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广陵剑-第9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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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既是大内总管,如今有奸细混入官中,你为何不去查个明白?”弥罗法师喝道。
    符坚城心头一凛,硬着头皮说道:“你怎么知道是有奸细混入宫中?”
    “我们的长孙贝勒在宾馆被人暗算,一套衣裳也被人偷去。我和长孙贝勒到了这里,你们的人居然又怀疑我们的身份,你说老实活,是不是另外有个长孙贝勒先我们而来了?”
    要知弥罗法师并不糊涂,虽然刚才他没有听清楚袁奎和符坚城的悄悄耳语,但有人冒充他们一事,他则是早已想到了,料想袁奎就是告诉符坚城这件事情。
    符坚城双臂一拦,说道:“法师,请你稍息怒气,听我一言!”
    弥罗法师怒道:“真假分明,你还有什么话好说?”话虽如此,毕竟对符坚城还是有点忌惮,迈上两步,又停下来。
    符坚城道,“正如你所说的,事情终会水落石出,你何不稍待片刻?长孙贝勒就会出来的。”
    弥罗法师哼了一声,说道:“谁知道你们这个糊涂皇帝如今是把我们的长孙贝勒怎么样了。要是你们害死了他,难道叫我在这里等他一辈子?”
    袁奎怒道,“你一再对我们的皇上出言无礼,可也休怪我们对你不客气!”
    符坚城悄俏吩咐一个侍卫,叫他出去,尽快的召集其他大内高手火速赶来养心殿。同时告诉他,在御花园里亦已发现奸细。
    别处侍卫未来,长孙兆先出来了。
    他是哼哼卿卿,从楼梯滚下来的。
    四十大板打得他皮开肉裂,不过他的内功甚为深厚,外伤虽重,其实还是禁受得起的。他故意从楼梯上滚下来,为的正是要激怒弥罗法师,好给他出这口气。
    弥罗法师这一下果然是怒火攻心,忍无可忍,叫道:“长孙贝勒,谁把你打成这样?”
    长孙兆爬了起来,说道:“还能有谁,当然是他们的狗皇帝了。”
    弥罗法师大吼一声,就冲上去,喝道:“你们居然敢对我们的使者如此侮辱,我非和你们的狗皇帝算帐不可!”
    袁奎怎能听得进“狗皇帝”三字,他比弥罗法师更加气怒,喝道:“不管他是谁,掌他的嘴!”
    另外两个侍卫也是忍无可忍,跟着袁奎,立即上去揪打。弥罗法师双掌齐飞,打翻了袁奎,连环飞脚,又把两个卫士踢倒。
    情势紧急,容不得符坚城分辨,只好先上去阻拦。“篷”的一声,两人对了一掌。符坚城“哇”的一口鲜血喷了出来。两人的功力本来相差不远的,但由于符坚城不敢全力对付,这就吃了大亏了。
    众侍卫见总管喷出鲜血,不知他伤得如何,人人又惊又怒!此时谁也顾不得那么多了,立即一拥而上。
    弥罗法师脱下袈裟,喝道:“挡我者死,避我者生,我非得找朱见琛这小子算帐不可!”
    袁奎本已被他打翻,伤得比符坚城还重,但听得弥罗法师盲呼皇帝之名,而且加上“小子”二字,是可忍孰不可忍,他一怒之下,也不知哪里来的气力,居然一个“鲤鱼打挺”,就翻身跳了起来,喝道:“大伙儿和他拼了!”
    话犹未了,弥罗法师已经抖开袈裟,宛如乎地涌起一朵红云,朝着攻到他身边的几名卫士卷去。
    这几名卫上虽然也算得是大内高手,但他们还比不上符坚城,和弥罗法师的本领相差当然更远。只听得一片叮叮当当之声,登时就有三名大内侍卫的兵刃给他卷出手去。
    弥罗法师的袈裟正在向前卷去,忽觉劲风飒然,白刃耀眼,斜刺里杀出一名卫士,闪电般的唰的一剑刺来。
    弥罗法师心头一凛:“想不到符坚城的手下还有此等人物!”
