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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塔系列05卡拉之狼-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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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电池。罗兰点头表示知道。
“那个机器还在工作时,它一直都重复地播放同一个消息。那个消息叫我们来到这个声音洞,来找一个人,一扇门和一个奇迹。那个机器还放了一首歌。我们给神父放过一遍,他哭了。你最好问问他,因为那也是故事中的一部分。”
罗兰又点了点头。
“然后,电齿用完了。”韩契克耸耸肩表示对那个机器,或者消失的世界的蔑视,又或者对两者都蔑视。“我们把电齿取出来,他们是耐用电齿,你知道耐用电齿吗?枪侠。”
罗兰摇了摇头。
“我把它们带给安迪,问他是否有可能再给它们充充电。它拿着它们走了进去,但是当它出来的时候,它们还是和之前一样没什么用。安迪说它也没有办法,我还是感谢了它。”韩契克还是像刚才一样蔑视地耸了耸肩膀。“我们打开机器——另外还有个按钮能用——有声音出来。就那么长。”韩契克伸出两只手,中间间隔四到五英寸那么远。“里面有两个洞。洞里有棕色的闪闪发光的东西,像绳子。神父称之为‘磁带’。”
罗兰点头同意。“我很感谢你把我带到这个山洞来,韩契克。而且还告诉我这么多你知道的事情。”
“我只是做了我该做的。”韩契克说道,“你会信守你的承诺,是不?”
蓟犁的罗兰点了点头,“听天由命吧。”
“我们也这么说。从你讲的话看,似乎你是认识我们的。”他停顿了一会儿。机警地看着罗兰,眼中流露着一定的妒忌。“或者说你做的一切不过是为了讨好我?谁只要读了《圣经》都看得出这点。”
“你是说我今天在演戏,在这个除了他们之外谁也听不到我们的交谈的地方?”罗兰朝还在继续胡说的黑洞侧了侧头,“我希望你能了解。如果你不能,那么你就是个笨蛋。”
老人考虑了一下,然后伸出他粗糙的、指甲长长的手,“你说得很好,罗兰,这是个很好的名字,很好听的名字。”
罗兰伸出他的右手。当老人握他的右手,然后捏下去的时候,他感觉到一阵剧烈的疼痛,他最不希望他的手感受这样的疼痛。
不,还不是。我最不希望感觉这样的疼痛的是其他地方。那个地方目前还是完整的。
“也许,这次狼会把我们全部杀了。”韩契克说。
“也许。”
“然而,也许我们是难以对付的。”
“也许,我们是的。”枪侠回答。
第九章 牧师故事的结局(找不到)
1
“床铺好了。”当他们回来时,罗莎丽塔·穆诺兹对他们说道。
埃蒂那时实在太累了,他以为她说的完全是另外一件事——该除花园里的草了,或者也许是还有五十到六十个人在教堂里等着见你。毕竟,谁会经常在下午三点的时候说到床呢?
“啊?”苏珊娜神情疲倦地问,“你刚才说什么?没听明白。”
“床铺好了啊,”神父的女仆重复道,“你们俩还是睡你们昨晚睡的地方。年轻小伙子睡神父的床。如果你愿意的话,这个大家伙可以和你一起,杰克。神父叫我转告你们这些。如果他在这里,他会亲自告诉你们的。但是,今天下午是轮到他去看望病人了,他给他们带去了圣餐。”她说最后这几句话时,神情很是自豪。
“床?”埃蒂问。他还没有明白过来。他朝周围看看,似乎想要确认现在还是晌午,阳光还很灿烂。“床?”
