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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爱纪-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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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人说话时清和,看得出教养颇佳。
云昭心不在焉摇头,她张望四方……没有,这些人里没有陆时城。
一只手什么时候搭上肩头的,她浑然不觉,却也只是蜻蜓点水地过去了:
“喝点果汁?”男人耐心问她。
云昭回过神,轻声轻气的:“谢谢您,我不想喝。”
男人笑笑,这姑娘,是真正的美人坯子,却透着一股干干净净的味儿,像个处子。这么想着,一些禁忌的东西便在男人眼底闪了闪。
随后,想带她随便玩玩。
云昭坚持了几分钟,在决定起身离开时,目光一动,心陡然倾斜:那边陆时城跟几人朝这边过来,他出现了。
永远鹤立鸡群,他极高,人看着放松惬意,嘴角浅笑,跟旁边的人显然还在交流着什么。
他身边跟着的,是新鲜的女孩子,高挑极了,从没见过的。
陆时城没有看到她,去了另一桌,云昭目光紧紧追随着,直到看他坐下,背对自己,云昭不知怎么的就起了身,走到离他不远不近的地方站定,装作无意逗留。
那姑娘坐他旁边,语笑嫣然,很乖巧,也很娴熟为他服务。
陆时城口味回国后大变,不再爱辣妹,喜欢懂事听话的。这回,她听见他对女孩子说:
“赢了算你的,输了算我的。”
这话多么熟悉,语气也没变,懒散随性千金散尽,低醇迷人。
女孩娇俏靠近,眼里有蜜:“那我要好好输钱,你会心疼吗?”
陆时城笑着没说话。
云昭看在眼里,退了退,她机械地想找出口出去,到处都是人,好像所有人的目光都朝自己涌来,肆意嘲弄。男人早看出她不太寻常的举动,隐约猜出什么,这会儿上前,一手顺势揽住她肩头往边上领:
“需要我送你吗?”
她什么都没听见,头顶吊灯璀璨,到处都是亮光,都是人声,可为什么如此窒闷?她不知道自己该往哪里去。
男人的手在肩头那紧了紧,想带走她。
“我要回家。”她一阵难受,蹙眉想拿开男人的手,两次未果,云昭终于再也忍不住,她猛地推开男人,大声说:
“你不要碰我!”
尾音跟着颤了颤,已经带上哽咽的意思。
男人当然没料到她反应这么大,不按套路出牌,却也见惯大场面,一笑化解,想上前抚慰她。
这么一喊,众人的目光自然投过来,云昭胸脯起伏,她害怕地看看牌场的人们,鼻子一皱,也不知道是跟说的,摇着头: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大声喧哗的。”
陆时城在她声音响起那一刻,扭过头,看向她的方向,脸色顿时沉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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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67章
他没想到云昭会出现在浮世汇,一点都没预设:
穿的真厚实, 万年不变的牛角扣大衣, 围巾散开,红唇微张, 睁着一双灵巧鹿眼,羽翼未丰的白脸,倒还真像被赶进猎场皮毛光亮的惶惶小兽,突围不出去, 跑晕了头。
就这么个小模样。
陆时城的心登时软下去, 将她这么看着, 起了身。
却是对不远处熟悉的服务生打了个错指, 眼神一凛, 瞟在云昭身上,对方立刻会意, 过来跟云昭说:
“这位小姐,我带您先出去好吗?”
云昭眨了下眼,围巾半边靠前,半边搭肩, 欲说还休的故事被腰斩了,人木偶似的被服务生领着穿过灯火明暗不定的走廊, 再往哪儿走,她不知道了。
外头,风搂着雪这么一拨一拨地落下来,一方来, 等到日头照,又八方离去。
那股扑脸的热气没了,人清醒几分,云昭对服务生说:“谢谢。”而身后,陆时城迈着两条长腿出来,外套都没拿,追上她:
“吃饭了吗?”
熙攘人间,十丈缤纷,可吃依旧是第一大事。这种琐碎问出来,立接俗世之魂。
她确实是饿着肚子来的。
这会儿,转过身站的分外直,竟还能冲他笑一下:“和你有关吗?”
