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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翼-第1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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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实不然,悟真子哪是什么风流人物,只因他一向散漫惯了,众师兄弟中尤以惫懒闻名。前刻殿中,有那迂腐的悟玄老道压着,谁敢肆意调笑。若此刻去了承宗殿,悟玄子离开后,指不定别的师兄会如何戏言他哩。悟真子初为人师,心中多了几分顾虑,生怕徒儿面前失了脸面,故此,方才找了这么个地儿躲清静。
  “……”
  一对师徒有一搭没一搭的说了番闲话,须臾之后,悟真子瞅瞅天è,眼见将近巳时二刻,起身招呼郎飞一声,带了他,仍沿原路返回,转传送阵,来到一间金碧辉煌的殿宇前
  此时殿中人果散的差不多,一时清静寂寥,只余了几个职守弟子并一老者整理文案。悟真子带郎飞走入,对着老者拱手道:“悟了师兄!”
  老者举头瞧处,微微一笑,还礼道:“悟真师弟,多rì不见一向可好,不知今rì来这承宗阁是为何事?”
  悟真子笑道:“承蒙师兄挂念,师弟感怀。今乃是为他造册注籍而来。”话罢,指了指身后郎飞。
  “哦?但不知这位师侄是哪位师弟门下?竟有劳悟真师弟亲自送来?”
  悟真子挠挠头,神情有些腼腆,道:“此子不是旁家,乃师弟我收之徒。”
  老者闻说,微眯的双眼登时睁做铜铃一般大小,一脸惊诧的道:“悟真师弟……你说什么,他……他是你的徒弟?”
  悟真子愈加羞恼,红着脸点点了头。
  老者眨巴眨巴眼,回过神来,细细瞅了他一眼,抿嘴笑道:“不想悟真师弟还有开窍的一天,实是祖师保佑,可喜可贺啊。”
  郎飞一旁听着,怎么听怎么觉得那话不对味儿,转眼瞅瞅一脸尴尬的悟真子,又瞧瞧满脸老不正经的道人,一时懵懂,不知二人再打什么玄机。
  “悟了师兄,休要再取笑师弟,快快将事办了吧,眼见着将至午时,师父将收功歇息,若晚了,岂不是还要等明天。”
  老者闻说,淡淡一笑,伸手取过桌案上的花名册,翻至后,上下打量一番,又扭头瞧瞧悟真子,道:“师弟,师侄才入门,想来尚无法号,但不知要老道我登记何名?”
  悟真子闻言一愣,顿时有些为难,这积雷山上,谁不知道他就一酒囊饭袋,斗大的字都不识几个,别提给自己的徒弟赐名赐号了
  “这……不若悟了师兄看看其余册师侄的道号,助师弟择选一号可好?”
  老者斜睨他一眼,瞅瞅花名册,一脸古怪的道:“今照妙字辈弟子花名,近几人顺序排列,乃chūn、江、月、夜四人。古唐有《chūn江花月夜》一诗赞誉江南五景,未来我积雷山未尝没有妙字五雄以应,现恰少一花字,不若师弟附此雅事,赐号师侄妙花如何?”
  “chūn江花月夜?”悟真子哪里读过什么书,只平常闲听几句,也偶闻得此言,哪管中正与否,忙抚掌笑道:“好,好,好,便取个花字吧。”
  那老道士闲着没事拿悟真子开涮,却将火烧到自己头上。妙花,妙花,乍一听像青楼歌姬的牌名,再往深了琢磨,又似六根不净,è心未泯的无耻yín僧。郎飞哪里肯干,扯着悟真子衣袖,直挤眉弄眼。
  悟真子虽憨,却也不傻,眼见郎飞老大不乐意,无奈,只得又笑道:“师兄,换一个,换一个吧?”
