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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徒(奥丁)-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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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他没发现,复活已来,受到任何伤害就会马上愈合的体质,已经悄悄发生了变化。
圣物遗留的能量,终归有限。
只到他半昏厥地进入梦乡后,过了很久,伤口才一点一点地恢复如初。
第十一章 狡诈之徒(五)
佩姬·唐·莱因施曼觉得诸事不顺,她挑着眉头,像只暴怒的母狮子,在房间里走来走去。
“猴子就是猴子,连如此浅薄的陷阱都看不出来,直接拒绝都可以了,他无法用站不住脚的证据,来强迫证人接受检查。”
“但拒绝,某种意味上就等于承认,我不能让家族的脸面蒙羞。”希伯辩解,他太相信律师团的能力,想保住名声的同时,也打赢官司,“还没有结束,我们可以再同意宣医生上庭。”
“不,睾丸已经不重要了……”佩姬为这个词感到恶心,“检控官地目的已达到,现在不经过详细地体检,老头不可能再当成证人,但,〖贼吧Zei8。Com电子书下载:Zei8。 贼吧电子书〗一个心脏停止跳动的僵尸,想让所有人都知道,出现了活死人吗?”
“那该怎么办?”
“放弃,几日后宣布,老男爵因为气极攻心,过世了。目前你要考虑的,是挑选一副好点的棺木。”
希伯不甘心,“放弃的可是西部最好的金脉之一。”
“哦,那你继续吧,金雀花可不奉陪了。”佩姬冷淡地说。
“莱因施曼虽被谓为贵族之首,但不代表,做任何事都能随心所欲。劝告我对抗皇帝陛下的是您,放弃我的也是您。”
佩姬好笑地望着他,“威胁?噢,我真想见到,以子爵的地位,同时挑战皇室与大公的勇敢者。你想玩个游戏吗?是男人就撑过一个月,如果阁下在三十天后,还能保住目前的地位,我们再坐下来好好谈。”
子爵喘着气,委屈地低下头,“怎敢……”
棋子终归是棋子,没用了就该扔掉。
同盟破裂了。
希伯子爵带着满腹牢骚想,“明天,那个检控官找来的小妞就正式得到继承权了,哈,乡下的丫头,又见过什么世面,我总会有办法控制住。”
而佩姬也在想,“没有背景的女人,能否保住地位还是未知数,她需要个靠山,金雀花倒是她不错的选择。”
他们各怀鬼胎。
敲门声。
随从走进来,恭敬地说,“我刚去邀请了卡尔·蒂文先生,但他生病了。”
“把全城最好的医生找来,另外指派人手调查他的背景,我总觉得他……”大小姐想了想,没有继续说下去。这人在法庭上的风格,与她记忆里,某个不听话的家伙的办案方式,异常相似。
夕阳西下,落日的余晖尚未褪尽,几缕光蔓延入窗明几净的室内,将地毯、桌椅以及姑娘,包裹在煌煌的橘黄之中。
“人的心,就像夕阳的光辉,看似坦然辉煌,可温度,却越来越冷。”她想,她突然觉得有些寂寞。
“准备马车,我再也不想和猴子同在屋檐下。”佩姬命令,“另找家旅馆。”
希伯子爵没有来送行。
金雀花的马车刚开出一条街,就停了下来,一位姑娘伸开手臂,在大街上挡住了车子。
“我是达尔马克·帕丽斯,请求面会你的主人。”她朝着摆住戒备姿势的护卫喊。
佩姬把头伸出车窗,诧异地看着她。
帕丽斯穿着朴素的长裙,用手巾包着头发,手忙脚乱地提起裙摆两侧朝大小姐行礼。
“我偷偷跟着希伯表哥的马车,才找到这里的。”她结结巴巴地说。
“噢,请上来坐坐。”
打量着坐在自己对面,显得略微不安的帕丽斯,佩姬说,“首先应该恭喜你,有一位好检控官提携。西部马上就会诞生一位女子爵。”
“是很感谢蒂文先生,但,我不配得到目前的地位。”
“这话怎说?”
“您瞧,我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弱女子,从来没有治理领地的经验。庄园里的佣工、骑士一个也不认识。而且我相信,在西部,有不少家族,虎视眈眈地从我这里讨便宜。”
“你那位热心肠的表哥可能会提供帮助。”佩姬语带双关。
“尊贵的小姐,这即是我最担心的地方,也许他太过热情了。”帕丽斯很明显有自己的打算。
“说说你的想法。”
“如果,大公阁下肯收我为养女,那么,作为女儿,将领地交给父亲监护,再正常不过。”
“有趣的想法,是蒂文先生交你的?”