她从来不知道装傻,也不会,并没有大发雷霆,清清淡淡地说话,一脸的隐忍。
这个地方时不常有人经过,服务生早很有眼色退下,不是说话的地儿。陆时城不舍得她饿肚子死冷的天在这里跟自己怄气,却跟她没任何肢体接触,说:
“我带你吃点东西。”
“我想你带我玩德扑,你答应过的。”云昭不动,目光像来时那样执拗,脸上没有等他应话的意思,“陆时城,你知道尾生抱柱的故事吗?”
知道,他什么都知道,可此时此地,不是聊尾生抱柱的。陆时城扭头看看四下,牵过她,快速带上车走人。
不是没人看到,但他动作利索,那些想探究的目光没回过神又收了回去。
衣服留在浮世汇,陆时城掏出手机跟里头的人说了几句什么,云昭在副驾驶静静听,没动弹。
几分钟后,他大衣熨帖地送来,车子启动,云昭垂着眼,没有问他要带她去哪里,好像,无论他带她去哪里她都会跟着去。
“想吃点什么?”
“我吃不下。”云昭说话坦诚,一颗心,浓墨重彩地肆意涂抹扭曲着,但脸上表情不多。
“那就聊尾生抱柱,不是想聊吗?”陆时城真的不强求,车子停下,反正下雪,开不快,没地方好去。
“我不想说了。”云昭那点情绪一断,接不上。
他看她一眼,这一眼,说不上来的寒意森森,陆时城说:“那男人你认识吗?”
“不关你的事。”云昭知道他说的谁。
陆时城幽幽又瞥她:“别装傻,你是真不知道假不知道?他想上你,要不然呢?跟你个穷大学生献什么殷勤?”
这么尖锐的几句,逼着她承认事实。
“你长点脑子。”他淡淡说,“云昭,你记住了,对于你来说没有什么长辈朋友同学,只有男人,除了没发育的小朋友,他们都把你当女人看,你别这么孩子气,遇人遇事一定要多长个心眼。”
云昭忽然觉得无比疲累,错在她,她该在什么位置自己不清楚吗?当好他的小宠物,闲来逗弄,忙时冷眼。是啊,她没心眼,否则也不会跟他平白无故搅合到一起。
她想走正确一步,陆时城能拉回去三步,错三步。
今天,自己来到底是为的什么呢?云昭又觉得茫然,捉奸吗?她哪里配,没这个资格,师出无名自取其辱作茧自缚……她长这么大也没像此刻,一股脑地想到那么多成语,每一个,都是先人为她量身打造的无上智慧。
“你给我打电话时,我正忙,”他继续说,可接下来顿泰迪好半天,死生隔久,那一腔内热堵在胸口怎么都散不尽,他每每想云昭最后的绝望,脑子是麻的,亡灵不得安息……
陆时城失眠几夜,黑胶唱片放着,窗帘鬼魅地在眼睑下动。
可人却偏偏还是一张极冷性的脸。
“这几天,我情绪不太好,事情也多,圣诞节答应你的事我没忘,只是不想找你。刚才应酬,想放松一下玩两把多少自在些,没别的想法。”
解释的不轻不重,语气听起来没什么刻意诚挚的。
这就是他,在她跟前不存在费劲巴拉的隐瞒或者修饰,肯说清楚,代表在意着她的想法。
雪细密温柔地下,冷冽的,陆时城忽然意识到那座孤坟十七年里不知道覆过多少场雪了,一场白头,一场春风,那么安静,跟死去的姑娘是那么地像。
人间无你,就此别过。
云昭的眼睛在晦暗车里照样清亮,不含杂质,风吹不乱雨打不皱。
“你情绪不好,就喜欢找女人发泄对吗?”
