出其下光洁的半覆头盔,精致的纹饰在其上勾勒出优美的线条,覆盖住他大部分面孔,只露出同样整洁和精致,尖削的下颌。

“是啊,看上去实在是繁荣了许多……变化得已经足够让我感到惊讶了。”

领先了两个身位,杂色马匹上的骑士将视线投向远方那片建筑:“不过,毕竟我也已经有几年,事实上是将近十年没有来到过这个地方……繁荣到如此的地步,看来受封在这里的那一位开拓骑士,还真的有那么一点儿点作为领主的能力,虽然据我所知,他是被……因为有些事情而来到了这里的。”

西封邑地的广阔,是它为数不多的优点之一。

土地上星罗棋布着数以百计的农庄,然而优点并不一定能够成为优势,贫瘠的土地让这些农庄根本没有扩张的余地,它们只能一直那样微小,以至于在大部分地图上都无法找到,纠结杂乱、复杂到足以使入侵者发疯的乡间小路联系在一起。寥寥叫数的几个大城市成为了点缀在国土上的宝石。

所以在这荒凉的土地之上,即使是一位贵族的领地中心,也不可能存在任何形式出众的繁荣……

当策马趋近,便可以注意到这个小小的匍匐在山坡上的聚集地并不大,即使比一般的小镇稍微大了一圈,可若是曾经见识过南方的坦瓦或者王国首都的罗曼蒂……不,就算相对于西封邑地的白厅城那样的中等发达城市的存在来说,这里仍旧不过是个荒僻的村庄。

然而对于长途旅行的人来说,这又是个令人感到耳目一新的场所……

不仅仅是因为那城镇之中的普通居所,都是漂亮的,带着一些异族风格而格外高耸的二三层建筑,就连那围绕在城市周围的墙壁,都会给人一种奇妙的感受。

与石块荒野上一般的镇子不同,依靠着低语之森的便利,这里用粗大的原木在地面上树立出的简易围墙,然而这种本应粗陋的东西在这里却变得精巧了——木质的栅栏墙壁分做了四重两组,不但有着用泥土夯实的中间走道,而且还修筑了双重结构和角楼箭垛……即使上面巡游的士兵只是在懒洋洋的晒着太阳,粗大的木材拼合的紧实门扉也没有关闭,可似乎仍旧能让人感到一种名为安全感的东西。

进入到其中时,这种欣喜,甚至可以转为一种惊讶。

大门直通着的镇内的主路,宽度竟然超过了二十呎,足以让两三辆马车并行,在这条大路的周围,也看不见横流的污水,狭窄乌黑的街巷和四处堆放的杂物……或者这样那样代表着乡村的脏乱的环境,上午会在街上行动的村人并不多见,但不管是戏耍的孩童或者偶尔在门口忙碌的村妇,身上的衣服都是整洁干净的,他们心无旁骛地专注于自己的事情。

从他们身上,似乎能看到那种令人欣喜的,在这整个西疆也不经常出现的活力。

“裘德骑士,看来你的判断是正确的,这位开拓者有着相当的见识。”

任凭座驾沿着大路前进,年轻的骑士以最标准的姿势挺立在马背上,仿佛一柄笔直的尖刀,他随手推了推头盔,让视线更清楚的扫过那些在街巷中穿行的人们:“如果按照这个速度发展下去,用不了三十年,这里恐怕就可以成为西封邑地,前十……不,五名以内的城市。”

“不过,这位领主似乎对于自己的部属太过宽容,就这样任由他们这样零散的……在村镇之中巡行,”他的扫过一群正从街头走出的人们,语声稍微顿了顿。

一个留着一撮可笑小辫子的大个子秃头从他的马前走过,他**着上身,露出勾画着靛青纹样的丰厚肌肉,手中拎着两把奇形怪状的刀刃,身后跟着几个不那么高大,但同样健壮的人,他们穿着皮甲和可笑的披风,挎着长剑和长弓箭囊,背着乱糟糟的铺盖卷,而最后一个,则将自己瑟缩在一袭长长的黑色袍子里,只露出抓着长杖的干枯苍白的手。

“这个……艾林阁下。您弄错了。”

被称为裘德骑士的中年人脸色微僵,然后露出一个苦笑。

似乎知晓自己接下来的话会引来一些诘责,他稍微停顿了一下,斟酌自己的用词:“如果我的判断没有错误,城墙上的那些,才是这个城镇的守备部队,至于说他们……”

他的目光在那些行色匆匆,只偶尔投来一瞥不屑的彪悍人影上停驻……尽管出入这里的佣兵大多也都不过是被附近那座广大的森林之中,神秘的传说吸引而来的投机者,不过本质上却并没有变化……而骑士很清楚,这几个与他同行的人所来自的地方,更是对于这些人有着一些特别的,厌恶。

“雇佣兵?”