    百忙中来不及转过来对付此人,只能把向前掸舞的袈裟稍为斜卷,同时对付符坚城和这个突如其来的高手。
    但这么一来,力分则薄,欲求兼顾,却是两边都对付不了,只听得“嗤”的一声,他那件大红袈裟已是给刺穿了!正是:
    中华自有能人在,岂容胡虏任嚣张?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四十五回 拍案撕盟驱敌使 易容矫诏戏将军
    这件袈裟经过他的玄功运用,有如扯满的风帆。如今突然给人一剑戳穿,登时软绵绵的垂下来,力道大减。
    符坚城刚才没出全力,以至吃了大亏,此时在这生死关头,如何还敢留半分气力了
    此消彼长,只听得“篷”的一响,双掌相交,这次可是弥罗法师给他震退三步了。弥罗法师喉头发甜,涌到喉头的鲜血几乎也要喷了出来,但他死要面子,把这口鲜血吞了下去。
    符坚城对这个救了他性命的卫士好生感激,不过他在急切之间,也实是想不起来,他的手下,究竟是谁能够有如此高明的剑法?
    此时他方有空暇,抬头向那卫士一望。
    一望之下,不由得好生诧异,这个卫士并非他的手下,他也好似从来没有见过这个人。
    袁奎此时刚刚跳起身来,看见这个卫士,也是不禁一怔,连忙问道:“你是谁?”他对皇帝最是忠心,是以纵然在这样极之混乱的常烘之下,仍是忘不了要查问一下此人来历。
    这个卫士不是别人,正是段剑平。
    段剑平本是躲在假山背后准备接应陈石星的。他听见弥罗法师在养心殿里大吵大闹,就进来了。
    来得正是合时,刚好赶上了救符坚城一命。
    但想不到的是,在这样极之混乱的常烘之下,那个对皇帝最忠心的老卫士袁奎,仍是忘不了要查问一下他的来历。宫中的卫士袁奎都是认识的,就是不认识他。
    段剑平也知道或许可以瞒得过符坚城,但决计瞒不过袁奎。
    百忙中他无暇思索,便即把那腰牌一扬,说道:“我是奉穆统领之命进宫护驾的,这是汪公公给我的腰牌。穆统领和汪公公都说,不管是什么人,他敢在禁宫琐闹,咱们就得把他轰出去!”
    穆士杰是御林军统领,御林军是皇帝的亲军,平时负责防卫“紫禁城”,皇帝出巡时亦是由御林军护驾。不过御林军的职责和大内侍卫的职责毕竟还是有别,一在宫外,一在宫内,御林军不奉圣旨,也是不能随便入宫的。
    而且还有一居,御林军有御林军的服饰,大内卫土有大内卫士的服饰,段剑平认是御林军的军官,身上穿的却是大内卫士服饰。
    段剑平不是不知道有这个破绽,但他既不能在大内总管和老卫武士袁奎面前冒认是大内侍卫,只好冒充是御林军了。希望在这样混乱的时候,或者可以混得过去。
    果然给他混了过去。
    并非袁奎看不出他的破绽,而是另有缘故。
    朱见琛和陈石星的约会本来是五日前就已到期的,朱见琛怕大内侍卫的力量不够,曾经想过要穆士杰派道几名得力手下入宫协助符坚城的。他把这事交给符坚城“酌斟办理”,但符坚城却不愿意穆土杰侵入他的势力范围,是以“留中不发”。反正这只是皇帝口头上的吩咐,没有白纸黑字的“圣旨”。穆士杰根本不知道皇帝有过这个主意。过了几天倘若风平浪静,皇帝也会忘记的。“
    袁奎则是知道的,不过他不知道皇帝这个口头上的吩咐是给符坚城扣住了。
    段剑平急中胡编的谎言,恰好有几分事实根据。
    袁奎去了一大半疑心,把眼睛望着符坚城。
    符坚城当然知道段剑平说的是假话。但一来由于段剑平刚刚救了他的性命,他多少也还有点感激段剑平的,不愿立即恩将仇报。二来他也不愿意给袁奎知道他对皇帝的命令“留中不发”,与其拆穿,不如将错就错。三来他确实亦是未能摸清段剑平的底细,段剑平的武功这么高,说不定真的有可能是穆士杰临时差遣他入官的。
    他明知袁奎把眼睛望着他,是想从他的口中得到解答。但在这样的情形底下,最好的办法自是假作不知,暂时不作声。
    袁奎见他不作声,只道他是默认。登时把最后的三分疑虑亦都消除。
    而且这个时候也不容他再有空暇向符坚城查询了。
    他和段剑平匆匆交谈几句,虽然只不过是片刻之间的事情,但在这片刻之间,盛怒的弥罗法师喘息稍过,又已发动攻击!
