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第一掌柜-第1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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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不全是愤怒，李念云仔仔细细的看着这具尸体，有些魔怔。
　　当你贴着地面，以一具尸体的视角看一具尸体的时候，你会发现很多别人不知道的细节。这么说或许有些恐怖，那一刻，你会感到尸体的情绪。他已经死了，但依然会有某种情绪传达过来。
　　不是愤怒，或者不全是愤怒。李念云这么想着，他仿佛一具尸体，然后在感受着另一具尸体的情绪。他是九大派的掌门，但此刻，他落在战场的某处，没有人来为他收尸。
　　战争还没有结束，而战场之上，所有死去的人，都已经没有了身份。江湖的武者，门派的精英，帝国的精锐，刀盾营的统领，或者九大派的掌门，铁黎大将，都一样，他们带着不甘死去，死后皆是尸体，他们当然还留有一些其他的东西在这个世界上，比如生者的执念，但那跟他们都不再有关系。
　　因为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而战争，就是制造死亡的舞台。这个舞台上，英雄与恶魔，士兵与大将，僧侣与国王，在死后都并无区别。
　　这场战争持续多久了？
　　李念云忽然开始想这个问题，这不是他会去想的问题，但他无法不想，他在恐惧，他想从死人堆里爬起来，可是他办不到，至少现在还办不到。他试着想些什么别的，打发时间，而在满是尸体的雪原某处，他无法让自己的思绪避开这场战争，避开这些尸体。
　　他的耳朵贴着大地，终于他听清楚了那悲鸣是什么。
　　是不断地有人倒在雪地上的声音。
　　是不断地有人死去的声音。
　　难怪那个家伙，总说活着，就会遇到好的事情。是因为很早就知道了死亡有多可怕吧？
　　李念云忽然想到了宸回。
　　他是九大派掌门，他自诩为江湖上少数的成功者。他的一生过得都很惬意。这种惬意自然不会因为他经历了这场战争而消失。但他终究是经历了一次死亡。
　　生死之间的大恐惧会让很多人发生变化，有的人窥见机缘得以破境，有的人迷途知返开始悔过，还有的人向死而生涅槃奋起。
　　李念云并没有觉得自己哪里变了。他只是忽然生出一种念头，这个念头一直都有过。只是这一刻前所未有的强烈。
　　强烈到他很想歇斯底里的喊出来。
　　让这场战争结束吧。
　　……
　　战争没有结束。
　　赫雷都布喘息了片刻，耗费了强大的内劲施展了最强的一刀，加之方才承受了刀鬼的斩击，他也已经不再是最强的状态，这一刻的赫雷都布，也感到了疲乏。
　　但他眉眼之中的杀伐之色并未消解，他握刀的手依旧有力。
　　胜利还没有到来，他不允许自己在这一刻歇息懈怠。
　　比李念云更加为死亡感到痛苦的，是这场战争的发起者，这位铁黎人的王。
　　人生会有很多选择。有些选择的答案看起来无比的简单。
　　部分将士的性命，和整个铁黎所有人的命运未来，孰轻孰重？这问题的答案自然是一目了然的，但真正的去实施去付诸的时候，但凡不是麻木不仁的暴君，都会为士兵们的牺牲动容。
　　也许唯一值得欣慰的是，总算走到了这里，他遥遥望去，能看到宏伟的霜川城门，不再是以一个敌国旅者的目光，而是以这座城市主人的目光。
　　他自然知道只要自己一回首，便能看见血流成河尸横遍野。但总算自己没有让他们白白牺牲。
　　赫雷都布扬起斩马刀，目光盯着不远处的欧阳洗。
　　如今欧阳洗身前，再无可以替他承受极意强者斩击之人，作为帝国的最后的主帅，此刻他与赫雷都布不过百余丈，欧阳洗本该留在部队的后方，但数千帝国士兵对战将近两万的铁黎部队，根本毫无胜算，而他也自知难逃一死。他挥剑杀上前线，不过也就是为了鼓舞士气。