  悟真子适才犯傻上当,老者哪会等他反悔,此刻早已花名册上书下妙花之名,忙将花名册合上,一手捂着,一手去拨悟真子,口中嘟囔着:“不换!不换!这都已经入了册的,若勾去,岂不对祖宗大不敬,悟真师弟,方才是你自己亲自答应的,眼下反悔也已迟了,若再闹,咱就去找青河师叔评评理,看是谁的不对。”
  悟真子闻说,直似被踩了尾巴,忙拉起郎飞,扯出前殿。出后门,往祖祠方向走去,一边走,还一边嘟囔。“老家伙,不换就不换,却拿什么青河师叔的名头唬我。”
  郎飞被他拉着,苦着脸,yù哭无泪。这可真是城门失火殃及池鱼,也不知道这是造的哪门子孽,他招谁惹谁了,却得了这么个猥琐法号,若rì后传到那丹门天御峰朱罡列耳中,指不定被他怎么调笑哩。
  悟真子拉着他,转过朱漆游廊,碧瓦穿堂,来到一间陈设古朴,庄重肃穆的大殿之内。及住脚,郎飞抬头看,但见正中一赤红è玉架,自上而下,列有无数牌位。玉架下乃万年沉香木供桌,桌上紫金香炉,赤金祭鼎,高香、镇纸、供品等等一应俱全,供桌两侧又各有数排千年檀木架,其上分列着无数略小一号的牌位。
  “云方,这便是我积雷山祖祠了!”
  郎飞心中虽早有准备,此时一听,却仍不免有几分吃惊。偌大一个积雷山,祖宗祠堂内的陈设竟如此简单,比之凡俗界的一般名门望族还逊è三分。
  见其满脸疑惑,悟真子微微一笑,解释道:“想我积雷山始祖黎霆真人,向以起居简单,生活清苦著称宇内。想当年,虽积雷山贵为长青大宗,但祖师却全然不恋锦绣之事,只后山一谷地结庐而居,千年后,祖师殡天,遵其遗言,后代祖师遂造此殿,敬奉始祖之灵。此后,凡山上长老级人物逝去,皆将牌位供奉至此,到如今,已历千代之多。”
  郎飞听罢,郑重的点点头,心中对黎霆真人多了几分敬意。
  “好了,闲言少叙,云方,你且对祖师行罢三叩九拜之礼,再行师礼,之后我再带你去拜见师祖。”
  “是!”郎飞点点头,迈步上前,看定黎霆真人牌位,恭恭敬敬的磕了几个头。而后转身看向悟真子,却见那矮道人正竭力摆出一副为人师表的严肃面孔,仰头挺胸,等着郎飞给他磕头哩。那一脸欠揍的表情,直看的郎飞暗骂不已。
  “徒儿,还等什么?”悟真子低头看了郎飞一眼,见他有些犹豫,不由得出言催促了一句。
  “是,师父!”郎飞微微一笑,双目紧盯悟真子,缓缓的屈下身。
  悟真子脸上笑容愈浓,才想学着悟玄子出言训诫几句,摆摆他做师父的架子,突然不知怎的,眉心传来一阵晕眩感。
  待其回过神之时,低头观,但见郎飞已缓缓立起身来,满面恭敬的喊了声师父。
  “这就完了?”悟真子一呆,瞪着眼,张着嘴,错愕之极。
  郎飞煞有其事的点点头,抻抻手上三指,道:“嗯,师父,我已磕过头了,有三个呢?难道徒儿做的有什么不对吗?”
