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等干涉-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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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快他知道了。

　　　　哦，他宁愿不知道。

　　　　肩膀被人重重拍了一下，他打了冷颤，缓慢的回过头来。

　　　　“终于找到你了，小鬼。”

　　　　身后那张脸，不正是陈军！

　　　　“啊——！！”

　　　　“我说，我的脸没有那么吓人吧，还是说你有什么事需要害怕见到我？”

　　　　真、真是一针见血！

　　　　蓝贺强忍住没让自己当即跪地，只能脸色苍白的摇头，表示没有，我真没有犯事，别抓我！我都说被逼的罪魁祸首刚刚走掉啊啊啊！！

　　　　“走吧，跟我回去一趟，将事情都交代清楚。”

　　　　最后一句完全是警匪片里常见的桥段！蓝贺差点就真哭出来了，这都是什么事啊！不是我的错，真不是我的错！相信我领导，真的不是我的错！

　　　　“行了，别怕，我说过我们会保护你的，只要你把事实都告诉我。你是重要的目击证人，我们会保护你不被他们伤害。”

　　　　嗯？！

　　　　电光火石，被逼到极限的蓝贺竟然大脑开窍了！这么说对方以为自己是目击者？对啊，如果什么都不清楚，从侧面来看的话，他的确很像是不小心目击到恐怖主义行动的知情人。

　　　　也对，又有谁想到做梦会梦到现实这么离谱的事？就算自己说出来也会被当做骗人。

　　　　蓝贺松口气，毕竟‘目击者’比‘犯人’待遇好得多，吓死他了，以为自己被大神跟那个变态的为所欲为给整局子里去了！真，真是太有可能了！

　　　　“好，好的，我会告诉你。”

　　　　蓝贺跟陈军坐车回去，一路上构思了半天台词，怎么说不会引人怀疑，怎么说比较合乎情理，前后左右想了又想，将自己设定成一个在部队演习那天正巧出现在附近的人，看到了陈军出意外，也看到了后来又外国人鬼鬼祟祟从楼道里出来。自己躲在某个楼里所以没被看到。后来又在别的地方看到同一个外国人，于是悄悄跟踪发现了他们的据点，找到陈军后又将地址悄悄给了他。

　　　　虽然说蓝贺自己知道，真的这么操作一次，自己肯定第一秒就被人发现抓住了，哪能跟踪成功呢！但是陈军似乎相信了他的话，毕竟没有别的合理解释了。根据他的背景资料跟周围的人际关系来看，也不像是跟外国间谍有联系的样子。最主要的是，蓝贺这么普通的人，一点利用价值都没有，完全想不到外国间谍会跟他有关系能图什么！（蓝贺：喂！！）

　　　　“这样吧，最近你注意一下周围有没有奇怪，可疑的人，我担心你被盯上。我们也会派人保护你。后面还有几位同事问你一些问题，也麻烦你配合调查。你有什么亲戚朋友需要通知他们一下？”

　　　　蓝贺想了想：“我得告诉我表哥一声，不然家里人会担心。”

　　　　于是他跟表哥打了个电话，大概说了下情况。表哥答应了几声表示同意，也没多说话，估计已经被大神封口了。蓝贺再度内心流下面条泪，所以果然还是要靠我自己杀出重围？

　　　　“说起来，你怎么会在那家高级饭店？”陈军提出这个最大疑点。

　　　　“其实，我想学击剑。网上认识的一位朋友介绍我说，他认识的一个人可以教我击剑。”

　　　　蓝贺给出了他能想出最圆满的答案。

　　　　陈军点点头，表示了解了，并没有深入追问。

　　　　就在他结束盘问，准备站起来之前，蓝贺咬了咬牙，突然抬头；

　　　　“请问，你有没有……有没有这样的经历，有的时候自己不像是自己，分不清这个现实是真的，还是在做梦？”

　　　　陈军愣了一下，随即笑了。

　　　　“是说庄周梦蝶吗？也许吧，谁知道我们现在的对话是现实，还是谁的一场梦呢？”

　　　　“别想太多，你太累了，好好休息一下。谢谢你今天过来。”

　　　　作者有话要说：　　感冒好多了！谢谢大家~！！=V=

　　　　比较悲剧的是编辑要求的字数没完成……我尽力拼吧！今天或者明天或许会双更。=　=　｜｜｜

　第40章　开始行动5

　　　　“他一定知道一些别的什么。”