　　如今那一刻终于就将到来。欧阳洗知道自己就将毙命于赫雷都布的刀下。他很不甘，但同样的，他也做到了自己能做到的一切。人事已尽，奈何天命。他最感到遗憾的，自然还是将士，他没能给底下的将士们带来胜利。项武曾经说过，唯一能慰藉死去的同袍的，便是战争的胜利。可他没有办到。
　　风雪忽然变得有些急。
　　就在这场战争宣告胜负的一刹那间，强大的元气聚集在裂龙刀上的时候，赫雷都布的神情忽然变了，他的刀终未挥出，他定定的看着欧阳洗，神情之中莫名的多了一丝惊恐。
　　欧阳洗不知道这代表着什么，他同样望着赫雷都布，然后他才发现，赫雷都布看着的，是自己这个方向，但并不是自己。
　　这位帝国的智将仅从赫雷都布的神色里便猜到了某种可能性，那一刻他的心脏开始疯狂的跳动起来。他缓缓转过身，终于也带着一脸不可思议，与一脸惊喜。
　　“将……将军！”欧阳洗万万没想到，在此绝境之时，龙将项武赫然出现！
　　而赫雷都布也没想到，已经走到这里了，就将迎来胜利的一刻，他最不想见到亦最害怕见到的对手忽然出现。
　　龙将项武竟然还活着！
　　赫雷都布退了三步，这一场战斗至今，面对刀鬼的致命斩击，他都不曾回头，但在见到项武的时候，他却下意识的退了。
　　自然不是因为畏惧，而是因为他不敢相信。
　　欧阳洗的大脑转的很快，他自然好奇这些天主帅到底去了哪里，但眼下更该设想好如今的局面，优劣对比。
　　项武向欧阳洗微微点头，没有任何话语，径直的走向了赫雷都布。
　　铁黎士兵们自然无法拦住这位帝国最强将领，而帝国方，欧阳洗很快的将龙将参战的消息传开。
　　就将被全灭的帝国军队如今只剩下不到六千人，欧阳洗亲自上阵的悲壮让他们感受到了鼓舞，但这样的鼓舞很快就被铁黎人强大的实力给驱散了。绝对的作战实力差距让帝国士兵很快的意识到了面临的局面。
　　可这一次，所有帝国士兵再次振奋起来。
　　龙将项武四个字对他们来说，意义实在重大，没有项武的帝国军队根本不配与铁黎人一战，但项武坐阵的帝国军队，面对铁黎从来都是胜多负少。
　　如果所有人都认为这个世间还存在着谁能以一己之力改变如今的局面，那个人必然就是项武。
　　这是帝国人的想法，也是赫雷都布的想法，他与项武可谓一时瑜亮，最为了解你的人，永远是你最强大的对手。赫雷都布很了解项武，所以他才知道这个时刻项武居然出现了，这意味着什么。
　　也许高远的天空之上，真的存在着掌控命运的神明？
　　赫雷都布在一开始便相信这个世界没有神，可饶是如此一位伟大的君王，这一刻也不禁开始怀疑自己的国家是不是真的为众神所厌恶唾弃？
　　但胜利，依旧是倾向于铁黎人，项武已经无法施展出万人敌的实力，而赫雷都布还有两万大军，项武纵然能参战，但伤势绝不可能完全痊愈。
　　赫雷都布的刀指向了项武。他不会放弃。
　　“赫雷都布，无论这一战结果如何，你都是铁黎人心目中的英雄，亦是我项武一生最敬重之敌。”项武此刻说的话，从未对赫雷都布说过。
　　赫雷都布冷笑：“我并不在意所谓英雄狗熊，只要能让我的子民活下去，我可以承受千古骂名！”
　　项武沉默片刻，他知道接下来的那句话自己不该说，尤其是作为帝国的主帅。但他也知道，铁黎人做出选择的原因。以及将要付出的代价。
　　他说道：“这场战争没有正义的一方，但这些年，帝国对待你们的方式，的确错了。”
　　为将者不问善恶对错，乃是项武亲口所言。这么多年来项武也一直贯彻着这个理念。作为对手的赫雷都布自然更加清楚项武是个什么样的人，值得尊敬的将军，可怕的对手。
　　所以自这么一个强大的人口中说出这么一番话的时候，赫雷都布也感到了一丝不解，一丝……感激。
　　这是两名宿敌之间才能明白的心绪。
　　项武与赫雷都布说出这番话，这意味着什么，二人也都非常清楚，他们之中只有一个人会活下来。
　　铁黎要攻破霜川的大门，必须踏过龙将的尸体。
