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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心相医(顾安北)-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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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吴舜尧这会儿正在鬼哭狼嚎地唱着最近特别红的那首《遇见》,两人说话几乎都是嘴巴贴着耳朵才能听到个大概。秦韬简直怀疑自己听错了,又确认了一次:“你是说梁潇潇?”

  李博狂点头,见他一副不相信的样子,随手掏出手机滑开屏幕:“喏,我这儿还有张她的照片呢,哥们儿当年冒着生命危险偷拍的。”

  李博低头找了会儿,坏笑着把手机递了过来:“你看看,绝对美女。”

  加州的灿烂阳光下,女孩子坐在草坪上,向着旁边的男孩侧身浅笑,眼里满是快乐与幸福。那时的梁潇潇大概不过十六七岁的样子,仍然带着几分稚气的婴儿肥,面部轮廓也比现在要更柔和些,看起来特别单纯美好。

  面容确实是梁潇潇没错,可要论神态……不像梁潇潇,倒是有几分像梁晓。秦韬觉得自己的心微微沉了沉。

  李博还在旁边追问:“怎么样,是她吧?”见秦韬点头,他得意道:“我就说么,世上哪有那么多重名的。”

  默了一瞬,秦韬直接把这张照片用微信发给了自己,才又递回给李博:“你跟她还有联系么?”

  “没有。”李博摇头道,“刚毕业那几年还能听到些消息,后来我回了国,渐渐就没什么联系了。不过,她前两年拿了罗斯特提名哦,报告我认真研究过了,真是太牛了!心衰领域估计现在她最牛。”他说得摇头晃脑,一副与有荣焉的样子。

  “啊,对了,韬哥,她现在是在安和吗?你说我去制造个偶遇什么的怎么样?”李博又道。

  秦韬看他一眼,淡淡道:“是在安和。要不,你跟我去一趟看看我父亲,顺便找找梁潇潇。”

  李博惊喜道:“韬哥你真是太有义气了!兄弟我感激涕零。改日请你吃饭!”

  秦韬拍拍他肩膀,笑道:“饭就免了。既然是兄弟,还这么客气干什么。”

  他当然不是为了给李博制造一个邂逅女神的机会,而是,他想再用李博确认一次,梁潇潇是不是真的变了一个人。

  一个人性格突变,可不是什么好事。

  震天的音乐声里,秦韬抬头揉了揉额角。但愿,是他想太多了。  

  虽然那天他跟梁潇潇说是不会管父亲手术后康复的事,其实今天中午他还是去了趟医院,只是没碰到梁潇潇。路过滚动大屏时,他仍然下意识地停了停,看了下屏幕。梁潇潇的名字倒是只出现了一次,显示的手术名是“左心房侧壁副神经节瘤切除术”。

  原本他还有些讶异超级工作狂居然转了性,结果用手机查了查,发现所谓心脏副神经节瘤切除术是一个很罕见的大手术。一般副神经节瘤很少有长在心脏上的,全世界报告病例也就一百例左右,手术时间估计要十几个小时。

  好么,果然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他当时还如此感叹。

  他本以为梁潇潇本性如此,冰冷如机械,爱工作超过一切,这种人并不少见。但李博的讲述和那张照片给了他奇怪的联想,如果梁潇潇并不是天生就是冰块,那么她究竟是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呢?

  是,她哥嫂出了事去世了,还给她留了一个小侄女,但这好像还不至于给她那么大的打击吧?

  慢着……为什么梁晓的监护人会是梁潇潇?她只是梁晓的姑姑。按理说,如果父母双双离世,监护权应该会优先给爷爷奶奶或是外公外婆的吧?

