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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徒(奥丁)-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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街头奔牛正在竞技场前面的庞洛街进行中,这条一千多米长的狭窄石板路,聚集了百多名勇敢的爱好者,尽管每年的奔牛活动,都有不少人会在公牛的践踏下送命,但费都人还是乐此不疲,噢,根据传统,如果参加奔牛的小伙子们没有受伤,那准是个只会逃跑的孬种。
根据表现——通常是一个健壮的,背部有不少擦伤的年轻人,会获得冠军的称号,奖励是一大桶香槟,和赞助商提供的小礼物。
街道两旁早被精明的住户出租了出去,每个视线良好的小窗口,趴满了不敢亲自参加,又不愿错过刺激的人,不少都是上流社会的公子哥与小姐。
这次的奔牛节额外加演了一段花边,两位贵族青年为了获取某位小姐的芳心,如骑士般走上了街头。
“鲁齐,要小心啊。”漂亮的姑娘在二楼的窗户前,摘下白手套挥舞着,她神情既羞涩又得意,而陪伴在旁的女友们,纷纷嫉妒地想,“怎么没两位勇士这么追求我。”
“亲爱的,冠军与荣誉属于您。”叫密斯的年轻人在楼下回答,并炫耀地朝竞争对手微笑。
“纳奥米小姐,您太偏心了。”另一位青年悲痛地叫道,“请恩赐点爱意于我,不然我宁愿等会死在公牛的蹄子下。”
这特意将自己放在弱势地位的说辞赢得了纳奥米小姐的同情与眷顾,她亲切地喊,“里德尔先生,晚上的沙龙,你能来邀请我跳第一支舞。”
十六头健壮的公牛从栏棚中放了出来,人群立刻开始奔跑,这是在死亡边缘的狂欢,如果不能跑进竞技场就被追上,那至少得断几根骨头。
两条腿始终跑不过四条腿。许多人见锋利的尖角越迫越近,侧身逃进了路旁楼房的门里,本来整齐的队形立刻杂乱不堪,观众们传出一阵阵嘘声。
为美人芳心而飞奔的两位小伙子,显然平时进行过大量的运动,直到离竞技场大门只有几步之遥才被追赶上,鲁齐面色苍白,但他灵敏地避开一只公牛的撞击,趁着牛群间的空挡,放弃了努力,逃到街边。
而里德尔没这么好的运气,他不是本地人,不知道参加奔牛的一些忌讳,当外套被牛角钩下来后,里身鲜红的小夹克使公牛兴奋了,他被牛角擦了下,在地上狼狈地滚了几圈,等晕呼呼地半爬起来时,牛群改变了前行的方向,都朝他冲了过来。
“天,小心。”人们提醒道,不少人预见了悲惨的结局,捂上眼睛。
里德尔手脚并用,想逃过这群死神的践踏。
他怕得想哭,为自己莽撞地选择而后悔,纳奥米就算再漂亮十倍,也没有性命重要。
似乎天国同情这小伙子的命运,救世主从天而降。
一支粗壮的胳膊扭住牛角,狂奔中的牛竟活生生停住了,再也无法前进分毫,手臂的主人喘了口气,用力把牛摔倒在地。
然后他扯下里德尔的夹克,朝反方向扔过去,牛群迟疑地想转身,反而混乱地撞击起来。
人群欢呼着,不过这勇士的相貌可不好看,不少光顾过红雀的客人,都认出来,他是那巡回剧团的员工。
“这巨人力气真大。”大家交头接耳。
“我的腰……”里德尔躺着一动也不能动,显得很痛苦,旁人递过来半杯甜酒,喂到他嘴里,过了老半天,他才喘过气来。
“如果您没事,我该走了。”福兰说。
“哦,请等等。”里德尔喊道,“如果不能报答恩人,会让我的名誉蒙羞。”
纳奥米不知何时挤了过来,眼眶都是了泪水,“里德尔。”她的称呼亲密了许多,没加上先生的后缀,“你没事吧,刚才吓死我了。”
美人的到来,让小伙子又充满了勇气,他站起身,拍拍衣裤上的灰尘,“吾爱,为了你,再危险的事儿我都愿面对。”
他拉着纳奥米的手,不愿松开,而小姐红着脸,默认了他放肆的行为。
里德尔过了好久才想起救命恩人,他用那种上层人物惯用的语气说,“这位先生,我该怎么报答你呢。”他摸摸钱袋,突然又有了个好点子,“晚上我有个聚会,你可以作为我的同伴参加。”
福兰早准备离开,但绣在这男人衣服上的家徽让他改变了主意。
那是一朵金雀花。
“我很乐意。”福兰回答。
“太好不过了。”里德尔高兴地叫道,“傍晚我来接您,您住在……”他看看福兰很普通的衣服,“您可以在三大街的广场等我,六点钟。”
“我将手头的活计处理完,六点钟在广场恭候您。”
纳奥米偷偷对新任男友说,“为何邀请他,那些伤疤光看一眼就觉得害怕。给几个金币,乡下人就会感动得流泪。”
“亲爱的。”里德尔还在为自己的好点子兴奋,“难道跳舞和聊天,你还未厌倦么?这种丑八怪,可是个滑稽的乐子。”
同时,福兰也在想,这是他接近莱因施曼家族的良机。
既然复仇之神赐予了机会,那就别错过。
※※※※
“达奇大师在记载里,有很多画作都于战乱中流失了,我们只能从书中的名字,来推测那些无缘一见的伟大艺术。”银行的资深鉴定师说,他受邀与行长共进午餐。
“真遗憾”,德博拉感叹,“大师可有传世的肖像画?”