　　　　汪强透过双面镜观察了询问的整个过程，从蓝贺的细微动作跟表情做出这个判断。

　　　　“我也这么觉得，但是继续逼问他也不会说真话，倒不如放走他，看看他下一步有什么行动。”

　　　　陈军对自己的行为做出解释。

　　　　其他人点头表示赞同他的决定，守株待兔是最聪明的做法，现在不适合打草惊蛇。

　　　　当然国安部也不准备光等着，他们同时也在调查蓝贺周围的交友圈，网络记录，接触过的人等，试图从中筛选出有用的信息。

　　　　“陈军被袭击的那个区域没有摄像头，所以也无法确定他是否在现场。但是根据他的描述种种细节来看，他的确是目击者没错。”

　　　　一个情报人员这么分析，因为很多细节只有当事人陈军跟在现场的一些人才知道。

　　　　“从他冒险透露出消息来看，就算他不是间谍的同伙，肯定也比他自己所承认的要知道更多内情。正常人在目击了那样危险的事之后，就算再遇到了当初的外国人，也不会去冒险跟踪。若是他真的跟踪到，还将地址转给陈军，如果背景干净的话我强烈建议让他加入我们部门，我们需要这样的谍报人才。”

　　　　虽然是带点讽刺的玩笑话，却引得大家不由呵呵笑出声，于是气氛稍微松懈了一些。

　　　　“有关他说他要学击剑的事，非常突兀。我们没有从他的兴趣，爱好，或者任何东西上显示出他对击剑有兴趣。”

　　　　另一个分析人员提出疑点。

　　　　“会不会是对方也跟他接触过了，想通过他获知什么重要情报？”

　　　　这句话让大伙沉默，如果是这样，蓝贺的处境相当危险。

　　　　“有一件事很奇怪。”陈军皱眉，“他今天又提出了有关梦的事。”

　　　　“梦？”

　　　　“对，他第一次见我的时候，就问过我类似的问题。我以为只是随口说一说，但是今天……他好像真的对于关于梦的事很疑惑。他所说的梦，会不会跟这件事有关？”

　　　　虽然这个问题听起来傻气甚至离奇，但是大家陷入沉默。因为有可能这个梦不是常识之中的梦，而是其他什么暗示，是某种线索。

　　　　“梦……等一下，调查里似乎也有类似的东西。”

　　　　某位调查员拿出电脑，翻找之前让网络警察调出的各种网上记录。

　　　　“找到了，他数个月前似乎经常做一些内容离奇的梦，于是跟一个人网络写手合伙写作，将故事写成小说发布在网上。我们看过了那个故事，只是很普通的科幻情节。”

　　　　调查员翻找，没有找到其他的网络信息，不知道是被擦掉了，还是根本没有？看来他还得再查查看。

　　　　“等一下，梦……仪器……”

　　　　因为事情涉及自己下属，因而也跟着参与了调查的苏昆来回走了几步，说出一个相当离谱的猜测。

　　　　“会不会他的梦，跟仪器有什么关系？我记得我们要找的是一个干涉脑波的仪器，这种仪器既然会对人的脑波产生影响，肯定会放射出某种波长。会不会正好有种人，能感应到这种波，进而做奇怪的梦？”

　　　　“这怎么可——”

　　　　“不，有可能。”

　　　　对案情了解很深的汪强打断了其中某位否定者的话。

　　　　“就像有的人能听到大部分人耳无法听到的低音或超音，碰巧有人会对那种特殊的仪器有感应再正常不过了。或许正是这种奇妙的感应，让他找到了那个仪器的所在处。在别人，哪怕他自己来看都是很可怕，难以置信，犹如梦境的事，也难怪他不会实话实说了。”

　　　　“怎么一种感应，做怪梦吗？”

　　　　汪强耸肩：“不知道，这恐怕只有他自己知道。但是既然他能找到仪器，那个梦肯定有某种指使性，能让他找到波源的大致方位。”

　　　　大家面面相觑，如果这个离谱的推测是真的，那可帮了他们的大忙！

　　　　“接下来怎么办？”陈军问。

　　　　“那就要看你了，陈军。他似乎还是信任你的，否则当初也不会给你地址，更不会问你关于梦的问题。你需要多跟他接触，尽量获取他的信任，从他口中获取更多情报。最好让他能松口，告诉你有关梦……是否跟仪器有关的事。如果是真的，希望他能协助我们。”

　　　　要尽快找到仪器，不能被邪教利用，这点比任何其他事情都重要！

　　　　“明白！”