“神父看到你们在商店,”罗莎丽塔继续补充说,“他以为你们和这么一大帮人谈话之后,会想要午休一下。”
埃蒂终于明白了。他猜想在他生命的某个时候,他肯定比此时对别人的和善更加心存感激。但是老实讲,他现在已经记不得,那是怎么样的和善,又是发生在什么时候了。开始时,当他们坐在图克杂货店门廊的摇椅上时,只有少数几个人犹豫着靠近他们,但是,后来他们发现没有人向他们扔石头,也没人向他们开枪——这时,事实上,他们的谈话才算是开始活跃起来,人们开始真的笑了——之后,气氛就更加活跃了。当寥寥无几的话语终于变成了热烈的讨论之时,埃蒂终于尝到了成为公众人物的感觉。他惊讶地发现,做一个公众人物是多么难啊,多么耗时耗力。无论多么难的问题,提问者都只想得到最简单的答案——起初的两个问题是,枪侠来自哪里,又将要去哪里。有些问题可以很诚恳地如实回答,但是很多时候,埃蒂听到自己在含糊其辞地给他们讲一些言不由衷的答案。他听到他的两个朋友也在这样回答问题。确切地说,这些回答也并不算是谎言,倒像是一些类似答案的鼓动性言论。每个人都想要看到真诚的面孔,听到坦诚的回答。甚至连奥伊也帮忙做了自己该做的事情。人们一再抚摸他,当杰克起身去店里向伊本·图克要碗水喝的时候,人们还叫奥伊讲话。那个老先生给了杰克一个锡罐,叫他到门口的水槽里装水。尽管杰克就做了这么件小事,人们却开始围着他不停地问问题。奥伊喝完杯中的水,杰克回水槽去灌水时,人们就好奇地询问奥伊。
总之,他们渡过了埃蒂一生经历过的最长的五个小时,他想他再也不会像以前那样看待名人了。最后,他们总算是离开了那个杂货店的门廊,启程赶回尊者的住处。埃蒂猜想,他们待在门廊上的那段时间,肯定与镇上的每个人,还有很多农夫,农场主,牛仔以及那些住在镇外的帮工都讲过话了。消息传得很快:那几个外地人坐在商店的门廊上,如果你要想和他们说话,他们就会跟你说。
而现在,天哪,这个女人——天使般的女人——在和他们讲床铺。
“我们能睡多久?”他问罗莎丽塔。
“神父大概四点回来,”她说,“如果你们的首领也在那时准点回来的话,那么我们要到六点才会吃晚饭。我大概在五点半叫醒你们吧,你们也有时间好洗漱一下。好吗?”
“好啊。”杰克微笑着回答,“我不知道只是和那些人说说话就能让人这么累,这么口渴呢。”
她点头说道:“在餐具室有一罐凉水,你可以去喝。”
“我可以帮你准备晚餐。”苏珊娜说,但说这话的时候,她就开始打哈欠。
“萨瑞·亚当斯会过来帮我的,”罗莎丽塔回答,“而且,晚餐也只是一些冷菜而已。你们去休息吧。你们快进去休息吧。”
2
在餐具室,杰克一下就把整罐水给喝完了。然后,他给奥伊也倒了一碗水带到卡拉汉神父的卧室。他感觉在这个卧室里有点心虚,(而且还是带着他的狗一起),但是卡拉汉窄窄的床上的铺盖已经翻开,枕头已经垫好,床在召唤着他。他把碗放下,奥伊开始舔水喝。杰克脱下他的新内衣,躺下,然后闭上了眼睛。
我可能不会睡着的,他想,我都不怎么喜欢睡午觉,在以前肖太太还叫我巴玛的时候,我就是这样的了。
但还没到一分钟,他就开始轻轻地打呼噜了,他的手盖在自己的眼睛上。奥伊的鼻子枕在自己的爪子上,睡在他旁边的地板上。
3
埃蒂和苏珊娜肩靠着肩坐在客房的床上。埃蒂还是不能相信:这不仅仅是个午觉,还是在一张真正的床上。难得的奢侈啊。他现在什么也不想,只想躺下,抱着苏珊娜就这么睡觉。但有一件事,必须先解决。这件事已经让他心烦意乱一天了。即使是在现场交谈最忙碌的那会儿,他也没有办法暂时忘却这件事情。
“苏希,关于逖安的爷爷——”
“我不想听。”她立即回答道。
他耸了耸眉头,十分惊讶。尽管,他想他应该想到会是这样的。
“我们可以现在谈,”她说,“但是我现在很累,我想睡觉。告诉罗兰那个老家伙告诉你的一切,如果你愿意的话,也可以和杰克说说,但不要告诉我。”她坐在他旁边,她棕色的大腿挨着他白皙的腿,她棕色的眼睛盯着他褐色的眼睛。“你听到我的话了吗?”
“嗯,听到了。”
“那好吧。”
他笑着,把她抱入怀里,吻她。
不一会儿,他们都睡着了,他们的手臂互相拥抱着对方,他们的前额也碰到了一起。太阳西下,从窗户射进来的长方形的光影在他们身上慢慢地移动。最后,太阳落向了天空的西边。罗兰慢慢骑往尊者在教区的房子时,也看到了这西下的太阳。那时,他的脚由于踩空了马蹬,还在阵阵作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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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罗莎丽塔出门来迎接他,“你好,罗兰——祝天长,夜爽。”
他点头说:“愿你收成加倍。”
“我想你可能会叫我们中的几个去朝狼扔盘子,当他们来的时候。”
“谁告诉你的?”