    他双臂一振,全身骨骼发出爆豆也似的噼噼卜卜的声响,双目精光大盛,陡地喝道:“岂有此理,竟也骂我胡闹?哼,哼,好呀,且看是谁把谁轰出去!”
    大喝声中,双掌齐出。向袁奎劈去。距离一丈开外,尚未打到衰奎身上,那股劈空掌力已是有如排山倒海而来,袁奎给这股劈空掌力一压,几乎气也透不过来,胸口隐隐作痛,哪里还能说话。
    段剑平一见不妙,立即闪电出手唰的一剑,向他掌心的“劳宫穴”刺过去。“劳宫穴”倘被刺着,真气一泄,多好的内功,也要大打折扣。
    弥罗法师岂能让他刺个正着,立即伸指一弹。他的武功也确实是已臻化境,这一弹拿捏时候妙剿毫巅,“铮”的一声,恰好弹着无锋的剑脊。
    段剑平虎口流血,这一弹之力震得他手中的长剑都几乎掌握不牢,不由自己的一个鹞子翻身,倒跃出数丈开外。
    符坚城此时早已来到袁奎身边,和袁奎并肩出击,方始抵敌得祝褐罗法师的掌力。
    三大高手,掌风激荡,把附近的一面窗子也霞开了。剩下几名未受伤的卫士,赶忙加入战团,合力拦阻弥罗法师闯上御书房。
    段剑平从窗口望出去,隐约看见陈石星刚才藏身的那棵大树之上,又出现了一个人影,不过这次却不是陈石星,而是韩芷,韩芷正在向他招手。
    长孙兆虽然捱了四十大板,受的只是皮肉之伤,此时亦已悄悄的爬了起来,冷不防的偷袭一个卫士。那卫土给他抓着肩钾骨,痛得哎哟一声叫了起来,随即晕了过去。但在他负痛挣扎之际,一个肘锤,也把长孙兆打得满天星斗,不由自己的倒退数步,又摔一跤。
    段剑平一跃而上,剑交左手,一招“白虹贯日”,径刺长孙兆。长孙兆纵使毫未受伤,也不是他的对手,此际伤上加伤,如何抵挡得了他这疾如闪电的一剑?
    长孙兆情知无法躲闪,愤气上涌,不向后退,反而迎上前去,喝道:“你敢杀我!”他是恃着瓦刺刺者的身份,索性公然撒泼了。
    话犹未了,只觉胸口一凉,”吓得长孙兆魂飞魄散,但奇怪的是一点也不见痛。原来段剑平的剑术早已到了收发随心境界,剑尖一沾着他的身体,立即改用刺尖剑法,刺了他胸口的麻穴,令他半身瘫痪。段剑平提小鸡似的,一把将长孙兆抓了起来,向袁奎掷去,喝道:“他们若还胡闹,把这小子再打四十大板!”