　　　　“剩下的人继续搜集情报。另外，我想，我们必须有科研团队的协作。”

　　　　汪强的话没错，如果只是猜测他们什么都不能获得。既然敌方的目标是科技战，他们必须要想到最坏可能性下的最佳应对策略。也只有科研人员能给他们最好的支援。

　　　　苏昆连忙将他知道的最好的军事武器专家的联系方式拿出来，汪强立即跟对方联系。大致描述了下情况之后，对方告诉他们，武器专家会全力合作，但是如果涉及脑波方面，那么有一个人最好能请来协助他们。

　　　　“顾杰博士，他是这方面的研究权位。他在生理学，仿生科学，从大脑皮层信号到电子层这些都有涉及。如果你们能请到他的话就是再好不过了。”

　　　　“等一下，顾杰博士……他是蓝贺的表哥王凯从前的同学，而且根据记录来看，王凯跟蓝贺曾经去过顾杰博士的实验室几次。”

　　　　另一名情报人员交叉核查，发现这项情报！

　　　　众人眼睛一亮，终于找到了门路！看来蓝贺的大脑的确有什么问题，所以他才回去找顾杰博士！那么立即联络顾杰博士，就能核实他们的猜测是否正确！

　　　　“我们马上出发！”

　　　　“是！”

　　　　“陈军，你立即去找蓝贺，将他保护起来。”

　　　　说是保护，其实多半是在确认事实之前暂时拖住他，接近监视跟软禁了。虽然这样有点对不起蓝贺，但是事关国家安全，也只能先这么处理。

　　　　“明白！”

　　　　陈军明白，这是他说服蓝贺讲实话的机会。只要能赢得蓝贺的信任，恐怕这个案子就能突破一大半了。

　第41章　开始行动6

　　　　真是，太倒霉了，竟然被陈军找到，大神肯定要怪我反应迟钝。

　　　　蓝贺内心琢磨，自以为自己的说法已经足够完美了。于是跟陈军分开之后就准备……嗯……那个……他去哪里好呢？

　　　　如果直接去找大神，万一陈军派人跟踪他的话不就一窝端了？像他这样只是被卷入的应该还好，大神还有卫钟完全就是确信犯！一定会被抓啊啊啊！不行，不能去卫钟家！

　　　　但是回他跟表哥租的房子似乎也不太合适，因为大神之前说过了，很有可能外国间谍已经知道了他家，回去也相当危险。

　　　　这么想来，自己竟然无家可归？

　　　　蓝贺静心一想，觉得自己相当可悲。这么大的人，连一个非常要好的朋友都没有，也没用什么自己的兴趣，更没用非常想去的地方，此时此刻，站在这里的自己的的确确孤身一人。

　　　　‘去那里吧。’

　　　　他想。

　　　　他们市区有个相当大的广场，他很喜欢那里。尽管有时候人多一些，但是并不吵杂，大概是广场本身空旷平整的缘故，身处其中会有一种处于世界中心的错觉。错觉会洗去孤独，让他误以为自己就在‘世界’的身边，而非独自一人。

　　　　于是他坐车来到广场，果然广场的人不少。有的人在喷泉附近嬉戏玩耍，有的人则在放风筝，还有一些小的摊贩叫卖着，给闲人们有更多挑选玩耍的空间。

　　　　真是的，明明是工作日，大家怎么都这么闲呢？虽然自己也没什么可以吐槽的立场。

　　　　买了一根玉米，啃了几口之后终究因为太甜丢掉剩下的。走到喷泉跟前想清洗一下手，却发现喷泉并没有喷水，原来因为天气太冷早已关掉，只剩下干涸的喷泉池子有小孩在里面蹦跳玩耍。

　　　　“真是，我是怎么了，连春夏秋冬都分不清了。”

