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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爱纪-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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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朝上,一管坚。挺的鼻顺下来,手底下,他的肌肤真实。直到触摸那突出的眉骨,硬朗,坚毅。云昭迷离看着他,陆时城却闭了眼,引领她的手,轻轻碰着自己浓密的眼睫。
  这就是他。
  想抽回手时,陆时城忽然睁眸,吮吻起她的手指。一根根,温柔又色。情地含在口中,被湿润温暖的软舌舔舐,云昭心跳难耐,她想挪开目光。
  可陆时城的眼睛仿佛充满魔力,无声织起漫天的网,把她整个人都罩在里面。
  “我只这样吻你。”他说。
  云昭急急挣开,转过身,是个想要逃避的姿势。陆时城从身后抱住她:
  “你可以考验我,试探我,但别像其他女人那样一味迎合我,我很难受,因为你变得不再是你了。昭昭,你不是别人,我一直都清楚得很。”
  云昭不动了,任由他抱一会儿。
  “我今天有空,一起出去走走好吗?”陆时城察觉到她不再那么僵硬,微微一笑。
  他带她上车,约莫开了近一个小时,两人无话,云昭一上车就犯困,大约是暖气的缘故。到柠山区的一个地质公园后,他把她叫醒,云昭一时间不知身在何方。
  两人下车,这里人少,陆时城四下看看,问她:“爬山吗?”
  有修好的台阶,两边是保存完好的原始次生林,各色树木,凋零的、苍碧的,交相点缀出一派宛如深秋的浓郁感。
  台阶不高,可爬多了,还是有些微喘。陆时城牵住她的手,“还好吗?”
  云昭点头,她身体没那么娇气。
  过小木桥时,吱呀吱呀地响,一个没着意,云昭脚被木板凸起处绊了下,她差点摔了。
  陆时城眼疾手快,稳稳扶住她,云昭闹了个大红脸,嗫嚅着,什么也没说出来。
  “知道吗?在商圈里,运动也存在着一条鄙视链。”陆时城笑,开了个话题。
  云昭不懂,怔怔看了看他。
  “像打高尔夫、跑步、游泳这些,都是最初级的东西,要玩极限。比如滑雪,要玩到高级黑道,坡度大,距离长,这么高速滑行下来就像一颗威力十足的炮弹,轰的炸开。还有高空跳伞,攀岩,空中冲浪,怎么刺激怎么来。不过,光极限也不够有意思了,能参加比赛拿了奖含金量才最高。”
  “你是最初级是吗?”云昭想到今天来爬山,归下类,好奇心不自觉冒出。
  陆时城还是笑,摇摇头:“我?在美国读书那会儿,跳伞,帆船,攀岩这些早都玩烂了,后来,参加过一些比赛倒也拿了些名次。我又不是老年人,初级什么?”
  瞧,这人漫不经心那个样子,云昭不知怎么想的,觉得该挫他锐气:“那,那你会开飞机吗?”
  不是会跳伞吗?有本事开飞机呀?云昭在心里嘀嘀咕咕,她不怕他了,至少此刻是,陆时城很懂怎么把她带进属于两人的情境里。
  最重要的,他会努力让她不要去怕他。
  “我在美国考了私人飞行执照。”
  云昭讪讪地看了看他,不说话了。
  陆时城冷不丁弹她脑门:“想上天?我可以带你上去,不知道你敢不敢跟我上去?”
  她恐高,立刻把脑袋摇得跟钟摆呢。
  可这话,又让人忍不住想乐,云昭抿唇转过脸偷偷笑了。
  “我曾叔祖,是当年第一批空军,家里有他和飞机的合照,恰同学少年,英气勃勃。”陆时城很自然地过渡到家里人身上,牵着她手,抬起胳膊拨开伸到道路上的长枝。
  “只是,他很年轻时就牺牲了,热血洒长空,牺牲的时候尚未娶妻。不过,他有个未婚妻,两人只一面之缘,那姑娘当时还是个女学生,后来一辈子未嫁。”陆时城低声说着家族里的往事,声音平静。
  云昭停步,偏着脑袋,问他:“她只见过他一面,是心里一直想着他,才不嫁人的吗?”