  莫非……他干脆掏出手机,查起了六年前的那次空难遇难者名单。

  时间已经过去六年,遇难者名单查起来颇为费劲,但他还是在快照里找到了一份备档。因为这趟飞机是从海城起飞的,名单上的遇难者也大半都是华人,查找起来很费功夫,好在名单是按姓氏笔划排列的。

  姓梁的一共就三个。但除了梁雨,他还是没办法分辨他们之间的关系。他想了想,又搜了下新闻。

  这下才算是有了收获。

  这篇报道名为《飞机失事后续报道:一家五口仅存一人》,报道里用的是化名,但这仅存的一人是两岁半的小女孩,很显然便是梁晓。

  秦韬一目十行地扫完了报道,半天没缓过神来。所以不光是哥嫂,父母也在这场事故中遇难了么?难怪梁潇潇会成为梁晓的监护人。但梁晓母亲那边的亲人呢?又是怎么回事?

  他决定下次见到梁晓侧面再问一下。但他刚刚才把和梁晓的见面时间减到了两周一次……简直是自作孽不可活……

  对了,李博刚才说她那时有男朋友……他捅捅李博,继续问:“她男朋友你熟吗?”

  李博已经跑去唱了两首歌,刚刚才回座,一头雾水地问道:“谁男朋友?”

  秦韬无奈:“梁潇潇啊。”

  “哦……”李博好奇地打量了他两眼,“韬哥你这状态不对啊,怎么还在想这事?”

  秦韬顿了顿,有些心虚:“我就是好奇。不行么?”

  李博笑起来:“她男朋友叫林森,也是学生物的,帅哥一枚,超级学霸,听说后来去做研究了。”

  “哎呀,她不会已经结婚了吧?”他忽然满脸惋惜地道。

  秦韬看他一眼,道:“应该没有结婚。我觉得她像是单身。”

  “真的假的?!”李博很惊讶的样子,“其实我之前就是说说而已,过过嘴瘾。她和她男朋友感情一直很好啊,分手了么?不会是因为这个才回国的吧?”

  秦韬没说话,只觉得林森这两个字怎么这么熟……

  等他终于想起来自己是在哪里看过这个名字的时候,已经回了家,洗完澡,躺在床~上了。

  他猛地从床~上坐起,拿起手机再次调出了那份名单。

  林……森……

  他盯着那个名字看了良久,终于沉沉叹了口气。




    第6章 沉沉长夜
  “潇潇。”他俯身亲吻着她的耳~垂,轻轻道,“我想回去看看阿檬。”

  “不要去。”她忽然惊恐起来,搂住他的脖子,道:“小森,不要去。”

  男人挑眉笑道:“怎么了?你不是也很担心阿檬的么?”

  是啊,她为什么会拒绝,为什么会如此害怕?她不知道自己心里的恐惧来自何处,只得哑声道:“反正你不许去。”

  他笑起来,搂着她拍了又拍,像是在哄着小孩子:“你舍不得我,对不对?我去几天就回来了,到时候潇潇就是主治啦。很快的,好不好?”

  “不好。”她赖在他身上撒娇,“不要去好不好?”

  他笑得纵容又坦荡,话语里却带着些不容否认的坚定:“不要耍小孩子脾气嘛,我怎么能不去呢?阿檬是我妹妹啊。”

  她想了想,干脆道:“那我跟你一起去。”

  “那怎么行?”他好笑起来,“你还要考试呢。不考试怎么当主治呀?”

  “我不要当主治,我只要你。”她忽然就掉了泪。

  他手忙脚乱地替她擦着眼泪,她却醒了过来。

  夜色沉沉。

  身边空无一人。

  梁潇潇发了会儿呆,坐起身来,脸上仍然湿漉漉的一片。

  六年了,他们还是会逐一造访她的梦境。有时候是哥嫂,有时候是父母,有时候,是他。

  每一次,在巨大的幸福之后总是会有极度的恐慌,她总是拼命想要阻止悲剧的发生,可惜,梦里的她总是想不起来,自己究竟为什么那么害怕。

  她苦笑,就连在梦里,也不肯给自己一个完满的幻境么?

  起身下床,她去洗手间收拾了下自己,望着镜中那张脸,忽然觉得无比的陌生。

  这是自己么?这样一个两眼红肿面无表情的女人,便是自己?