　　　　蓝贺叹口气，有点为自己的愚蠢而难过。他掏出手机，翻了一遍号码，最终还是翻到了一个名字上。

　　　　这个名字，或许也是假的。

　　　　应该删除才对，自己却想点击下去，再听一次她的声音，太蠢了不是吗？

　　　　但是，想起她的一切，却不后悔认识她。哪怕她真的有可能是别有所图才接近自己，这样特别的女子，如果不是这样的原因，又怎可能为他驻足呢？

　　　　最终还是失手点击了通话。内心欺骗着自己，这是最后一次；害怕着又渴望着听到她的声音。但是最终等待了很久，依然没有谁回话。

　　　　他最终从手机里删去了号码，好像这样做就能将这个号码从自己脑海一起删除一样。

　　　　明知道不可能，却自欺欺人，如果是别人做这种蠢事的话，自己肯定会毫不犹豫的嘲笑了去。

　　　　原来韩剧上的并不全是假的，原来喜欢上一个人，真会这么的矛盾。就算被骗也心甘情愿的一再贴上去，哪怕会伤痕累累死无全尸。

　　　　收起手机，蓝贺叹口气，从广场离开，漫无目的的走着。

　　　　我终究，还是喜欢你。

　　　　就算你是间谍。

　　　　要是能再见一面就好了，最低限度告诉你，我真实的心意。

　　　　就算是利用也好，就算是危险我也认了，在这漫长的旅途之中，我还是第一次这么的在意一个人，拥有‘喜欢’这种感情。

　　　　……咦？

　　　　‘漫长的……’

　　　　‘……旅途？’

　　　　蓝贺脚步微错，有些迷茫的扬头看天，应该是‘漫长的人生’……才对吧？

　　　　“怎么回事，好像刚才还差一点就想起了什么。”

　　　　天气很阴沉，乌云已经完全盖住了天空。是要下雨了吗？

　　　　现在是什么季节？下雨还是下雪？怎么回事，我好像有一点记不清了。

　　　　蓝贺摇摇头，将恍惚感扫出自己的脑海，他一定是太疲惫了。这并不奇怪，为防止自己在梦里变得古怪，他已经很长时间没有好好睡觉。就算稍微睡着，也很快睁眼惊醒，就在睡着跟惊醒之中反复的度过了几个晚上。就是因为这个，表哥才给他弄了个类似耳机的东西，说能屏蔽波什么的，让他平常也戴着。虽然他也没觉得有多少作用。

　　　　“好了，还是回去睡一下，人果然不能不睡觉呢。”

　　　　他拍了拍自己的脸，快步向家走去。

　　　　就算那里危险，也是自己的家。就算是敌人，也是他喜欢的女孩。所以不要笑他愚蠢，他只是想……见她。

　　　　在他走着走着的时候，有谁跟自己擦肩而过。

　　　　一种奇怪的预感，不，不是预感，是现实发生的事，那个人，跟自己擦肩而过！

　　　　蓝贺扭过头，对方也回过头，诧异的看着他。他们就像认识已久，几乎忘记对方相貌的老朋友偶尔相遇时的表现，但是，实际上他们并没有见过才对！

　　　　不，自己知道对方的相貌，但是对方不该认识自己才对！

　　　　‘遭了！’

　　　　蓝贺知道，一定是自己的表现让对方警觉，才同样回头看向自己，因而两人的视线才对上了。

　　　　但是已经来不及，对方已经看到他，正如他看到对方。

　　　　“安德森？”

　　　　正如他知道自己不该说出这个名字，已经来不及一样。

　　　　名字就在口边，在看清对方脸孔的时候不小心就从舌头滑出，来不及停止。

　　　　……

　　　　…………为什么邪。教头头会出现在这里啊！！穿得这么休闲混在人群之中，一个保镖都不带算什么啊啊啊！为什么会这么巧，这一点都不科学！！！

　　　　看到自己，对方先是惊愕，之后露出一个相当自然的欣喜的笑容，让他甚至生出自己也许真的只是见到一个老朋友的错觉。

　　　　“找到了。”

　　　　他说。

　　　　近距离观察才能发现，安德森跟照片或者影像图片上的不同，并没有资料上显示的那么成熟。搭配匀称的年轻五官，让自己难以辨别对方的年龄到底应该归属青年还是少年，那是介于成人跟孩童之间，难以归类的区间。有点像是童话之中长不大的少年彼得潘，介于妖精跟人类之间难以区分的存在。

　　　　这样一张脸，对着自己露出欣喜的表情，恐怕没有谁能残忍的拒绝。

　　　　尤其在此同时，欢乐还伴随着流落的泪水，如同喜极而泣的表情让蓝贺不禁愣住了。

　　　　他想说，你弄错了。

　　　　或者说，对不起，我要走了。

　　　　还是什么都不说，只是残忍的转过身，只留给他一个背影呢？

　　　　“我终于找到了！”

