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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徒(奥丁)-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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脏水与垃圾,似乎被少女圣洁的光辉所影响,宛若这儿并非肮脏的下水道,而是最庄严的,镶嵌着五彩玻璃的礼拜堂,阳光照耀,在倘开的阴沟口子处形成了光柱,那在光柱中飘飞的秽土,如天使般在舞蹈。

被泥巴弄得半黑半白金的头发,也仿佛是戴上了荣耀的荆棘王冠。

那种近乎迷幻的神圣与信仰,感染了在场的所有人,圣武士羞愧着,为先前的迟疑不前而忏悔,他们念颂着,“天国的命令,即是圣焰与枪卑微的命运。”

他们像面对着千万异教徒的军队,准备慷慨赴死般,列着整齐的队伍,一个接一个爬进了下水道。

“我爱狂信徒。”罗兰满意地想,“只要把信仰搬出来,狗屎也会被当成圣餐,噢,我不该有如此亵渎的念头,恳请天国超凡的眼睛,没注意到我不够虔诚的想象。”

用信仰,人们能挖穿高耸的山脉;用信仰,人们能填平奔流的江河,圣武士们不分昼夜,在迷宫般的水道一点点搜索,只用了九天时间,他们就将范围缩小到延伸出城的三十二到四十五号水道。

罗兰幸福地考虑,该请哪位珠宝大师打造枢机主教的教冠,来搭配已在眼前歌舞的红衣教袍。

※※※※

福兰仍然活着,这让所有人吃惊不小。

被圣物的力量灌输时,他悲惨的样子和几天不能动弹的身体,让每个白褂都认为活不过几天了。

“我无意中制造了怎样的怪物啊,这么强悍的生命力!”博士感慨,但他的喜悦并没有感染到里奥·安格特斯,前枢机主教,教会历史上最渎神的背叛者,已经用无形的意志预感到即将到来的危险。

隐藏在下水道的巢穴,随时会被圣武士找到。

用法术制造的魔法阵,虽然能隔绝一切远距离探测的神力,但不代表,无法用肉眼观察到。

永恒之柜启动时,无法停止的光辉,会叫每位进入四十四水道的人瞧得一清二楚。

但那该下地狱的实验进程,却让里奥困惑。

所有的实验结果都是:随机。

人工制造出的肉体,是否能保持持久性、大脑精细的构造,在重新开始运转后,是否会莫名其妙地罢工,都无法以科学擅长的严密逻辑来考证,只能归结为运气。

也许等等,用科学配合神术,模拟大复活术的理论应当更完善,但迫近的敌人没有给他机会,里奥似乎已听到,圣武士越来越清晰的脚步声。

他得选择,要不要冒险了。

“全力启动永恒之柜,吩咐博士,我要占据准备已久的身躯了。”里奥最终下了决定,他暗暗祈祷,司职运势的神灵站在他这边。

福兰·弗莱尔,博士嘴中的缝合怪,已经拣回了所有的记忆。

他不知道距被恶棍谋杀那天,已流逝了多少日子。

实验室里超越认知和经验的见闻,让他害怕现在已是一百年以后,所有爱过与恨过的人,都消失在时间的洪流中。

而从污水的倒影中朦胧见到的,自己丑陋非人的容貌,叫福兰消极了一段时间,但他很快振作起来。

“能活过来,已经是伟大命运的恩赐,我有什么理由拒绝呢?”

