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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猎王权(冰霜)-第70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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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没有见过兰朵公主,大汗的儿子不少,但是女儿就只有两个,这个小公主据说跟塞西莉亚是一个母亲生下来的姐妹,都是一样漂亮的,不过十一二岁的女孩子,似乎怎么也没法和‘嫁人’想到一块儿,那些贵人们怎么想,总是谁也不明白的,但本尼现在终于知道,为什么今天塞西莉亚公主会忽然来他这儿,跟他说了那么一大串儿奇怪的话了。
肯定是很不高兴吧,听说她和她的妹妹很好的,她母亲已经死了,只有这个妹妹是最亲的,现在妹妹却忽然要嫁人了。
她好像是说到了一个什么人?但是,那是谁呢?
公主似乎就是因为他而哭了的,那个家伙一定是个很坏的坏人,啊,如果公主说出他是谁就好了,这样我就可以想办法收拾他,阿爹那里还有一张弓,自己现在也差不多可以拉开了,虽然射不出几箭,但自己射的还挺准的,只要是为了公主……
少年这些胡思乱想没有什么结果,最终等来的只有天到了傍晚的时候,雨却越来越大了起来,哗哗哗的敲打着毡房的顶,就像是真的巴龙特拉共来了一样。
可能一会儿又要忙着加固毡房,挖开排水沟,一家人一直忙到天黑透……即使烤着火塘喝着热乎乎的奶粥,也还是冷得要命,然后就是被雨水浇醒了酒的父亲又得不停咒骂,骂这怪物带来的鬼天气,骂老婆偷懒不准备牧草,骂那些收税的刀卫枪卫,还有骂那位大汗就知道跟那些不坏好心的图米尼斯佬混在一起,用牧人们的好马换了他自己帐篷里的那些好东西,却不管牧人子民们的死活什么的……搁在平日里,这番话只要被那些刀卫枪卫听到了,就是要被抓去抽鞭子到死的,也只有大雨的时候才能容得他放开量的骂了……反正谁也听不见。
小时候,阿大这样在雨里骂人总会让本尼感到害怕。但是后来,他越来越觉得,这样做实在是很没意思。很……胆小,就像是骂一头牛,一头羊一样,反正他们也不在乎,只能显得骂人的人,很胆小罢了。
“古格欣(老婆),古格欣快出来。家里来了客人了!”
呼啦啦的一阵雷鸣伴随着父亲的吼声一起穿进帐篷,让本尼不由一个激灵猛然跳了起来,然后就注意到父亲一身雨水地冲进来。大呼小叫,身后却还跟了三个人。
三个不认识的人。
虽然在黄金帐之下听命的人听说有好几万的数目,但克鲁罗德一向地广人稀,牧人们之间相熟的也不过就是那几十号人……但这三个人。本尼却从来没有见过——不需要仔细看第二眼。少年就知道他们肯定不是附近的人。
不管是牧人,或者刀卫枪卫……就没有这样的克鲁罗德人。
跟在父亲身后的人是个年轻男人,穿着很单薄的衣衫,看着不过比本尼高了一点点,完全是那种图米尼斯人的样子……虽然本尼也只是在大集的时候见过几个图米尼斯人,不过他知道那些人都是这样的——又白又瘦,看着很懦弱的样子,但却经常一脸假笑地用他们不值几个铜板的便宜货来骗牧人们手里最上等的羊皮和肉干。用破烂的铜板去换崭新的铜板。
这个家伙也是那样的。尤其他的脸看上去虽然很年轻,没有皱纹。可是一头头发却是苍白苍白的,就像个老头子,而那半长不短的头发下面,眼睛贼亮贼亮的,像极了……那些偸马的贼!
天底下当然没有这种偸马的贼,其实本尼根本就不知道自己该用什么形容这家伙才好——总之,他就是觉得这个家伙是个很糟糕的坏人。说不上来哪里坏,但就是很坏。
跟在他后面的人穿着一件很长的大斗篷,不是皮斗篷,使用一种雪白雪白的细布做的,本尼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细,这么滑的布,也是第一次见到有人穿衣服会把全身都包裹在里面,连脸都挡在了那个长长的兜帽里面的。而是三个人看起来是个小孩子,被穿白衣的人抱在怀里,也是用一件很大很柔软的斗篷包裹着,头顶都被兜帽给遮盖了起来,不过这斗篷却是黑色的,只有那兜帽里面却流出了一截头发,就像那些贵人们身上带的金子一样亮。
“不用这样的,只是借您的帐篷避避雨而已,给我们指条路出来,雨停了我们就会走的。”
“哎呀呀,这是哪里的话,到了自己的牧场就是自己的客人,克鲁罗德哪里有赶走客人的人?正好今天大汗也减了纳贡,我去弄一头羊来庆祝庆祝,你们不要急着走,就当是自己家里好了。”
杀上一头羊?
