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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滴神刀-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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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棠激动的一听动静,立即低声说道:“李爷,咱们救人的工夫不多,能快要尽量快,您跟着我。”

话落,又动,她贴着屋后墙往西北角扑去,她的行动永远是那么轻快,打从刚才动身往后墙一直到如今,李凌风可说已见过不少,他简直不能相信这就是半个时辰以前的海棠。

梅棠不但武功好,机警、敏捷,而且经验相当丰富,较诸江湖上的一流高手有过之而无不及。

突然,海棠停住了,李凌风也忙收势停住,贴在屋角里往外望去。

他看见西北角就这么一间屋,里头没灯,但是门口挑着两盏大灯,照耀得几丈内光如白昼。

这间屋很怪,没有应声,只有两扇门,外头用一把大铁锁锁着。

门口站着四名挎刀的旗勇,由一名蓝翎武官带着,房子四周也布着好几道岗哨,真可以说是弓上弦、刀出鞘,戒备之森严如临大敌。

海棠低低说道:“李爷,看这情形,要想神不知,鬼不觉地把人救走……”

李凌风道:“有没有办法把这些岗哨引开?”

海棠道:“最俗的办法是放火,除了放火之外还有一个法子……”

忽地一顿改口道:“李爷,您守在这儿,只等到处有了动静,把这些岗哨引开了,您就马上行动,且记住,要快,必要的时候不惜伤人。”

话落,她转身又往柴房方向窜去,闪了几闪便投入了暗影里,李凌风有心拦住她,问问她要干什么去,而且他也不放心,但没来得及,只有听她的在这儿守着了。

过了一会儿工夫,东南方向蓦地一声大叫划破寂静夜色:“有刺客!”

跟着灯火提动,一片沸腾,有叱喝、有惨呼,乱了,那间房子四周的岗哨马上有了反应,只见那名蓝翎武官向门口四名旗勇低低交待几句,带着其他的岗哨往东南方飞奔而去,李凌风现在明白海棠干什么去了,为让他救人,她竟不惜的以身涉法,冒大险去行刺总镇。

李凌风为之一阵感动,但他不敢错过这稍纵即逝的机会,俯身摸起两颗石子,抖手打了出去。

噗噗两声,两盏火灯灭了,房子四周猛然一黑。

李凌风以迅雷不及掩耳的手法扑到,四名旗勇还没来得及惊叫,还没来得及乱跑,便一人挨了一刀背倒了下去。

李凌风不敢有一点犹豫,一把抓住那把大铁锁,暗用真力一扭,大铁扣坏了,他扭下大铁锁一脚蹋开门扑了进去,进门靠右就有一道土梯适往下,有一片微弱灯光腾起,李凌风停也没停地便扑了下去。

这道土梯不是直的,有一个小拐弯,他带着一阵劲风刚拐弯,迎向奔上两名握刀旗勇,那两名旗勇竟出迎面来,一阵风,还没看清楚人呢,李凌风的刀已挥了出去,两名旗勇一人脖子上挨了一刀背,连叫都没叫便掉下了土梯摔了个结实。

李凌风从他两人中间穿过进了地下牢房。

方方的一个石室,中间是走道,两边两排儿臂般粗细的铁栅,每一边另有用铁栅截成四间,每一间那铁栅门上都围着铁链挂着铜锁。

左边这一排四间空无一人,右边那一排四间,紧里间地上坐着个人,藉着灯光,李凌风一眼便看出那正是铁布衫李海一,李海一瞪着一双环眼正在往这边看,李凌风一个箭步窜了过去,挥出一刀砍断了圈住栅门的铁链。

李海一霍地站子起来,沉声道:“李凌风,你这是什么意思?”

李凌风拉开铁栅跨了进去,道:“我不能连累总捕……”

李海一道:“你这是来救我?”

李凌风道:“总捕以为我是干什么来的。”

刀交左手,挥右掌就去抓李海一的手铐。

李海一抬手一躲,道:“慢着,我不能跟你走,我身在公门,知法犯法,他们并没有冤枉我。”

李凌风为之一怔,但他旋即道:“李总捕,现在这样当初你就不该纵我,你这叫做的什么人,不是让我一辈子愧疚,一辈子不安心,你不肯走也行,我留下陪你。”

李海一两眼一睁道:“李凌风,你这是……”

李凌风正色道:“李总捕你当知我说的是理,我的时间不多……”

李海一微一抬脚,怒声说道:“你看看,你救得了我么。”