  悟真子闻言,猛然摇摇头。“对,对,做得对。”
  管嘴上如是说,悟真子却总觉着有几分别扭,方才脑袋一昏,非但没亲眼见着郎飞磕头,连那早就琢磨了好半天的话也没来得及说出口,
  “怪哉,怪哉,筑基修士已然百病不生,别说炼jīng高人了,刚才我怎会没来由的晕了片刻。”悟真子左右想不出个所以然,两眼觑着郎飞,心中着实有些不爽。他方才犯迷糊,并未看到郎飞磕头,此时怎好意思再让郎飞磕第二遍头,没奈何,只好嘀嘀咕咕的应了声。
  悟真子杵那犹如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那对面的小混蛋可乐开了怀。没得说,这事哪能跑的了他,自然是这混小子玩儿鬼,运聚神突使悟真子略一恍惚,趁机装了装样子,糊弄他这便宜师父。
  这小混蛋生平只认玄羽老道一个师父,他想来,悟真子与自己乃同辈之人,怎当得起他一拜。也亏得悟真子“审时度势”,挑了这么个清静之时,若非如此,混小子指不定还要如何大费周章哩。
  “走吧!去给你师祖请安去。”两个人大眼瞪小眼互相瞅了片刻,悟真子矮郎飞一头,势弱气短,早早的败下阵来,忙忙招呼郎飞一声,相携去拜见青岚上人。
  郎飞听说,相随其后,方走出七八步远,突然一个急停,厉声道:“师父,且慢!”
  
第三百二十六章 好一对偷酒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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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悟真子转回头,一脸的不解,问道:“徒儿何事?”
  那小混蛋嘻嘻一笑,回道:“师父,你看这头也磕了,师也拜了,您就没什么表示表示?”
  “表示?什么表示?”悟真子一愣,细打量,却见小鬼头似笑非笑,一双贼眼直勾勾的盯着自己少时,悟真子回过神来,脸è尤其尴尬,那数月未洗的道袍上抹抹手,撅着嘴道:“师父我还没找你要见面钱呢,你倒好,先打起师父的主意来了。”
  “诶,师父岂不知寻人引荐的才送见面钱,怎能与徒弟相提并论。”
  悟真子闻说,看了看须弥带,搔搔头,有些为难。他生平惫懒,手里不过一件下品法宝并一两件趁手的上品法器,若给了郎飞,万一他若碰上棘手的对头,拿什么去跟人硬拼。
  “徒儿,打个商量如何?”悟真子脸上强死赖活的挤出一丝笑容,道:“师父手中法器之类亦不宽裕,要不等rì后,rì后师父再给你补上。”
  “就你这等惫懒的家伙,还不知要等到猴年马月哩!”郎飞撇撇嘴,尤不肯干,撅着嘴,一脸的委屈。“师父,此非做徒弟的不体谅你。你想想,积雷山说大也不算很大,同门之间,抬头不见低头见的,若徒弟碰到那几个同rì入门的师兄弟,攀谈起来,他们都有长辈所赐器物,独独徒弟没有,岂不弱了师父名头,叫你声誉蒙羞?”
  悟真子思虑再三,想着郎飞所虑不差,可他手头委实不富裕,那两件法器助他克敌不知凡几,与他的关系是打断骨头连着筋,若要拱手送于别人,岂非要了他的命。
  见悟真子着实为难,郎飞叹口气,道:“既如此,那师父有没什么仙丹灵液的,赐下十瓶八瓶,倒也是足堪说道之事
  “十瓶八瓶?”悟真子瞪着牛眼。“还仙丹灵液?你小子还真敢开口,面黄心黑的家伙。”
  悟真子没好气的瞪他一眼,甩手丢出一只酒葫芦。“仙丹没有,要说灵液嘛,虽有不及,却也差之不远矣!”
  郎飞伸手接过,启瓶塞,低头闻了闻,但觉香馨扑鼻,芬芳沁心。忍不住小啜了一口。
  “想来徒儿也是个爱酒之人,此酒有个名头,称作‘夜香’!”
  噗!一口酒还没下咽,鬼小子数将其喷了出来。
  “败家子儿啊!”悟真子气的跺脚,闪身走过,一把夺过酒葫芦,双手护着,道:“此酒为师藏了仈jiǔ年,每每也只是小啜一口解解馋而已,你倒好,如此败家。”
  郎飞挑挑眉,嗔道:“还不是师父你说,此酒叫什么‘夜香’!”