那是对于远方来的陌生客人最高的礼敬了,听说很早以前,这是牧人们的习惯,因为那时候草场都是不定的,牧人们很难见到朋友,但是现在在黄金大帐周边,哪里还有人会那么做啊?给一些羊肉干做的汤就已经是很热情的了!
虽然一个牧人家中往往有成百的牛羊,但自己却是不能经常吃肉的,牛羊是他们用来养活自己唯一的依靠。肉食来源于自然死亡的牛马羊,即使大汗减了十头羊的纳贡对于一个仆牧家庭来说,算是很殷实的赏赐……不过本尼最近已经知道,这其实也算不上是好,因为这种大事,王庭那边一定会有很多饮宴,又要多杀羊,到时候那些刀卫枪卫们还不是拼命的要多克扣些,最后能比往年少交个两三头羊已经算是很多了,所以即使是碰上这样的好事,母亲也就做些酸奶干来庆祝,吃肉是肯定不用想的。
但现在就为了这三个人而杀羊?
本尼咬了咬牙,看着自己阿大黑黝黝的脸上透出的红色,知道他肯定又是喝多了那种克鲁罗德人弄来的酒,被这两个人又不知道用了什么办法骗到,可是他却又不敢开口反驳,不然父亲肯定会暴怒起来,少不得要打他一顿。
所以少年只能气呼呼的坐在一旁,瞪大了眼睛看着这两个不速之客,心里不停滴嘀咕着,希望他们能够要点脸皮再多推拒一下,这样阿大也不至于发那么大的酒疯。可惜事与愿违,父亲拉走了母亲去忙活杀羊,而那两个家伙就大大咧咧的坐在帐篷里。毫无身为麻烦的觉悟。
看着看着,他忽然就知道什么地方不对劲儿了……外面下着那么大的雨,父亲的一身衣服已经湿透了,可是不管是那个油腔滑调的家伙,还是他那个藏得严严实的同伴,或者那个跑来跑去的小鬼,身上穿着的那些衣服上却连一滴水。一点泥巴都没有!
这几个家伙不会是什么魔怪妖兽变得吧?听那些老人们说的故事里,有一种很狡猾的怪物叫做变形怪,最喜欢变成人的样子来吃人了……
正在这么胡思乱想。那个人却忽然跟他开口搭话了。
“呐,小家伙,你爸爸刚才说,大汗有大喜事。是什么喜事啊?”
“你才是小家伙!大汗是要嫁女儿!”
“哦。你们的大汗是哪个大汗啊?”
“哪个大汗?克鲁罗德难道还有第二个大汗?”
“嗯,那么,你们的大汗又要嫁哪个女儿了?”
“你明知道还问什么?”
本尼根本没有心情跟这个怪里怪气的家伙攀谈,但奈何对方却一句一句,没完没了,让他越来越没个好声气,到最后就是胡乱哼哼,这个时候语声忽然顿住——在他面前。一身黑色的小孩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从那个白衣人的怀里跳在了地上,把兜帽也扯掉了。露出了一张很好看的脸……雪一样白的皮肤还有金子一样的头发,更奇怪的是她的两只眼睛,竟然是不同的颜色。本尼的目光与那双眼睛一对,就不由有些发愣,甚至忘了说话。
而这个女孩儿却只是左瞧瞧,右看看,好像对于周围的一切都很好奇,又好像不管什么看过之后就不再注意……抽了抽鼻子,她忽然把目光转向了本尼的妹妹,似乎对于那个跟她差不多大的小女孩正捧着的一块酸奶干感兴趣,于是就慢慢地靠了过去,出其不意地一把抢过了那食物塞进嘴里!
被抢走了零食的小女孩顿时大哭起来,但掠夺者却也皱起了眉头,嚼了两下就噗地一声把东西吐掉了。回身一跳就跳回到那白衣人怀里,也不去看那惹出来的烂摊子,让白发的年轻人不由摇头叹息了几声。总算是本尼反应了过来,又拿了一块奶干塞给妹妹才算是堵住了她刺耳的哭声。
不过这样一来,这三个人在小牧民的眼里自然就更加的令人讨厌起来。
幸好,那个人就此不再提问,帐篷里干脆就此安静下来。只是安静没有持续多久,就又被地面上逐渐回响起来的隆隆声打破了。
那种隆隆声比天边的闷雷轻得多,但却连绵不断,正是马蹄的声响——只是这个威势,却又远远不是一两骑能够做出的,本尼不由得下意识的握紧了拳头,作为牧童,他自然听出来那马蹄声正在由远及近,越来越大,正是直直的向着毡房这个方向奔了过来的!而且,其中凌乱混杂,一时间竟然让他不知道到底有多少骑?
