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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泠-第7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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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天刚亮,韩令就叫醒了正靠在树桩上打盹儿的季泠,“我们得赶路了。”
  季泠点点头,扶着树干站了起来,脚有些麻,原地甩了甩,却也什么都没说。
  韩令指了指西南边的山岗,“为了安全起见,我们得翻山,不能沿着下面的沟走。”
  季泠点点头,可人总是要喝水的,今年天气炎热干旱,山上许多小水坑都干涸了,所以过一段时间,他们总要下到沟里去找水喝,何况还得找吃的。
  沟边有村落,但正该午饭炊烟袅袅的时候,村里却一点儿动静儿都没有,不见炊烟,连鸡犬声都听不见。
  韩令做了个“止步”的动作,“你在这儿躲一躲,我去前面看看。”
  季泠点点头,藏到树后,一小会儿后就见韩令走了出来,“走,离开这儿。”
  季泠的心往下沉,估计村子里肯定发生了不好的事情,该不会是前晚那些叛军连这附近都来了吧?
  她跟着韩令转身,只是才转过去,就听见一个凄厉的叫声,“救命,救命。”
  季泠下意识的回头,只见一个赤条条的妇人从土墙后拼命地跑了出来,后面追着三个男子,一个男子手里还正提着裤子。
  “救命。”那妇人眼尖地看到了季泠,祈求地朝她伸出了手。尽管她们隔得那么远,可她还是那么用力地想伸出手,请她帮帮忙。
  “快走。”韩令一把捉住季泠的手腕,强迫她走。
  季泠踉踉跄跄地前奔,看着那些男子捉住了那女子,将她按在了身下。
  “不,不,韩大夫救救她。”季泠乞求道。
  韩令冷声道:“我救了她,就救不了你了。”
  季泠不解。
  韩令快速地道:“那些乱军有三、四十人,我若救人,必然动用内力。那今日就不能给你推注了。你的寒症一旦中途停止推注,就会重新侵蚀你的筋脉,到时候就前功尽弃了。”
  人是这样一种动物,如果有人死了,不在你眼前,那听到了也就是听到了。可若那个人就在你眼前,你却怎么也做不到无动于衷。
  何况,季泠看到的还不是一个人。在刚才那妇人之后,矮墙后又晃动过一个人影,是另一个奔跑的衣衫褴褛的女子。
  刚才那女子绝望地向她伸出的手,还有那种眼神,那袭玄色织金卐字宝相花纹袍子又重新出现在了她的脑海里,让她瑟瑟发抖,如果在梦里,有人救她的话……
  “救她们,韩大夫,救她们。”季泠的声音颤抖着道。
  韩令一共杀了三十九个叛军,救下了村子里四个妇人,还有两个孩子。
  晚上季泠和韩令依旧躲在山上,山下村子里那些叛军的尸体肯定会引人注意的,所以他们得连夜走。
  夏季的晚风依旧那么温凉舒服,可季泠已经感觉到韩令所谓的寒毒复侵是什么意思了。她艰难地往前走着,双手环抱着肩膀,瑟瑟发抖。
  韩令把他的衣裳脱下来披在季泠身上,自己却打着赤膊。季泠不敢看他,只低头道了声谢。
  “后悔吗?”韩令问。
  “不后悔。”尽管声音冷得发抖,可季泠知道这样做了,她以后睡觉不会一闭上眼睛就看到那个村子里的妇人。可如果她没让韩令去救她们的话,她将一辈子都心难安。何况她又用什么脸去见楚寔?