“他不知道,而且他也不能阻止我这么做。”帕丽斯抬着头,眸子里闪烁着佩姬熟悉的光芒,那种野心勃勃,小人物渴望获取地位地坚定眼神。
“侄女这个称呼不错,金雀花的远亲分支蛮多。”
“那,我需要伯爵的头衔,莱因施曼·唐·帕丽斯女伯爵,听上去很舒服。”
“太贪心了,男爵。而且家族的姓氏不能给你。”
“那得确保我每年的收益与俸禄。”
“成交。”佩姬拉着她的手,从车厢壁柜的珠宝盒里,取出条项链,戴在帕丽斯的脖子上,“你该打扮得漂亮点,表妹。”
帕丽斯笑着,赞叹地抚摸着链子底端缀着的大钻石,“这是第一条,迟早,所有的珠宝首饰与华美衣服,都会属于我。”她欣喜地想。
漂亮的交易,实实在在的票子和上流社会的生活,远比在西部的采邑里,打理无聊的事务,应付他人捞过界的黑手,要自在的多。
至于红雀,早已被帕丽斯抛在了脑后。
哦,还有丑大个的女儿,叫马蒂达的白痴丫头,一路上自己费了多少劲来讨好。
如果不是在黎明堡,她瞧见几个戴着胡桃花徽章的骑士,以为是老男爵派来处理家族丑闻的杀手,才不会冒着找替身的念头,把值几个钱的披肩送出去。
她知道,自个肯定不是老男爵的骨肉。和母亲一道讨生活时,有个当小贩的常客,帕丽斯记忆铭新。每次照镜子时,她都能从脸型、从颧骨,找到那个常客的特征。
但峰回路转,居然是来找她继承家业。天知道在无人的时候,她懊悔得把手臂抓出一条条血痕。
幸亏运气是属于她的。
不菲的年金、女男爵的地位,从这一刻开始,她再也不是在巡回剧团里,陪着笑脸伺候主演与顾客的小配角。
她终于摆脱了,令人痛恨的底层阶级和生活。
佩姬望着喜气洋洋的“表妹”,提前为她选择了几条出路。
能乖乖听话,就拿笔小钱养着;要是想来点小叛逆小个性,那,地下世界的木偶师,又能派上用场。
※※※※
希伯子爵将满怀愤怒发泄在马蒂达身上。
马鞭在姑娘身上抽出道道淤青,血珠像朵朵小花,从皮肤的破裂处滴落,她大哭大叫,但丝毫没引起施暴者的怜悯。
“爸爸,救救我!”马蒂达的小脸蛋痛苦地扭成一团,她用手抱着头,虚弱地对希伯哭喊,“别打了,爸爸和好朋友会教训你的。”
“让你的爸爸和好朋友出来啊。”希伯哈哈大笑,病态的绯红布满脸颊,鞭子让姑娘身上的裙子变成飞扬的碎布。
裸露在外的雪白肌肤,映衬着伤痕更加艳红。希伯看着已发育成熟的大姑娘,吞吞口水,突然来了欲望,“也许我能温柔点。”他舔着干燥的嘴唇,伸手去扯姑娘余留的衣裳。
突如其来的苍白火焰,让房间内的一切事物,摇晃着数不清的影子。
伴随着剧痛,子爵的身体在熔化前,他只听到姑娘哭着说,“我说过,我有一个很厉害的好朋友!”
很快,室内恢复了平静,回荡着马蒂达嘤嘤地哭泣声。
姑娘慢慢擦干眼泪,她胆怯地环顾四周,又看着倘开半扇的窗户。她从橱柜找出件旧衣服披在身上,爬上窗户,跳了下去。
灌木的枝叶折断地响动,让旅馆的守卫警惕地围了过来,马蒂达望见周围人影绰绰。
“我要去找爸爸,谁要阻止,就找好朋友来教训你们!”姑娘揉着摔痛的屁股,喊道。
这天晚上,圣保罗的居民,看到东城那间只有富翁才住得起的高级旅馆,燃起宛若透明的冲天白焰。
“天谴。”很多年后,他们都这么说。
第十一章 追捕(一)
福兰睁开眼睛,窗户被深色的厚实帘布牢牢遮住,房间里的摆设充满黯淡的冷色调,让他一时间无法辨认现在是什么时辰。
“你睡了四天,医生来看过几次,都说是过于疲倦的原因。”芭蕊团长正好推门进来,眼眶红红的,手里端着正冒出热气的水盆。福兰下意识地摸摸嘴唇上的假胡子,所幸价格昂贵的胶水要比虚伪的人心来得可靠。
“四天?”福兰恍惚地跟着说,然后惊醒过来,警觉地问,“案子呢?”