这种滂沱大雨之中,又有什么急事是需要调用这个数量的骑士的?
是那些马贼吗?
但是,哪里来的强盗竟然如此大胆,竟然敢在黄金帐周遭百里动手?
难道是大汗的那些刀卫枪卫?可是他们在这大雨之中跑来一个仆牧家要干什么?
马蹄声在极大之后猛然停滞,化为了一连串健马的嘶鸣,火光跳跃,将毡包四周映成了一片红亮,继而刺啦啦的几声撕裂声里,这座毡包的一面墙壁就被扯开了一道大口!羊皮在哗哗的雨水中飞散,露出了外面雨幕里,围成了一圈的几十名全副武装的骑兵!
“不……不关我们的事情,是这家伙……”
牛油火把的火光在雨水中跳跃,昏黄的光亮将高头大马和皮甲皮盔都映得杀气凛然,本尼忙着将自己的弟妹扯到身后,然后退到帐篷的角落,心中笃定这肯定是眼前这三个狡猾的图米尼斯人做出了什么事情才引来了这一场灾难,只是却没有想到骑士们根本没兴趣去看那几个外乡人一眼,只是高声大喊。
“这里有个叫本尼的小鬼,是哪一个?快滚出来!”
怎么会是自己?
突如其来的变化让小牧民瞪大了眼睛,一瞬间不知所措,而这个时候,他的父母已经冲了过来,跪在那一群骑士面前连连磕头,意图询问究竟出了什么事情……但理所当然地,冒雨长途奔驰至此,骑士们根本就没有兴趣听这一对男女下等牧人的哭诉,反而因此颇为不耐,于是就是手起鞭落,劈头盖脸的一顿抽打,将两个人抽打得在雨水之中乱滚,尖叫不绝!
父母的惨叫声声尖利,本尼自然是无法再呆滞原地,但就在他想要冲出雨幕的时候,一只手却按住了他的肩头。,
“能不能问一问,这个小孩子到底是做了什么事情,需要各位铁卫如此心急的寻找他?”
第一千零二十六章
父母的惨叫声声尖利,本尼自然是无法再呆滞原地,但就在他想要冲出雨幕的时候,一只手却按住了他的肩头。紧接着他的四肢仿佛就此发麻,连一动也不能动了。
“能不能问一问,这个小孩子到底是做了什么事情,需要各位铁卫如此心急的寻找他?”
这个声音平和细微,但却穿过了一片嘈杂,也定住了那一片嘈杂——无论是在远处警戒,还是围在毡房四周,每一个骑士都感觉那声音仿佛近在耳边,而心中随之下意识的一冷,仿佛被一柄利刃刮过般说不出的难受!精神却恍恍惚惚,连同座下的马匹一起呆滞在原地。
于是场面之中一时间静谧至极,只有哗哗的雨幕越发湍急,仆牧一家的父母从地上挣扎爬起,却不敢问那些威风煞气骑士们为何突然地呆滞起来,只能偷偷向着自家毡房逃过去,跟自己的两个孩子抱成一团,小声哭泣。
至于站在另一边的大儿子……只有母亲向那边望了几眼,却连靠过去的勇气也没有,那些骑士老爷都是汗王手下的骑卫,大张旗鼓的来找这个儿子,当然是这个小子惹下了什么大祸了,至于那个轻声自语的年轻客人……虽然是很感激他出声帮忙,也不愿意他就这样招惹上这帮脾气暴躁的骑卫老爷,但是自己都要家破人亡了,又哪有心情再去管别人的闲事?
“原来没人知道?不过,跟公主殿下的婚礼有关?咦。塞西莉亚的妹妹啊……呵呵,还真是麻烦了。”年轻人轻声念叨,将视线转向自己的白衣同伴。一脸苦笑,无限谦卑:“看样子,这一次我得到克鲁罗德的金帐去看看,否则的话,事情闹大了我也少不了要收拾残局。”
“你真的只是去看看?不过,如果我真的开口说不让你去,你又真的会就这样不去的吗?”
“……”
“为什么不说话?”