“《恋人》、《少女》,都是达奇的巅峰之作。”
“哦,我曾经听人谈论起,他绘制过一副黑衣女子的肖像,名字叫……”德博拉揉着额头,装做记不起来。
“《海伦》!”鉴定师说,“这是大师最杰出的作品!画中的模特,是达奇于晚年的情人,也有另一种说法,那模特,根本是大师的自画像,他用画笔,如天国之主般,赋予了自己女性阴柔的特征。”
“太奇妙了,不知《海伦》目前被哪位王公收藏着。”
“阁下,它在五十年前就失窃了。而原主人,是位威名显赫的亲王,他用了各种方法,都没有找到。”鉴定师回答,这宗案子传得很广,很多人都知道。
德博拉也清楚,他只是想证实。
“如果《海伦》能出现在市面上,起码值一百万,所有的艺术家与王公贵族,都会为它而疯狂。但我想,没准这名画早已被谁秘密收藏起来了。”
对,就收藏在银行的金库里。德博拉欣喜若狂,他肯定那败家子不知道素描下的秘密,一百万是他的了。
还有个更关键的问题。
“我的朋友,因为保管不善,两副收藏品粘在了一起,有方法分开吗?”
“保管艺术品,非常讲究技巧,不是什么人都能学会的。”鉴定师鄙视地说,他为行长的话感到心疼,“湿气、炎热,都会让脆弱的彩墨颜料酝散,必须用中和液、溶剂、经过训练的灵巧手指,专业工具,慢慢修复。精神稍不集中,画就毁了。”
“一般需要多长时间?”
“看具体情形,我曾经处理过这类事故,花了两个星期。”
行长暗想,“两个星期?来不及了,存期是十天,现在都过了五天。”
他本想把《海伦》从框子里取出来,但一百万与一万,像孪生兄弟般黏得紧密。
把两幅画都私吞是不现实的,那可是寄存在高等金库,难道能用丢失之类的理由来答复?黄金路最著名的银行守卫最严密的金库,居然丢了东西,这种大案子巡警厅就会介入,而做为行长的他,名誉扫地,总行也不会放过自己。
一百万,与身为银行家的信誉,他都不想失去。
德博拉很快下了决定,“既然败家子认为画只值一万,我找个理由,用原价,或者出双倍,把它买下来就成了。”
第四章 舞会(一)
三街的广场依旧人山人海,六点一刻,一辆打扮得花里胡哨的马车出现在人群中,棕黄的车厢粘满五颜六色的羽毛,掩住了那些精美的花雕,皮制顶棚上装饰着小巧的铜冠,车轮被漆成红色,更滑稽地是,两匹拉车的高头大马,在额头处用丝绸系上了长长的尖角。
似乎主人为在狂欢节中大出风头,将马车改造成神话里大神驾驭的灵骏飞车。
驭座上的马夫,上半身什么也没穿,只在右肩至腰部,横拉过一条白色的宽布带,头戴着桂树叶冠,春天傍晚的气温挺低,让这个扮成神使的车夫冻得鼻子发红。
里德尔一眼就望到了福兰,两米的大个子在人群里很是显眼,他招着手,喊福兰过来。
车厢宽敞,用几层天鹅绒铺就,甚至连座椅都被拆掉,乘客可以舒服地躺在靠垫上,从内壁悬挂的小酒柜中,取出上好的红酒,恣情纵意地享用。
有钱人通常都会将马车分类,根据用途来修饰。像这种车辆只适合短途旅行,路程一长,半躺的姿势绝对是种折磨。
贵族青年正打量着福兰,直到确认,他身上没有虱子,连指甲缝都干干净净,才舒了口气。
“平民很少有你这么干净的,老实说,他们都是群冒着臭汗的猪猡。”里德尔的腔调让福兰很厌恶,也是,这话是对他的恭维,但福兰宁愿这恭维越少越好。