　　帝国要取得战争的胜利，亦必须踏过王的尸体。
　　“我虽然承受了齐麟牙三刀，不久前又耗费了不少的内劲击杀了一名武者，但我依旧能保持十成的战力。而且，我还有两万大军，援军亦在赶来的路上。”赫雷都布说道。
　　“我的伤并未恢复，能发挥多少实力我不知道，我的将士们也已经疲乏不堪，但面对你，我会全力以赴。”项武说道。
　　“这便好。战场之上既然没有正义，也就自然没有公正。”赫雷都布说道。
　　“我这一生纵横沙场，但若是死在你手里，我不会觉得羞愧。”项武说道。
　　“我亦如此。”赫雷都布说道。
　　二人的对话都带着赴死的意味，天地间的元气又开始强烈的波动起来。
　　项武的到来是帝国的转机，但无论项武还是欧阳洗都明白，这场战争，他们败了，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
　　只是此时，战场之上最强的二人都已经无心去理会这件事情了。他们正进行着有可能是二人中其中一人的最后一场对决。谁也不知道会输的人是谁，因为他们的神情都无比的凝重。
　　“出刀吧。”
　　“出招吧。”
　　（过两天应该会爆更吧，当然我是不愿意用两千字为一章然后假装自己每天更新很多更的233　从来只会有一更，但字数应该在一万字以上，北域战争就快收尾了，还需要一个比较壮丽的结局镜头，那个镜头肯定很长，不好写。）


第一卷　：有间客栈　单章，依旧是错误更正提示　
　　终于可以修改付费章节了。很多已经改了。有两个坑会马上埋，关于西域战争宸回如何结束的，以及铁黎人还有三万军队都会提及，但应该是稍后几天的章节。然后黄升这个酱油配角前面写到被乌尖斩杀，但当时打算写的是神兵绝将营统领，结果sg输入法默认带了黄升两个字，我没察觉。这个酱油自然是没死的，已修改。


第六十八章　小夜的实力
　　雪原的战争决定着最终的胜利。赫雷都布没有派出全部兵力的原因便是考虑到变数。项武的出现的确是最大的变数。
　　他与项武相斗近二十载，深知项武的强大。这样的对手，固然是最可怕的对手，但这样的强者，的确一个时代也难以出现。得知项武已经被赫雷月的客卿击杀的时候，他也遗憾没能亲手杀死项武。
　　最终，项武回到了战场之上，这的确不是赫雷都布愿意看到的局面，甚至这该是所有局面里最遭的，可内心深处，作为一个武者，作为一个对手来说，他也认为项武该当是帝国的最后一道防线而死去，而不是死于暗杀。
　　这场战斗，如今铁黎人的胜利乃是大势所趋，并非一名极意武者所能扭转。而项武不同于齐麟牙。齐麟牙的立场并不坚定，刀鬼的出现，是作为纯粹的武者出现，在没有了愿意与他一战的对手后，刀鬼便会退离，作为铁黎人的王，赫雷都布的眼光很准。
　　但项武不同，他无法选择忽视掉项武。因为唯有这个人，不击败他，帝国便不算输。
　　项武的武器不再是万夫莫敌戟，他只是随手从尸体堆里捡起了一把铁枪。这样的武器很多，因为雪地上的尸体很多。
　　天空中慢慢的聚集起了黑云，赫雷都布见过那黑云，知道那是项武的最为强大的招数，他深信项武如今的状态绝无可能施展出百师卸甲这等招术，但原本指向项武的刀，还是转向了那朵黑云。
　　赫雷都布要击败项武，要为铁黎国带来最后的胜利，他不允许自己有任何地方出现失误，越到最后，越有可能出现逆转。
　　磅礴的元气涌动，两名兵家强者的对决再次展开。
　　帝国依旧是绝境，但项武的出现让所有帝国士兵受到了极大地鼓舞，欧阳洗企盼着大将军能战胜赫雷都布，这场战争，只要项武不败，帝国的士气便不会瓦解，哪怕面对无论是数量还是实力都强过他们的铁黎士兵，也能撑得更久一些。
　　而欧阳洗项武出现的那一刻起便有种预感，只要撑得久一点，也许一切都有转机。战场之上，或许会发生巨大的变数。
　　雪原战场上，再次成为了极意强者对决的场所。
　　这是真正意义上的最后的对决。
　　……
　　阎王臂。
