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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徒(奥丁)-第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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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后,还有更多的,黎拉·贝瑞,会是全城最出名的大记者。
在梦中,她仿佛看到,自己能采访到德高望重的大主教,为最出名的事件发表独家新闻,甚至梦里还出现了一位英俊的王子,他们在一次新闻发布会上邂逅,然后相爱……
但在现实中,绯色的幸福没有降临,苦难却不约而至,一个丑陋的奸商,毁了她的一切。
“很遗憾,那篇稿件的内容太出格了,文化局正式警告了坦丁街报,你得负上所有责任。”主编对她说,“可能是伯骑士勋爵的报复,我很欣赏你,但……”
黎拉精疲力尽地蜷缩在墙角,不知想了多久,从警署里的光线来看,已经是黄昏时分。
拘留间的铁栏旁,放着一盘炸得焦黄的薄面包,和已经凉透了的土豆汤。
“你不吃么?我还没吃饱呢。”妓女室友嘀咕着。
“那你吃吧,我不饿。”黎拉摇摇头,又不好意思地问,“请问,洗手间在哪?我该喊警察带我去吗?”
“洗手间?小姐,你当自己在酒店?”室友哝哝喝着汤,不耐烦地朝墙壁另一侧指了指,“那里有个下水孔,记得屁股对准点,事后用盆子接水冲干净。”
黎拉不敢相信地看着那个简陋到极点的“厕所”,又瞧了瞧还在呼呼大睡的醉汉,觉得自己快发狂了。
她拼命摇着铁栏,大喊,“我要个律师!我要出去!我要个没有男人在场的洗手间!”
“嘿,安静。”很快有个看守走过来,用警棍敲着栏杆上的铁条,“律师和自由,等上庭了再和法官谈。”
姑娘绝望地想,“这里是地狱。”
……
☆‘文‘☆;
☆‘人‘☆;
☆‘书‘☆;
☆‘屋‘☆;
☆‘小‘☆;
☆‘说‘☆;
☆‘下‘☆;
☆‘载‘☆;
☆‘网‘☆;
夜,仿佛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半睡半醒中,黎拉似乎听见有人喊自己的名字。
她裹着拘留间有股霉味的毛毯,抬起头,看到一个陌生的男人站在铁栏外,他示意守卫将门打开。
“你是黎拉·贝瑞小姐?”男人长着龅牙,身材矮小,“恭喜你,我是司法厅的卡洛公益律师,你自由了。”
她疑惑地擦擦眼睛,“不是得上庭么?”
“原告撤销了指控,所以没必要再通过司法程序了。”
那个奸商会这么好心?黎拉认为这是阴谋,她不由想起,在一本推理小说中看到的案子:一个无耻的反派角色,为了加重主角的罪名,故意让他逃起监狱,然后埋伏在外面的警察,马上将主角又抓了回去。
说不定奸商和警署串通好了,她只要离开拘留间半步,就会以逃狱罪的名头,被关上二十年。
“不,我绝不离开。”黎拉坚定地说。
五分钟后,和来的时候相同的场景又重复了一遍,两位巡警抬起挣扎着大喊救命的姑娘,扔出了警察局。
凌晨的风,和硬邦邦的路面,让黎拉觉得恍惚和不真实。她盘腿坐在地上,头发乱成一团,又冷又饿。
一辆马车停在了她的面前,“你好。”一个男人的声音从车厢里传出来。
“卡西莫多·伯骑士!”姑娘从地上蹦起来,尖叫着,“你在耍什么花样?”
“请冷静。”福兰走下马车,递给黎拉一张写满字的纸,“你应该看看,从头到尾,你都扮演着受骗被出卖的角色。”
姑娘没有理会,绷紧脸,绕开马车,她在心底告诫自己,“别理他,骗子不会说真话的,他想陷害我。”
没走几步,强烈的饥饿与伴随而来的眩晕感,让黎拉失去了平衡。
朦胧间,她似乎感到,自己跌入了某个人的怀抱里。
“放开你的脏手,别碰我。”姑娘呢喃地拒绝道,然后失去了意识。
……
“老爷,该送这位小姐去哪。”马车夫询问道。
福兰翻开黎拉的钱夹,藏青色的小钱包中,放着几十块零钱,和家中的大门钥匙,“她住在西城的公寓,送她回去吧。”
在福兰调查到的线索中,这个姑娘,只是个廉价的牺牲品。
报社早知道那篇充满诽谤的报道会引来当局的不满,但为了提高销量,他们什么都不顾。
于是一个才入行,不懂得业界阴暗面的新鲜人,在报社的诱导下,当了执笔的撰稿记者。
受到文化局的书面警告后,就将她开除掉,来平息管理部门的不满。一个新人的前途,当然比不上销量所带来的利润,很合算的买卖。
福兰在当年,也遭遇过这类事,只不过他度过了难关。
“如此繁忙的时刻,我居然会花了一夜时间,来帮助个无关紧要的人?”福兰想,“不,我不是在帮她,而是在回忆逝去的往昔。”
他在黎拉·贝瑞的身上,仿佛瞧见了自己的影子,那个热血、冲劲、朝着梦想奔跑的影子,已不复存在的影子。
“我所拥有的,只剩下过去的回忆了。”他喃喃说。
第十六章 宽恕?