李凌风低头一看不禁一呆,李海一脚上居然还有脚镣,完全把李海一当成了个重刑犯,两脚脚脖上各有一圈既宽又厚的铁链,用两条比拇指还粗的铁链连在两个巨大的铁球上,别说脱狱了,恐怕走一步都难。

李凌风定了定神,双眉扬处,右手抓刀挥了下去,一把刀上贯足了内家真力。

刀砍在铁链上,当地一声大响,火星四射,铁链上居然只缺了一个半个指甲盖大小的口子,铁链没断。

李凌风只觉得虎口处震得发热,他一颗心暗暗往下沉,提刀就要再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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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海一道:“不要再费事了,你救不了我的!别在这儿耗时了,再耗下去连你也走不了了。”

只听一阵急促步履声从土梯上传了下来。

李海一脸色一变道:“来不及了。”

旋见一名蓝翎武官带着四五名旗勇奔了下来,他一见囚李海一的铁栅内多了个人,脸色大变,当即便惊怒喝道:“大胆贼徒,竟胆敢夜闯总镇衙门劫狱,还不快快束手就缚。”

他带着那四五名旗勇一拥奔了过来。

李凌风一步跨出栅门,一名旗勇当先奔到,抡刀兜头就砍。

李凌风扬刀一抬,当地一声金铁交鸣,那名旗勇单刀脱手飞起,人踉跄后退,一下撞在后头同伴的身上。

那蓝翎武官惊怒喝道:“好大胆的东西,竟敢拒捕。”

话落,他那里刚要扬刀。

李凌风的刀已架住了他脖子上,李凌风冷然道:“把刀丢掉。”

那蓝翎武官苍白着脸,他还待犹豫,李凌风刀锋一偏,他脖子上马上见了血,他浑身一哆嗦,忙松手把刀丢在了地上。

那几个旗勇听傻了,站在最后头的一名扭头就跑,李凌风视若无睹,任他跑,目中威棱直逼着那蓝翎武官,冷然道:“开手铐脚镣的钥匙呢?”

那蓝翎武官忙道:“钥匙不在我身上……”

李凌风刀往下一压,道:“怎么说?”

那蓝翎武官砰然一声跪了下地,苦着脸道:“真的,他是个重犯,钥匙由徐师爷亲自掌管。”

只听李海一道:“这话恐怕不假,别难为他了。”

李凌风道:“你们那位徐师爷呢?”

那蓝翎武官道:“就在外头。”

李凌风抬眼望向一名旗勇道:“烦劳一趟,叫你们徐师爷下来,就说李凌风要见他。”

那名旗勇退了两步,转身要跑,只听一个话声从上头传了下来:“李凌风,我们徐师爷叫你上来见他。”

李凌风冷冷一笑道:“好吧,看你们这位徐师爷能把我怎么样!”

一顿喝道:“站起来,前头带路。”

那蓝翎武官如奉圣旨,忙爬起来战战兢兢地往外行去,似李凌风的刀已架在他脖子上。

走上土梯,到了牢房门口,只见外头灯火通明,光同白昼,牢房丈余外已经站满了人,大小武官,旗勇不下数百,握刀的握刀,端枪的端枪,还有几十名弓箭手,箭已搭上了弦,拉满待发。

在这些人的最中间,站着一名青衣小帽的瘦削老头儿,稀疏疏的几把山羊胡,一脸奸猾相。

那几名旗勇一出牢房撒腿就跑,李凌风没管他们,他只掌握着一名蓝翎武官就够了,他推着那名蓝翎武官一出牢房,周围的人群立即起了一阵骚动。

那青衣老头一招手,骚动的人群立又鸦雀无声,只听那青衣老头儿道:“李凌风,夜闯总镇衙门劫狱,你的胆子可不小啊。”

李凌风锐利目光直投过去,道:“你就是总镇衙门的徐师爷?”

那青衣老头儿一点头道:“不错,我就是总镇衙门的徐师爷。”

李凌风道:“把开手铐脚镣的钥匙叫个人送过来。”

那青衣老头儿嘿嘿一笑道:“李凌风,别以为我们在乎李海一,我们大人堂堂济南总镇,岂会稀罕一个小小的捕头。”

李凌风冷然一笑,道:“既不稀罕为什么不放了他?”

青衣老头儿道:“我们大人本就打算放他,要不然早就把他的脑袋砍下来了,我们大人所以迟迟不放他,只是念他任知府衙门拘捕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想给他个将功折罪的机会。”

李凌风轻哦一声道:“总镇大人打算让他怎么个将功折罪法?”