出去,离开这里的愿望越来越强烈,有好几次,他都想趁着他人忙碌时,偷偷溜走。

但福兰经过细致的观察,这里至少有三个人,属于超自然的存在,一旦被发现自己回复了智力与记忆,他会被毫不留情的销毁。

福兰强迫按下蠢蠢欲动的心思,依然装成无害的白痴,他知道为了实现计划,就得等待好机会。

“在这个神秘的巢穴中,我赤手空拳,没有任何人可以帮助我,也不知道外面的世界是怎样的光景,活下去,才有未来。”福兰想。

缝合怪如以往一样,无精打采地待在角落,没人知道,那具让人发寒的身体,已经属于某个曾经死过的人,重返世间的魂灵。

福兰等待着,无聊时他开始回忆往事,初入第七街法庭的憧憬无知、在每个晚上熬夜背诵法律条文的艰苦、于第一庭成功时的兴奋,很多人都视他为司法天才,但没有谁理解,他为此付出过怎样的努力。

可能是死而复生的后遗症,福兰发现,他是以完全客观的角度,来审视过去,仿佛读着一本详尽的人物传记,再残酷的经历,也能平静地看待。

只有想到小野猫与奶奶时,福兰的心痛得慌,为了不被旁人察觉到情绪的波动,福兰拼命不去想她们。

他只有想那些仇人,佩姬、伊戈·安德希、狂妄傲慢的莱因施曼家族,让世道不公的人渣。

小时候福兰玩过一种游戏:用手挡住太阳后,握紧拳头,以为自己将穹苍上不朽的光体捏在了掌心中。

那些权高位重的大人物,傲慢随意地举起了一只手,使他失去了本应幸福的未来,永无出头之日。

※※※※

幽暗水道里的光辉,让七位圣武士神色凝重。

十三天焦急与恶心欲呕的探索,终于到了尽头。

“是否等待后援?”他们询问领队的马蒂达,狭小漫长的管道只能让骑士团分散成小队行动。

“退缩便是不够虔诚。”狂信少女说,“主指引我来到这里,生或者死,至高的意志自有安排。”

对少女的话,圣武士颇有些不以为然,在战场上,信仰并不能决定一切,决定一场战斗的胜负,更取决于事先的谋划。

以单薄的人手进入陌生的环境,根本是犯了大忌。

“先用传讯术通知别处水道的队伍吧。”一名圣武士说。

“我想,已经晚了。”另一位经验更丰富的老圣武士,拨出了剑,他警兆到,不知不觉中,他们已经步入了陷阱。

石壁上暗青得发黑的苔藓,柔弱的根茎用难以想象的速度生长,粗壮带刺的萝藤如深海的章鱼,扭曲盘旋着占据了小队的退路,墙壁坚硬的砖块,被膨胀了多少倍的苔藓茎叶撕扯出深深的裂纹。

萝藤像鞭子般抽打着空气,张牙舞爪发出刺耳的声音。

“律令:庇佑。”老圣武士早已在默念神咒,在形势突变的瞬间,淡黄色的光膜覆盖了小队周围五米的空间,坚韧有弹力的薄膜被萝藤抽得不断凹下,仍然挡下了全部攻击。

“一分钟。”老圣武士说,“律令只能持续一分钟。”

“敌人应该是精通自然法术的德鲁依,或者更神秘的植物系龙脉者。”说这话的圣武士显然擅长分析,“他们必须以植物为媒介才能施法。肯,你能把阴沟里的苔藓连根拔掉吗?”

“诺德队长,十秒后撤掉庇佑,请相信我。”名字叫肯的圣武士冷静地说,他的武器是一双半月刃,这种非常规的兵械,操作起来异常困难,但在技艺熟练,对敏捷和力量掌握出色的大师手中,威力无穷。

没有战斗经验的少女团长,插不上任何嘴,只能焦急地看着,脸上惊慌失措。

“那就托付给肯了,其他人寻找敌人的踪迹,他应该就在附近。”老圣武士诺德指示,最后不安心地叮嘱,“赫本团长,你只需要保护好自己就够了。”

