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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世上你最好看-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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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颜坐到沙发上，看着对面的秦是也，眉头跳了跳。
真是的，他怎么也来玩这个。
学长道：“好，我现在打开游戏软件。咱们来猜数字，从一到一百，每人猜一遍，我说大小，接下去的人要从剩下的范围里猜，谁最后猜对，谁就要开始真心话或者大冒险。”
学长写完数字，把手机反面扣下：“开始。”
大家按顺时针方向一个个猜。
“二十？”
“大了。”
“十？”
“小了。”
众人嘘声一片。一来就这么刺激啊。
接下去的女生显得很紧张。她咽了咽口水，细声细气道：“十……十三？”
学长微笑：“小了。”
轮到姜颜右边的男生，他嘻嘻哈哈地道：“十五。”
学长唇角笑意更深：“大了。”
姜颜：“……”
哄声四起。
姜颜无语地扶额。怎么自己这么倒霉的。
她叹了一口气：“十四。”
学长翻开手机，正是十四。他叉着双手，道：“学妹，真心话，还是大冒险？”
姜颜斟酌了一下：“真心话。”
“那我来摇一个真心话。既然玩了，就要遵守游戏规则，一定不能撒谎哦。”他摇了摇手机，把屏幕在众人面前展示过一遍。
秦是也的嘴角微不可察地抽了一下。
姜颜的脸黑了。
学长摸着下巴念出声：“你的初恋在什么时候？”
姜颜扭过脸，捂着额头，深深地叹了口气。
一看她这表现，就知道不会给出“我没有初恋”这种无趣的回答。周围的眼神都暧昧了起来。
愿赌服输。
姜颜装作看不到秦是也的目光，盯着沙发脚道：“小学三年级。”
“哇！”大家震惊了。
“这么早的吗？”
“66666。”
“佩服佩服。”
学长拱了拱手：“长江后浪推前浪，推前浪啊推前浪。母胎单身狗输了。”
一时间，大家看姜颜的目光都变了。倒也不是鄙夷，现在这个时代，早恋根本不算什么稀奇事，只是姜颜这……未免太早了些。
姜颜看着众人八卦的目光，摸了摸鼻子道：“真心话只能问一个问题啊，你们休想多问。”
她咳了一声，接过学长手里的手机，成为下一个主持人。
她输完数字，把手机扣下：“开始吧。”
左边的女生猜道：“十八。”
“小了。”
下一个就是秦是也。
他扯了扯T恤的领子，避开姜颜炯炯的眼神，随口胡诌：“二十三。”
姜颜：“……”
气氛进入诡异的寂静状态。
秦是也缓慢地挪过目光，不敢置信地看着姜颜。
“卧槽，这么厉害的吗？一击就中？”有男生叫道。
姜颜心道，这是什么孽缘哟。
翻开手机，正是23。
看热闹不嫌事大的群众纷纷鼓掌。
姜颜翘起二郎腿，胳膊肘支在大腿上，撑着下巴问他：“真心话还是大冒险？”
秦是也的眼神在她白生生的腿上停了一秒，迅速移开，道：“那就大冒险吧。”
“好的。”姜颜摇完手机，哽了一哽，才念道，“给你的前任打个电话，说我还喜欢你。”
☆、辣鸡游戏
秦是也：“……”
他旁边的男生推了他一下：“你有没有前女友，一定有的吧？”
秦是也摩挲着手指，道：“没有电话。”
“真的假的？”
“当然是真的。”
“那就微信、企鹅、微博号什么的，总有一个联系方式吧？”
“真的没有。”
“我才不信。难道所有的联系方式都删了？”
秦是也眄了他一眼，说道：“这种游戏我要是撒谎，我期末核心课全挂。”却并未回答删没删的问题。
姜颜巴不得这个问题赶紧揭过：“那我们重新摇一个好吧。”说完又觉得有点不对劲，谁知道秦是也的前任是不是她啊，她在这里担心个什么劲。
秦是也默不作声。
见众人没有异议，姜颜便重新摇了一个。
“和离你最近的一位同性十指相扣，深情朗诵骆宾王的《鹅》。”
这个容易啊。
秦是也吸了口气，抓起旁边男生的手，紧紧扣住，十指相嵌，声韵饱满道：“鹅、鹅、鹅，曲项向天歌。白毛浮绿水，红掌拨清波。”
