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广陵剑-第6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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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这片刻的阻延,已是使得云瑚有了反击的机会。说时迟,那时快,云瑚的身形一沉一纵,立即使出“燕子钻云”的超卓轻功,窜起一丈多高,一招“玉女投梭”,凌空刺下。陈石星的宝剑借着那股反弹之势,也是倏地反圈回来,变为“玉带围腰”,和云瑚的招数配合得恰到好处。
只听得“嗤”的一声,穆士杰的衣袖被削去了一幅,这还幸亏他应付得宜,抽身得快,否则一条右臂,只怕就要硬生生的和身体分家!他以沉雄的掌力,荡歪对方剑尖,倒跃三步。说时迟,那时快,陈云双剑齐展,当真有如长江大河,滚滚而上。
这一招双剑合壁,比上一招威力更强,杀法也更凌厉了。
云瑚忽地“咦”了一声,跟着笑道:“大哥,你的话虽然很有道理,但却猜得不对,你瞧那边不是有两个人来了?”
此时他们正在下山,陈石星顺着云瑚所指的方向看去,只见两个体态龙钟的老人,一男一女,似乎是对夫妇,男的挑着一担柴,女的背着一捆草,正在上山。
陈石星道:“这对老公公、老婆婆倒是胆大,不过他们家里什么东西都没有了,还去斫柴割草干吗?”
云瑚说道:“纵然是奸细,咱们也不怕。试一试向他们打听,那也无妨。”
两人走上前去,他们在打量那对老夫妻,那对老夫妻也在仔细的打量他们,眼睛充满疑惑的神色。
陈石星道:“老公公,老婆婆,请你们暂且歇一歇。我想向你们打听一桩事情。”
那老婆婆道:“我们只知斫柴割草,别的什么事情都不知道的。我们还要干活呢。”
云瑚把一锭银子递过去,说道:“这件事情你一定知道的!这点小意思你收下吧。”
老婆婆接过银子,说道:“看在银子的份上,姑且听听你问什么。知道的我就告诉你。”
云瑚说道:“山下有家姓楚的人家,你们想必知道。”
那老婆婆道:“你们是楚家的朋友?”
陈石星道:“不错。我们和他家新近回来的少主人楚青云是相识的。”
那老婆婆道:“你们是城里来的官人吧,楚家好像从来不和官府中人来往的!”
陈石星知道她已起了疑心,不觉煞费踌躇,不知是把自己的本来身份告诉她好,还是不告诉她好。
那老婆婆忽地喝道:“好呀,原来你们是冒充官人!”
陈石星吃了一惊,正想出手,云瑚也忽地喝道:“好呀,原来你们是冒充樵子!”
说至此处,云瑚和那老婆婆同时笑了起来,也在同时说道:“韩姐姐,你别捉弄我们了!”“云姐姐,毕竟是你眼力好些!”那老婆婆苍老的声音也突然变得清脆悦耳了。
陈石星这才恍然大悟,欢喜得跳起来,叫道:“原来是韩姑娘,那么他想必是段大哥了!”
那老樵夫把脸一抹,露出庐山真面目,果然是段剑平。
段剑平笑道:“我没有芷妹能够改变声音的本领,刚才只好装哑巴了。”
云瑚笑道:“我就是因为你一直不说话,才起疑心的。你的伤好了吗?”
段剑平道:“我得到‘阎王敌’刘师陀的医治,早已好了,刚才我还准备和陈大哥打上一架呢。”
“为什么你只要和我打架?”
段剑平笑道,“谁叫你们冒充长孙兆?我可没有芷妹的眼力。”
陈石星忙道:“闲话少说,快告诉我,陆帮主和林大侠他们怎么样了?”
“你放心,那天晚上,我们虽然遭遇官军偷袭,楚家的房子也被他们烧为平地,但好在陆帮主和林大侠应付得宜,损失还不算重大。住在楚家的朋友,早已逃出去了。详情慢慢再告诉你,先说你们吧。”
陈石星听说大家平安无事,放下了心上一块石头,笑道:“皇帝是见着了,不过交涉办得如何,现在可还未知道呢。”
当下他把在皇宫里三日来的遭遇,一一说给段剑平和韩芷知道,说到惊险之处,听得他们矫舌难下;说到痛快之处,又听得他们色舞眉飞。
段剑平笑道:“背信弃义,天子不恕。你给皇帝留下的这两句警告极好。咱们当然不能相信他的说话,但他却不能不重视咱们的说话。至少,他现在不敢签那份和约,已经算得是咱们成功了一半。陈大哥,云妹子,你们的功劳可不小呀。”
韩芷道:“有一件事情我正想告诉你们,从这件事情也可看出,你们这是不虚此行。”
陈石星道:“什么事情?”