  她不让她表哥的妻子是个见死不救的人。她真的很想配得上楚寔。
  西安府被围的消息是在三日后传到楚寔耳朵里的。
  “宋济隆真是个大草包,怎么就逼反了镇西卫?”戴文斌骂道。他嘴里的宋济隆是山西巡抚,一到山西就夺了行都司的兵权,指手画脚,又要逼着士兵出战去剿灭那些起义乱民,却又拖欠军饷,只发给嫡系,最后更是为了安插嫡系,而逮了镇西卫的指挥使栾义,也难怪被边缘化的镇西卫要叛乱。
  “你该问怎么镇西卫那么快就打到了西安府。”孙阳山道。
  “还不是宋济隆祸水东引么?逼着镇西卫那群叛军往陕西逃么?”戴文斌道。
  “可没那么容易的事儿。”孙阳山笑了笑,“定西侯的野心看来是真不小。”
  定西侯王群的势力一直都被束缚在陕西的西北面,以西宁卫、凉州卫、甘州五卫为主力军,这次叛军包围西安府,给了他一个很好的机会把势力彻底在关内铺展开来,以后陕西这整片天就是定西侯的了。
  皇帝即便要动他,也得掂量掂量了。西秦之地自古就是最重要的,当年秦国之所以能统一六国,跟它所在的地理位置也有重大关系。在这里,西秦就好像一个大口袋,往西别的地方没办法攻击它,它却可以出兵攻击一路东进、南下。
  所以镇西卫才能那么快在陕西境内掩袭到西安,那根本就是定西侯看到机会而放任他们去西安的。只是苦了一路的百姓。
  戴文斌骂了句,“这老匹夫。”当真应了那句话,一将功成万骨枯。
  楚寔坐在一旁没说话,脸上却也没什么焦急之色,“别管他们了,咱们现在要做的就是练好湖广的兵。”
  陕西是定西侯的禁脔,尽管楚寔做了很多努力,想要在里面横插一脚却想当困难,所以退而求其次,他到了湖广。湖广的大部分兵虽然不如关西兵凶悍,但这里却有另一种人。
  矿工。
  世上最难最苦的人,也是最骁勇彪悍的人,给他们一条活路,他们会还给你很多东西的。楚寔在十年的苦心经营后,终于有了自己的势力。
  戴文斌看了楚寔一眼,想问一句他夫人的情况,毕竟西安府被围,他夫人可还在西安。以平素传言里楚寔对他夫人的恩爱程度来说,怎么也不该如此平静。
  不过戴文斌正要张嘴,却被孙阳山给打个岔,也就没再开口。
  戴文斌跟着孙阳山走出去,“阳山,你刚才做什么阻止我?”
  孙阳山道:“有些话不该问的就不要问。”


第一百五十章 
  戴文斌笑了笑; “你知道我要问什么?”
  孙阳山道:“楚夫人活着自然是皆大欢喜,可若是死了; 也未尝不是好事。”
  就这么一句话; 吓得戴文斌的脸顿时惨白; 好一会儿后才缓过劲儿来; 勉强笑了笑; “真是可惜了; 那样的绝色佳人。”
  可惜归可惜; 但跟他们男人要做的大事儿相比,这一点儿可惜也就只能在口头上感叹一下了。
  楚寔的平静是在北原到来的时候被打破的。
  “北原无能; 没能保护好少夫人,求大公子责罚。”北原是被人用搀扶着走进书房的,他的胳膊耷拉,腿也瘸着; 胳膊上包扎着的伤口还在往外滴着血; 人惨白得毫无血色。
  楚寔没发怒,他知道北原尽力了; “下去好生养伤。”
  北原被人扶下去之后,楚寔才一拳头砸在书案上,拳头上当时就见了血,“王群这个老匹夫; 我一定要将他碎尸万段。”
  戴文斌吃惊地道:“少卿这是什么意思?”
  楚寔深呼吸了一口; 才勉强平静下来,“我将最精锐的一百近卫都留在了庄子上; 叛军就是再厉害,也不可能拖得住北原,让他无法护送阿泠出去。一定是王群那个老匹夫出手了。”
  楚寔的一百近卫已经是他这十年积累的一半,毕竟文官蓄养大量侍卫是要惹人非议的。正因为这样所以才尤为可贵。也可见全部是最精锐的。没想到这一次全部折在了温泉庄子上,还弄丢了季泠。
  除了王群出手,楚寔想不出还有别的可能。
  “那少卿就该知道,定西侯为何会出手。”孙阳山冷静地道。
  定西侯嫡亲的血脉如今就只有王梓燚了。既然王梓燚下定了决心要得到楚寔,不管他女儿嫁不嫁,但楚寔却必须得无牵无挂地应着。这就是定西侯的想法。
  他在陕西做惯了土皇帝,已经容不得人不听话了。哪怕楚寔退走也不行,在他跟前,是龙也得盘着,是虎也得卧着。
  楚寔眯了眯眼睛,拳头再次握紧。
  孙阳山却视而不见地继续冷静地道:“少卿,大丈夫能屈能伸,识时务者为俊杰。”
  楚寔吸了口气,没有理会孙阳山的话,径直道:“阳山先生,文斌,我现在要赶去西安,这边的事情还烦两位多照看一下。”
  “不可。”孙阳山当即道。“我知道少卿与夫人恩爱有嘉,但现在少卿巡抚湖广,无旨意是不能去陕西的。何况,现在陕西境内全乱了,少卿也不该以身涉险。”
  “阳山先生不必多说,吾心意已决。”楚寔道。
  孙阳山摇了摇头,“我真是看错了人,想不到少卿竟是如此儿女情长之人,为区区女色而头脑发昏。”
  戴文斌听见孙阳山越说越不像样子,生怕楚寔恼了他,赶紧道:“哎呀,阳山,这个也是人之常情。”
  楚寔正色看着孙阳山道:“阿泠是我妻子。如果今日我连妻子都能抛下,那翌日还有什么是我抛不下的?”