黎拉·贝瑞醒来时,已是下午。
褪色的红漆地板,有些漏水,导致角落处长着点点霉菌的天顶,天蓝色的薄窗帘,桌子上摆放着闹钟和堆得老高的书籍、笔记、做资料用的剪报。
是她的家,每月六个恺撒的租金,稍微贵了点,但附带着厨房和独立的洗手间。
黎拉迷惑地扭动麻木的脖子,记得起昏迷前发生的事情。一瞬间,她像只受惊的兔子,从被子里跳了出来,姑娘发觉自己只穿着贴身的内衣,外套与裤子都被干洗过,挂在墙壁靠窗户一侧的钩子上。
昏倒了——该死的奸商——床——半裸,黎拉惊呆了,坐在床上,浑身僵硬,她深呼吸了几次,试着使惊慌的心平静下来。只到她没感到身子有什么不妥,床单上也没发现可疑的血迹,这才松了口气。
但她的衣服是谁脱的?一想到被那个奸商的脏手碰过,姑娘就浑身不自在。
钥匙开锁的声从门外传来,“谁?”黎拉喊着,赶忙把自己藏到被子后。
“女士,你醒了?”走进来的,是个中年妇女,套着围裙,手捧着几大袋食物。
黎拉并不认识这个人,“你是谁?”
“我是家政公司的工人,一位先生聘请了我,并给了我房间钥匙,来照顾你直到晚上。”
“卡西莫多·伯骑士?”
“嗯,登记册上是这个名字。”
“我的衣服……”
“是我换的,有什么不妥么?”
“不,没。”
他在打什么鬼主意?一方面让自己丢掉工作,一方面却表现得像个绅士。黎拉咬着嘴唇,缩在被子里。床头柜的陶瓷装饰品下,压着一张纸,黎拉拿过来,上面详细写明了报社干的勾当。
从头到尾,她都被人利用傻乎乎地以为自己能成为正式记者。
黎拉心乱如麻,是自己误会了他?刚蹦出这个念头,另一个声音就在心底呐喊,别相信,越肮脏的人,表面上越虚伪。
家政公司的女服务生看到姑娘在发呆,奇怪的耸耸肩,将蔬菜和肉拎到厨房里,“半个小时,饭菜就能好,如果饿了,我这有香肠和碎牛肉,能先做个三明治……”
“可以了,你回去吧。”黎拉回答。
“按规定,替顾客做晚餐也是服务内容之一。”服务生说,“您瞧,如果提早回公司,我的薪酬也会相应减少。”
“我马上要出去,好吧,你做好了就直接离开,也许我回来时会吃。”姑娘把衣服穿好,顾不得肚子正在抗议地叫唤。
想不通,就去事情理清楚。呆坐着只会让自己更迷惑。
黎拉·贝瑞永远是个行动派。
福兰此刻并不在坦丁城区。
他正在离城市二十里的某座疗养所里。
疗养院建在一处丘陵南麓的缓坡上,向阳避风,规模并不大,占地大约十来亩,有两栋主建筑与洁白的围墙。周围的自然景色优美别致,大片桦树林围绕在附近,不远处就是通向都城的运河水渠,清澈见底的运河水,在黄昏的夕阳下泛着金色的光。
起初这家半公益的疗养院是供老人安度晚年的,虽然每年享受当局提供的津贴,但收益并不景气,一直亏损,与政府合作的股东无法再承受,准备将属于他的股权转让出去,但因为地段问题,一直没卖出去。
两周前,福兰用五万恺撒,分别从股东与当局手中将它买了过来,成为私人产业。看护依旧沿用了老员工,原来仅有的几个被家人送来的老人,他出钱都送到了其它设施更完善的大型疗养所。
这里唯一的病号,只有马蒂达。
“我女儿情况怎么样?”福兰询问道。
“小姐和往常一样,很乖巧。”护士长回答,这是个很有责任心的老太太,满脸慈祥,“就是不爱说话,不过您做为父亲,应当经常来看她,当药物无法治愈疾病时,爱往往能创造奇迹。”
像马蒂达这么俊秀可爱的姑娘,却染有自闭症,这让护士长感到惋惜。
而做父亲的,像为公主修建一座独属于她的城堡般,给女儿买间疗养所,专职请人照顾,却每隔大半个星期才来看看,这让她觉得很不负责,但对方是自己的老板,她只能委婉地提醒。
“我会注意的,目前本所还需要采购什么设备,人手充裕吗?”