  悟真子闻说,方才回过神,抽抽嘴角道:“你这小混蛋,巴巴的没有好心思,这酒叫‘夜香’不错,却非那凡俗鄙语之意,乃是青河师叔耗费一甲子之功,遍游整个长青界,寻得各福地百年寿元的昙花,又守候无数个夜晚,方才攒够八两之数,又辅以各种灵物,终不过酿成两葫芦琼浆。又是师父我遭了千难万难,费了心思,方才从青河师叔手里搞到这么半葫芦,如今还被你小子糟蹋了不少,正因此,言你败家,难道还冤枉了你不成?”
  听罢悟真子之言,郎飞方才回过神来,一边笑嘻嘻的伸手去摸,一边讨好道:“此物竟是青河师叔祖所酿?想必师叔祖也是个爱酒之人
  悟真子半推半就的又把酒葫芦塞给他,一脸得意的道:“那当然,想当年师父不知因它遭了多少罪,方才偷……求到手。”
  那郎飞是个机灵鬼,悟真子这边口风才露,他已猜出仈jiǔ分来,拿着酒葫芦,道:“哦?既如此,不如师父说说此事经过。”
  “咳……咳……这些陈年烂谷子的破事儿,提它作甚,快走,快走,给你师祖磕头去来。”
  小混蛋哪里肯放,将酒葫芦藏好,吊着眼梢看向悟真子。“不忙,不忙,不若师父陪同弟子,先去给青河师叔祖磕几个头去。”
  “你……”悟真子哪有听不出这小子的打算,即刻火冒三丈,指定郎飞,骂道:“好你个小兔崽子,才入门还没有片刻,就起心思,借势欺师,反了你来?”
  悟真子è厉内荏,那小混蛋哪里将他的话放心上,耍心机,捏造谎言,道:“师父,这可是你说的,青河师叔祖既会酿酒亦钟爱酒,徒弟此举不过是想趁机向师叔祖讨教讨教酿酒之术,徒儿不才,也曾随先师学得两手,是故……”
  说到这里,鬼小子以退为进,又道:“既然徒弟不招师父喜欢,那便请师父回承宗殿,与悟了师伯言明,赐我个zì&nbp;yóu身,我还去做我的飘萍散修。”
  悟真子被他一番抢白,激得脸è青一阵红一阵。他上山数十年来,孤身成习,此时乍有了这么个机灵徒弟,心头倒也是满意居多,今又闻郎飞言他会酿酒,这道士愈发欢喜的紧,不肯放,忙借坡下驴,道:“原来如此,倒是为师多心了。”
  那贼小子是个人jīng儿,岂有看不出悟真子舍不得自己的心思,忙迭迭的又去撩拨虎须。“当然,既然是请教酿酒之术嘛,这师叔祖引为妙事的‘夜香’酒,自然是要说一说的。”
  “你……小兔崽子!”悟真子被这小子作弄的哭笑不得,只好恨恨的叹口气,切齿道:“哼,既如此,师父就将经过简述一遍,但以后见了你青河师叔祖,断不可提那‘夜香’之事!至于你们师兄弟间闲聊,也不得将此酒真名相告,免得一个不慎,传到师叔耳中。”
  那鬼灵jīng如愿,忙不迭的点头称是。
  “十年前……”悟真子如是如是,这般这般,将有关“夜香”酒之事粗略说了一遍。
  三十年前,青河上人采摘昙花归来,酿酒两葫,藏于地窖之中,一晃过了二十年,这一天,青河上人闭关之中忽然犯了酒瘾,正巧想到这‘夜香’酒,于是着他四弟子悟衍去取。却说这悟衍子,素与悟真子交好,半路上二人偶遇,悟真子遂问何去,悟衍子亦未多心,将青河上人吩咐之事备陈于他。悟衍子不说还好,这一说,悟真子酒瘾上来,非要见识见识那什么‘夜香’。悟衍子碍于情面,只得领了他同去。待二人到地头,取出酒来,悟真子情不自禁,启开盖来闻了闻。好道是清酒红人面财帛动人心,悟真子一时间心思百转,酒瘾上来,哪管他是青河还是黑河的,遂耍了个心机,撺掇着悟衍子也闻了闻。
  悟衍子虽不说是个酒鬼,却也是个惯吃酒的家伙,又被悟真子说了些诱惑的话,不知不觉也犯了酒ìng。他又不敢动这师父钦点的灵液,两个人便盘算着去山下酒肆吃上几盅。谁成想悟真子使坏,将悟衍子灌醉,偷了一葫芦出来,回山藏好,却又回转山下,伏桌案上装醉。