“今天托你的福,不但拯救了我的生命,还让爱情也降临了。”里德尔找着话题,他没有和平民打交道的经历,“她可是坦丁上流圈子里,风头正劲的千金小姐。”
“那您一定花费了不少工夫吧。”
“当然,象鲁齐·马沃罗,侯爵家的公子,本身就有男爵的头衔”,里德尔说着竞争对手的名字,“差点就抢在了我前面,哎,只要想想纳奥米的美丽,下午受的点小伤很值得。”
“在有实际关系之前,可不算得手。”福兰知道这家伙,喜欢这话题。
“这话说到点子上了。”里德尔兴致勃勃地喊,“女人啊!华丽的金钻,闪耀的珠光!在没真正放进收藏盒里前,我可不能掉以轻心。”
“马沃罗男爵阁下可能不会放弃。”
“对,他就这德行。”里德尔有些发愁,“纳奥米家族富有,送些珠宝之类的玩意毫无用处,想真正赢得她的芳心,比攻占一座碉堡还难。”
“聚会时,您可以向她邀舞么?”
“她已经答应,第一支舞和我跳。”
“那么,您别这么做。”
“什么?”里德尔奇怪地问,“这是进一步巩固关系的好机会。”
“不不,一支舞代表不了什么。说实话,只是下午,您的英勇与受伤,让那位小姐有些不好意思地补偿。”福兰推断,“一旦舞蹈结束后,她就会认为偿还了,不再欠您的情,那么,您在她心目中的地位,和其他人又处于同一条水平线。”
里德尔眉关紧锁,“仔细想想,真有这种可能,那我该怎么做?”
“让她继续觉得抱歉,但不要太过火。她和别人跳舞时,您要用悲伤的眼神凝视,请注意,一定要让那位小姐察觉到这点,她会一直好奇,您怎么啦?为什么不遵守约定?
等舞会过半再去邀请她,但要装着伤尚未康复,强忍着痛苦。这样,不仅体现了您的爱意,纳奥米小姐恍然大悟后,会愈加同情您。我们都知道,同情与好奇,能让女人主动接近您。”
“棒极了!”里德尔不可思议地望着福兰,“以你的相貌,居然会这么懂女人……”他似乎觉得话有些过,改口说,“对我的疏忽深怀歉意,还不知道你叫什么。”
“卡西莫多。”
“卡西莫多先生,我是里德尔·唐·莱因施曼。”里德尔说。
“天,莱因施曼!”福兰装得很震惊地样子。
“你听说过家族的名号?”
“最愚钝的人也知道金雀花的荣耀。”
这恭敬的话语让里德尔舒服极了,福兰那张丑脸他越看越爱,“每月给你十个金恺撒,来当我的顾问吧。”
“请原谅,目前的工作我很满意。”
拒绝让里德尔有些不高兴,这时候马车在一座豪宅前停了下来,年轻人的心性立刻将这点小小的不快抛到脑后,他跳下车子,宅院门前的侍从迎了过来。
“莱因施曼阁下,主人恭候您多时了。”侍从看了看福兰,“这位是?”
“卡西莫多,我的同伴。”里德尔提高了音量,“他从我的私人马车下来,能亲密地走在我的身旁,你居然用怀疑的语气,来询问他的身份?”
“阁下!”侍从发着抖,他可不想为了这点小事,失去工作,“请宽恕我的冒昧。”
这座豪宅有些年头了,建筑风格还是那种古老的城堡式,满是绿茸茸爬山虎的围墙正中,大铁门正敞开着,不少马车已停靠在前院,看来有不少客人早已到达。
走在大理石路上,里德尔偷偷对福兰说,“这儿是特拉法加伯爵的产业,伯爵虽然已搬迁到皇城,但仍将旧屋留了下来,而他的侄儿,刚好也来费都参加狂欢节。”
“难道坦丁没有狂欢节么?”