青衣老头儿道:“很简单,你弃刀就缚,老夫我马上命人释放李海一。”

李凌风冷然一笑道:“徐师爷,你把李凌风当成了三岁孩童。”

青衣老头儿道:“李凌风……”

李凌风沉声道:“少废话,我不能久等,赶快派个人把钥匙送过来,要不然可别怪我伤了这……”

青衣老头儿哈地一笑道:“李凌风,你要是想要挟老夫那你就错了,像他这么个官儿在总镇衙门里少一两个算不了什么,你尽管杀他好了,你可以试试看,杀了他之后你跟李海一两个能走得掉吗?”

李凌风双眉扬起,道:“徐师爷……”

青衣老头一挥手喝道:“放箭。”

李凌风脸色微变,那名蓝翎武官可吓坏了,他急急叫道:“徐师爷……”

只听一阵弓弦响,钢镞破空,一排羽箭射落在那蓝翎武官脚前,激起了一阵尘土。

蓝翎武官身子一晃,差点没昏过去。

那青衣老头儿道:“李凌风,这是给你一个小小的警告,老夫要是再喊一声放箭,这箭可就要往人身上招呼了。”

李凌风暗忖情势,自知想凭这小小的一个武官要挟那位徐师爷交出开手铐脚镣的钥匙,已是不可能了,而且,在这里重重包围的情形下,他自己有把握冲出重围去,但想带走戴着手铐,打着脚镣的李海一那真是难似登天,事已至今,他绝不能舍李海一不顾,一个人冲出重围去,要是那样的话等于是给李海一罪上加罪,当初李海一救了他,他如今怎么能害李海一,无论如何他今夜势必得让李海一脱困出狱不可。

一念及此他咬了牙,扬声道:“徐师爷,李凌风弃刀就缚,你们就放李海一,这话可是真的?”

青衣老头儿忙道:“自然是真的,只要你点个头,老夫可以先放李海一。”

李凌风哦地一声道:“徐师爷就这么相信李凌风?”

青衣老头儿道:“当然相信,你刺杀谭大人,犯了王法是一回事,据老夫所知,你在江湖上还不失为一个英雄。”

李凌风道:“徐师爷您夸奖了,在此,我要奉知徐师爷一声,谭大人不是我杀的,我只是……”

青衣老头儿一拍胸脯道:“这你放心,老夫在衙门里当差一辈子了,冤狱见过不少,经自老夫平反的冤狱也不在少数,我们总镇大人虽然是个带兵的武官,但他的为人老夫再清楚不过,在他暂代知府这段期间内,不管什么大小案件,一定是不枉不纵,只要你确实冤枉,这件事包在老夫身上。”

李凌风两眼倏射寒芒一直逼过去,道:“徐师爷,这话可是你说的?”

青衣老头心里一哆嗦,但表面上他却力持平静,而且把脸上换上一片肃穆神色,道:“没错,是我说的,老夫堂堂总镇衙门师爷,要是失信于你,往后还怎么对济南府成千上万的百姓。”

李凌风暗—咬牙道:“徐师爷,我冲着你这句话了。”

把刀一收,道:“你可以走了。”

那名蓝翎武官如逢大赦,跌跌撞撞地跑了出去,也不知道是急得太厉害了,还是冲势太猛,跑出去投几步便摔了个狗啃泥,脸、手都摔破了,可是他没觉得疼,爬起来又跑,一头扎进了人群中。

只听青衣老头儿道:“李凌风,你怎么还不把刀丢下。”

李凌风道:“徐师爷放心,大丈夫—言,快马加鞭,只要让我看着李总捕安全离开总镇衙门,我马上弃刀就缚。”

青衣老头儿—点头道:“行,—句话,你是个爽快汉子,老夫也不是婆婆妈妈拖泥带水的人,这就放李海一,不过咱们得换个地方,你跟老夫来。”

他一挥手,他身边的众旗勇立即闪开两旁,让开了一条路,他转身要走。

李凌风道:“慢着,徐师爷这是什么意思?”

青衣老头儿回过身道:“李海一在府衙当差多年,老夫深知他的心性为人,要让他知道是怎么回事,他会不肯出去,所以咱们得换个地儿,不能让他看见。”

李凌风呆了一呆道:“徐师爷的确深知李总捕,咱们是应该换个地方,不过,徐师爷,我要能亲眼见得李总捕。”

青衣老头儿道:“那是当然,你跟老夫来吧。”

他要转身。

李凌风抬手又拦住了他,道:“我再跟徐师爷打听一件事!”

青衣老头儿眉锋微皱,道:“什么事儿?”