短暂的沉默似乎已经足够透露出某些事实,于是年轻的骑士发出了一个不悦的冷哼:“这样说来,这位领主大人是不是太过于仁慈了?难道他不知道,这些家伙都是一群……”

“准确的说,他们是冒险者,在这里管他们叫做穴熊。”

中年人叹了一口气:“至于说那位詹姆斯子爵……他确实是仁慈的,艾林爵士。而他仁慈的原因,就是因为你现在所能见到的,白杨镇的繁荣的基础,实际上都是建立在这些冒险者的身上。”

冒险者……是一个笼统的称呼。

他们的来历五花八门,退役的士兵,流浪的蛮族,强盗,杀人者,通缉犯或者小偷夜盗,等待雇佣的士兵,落魄的骑士……似乎都可以套上这个名称。

事实上,在西封邑地,在艾因,在林卡,在整个图米尼斯王国……或者说在这整个大陆上,这些四海为家,没有明天的人们从来都被视为天生的麻烦携带者,因为在他们聚集的地方,打架斗殴,惹是生非都是家常便饭,杀人放火**掳掠也不是不可能发生,因此有人将他们比作蝗虫,苍蝇,兀鹰,或者食腐兽——随时会出现在任何利益的周围。啃食之后留下一片苍夷。

虽然有很多地方上的富人甚至是领主也喜欢雇用他们去进行解决一些特殊的问题,诸如清理怪物,打击盗匪之类的工作,甚至一些比较难以言诉的事情让他们去解决也极为方便,但总体来说,这些家伙们给任何地方上带来的麻烦总是要比他们的益处大得多,因此在和平时期,除了一些人口稀薄,防卫上实在捉襟见肘的地区会雇佣大股的佣兵来参与防卫,否则大多数的中小领主贵族对于他们一般还是采取相当不待见的态度。传闻之中,格尔特王国已经在国境之中一半以上的地方,限制这些不受控制的武力的存在。

不过……这里是王国的西疆,是以一望无际的石块旷野,和成千上万的地精与狗头人、魔法兽与匪徒闻名的西封邑地,帝国边境郡省的边境……在整个西封邑地,只有最为繁荣的卡罗左近地区才能看到专业的军人,而在更多的地方,但凡是带武器和铠甲的,都不过是,冒险者……

而对于处在低语之森侧近的白杨镇来说,冒险者们更拥有特别的意义。

在过去的百多年的岁月之中,白杨镇只是个荒僻的村庄,只是李尔王与众多骑士进军荒原,被称为大开拓的时代的一个遗留,一片自那个时候开始,便不受王国统治者关注,甚至在地图上也找不到名称的小小村落,静静地蜷缩在广大得近乎无边的低语之森旁边。虽然有些传说指出,那片森林的某处,便有什么古代精灵王国留下遗迹宝藏,但敢为这些虚无缥缈的传说而进入这个死亡之地的。只有那些脑筋不那么正常的,试图碰碰运气的冒险者。

然而当时光的脚步跨入最近的十个年头,就是几个不知名的冒险者发现了这里更多更加引人注意的东西——即使直到现在,也没有人真正知道那是什么。

精灵的宝藏,古代的遗迹,**师的陵寝,宝贵的矿藏……众说纷纭的传闻像是约定一般的爆发,于是,个原本乏人问津的小镇便成为了一个佣兵们蜂拥而至的场所,被称为穴熊的冒险者们,结伴进入这个危险地地狱,即使用性命来换取可能出现的幸运……而其中个别成功的案例,也就吸引了更多贪婪的人。

“龌龊的营生最终只能萌生罪恶,即使它发展壮大,最终带来的也不过是虚假的繁荣。”年轻骑士的声音中已经带上了愤怒:“将繁荣建立在那些麓狗一样的赏金猎人和粗俗的佣兵、窃贼与不法商人身上……何等的愚蠢!无视秩序带来的不过是一时的收入,却会将所有人拉入罪恶的深渊!这里的领主怎么可以坐视这样的事情发生!我……”

“艾……林爵士,愤怒会蒙蔽人的眼睛,让你无法看清近在咫尺的真相……冷静一些。”

一个声音从最后的一匹马儿身上,漆黑的罩袍之下传出来,溪水一般清越的,只是那种毫无感情的平静。却带着冰川融化一般的冷。

“几位,旅途劳顿,欢迎光临白杨镇,也欢迎几位莅临本镇最舒适温馨,唯一的旅行者的家。”