那男生已经笑到厥了过去。
姜颜靠在沙发上笑得花枝乱颤。
一朗诵完，秦是也就立刻松开了那男生，往旁边挪了几厘米，黑着一张脸不说话。
“喏。”姜颜忍着笑，站起身把手机递给他。
秦是也接过手机，把“23”删除。
那个“23”脱口而出，当时他没想起来是为什么，现在他想起来了。
姜颜这个人啊，长这么大了，还是没改掉这个毛病。
写数字，总喜欢写23，因为她的生日在2月23日。小时候每次玩猜数字的游戏，他猜“23”，十次里能中七次。
他写完数字，扣下手机。
“五十？”
“大。”
“四十？”
“大。”
“九？”
“小。”
……
半圈下来，还没轮到姜颜，就有人猜中了。
秦是也用余光瞟了下，看见她长长舒了口气。
……
十几轮玩下来，就剩学长一个人一次都没猜中过，倒还有人中过好几次。
学长得意洋洋道：“我这叫技术高超。”他作捋须状，道，“隔壁狼人杀看起来还要玩很久，咱们换个新鲜的玩法吧。”
大家纷纷问是什么。
学长道：“我们不要用游戏软件了，那个翻来覆去就那么几样。现在主持人和所有人都写个数字，不许私下沟通，写完一起亮出来，和主持人数字最接近的两个人被选出来，要么一起接受真心话，要么一起接受大冒险，具体是真心话还是大冒险，由主持人在事先敲定，也就是说我们先知道挑战题目，但不知道受罚者是谁。”
“好，这个刺激！”
“不过大家还是要注意一下底线哈，不要太过分了。”学长补充道，“刚才主持人轮到谁了？”
一个男生举手。
“行，那咱们开始吧。”
主持人男生道：“那我说了哦。嗯……我定大冒险，如果是异性，就女方壁咚男方一分钟，如果是同性，就鼻尖贴鼻尖一分钟。能接受吗？”
当然能。
“我说三二一，大家一起把手机亮出来啊。三——二——一！”
白花花的屏幕举起一片。
大家互相看看，起哄：“哦——”
主持人的数字是50，只有姜颜的48和学长的56最接近。
学长摸着脑袋道：“嗨呀，果然不能说大话，一说就破运。”
男生笑眯眯道：“两位，上吧。”
学长已经很自觉地去靠墙站着了。姜颜有些尴尬地站起来，走到学长面前，发现自己比学长矮大半个头，这样不得不仰视着壁咚。
她往前蹭了两步，伸手压到墙上，抬头盯着学长。
“……噗。”
两人别过头，双双笑场。
主持人喊着：“严肃，严肃！”
两人只好再次对视，表情都绷得变形了。
姜颜从没干过这种事，一时间紧张得不行，好不容易坚持到一分钟过去，她匆匆下场，绕过沙发脚的时候还绊了一下，整个人往后一摔，幸亏她后面的学长眼疾手快扶了她的腰一把。
姜颜回头朝学长干笑了一下，瞥到身边的秦是也，赶紧坐回了自己的位置。
这不过是一个小小的、正常的插曲，谁也没有大惊小怪地在意。
只有秦是也的手抬了一半，在空中顿了一秒，然后若无其事的伸到头上，揉了两把头发。
“下一场谁是主持人呢？”
学长抬了抬手：“学妹来吧。”
姜颜也没有客气，点点头道：“行。那么下一场，就来真心话吧——请说出一次你最近干的一件最好笑的事情。”
……
游戏不断推进着，大家越玩越熟，也就放开了许多，像姜颜那种纯洁的“干的最好笑的事情”这种问题已经满足不了大家越来越高的兴致了。
又一次轮到那个学长当主持。
他道：“我来了啊——中标的两个人，如果是同性，就玩真心话：在座的人中，有没有人长相符合你的择偶标准；如果是异性，就男方背着女方，绕场一周。”
“三、二、一！”
他的手机上，赫然写着“85”。
姜颜的目光转了一圈，发现除了自己这个“96”以外，就是秦是也的“75”最接近。
姜颜：“……”
这、这也太尴尬了吧！
大家起哄着鼓掌：“上上上，不要怂！”
姜颜硬着头皮，走到空地上去。秦是也意味不明地看了她一眼，在她面前背身去，蹲下身。
众目睽睽。
姜颜深吸一口气，告诉自己，不就是玩个游戏，怕什么。
她视死如归般地捋了捋并没有什么影响的袖子，弯下腰，把胳膊伸了出去。
秦是也：“……”
温热的嫩白手臂绕上他的颈项，后背一重，是她覆了上来。
他双手往后一拽，牢牢地把住了她纤细修长的小腿，站起身来。
然后，一步步，走了出去。
说实话，她不重，可他背得几乎浑身都在冒汗，原因无它，只是他隐隐约约能感受到背上有两团软肉时不时会蹭过来。