　　江湖武者们被团团围住，各门派精锐弟子都受了不轻的伤，而顶尖武者们也都感到异常的疲乏。李四象作战时间最久，他感到前所未有的畅快，隐约间明悟了些什么，但眼下，他是真的很虚弱。任随云文宿不停游走救助门下弟子，也都已经疲乏不堪。玄生十二这些天承受了不下千次攻击，也已经感觉到内劲枯竭。
　　江湖武者们的末路到来。尤其这一刻，赫雷月很聪明的选择了围而不攻。
　　长时间的爆发会让人进入一种忘我的状态，这种状态很极限，身体的各种限制仿佛都被抹掉，或者被下意识的遗忘了，这个时候仿佛有着无限活力，哪怕身体已经负担到了极限。但只要稍微休息一下，从不断爆发中缓解过来，很快那些被遗忘的限制，以及海潮般的疲倦就会疯狂的涌上来，再想进入那种状态便很难了。
　　此时的江湖武者们便是如此，接连三日间不死不休的战斗让他们神经处于高度戒备紧张状态，但现在，忽然停了下来之后，手脚的酸软，伤口上的痛楚，以及大脑里的疲倦和晕眩感便开始不断地浮出来。
　　围而不攻的局面持续了半个时辰，三日间超负荷消耗的种种后遗症开始不断的显现，饥寒交迫加上困倦，这一刻的江湖武者们无论是体力，还是意志，都是最为薄弱的时候。
　　便在这个时候，云骑队的士兵们开始进攻了。三千云骑队的夹击异常凶猛，雪原上进行着最后的战斗，阎王臂上的战斗同样也到了尾声。
　　远处的赫雷都布与乌木昆克都在围观着，帝国武者已经到了绝境，这最后一次围攻，将彻底结束阎王臂上的战争。
　　事实上，他们没想到这群江湖人居然能斩杀近七千名药物状态下的云骑队。但终究，还是铁黎人赢了，乌木推测现在雪原战场上，王师也应该快彻底击败了帝国军队。
　　如今三千多名云骑队，以及数万铁黎大军，加上乌木赫雷月昆克等三人都并未怎么参战，还有着充足的体力和内劲，他们不相信这场阎王臂上的对决还会有什么变数发生。
　　后军近乎全部冲锋，只留了近百名云骑队士兵做护卫。此刻，赫雷月摆了摆手。慢慢的向远处的战场上前进，乌木昆克也跟在了后面。
　　赫雷月的想法很简单，如今他已经是场间最强之人，无论是那剑法高妙的道家强者，还是那精妙无比的佛宗阵法，又或者是那防御力如同金刚不坏的武林强者，都已经因为疲惫而削弱。再也无人可以击败他。故而赫雷月开始走近战场，他要亲眼见证死亡。无论是帝国武者们的临死反扑，还是他的士兵们将帝国武者赶尽杀绝，都是赫雷月非常想要看见的一幕。
　　……
　　李四象只感觉真的无法再挥动手臂了，他熟练四象剑守式，此刻凭借的不再是四象剑守式的精妙剑招，而是单纯的通过剑诀里精妙的步法在不停的闪躲。便是如此，步态也凌乱至极，显得极是勉强。
　　三生万物阵的强大依靠的是三人用阵法的方式运转内劲，并非如同小天地罗汉阵那般注重招式上的契合。李四象作为三道防线中始终在抵挡云骑队的武者，早已经是筋疲力尽。
　　“杀……杀……杀！”李四象叫嚣着杀，却是只有闪躲之力。
　　“喂，你是不是快不行了，不行了就去歇着，我和渡在，谁也不会伤到你。”司空煮说话的时候，司空渡也点了点头。
　　“呼……呼……我是累到不行了，你两也好不到哪里去吧。”李四象很想笑，可是完全笑不出来。
　　所有人都在用极其狼狈疲倦的姿态杀敌，或者……被杀。
　　文宿作为玄机剑派的二号人物，其实也当算是年轻一代的天才，只是他之上的云沧玄，实在是太过于锋芒耀眼，当年他被云沧玄在五峰试剑大比上击败时，便断定了自己永远无法超越云沧玄。如今文宿武名录排名三十二，也算是江湖顶尖强者，却甘于默默的为云沧玄付出，替他管理好玄机剑派，这一点上，他展现的天赋倒是丝毫不比玄生十二黄泉老人这些精于此道的老江湖差。
　　这一刻，他握剑的手也有些不稳，门下弟子一百人，一个个死在他眼前，他救了一时，下一时却还是无法让他们摆脱死亡。
　　文宿很自责，但是，也没办法向掌门问责了吧，他这么想着，便苦笑起来。
　　“别放松警惕，只要没死，就还有可能寻得转机！”一道长枪刺向文宿，却被一把大剑弹开。
　　霸剑门三龙首任随云在关键时机，救了文宿一命。尽管看起来，任随云也似乎是自救无暇。