“因为只有小姐住在这里。”护士长谨慎地没有用“病人”这个词,“医疗设备方面倒充足,不过人手少了点,现在院里有一个看门人,三位轮休的护士,不过有个护士已经准备辞职,本月做完就会离开。”
“那就再聘请一个。”福兰点点头,穿过前院的走廊,来到马蒂达的房间前。
马蒂达木然地坐在桌子旁,眼眸黯淡无光。手里捏着蜡笔,正在一张纸上涂鸦,画着谁也看不懂,乱七八糟的图案。
仿佛整个屋子的阴郁都集中在她身上,姑娘就像只被囚禁在笼子里的白鸽,望着铁做的栏杆,无力的扑扇着翅膀。
“我们每天都会为小姐测量体温,带着她在院子里散步,并制定符合营养学的食物。”
“如果”,福兰琢磨了下用词,“如果她的情况一有好转,就马上通知我。”
“这是当然,对了,小姐很喜欢画画,我将她的画作都收集了起来,您要不要看看?”
“好的。”
护士长离开房间,匆匆忙忙去办公室拿画,福兰蹙起眉头,关上门后,他朝盛满水的杯子中倒了一抹青色的药剂,搅拌均匀,喂到姑娘嘴里。
由植物提炼出的麻痹药剂,如囚牢般控制住了姑娘的大脑。这种药效果强烈,但时效颇短,每半月就得服用一次。
像木偶娃娃一样活着,也许是比死了还难受。
“慢慢喝。”福兰轻声细语地说。马蒂达迟缓地抬起手,接过杯子,顺从地将水喝干。
“不能怜悯。否则这位圣武士小姐,将会变成噬人的猛禽。”福兰努力减轻自己的负罪感,在所有的复仇完成前,他必须这么做。
等老太太回来时,福兰已经完成了他来访的目的。
“回家在看,晚上还有应酬,我先走了。”福兰接过文件袋,又看了眼毫无反应的姑娘,微微摇了摇头。
送走老板后,护士长又来到病房,端来热水,为她擦洗手指上五颜六色的蜡笔痕迹,“真希望你能健康起来。像你这样的好姑娘,应该有自己的生活,而不是和病床和疗养院呆在一起。”护士长摸着姑娘的脑袋,慈爱地说。
马蒂达抬起头,瞳孔没有焦距地看了她一眼,继续沉默。
※※※※
黎拉非常郁闷,那个奸商居然吝啬到没有请管家或者帮佣,她在宅院外叫破了喉咙,也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她徘徊在大铁门前,从下午等到天黑,也没看见卡西莫多·伯骑士回来。
这姑娘有股疯劲,不达目的誓不罢休,当她因为肚子饿得不行,跑到路边摊买了块黄瓜土司,边吃边守候时,已经是晚上九点钟。
福兰刚下马,就望见宅院的铁门前,有个影子晃动了下。
他借助着路灯的光线,看清了来人的脸。是那个名叫黎拉·贝瑞的女记者。这个女人正手忙脚乱地将只剩一半的食物吞下,然后胡乱擦了下嘴。
“你留下的字条,我已经看过了,并不是十分相信你的说辞。”她装着很平静地样子。
福兰跳下马,仔细地打量着她。冷冰冰的眼光使黎拉觉得局促不安。
“你就为说这事?”福兰说,“不管你有什么想法,都和我无关。如果你依然恨我,那么,尽管找机会报复,假如你有这个能力的话。”他打开铁门,走了进去。
“报复?为什么要报复。”姑娘奇怪地睁大眼睛,在福兰身后喊到,“我父亲说过,宽恕是种美德,正直高尚的人,会对着磨难微笑。所以,无论是你让我丢掉了工作,还是报社把我当成随时舍弃的棋子,都无所谓了。”
“那你还来干什么。”
“至少,我得为清晨昏倒在路边,你送我回家的事儿致谢。”
“我想问你一个问题。”福兰转过身,眼眸的光在夜色中,像荧荧的幽火,“难道你对自己的遭遇,一点也不忿怒?”