李凌风半天没见海棠的踪影,心里不免惦记她的安危,想跟这位徐师爷打听一下她是跑了还是落在总镇衙门里了,但转念一想又觉得这事不能找这位徐师爷打听,海棠是去行刺总镇藉以调离那些牢房守卫的,不管是真是假,总是犯了王法,这一打听不啻承认那行刺之人是跟他一块儿来的,这么—来还想洗刷他刺杀谭大人的冤情么?再说他知道海棠武功的深浅,也知道这海棠机变敏捷,她的行动旨在调虎离山,声东击西,自不会让自己落在总镇衙门里给他添麻烦,一念及此,他一摇头道:“算了,等会儿再说吧。”迈步行了过去。

那位徐师爷心里有鬼,自是怕李凌风,忙加快一步前头走了,而且由四名粗壮旗勇跟四名弓箭手护着他。

李凌风跟着徐师爷到了另一个院子里,原来围着他的如今仍然围着他,一点也不松懈,到了这个院子里,徐师爷马上下令熄去所有的灯笼跟火把,然后抬手径自指着李凌风身边那堵墙道:“你可以从墙头那花砖洞里看到押李海一的牢房,看清楚了,老夫这就派人去放李海一。”

他从腰间摸了一把,然后往身边一个蓝翎武官的手里一塞,那名蓝翎武官一欠身匆匆而去。

李凌风没看见那位徐师爷塞过去的是什么,不过他清晰他听见了钥匙碰撞时所发出的声响,这也就够了。

那名蓝翎武官进了刚才那个院子,李凌风的目光从墙头那花砖洞里跟丁过去,尽管那个院子里又没了灯火,但是李凌风仍可以看得见,那名蓝翎武官很快地进了那间牢房,没多大工夫就带着一个人上来了,没错,正是李海一。

李海一手上既没了手铐,脚上也没了脚镣,李凌风放心了,李海一一身武功的深浅他清楚,此刻就是他们再耍什么花招,也绝制不住李海一了。

李凌风没再看下去,扭过头来把刀插在了地上,一双手往前一伸,道:“徐师爷,派个人过来吧。”

青衣老头儿一扬拇指道:“你真是个铁铮汉子,真英雄,请跟我到这边来。”

他转身往一间屋行去。

李凌风连犹豫都没犹豫便跟了过去。

青衣老头儿带着几个人进了那间屋,点上了灯,李凌风进门一看,只见地上一副手铐脚镣摆得好好的。

他微微一怔,旋即淡然笑道:“敢情徐师爷早就给我准备好了。”

青衣老头儿心里一惊,忙赔笑道:“李老弟别误会,通常总镇衙门不管这些事,那所牢房也只是总镇衙门里的禁闭房,如今总镇大人暂代知府,可巧又碰上了这事,只有把禁闭房拿来暂用一下了,新知府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到任,唯恐往后案子多,一副手铐脚镣不够用,刚从知府衙门搬来了一副,没想到正碰上李老弟你,只有委曲你老弟几天了。”

他不但赔笑,居然还欠身作揖。

李凌风没说话,走过去往那副手铐脚镣旁一站,伸出了双手。

青衣老者见身旁的几个人七手八脚,急急忙忙给李凌风戴上了手铐脚镣。

这里戴好了手铐脚镣,那里青衣老头儿脸上的笑容也没了,连咳一声道:“李凌风,在没审问之前,老夫要公事公办,来人,给我押进牢房。”

有了他这一句,外头一拥进来七八个,到李凌风身后合力抬起了那两个大铁球。

一名蓝翎武官道:“李凌风,跟我走吧。”转身行了出去。

李凌风仍然没说话,迈步跟了出去。

院子里的灯笼火把又点上了,那名蓝翎武官前导,徐师爷带着几个人断后,提刀持枪的众旗勇分列两旁,押着李凌风浩浩荡荡往牢房行去。

到了牢房门口,那名蓝翎武官闪向一旁,让李凌风先走,李凌风连犹豫都没犹豫便迈步走了进去。

顺土梯而下,一步,一步,刚拐过那个弯,李凌风突然直了眼,脚下不由也停了步,原来押李海一的地方有个人,不是别人,赫然就是李海一。

他脱口叫道:“李总捕头!”

李海一也一怔站起,道:“怎么你!”