“以前是。”他承认的也够利索,给出留白,希望云昭别那么蠢。
换平时,陆时城一定会紧跟促狭问她是不是吃醋了,为那无伤大雅微不足道的陪客。
转过身,翻出给她事先买好的礼物——一款女士腕表,连带着自己的旧打火机,“别拒绝,我希望你手里能有件我的旧物。”搁在了她膝头,不容置喙。随后,他打开话匣子:
“我祖父藏书很多,多年前,我在他书房看过一篇墓志铭,是父亲写给早夭女儿的,里头说:土接亡叔之墓,风接西莹之松,冀尔孩魂,不怕幽壤。唯恐自己心爱的女儿感到害怕,如今我再细想这几句,那些活着不被人爱也没有所谓亲朋故旧的人,形影相吊,又该怎么办?我前段时间去探望一个故人,埋在不为人知的荒草地里,孤零零的,昭昭,我替她难过。”
陆时城像冷静的叙述者,他说他难过,情绪只在心底如烟火明明灭灭。
拔地而起谈到死亡,红尘中那一点点曾有的交契早被时间轰炸得粉身碎骨。
“尾生抱柱说的是从一而终,至死不悔,”他嘴角甚至泛起不清的笑意,“你敢吗?昭昭,你敢做尾生吗?痴情的等一个男人,比如等我。”
这么问,真是贪心又下作,可坦坦荡荡,他凭什么?张嘴就来套人青春?
“那你敢做尾生吗?”云昭扬头。
“我做过一次了,昭昭。”陆时城转头,久久凝视她,“当然,我想我还有机会再做一次,可我得先确定我这回能等来心上人,比如你。”
云昭鼻子倏地酸了,她说:“陆时城,你等来了也不在乎。”
“你怎么知道我不在乎?”
“我知道。”
“就因为你跑浮世汇,见我身边有女人所以觉得特别失望是吗?”
云昭毫不示弱:“我身边有个男人,你不觉得失望吗?”
“我想揍你。”他眼窝陷得深,眉峰愈高,眼皮子下头有看不清的一抹郁青。
怎么舍得揍她呢?也不过是抬起手扯了扯她的腮肉。
陆时城降下车窗,雪灌进来,毫不在意,在冷飕飕的风雪漫漶里点烟,他垂下眼,“你还小,经历太少,也许觉得恩爱的夫妻或者恋人之间,事无巨细都可以分享,道理没错,但你换个角度想,你跟你爷爷感情也很深不是吗?有些事,是不是觉得也不能和爷爷说?说了也说不清?”
手指伸出窗外,掸落烟灰。
怎么办,他对她的感情一点都不假,可只能做到这个地步了。
“我状态不是很好,总想发火,可发火是一个人很无能的表现,解决不了问题才会想去发火,所以我不想见你。”陆时城朝车窗外看,烟圈袅袅上升,启动了车子,“圣诞快乐,昭昭。”
再有脾气,莫名其妙地也都被他泼熄了火。陆时城觉得自己根本没有解释的必要,可她既然来了,说两句也无妨。
天这么冷,还是得吃东西。陆时城肚子也是空的,带她去胡同,吃藏在毛细血管里的私房菜。
雪中有股薄荷味儿,深吸一口,凉而清爽,陆时城牵过她的手,想着提醒水洼没用,索性一脚深一脚浅地走着,不忘说:
“下雪天不错。”
又忽然停了步子,指着胡同说:“一百年以后,不知道这些东西还在不在。”
黑暗让人洞若观火,可夹杂了些朦胧灯光,这一切,又带上了难言的轻飘和失据。
顺着时间的河,往前推三十年,蓬蓬勃勃八零年代,诗歌和新世界。四合院拆了,胡同拆了,陆时城从小长着蝇眼,360度无死角记整个时代。那是他出生的八零年代,父辈们,都在读海子和北岛,矛盾着人生却一点不耽搁锐意进取,跟自己较劲。而祖父,晚年住在胡同里处江湖之远,维持老贵族的派头,安定,平和,只有外头缓缓移动的一束日光像古老的针,一秒一秒走着。
陆时城想到很多,捏她的手,整个地握在掌心,手套去掉,手背受着清淩淩的刀子风。
云昭清清楚楚地感知着他情绪的低落,不知他到底不痛快着什么。他这个人,把俗世的好全占干净了,还想要什么?
外围不起眼,看着寻常,连个门面跟招牌都没有,陆时城告诉云昭:“这里藏着扫地僧。”
“什么扫地僧?”云昭疑惑,她过滤掉难受,被他这么牵了许久,走在窄窄的,白雪咯吱的路上,只想着两人这么一路走下去多么好。
“忘记了,你这个年纪不流行他的书。”陆时城终于笑了,自己年纪大,不是吗?