“怎可能不生气,但我想,如果为了仇恨而报复,那我岂不是变成了曾经鄙视过的那类小人?”姑娘回答,“我并不是很聪明,就算现在,也无法分辨,你是好人还是坏蛋,但,我不会再自艾自怨地想这件事了。明天,我就去找份新工作,一切都会美好的重新开始,难道不是么?”
……
一切都会美好的重新开始。
福兰点亮灯,疲倦地坐在客厅的椅子上,想着这句话。
他倒了杯茶,随手翻开马蒂达的画作。
那都是一幅幅潦草的涂鸦,红的绿的黄的蓝的,纠缠在一起,没有任何意义的线条。
但翻到第七副时,他冷笑了起来,那包含着火,夜鸠般的笑声,在无人的客厅里,显得恐怖。
粗糙的黑色线条,勾绘出一个模样奇特的怪物,拿着利剑的女子,正将冰冷的武器,插入了它的胸口。
红色的蜡笔,大块大块的涂满了画纸最底部。
这鲜艳的红,仿佛刺痛了福兰的眼睛。
药物只能让马蒂达暂时无法思考,但不能消除她潜意识的记忆与天性。
“瞧,她依旧想要杀死我。”福兰凝视了片刻,将画揉碎,“宽恕?他们可曾宽恕过我?”
第十七章 杀意
十月三日,星期三,晚上7时,海湾以南的蒂罗莱城。
达尔马克公馆门前,穿着笔挺黄色制服的管家塔尼,正抱怨着闷热的鬼天气,让他的背心湿透了,但不管是出于礼仪,还是主人异常挑剔的品位,塔尼都不能脱去严实的礼服。
每逢月初的星期三,帕丽斯·达尔马克女男爵都会在公馆举行隆重的舞会。
公馆被布置得颇有节日的喜庆味道,从全国各地运来的山珍海味堆满了餐桌,厨房里正在赶工,仆人们进进出出,不停将美味的烤肉、松鸡和鳗鱼端到桌子上。
在蒂罗莱,这座南部与海湾地区交界处的中等规模城市里,女男爵是社交界最出风头的人物。
难以想象,会有如此沉迷于社交的女人存在。
一场成功的舞会,主人最少得拿出三千恺撒,来聘请著名的歌手、全国各地的美味佳肴、手艺出众的大厨,有时还会邀请最近正流行的服装设计师与模特,在宴会中途举办沙龙性质的新品发布会。
在商人眼中,宴会是谈成一笔好买卖的捷径,在政治家的心里,则是亲近友谊,私下达成结盟的场所,但女男爵既没有从商的念头,也无在政治上取得好处的心思,她纯粹地为了风头,奢华地大把大把撒钱。
就算知道帕丽斯发迹历史的人,也不由怀疑,金雀花到底承诺了她多少好处。有心人曾偷偷算了笔帐,这位一步青云的小姐,在上个月,光是采购珠宝与服饰,就花了四万恺撒。
“塔尼先生,地下储藏室的冰块不够了。”
“那赶快去附近的酒店买来,不管价格多少,达尔马克家可不能让客人们喝没有冰镇过的红酒。”
管家既要接待络绎不绝的来客,又要应付各种突发状况,忙得不可开交。
这时候他看到一个披着黑褂子的中年男人,走了过来。
经常参加舞会的来宾,管家都能记住模样,但这个男人对他来说非常陌生。
塔尼满面堆笑地迎了上去,“先生,您的请贴。”
“喔,正在举办宴会?很遗憾,我是坦丁司法厅的卓尔法·隆奇,想询问男爵小姐一些事情。”
“很紧迫么?”管家显得很为难,“我去询问下,主人是否接见阁下,我不能做主。”
……
帕丽斯站在二楼的阳台上,这个刚满十七岁的姑娘,身姿早已不再青涩,胸口与臀部,都如妇人般成熟,化妆品掩盖掉不够白皙的皮肤,修饰了过于高耸的颧骨,让她看起来还有几分姿色。
每月的今天,她的公馆将是整个蒂罗莱最热闹的地方,市长、议员、政府官僚、有名望的文人挤满了豪华的大厅。
只有在这个时候,她才能感到,自己已不再是当年那个仰仗着别人鼻息生存的寒酸丫头,而是货真价实的上流阶级一分子。
她不停举办宴会,不断大把花钱,用这种方式来满足自己扭曲的虚荣心,掩埋内心最深处的自卑感。
“我的甜心,不下去喝一杯么?”端着酒杯的拉米走进阳台。这男人是城里一个勋爵家族没有继承权的么子,经营不善的勋爵家每月只能给他两百恺撒过日子,长得还算英俊,但身上的服饰都是半年前流行的款式,牛皮靴子虽然打了蜡,边缘处还是隐约有破损的痕迹。
帕丽斯和拉米上过几次床,也经常出钱贴补他。她清楚这个男人只是为了钱,假如哪天,她破产了,男人会像扔条狗样抛弃自己。但姑娘就是忍不住,每当拉米堆满虚假的笑容,从她手里弄来千把块时,帕丽斯就会产生一种比高潮还强烈的情欲。
“瞧,以前我只能仰望的贵族,现在却在面前摇晃着尾巴,等着我扔出几块骨头。”她光想想,就觉得下面潮湿不已。
“也许在正式舞会开始前,咱们能乐乐。”拉米摆出最性感的笑容,在她耳边呢喃,手慢慢伸到衣服下,抚摩着。
管家的声音打断了卧室里的调情,“主人,有位来至坦丁司法厅的隆奇先生,想私下见会您。”
帕丽斯摆脱了拉米刚伸进嘴巴里的舌头,“隆奇?我没听说过这个人,他有什么事?”