抬两个大铁球的几个粗壮旗勇把两个大铁球往下一扔,扯头跑了,土梯是斜的,两个铁球自然顺梯阶滚了下去,李凌风不防有此,被带得站立不住,砰然摔在土梯上,跟着倒了下去。

两个铁球落地之后停住了,李凌风也停住了,摔得倒是不怎么疼,可是李凌风坐在地上久久没动,没发一言,因为他知道他上当了。

只听李海一怒声道:“我没答应,你怎么还听了他们的,再说你没见我出去怎么就……”

李凌风一怔凝目,道:“李总捕,你怎么说?”

“我怎么说?”李海一叫道:“刚才他们来个人莫名其妙的硬要放我出去,到了上头他才告诉我你不愿意连累我,想换我出去,问我干不干,我姓李的怎么能干这种事?有那当初别放你走多好,我一听这话扭头就又下来了,心想,你不见我出去绝不会听他们的,哪知道你……”

猛挥一掌,打得铁栅一阵晃。

李凌风苦笑一声道:“李总捕,咱们俩都上了人的当了。”

接着他就把刚才在上头所见那位徐师爷的经过说了一遍,静静听毕,李海一暴跳如雷的道:“你糊涂,你混蛋,那个该死的鼠辈最奸猾阴险不过,你怎么能信他的……”

李凌风苦笑道:“李总捕,我不刚说过么,我明明看见你出去了。”

李海一突然静了下来,颓然坐了下去,道:“这下好,原本死一个就够了,现在得死一双,李凌风啊,你真辜负了我这番心意。”

李凌风双眉陡扬,道:“李总捕大义,我一辈子感激,可是李凌风也不是贪生怕死的贱丈夫。”

李海一截口道:“我知道,要不然我也不会豁出去放你走了,可是你要知道,你是冤枉的,晓得么?”

李凌风慨然道:“上有天理,下有王法,是非曲直也自在人心,我这冤枉想该有个公正义明的清官主持公道正义,总该有的。”

李海一冷笑道:“我恨不得过去给你几个嘴巴,这么多年江湖,你是怎么闯怎么混的?不错,有公正义明的清官,可是不多,眼前不爱钱不怕死的已经一个没有,远处的远水救不了近火,现在济南的这些……老弟,你要明白,整你的是大内侍卫血滴子,谁敢为你喊冤,谁敢为你伸冤,谁又愿意为你这一个江湖人与自己的顶子,自己的身家性命过不去,你怎么不想想。”

李凌风默然未语,半晌才道:“李总捕,现在说这些已经来不及了!”

李海一怒声道:“我要让它来得及,我李海一就是这么个脾气,舍了这条命我也要想办法把你弄出去,你能过来么?”

李凌风两眼一睁道:“李总捕有什么办法?”

李海一不耐烦的道:“你不要问,办法是人想出来的,咱们一个一个的试,试到能弄毁这付劳什子为止。”

李凌风站起来单腿凝力试了一下,一个铁球滚了一滚,他道:“我到李总捕那儿去并不难,可是我有一个条件。”

李海一叫道:“你有条件?你有什么条件?”

李凌风道:“要出去咱俩一块儿出去,要不出去就都别出去。”

李海一道:“你这是……你不知道,我不能走?”

李凌风道:“李总捕为什么不能走?”

李海一道:“我有一帮弟兄愿跟我共生死,他们愿意陪我一块儿坐牢,我怎么能撇下他们一个人走。”

李凌风呆了一呆道:“这我倒不知道,由此可知李总捕平日的为人了,那容易,咱们出去后,我跟李总捕去救他们出来就是。”

李海一道:“我连他们押在哪儿都不知道,上哪儿救去?”

李凌风道:“只要咱们能出去,总镇衙门里还怕问不出他们押在哪儿了。”

李海一道:“话倒是不错,只是这么一来咱们岂不是形同造反了。”

李凌风道:“李总捕,害人的只是血滴子,要是咱们囚在这儿有一天让他们五花大绑,游街示众后押赴法场砍了脑袋,李总捕你又落个什么名。”

李海一皱眉说道:“老弟,这一点我不是没想到,事情我李海一敢做就敢当,只要是值得,为朋友我可以两肋插刀,我一个人的生死算不了什么,可是我不能把我那帮好弟兄也拉下来。”

李凌风沉默了一下,微一点头说道:“李总捕说的是理,这么—来,我倒不好再说什么了。”

李海一道:“你不说我要说,老弟你走。”

辛凌风淡然一笑道:“怎么,李总捕,李凌风这条命比别人的值钱么?”

李海—道:“你是冤枉,不能这么白白的让血滴子给整了。”

李凌风一点头道:“不错,我是冤枉,可是李总捕你呢?”

李海一道:“男子汉,大丈夫,我敢做敢当,当初放你的是我,我不冤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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