“你想听我说些什么呢?不管我说什么。你都会生气吧?如果说的不好,你会觉得我很蠢然后不高兴,如果我回答的很符合你的心意。但我又不能那么做,那么结果还不是一样?”
“你知道啊?”
“真是的,饶了我吧……哦,还有你们……回去吧。回去吧。你们什么也没找到,这里已经没有人了。”
一切似乎都变得安静,只有那两个人完全不被理解的话语穿过雨幕,然后,随着年轻人摇了摇头,然后伸手就像是赶走一些什么讨厌的蝇虫一样的挥了挥。于是那些凶神恶煞的行凶者就在那仆牧一家人惊讶的目光里开始离去。
不过片刻,这帮凶悍的,直属于大汗的骑卫就这么接二连三地走了个干净。就跟他们到来之时一样迅疾。
眼前发生的这一幕足够让遭了灾的一家人不知所措,他们根本无法理解这一切究竟是因为什么。而又是怎么结束的……最重要的是,现在他们要怎么面对眼前的这几个人。
“看来是没有工夫尝尝老哥的羊肉了,那只羊就算我们买下的口粮,这里有三个金币,就当作羊肉钱好了。”
那个神秘的年轻人的话仍旧是轻描淡写的,似乎完全没有考虑他们走了之后,那些骑士们可能去而复返……但仆牧夫妇却是知道,刚才这帮凶悍的士兵绝不会轻易地就这样放过这一家子人的——他们半夜出来办差却无功而返,回去之后即使交代全面也得不到什么赏赐,过后心中如何不会记恨?种种发泄的手段自然要着落在这一家人身上……
金帐的兵威虽然可以护佑仆牧不受马贼劫掠之苦,但是因为无心小错惹怒了卫士而遭受的惩罚却绝不会比马贼劫掠更轻,碰上了马贼,不过是明面上的财产损失大半,运气好的话还可聚拢残余的牛羊,有个活命的可能,可是得罪了这帮卫士……就算全家被戮,在克鲁罗德也算不得什么——大汗与他手下的贵人们,哪里有兴趣关心一个下等的仆牧与卫士之间的‘小事’呢?
所以这夫妇两人也顾不上收那几个平日里足够晃花了眼睛的金币,只是一头跪在那两人面前,一叠声的哀求救命。只是即使那个年轻人回应他们说,绝不会让那些骑卫来找他们的麻烦,这种空口白话的保证,他们又怎么可能会信?夫妇俩也说不出什么道理来,只是跪在泥水里不断叩头,一根筋的重复着:“贵人,求您救命啊,如果他们再来了,我们这一家老小可就全完了……”
这种近似抱腿的粗劣手段固然可怜,但也颇为可恶,如果是平时碰上,白了头发的年轻人恐怕根本懒得去管,抬脚走了一了百了——不过萍水相逢,本身起因都在这些人自己身上,他已经顺手帮了个忙,过后就算这一家子人死在眼前他心中也不可能有一丝不安。
更何况最后他们肯定是完全平安呢?
只是这一家人看来实在是不知道那一辈子修来的福气——嗯,在这个世界,或者叫得到了泰摩拉的瞩目?一身白袍的圣武士已经默念祷文,用治疗术抚平他们身上的鞭痕了,这件‘闲事’接下来的手尾,她显然是不可能避之不理。
“既然他们不放心,只好带着他们一起走,得到你那位公主殿下的保证之后应该就不成问题了吧?”
这不?命令就下来啦……
“你觉得他们不会害怕我们半路上把他们杀了……哎呀!疼疼疼疼,老婆大人饶命!我看就算直接抹了他们的记忆也不打紧,反正过后都是一样的。哎呀!这小丫头……别跟你妈学这个呀!学什么不好学家暴,以后怎么嫁出去?你以为还有跟你老爹一样这么容易被骗的么?”
对于这种善心过头的举动。某人自然是一贯持着‘治病救人’的批判态度的,只是最近的一段时间,圣武士似乎已经完全掌握了与他相处的主动。加上旁边还带着个对什么举动都好奇异常的女儿,于是一句胡扯,却换来了两次攻击。母女俩相对笑得欢畅,某人只好呲牙咧嘴带着两边一轻一重的掐伤躲开了几步,却刚好看见那牧民少年一脸咬牙切齿的抬起头,盯着他提高了声音:
“你们……认识公主殿下?”
“算认识吧。”
“……如果你们是要去找公主殿下的话,那俺也要去!”
几乎是用尽了全力的呐喊在雨夜中远远传出。即使是本尼自己,喊出这句话之后也不由一愣。
自己为什么要这么说呢?