  叹了口气,她去了闹闹的房间,坐在床边看了她一会儿。

  小女孩轻浅的呼吸几不可闻,小小的身体在黑暗中微微起伏。

  一转眼,闹闹都八岁了。

  她还记得第一眼见到闹闹时的场景:漫长到几乎窒息的等待后,护士抱着粉红色的襁褓推开了产房大门。小小的婴儿从襁褓的一角露出头来,皮肤皱巴巴的,眼睛却又黑又亮,茫然地看着这个嘈杂混乱的世界……

  那时,哥哥还在产房里陪着嫂子,但爸妈和小森都在她身边。

  那时,她以为,这个孩子会在满满的关爱中长大,就像她小时候一样。

  看了眼手机,她轻轻起身,回了自己的房间。

  换好衣服,她写了张便条贴到保姆房间门上,便轻手轻脚地出了门。

  还是凌晨,空气里还有些凉意。楼外仍是一片黑暗,只有路灯微微笼着一层光晕。空无一人的街道上,偶尔闪过一辆汽车,更多的时候,只有自己的脚步声如此清晰。

  医院离这儿很近,步行也不过二十分钟的距离。双手插在大衣口袋里,她默默穿过旋转玻璃门,进入医生办公楼。斜倚在门口抽烟的保安看见她,手忙脚乱地掐灭了手里的烟,满面堆了笑问好。淡淡点点头,她就走了过去。医院是禁止抽烟没错,不过偷偷在办公楼抽烟的绝不止是保安。

  何况,长夜漫漫。

  电梯停在十二层,右转,她停在第二间,刷卡,门应声而开。

  门上贴着“Sylvia Liang;M。D。;F。A。C。S;Cardiothoracic Surgery”的名牌,这就是她自己的独立办公室了。毕竟是外资私立医院,条件算是很不错,小套间,外面是办公室,桌椅、书架都很齐全,里面是更衣室兼休息室,衣柜、长沙发,甚至还有一个小折叠床。

  但她其实很少来这里,基本也就是每天来换下衣服而已。她的工作时间,除了每天早上例行的查房,以及每周一次的专家门诊,其他时间,只充斥着两个字:手术。

  今天的手术比较大,她比平常来得更早一些。桌上整齐地叠放着这次手术的相关资料:病历,手术预案……除此以外,空无一物,干净得像是手术台。

  她很快地换好衣服,看看时间,还不到五点,便走回桌边,重新把这些早已烂熟于心的资料又看了一遍,再顺了一遍流程和紧急情况处理预案。她记得还在做fellow时,她的mentor弗罗伦丝·海伍德博士曾经再三强调:手术前所做的准备只有太少,不会太多。一个优秀的心脏外科医生,不光要能处理最复杂的突发状况,更重要的是要尽量不犯错,不要把任何一个可能遗漏的疏忽带到手术台上。

  “不管是多么简单的手术,不管你曾经做过多少次,只要一个疏忽,一个,Sylvia,你就将失去一个生命。”海伍德博士目光炯炯地看着她,“我不担心你未来的成就,我只希望你记住,生命在你手中。”

  海伍德博士是心脏外科的传奇人物,曾经两获罗斯特临床医学奖,经手过的疑难杂症数不胜数,她确实天性谨慎,在外人看来,对弟子的要求严厉到近乎吹毛求疵。但或许也是因为如此,她手术的死亡率确实非常非常低,考虑到找她手术的通常都是其他人束手无策的病症,这超低的死亡率简直是“某种奇迹”——《美国医学杂志》曾如此评价。

  她的话,梁潇潇一直牢记于心,不敢懈怠。每一场手术,她的术前准备都尽力做到了最好。即使是简单的搭桥,她亦从未掉以轻心。何况今天将要做的手术是心脏副神经节瘤切除术。

  即使对她来说,心脏副神经节瘤切除术也仍然是一个挑战。这是她第三次和心脏副神经节瘤相遇,第一次,她还只是个实习生,混在兴奋的要死的人群里,隔着厚厚的玻璃观摩这场手术;第二次,她是住院医师,按捺着自己心脏的狂跳,站在主刀医生旁边做助手,手术成功结束后,还得意洋洋地打了个电话给小森炫耀……