  陆时城淡淡说:“我这个长辈,如果你见了照片大概也会爱慕他,是我们整个家族里头最英俊潇洒的人,念书又聪明,人自负得很,当年说亲的人大概能排到长街。可是,他一眼相中那个女学生,家里不同意也不管不顾,最后求成了,人也牺牲了。”
  说到这,他稍微停顿一下,“是,那个姑娘因为这层缘故,没再嫁人,一个人活到七十余岁过世了。”
  云昭听得心底唏嘘,眉尖若蹙。
  “你也是女学生,我大概是遗传了我那位曾叔祖。”陆时城目光落在她身上,声音低沉。
  林子里,哗啦啦忽的飞出了几只鸟儿,叽喳着远去了。
  云昭被他又说的红了耳朵根,她脑子乱,想着故事里的女学生,不知道那个年代是个什么样子?
  反正没手机,不能打电话发微信。没头没脑的,这么想着,云昭觉得自己很无聊,可心头缠绕一股感伤。
  山中冷,云昭缩缩肩膀,她踩到什么东西,一低头,是掉的野生栗子,光滑圆润,握在掌心怪好玩儿的。
  于是,云昭蹲下来,拨拉开落叶想捡几颗。陆时城也随之蹲下,他伸出手,无意碰到她的,云昭不禁抬头看他一眼,陆时城就势捉住她的手,眼眸雪亮,“云昭,我刚才的话是真心的。”
  她没吭声,他在她掌心放了颗栗子。
  两人后来起身,云昭没戴手套,小手在空气里很快冰凉一片。这一路,都是他牵着掌心温暖着。
  “别弄脏你衣服。”陆时城把栗子都放进自己大衣口袋,碰到她手,皱眉,“这么凉?”说着握住了,轻轻搓揉起来,又挨到唇边呵气。
  云昭垂下眼睛,看他脚尖上沾了枯黑的叶子,就这么让他给自己暖手。
  “好点了吗?”
  “嗯。”
  陆时城摸摸她头上毛茸茸的帽子,笑了笑:“走吧。”说着把塞口袋里的鹿皮手套给她戴上。
  好大,他的手指好长,云昭伸进去,触感微妙。
  下来时,有条走出的小路,斜斜的,算是近道。上头落了厚厚的橡树叶子,那东西滑得很,陆时城紧紧拉住她的手,说“小心”,这次,换他险些滑摔了。可他平衡感好,立马稳住。
  惊他一身冷汗,他人瘦劲,可骨头不轻,要是摔了肯定连带着她一起摔。
  云昭见状一个没忍住,噗嗤笑出来。
  就这么一瞬,脸上生动无比。
  “你只顾和我说小心,自己也该小心呀!”她声音轻快,拍了拍他大衣衣角蹭上的枯枝印子。
  很寻常的动作。
  陆时城心头却被什么击中,他攥她的手,更紧了,说:“昭昭,给我时间,好吗?等等我。”
  云昭那股笑意,如他所料,让人失望地慢慢隐去。
  他便止住了这个话题,剩下的,本想告诉她自己这两天就会摊牌,最终也没说出口。
  到平路,陆时城掏出车钥匙,刚要上去,手机响了。
  上头,闪烁着张小灿的号码,没有姓名标注,只是个号码,陆时城脸色忽然就变得极不自然。
  他下意识地转过身,挡住云昭,摁掉了,快速屏蔽。
  心跳很快,陆时城从没这么心虚过。


第059章 
  云昭无意瞥到了,这个号码, 她同样熟悉。
  这种感觉, 似曾相识,像是一颗钉子敲进脑子里, 疼得人懵然,却有让人清醒的狠劲儿。
  像什么呢?云昭想起当日在雨天里看到陆时城走向劳斯莱斯的那一刻。
  她站在原地不动,看看他。
  没任何解释,上了车, 云昭发现落在车上的手机里有张小灿六个未接来电。
  “等等, 我下去回个电话。”云昭说, 她又打开车门, 陆时城透过车窗看她身影立在风里, 默默观察。
  等她再上来,陆时城终于开口:“其实, 刚才我没接的那个电话,是你好朋友的。我怕你误会,你之前在学校我很担心,所以打听到了你好朋友张小灿。”
  他神情如常, 没有丝毫异样,云昭垂眸, 对这番解释说不上来是信还是不信,可她信张小灿。
  不过刚才,张小灿在电话里支支吾吾,说找不到自己, 情急之下想到了陆时城。
  似乎没什么问题。
  “怕你误会我跟你好朋友有什么,”陆时城强调了一下,打断云昭的思绪,“你别多想。”
  听着别扭,云昭点了点头。
  “你爷爷回来了吗?经常回老家?”他随意换了个话题,云昭说:“回来了,爷爷是经常回去,他会给人剃头,镇子上有几个爷爷跟他交情好,只认他手艺。所以,他时不常的要回老家,有时候,老家有红白喜事也要回去的,人情来往没断。”
  剃头……陆时城转头笑看她一眼,“你爷爷原来还是手艺人,难得,剃头收费的吧?多少钱一次?”