“怎么说呢,在坦丁,有群老爷子管着,还是来费都自在。”里德尔忽然压低了声音,“舞会好像开始了。”
“别忘了我的话。”
里德尔立即放慢了步伐,为了逼真,还掏出化妆盒,朝脸上涂抹了些白粉。
“如果事成,我不会亏待你的。”他说。
福兰慢慢跟在里德尔的身后,给个花花公子出谋划策如何追求姑娘,在两年前,他绝对做不出来。
“我,也在渐渐改变,也许,这就是堕落。”福兰想。
复仇的烈炎,使心灵变成了一堆废墟。
废墟之上,重新耸立起的,将是圣殿,还是魔宫,惟有时间才能证明。
福兰尽可能地,选择前者。
大厅里,轻快的圆舞曲正演奏着浪漫的乐章,天花板上的悬顶吊灯用半透明的彩色罩子蒙住,让室内的气氛朦胧暧昧。
左侧有一排餐桌,放满蜂蜜制成的零嘴与精致的食物,参与聚会的都是二十出头的年轻人,对他们来说,食物,可远没有面前的姑娘重要。
纳奥米正在和几位追求者聊着天,但她显得心不在焉,不时四处张望,等看到里德尔进来时,朝他可爱地歪歪头,示意“第一支舞我还留着”。
一切按计划进行,等聚会结束时,姑娘已经在里德尔怀中吃吃直笑。
福兰坐在角落里,平静地看着贵族公子哥们的嬉闹,没人会关注这类小人物。如果有谁无意中望向那个角落,会颤抖地发现,阴影中,他的目光是多么冷酷和锐利。
行刑官看着死囚、法官注视着被定罪的犯人,就是这样的眼神。
第四章 舞会(二)
“狂欢节过后,我得回家了,如果你去坦丁,可以来找我。”里德尔递给福兰一张金券,并用由整块绿晶石雕刻的戒指沾上油墨,于“50”的数额下盖上金雀花的图章。
“很乐意往后有机会再为您效劳。”
里德尔坐回了他舒适的马车,啜着一支地道的雪茄,当他独自一人时,几乎成为招牌表情,玩世不恭的神色,被老成练达的城府所取代。
无论是贵族、商人,还是弄臣,总有三教九流的人想接近他,企图从家族的光辉中分得一点小小的利益。
而他,总是无比慷慨地给予那些人希望与友谊。
任何人,在某些时候,总会派上用场。
福兰在路边摊买了碗热气腾腾的薄饼汤,酥脆的饼子配上可口的浓汤,味道蛮不错。
他注意到,食摊上的肉排,都开始加上橘皮,当年发明的小玩意,无形中已经开始广为流传。这个配方他谁也没告诉,一些注意观察的人,也许从采购时,不属于食材的一框框橘皮上,猜测到了让肉更加美味的窍门。
但这些橘皮没有经过反复烘烤,虽然能去除腥味,但让肉有些泛酸。
“先生,所有人都这么处理,肯定没错的。”当福兰询问摊主时,厨子回答道,“现在这诀窍每个人都会,也不是秘密了。请相信,橘皮就这个味道,比起腥,一点点酸不碍事。”
利益,能使所有人发狂,让他们绞尽脑汁,无比精明。
但也能让他们自以为事,被自己偏离轨道的推测迷惑。
越聪明的人越是如此。
诱导聪明人进行错误的判断,自己为自己挖下陷阱,比十个狡猾的阴谋都来得有效。
“这是开始。”福兰想,他还得更熟悉金雀花,来找到,可以让这个家族发狂的利益所在。
※※※※
德博拉在欣喜若狂中渡过了五天。
他想过请位鉴定师对画鉴定,但很快打消了这个念头,“在到手前,可不能留下任何把柄。”他老道地考虑。画不能拿出银行,有多少双眼睛盯着呢,而他总不能找个鉴定师,带到金库,公布他发现的秘密。
一个人知道了,就等于用不了多久,全城人都会知道,双鹰的行长再动歪脑筋。
德博拉从不相信,世上有守口如瓶的人存在。
他准备好了五万现款,来应付所有的可能性。
狂欢节结束后的第一天,德博拉早早来到办公室,他连喝三杯咖啡,压抑住急迫的心情。
今天是那张保险存单的到期日。
中午十一点,前台通知他,格莱先生来了。
还是那副打扮,但袖子有些脏,刚坐下,败家子就开始抱怨,“圣父在上,费都的窃贼真多,前天我的钱包居然被偷了。”
这真是个好消息。
“我居然要被迫穿旧衣服,噢,以后我再也不来费都了。”
最好不过,你永远别来。
格莱掏出保险单据,“这画真是我霉运的开始。”
德博拉斟酌地说,“阁下,您现在很缺钱?”