　　　　但是面对着对方急切得加上一句，之后用双手抓住自己的手，如同孩子一样泪如泉涌之后，他竟然一句都说不出了。

　　　　曾经见过这个人，在生死边界挣扎，只求活下去的过去，也并不仅仅是梦吧。

　　　　那也是……真实的。

　　　　怎可能对这个人说，你所见过的我，所经历的一切并不是真实的，你其实搞错了。

　　　　怎可能否认这个人的真实？

　第42章　开始行动7

　　　　有的人天生没有慈悲，有的人，生来不幸。

　　　　或许你以为这是悲观主义的夸张说法，那么你一定没有遭遇过无法抵抗的命运，如果身临其境，你才会明白，面对滔天洪水之时一叶浮萍的微微抖动有多么无奈与可笑。

　　　　对少年来说，他所遭遇的一切，一定就是这事实的切实论据。

　　　　那个时候，有三个人，他们都只是孩子。

　　　　那时候的他们，连名字都丢失了。

　　　　Human　Traffig，又称人口贩卖，无论在哪个国家在黑市都相当热门。尤其儿童，在黑色交易之中算得上相当不错的商品，被贩卖的人完全被当做‘物品’对待。

　　　　一般这种犯罪都是相当有体系的网络化，从‘货源’到‘客户’一条龙配套服务，甚至出了问题负责‘清理后续’的服务也有的。你以为这些都只存在于电视，小说或者电影之中吗？不，这些就在生活之中，就在你身旁。负责诱拐的人有着相当好的正经工作作为掩护，他们甚至可以是你的邻居，医生，相处超过一年的伙伴——他们有足够的耐心去完成一次诱捕行动，只要他们认为这个‘商品’值得。

　　　　跟其他的失踪人口不同，儿童有着他们特殊的市场优势——客户广泛，从没有孩子的夫妇到有特殊兴趣的高官，更重要的是，当你在孩子很年幼的时候带走他们，抚养他们，他们的性格会随着时间定型，他们的身份会随着他们的名字消失在过去的回忆。

　　　　纯白的，全新的，属于你的一个‘商品’，有什么比这更充满诱惑力？

　　　　他们也一样，丢失了名字的孩子们不知道自己是谁，从哪里来，真正的父母到哪里去了。因为时间已经洗去曾经幸福的一切，他们所记得，所拥有的一切就是现在。

　　　　男孩被关在牢笼里很久，但是他依稀记得自己的名字。好像看过那样一个故事，被妖精带走的孩子一旦忘记名字，再也无法回到父母身旁了，所以他每日每夜在内心之中默念自己的名字，那是他绝对不能忘记的东西。

　　　　他才刚刚被带到这个地方，很快从这里学会了适应绝望。

　　　　直到……

　　　　【找到了。】

　　　　……被选中，成为能活下去的那一个。

　　　　逃脱追捕，继续活下去，并没有平常人想象之中的那么容易。

　　　　尤其他们没有身份也没有过去。

　　　　女孩很快就死了，他们没有办法也没有钱去医治。

　　　　他跟另一个男孩埋葬了她，他们用手挖出一个浅浅的墓穴，将她放进去。

　　　　祈求有谁能发现她，带她回真正的家；祈求野狗不要将她掘出，啃食她的尸体。

　　　　安德森，还有江川贵一，是他们后来买来的身份，抢来的名字。

　　　　他们真正的过去跟她一起被埋葬了，在那浅浅的墓穴之中。

　　　　“我只相信自己看见的东西，救了我们的不是神，而是她。”

　　　　贵一固执的认为，那些话语，那些异样，都只是高烧带来的错觉。至于安德森？恐惧过头，相信有谁能救他们，才会产生奇怪的幻觉吧！

　　　　“别再向不存在的神祈祷了，就算奇迹也只会有一次，想活下去只能靠我们自己。”

　　　　也许他说的没错，安德森也不得不承认。那样的‘奇迹’，大约只有一次。

　　　　遇到江川贵一是安德森的幸运，这男孩比外表看来更强壮凶猛，哪怕是成年人都不是他的对手。如果不是发烧，当初他也不会被人贩子抓了去。对江川贵一来说，安德森也是一个挺神奇的笨蛋。明明脑瓜很聪明，总能想出自己想不到的主意，却像个傻瓜一样至今依然相信神的存在。

　　　　因为曾经的过去，他们彼此信任，这样的友谊让他们得以生存。他们为了活下去，付出了很多；他们竭尽全力向上爬，尽可能的让自己能在这残酷的世界上继续前进。

　　　　如果仅此为止，那么故事差不多就该圆满结束了。江川贵一将登上黑帮的重要位置，而安德森则会找到一份差不多的工作，甚至可能成为一个神职人员吧？

　　　　但是，过去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