  “本来不要钱,”云昭腼腼腆腆的,“但老主顾们不愿意,我爷爷就收五块钱。”说着,留不住嘴儿,“我爷爷手艺好的很,保管你清清爽爽,利利索索的。”
  说到剃头,云怀秋是传承了父辈的手艺。只不过,渐渐没落,这门手艺就跟老人一样,不声不响的,就到了边缘,到了边缘,又不声不响的消失在了时间的长河之中。
  这些东西,离陆时城太远,温馨、孤独、琐碎,他脑子里也难能勾勒老人骑着自行车,穿过斑驳城墙根,带了整套家伙去给人剃头的场景。可这和云昭有关,他说:
  “等我头发长了,请你爷爷给我理发。”
  云昭顿觉好笑,漂亮的眼眨了两番:“老头子才那样剃头,你肯定不愿意的。”
  这么说着,面上露出一点困惑的表情,陆时城饶有兴致地不时看向她,一手腾出,捏捏她小手:“我愿意,我还想着过年的时候能吃上你爷爷烧的菜。”
  这是她曾经主动提过的,那时,一切皆出自真心,以及美好憧憬。
  暮色降下,云昭在路上给爷爷打了个电话,说自己很快到家,语调轻快,撒了圈娇:
  “我想吃擀面条,要牛肉炒番茄胡萝卜榨汁的那种,爷爷你做。”
  陆时城听着,嘴角翘起,这声音,怎么听都只是娇滴滴的小女孩。
  车里放着舒缓的音乐,云昭也不玩手机,安静坐着,偶尔飞速地从镜子里瞄到他如画的眉目,再飞速闪开,忽然想起自己有段时间没还钱,怪尴尬的,硬着头皮说:
  “老师说,有一笔奖学金下周到账,到时,我转你。”
  “不用,那笔钱,”陆时城目视前方,忖度片刻,说,“车子磕磕碰碰的,实属正常,等你以后上班领工资再说吧。”
  云昭面对他的善心,很不安:“我有能力就还,没事的。”
  沉默了会儿,陆时城又问起她参赛作品的事情,云昭吞吞吐吐,说的不是太情愿大而化之捎带过去。
  “怕我知道?”他笑。
  云昭认真答:“我们是团队,我不能自作主张把理念什么的跟外人泄露。”
  外人,陆时城听得不太舒服,他笑笑,以示理解,没再多问。
  车停在超市附近,怎么回事?明明路程不算短,陆时城觉得一下就开到了眼前,下了车,路灯都渐次亮起,云昭跟他说再见。
  陆时城握了握她的手,没有松开,他掌心有疤,云昭在爬上时感知地一清二楚。此刻,被他如此贴合亲密地握着,那团堵在胸口很久的情绪被触发:
  她捧起他手,借着灯光,仔细审视起那道因为救她留下的疤痕。
  欲言又止,想问他还疼不疼,疤痕会不会有什么不适的地方。可最终,话兜兜转转,没出口,云昭极力克制住了自己。
  陆时城见她一直垂眸,也在等,他喉结动了动,低声问:“你是不是有什么话想跟我说。”
  “没有。”云昭迅速把他手放开,陆时城倾身抱住了她,云昭骤然紧张,不行的,即便这是在树下,她怕遇见熟人。
  陆时城却不让她动:“三分钟,昭昭,很快的。”
  大衣敞开,他的毛衣柔软泛着洋甘菊微苦冷香的味道。云昭的脸轻轻蹭了他几下,陆时城察觉到这个动作,忍不住说:
  “真想每天都见到你,我一个人在东山,总是想你,可你却不肯想我。”
  身子被他搂在怀里,他的心跳有力,贴着耳朵那一下下强劲地冲击耳膜,云昭闭上眼,时间沉默地无可回头地流逝过去。三分钟是多久?她没有数,两人都没有分开的意思。
  什么是真的,什么是假的呢?一个人,如果能在千钧一发之际连自己性命也罔顾……云昭闷着声音,问他一句:
  “那天,你当时在想什么?会害怕吗?”
  “什么?”陆时城微怔,云昭微颤着抬首,一双眼,黑白分明,“就是那天。”
  他读懂了她的眼睛,默默的,一手同她十指交扣:“来不及,我没时间想其他,也顾不上害怕。”
  云昭呼吸忽然急促起来,“那那天呢?你改主意,是你的妻子让人无法忍受,不是因为我,我只是你过渡时期的选择对吗?”