    其实那些大内侍卫并非想不到要把长孙兆抓为人质,但毕竟碍于他是瓦刺使者的身份,不敢造次。
    段剑平突然把长孙兆向袁奎抛去,袁奎无暇思索,只能将他接下。长孙兆上落入他的手中,已是势成骑虎,他不想走的这步棋也只能走了。
    弥罗法师又惊又怒,向袁奎就扑过去,喝道:“你要把我们的贝勒怎么样,不放下来,我扭断你的狗头!”
    袁奎接连受辱,也是拼着豁了出去,立即把长孙兆的身体当作盾牌,作了一个旋风急舞,喝道:“好,你扭吧,看是谁扭撕谁的狗头。”
    符坚城连忙插在二人中间,叫道:“法师暂且住手,有话好说。袁奎,你也不可对长孙贝勒无礼,快放下来!”符坚城究竟是袁奎的顶头上司,被他一喝,只好把长孙兆放下,但仍是牢牢抓住他的后心。弥罗法师投鼠忌器,更是纵然怒火冲天也非得住手不可。
    “你们胆敢如此侮辱我们的使者,这有什么话好说?”弥罗法师怒气冲冲的喝道。
    袁奎喝道:“你不胡闹,我们自然不会对你们的使者无礼!”弥罗法师喝道:“你们到底想要怎样?”
    袁奎亢声说道:“这先要看你们想要怎样?”
    符坚城道:“袁奎,不可无礼,快把长孙贝勒放了!”
    袁奎说道:“他至少也得答应不在这里闹事,我才能放他的人。不错,长孙兆是瓦刺使者,但咱们的皇上就在这儿,岂能容得他们如此放肆!以礼相待,也必须大家都要守礼。”他一心忠于皇帝,牛脾气一发,纵然是顶头上司的命令,他也非驳回去不可。
    弥罗法师听了袁奎这几句话,更是气得几乎就要爆炸。但在这样的形势底下,一来众寡不敌,二来他刚才用那极为霸道的“天魔掌”力,元气已经颇受损伤,倘若再打下去,只怕纵然能够闯出重围,过后不死也得大病一场。何况他闯得出去,长孙兆却是必定闯不出去的。
    他一接过长孙兆,立即解开长孙兆被封的穴道,便向外走。符坚城叫道:“法师、贝勒,且稍待片刻,待我见过皇上咱们再谈。这中间恐怕是有一点,有一点误会——”
    符坚城早已想到可能是有“奸细”从中捣鬼,但却苦于无法在人前向弥罗法师解释。事情闹得太大,实在也是太过出乎他的意料之外了。
    他游目四顾,刚才那个救他性命的卫士早已不见,他心里明白了几分。但想要是现在就把他的怀疑说出来,袁奎一定会怪他刚才何以不说的,因此他只能打着这样一个如意算盘,待见过了皇帝,知道事情的真相之后,再向弥罗法师好言解释,徐图善后。
    但他却没想到,在弥罗法师和长孙兆气恼几乎要爆炸的情形底下,他的如意算盘又怎么打得通呢?
    弥罗法师怒气冲冲的喝道:“符坚城,没有什么好说的了!有胆的你把我们杀了,想我们留下受你们的侮辱,那是万万不能!”他一面说一面挥舞双臂,硬往前闯。那些惊得呆了的大内卫士,哪敢上前拦阻。
    长孙兆穴道已解,疼痛更甚,也是怒气冲冲的嘶哑着声音喝道:“回去告诉你们的狗皇帝,等待我们瓦刺的大军来吧!”袁奎大怒道:“长孙兆,你狗嘴里不长象牙”,你再敢胡骂,我、我……”底下的话未能说得出来,已是给符坚城封住他的嘴巴。长孙兆也着实有点害怕他,含糊的说了一声,“你敢怎样?”急急忙忙就和弥罗法师冲出了养心殿。
    众卫士不敢拦阻,只好让他们冲出养心殿。
    袁奎松了一口气,急忙说道:“符总管,我和你上去叩问圣安。”
    符坚城一翻双跟,“你以为没事了?哼,你是在做梦,圣安用不着你叩问了,你赶快替我出去传令理拿奸细。”
    袁奎吃了一惊,道:“奸细?哪里来的奸细?什么样的奸细?”