韩芷说道:“龙文光这老贼已经称病不去上朝了。据陆帮主打听得到的消息,这是皇帝授意他如此的。如今龙家的一班下人,听说也都揣测纷纺,揣测他们的主子要倒台了,那些人正在作树倒猢狲散的打算呢。”
陈石星道:“皇帝给咱们的限期是三个月,他要倒台恐怕也没有这么快的。”
韩芷笑道。”趋炎附势的人最会见风驶舵,他们是不会等待冰山已倒才另寻门路。”
云瑚道:“你们现在搬到了什么地方?”
段剑平道:“搬到了西山之一的卢顺山上。丐帮的北京分舵就是设在卢顺山的秘魔崖的。”此时已是过午时分,云瑚默算路程,说道:“白天不便在路上施展轻功,从这里到卢师山恐怕得走半天,咱们现在是该赶快回去了。”
韩芷忽道:“今晚我们不打算回卢师山了。”
云瑚诧道:“为什么?”
韩芷说道:“我们想今晚到卢沟桥去。卢沟桥比卢师山路途更远,午夜之前要赶到卢沟桥,可不能到别处打转了。”
卢沟桥在北京广安门西面三十多里,地处京西西街,横跨永定河两岸,“卢沟晓月”号称燕京八景之一。云瑚在北京之时,年纪还小,未曾去过,不过她是知道这个地方的。
云瑚越发奇怪,笑道:“卢沟晓月是燕京八景之一,但想来你们不会是去卢沟桥赏月的吧?”
韩芷说道:“实不相瞒,我们是去看人打架的。你们要是无须歇息的话,今晚也去凑个兴如何?”
陈石星心念一动,“谁和谁打架?”
段剑平道:“葛南威今晚要找令狐雍报仇!”
陈石星吃了一惊,说道:“这是怎么回事?”
韩芷说道:“你大概尚未知道葛南威的身世吧,二十年前,他的父亲,是被令狐雍害死的。不过,却直到咱们大闹龙府那天,我爹爹方始给他认出仇人。”
陈石星道:“令狐雍肯答应和他在卢沟桥决斗吗?”
韩芷说道:“那是我爹爹的安排,爹爹找了一个今狐雍相信的人约他今晚到卢沟桥的。”
韩芷续道:“前两天都是我爹爹来这里等你们,今天他要安排葛师哥和令狐雍的约会,只好由我们来了。说老实话,我们也只是抱着姑且一试的心情来的,想不到就有这么凑巧,果然就碰着你们回来了。
陈大哥,你是打算先回去见陆帮主他们呢,还是和我们一起赴卢沟桥观战。”
陈石星道:“朋友们对我这样好,我岂能不为朋友也尽一点心。当然是先和你们到卢沟桥去。”
这晚月色很好,卢沟桥的月色更是迷人。
月近中天的时候,桥上出现了一个人,这个人就是葛南威了。桥下的永定河旧名无定河,急湍奔流的河水拍打着坚如磐石的桥基,卷起千堆雪。
月夜、急流,宁静的美与雄壮的美交融,这正像葛南威的心境。
正是:
浪花卷起千堆雪,卢沟桥上斗强仇。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三十三回 比翼离群伤客意 十招克敌报亲仇
卢沟桥长达四十六丈,全部用云石建成,桥面很宽,足供五马并驰。桥的两边是一色石雕栏杆,每边各有经过雕刻的石柱一百四十根,每根石柱上都有一只蹲伏的石狮,姿势无一相同。每个石狮子身旁和身上又刻着一些石狮子,数目并不一样,雕工都很精巧。北京人有句俗话叫做“卢沟桥上的石狮子”,意思就是“数也数不清”。
惊涛拍岸,葛南威的心情也是澎湃如潮。今晚他要和杀父的仇人决一死战,“令狐雍会不会来呢?”月亮已是渐渐移近天中了,周围还是静悄悄的杳无人影。
月色溶溶,情怀惘惘。葛南威不觉又想起了杜素素来了。“如此良夜,不知她在天哪一方?此时是否也在想着我呢?”