……这踏马什么流氓游戏，再也不玩了。
姜颜也很难受。
她觉得自己就像是在油锅里煎了一遍，尤其是被秦是也握住的小腿，能清楚地感觉到他掌心传来的热度，犹如针刺。
一圈走完，姜颜几乎是滚下秦是也的背的，满身狼狈。
围观群众看得心满意足。
又几圈玩下来，隔壁狼人杀也玩得差不多了，时间也晚了，大家说说笑笑地也就决定散了。
姜颜巴不得赶紧散。
早知道会是这种光景，她就不来了。
走出饭店的门，她跟学姐说了一声，自己脱离了大部队，到旁边的小店去买奶昔。
奶昔做得有点慢，她也不急，反正她现在不想看见秦是也。
等到一杯做完，视野里已经没有了大部队的影子。
她吸了一口奶昔，觉得心情陡然愉快了起来。
树影幢幢，灯火明灭。
她往校门口走去，忽然听到一个声音叫她。
“姜颜。”
她脚步顿住。
刚好起来不久的心情，又跌了回去。
秦是也倚树而立，整个儿被罩在阴影里，难怪她刚才没有看见他。
“姜颜。”他走出来，犹豫了一下，道，“不好意思。”
姜颜扯了扯嘴角：“啊。”
这是他们这么多年后，第一次进行私人对话。
不得不承认，秦是也的声音，真的很好听，他站在那里，就是风景线，他开口说话，便是生动的风景线。
秦是也道：“……嗯，我那天没认出你。”
姜颜道：“我也没有。”顿了顿，“人都是要变的嘛，哈哈，长得和小时候一个样子，那还得了。”
“呃，小时候，大家都挺傻的。”
“嗯。”姜颜从鼻腔里应了一声。
初步共识达成。绝口不提当年之事。
“你……你爸妈最近也还好吧？”他抓了抓头，没话找话。
姜颜看着他。
良久，她说：“我初一的时候，他们离婚了。我跟的我爸。”
☆、约
姜颜的专业病又犯了。
她想，如果她和秦是也是电影里的男女主角，那么此时此刻，摄像机一定是调的小景深，背景彻底虚化。秦是也站在树影里，而她站在光亮处，身后所有煌煌的招牌与灯火全都模糊成巨大的光晕，她和秦是也相对而站。
然后，他从树影中走出来，走到光亮下，看着她，没有说话。
此时应有BGM。
镜头最后定格在大远景。
马路上的汽车呼啸而过，刺目的车灯打来，照得人脸一片苍白。街上的人影来回晃动，只有他们两个，像是两尊雕塑一样，相望无言。
夜色没顶，天地蜉蝣。
“抱歉。”他说，“我不知道。”
姜颜耸了耸肩：“没事，都这么多年了，何况他们离婚，对我们三个人都好。”她握着手里的奶昔，冷凝的水顺着杯身流下，渗入她的指缝。
“你不回学校吗？”她问。
“回的。”秦是也说，“我……”
“那就走吧。”姜颜打断了他。
“我的旧企鹅号被盗了，后来也懒得找回，就重新申请了一个，小学同学的联系方式就都没有了。”他说。
姜颜嗯了一声。
晚风吹来，姜颜看了看自己光溜溜的腿，心想，要入秋了，下次不能穿这么少。
两个人并肩而行。
人有的时候真的是无法捉摸。
在这场对话开始之前，姜颜想着、看着秦是也的时候，有千百种情绪浮动，什么他有没有嘲笑自己在出租车上竟然脸红，什么自己一定要穿得美美的狠狠惊艳前男友一把……等等毫无营养的想法。但真开始正儿八经对话之后，那些喧嚣的想法竟然全沉寂了下去，万物归宁，心情平和。
夜归的学生三三两两走进校门。
一对情侣嬉笑着从身边快步而过。
女生道：“你要和那个小哥哥做小组作业吗？”
男生道：“对啊。”
女生道：“我也要。”
男生道：“你要什么要，你又不上这门课。”
女生道：“我以后也要和小哥哥做小组作业。”
男生道：“我不许。”
……
姜颜喝完奶昔，把空杯丢进垃圾桶。
“你住几栋？”秦是也问。
“四栋。”
“我住三栋。”
“哦，那还挺顺路。”
又无话可说了。
姜颜道：“你为什么要停下来等我？”
秦是也沉默了一会儿，道：“嗯……毕竟是老朋友嘛，好久不见。”
姜颜笑了一声。
她撩了撩头发：“以后不玩真心话大冒险了，真尴尬。”
“我也这么觉得。”
“要是被你的女朋友发现，那就不妙了。”
秦是也说：“我没有女朋友。”
“是嘛，那以后会有的。”她说，“有女朋友之后，就不要轻易玩这种游戏了。”
秦是也犹豫了一下，道：“我暂时以学业为重。”
“哈哈哈。”她干笑三声。
走到宿舍区，两人分道扬镳。
“那再见。”
“再见。”