    他已经想到最先来的那个“长孙兆”可能是奸细了,但那个长孙兆尚未见他走出养心殿,又何须出外搜拿?
    符坚城气得顿足说道:“我没功夫和你多说,那个奸细我也未曾和他朝过相,怎知他是什么模样?总之,你见到是陌生的人就拿便是!”
    袁奎讷讷说道:“但是皇上身边……”
    符坚城怒道:“有我保护圣驾,用不着你操心,快去,快去!”
    得到了大内总管担当“护驾”的保证,这个最忠心于皇帝的老卫土才敢离开。
    符坚城却还未知那个假冒长孙兆的奸细是否还在皇帝身边,心中着实有点忐忑不安。
    他蹑手蹑脚的走上阁楼,走近御书房的时候,先咳嗽一声。
    朱见琛喝道:“谁在外面?”
    “奴才符坚城。”
    “你为什么这个时候才来?”
    符坚城怔了一怔,说道:“奴才刚才已经来过了,是皇上吩咐,吩咐奴才下去陪那、陪那瓦刺国师的。”
    朱见琛哼了一声,“刚才,刚才你已来迟了!你知不知道,朕最不想见的人早已来过了!”
    符坚城见到皇帝,事情的真相当然是明白了。
    但朱见琛此际也正在患得患失之中!
    他本来是打算向瓦刺屈服求和的,但在见过了陈石星,而且在他被迫打了瓦刺使者的屁股之后,他原来的打算可不能不重新考虑了。
    他已经知道金刀寨在雁门关外打了胜仗。
    他已经得到了陈石星代表金刀寨主对他的保证,保证只要他抵抗瓦刺,就不会造他的反。
    他曾亲手掷还那份和约草案给长孙兆,而且亲口斥骂了长孙兆的无礼威胁。长孙兆挨的那四十大板也是经他点头同意的。虽然这是由于他在扶持之下,不得不然。但最少他还有一份“皇上”的尊严,可不能对瓦刺说明当时的真相,向瓦刺赔罪道歉。
    何况正如陈石星所言,有金刀寨主效忠于他,也不见得打不过瓦刺。但若金刀寨主造他的反,老百姓一定会听从金刀寨主的号令,外抗强敌,内除“昏君”的。那时只怕自己想做“儿皇帝”也做不成。
    还有一层,陈石星的本领着实亦已令他吓破了胆,陈云二人说来便来,说去便去。要是捉他们不到,他们定会再来。那时,他一想到“背信弃义,天子不恕”这八个字,已是禁不住不寒而栗!
    无可奈何,他只好准备牺牲龙文光,禁止符坚城“多事”了。
    符坚城虽然没有“多事”,但陈石星等人也并非一帆风顺就能逃出紫禁城。
    此时已是第二日的清晨,晨光嘉微中只见一大队御林军正在盘马弯弓,严阵以待。箭簇上的光芒,恍似千点万点的寒星。
    原来驻守在紫禁城外的御林军早已听得宫中的警钟,但却不知里面是发生什么事情,未奉宣召,不敢擅自入宫,只能作好准备,全军出去,封锁内外通道。御林军统领穆士杰此时正好是在东华门。
    段剑平喝道:“闪开,闪开,我们寿命出城,赶忙让路!”把那腰牌高高举起。
    忽听得有人喝道:“不管是谁,给我站住!”御林军中,跃出一骑,一声大喝,震得他们耳鼓嗡嗡作响。
    此人正是御林军的统领穆士杰。
    韩芷见势不妙,连忙叫道:“奉命在身,请恕不敢耽搁!”博一博穆士杰不敢阻拦,马不停蹄的往前硬闯。只是避开了穆士杰所在的方向。
    哪知穆上杰竟然不买汪直的帐,张弓搭箭,嗖嗖嗖嗖,就是四枝连珠箭闪电般的射了出来!