  过了小半rì,悟衍子醒转,一摸那酒少了一壶,急得是满头汗,遂叫醒装醉的悟真子相询,悟真子如何肯说,揣着糊涂装明白,愣说自己不知。悟衍子素知他爱酒成狂,不肯干休,认定悟真子偷了他的酒,于是二人闹哄哄的吵到青河上人那里,青河上人一听自己千辛万苦酿成的美酒凭空没了一壶,岂有不怒的道理,先照着悟衍子劈头盖脸臭骂了一顿,又去悟真子身上翻找。他想来,若果真是悟真子偷的,自问自己有着神识,只要他不藏出积雷山万里之外,寻回来是早早晚晚的事。
  青河上人的想法虽好,可从午时至子时,将积雷山方圆万里之内都寻了个遍,竟愣是没有找到,这边找不到失物,感受悟真子的气息,又知道他没喝掉,那一葫芦“夜香”酒竟似插翅而飞一般。青河上人虽知道此事定与悟真子脱不了干系,可一来悟真子不是他亲传弟子,无凭无据,不好过分整治,二来悟真子牙口咬得又紧,只说什么当时他也醉倒了,其间发生的事概不知情,许是别的弟子偷了,正巧嫁祸给他呢。
  事情到了眼下地步,自然无法再查,终究只得不了了之,成了一桩无头悬案。至此,过了足有十年,青河上人虽已不将此事放心里,可悟真子毕竟后怕,但要师兄弟之间提起青河上人,他便如耗子听到猫叫一般,唬得战战兢兢,以致众师兄弟有事没事就拿他打趣,笑他是个软蛋,只被青河上人吓了一吓就这般不济,当真是一着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这些师兄弟又哪里知道,悟真子被唬是假,心虚是真。那一葫芦“夜香”酒是他偷的不假,可不是他藏的,藏酒之人亦非外人,正是他那师父青岚上人。青河上人又何曾想到他师兄竟也参合进来,“夜香”有青岚上人护住,青河上人即便有神识相助,又哪里寻得到。至后来,青河上人气消得差不多了,这事也算平息下来。那两个做贼的师徒,便二一添作五,偷偷摸摸的将一葫芦“夜香”酒,你一半我一半,分了个干净。
  
第三百二十七章 东方不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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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郎飞搁一边听得直翻白眼,这算啥?上梁不正下梁歪?老话说得好,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好一对相亲相爱的师徒,连偷酒这等事,都是两个人的活计。
  他这暗中腹诽两个长辈,那边悟真子生怕他再说出什么不便作答的话来,急忙忙拉起他的手,一边走,一边道:“眼下时辰刚好,快快拜你师祖去来。”
  郎飞由他拽着,出了承宗阁,御风而起,片刻后来到山巅一个坐西面东的山洞旁。
  落洞外曲径上,郎飞举目打量,见些琪花瑶草,攀岩穿隙,点缀一块块平整光洁的景致石岩上,再看洞门,也不知是何材料铸就,明晃晃,辉耀耀,稍望片刻,便觉刺目难当。故此,也不曾见得真形,未及得辨全貌。
  “咦……悟真师弟!”正此时,忽闻得盘桓而下的石径一侧突然传来一声低沉的呼喊。
  郎飞扭头看去,但见白玉石阶上行来两人,前面走着的一个,年岁当六十开外,水è袍,月白靴,步履浮沉,踏石阶如驾烟絮。郎飞偏头再观,见其后跟着一人,正眼一瞧,却不是别人,正是那前时与其闲聊的“憨直”汉子的王一。
  不一刻,二人亦行至洞前,郎飞将目光聚焦王一身上,见他对自己比划手指,一阵挤眉弄眼。
  “来,徒儿,为师给你介绍一下,这一位乃为师的二师兄,你的悟胤师伯。”悟真子回了礼,顺带介绍给郎飞认识。
  郎飞忙躬身施礼。“悟胤师伯好!师侄云方,给您见礼了!”