  孙阳山望着骑着马绝尘而去的楚寔,直叹息道:“我真是看错了人!”
  戴文斌在旁边劝道:“我倒是觉得,跟着这样的主公,却比什么都能抛诸脑后的人强。大丈夫也不是每个都要绝情绝义的。”
  孙阳山责备地看向戴文斌,他居然不站在自己这一方,而任由楚寔去涉险,若真让他救回了季泠,恐怕从此和定西侯就要变成死敌了。
  戴文斌拍了拍孙阳山的肩膀,“你个孤家寡人,是不懂的。”
  却说楚寔连夜北上,走的也是山道。他知道韩令带着季泠,定然不敢走大路,十有八成会从山林中走。
  不过这崇山峻岭中,找人可不容易,很容易就擦肩而过。
  季泠听见《归去来》时,都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韩大夫,你听到有箫声么?”
  韩令点了点头。
  季泠的眼睛一亮,“这么说不是我的幻听?”
  季泠立即站起身,又仔细听了听风里传过来的箫声,真的是《归去来》没错。她跟韩令指了指东南边儿的方向,“韩大夫,往那个方向走,我想我们应该是遇到表哥了。”
  归去来是季泠的曲子,除了楚寔,她想不出还有别人会在这个时候吹起来。
  当看到林中那片熟悉的衣角出现时,季泠憋了好些天没敢落下的泪终于哭了出来,什么也顾不得的就朝楚寔跑了过去,“表哥。”
  楚寔伸手接住她,将她牢牢地箍在怀里,“没事了,没事了,阿泠。”
  “表哥,芊眠,芊眠她们……”季泠哭得说不出话来。
  楚寔上下抚摸着季泠的脊柱,“没事,别担心了,一切都有我。”
  既然找到了季泠,楚寔自然立即带着她打道回湖广。
  季泠却不肯上马,“表哥,芊眠,芊眠她为了救我,扮做了我去把那些叛军引走,我们能不能去西安找找她?”
  芊眠的事北原都已经告诉楚寔了,是个忠诚的丫头。
  楚寔替季泠拨开额前的头发,“不必担心,我已经派人去西安府找她们了。你现在身体情况不好,先跟我回湖广。”
  楚寔的话向来是不容人反驳的,季泠没有办法,只能上马,可还是不放心地转头对楚寔道:“表哥,你一定要让他们找到芊眠。”
  楚寔笑了笑,“嗯。”
  他们并未连夜赶路,季泠的身体情况根本就不允许,她已经好几天没有认真睡觉和吃饭了,所以楚寔一行在陕西边上的一个小镇上歇了下来。
  季泠则迫不及待地洗了个澡。她这辈子也没这么邋遢过,即便小时候在山里,也是时常都要洗澡的,没有热水,在小河里也会洗一洗的。
  洗澡的时候,季泠嗅了嗅自己脱下来的衣服,不由臊红了脸,先前真难为楚寔居然不嫌弃地那么紧紧地抱着她。
  出来的时候楚寔身边也没有女装,走得急也不可能想着带,所以季泠换洗的衣服是临时向客栈掌柜的女儿买的,她新作的布衣还没上过身,季泠穿起来有些短,不过总比脏衣服强。
  只是芊眠不在,也没人搭理季泠的头发,她出得净室,没见着楚寔,就开始心慌,害怕是不是又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情,所以急急地也不得自己现在的模样就走出了房门。
  客栈很小,两层楼,楼下是大堂,楼上就是客房。
  季泠探出头,见楚寔就坐在下面,便匆匆下了楼,在楼梯上就忍不住喊了出来,“表哥。”声音里满是依恋。
  楚寔回过头,本来阴沉的脸上,瞬间就换上了一副温情脉脉的神情,他朝季泠走过去,状似不经意地将她堵在楼梯口,“怎么头发都没绞干就出来了?”