    四枝箭几乎是同时射到,两枝箭射云瑚,两枝箭射韩芷。
    云瑚韩芷要想打落两枝箭不难,但她们乃是太监身份,宫中的太监纵然懂得一点武功,也不会怎样高明的。穆士杰这四枝连珠箭劲道极强,射得又准,她们倘若显露武功,只怕立即就会给他识破。
    云韩二女也真是七窍玲珑,机智敏锐,不约而同的马上想道:“穆土杰怎样大胆,料他不敢射死皇帝身边的太监。”因此她只是勒住马头,却不施展接箭的功夫。
    她们这一博,可博得对了。
    两枝箭几乎是贴着她们的鬓边飞过,她们感觉得到箭杆的寒意!却丝毫也没伤着她们的皮肉。
    ‘穆士杰的神射功夫吓得她们也禁不住发抖,一颗心都几乎要从口腔里跳出来。不过也幸亏她们露出的惊慌神色不是假装,穆士杰这才减了两分疑心。
    段剑平把腰牌一挡,“穆统领不相信我们是汪公公派出来的吗?”
    穆士杰道:“汪公公派你们出来做什么”?
    韩芷道:“这个请恕不能奉告!”
    穆士杰哼了一声,“你们不说,我就不能放人!”
    陈石星道:“事情实在不容延阻,请统领大人去问汪公公,让我们先走。”
    穆士杰冷冷说道:“不行。我当然会派人去问汪公公,但你们必须在此留下!待到你们的身份证实之后,我才可以准你们走。”
    云瑚也冷冷说道:“穆统领,你可以不理会汪公公给我们的腰牌,但难道你连圣旨也不放在眼内?”说话之时,把那把有“御笔”题诗的描金扇子张开,在穆士杰面前摇了一摇。
    穆士杰认得“御笔”,初时吃了一惊,但疑心仍是未能全消,不肯立即放行。心里想道:“宫中的卫士和太监我虽然不是全都认得,但这种大违常规的事情,倘若他们真是奉了圣旨,太监必定是皇帝身边最庞信的太监,卫士必定是挑选精明能干武艺高强的卫上,那就不应该是我不认识的了。”
    不过由于云瑚有这把御扇在手,他也不敢断定他们乃是假冒。
    “我知道这是御扇,但可不是圣旨!”穆土杰说道。
    韩龙说道:“你一定要亲眼看见圣旨?”
    穆士杰道:“不错,宫中正在闹事,我职责攸关,宁可受皇上降罪,这圣旨我是非斗胆看阅不可!”
    韩芷冷笑道:“好,你一定要看,就给你看,但可不能让你拿过去细看!这是机密大事,皇上吩咐我们不许让任何人泄漏的!”
    说罢,她把那道:“圣旨”打开,一只手掩盖着内文,只让穆士杰看见御龚。
    “圣旨”是写在有龙纹的玉版纸上的,这种纸张是特制的,只有皇帝才能使用。穆土杰一看纸张,就知这“圣旨”不假,再看“御罢”,更是一看就知乃是真的。
    不过韩芷在打开圣旨之际,虽然迅即掩盖内文,但穆土杰眼快,已经看见了“圣旨”上写的龙文光的名字。
    穆士杰与龙文光的私交不错,看见“圣旨”上有他的名字,不禁暗暗吃了一惊,思疑不定:“这道圣旨,不知对他是好是坏呢?”
    就在此时,忽听得一片喧闹之声,穆士杰抬头一看,只见又有两个人骑着马从东华门冲出来。
    这两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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