“哦……一些小鸟在我耳边轻轻地告诉我的。”
“如果我叫你去,你会去吗?”
她露出牙齿,咧嘴笑了。“没有什么比这个更让我高兴的了。”她合拢了嘴,非常真诚地微笑着。“尽管,我们两个在一起也是很快乐的事。你要不要到我的小阁楼里来坐坐,罗兰?”
“好啊,你能不能用你的猫油给我涂涂?”
“上次给你抹过的那种猫油吗?”
“是的。”
“那是要用劲抹呢,还是轻轻地抹呢?”
“我听说两种都用能缓解关节的疼痛。”
她想了想,然后笑了,拉着他的手,“到这边来,在太阳还灿烂的时候,世界的这片角落却是沉寂安宁的。”
他心甘情愿地跟着她,不管她带他去哪里。她有个秘密的温暖如春的房间,四周围绕着可爱的苔藓,在那里他感觉浑身精神振奋。
5
大概五点半的时候,卡拉汉终于回来了,这时候埃蒂、苏珊娜和杰克也刚好都出来了。六点的时候,罗莎丽塔和萨瑞·亚当斯端上绿色的蔬菜和冷的鸡肉,他们在教长住宅装有屏风的门廊里吃了饭。罗兰和他的朋友们都很饿,吃得很多。枪侠吃了两碗饭后,又盛了第三碗。而卡拉汉吃得很少,在盘子里拨动他的食物。他脸上的黝黑肤色让他看起来很健康。但是,这并没有掩盖他的黑眼圈。当萨瑞——一个欢快的女人,有点胖,但脚下却很轻快——端出一块香蛋糕时,卡拉汉只是摇了摇头。
当桌子上只剩下杯子和咖啡壶时,罗兰取出他的烟荷包眉毛向上扬了扬。
“你要抽烟吗?”卡拉汉问道,然后抬高了嗓门,“罗莎,给枪侠拿个烟灰缸来。”
“尊者,我整天都在听你这么大声地说话。”埃蒂说道。
“我也听到了。”杰克附和道。
卡拉汉微笑着说:“我感觉你们这些年轻人也是这样的啊,至少和我差不了多少。”他给自己倒了半杯咖啡。罗莎丽塔给罗兰拿来了一个瓷杯子接烟灰。她走了以后,尊者说,“我昨天实际上就应该把故事讲完。昨天晚上,我在床上翻来覆去,一夜未眠,考虑应该怎么把这个故事讲完。”
“如果我告诉你,我已经知道一些了,这会不会对你有帮助?”罗兰问道。
“可能没有什么用,你和韩契克一起去了门口洞穴是吗?”
“是,他说他们给你听了那个能讲话的机器放的一首歌,你听完之后哭了。是你说过的那首歌吗?”
“‘今夜有人救了我的命’,是那个。我不知道如何形容那种怪异的感觉,当你坐在卡布林·斯特吉斯的曼尼人的小屋里,望着门外远处黑暗的雷劈,听着埃尔顿·约翰的歌时的那种感觉。”
“噢,噢,”苏珊娜说道,“神父,你跳到后面了,神父。上次,我们知道你在萨克拉曼多,那是在一九八一年。那时候你刚知道你的朋友死于希特勒兄弟之手。”她一脸严肃地看着卡拉汉,然后转向杰克,最后转向埃蒂。“我不得不说,先生们,从我离开美国的那一天开始一直到现在,你们都还没有学会过安宁的生活啊。”
“不要怨我啊,”杰克说,“我那时候还在学校里。”
“我那时候还在吸毒呢。”埃蒂说。
“好吧,那就怨我吧。”卡拉汉说,他们都笑了。
“快接着讲你的故事吧,”罗兰说道,“也许,今晚你就能够睡安稳了。”
“可能,我会的。”卡拉汉想了一会儿之后说,“我记得那个医院——我猜每个人都记得——医院里有浓浓的消毒水的味道和机器的轰鸣声。机器嘟嘟作响的声音。惟一和这种机器发出一样声音的是安装在飞机座舱里的机器。曾经有一次,我问一个飞行员,他告诉我说这是飞机的导航档发出的声音。我记得我那时候经常会想,在医院的重病护理室里肯定有很多这样的导航机器。
“我在家工作的时候,罗恩·玛格鲁德那时候还没有结婚,我想现在他肯定结了。因为,我记得那时候有一个女人正坐在他的床边,在读一本书给他听。那个女人穿着很好、很漂亮的绿色套装,长筒袜,低跟的皮鞋。至少,我自己以为我会很从容地面对她。我那时候全身上下收拾得干干净净,头发也梳得一丝不苟,自从萨克拉曼多的那次以后,我再没有喝过酒。但是,当我们真的面对面时,我根本不像我自己想象得那么从容。你知道,她是背对着门坐着。我敲了敲门柱子,她转头看我。就在那一刻,我自己所谓的冷静沉着跑到了九霄云外。我退回一步,赶紧在胸前划十字。自从那个晚上,罗恩和我在同一个地方拜访了鲁普之后,我还是第一次又在自己的胸前画十字。你们知道为什么吗?”