“哈,我会缺钱?”格莱冷笑,但他瞟了眼衣袖,有点无奈地说,“假如这里是葡荷王国的银行,我只要凭名字就能提取两百万,但费都没有支行。”
格莱说的是事实,路途与各国间的利率,以及时而紧张的关系,让所有银行都不愿意冒风险开设跨国业务。
一位异国的富豪,如果不能携带足够的硬通货,那么,出了国界,他就是个穷光蛋。
“阁下,我有个好主意能帮助您。”行长说,“我有位朋友,是达奇的崇拜者,他疯狂地收集大师所有的作品,也许您能出售金库的画,已解燃眉之急。”
“没必要。”格莱从口袋掏出一把票子数了数,德博拉长期在钱堆中摸爬滚打,他一眼就辨认出,那把钱大概有三千块。
“我找朋友借的,可惜不相熟,不过也够我回国了。”
放在最外面的是一张五十块的金卷,他敏锐地发觉,金卷上有莱因施曼的图章。
贵族们喜欢玩这种花样。
假如他的朋友是莱因施曼的家族成员,那这位先生的身份更可信了。
“几千块?”德博拉诧异地叫着,“像您这种绅士,难道租最下等的马车吗?”
格莱脸发红,但还是坚持说,“按照传统,带来霉气的东西,在家门前,得放在火里烧掉,我准备这么办。”
一百万,你他妈的想烧掉一百万!行长冲动得想打人。
“一万五,请卖给我。”
“我花了十五万买的。”
“几天前您已经知道,它只值一万。”
“那我不管,反正已经亏了,就算赚回一万五也于事无补。”
败家子丝毫不动摇。行长只能让步,“那么,五万?”
“请把画拿给我,几万的数额毫无意义,我就准备烧掉它,让郁闷的心情好过些。”
行长几乎是请求了,“您开个价。”
“不,先生,我倒很奇怪。”格莱发现了什么,“一位银行家,会拿五万来购买只值一万的商品?难道画里有什么秘密?”
德博拉一瞬间面容苍白,腿在颤动,“您太有想象力了。”他冒着汗。
“我坚持认为,一家银行的行长,不会做赔本的买卖。”
“实话实说,那位朋友,对我的前途非常关键。”德博拉太佩服自个了,紧急关头能想到好说辞,“画在他眼中,比得上二十万的贿赂,送礼得投其所好。”
“不是朋友,是你的上司吧。”格莱哈哈直笑,没有起疑心。
“拜托您帮助我,要知道,达奇的画在市面上很少见,很多时候,有钱也买不到。”德博拉乱扯。
“好吧。”格莱爽快地说。
“我马上准备五万的款子。”
“你误会了,二十万,我就卖给你。”格莱盯视他,“比得上二十万的贿赂,送礼得投其所好。”他重复了一遍行长刚才的话。
德博拉恨不得抽自个几耳光。
“要么二十万,要么把画拿来。”
这种脑袋里全是棉花的公子哥,敲诈倒是一流,但德博拉不能放弃,他的思维,已经被一百万塞得满满。
八十万的利润,和九十五万,没两样。
他窒息般地说,“我给您开支票?”
“现款,回国后支票无法兑现。”
行长没那么多现款,他咬着牙想了想,点头说,“您稍等。”
他准备从银行的帐户里转十五万,他有这个权利,只要在月底结账时,把款子填回来。
反正总行只看全月的报单,私下玩点小花样,它不会介意。
一小时后,格莱仔细清点完钞票与金恺撒,满意地将保险存单交给行长,“祝你能顺利升职。”
德博拉倒在椅子里,过了好久,他才松了口气,仿佛刚经历过一场生死角逐,连败家子什么时候离开的,也不晓得。
有了一百万,他能开办自己的小事务所,不用再给人打工了。
当然,在那之前,得找个手艺精湛的画匠,把达奇的《海伦》从素描上弄下来。
※※※※
“给过你机会了。”福兰想,素描是在另外的城市,用八千块买的。
至于画框,和那副《海伦》,总共花了不到四十块。
摸摸鼓鼓的小提箱,福兰朝城外走去。
红雀的车队,现在应该已经离城了,去下一个能赚到钱的地方继续表演。
他得追过去。
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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