  语气里带着淡淡的责备,却是出于关切。
  季泠这才后知后觉地摸了摸自己湿漉漉的头发,脸微微一红,赶紧转身往房间里走。
  楚寔跟着季泠上了楼,在看到季泠进了房间后,才侧头朝楼下看了眼。
  刹那将,先才十分安静的大堂突然就有了响动。韩令的拳头瞬间轰出,却被周围的四个侍卫联手封死。
  楚寔没再继续看下去,跟着季泠进了门,然后拴上。
  季泠正四处找棉巾绞头发,楚寔拿起挂在衣架上的棉巾走到季泠身后,伸手替她轻轻擦起头发来。
  前几日的兵荒马乱,胆战心惊,越发衬得此时的静好格外的甜蜜和让人安心,季泠任由楚寔替她擦着头发,她则痴痴地望着她容仪高洁,丰神俊逸的夫君。
  见着楚寔朝她笑,她又羞得赶紧撇开了眼,可最终还是舍不得不看,又偷偷抬起眼皮,正好被楚寔逮着正着。
  楚寔将季泠搂到怀里,用脸颊轻轻摩挲她的脸颊,低声道:“阿泠,没关系的,天无绝人之路,我会再想办法治好你的寒症的。”
  季泠的肩膀轻轻抖了抖,她从没想过自己的事儿能瞒得住楚寔,只是没想到他会发现得这么快。
  “表哥怎么知道的?”季泠好奇地道。
  楚寔拉起季泠的手,“你的手又凉了。”
  其实也没凉多少,至少人的温度感知还没那么敏感,也只有朝夕相处,时时将她放在心上的人才会对些许的变化那么敏感。
  季泠笑了笑,“表哥的心也太细了。”只是才说到这儿,季泠一下就想起了先才在大堂里看到的韩令。
  难怪感觉刚才气氛有些不对,季泠立即捉住楚寔的手道:“表哥,不管韩大夫的事儿,是我求他那么做的。”
  楚寔看着季泠的脸沉了下去,“为什么?”
  季泠便将在村子里看到的事儿说了出来,“表哥,我,我没办法见死不救,所以求了韩大夫。”
  楚寔从季泠的掌心里抽回自己的手,“你脑子可以不清醒,但不表示韩令可以。他应当知道他的责任是什么,那就是保护你,把你的寒症治好。”
  季泠大骇,生怕楚寔对韩令做什么,在她心里也不管韩令和楚寔交换了什么,可是在她最无助最恐惧的时候,是韩令在保护他,这份情义就容不得她辜负。“表哥,真的不管韩大夫的事儿,他也是侠义心肠。”
  “这世上侠义心肠的人最后都只有一个下场。”楚寔冷冷地道,“就跟你一样。”
  “可是表哥,那个村子里还有六个人,如果韩大夫不出手,她们都会死的。”季泠急急地辩解,她不想让楚寔那么生气。
  “阿泠。”楚寔的脸色十分阴冷,“在我心里,莫说是六个,就是六千个、六万个人的性命也及不得你一人的命重要。”
  这话有多甜蜜,就有多伤人。季泠知道自己伤了楚寔的心了,他那么关心自己,为自己的寒症费了那么多心思。
  可有些话她说不出口,没办法让楚寔感同身受,可是她真的不想让梦里那个自己的噩梦在其他人身上发生。
  “表哥,对不起,对不起。”季泠流着泪重新去牵楚寔的手,“可是我没办法呀,没办法看着她们去死。而且就算韩大夫不给我推注内力,我也不会死啊。”在季泠心里那严重性完全没得比。
  楚寔反手握紧季泠的手,将她的手拽得都疼了。“阿泠,你知道吗,你必须得有孩子。”
  季泠的脸“唰”的一下就白了,是那种惨白而灰的颜色。
  这还是她第一次听楚寔正面提及孩子。是啊,她必须得有孩子,楚寔怎么可以没有孩子呢?
  季泠痛苦地屈起双腿,用手环抱住膝盖,千言万语都只能化作一句话,“表哥,对不住,对不住。”
  楚寔没回答季泠,而是将棉巾大力地掼到地上来发泄他的愤怒,“你好好歇着吧。”
  季泠抬起头,泪眼朦胧地望着楚寔,成亲这么久,这是楚寔第一次对她发脾气。
  眼瞧着楚寔要往外走,季泠赶紧跑下榻,低声急急地道:“表哥,放了韩大夫吧,一切都是我的错,是我求他的。”
  楚寔转身恨恨地看了季泠一眼,然后头也不回地走了。
  楼下韩令已经被控制住了,他武艺虽然不错,但也敌不得楚寔的近卫围攻。
  楚寔坐到桌前,冷冷地看着韩令,“韩大夫,虽然我夫人已经把事情原委说清楚了,可是她的脑子不清楚,你的脑子也不清楚么?”