半月刃在旋舞,溅散出一抹抹迟迟不散去的银色轨迹,离心力让钢铁凶猛地嚎叫,无论是萝藤还是石块,只要进入了轨迹的范围,都变成碎片纷纷落下。

“敌人在前方十码的天顶上。”某位圣武士的话音刚落,四声火枪的轰鸣几乎同时响起,整条水道塌陷般地随之剧烈颤动。

苔藓形成的隐蔽物被弹丸击穿,操纵植物的敌人无法躲避,身体上被贯穿出大大的血洞。

他眼看着跌落地上,被一个矮小的影子接住,侏儒般的人毫无畏惧地看着越来越近的剑刃之舞,右眼变成了满是绿芒的光团。

肯致命的舞蹈如生锈的轴轮,节奏越来越慢,当他停止时,身上的盔甲与手中的半月刃熔化成金属的液体,像小虫般流淌进主人的口鼻,然后,液体重新转化为金属粗糙的胚胎。

圣武士被值得信赖的铠甲活活闷死。

“用意念转换金属分子的龙脉者。”诺德队长为每个人加持着祝福,希望能抵消掉对手致命的攻击,但很渺茫,圣武士的铠甲中本就有防御魔法的加成,能抵抗诅咒的侵蚀与攻击性法术的冲击。

可在龙脉者神奇的天赋下,毫无作用。

所幸侏儒并不能在短时间内反复使用奇异的能力,看穿这点的圣武士冲了过去。

神术的咒语回荡着,“律令:法术穿透”、“律令:迟缓”、“律令:大禁锢术。”武士们矫健的身手和闪电般的攻击立刻瘫痪了,他们被强行桎梏在原地,无法动弹。

第三个敌人出现了,这连续不间断使用着高级神术的对手,立即引起了马蒂达·赫本愤怒的呼喊。

“渎神者里奥·安格特斯昔日的副手和同谋,被安诺通缉的暗堂教士奥西。”马蒂达叫着,“你这不洁的罪人,胆敢在我们面前出现。”

“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丫头。”奥西用看死人的眼神望着她,“你应该是担任团长的花瓶小姐吧,很可惜,如果本分点找个男人嫁了该多好,也不会死在发臭的水沟里了。”

“光明之印是大能的、至高的,你,必须接受制裁。”少女狂热地喊道。

“哦,我衷心等候着,看那愚蠢的天国何时……”

“亵渎!”马蒂达打断了他的话,少女愤怒到极点,满脸均是与美丽形成强烈对比的狰狞。

蓝色的眼珠逐渐被越来越浓厚的绿色雾气所笼罩,苍白的火焰在她脚下放肆地燃烧,这异界之火,仿佛是天国圣焰于凡间的投影,没有热度、无法熄灭,在火焰蔓延的路径上,一切不洁的事物,堕落的法术,统统灰飞烟灭,圣武士被禁锢的身体获得了自由,重伤来不及躲闪的苔藓使者,在白焰中哀号,肉体像蜡烛融化一样渐渐不成形状。

“罪人,忏悔吧。”马蒂达昂首朝着水道最深处走去,看也不看另两个被圣焰困住的敌人。

“奥西先生,下地狱吧。”诺德队长握着剑朝暗堂教士走去,“忘了告诉您,整个安诺最具潜力的圣武士、同时拥有神佑与龙脉的战士、教廷秘密培育的下一任异端审判厅主持者、九大骑士团唯一不是摆饰的团长,她的名字叫作:马蒂达·赫本。”

奥西被剑刺穿前,不停用引以为自豪的速度施展着神术,他惶恐地发现,自己连最微弱的圣光术都发不出来。

天界苍白的冷焰在升腾,在它的燃烧范围内,任何敌对的能量,都被牢牢地封印了。

少女于火的走廊里前行,她还不能随心所欲召唤圣焰,只有在最愤怒时,成功几率才大为增加。

现在,就是她最愤怒的时刻。

“凡是与渎神者有关的人和物,都必须忏悔和死亡。”马蒂达祈祷着,天国的命令,即是她的命运。

在两条水道的交界处,马蒂达感受到了永恒之柜的威能,与此同时,某位俊美得绝不该出现在凡世,宛若神子般的男子,出现在她面前。

第十八章 黎明(一)