然后是另一个音调适时的穿过嘈杂,用一种奇异的热情,将几个人的视线吸引到另外的方向——

就在它们的马前,不知何时已经站着一个矮小的人影。

那是个穿着一身普通的麻布服装,黑瘦的少年——很有技巧的微微挥手,制止住前行的马匹,然后他向着几个人微微躬身。吐出一口娴熟的帝国官方语言:“或许您会怀疑它的规模,不过请相信,这里可以供应方圆三百里之内能找到的最好的酒菜和最舒适的房间,附带可以用来洗澡的热水,如果您需要,还可以享受到有吟游诗人的单独演唱,以及其他的……娱乐。”

“只要您有所需要,营造奇迹的希尔顿快捷酒店,可以提供给您最为完美的服务。”

——————————

第二章爱德华的特别套餐

“希尔顿快捷酒店”这个名字,代表着是白杨镇之中唯一的一座旅店兼酒店。第一次到这里的人,总会为这里的奇异而惊讶……

几次。

通常第一次是因为那个奇怪的店名,第二次就是为了它的客人们——即使在整个西封邑地,也很少能够看到如此热闹的场所……和如此多的冒险者。

这里的大堂总是比想象之中的要大一些,甚至比一眼能够看到的还要大一些——没有客房的空间,超过了这样一个城镇的酒馆的需要,足足有几百呎方圆的店面之中布展着十二三张六尺圆桌和百多个座位,即使在这个本应寂寥的午后,也至少有一半以上的桌子前面已经坐上了各种各样的人。

除了在大厅的角落的几个商人和妓女打扮的人物,他们中的大部分都用金属和肌肉,粗豪的大笑以及龌龊的咒骂把自己武装起来。

于是半醉的喧嚣,妓女的娇吟,混合着咒骂的聊天,金属的撞击……浑然一体无分彼此形成这城镇中的独特氛围。即使剑鞘和大盾的碰撞,锁子甲细碎的摩擦,铁手套互相之间的击打组成了远比任何乐器都要响亮的音符,但也没有任何人能够将之与各种各各样的嗓门中吼出的噪音区分开来。

只有大门打开的吱呀声响,让原本喧嚣的大厅之中稍微平静了一瞬——

刹那间的安静,就好像前一刻还在高谈阔论的人下一刻就被扼住了喉咙似的。

走进了大门的是四个包裹在长袍里的陌生身影……而当先的一个,却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不高也不矮的身材,让灰白的罩袍几乎拖到地上,铁护脚的金属银亮生光,带着漂亮的金属花枝纹饰。而同样装饰华丽的金属从头顶延伸下来,组成流畅平滑的防具,与阴影一起遮住他大部分的面孔,只露出一个尖尖的白皙下颌,以及凝固在嘴角上的不屑。

他淡淡地环视了一眼大厅内,也不出一声,只是一只手按在自己的佩剑上。

这个孤傲的举动顿时换来了十几道有若实质的阴冷目光。

蛇一般从各自的阴影之中探出来,这些视线在走进门扉的几个人的身上,腰畔和包裹之间掠过。而差不多同样数量的,火一般灼热的视线则大喇喇的扫过那小半张英俊的面孔……其中只有一小半是属于一些真正的异性。

领口里价值不菲的锁甲,亚麻长袍和锻造精致的长剑……想要装出老练却依旧稚嫩的样子……一个菜鸟。不过是个有点身份的……菜鸟。

——判断很快就出现了,然后是另外的一点猜测。

一个贵族?来这里做什么?

对于并不那么古老的图米尼斯王国来说,荒凉的寂静森林和石块旷野,是冒险家的乐园,是他们可以尽情展现自己的舞台,但这里也是‘文明者’和‘上等人、深恶痛绝的的地方——这里没有他们熟悉的严格的规则。法律或者道义,在这里全成了狗屁……强大者生存,弱小者被吞噬。这里盛行的是最为原始的丛林法则。

当然,几个贵族出现在这里,也并不那么奇怪。

即使是贵族。也并不是都拥有获得一块领地,在其上过着醉生梦死生活的权利的,那些绵延了三代而没有再次出现过精英而兴旺的小型家族,只能尴尬的面对领地无从分配的难题,并不属于嫡系血脉的子孙们,在成年之后也就只能寻找另外的出路……或者为某个更大的家族服务,用他们的知识或者礼仪来谋求一个勉强的职位,又或者象面前这些人一样,凭借比通常人更多的武技训练,寻找着某些一获千金的机会。

于是短暂的停滞过去,喧嚣声再度扬起,

事实上除了这些目光,这几个人并没有引起什么大的骚动——能够引起老牌的佣兵们注意的,除了那些刺目的鲜红血色,也就只有黄金的闪光了,至于说一个装腔作势的小白脸……不管他是已然落魄,却仍旧不肯放弃那狗屎贵族可笑傲慢的蠢蛋,还是某个因为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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