  “我这个人,做事只问结果。韩令,如果我夫人的寒症还有得治,我依然会信守承诺,如果不能,那就别怪我心狠手辣。”
  韩令闭了闭眼睛,他知道会有这样一天的。
  他也不知道自己当时怎么也跟着季泠脑袋发热,居然答应了她去救那些村妇,而害了窦五娘。
  楚寔能拿捏韩令的地方当然是窦五娘,即便是已经放了她,可要她的命却也不是难事。
  曾经韩令以为自己无论如何都不会做不利于窦五娘的事,但那时候,他看到季泠宁愿不要命也要救那些人,忽然就想起了自己幼年习武时的目的了。
  行侠仗义,锄强扶弱。可惜后来他却好像忘了。
  季泠跟着楚寔回到武昌府,住进督府后院,日子似乎又回到了从前,仆妇如云,而季泠也安安稳稳的,大门不出二门不迈。
  可芊眠不在了,水晶、核桃也都不在了。楚寔一回到衙门就再没进过内宅。季泠就像个幽魂似的在内宅里晃悠。
  不过每一顿饭她都按时吃了,且吃得还不少。她不想让楚寔以为她在闹脾气,天知道季泠根本就没有脾气可闹。她知道为何楚寔那么生气,是她把他们的一切都毁了。
  尽管食不下咽,可季泠还是机械地往嘴里塞着饭,她的人生是没办法再好起来了。可是她却不知道该如何让楚寔的人生好起来。
  这日珊娘来看季泠,她一直跟着戴文斌在任上,戴文斌在哪儿,她就在哪儿,如今已经是好几个孩子的娘了。身体虽然发了点儿福,可看起来越发富态,倒是比季泠更像官家夫人。
  珊娘一进来就是一脸灿烂的笑容,“哎,那些个男人成天忙着他们的大事儿,家都不沾一下,真跟大禹似的,要三过家门而不入。我都好些时日没看到我家那位了。”
  季泠勉强扯出一丝笑容,知道珊娘这是特地来安慰自己呢。看来,楚寔大半月不进内宅的事儿,很多人都知道了。
  接下来的半晌都是珊娘在说话,季泠或者答个“嗯”,或者应个“哦”。到最后珊娘也实在找不到话说了。
  “怎么很少听见夫人弹箜篌了?”虽说有些时日没见了,可珊娘还是知道一点儿季泠的,心情好、心情不好都喜欢弹箜篌,也算是发泄。
  《归去来》么?季泠不敢弹,那曲子实在太过悲凉,她也怕楚寔以为她估计弹出来引他回来。可季泠从没那么想过,她无颜见楚寔,只觉得现在这样的日子其实也很好。
  至少他还是她的夫君。
  “珊娘,你进来,怎么不把你家孩子带来我看看呢?说起来我还从没见过他们呢。”季泠换了个话题道,她知道珊娘要绞尽脑汁的想话题已经很累了。
  珊娘愣了愣,她哪儿敢把孩子带过来戳季泠的心啊。季泠和楚寔成亲都快十年了,也没生出孩子来,这不是踩人伤疤么?可她既然提起来了,珊娘也只能笑道:“孩子们实在太淘了,怕冲撞了夫人,要是夫人不嫌弃,下次我一定把他们带进来。”
  季泠点点头,珊娘走时,她让人送了几匣子糕点给她带回去给孩子们。
  珊娘欣喜地道:“是夫人做的么?”
  季泠摇了摇头,她已经许久没下过厨了,到了南昌,更是一丝念头都没升起过。
  珊娘走后,季泠托着下巴望着窗外,心里反复响起的都是楚寔的那句话,害怕将来吃不到,所以才不想把嘴养叼了。
  将来为什么吃不到呢?
  “在想什么呢?”
  楚寔的声音突然在季泠身后响起,她回过头看着他,一动不动的,有些不敢置信。
  “怎么这样看着我?”楚寔脸上带着笑,就好似什么事儿都没发生过一般。
  季泠的鼻子立马就酸了。
  楚寔点了点季泠的鼻尖,“我这是娶了个哭包么?”
  “才不是呢。”季泠哽咽道。
  晚上季泠和楚寔并肩仰躺在床上,有一种暌违已久的亲密。她侧过身,用手半支起脑袋,快速地在楚寔的脸颊上亲了亲,然后就像小老鼠一样又迅速地缩回了洞里。
  楚寔没动。
  季泠等了片刻,又抬头去亲了亲他的下巴。
  这下可终于有了动静儿。
  季泠有些急切,如今她好似和楚寔掉了个个儿,成了皇帝不急太监急。
  楚寔轻笑道:“别急,我不想伤着你。”
  季泠虽然心里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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