自己又算是什么呢?
不过是个仆牧的小孩子而已,要跟着这些人去哪里?
这些人虽然也不知道是什么人。可是至少挥了挥手就替自己一家子避过了一场临头的大祸……如果眼前的这三个人都可以随意的指挥大汗的骑卫,那么他们肯定不是一般的人,说不定是金帐的贵客什么的,这样的人又怎么可能会听自己的请求呢?而且。就算跟去了。自己又能干什么?他们又要自己这个小牧童有什么用呢?自己又想干什么?见那位公主殿下一面?然后呢?
“这个傻阿兹,真是疯了,真是疯了!快住口,你要去干什么?”孩子没头没脑的发言自然是让母亲大惊失色,刚才那人的玩笑可是足够他们听着胆战心惊,于是连忙跑来一把把他拉倒一边,连声道歉:“崇山之神赐下的两位,不是。三位贵人啊,他有的时候会犯浑。所以说什么请三位不要去理他……让他爹陪着两位贵人去金帐就好了,这个憨阿兹可不能离开,这次那些人都是来找他的……”
“你去找她又有什么事情吗?”心灵术士漫不经心的问道。
“俺,俺不知道,但是今天俺才刚刚见到过她的,公主经常跟俺说话的,所以就算……就算她有什么事情,俺也不能就这样什么也不问……俺少可以帮你们带路,到大汗的大帐那边去,还有,还有俺知道要靠近大帐需要什么,哪一边人最少……”
本尼死死的咬着嘴唇,盯着眼前那个人戏谑的目光,小小的脑袋了拼命思量着自己能够做到的事情,磕磕巴巴吧的开口说道——不知道为什么,他仍旧很不喜欢眼前的这个人,即使对方帮他,以及他的家庭解决了一个天大的麻烦,但他只要看见这个人的脸,就讨厌,但越是讨厌,就越大声,就是不希望输给对方一点儿。
虽然他现在也根本就没有赢过什么。
“她来找你干什么?你跟她有什么关系吗?”
“我跟她?那个……不知道,每次她都是来跟俺说些不懂得的话……这次她就说了点儿话,俺不懂,不过好像是关于一个什么坏人之类的。她还说大汗只想着自己当大汗,还有什么的,然后俺没再问,她也不说了……”
“为什么不问?”
“再问,她就打俺的脑袋啊?可疼了。”少年不由下意识的伸手摸了摸头,但很快就发现自己好像是弱了声气:“俺也不是怕她打,只是她都哭了,也不好再说。不过公主殿下每次都给带来吃食,还跟俺说话,这就够俺帮她了,克鲁罗德人,朋友有难是不能不帮忙的!”
对了,自己和公主,应该算是朋友吧,至少,不管公主殿下怎么看,自己是把她当成朋友的。
这个念头冲上脑海的时候,心里似乎忽然就多了一股气势,感觉就不那么害怕了。
只是少年抬起头来,却忽然怔住。
父母,弟妹,周围破烂的毡包,熟悉的景色……不知何时通通都已经不见了!
只剩下自己面前那个头发银白的年轻人,以及他身旁白袍的同伴,黑袍的小女孩,与自己一起站在一片荒原之上,四周是一片漆黑的夜幕,但面前却是一片灯火通亮!这火光映照着一大片长长的,以巨木搭建起来的巨大栅栏一直延伸到两边的黑暗里。都不知道有多长,而面前那两座高昂的角楼上,牛油的火把熊熊燃烧。好像要伸进那黑洞洞的天空里面去似的!
如果不是天空中雨水呖呖浇湿了头脸一片清冷刺骨,小牧童真的要以为自己是撞了脑袋,昏了做梦了!
“这这这……这是什……啥地方?”
把脑袋转了三圈,本尼才算终于接受了自己面前的变化,然后一团乱的脑子里也清醒了很多,一道道的念头像是火光一样闪亮起来。
是了,远处的木栅的尽头。就能看到那一片明亮的灯火耀目辉煌,虽然看不清楚其中的虚实……但是在整个克鲁罗德,在这种夜里。除了大汗的黄金帐,那里还有这么明亮的光?
黄金大帐?
黄金大帐!
俺的崇山之神啊……
虽然是曾经说过知道什么进入大帐的路,但事实上本尼这种小牧童,哪里有什么资格靠近这座克鲁罗德主人住所?连可能都没有!
他距离这里最近的一次。也就是在几百呎之外远远看着这些高大的箭楼上面全副武装的弓卫而已。那是去年他跟随着一个舅舅一起来这里朝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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