他站在那里,圣洁的光晕遍布全身,一切肮脏与丑陋的,于他身旁,都光鲜美好起来。浑浊的泥水仿佛是在青草河畔静静淌过的溪流,腐臭的气息也宛同午后抚过草原的,有着芳草香味的微风。他只是站着,就能让人的感官产生错觉,最肮脏的下水道,也变成天国的后花园。

整洁的黑边红袍不染一丝尘埃,柔顺闪光的金发使得幽暗也明亮,他庄穆地,用神灵俯瞰凡夫俗子的目光,遥看着少女团长。

“异端!”马蒂达坚定的信念没有丝毫动摇,这邪恶的异教徒,竟然装模作样扮起了神祗,神圣的焰火更旺了,如一条条火蛇,翻滚着欲将男子吞噬进无尽深渊的底层。

在苍白的圣火中,男子抬起一只手,光洁的肌肤被灼出大大小小的水泡,但一眨眼工夫,又平整了下去,看不出一点受过伤害的痕迹。

“多么完美的身体啊。”男子赞叹,“连灵魂都能消融的圣焰,所造成的伤害,还比不上自我康复的速度。”

他缓步走动,光晕荡漾,洒落无数乳白的光点,随着他的步伐,污水与圣焰,自动分开一条道路,露出整齐的石板,如帝王出游时,围观的人群,惊慌地退让,恭迎御座的驾临。

马蒂达拔出小巧精致的单手火枪,这如工艺品般的武器,威力丝毫不逊色于圣武士的长枪,连续按下扳机,灌注了神能的子弹呼啸而出,每发都命中了男子足以致命的要害。

还是没有作用,子弹与身体之间发出沉闷的金属撞击声,然后被弹开,深深窜进了四周的石头里。有一发还反射回来,划开了少女秀美的脸颊。

血冲散伤口处的泥垢,又染红了白皙的肌肤。

“我说,世间过于狭隘,无法承受伟大的意旨与权柄。”男子喃喃自语,然后,只能并排三人的水道,变成了宽广得望不见边际的空间。

“我说,清浮的应在上,混浊的应在下。要光明辉煌。”黑暗的空间立即有了光,有了大地与天空。

马蒂达与随后赶到的圣武士们震惊得呆住了,诺德队长想到了什么,绝望地喊道,“光明之印啊,这是神临术,最崇高的神官奉献出生命才能施展的传奇神术。”

就算是现任教宗,也得与四名枢机主教合力,燃烧生命召唤出神迹。

在神临术覆盖的空间里,施术者将短时间内成为主宰,他的意志,都变成现实,不容违背。

“我说,不洁的、不恭的、不虔敬的,应当灭亡。”男子说。

神临的世界,变得黑白泛黄,当恢复色彩时,圣武士们肉体连灵魂都一同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圣火形成的屏障勉强保护了马蒂达,但已经微弱得只剩下星星点点的火苗。

里奥·安格特斯为这扮演神灵的滋味所陶醉,永恒之柜源源不断的力量使他不朽,即便不停维持神临术,也让他注定持续到永远的生命没有任何损耗。

“不错的能力。”他对马蒂达说,“我刚失去了忠诚的下属,如果你能降伏,那么,当我成为新生的神灵时,你将成为我于凡间的代言人。”

“绝不!你堕落的异端,岂敢自称伪神。”少女喘息着,刚才的防御已经耗近了她最后的力气,“你又岂能逃避天国末日的审判。”

“盲目的羔羊呵。”里奥很遗憾,“亵渎的、不恭的、不敬畏的,应当……”