  说是,一定要说是,云昭不知道自己此刻为什么这样焦虑。
  “昭昭……”
  “我得走了!”可是她又踮起脚去捂住他的嘴巴,眼睛闪烁一下,云昭转身离开后发现陆时城并没有追上来,无法控制的,那股重重的失落自己降临。
  还有说不出的自我责难。
  上车时,她已经看到后排放了束绿色的桔梗花,她非常喜欢桔梗花,那不是送给自己的。
  一个人,又怎么能会擅长演戏?而她,总是会轻易相信了他。
  桔梗花在车子里吹了太久暖气,有点蔫,陆时城开车门发现。她跑开时,本想喊住,就此作罢心想下次吧。
  等忙完临睡前,陆时城打电话给她,云昭又恢复成那股让人不舒服的劲儿,太善变了,他蹙眉,不知小姑娘是不是都这么说风是雨的。
  他不主动说点什么,两人之间就这么隔着电话长久沉默。
  “好了,时间不早了,晚安。”他说。
  “晚安。”
  之后两天,陆时城跟周濂详谈了一次,这回,母亲的态度平稳很多。他要做的事,执行力都格外强,想要阻止时,一般都已经马上有了结果。
  一张脸上,有种冷艳感,那种属于男人的冷艳。
  再见到岑子墨,他态度很好,问别墅装修的事情。
  岑子墨却在走神,有多久没坐他的车了?这个副驾驶的位置是属于陆太太的,可心底作祟,她忍无可忍地去幻想这个位置是不是坐过那个小贱人?
  她使劲去辨别空气中的味道,呵呵,他喷那么多男士香水做什么?欲盖弥彰吗?
  一双眼睛,四下扫描,岑子墨说不清楚自己是希望找到些女人的头发还是找不到。
  没找到,心里竟还有些失望,仿佛失去一次再狠狠跟他吵的机会。
  好像这一点都不痛苦,面对养情人的丈夫,痛苦的是,他不给她吵架的机会。
  这顿饭,是岑家主动邀请,陆时城预料之中的。
  车子停在岑家的车库,陆时城下车,看妻子踩着高跟鞋一步步稳稳走着。三十四的女人,脸上一丝细纹都没有,岑子墨永远一副三十多岁熟透果子的样儿,不会青涩,也不会腐烂。
  她走过来,挎起陆时城的胳膊,笑眯眯的,陆时城倒没拒绝。
  刚进家里,岑子墨立刻狠狠甩掉了他,那一幕,做给外头来往清理花园佣人看的,她就是这么好面子。
  岑父岑母都在,一顿饭吃的如常,两个男人聊生意,两个女人聊家常,彼此互不干扰。
  这样似乎,很好?岑子墨频频走神,人都在,爱着自己的父母,自己爱着的男人,尽管,他不爱自己。
  岑父用一种常年浸淫出的老谋深算眼神看向陆时城,有些话,要留到书房里去问,中盛银行那边,忽然断了资金链,而且这边跟金达上品直接洽谈的一个高管,暂停职务。据说,被中盛总部弄回去接受审计部门调查去了。
  这信号,大大的不妙。
  可今天,陆时城面无波澜,从容交谈,什么风吹草动都没有。
  “时城,我这里弄到上好的毛峰,过来品一品。”岑父笑着想结束有女人在场的饭局,陆时城微微一笑:“不用了。”
  他当着几人的面,给私人助理电话,这么大半天,助理开车在岑家外头等着的。
  几分钟后,送来一个大大的牛皮纸袋。
  该装的,都装进去了。
  助理把离婚协议书、照片、录音林林总总全都铺陈在刚收拾好的光洁餐桌上。
  “时城,这是……”岑父看着助理一丝不苟摆文件似的样子,隐约觉得不对。
  什么都搞了三份,人手一份,岑家三口人都能看的到拿在手里。
  而他和岑子墨的对话从录音里一字一句地播放了出来,听得刺耳。
  一家其乐融融吃饭的场景,在五分钟前,还好好的。
  人生就是这样,意外总是不期而至。
  岑子墨手脚冰凉,继而是无穷的愤怒,她目光凌厉,凶狠地瞪起了陆时城,噌的站起,指着他:
  “陆时城,你玩阴的,你早就什么都准备好了是不是?你真是个小人!”