“别担心,几天前审判结果就下来了,我们的小帕丽斯,成为了不起的贵族大小姐啦!”芭蕊的话里听不出任何喜悦。平时,她可像位大姐姐般,疼爱照料着剧团里每个姑娘。
“你不为她高兴。”
“当然,她总算衣食无忧了。”芭蕊平静地答道,把热毛巾拧干,递给福兰,转身将窗帘拉开,正午的热情阳光刺得眼睛都睁不开。
热气腾腾的毛巾贴在脸上,让福兰精神为之一震。团长的态度有些奇怪,他想。
穿好衣服,福兰走下楼,还有很多事他得善后,比如替帕丽斯与皇帝御使结盟,还有,把马蒂达捞出来。
根据他的推测,马蒂达在官司结束时,应该已被投进监狱,达尔马克方面总得找个替罪羊当台阶,“她是个自称继承人的骗子,主谋已经逃了,而这个装疯卖傻的女人见事不妙,收拾行装时被我们逮到……”
就算借口再不合理,但能够给暗里丢了点颜面的皇室一个台阶下,至尊的陛下目前还没能力对贵族们做出更大的动作。
“嗨,你醒了?”楼下,妮可朝他挥手,一向活泼的她,显得没精打采。
“能告诉我,在昏迷的两天里,发生了什么事情?”福兰回头问跟着他走下楼梯的芭蕊。
“没什么,剧团发生了很多不幸。”
“不幸?”
妮可很快给了他答案,红发姑娘哭丧着脸说,“东城的旅馆发生了怪事,好多人被烧死,警察局封锁现场,正在核实尸体的身份,也不知道可怜的马蒂达怎么了。那火很奇怪,木头家具、地毯都没事,但人却如蜡烛样,变成一摊泥。”
“劳伦去打探消息了,希望是个好结果。”芭蕊叹气。
正说着,剧作家劳伦流着汗跑进来,衣服满是渗透出的汗迹,“我从朋友那弄到了消息,惨案现场没有像马蒂达的尸体。”
“真的!”妮可捂着胸口大声喘气,一会又怀疑地盯着他,“别为了安慰就假传消息,外面沸沸扬扬地都说,尸体变成辨认不出死者的肉泥。”
“没骗人,我朋友是警察局的法医官,噢,别这么看着我,在西部,我还是有点人脉的。”劳伦解释,“肉泥就太夸张了,只是烧变了形状。从残留的头发、体态特征与衣服碎片来瞧,那些尸首里没有马蒂达。”
福兰倒安心了下来,很明显,是马蒂达超自然的能力作祟,那她应该没事。
如果姑娘那恐怖的力量恢复,在这个世上,可以威胁到她的,应当寥寥无几。
在把官司余上的事务处理完后,福兰准备马上出发去找马蒂达。
一个对自己言听计从,又拥有神奇力量的人,会是他复仇的好帮手。
福兰对马蒂达并没有什么好感,一个追杀自己多年,险些杀死他的女人,凭谁都会产生些许恨意。
他不是纯洁无瑕的圣人,也不是遥远东方的故事里,割肉饲鹰的佛陀,不可能做到对万物都抱有慈悲与自我牺牲。
于马蒂达,福兰只是怜悯,姑娘现在是个弱者。
也许有一天,她恢复了记忆,再次站到敌对立场时,福兰会想尽一切方法,除去这个威胁。
芭蕊在胸前划着十字,“总算有个好消息了。劳伦,你报警了没有,马蒂达独自一个人在外面,会吃苦的。”
“还没,要不我等会去?”
福兰阻止道,“别报警,这样会牵连到你们。”
“牵连?”