“据本人所说,他正在调查一桩案子,想请您提供线索。”
“案子?”帕丽斯一头雾水,但堂堂坦丁司法厅的官员也要找她帮忙,这无疑是提高了自己的地位,“好吧,请他去大厅,我马上就来。”
姑娘没想到,这次会面是场噩梦的开始。
在大厅靠墙的角落里,摆放着一排没扶手的圆型沙发,不少客人都坐在那里,窃窃私语,帕丽斯微笑着和他们打了声招呼,请卓尔法坐下。
“您在司法厅担任什么职务?佩姬表姐和我关系很好,她的同僚,我当然会好好照顾。”姑娘炫耀着,虽然那位真正的大小姐只是偶尔给她写几封简短的信,但在蒂罗莱,所有大人物,都会因为金雀花的名字,对她另眼相看。
普通的女男爵与莱因施曼家族的远亲,地位可大大不同。
“我正是她的秘书官。”
“太巧了!”帕丽斯故意用能让其他人听到的声音呼喊,“请代我向皇太子妃殿下问好。”
周围投过来关注的眼神,让姑娘舒服到骨头里。
“好了,正事要紧。”卓尔法掏出笔记本,“男爵阁下,您是什么出身?”
“出身?我当然是达尔马克家族的继承人。”
“我是想问,您在继承爵位之前,干什么营当的。”卓尔法从来不懂得什么叫委婉,“当初找到您的表兄已经过世,而西部法庭也没有您过往的记载,我很想知道。”
帕丽斯的表情沉了下来,她最不能容忍地就是,有人企图挖掘自己的往事,一位社交界的明星,在以前是个破烂剧团卖身的兼职妓女?
不,她不能容许有人知道这件事。
“我曾经做过一家诊所的护士,也当过修女院的工人,人总有落魄的时候,不是么?”帕丽斯冷冰冰地说。
“另外,在西部法庭那场著名的继承权纠纷里,替您辩护的检控官,当然,我们都知道,那身份是假冒的,那个骗子是谁?”
姑娘后悔为何会在大庭广众之下,接见这个灾星,“也许是法庭在制度上出漏洞了,谁知道他是谁。”
“一个陌生人,会帮助你,继承了莫大的遗产?”
“听你的语气,好像是在审问我?”帕丽斯实在忍受不了,站起来,“我现在很忙,你还有什么问题,也许另选时间。”
她不敢将卓尔法当场赶出去,这男人是佩姬的下属,但那个傲慢的大小姐,不会突然对自己的过去感兴趣。
“那明日再来拜访您。”
“本周我都没有多余的空闲时间。”
“我就住在本城的闪金旅馆,具体的日子,我等您通知。”卓尔法遗憾地收起笔记,朝门外走去,“她在撒谎。”前秘密警察暗暗寻思。
“这女人在撒谎。”
劳薇塔·怀特迈恩坐在离着不远的沙发上,目睹了整个过程。
受头的指示,她直接来到了蒂罗莱城,弄张舞会请贴,并不算难事。
“帕丽斯·达尔马克认识头?”劳薇塔想,“对,据我所知,头与克瑞根,就是从西部逃亡到黄金角海湾。”
她思考着,“这个叫卓尔法·隆奇的男人,是在私自调查,并没有官方势力介入,所以,让他从世上消失,太容易不过了,但在目前,他倒值得利用。”
劳薇塔无时无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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