他只盼早早了结此事,便好离开北京,到江南去找杜素素。月亮已到天心了,令狐雍还没见来。
“即将决斗的一刻,我岂能如此焦躁不安?”葛南威霍然一省,拿起玉萧来吹,让萧声把他烦躁的心情平静下来。
一曲未终,桥头对岸已是出现两个人影。葛南威凝神望去,认得其中一个果然是今狐雍。
令狐雍是听见他的萧声,这才加快脚步跑来的。
和令狐雍一起来的这个人,是个面圆圆的如富家翁的中年汉子。虽然是个胖子跑得却也并不慢。居然能够紧跟着令狐雍,亦步亦趋。
那晚在龙文光家里,葛南威虽然见过今狐雍,但那是在混战之中的,今狐雍也没留意他。亦即是说,葛南威认识他,他可不认识葛南威。
不过他听见了葛南威的萧声,却是禁不住心头怦然而动了。”
他回过头来问那个人道:“咱们交易的就是这个人桥上吹萧的少年吗?到了这里,你可以告诉我他是谁了吧?”
那胖子道:“令狐大人,请你相信我,我委实不知道这人是谁。我只知道他有一件稀世之珍宝和咱们交易。”
令狐雍道:“那是一件什么宝贝?”
那胖子讷讷说道:“是什么样的宝贝,我也不知。不过我相信我那位朋友大概不会骗我。但大人老是放心不下,这宗交易咱们也可以。”
他话未说完,今狐雍已是哈哈笑了起来,“你不知道,我已经知道了。不错,他手上穿的是件锦世之珍。你的朋友没有骗你,你也没有骗我!”
那胖子方始放下心上一块石头,“令狐大人,我正指望你老人家提携我呢,怎敢骗你?”口里这么说,心里可还是患得患失,惴惴不安。
原来这宗交易,他虽然被安排担当“中间人”的角色,但个中关键,他却还是在迷雾之中。
这宗“交易”是池梁安排的,不过池梁并没出面。这个如富家翁的胖子名叫郭师道,他也的确是北京城中一个有名的富户,开有大钱庄和十几间当铺。
不过虽是富户,却是江湖上的独行大盗出身。他本来的名字,也不是叫做“师道”,这个名字,是他摇身一变,变成“乐善道施”的富翁之后,请一个熟读孔孟之书的酸臭腐儒给他改的。
池梁请丐帮在北京的分舵舵主赵赶驴出面,一天晚上,夜访这位强盗出身的“郭善人”,胁之以威,诱之以利,要他设法说服今弧雍,完成这件“交易”。
郭师道料想约无好约,会无好会,但他自忖惹丐帮不起。莫说能取他性命,即使丐帮只是揭穿他的底细,他在北京就不能立足。无可奈何,他只好答应作个“中间人”了。
令狐雍山有自己的打算。龙文光风声不稳,他已有所闻。目前他心要找一个新的靠山。他心目中的新靠山,一个是大内总管符坚城,一个是瓦刺的贤王,如今正以瓦刺密使的身份住在龙家,即将回国。
是以他自己也想进行一宗“交易”,看看是哪个“新靠山”对他更为有利,他就投靠那个。
假如真的能够得到一件稀也奇珍,他自己不要,也可以作为献给新靠山的大礼。
另一方面,也正因为他知道郭师道的底细,他对这个强盗出身,而如今已是拥有家财千万的“善人”,是比较相信得过的,因此他就决意冒这个险了。
此际,他听见了葛南威的萧声,当真令他喜出望外。他已经知道这件稀世之珍是什么了,这正是他梦寐以求的东西,是早在二十年前,他就曾经千方百计想要得到的武林异宝!
令狐雍飞步跑上卢沟桥,急不及待的便问葛南威道:“阁下就是想要出售宝物的物主吗?”
葛南威把暖玉萧一扬,说道:“不错!”
令狐雍心花怒放,立即再问:“你的宝物就是这枝玉萧?”葛南威依然淡淡说道:“不错!”
今狐雍道:“请问你这枝玉萧是怎样得来的?”
葛南威道:“你买就买,不买就罢。问这么多干吗?”
“好,那你说吧,你要多少银子?”
“我不要银子!”
“那你想要交换什么?”
“你真有诚意和我交易?”
“当然。你划出道儿来吧!”
“好,那我就老实告诉你吧,我不要别的,只是想要你的脑袋!”
此言一出,郭师道给吓得跳了起来。令狐雍却只是怔了怔,随即哈哈大笑。
“你凭什么要我的脑袋?”令狐雍侧日斜隘,一副不把葛南威放在眼内的神气。
“就凭这枝玉萧!”葛南威冷冷说道。
“你以为我肯把脑袋割下来送给你?”