马蒂达祈祷着,闭上眼睛,等待死亡的来临。

里奥没能说完,突然涌现的疼痛剧烈得让他大脑一片空白。

虚幻的世界消失了,马蒂达发现,自己又回到了现实,回到了污秽的下水道里。

如果不是身后,圣武士遗留的铠甲与武器,以及面前痛苦得在垃圾中打滚的,再也不复神圣的男子,她还以为,刚才发生的一切,只是恍惚的幻觉。

“这是光明之印的庇护啊。”马蒂达虔诚地感恩,她咬牙支撑着身体,想站起来,拾起剑,杀死异端。连试了几次,她都重新摊回地上。

“不,永恒之柜的能量怎么消失了。”里奥吼着,他感觉肉体不断在崩溃,他朝回爬,大厅中的圣物到底出了什么事?

随后他看到,白褂研究者,不是昏倒,就是缩在角落里发抖,博士被一只两米高的丑陋怪物拧在手里,朝墙上摔去。除去智慧,肉体还不如普通人的博士,惨叫一声,再也没有了知觉。

怪物对着永恒之柜拳打脚踢,比钢铁还坚硬的木头,每挨一拳就溅飞出破损的碎粒,怪物还没满足,他蹲下,用手指扣着脚上的镣铐,发力扯掉,然后用镣铐上系着的大铁球,狠狠地砸着。

没一会工夫,原先还看得出是个破烂柜子的圣物,已经变成了一堆不成形状的残骸,泛着忽明忽灭黯淡的光芒,暗红的液体不断从裂口流出,然后,溶解成微微的光点,消散在空气里。

“你干了什么?居然毁掉了世上最尊贵的圣物!”里奥哀求着,没有永恒之柜的补充,方才的神临术,足够让他死上十次。神术的后遗症已开始显现,他在飞速的老化,头发花白,满脸沟壑纵横的皱纹,年轻的身子已然枯槁得只剩皮包骨了。

衰老与死亡的气息,使得梦想成神的前枢机主教,绝望地疯狂了。

第十八章 黎明(二)

福兰·弗莱尔终于等到了机会。

他发泄着连日来的郁闷,力大无穷的身体让他干得爽快极了。

最初,福兰还悄悄感谢着给予他新生命的人,虽然丑怪,但活着,比什么都好。

更让福兰庆幸地是,现在并非百年后,他仍然活在熟悉的那个时代。

但从他们的对话中,福兰察觉,自己只是某位大人物的实验品,迟早会被销毁掉。而且这些沉迷于研究的人,毫无道德可言,几年前的午夜屠夫,就是他们为了谋求实验材料所为。

几十位牺牲者,成为了狂想者饕餮欲望的祭品。

生命是属于自己的,任何人,哪怕尘世的君主与天上的诸神,都没权利任性地收割。

“我判你们有罪。”福兰想。

永恒之柜最后一丝余光,闪烁了几下,熄灭了。足以让每个神官与法师渴望的能量,白白挥霍干净,只留下一堆没有价值的废材。

圣物的毁灭,让支持着水道石壁的力量,消失了。

超自然的战斗,早已使石头的结构支离破碎,整条水道地震般晃动着,裂痕如蛛网蔓延开来,碎石从缝隙处哗哗落下,这条水道,随时都会崩塌。

里奥骷髅似的手抓住福兰的脚,他没有理智地狂乱喊叫,“谋划了十数年,成功就在眼前的封神,居然被你这什么都不懂的实验白老鼠给糟蹋了。”

光说这番话,里奥又衰老了不少,干枯的头发变成粉末,大块大块的老年斑让皮肤黑褐再无光泽,时间对他来说,已是最奢华的东西。

“先生,或者称呼您为安格特斯阁下,我在旁人的交谈中,得知了您的名号。”福兰怜悯地看着老人,“对圣物、封神,这些匪夷所思的事物,我的确一无所知,但天地间,有条最至高的铁律:犯罪,即要受罚。”