“至少在目前,不要过多透露和马蒂达的关系,她可能被当成替罪羊,而你们会是骗子的同谋。”
“不能为了这点危险,就扔下可怜的姑娘不管。”芭蕊坚持。
“交给我吧,我会通知卡西莫多,和他一起寻找。”福兰说,“少一个人出事,对大家都好好处。”
团长犹豫了一阵,踌躇地叹气,“我们回先前的小镇上,等你的消息。”
“那帕丽斯没出什么事吧。”福兰继续问。
“那个贱女人,提她干什么!”多嘴的妮可叫道。
“现在身份不同了。”芭蕊制止道。
“切,当了贵族就了不起啦?当初不是我们收留她,估计她不是被拐到最烂的窑子里,就是饿死冻死,现在好了,一有了地位,连门都不让我们进。”妮可怒火冲冲地说,然后想起生死不知的马蒂达,神色又沮丧起来。
“算了。大伙收拾行装,走吧。”芭蕊摇摇头。
这时候,福兰刹那间醒悟了过来。
昏迷前所想的事情,帕丽斯性格上的转变。
还有一件被他忽略的事情,红雀的马车在路途上坏掉时,帕丽斯一直站在他身边,显得紧张。然后当天,姑娘就把本应爱惜保存的母亲遗物,很大方地送给了马蒂达。
这个姑娘,看似弱不禁风楚楚可怜,心计真深。
她并非高明的棋师,但她懂得用悲惨的身世、内向温顺的性格来伪装自己。
他不准备再去见帕丽斯,姑娘已经用狡猾得到了一切。
红雀的成员在下午没吃过饭就租了辆车子离开了圣保罗。
福兰从窗口望着车尾仰起的灰尘,他付过房租,提起行李箱,也准备离开,或者说逃亡。
他的伪照身份,瞒不了多久,得找个无人的偏僻地方,变回丑大个的模样。
但福兰没发觉,当他出门后,几个穿着便衣,将脸埋在高檐帽子下的人,远远缀在他的身后。
※※※※
金雀花的探子训练有素,更得益于,从赌城佩纳传来的消息,有个豪客输光了全部票子,还欠下一大笔高利贷。
被赌场护卫修理时,豪客哀号,“我是检控官,你们怎敢这样对待我。”
虽然他一直坚称自己叫卡尔·蒂文,任职于西部的巡回法庭,但拿不出任何可以证实自己说辞的证件。
佩姬刚得到了这个信息,“两个卡尔·蒂文?”她若有所思地皱起眉头。
先装着贪婪,想借助大人物力量上位的人,来接近自己,套取情报,然后马上在法庭上变成敌人。
莫非他是由皇帝党的秘密组织派出的人手,冒名顶替想对金雀花不利?
“聪明的头脑不能浪费,但也不能站到我的对立面。如果能让他投靠,那家族在皇帝党的渣滓里多了个卧底;要是他对皇帝足够忠诚,某条水沟边就得多具尸体。”
“通知追踪猎物的探子,找机会抓住他,绑着来见我。”大小姐沉吟片刻,指示道。
既然皇帝党想和她玩花招,那没问题,她奉陪到底。
同一时间。
御使波贝德子爵大发雷霆。
他从某些途径得知,新任的达尔马克女子爵投靠了金雀花,私下达成了不为人知的交易。
无论交易的内容是什么,肯定不是皇帝陛下希望的结果。
正巧有位司法界人士前来拜访,“卡尔·蒂文?我恰好认识他,那是个烂赌鬼,简直是法律界的耻辱,难道他就是最近在继承权案子里声名鹊起的那位检控官?不可能!”
“他有货真价实的证件,而且,的确是个有头脑的人。”波贝德说。
“哦,来圣保罗的路上,我听说有封加急邮件寄到了卡尔·蒂文原先所在的法院。他正在佩纳城,据说输光了钱弄丢了证件,还欠债,被赌场的人脱光了裤子示众。佩纳的警察局特意写信笺来询问,这个人是不是在法庭担任检控官。”
波贝德子爵明白自己被骗了。
“好小子,他不是真的检控官,肯定是老人党的一分子,假装投靠,以便于耍卑鄙的阴谋。我太大意了!”