姜颜抿着唇，刷卡进楼。
进楼才走了十几步，肩膀就被人从后面猛地一拍：“姜颜！”
姜颜吓了一跳，回头看见蒋深深一张大脸。
她没来由的一阵心虚，皱眉道：“你干嘛？”
蒋深深挤眉弄眼：“我刚才看到一个帅哥送你回宿舍哦。”
姜颜摆摆手：“想太多，我们就是老同学，顺路回来。”
“是嘛。”蒋深深看她一脸正色，失望地摸了摸下巴，“我觉得他长得是真挺好看的，你对他没那个意思吗，可惜了。”
姜颜懒得回答，反问她，企图转移话题：“你又从哪回来？”
“我社团活动刚回来呀，结果半路看到你和一个男生一起走路，就……咳，尾随了一阵子。刚才在宿舍楼下观察了他一下，虽然灯光不行，但还是可以断定长得不错的。”
姜颜默默叹气。转移话题失败。
蒋深深转了转眼珠：“你有没有他照片？”
“怎么，你看上他了？”
蒋深深摇头：“那倒不至于。就是刚才看的不太清楚，想仔细看看。”顿了顿，“姜颜你既然认识小鲜肉，为什么不早说呢，你忘了我们的视频作业还缺个男主角吗？”
姜颜肩膀一紧。
“所以我想要个照片看看，如果合适的话，就问他愿不愿意参加嘛。”
姜颜“呃”了半天：“这个嘛……”
蒋深深一边上楼梯，一边扳着指头算给她看：“大作业还有四周要提交，我们至少要花两个周末拍完，一周剪出成片。朋友，这个时间很紧啊，你要是和那个男生关系还可以的话，就出动一下嘛。”
姜颜：“嗯……”
蒋深深晃着她的肩膀：“该出手时就出手啊！你忘了是谁说的了吗！”
姜颜：“好的我去。”
…
秦是也躺在床上辗转反侧。
时隔多年，他又一次栽在了姜颜的脸上。小时候因为她长得漂亮，所以抢零食的时候他总是让着她，爸妈拿“隔壁家的姜颜”教育他时，他也能忍受，这也就算了，谁知道到了大学，第一眼看上的妹子，居然还是姜颜！
这个认识让他如鲠在喉。
如果姜颜不是姜颜，那么他追人多半能成，可是她是姜颜，那他们基本上就没戏了。他自己也过不去心里那个坎。
青梅竹马啊，谁都知道彼此的底细。
如今当个朋友就够了，再近不了。
他是怀着复杂的心情去参加老乡会的，看到夕阳下走来的姜颜时，他竟然又一次被惊艳了。
对上她的视线，他不知道脑子犯了什么抽，等到反应过来时，自己已经混迹在男生堆中开始打游戏了。
“……”
看着屏幕上五颜六色的光束，他五味杂陈。
今天的姜颜应当是经过了精心打扮，明明没有化浓妆，却偏偏艳压全场。
秦是也是男生，当然也就注意到男生们的目光总是不由自主飘向姜颜的方向。他有点骄傲，又有点微妙的不快。
意难平啊意难平。
这么合眼缘的妹子，竟然是姜颜。
公共场合，她矜持而优雅，秦是也每次恍神，都要提醒自己一遍，这都是姜颜的伪装。
其实她是个小野猫啊，当年他可没少受她欺负。
她的外表甚合他意，只可惜两个人终究不是一条路的。
从饭店出来，看她一个人站在冷饮店前买饮料，鬼使神差的，秦是也也就脱离了大部队，到一旁的树下等她。
他觉得应当说点儿什么，好歹青梅竹马一场，不能每次见面都这么尴尬。
没话找话，对谁来说都是一场折磨，但不说话，沉默着更加可怕。
终于捱到宿舍楼下，秦是也看着她转身进宿舍，忽然想起，她大概还不知道明天会和他上同一堂课。
唉，明天再说吧。
他一边上楼，一边回味着方才的对话。
她说，她初一的时候，她爸妈离婚了。
她还说，离婚对他们三个人来说，都好。
真是难以置信。在他的印象里，虽然姜颜的爸妈很少同时出现，但他们都是很好的人，怎么看都不像是会离婚的样子啊。
不知道那阵子，究竟发生了什么。但看姜颜现在的状态，应该过得也蛮不错的吧。
他们的生命有过一段时间的重合，最后分岔，现在又重新相遇。
在分岔的这段时间，谁也不知道对方的生活如何。就像他不知道姜颜的父母为什么会离婚，姜颜也不知道他为什么会考来靖大。
其实在高中的时候，他很是被老师寄予了厚望，那些在别人看来无论多么努力都遥不可及的学府，他只要把态度放端正，好好做题，都基本是能考上的。
只是啊，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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