他摆脱垂死老者的手,朝水道外跑去。

“我是神,这世上,有谁能审判神明?”里奥嘶哑地狂笑,在恐怖又凄惨的笑声中,像几百年来被风不断侵蚀的岩石,化为了一堆灰尘。

时间将这狂人彻底抛弃了。

在厅外,福兰瞧见了马蒂达,狂信少女正处于半昏迷的状态,修长的手指仍在无意识地颤抖,仿佛想抓住不远处的剑。紧闭的眼睛、毫无血色的惨淡面容让姑娘失去了冷冰冰的严肃,像朵在寒风中生机凋零的稚菊。

除去那老气沉沉的气质,姑娘毕竟还是个不满十六岁的孩子。

从充满宗教情节的服饰,福兰辨认出,姑娘不是敌人,应是驻扎城里的骑士团的成员。

福兰将她夹在胳膊下,朝出水口跑去。

在能看到透进水闸的光线时,马蒂达被颠簸弄醒了,她疑惑地眨眨眼,马上又惊厥,刚才惊心动魄的战斗结束了?现在带着自己奔跑的是谁?是赶来援助的圣武士?

马蒂达费力地转动脖子,映入眼帘的,是一大块到处是针孔和缝合痕迹的惨白皮肤,异常粗壮的臂膀,以及,从随意横绑在腰间的袍子间隙处,若隐若现摆动着的某个东东。

似乎察觉到她的苏醒,那人朝下望了望,露出很扭曲的表情——马蒂达不能确定那表情是不是笑。

“你醒了?再坚持下就能出去了。”红眼怪物说,声音却是出乎意料地纯正,很标准的拜伦口音。

少女觉悟到,战斗还没终结,她落入了更可怕的境地,那怪物,居然用手碰着她的腰,而自个的脸,不得不挨着丑陋没有温度的肌肤,还有那半裸露的,男人才有的,又黑又恶心的玩意。

她注定奉献给天国,冰清玉洁的身子,正在被邪恶的异端玷污。

姑娘开始拼命地挣扎,怪物力气很大,她摆脱不开。

“请别害怕,我知道自己的样子很吓人,等逃出了水道我会解释的。”怪物把胳膊又紧了紧,“别闹,不然我们都得死在这。”

“我宁愿死。”马蒂达终于摸到了靴子里的匕首,扎在了怪物的腰上,怪物惨叫了声,抛下她,在地上打了几个滚。

“你……”福兰捂着伤口,恼火地责备,很快,他发现身体的又一神奇之处,被划开的大口子,不一会就愈合了。

“怪物,你应待在地狱里。”马蒂达坐在地上,用匕首指着福兰,姑娘深知,这把魔法匕首是她的秘密武器,在强悍的生物,只要被划出点小伤口,从身体内部就会开始腐败。

但这个会说话,应该是拥有了类人智慧的怪物,一点事都没。

难道它是被异端从无尽深渊召唤而来的魔鬼?

马蒂达下了决心,如果抵抗不了,就用匕首结束自己的性命,死,好过被魔物侵犯。

如她所想,魔鬼扑了过来。

姑娘圣洁地念颂祈祷词,反转手腕,朝胸口插去,她准备坦然赴死。

巨大的阴影和轰鸣,似死神的羽翼,朝她盖过来,晃动持续了很久,才慢慢消停。

匕首抵在胸前,再也前进不了分毫,匕首的刀刃,被魔鬼的手掌死死拽住,一大块从头顶上方脱落的石板,砸在它的脊梁上。

“不会伤害你的。”福兰痛苦地说,他觉得所有内脏都在呻吟,“请记住,光是能活着,对某些人已经是莫大的恩惠,不要轻易舍弃。”

水道震动得更加剧烈了,福兰瞟了眼出水口,大约30步的距离,他夺过匕首,拧小鸡似地抓起姑娘,飞奔过去。

把姑娘推出水闸又费了一番功夫,没有了匕首,马蒂达还有牙齿和指甲,好不容易把她推出去,整条水道终于塌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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