“这是公平交易,你不肯割下脑袋,难道你以为我就肯把暖玉萧双手奉送给你不成?”
令狐雍好奇心起,哈哈笑道:“这倒是一个别开生面的交易,不过,用脑袋来换玉萧,纵然你的玉萧是无价之宝,恐怕也不能算是公平吧。”
郭师道帮腔道:“不错,这似乎是有点过分了。”
葛南威冷笑道:“过分了?我还未曾和他要利息呢!”
令狐雍双眼一瞪,喝道:“你是谁?”
葛南威道:“你不认识我,我可认识你!”
令狐雍道:“哦,原来你是冲着我令狐雍来的了?”眼光从葛南威身上转向郭师道身上,郭师道吓得直打哆嗦,忙道:“令狐大人,这可不关我的事,我只是做个中间人而已。我也不知你们之间的过错!”
令狐雍蓦地想了起来,喝道:“你是号称‘八仙’之一的葛南咸吧?”要知葛南威以擅于吹萧闻名江湖,令狐雍虽然不认识他,却是曾经听人说过的。”
葛南威道:“不错。大丈夫行不改名,坐不改姓,葛南威就是我,我就是葛南威!”
令狐雍心里想道:“八仙之首的林逸士那晚不过勉强可以跟找打成平手,葛南威这小子我怕他何来?”当下笑道:“你们“八仙’要跟我作对,那也并不稀奇,不过,我却很想知道,为何你要单独找我。”
葛南威道:“二十年的,你曾在瓜州杀过一个人,你还记得么?”
今狐雍恍然大悟,喝道:“瓜州的葛名扬是你爹爹?”
葛南威双目蕴泪,沉声说道:“不错,如今你明白了吧?”
令狐雍一声狞笑,“我明白了,原来你是要替父报仇。好吧,那我告诉你,难得你送上门来,这枝玉萧我要,你的脑袋我也要!”
就在此时,忽听得一个苍老的声音冷笑道:“天下哪有这样蛮不讲理的交易!”
一个石狮子后面突然跳出一个人来,正是池粱。
令狐雍心头一凛:“这老儿可是不易对付!”当下哈哈大笑。
池梁喝道:“你笑什么?”令狐雍道:“池老先生,你也总算是个成名人物,怎的如此不讲江湖规矩。”
池梁道。”我怎样不讲规矩?”
令狐雍道:“我和他结下的梁子,按规矩只能由他和我了结。不过,你若一定要不讲规矩,侍强帮他,我也不会害怕你们,嘿嘿,你们就并肩子上吧!”
池梁哼了一声道:“葛南威用不着我替他报仇,你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那你何必跑来多管闲事?”
“我是来主持公道的,我管的只是这宗交易。”
“这话是什么意思?”
“交易必须公平!你要他的玉萧,又要他的脑袋,这就是蛮不讲理了!”
令狐雍冷笑道:“玉萧换脑袋,那就算是公平吗?”
“我还没说完吧,你听我说完了再加议论好不好?”
“好,那么请说。依你之见,怎样才算公平?”
“你自忖几招之内可以夺得他的玉萧。”
令狐雍想了一想,说道,“十招!”要知“八仙”并非无名之辈,他虽然不认识葛南威,但对“八仙”武功的深浅,却是早已打听得清楚的,他和“八仙”中武功最强的林逸士与乐隐夫也曾经交过手。葛南威不过二十来岁,在“八仙”中名列第七,讲辈份属于后辈,为了保持自己的身份,他自是不能“平手过招”。
此时他也想了起来,在夜袭楚家那晚混战中葛南威是曾经和他打过一下的,当时他只是一招就把他打翻了。如今他以十招为限,自信已是足够有余。
池粱说道:“好,就依你说,以十招为限。十招之内,你把他的玉萧抢过来,玉萧就是你的,否则你就要自己割下脑袋。”
令狐雍道:“好,我就照你划出的道儿。不过,要是我这赌赛胜了,你可不能再来插手。”
池梁说道:“郭师道,我和你作证人。证人只是主持公道,决不偏袒一方的。你放心了吧?”