  “好,好,免礼!”悟胤子微笑着点点头,又将身后之人介绍给悟真子。
  双方礼毕,两道人谈笑两句,悟真子道:“从今往后,你二人亦算同门师兄弟了,此时趁着师父尚未收功,且去亲近亲近
  郎飞二人遂听言走到一旁,才站定,王一对着他嘿嘿一笑,道:“嘿,云飞兄弟终是咱们有缘,竟还有这层关系。”
  郎飞只淡然一笑,撇撇嘴,并未作答。
  憨直脸是个自来熟,忙不迭又笑道:“对了,师弟,今才入门,必有师礼,但不知师叔他赐下何物来?但求一观,也叫我这做师兄的开开眼,长长见识。”
  郎飞早知他的秉ìng。不折不扣,满心坏水的俗人一个。遂挑挑眉头,不忿道:“哪个是你的师弟?”
  “咦!师弟,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一者,我师排行老二。二者,我入门先。怎做不得你师兄?”
  贼小子哪里肯依,道:“咱们一同过得考核,一同被师父收下,还那隔音法阵中的时候我就磕了头的,怎会是你先入门的?伦理说我才是师兄。”
  憨直脸听说,岂肯依从,两个人争争抢抢。就为分出谁是师兄,谁是师弟,越吵越凶。
  “别吵,搅扰了师父行功!看我不剥了你二人的皮。”悟胤子装扮的不温不火,谁曾想竟是个暴脾气。
  二人一时被唬住,俱不敢再争。郎飞捅捅王一的胸脯,指指悟胤道人,黑着脸道:“你这个师父,却不像什么好脾气之人。”
  王一闻言哭丧着个脸,叹道:“谁说不是,青岚上人收徒三人,里面就我这师父脾气火暴,尤其没有乃师之风。”
  郎飞想起早先与悟真子闲谈中偶闻,一时笑弯了嘴
  青岚上人收徒三人,老大悟荇子,老二悟胤子,老三悟真子。这老大悟荇子,为人敦厚,有些木讷,做事勤勤勉勉,兢兢业业,是积雷山上出了名的老好人。
  说起老二悟胤子,倒还有一桩趣事,说当年青岚上人派他下山往十宗监察院别院处理一些俗务,他本就老大不乐意,勉强去了,到得目的地,早有十宗小辈弟子接洽,其余诸宗弟子礼数周正,唯有扶摇岛一女,只因平rì里被其余九宗弟子呵护惯了,略有些倨傲。那悟胤子受了些冷脸,登时火上眉头,待处理完师父嘱咐之事,也不顾身份,不较得失,愣是捉了此女,禁锢其修为,扔到那凡间花街柳巷,为娼为jì一月有余。以悟胤子的话来讲,这叫“让你长长记ìng,才能明白什么叫长幼尊卑,贵贱有别。”
  等他ìng后,一撂挑子走了,那女子辗转数月,后被雷帝山门人所救。此事传到扶摇岛内,顿时引发轩然大波。弟子被辱,扶摇岛颜面何存!遂由凤熙上人亲自登门问罪。青岚上人一向护犊子,关也不闭了,功也不行了。成rì家就跟凤熙上人周旋过来周旋过去。
  你要赏景,好,老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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