“当然,”苏珊娜回答道,“这就像是拼图,那几块刚好能拼到一起。那几块总是都能拼到一起的。但是,拼好后,我们又仔细看了无数遍。我们就是不知道拼好后整个图是什么东西。”
“或者说,你想不明白。”埃蒂说。
卡拉汉点了点头,“看着她,就像是看着罗恩,除了她有棕色的长发和隆起的胸部以外,他们两个长得一模一样。她是他的双胞胎妹妹。她开始笑了。她问我是不是见鬼了。我感觉……那一切都很不真实。似乎,我又不小心进入了那些其他的世界之中的另外一个,就像真实的世界一样——如果真有那么一回事的话——但却有些不同。我那时真的很想抽出我的钱包,看看纸币上印的是谁?不仅是因为他们两个出奇地相似,还因为她的笑。坐在这个长着跟她一模一样的面孔的男人身边,假定在那些绷带之下还剩下了一张脸,而且那张脸还在笑着。”
“欢迎来到隔界医院的十九号病房。”埃蒂说。
“什么啊?”
“我只是想说我理解这样的感觉,唐。我们都能理解,你继续。”
“我做了自我介绍,我问她我是否可以进来。我在提问时想到了那个吸血鬼,巴洛。我想着,你必须首先要让他们进来。之后,他们要走要留就随便他们自己了。当然她叫我进去了。她说她来自芝加哥,她要在她说的‘最后的时光’和他在一起。然后,她用同样悦耳的声音说道,‘我一眼就认出你是谁了。是你手上的疤痕告诉我的。在他的信中,罗恩说,他确定你前世肯定是个信徒。他以前总是和我说别人的前世,就是那些人在开始酗酒、吸毒、发疯或是完全沉溺于这三者之前的生命。这个人以前是木匠。那一个是模特。关于你,他说得对吗?’说所有这些话的时候,她的声音都是那么悦耳好听,就像是一个在鸡尾酒会上讲话的女人。罗恩躺在那里,头上缠满了绷带。他要是再带上太阳眼镜的话,看起来就很像电影《隐身人》里面的克劳德·雷恩斯。
“我进来了。我说我以前是个信徒。但那些都已经过去了。她伸出她的手。我伸出我的手。因为,你们知道,我以为……”
6
他伸出手,因为他以为她要和他握手。都是那个悦耳的声音迷惑了他。他没有意识到罗恩·玛格鲁德·罗林斯把手举了起来,而非伸出来。起初,他都没有意识到他被扇了耳光。她扇得太重了,扇得他的左耳嗡嗡直叫,他的左眼流出了泪水。他很迷惑,当他感觉到左脸上突然的暖暖的袭击,他以为那可能是一种假性过敏,或是由于紧张的反应。然后,她向他走来,泪水从那张奇怪的和罗恩长得一模一样的脸上流下来。
“继续,看着他,”她说道,“你猜为什么?这是我哥哥的前世!他惟一的生命!快过来啊,看看他吧。他们挖出了他的眼睛,他们撕裂他的左脸——你甚至可以看到他的牙齿!警察们给我看了照片,他们本来不想给我看的,我叫他们给我看的。他们刺穿了他的心脏,但我想医生已经帮他补上了。是他的肝脏在要他的命。他们也刺穿了他的肝脏,他的肝脏正在死去。
“玛格鲁德小姐,我——”
“是罗林斯夫人,”她纠正他说,“不管怎么样,这都和你有关,只是关系大小的问题。继续走,看看他。看看你都对他做了什么啊?”