  而这一次,她能依靠的,只有她自己。

  天色微明,门被轻轻叩响。

  “请进。”她淡淡道。

  住院医生陈景明从门缝里探出头来:“梁医生,该查房了。”

  她点点头,起身往外走。住院医生们乖乖跟在她身后,兴奋地互使眼色。自从她回国,他们就大饱眼福,各种奇奇怪怪的病例齐齐涌至安和医院心脏外科,这些病例多是从全国各地转介而来,让这儿简直像是在举行心脏外科手术大盛宴一般。她的手术又排得满,总是一个接着一个,弄得他们一个个都不想回家,恨不得长在医院才好。

  新一轮查房开始。主管该病床的大夫先复述病人病情及目前处置情况,梁潇潇会提几个问题随机找住院医生回答,还要跟病人和家属沟通交流。一轮查完,已经七点过了。大家纷纷转去医院内设的小餐厅吃饭,一天的紧张工作即将开始。

  手术室已经备好,七点半,梁潇潇准时出现在手术室,有条不紊地开始手术准备。

  她手速很快地换好手术服,帽子口罩一一戴好,开始刷手。3分钟,180下。硬硬的毛浸着肥皂液刷在手上,带来一片熟悉的刺痛感,指尖、指缝、指头、掌心、掌背、手腕、前臂……一直要刷到肘上3公分,冲洗,用消毒毛巾擦干,再在消毒液里泡上一分钟,然后再擦干。这一套流程繁琐却重要,没有医生敢不按照要求乖乖照办。

  梁潇潇隔着玻璃看了眼手术间,病人已经到位,器械护士正在清点手术器械,麻醉师顾安然已经开始给病人消毒,准备麻醉。她举着灼热的两只手,用后背顶开手术间的门,巡回护士正等在那里,夹了件手术衣给她。护士帮她系好手术衣背后的带子,再递过乳胶手套。“啪啪”两声轻响过后,手套已戴好,她走向手术台。

  陈景明紧紧跟在她身后,心里又是紧张又是兴奋。他会是今天这台手术的三个助手之一,只觉得自己的心脏都快要从胸腔里跳出来了。

  手术预计会持续整整十七个小时。一旦上了手术台,你就不能吃饭,不能喝水,甚至,不能去厕所。这根本就是一场战争。上了场,便无路可退,只能前行。

  你能依靠的是你的专业知识、手术之前的充分准备、突发状况前的临危不乱与灵机一动,以及――天赐的好运气。

  是的,很多时候,你做完了自己可以做的一切,仍然需要面对莫名其妙的失败。有时候你不得不相信,生死有命。

  你能做的,其实只是在这场与死神的拔河赛里努力一些,更努力一些。仅此而已。

  顾安然放下手里的杂志,又一次观察病人的麻醉状态。长时间手术对麻醉师来说也是很大的挑战。她最近因为梁潇潇的关系,工作量剧增。

  她瞥了一眼那女人的专注侧脸,撅撅嘴,继续看她的杂志。唉,摊上个工作狂+面瘫主刀真是没趣极了。要么不开口,一开口就是给那帮助手提问题,聊聊男朋友什么的不好么?


作者有话要说:
终于换了一回梁小姐的视角。
有没有一点点虐呢?
ps 某同学,你出场了哦~~



    第7章 夜宵时间
  这日子没法过了。顾安然想。

  她都已经开始怀念原先的秃头姜了。虽然那猥琐男常常在手术台上乱讲黄色笑话,收获她无数枚眼刀仍乐此不疲,但好歹,也比面前这位小姐有趣。

  亏她当时还以为来了个同类,巴巴凑过去。结果,人家哪里是拿冰块当面具,人家压根就是座移动冰山!