　　“没想到你还这么有干劲。”文宿说道。
　　“我的江湖之旅，可不会在这里结束，我与门主约好了，这是我的赎罪一战，我可不想死在这里。”任随云挥舞大剑的速度也慢了许多。
　　“真是乐观啊。”文宿此刻与任随云背对而立，二人周遭全是云骑队。
　　“文宿，我们这种人，终其一生也无法达到门主与云掌门的高度，但如果死在这里，将来就算做了鬼，也会憋屈吧？”任随云咬着牙，肩部被铁刀划过。
　　文宿倒是没想到任随云知道自己，但他却是了解任随云的，为人极有野心，武林大会上时被宸回击败。武林大会上其他与言醒一道妄图危害武林的人下场都很惨。但任随云却一点事也没有。而且作为阎王臂上的第三道防线，任随云在这片战场上的活跃程度丝毫不弱于自己，拯救了不少人。
　　文宿佩服任随云，更佩服宁无邪，在任随云叛变之后还敢重用任随云，这份气度胆识的确远非常人能及。
　　“门下弟子不断死去，我也已经没脸见掌门了。”文宿喘着气，手中的剑却未停。
　　“那就更不能死，否则就变了懦夫！他们的死亡，难不成你要交给你的掌门去承担吗？”任随云并不比文宿好多少，一招一式显得极其勉强。
　　文宿一愣。是了，如果死在这里，那么为玄机剑派所有人之死负责的便是自己的掌门，这个战场上，乃至雪原战场上都在期待着宁门主与掌门的出现。有些武者甚至心生怨念。
　　可作为门派的骨干核心，文宿与任随云都知道自己家的掌门去了何处，在做何事。文宿谦逊，任随云孤傲，二人绝对是完全不同的两种人，但二人都对自家的掌门极为钦佩。
　　“虽然不知道能不能活下去，但你这番话，确实让我意识到我还不能死。”文宿的体力依旧不停的消耗，可眉眼间的决意却越来越浓
　　每个人，都在寻找战斗的理由，都在需求一个活下去的理由。可是战场之上，生死不是谁有着绝对要活下去的信念谁就能不死。
　　饶是百余名武者如何努力，面对三千名云骑兵的围攻，帝国武者的数量依旧在不断的减少。
　　这一幕幕，小夜和尚全部看在眼里。
　　作为佛宗最强者，他始终无法说服自己出手，因为境界的强大的使得小夜出手便是致命的杀招，他犯了杀戒，他已经思考了整整三日，他也早已经想明白了自己是有战斗的理由的。如今武林群雄们面临生死关头之际，他若出手必然能拯救群雄。可小夜到底是无法说服自己杀人。
　　江湖武者不断的死去，同门也所剩无几，他看在眼里，心如刀割，可他早已感知到北域的人是因为一股毁灭般的寒冷气息而不得已南下，他的境界乃当世最高，对那道气息的感知最为强烈，所以他无法说服自己铁黎人的行为是不义的，师兄对他说过，迫于生存的举动皆有苦衷。
　　该怎么办？
　　生死原来真的如此难以参悟，他浑浑噩噩的度过了数日，依旧无法想明白这个问题。而在慌神的当下，小夜并没有注意到，一名云骑兵挥舞铁刀，以强大的力道斩向了小夜头颅。
　　此时的小夜双目中满是迷惘，他看着遍地的同袍们的尸体，血液渐渐沸腾起来。
　　如果继续犹豫下去，死的人会更多。
　　可是，自己真的是正义的一方吗？
　　小夜完全没有感知到致命的一刀在接近他。他迷茫不已，很想得到佛祖的指示，他隐隐已经有了答案，却始终未能清明起来，但此时，他看到一道身影奔向了自己。
　　血液挥洒。
　　伴随着痛苦的呼喊。
　　小夜猛然间清醒过来，但已经迟了，他意识到有人替自己挡了一刀，他想补救，可以是那名云骑兵已经手起刀落。
　　他的眼睛瞬间睁大，惊恐的看着眼前的一幕，飞散的血液，纷飞的大雪，时间仿佛停止，天地也在这一瞬间静止，眼中的一切仿佛定格，耳中只有沉重的呼吸声。
　　小夜颤抖起来。
　　“前……前辈……”
　　李四象眼里布满了血丝，虚弱的身躯半靠在小夜身上。
　　“小和尚……这场战争……我们也许都不是正义的一方，终结他人的生命，自然会是最大的恶，可每个人活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