“我那时候在加利福尼亚……我是在报纸上得知这个消息的……”
“当然。”她说;“当然,但你是惟一一个可以掌控这件事的人,不是吗?惟一一个和他这么亲密的人。他的一个朋友死于同性恋疾病。还有一些不在这里。他们这个时候,都还可能在他的酒店里吃着免费的食物,谈论他们聚会时发生的事情。他们对这些都是怎么想的呢。尊敬的卡拉汉——或者该叫你神父?我看到你在你胸前划十字——让我告诉你我是怎么想的吧,这……使……我……很生气。”她讲话的声音还是很悦耳,但当他想要开口再说话的时候,她把她的一根手指放在他嘴唇上,那根手指用了那么大的力压着他的嘴和牙齿,他于是只好不说话了。让她继续讲吧,为什么不呢?好几年了,他都没有听人这么倾诉了,而有些事情就像骑自行车一样,一晃就过去了。
“他以优异的成绩毕业于纽约大学,”她说,“你知道吗?他在一九四九年的比洛特诗歌大奖赛中获得了第二名,你知道吗?他大学还没有毕业,就已经写了一本小说……一本出色的小说……而现在这本书却在我阁楼的灰尘堆里。”
卡拉汉感觉到他自己脸上温暖的口水,都是从她的嘴里喷出来的。
“我教——不,我恳求他——继续写作,他嘲笑我,说他写得并不好啊。‘让梅勒、奥哈拉斯和欧文·肖去写吧,’他说,‘那些人才是真正能写作的人啊。我只能是在象牙塔里的办公室工作,吸着海泡石的烟斗,就像契普斯先生一样。’
“也可能真是那样,”她说,“然后他参加了匿名酒,鬼会,然后他又开了个小酒店。每天和他的朋友出去,像你这样的朋友。”
卡拉汉有点吃惊。他从来没有想到过“朋友”这个字眼可以与这样的蔑视一起出现。
“现在他倒霉了,要死了,他们这些所谓的朋友又都去哪里了?”罗恩·玛格鲁德·罗林斯问他。“啊?他曾经帮助过的那些人呢?那些把他叫做天才的报纸专栏记者呢?简·波利①『注:美国著名的脱口秀节目主持人』在哪里呢?她在《今天》脱口秀中对他进行了采访,你知道的,进行过两次采访。那个该死的泰力莎姑母呢?他在他的信中说,当她回家的时候,他们把她叫做小圣母,现在他需要圣母,我兄弟现在要圣母,她可以为我兄弟行抚头顶祝福礼,该死的,她在哪里啊?”
眼泪顺着她的脸颊滚滚落下。她说得非常激动,胸部上下起伏。她很漂亮也很可怕。卡拉汉想到了他曾经看过的一幅关于湿婆的图片,那是印度的毁灭之神。他想,努力克制着心底荒唐的想笑的冲动。
“他们都不在这里。这里只有你,我,还有他,对不?他可能会获得一个诺贝尔文学奖。或者他可以每年教育四百个学生,这样教三十年。他可以这样熏陶至少一万两千颗心灵。然而,他现在却躺在医院里。他的脸被割掉了,他们还要用他那个该死的小酒店筹资来支付他最后看病的费用——如果你把被砍成这样也叫做是一种疾病的话——还有他的棺材,他的葬礼。”
她看着他,面对他笑着,脸颊由于泪水而闪闪发光,鼻子上还挂着鼻涕。
“在他的前世里,卡拉汉牧师,他是马路天使。但是,这是他最后一个后世。死得很光彩,是吗?我现在要穿过大厅到楼下的餐厅去喝咖啡,然后见一个丹麦人。我大概十分钟后回来。足够你做这次小小的拜访。求你帮个忙,在我回来之前消失。你和他其他的那些好哥们都让我恶心。”
她离开了。她的低跟鞋沿着大厅一路嗒嗒作响。直到皮鞋声完全消失了,只剩下他和一成不变的机器轰鸣声时,他才意识到他,在颤抖。他不认为这是震颤性精神错乱发作,但天哪,那就是他那时候的感觉。
当罗恩从他僵硬的绷带下面发出说话声时,卡拉汉几乎吓得大叫。他的老朋友说得很含糊,但卡拉汉还是能辨认出来。
“今天,她的那套话已经说了至少八遍了,她不厌其烦地跟别人说起我获得比洛特二等奖的那年,同时获奖的只有其他四个人。我猜想战争让人们忘记了很多好诗。你干得怎么样?唐。”
他说话的语音很不清楚,声音有点刺耳,但他还是罗恩,还好。卡拉汉走过去抓起他放在床单上的手。他的手出奇有力地握着他的手。
“就小说而言……兄弟,我的小说就像是三流的詹姆斯·琼斯,不是很好。”
“你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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