里头方桌木椅,整洁安静,墙边立着排排可以和云昭家老式热水瓶一样擦的锃亮的茶罐。陆时城把菜单给她,自己先点了份蒙山云雾。
两人这顿饭吃的出奇地平和,陆时城注意力全在她身上,没走神,跟她低低说以前的事,记忆的角角落落都被触动,这么一动,扑簌簌的直落灰。
“你们家,原来是名门望族啊?”云昭听得百转千回,陆时城抿一口茶,笑:“狡兔三窟,上善若水,陆家家族大,一经时代洪流,这个不行了,那个行,总有一个行的,不是么?”
她敛眉,低睫,眼睑底下是一片密匝匝的黑色羽翼:“我是孤家寡人一个,陆时城,我跟你隔着万千山海。”
他忽然有了开玩笑的心思:“其实,倒没什么,你给我多生几个儿子,开枝散叶做好了,也是陆家的功臣。”
云昭不做声,搅动汤匙,心里点检着这两句闲话,知道是镜中月。可她爱他,那就受着这份罚。
谁期待,谁就是罪人。
“昭昭,”陆时城覆向她手背,眼睛看起来懒散又认真,“你告诉我,是不是今天看到我应酬,我就成了你心里那盏关掉的灯?”
此时,真实的灯光落下,缀饰在两人肩头,他望着她,这之间是猎人和猎物的距离。
那眸子,是拿雪色和夜色做的。
云昭顿时屏住呼吸,喉咙间,黏着火辣辣的疼和桂花米酒的甜。
他无时无刻不让她在认着自己的命,她爱陆时城,一生如果爱一次这样的男人,足够了。
“我也敢做尾生,可如果大水淹没了我,陆时城,我恐怕没办法继续等下去,我是说真的。”云昭心里是凉的,好像深冬的水已经凛凛冽冽向自己涌过来。
陆时城满眼都是雾气,笑了笑,他搂着她出来时,说:“昭昭,其实你来,我是高兴的,你从来没有找过我一次。”
没等她回应,老人的电话打来,云昭便从他怀里脱身出来呼哈着团团白气,在讲电话。
等坐进车里,人一下回温,陆时城给她搓了阵手,两人都没说话。
直到启动车子,云昭说:“你别来再找我了,等你真正离了婚,好吗?”
他怎么可能答应呢?上一场婚姻,对他来说,什么都不是。
“不好。”陆时城一口回绝,两眼眯了眯,那拢起的黑深长线里不知是不耐烦还是蔑然,正想再说点什么,他的电话响起。
这样的大雪天,当然得发生点儿什么才应景。
手机那头,告诉他,岑子墨唯一的堂哥出了车祸,没撑到医院。
陆时城没什么表情,血液都是冷的,热起来的,不过是情潮。他挂了电话,转过脸,看看云昭,一个吻随后扑到她唇上肌肤,他跟她说:
“在车里做好吗?”
说完,像第一回 在雨天里吻她,陆时城抬手遮住她眼睛,咬她因温差烫起来的耳朵:
“昭昭,我是你不能否认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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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68章
世界是失真的,因为雪的缘故, 它梦幻, 清洁。他看着云昭,是眺望青春的姿态:昭昭真美, 像一朵嫩黄的向日葵,衬在白雪里,都是亮中更有亮中色。
云昭紧张地眨了下眼,她也看着他, 陆时城身上除了戴腕表, 什么修饰都没有。她脑子活跃, 莫名想起大一那年和同学们一道往山西看佛寺, 恰逢富商来敬香, 十一黄金周,那地儿倒也没人山人海的挤, 蔚蓝的天,干燥的风,富商脖子那挂了串绿汪汪的翡翠,佛在上头, 紧挨硕颈,成一抹深沉沉的碧影。
同学们说起祖国的一大特色来, 咦,好像有钱人尤其喜欢烧香拜佛,老师笑,让大家想想佛教起源, 悉达多是贵族,最古老的佛教本来就不是给穷人准备的。老师手一指,说你们看这些人到底是虔诚来朝拜,还是来跟佛做买卖交易的,只有自己知道了……云昭蓦地又想起浮世汇那通篇上下的檀香味儿,她并不喜欢。
“你信佛吗?”云昭四六不着调地抓住他衣服问,乾坤大地,白雪纷飞,她脑子里问题真多,陆时城笑起来,“你想问什么?”