  陆时城面上寡淡:“忘记说了,付东阳已经承认你们俩人同居的事实。”
  岑父和岑母迅速交换了目光,没有掩饰彼此的震惊和意外。
  “子墨,你先坐下,我有话问时城。”岑父沉下脸。
  岑子墨眼睛通红,声嘶力竭的:“还问什么?爸,妈,你们看不出来吗?陆时城早给你们女儿挖了个坑,让人跳进去,他外头养了情妇,这是恶人先告状!”
  “我问你,这个付东阳是不是真的!”岑父看着女儿暴跳如雷,又蠢又作的模样,终于动怒。
  岑子墨把头一扬,两只眼,闪闪发光,她拨弄了下头发:“是,怎么了,就准他在外头跟不三不四的女人睡,我就不能包小鲜肉了?”
  岑父一阵气血上涌,这个女儿……真是被她们娇惯坏了,他呵斥一声,“你给我住嘴,不是说气话的时候!”
  “怎么了,爸,都这个时候了还想替我圆场,不用,我就是跟小鲜肉睡了,我承认,”她忽然高声笑出来,“爸,您一定觉得我就是个蠢货对吧,对,”岑子墨愤而转头,看向一脸淡漠局外人似的冷血男人,“你们都是聪明人,最爱玩阴的,我蠢,可我比你们诚实多了,陆时城,你敢承认自己这些年睡了多少个女人,包养了多少个情妇吗?”
  一手猛地推翻椅子,岑子墨来到陆时城面前,弯下腰,发间馥郁的香气垂下,她狠狠戳着他坚实的胸口:
  “你不敢,你就是个虚伪至极的小人,陆时城,你这盘棋下很久了吧?你是不是忘记了,我说过,敢和我离婚,我会和你同归于尽!”
  新做的指甲,都要戳断了。
  岑母忙把岑子墨拉开,嘴里絮叨,无非是“吵架了吗?有事好好说。”一类陈词滥调,她一个字都没听进去,就这么两眼发亮定定的,像刀子一样划在陆时城的眼睛里。
  陆时城非常平静,一丝情绪也没有,他也没有任何要继续跟这里任何人多谈一句的想法。
  偌大的客厅,回荡着的是内心多年来的最终解脱。
  当然,这远远不够。
  岑父似乎想留住他,希望能坐下好好谈一谈。陆时城慢慢起身,用目光打断岑父的话:
  “一切都很清楚了,我不想多说什么,有问题,请您直接和我的律师联系。”
  一点情面都没有。
  “爸,您有点骨气行不行,您打算求他吗?”岑子墨忽然激烈地喊道,岑母拉着她,“先别说了。”
  却对陆时城缓和说:“时城,你先回去,回头我们再商量这件事,毕竟,离婚也是个大事,你说是吗?”
  “妈,还跟人家说什么……”岑子墨抢白,岑父忍不住吼她,“你闭嘴!”
  两分钟后,陆时城取下大衣,走出客厅,跟等在门口的助理打了个手势,两人一道去车库。
  坐进车里,陆时城缓缓打量着岑家这座漂亮精致的别墅外观,树木、花园、拱廊……还有屋里一直令人难以忍受的檀香、女人的香水。
  他知道,自己应该是最后一次出现在这里了。


第060章 
  陆时城不喜欢温存,花样百出的, 永远只是姿势。好像女人在他手里只是个可折叠的某样东西, 伸拉抻直,颠倒荒唐。
  但他提过离婚后, 发现只想找某人好好温存一番。
  在她身上,陆时城小动作很多,摸耳朵,摸头发, 咬咬嘴角, 抚抚脸颊。最爱的还是不停亲吻肌肤。
  桌子上, 有一份云昭参加比赛的报名表, 右上角, 扫描了一张身份证上的照片。应该是早几年办理的,扎马尾, 露出饱满光洁的小额头,微抿嘴唇,有些腼腆,两颊是非常明显的婴儿肥。
  眼睛明亮清澈。
  陆时城算算时间, 那会儿,有可能自己刚结婚, 步入婚姻,毫无感觉。盛大隆重的婚礼,对他来说,只不过是一串串数字……
  思绪一停, 他忽然明白了云昭问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这个时候,首席财务官的电话打进来,陆时城听了几分钟,眉头微蹙,又渐渐平展:
  “这样,会上通报批评,材料整理一下准备移交司法,尽快。”
  中盛银行这位和金达上品打交道的高管,果然有问题,一再踩雷区,触碰高压线。几个月前,银保监会的发布的文件附件里,对银行和信托存在的乱象,已经一一指出。
  释放的信号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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