令狐雍道:“拳头不长眼睛,要是十招之内我把他打死了呢。”
池梁说道:“玉萧当然还是归你所有。”
令狐雍狞笑道:“好,君子一言,快马一鞭,就这样办!你是证人,开始数吧,第一招来了!”狩笑声中,一招“游龙探爪”,五指如钩,便向葛南威肩头的琵琶骨抓下。
这是令狐雍苦练成功的大擒拿手绝招之一,出手奇快,又狠又准。江湖上已不知有多少成名高手毁在他这一招之下,不料却是一抓抓空,葛南威轻轻一闪就闪开了。
原来池粱在和令狐雍两度交手之后,早已对他的手法了然于胸,他除了教给葛南威三招败中求胜的绝招之外,还教他一套轻灵飘忽的步法,这套步法是正好可以用来闪避令狐雍的杀手的。
葛南威喝道:“来而不往非礼也,看萧!”左右开弓,一招两式,左点“玉关”,右点“阳白”,这两处是胸部的要害穴道。
不过,他这一招虽然是“惊神笔法”中的精妙招数,却还不是池粱教他的那三招绝招。
今狐雍冷笑道:“惊神紫法,虽然不错,要想用来胜我,那还差得太远!”笑声未已,“铮铮”两声,他已是把葛南威的玉萧弹开,震得葛南威的虎口都有点感到隐隐作痛。池梁与郭师道不约而同的数道:“第二招。”
接着令狐箍的一招擒争手,又给葛南威闪开了。
今狐雍恶念陡生,“这小子不知哪里学来的一套古怪步法,好,我用大摔碑手对付他,叫他不死也受重伤!”牛挟劲风,一下子就是连环两招,痛下杀手!
他的“大摔碑手”是武林一绝,端的有开碑裂石之能,掌风过处。葛南威的外衣破裂,碎布飞扬,好像空中飞舞的片片蝴蝶。这是功力的较量,力强若胜,力困若败,其间绝难取巧。
是以葛南威虽然仗着轻灵的步法避开,吃亏仍是不小。
不过他仅是衣裳破裂,未受重伤,却也颇出令狐雍意料之外。
“好小子,看你还能接我几招?”令狐雍得理不饶人,趁着葛南威脚步未曾站稳,倏地又是一掌。
这一掌看似打向下盘,葛南威纵身跳起,哪知一股掌力已是忽地击到他的胸膛。
原来令狐雍用的这种“移近打远”的功夫,乃是他的大摔碑手的独门手法。这种功夫,练到最高境界,半劈搁在石上的豆腐,可以石碎而豆腐不烂。如今他平劈葛南威下盘,掌力却是打击他的上盘,不过是第二等功夫而已。鼓南威亦已禁受不起。
葛南威这一跃起,胸部正好凑上他的牛力,登时一个倒栽葱跌了下来。
池粱事先也没估计到他会这种古怪的打法,这刹那间,不觉惊得呆了。令狐雍连出三招,他都忘了记数。
郭帅道见葛南威跌了下来,又惊又喜,连忙一定心神,叫道:“第六招!”
葛南威眼看就要摔个头破血流,就在身形将要着地之际,玉萧先行伸出,往地上一点,借着这点反弹之力,一个鹞子翻身,这才脚踏实地。
虽然未至摔倒,但脚步踉跄,显已不支,只见他玉萧一指,嘶哑着声音喝道:“令狐老贼,我与你拼了!”忽地“哇”的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令狐雍哈哈大笑:“好小子,你死到临头,还要逞强。识相的把玉萧双手奉上吧!”大踏步上前,伸手又向葛南威抓下。
葛南威好像醉汉似的,脚步歪斜,竟然好像怕了他的恐吓,双手棒着玉萧,沉声说道:“好,暖玉萧给你!”
这一下倒是轮到今狐雍感觉意外了,他心念一转:“这小子料已受了内伤,不死也济不了事了。我杀了他,那池老头儿只怕未必就肯干休,也罢,给了这枝玉萧算了。”于是伸手就接玉萧。
哪知就在这闪电之间,葛南威的玉萧已是陡然一转,今狐雍竟抓它不住!
葛南威朗声吟道:“林暗草惊风,将军夜引弓!”口中吟诗,出手快如闪电。令狐雍忽见眼前碧森森的一片萧影,四方八面都好像见着葛南威持着玉萧向他攻来。
令狐雍喝道。”好小子,你敢使诈!”一招“横扫六合”,双手并推出去。
掌风萧影之中,葛南威一个“细胸巧翻云”斜窜出三丈开外。今狐雍闷哼一声脸色铁青。
池梁这才放下心上一块石头,连忙大喜叫道:“第七招,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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