他在房间里转了几个圈,咕哝着,“让直属于皇帝的秘密警察机构出马,得逮住这家伙,既然老人党的手伸得如此长,咱们可不能示弱,要绞死这个骗子,给老人党个教训。”
※※※※
圣保罗城的郊外。
福兰靠在公共马车不算柔软的椅垫上,摸着手指,寻思到了晚上,下了车后再解除变身。
佩姬派出的探子,坐在公共马车的另一边,用不为旁人察觉的眼神交流,“现在人太多,晚上再动手。”他们商量。
无论是他,还是他们,都不知道,在圣保罗周边的每个公共马车中转站,另一批人,正等待着,要抓住身材适中,灰色头发的某个中年人。
第十一章 追捕(二)
车轮飞驰,窗外是悠然的乡村风景画,加长型的车厢内能坐十二个人,车门也不是按普通款式开在中间,而是设计了两扇门,一扇在靠近车夫的驭座处,另一扇为了方便下车,开在车厢的尾部。毛绒包木头的长椅靠着内壁排开,中间留着刚一人宽的过道,厢底铺着红色地毯,但很脏,到处都是黑黑的脚印。每个人都缩着脚,因为一不留神,就会踢到坐在自己对面的另一个乘客。
这趟车显得要舒适些,只有八名乘客,很宽敞,福兰把提箱横放在身侧多出来的空间,用眼角的余光打量其他人。
坐在他左边的是个银行或者期货行的小职员,衬衣领口戴着期货行员工常见的,颜色鲜艳的小领结,随身携带着小箱子,正拿着本黑皮记事簿在翻看,但越来越昏黄的光线和摇晃的车子,让他很快放弃了钻研。
福兰对面的,是个老头,脚有些外八字,穿着马裤,裆部那一片打了不少补丁,应该经常骑马。
还有两位是西部金矿的矿工,从他们皮肤缝隙里沾染得洗不干净的尘土与健壮有力的肩膀就可以推测出。
另外散座在车厢里的三个人像普通的小商贩。
圣保罗公共马车每天分四个车次,下午的这趟四点一刻发车,在三个小时后到达第一个中转站,车子要换马,想去下一个地方的乘客也得补票,福兰合目养神,他现在安全了,但只是暂时。
帕丽斯如果露了口风,那个冒充检控官的人,与剧团的大个子有关联,那会带来麻烦。
在晃悠地颠簸中,天黑了,那个小职员似乎觉得闷热,站起来,走到对面将车帘拉了起来,阵阵带着田野芬芳的微风扑面而来。
车厢中间,吊在顶部的魔晶灯也亮了起来,光线很暗,但能让客人不至于陷入漆黑一片的环境中。
“大概七点多钟到驿站,解除变身,擦掉化妆,那样,没人再可以找到我。”福兰用指甲刮着眉毛,他无意中瞧见,车尾那个看上去是商贩的乘客,朝最前面,就待在驭座前门的人,使了下眼色。
“不妙!”福兰想,这两个人明显认识,但却不坐到一起。
车子行驶的速度慢慢降了下来。
“先生们,想小解赶快下车,中途只停一次。”车夫嚷道。
马车正停在路边,不远处就是一片小灌木林,想小解的有矿工和对面的老头,福兰跟着下车。
而三个他认为是小商贩的人,也随着下来了。
当他走进灌木丛时,其中一人追着进来,站在他不远处,若无其事地解开皮带。
矿工也在,哼着小曲,很快他下方的草堆响起淅沥哗啦地声音。
“嘿,朋友,有火吗?”福兰从衣兜掏出雪茄,走到他面前问。
探子明显愣了下,从口袋拿出打火机,替福兰点燃。
“你怎么去哪?”探子装着不经意地问。
“噢,生意人,准备去采购些商品。”福兰抽了口烟,吐出缭绕的烟雾。
“一个人?这世道可不太平。”探子笑道,同时暗想,“你就装吧,等到了没人的地方,有的是办法让你开口说真话。”
探子很谨慎,他们毕竟是见不得光的私人情报人员,既要避开公开场合,还得小心对方是否存在接应的同伙。
不谨慎的探子没办法活长远。
福兰也在想,“不是官方的秘密警察,否则只要拿出逮捕令,还没上车就能直接抓捕自己了。”
达尔马克或者金雀花的私人探子?
看来他伪装的身份提前暴了光。
“你也是生意人?”福兰打量探子,朴素的外套,边沿还起了毛边,“混得不太好吧。”
“买卖难做。”探子耸耸肩膀,“瞧你一身好衣服,赚了不少钱?”
“哈,光这支烟,就值一个恺撒。”福兰用那种暴发户的口吻回答,“我这买卖,像你是做不来的。”
“您让我感兴趣了。什么买卖?”探子狡猾地恭维,想趁机多捞点情报,“您一看就是口袋有票子的大人物,这雪茄是整条烟叶的地道货吧。”
“你还算识货。”福兰哈哈笑着,走出灌木林,注意到另两个探子正警惕地守在外面。
车夫喊道,“先生们,能快些吗?”
“等等,我烟没抽完。”福兰目中无人地叫着,“大不了待会多塞点小费你。”
藏不住话,喜欢炫耀的暴发户,这是探子得出的结论,这种人最好对付,只要来点小恭维,他们就会象竹筒倒豆子般说出秘密。
情报工作者可不同于有官方背景的秘密警察,能不使用暴力就最好别用,而且,他们三人的头还没来,还没传递到上级的新指示,“盯着他,别让他溜了,必要时刻抓住他。”这才是他们的任务。
“您可以说说诀窍吗?”探子追问,“如果我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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