“我随便问问。”
“我什么都不信,如果有佛,我就是我自己的佛。”陆时城骨子里没有对鬼神宗教的敬畏,他傲慢,可这股劲儿在他身上从来浑然天成。
话说着,他用纸巾仔细擦拭双手,车窗一开,手接落雪,指腹冰凉地寻找,划过温暖的光滑白瓷,云昭剧烈地瑟缩了一下。
他唇息和手指一起拨弄,也在帮她。
“佛经告诫人们,要远离颠倒梦想,我不想,我偏要求颠倒梦想。”陆时城不动声色把这些呓语送进她小耳朵里,曲曲折折,下一秒,就笑了,“我们昭昭永远像virgin。”
电流一般,云昭断在他突然开车门的声音里,她咽下自己的喘,朦胧看陆时城身影绰绰朝忍冬丛走去,拂掉浮层,聚拢落雪,他捏成小小的晶莹白球。
再后来,她只记得雪,还有他堆积在耳畔的嚣张:“昭昭,我什么都会给你最特别的,你不会再爱上任何男人,除了我。”
是啊,雪的清凉,那么凉,融化在无穷无尽的湿热里,人是在芦花起伏的湖泊边,如果陆时城是条船,他在她这里搁浅了。
“陆时城,我什么都没有,我只有我自己,你知道吗?可我都给你了……”她最后固执地用吻去封缄他的嘴唇,不让他说话,有烟草味,他这回并不温柔,披坚执锐,没有冗余。
陆时城撩开她凌乱的黑发,眉宇间是她永远读不透的深邃:“我知道。”
“我要同等的,陆时城,你听见我说什么了吗?”云昭郑重念他名字,三个字符,中间破碎地厉害。
“不是正在给你?”他嘴角有了弧度,嗓音沙哑,像被烟草浸透出了毛病,“我知道你不信,也许,我自己都不信,昭昭,可我是真的愿意给你,只给你一人。”
“我不要你看着那么孤独忧郁,”云昭脸上走失的是泪水,她说,“如果,我陪着你,你还会不会觉得孤独?”
“你永远陪着我,我就不会。”陆时城需要缓一阵,车窗降下,雪纷纷扬扬飘进来,他又伸手,雪的清凉再度卷冲往深处去,云昭脑子里想起祖父在园子里听《牡丹亭》,那些曲辞啊,也跟着散落在当下的风雪里:
偶然间心似缱梅树边似这般花花草草由人恋 生生死死随人愿便酸酸楚楚无人怨。
不颦不笑,哀哉年少,那就颦有颦,笑有笑。云昭被他的腕表硌到手,他没摘掉,时间静悄悄地溜走。
车往回开,因为雪天速度上不去,云昭软在副驾驶里,攥着他的打火机,他刚才抱的她几乎让人产生一种脊柱要断了的错觉。
陆时城专注看路况,身心满足,她太柔软可欺总能激发男人那些隐秘原始的凶狠跟暴力,他又从不讲道理。
泪水干了,黏在脸上紧绷绷的,云昭困倦,老人的电话把她惊醒,她轻咳两声,尽量使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明朗:
“快了,您别担心,下雪路况不太好。”
放下手机,正好是红灯,陆时城把她那一缕头发挂起,摸摸冷却下的脸:“还好吗?”
云昭一想到那雪,一扬眸,什么都没说。
可陆时城转头变作闲闲的语气:“过年开春,我这边有几个项目,有兴趣接点私活吗?”
落到实处,建筑设计要顾及到方方面面,交通啊,水电啊,采光啊,各种国家指标……她读大四,再出色,也不过是堪堪能用的时候。
A大的教授带学生接私活,不过,基本带的是研究生,轮不到她们小本科。
和教授倒照顾她,云昭什么都做过,画效果图,做方案,甚至连施工图都摸索过。有成的,有没成的,她不好高骛远,踏踏实实,挣到第一笔钱后十分开心,被人否决只是当时惆怅,很快又高高兴兴投入新的学习中。
云昭听陆时城冷不丁提这么一茬,不知怎的,撇撇嘴,暗想先锋后面的那个是不是没下文了呀?
身上没劲,可心里有劲儿,好像来年春天等着她春风得意,大干一场。
“我想试一试。”她没跟他忸怩,这会儿落落大方地表达了自己真实想法,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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