  想起当时自己傻兮兮撞上冰山的囧状,她就一阵郁闷。

  那还是年前的一天,梁潇潇那时刚来安和不久。漂亮女人,技术高超,看起来颇高冷――这不是另一个版本的自己么?她喜滋滋地想:“命中注定的好搭档啊。”

  结果……

  那天手术结束的时候已是午夜,顾安然回办公室啃完她亲爱的老妈送来的爱心鸡腿,心满意足地顺着走廊遛达,打算消完食就去值班室睡觉。毕竟大晚上的回家也不安全。

  大概腿太长了些,不知不觉她就从东楼遛到了西楼。

  一拐角,梁潇潇的背影就这么突兀地出现在她眼前。

  咦?她这是去哪儿?难不成还真打算这个点儿还杀回家?这得是对男朋友多不放心啊?

  顾安然忍不住笑出了声:“喂,我劝你还是不要回去比较好。”

  梁潇潇停住脚步,悠悠回道:“为什么?”

  “一来晚上出去不安全,二来,万一回去撞破别人的好事岂不尴尬?还是糊涂些的好。”她半是玩笑半是认真地道。

  梁潇潇回过身来,淡淡道:“你想得太多了。我没有这种困扰。”

  空旷的楼道里,她的声音微微带着些倦意,似乎比平日多了些温度。

  顾安然笑起来:“所以你确实没有男朋友么?”

  梁潇潇面色微沉,竟然直接转身:“我想这跟你没什么关系。”

  顾安然僵住,望着这女人渐行渐远的身影,十分郁闷:不就是问了句男朋友么?至于直接黑脸吗!

  哼。她不满地想,死冰山,再跟你说话我就是小狗!

  那女人的侧脸真的好烦,她低下头,愤愤地又翻过一页杂志。

  这一场手术又持续到午夜。沾满血的纱布都足足扔了一桶。

  心脏外科手术大概是见血最多的手术之一,看得多了,会有一种身在血海的错觉……

  好在,晚上十一点四十二分,手术终于顺利结束。

  病人被直接推进了重症监护室,开始他漫长的术后恢复过程。器械护士也开始收拾手术室的残局。

  顾安然三下五除二地脱下手术衣,走出手术室。梁潇潇在她前面,步子迈得居然比她还快。

  真是怪了,她想,这女人每次都心急火燎地往家赶,到底是为什么啊?想起人家万年不变的冰山脸,她还是压抑住了自己万分想要八卦一下的好奇心情,恹恹地撤了。

  梁潇潇简单冲洗了一下,换好衣服,就步行回家。

  还是夜色斑斓,人影稀疏,跟凌晨出门时几乎一模一样。

  手术时间总是过得很快,十几个小时眨眼飞过,除了那颗心脏,眼里再也没有其他,不觉得累,不觉得饿,感觉不到时间的流逝,直到下手术台,疲倦才会如排山倒海般袭来。

  有时候她觉得手术像是一场梦。在这梦里,她想不起来这些年发生的那些事,似乎一切都如平常一样,她爱的人都还在身边。每次手术结束,她都怅然若失——又到了回到现实的时候。若是美梦不会醒,那该多好。

  她曾经希望自己也在那架飞机上,就这样跟着他们离开,也好过似现在这般夜夜不得安眠,在这世上形影只单。她也不是没有想过一了百了,可是,若真如此,自己是解脱了,闹闹怎么办?

  是啊,闹闹。

  闹闹知道今天自己不能陪她吃饭,昨晚就各种腻歪着不肯睡觉,自己也保证过,明天早上她醒来,一定会看到自己。大约是双亲离世的时候她还太小,记忆并不如何分明,虽然给她看了很多小时候的照片和影像,她对父母仍只存了些淡淡的印象。

  梁潇潇叹口气,想,如果嫂子不是孤儿,也许,自己还可以安心让闹闹跟着外祖父母。可惜,自己,已是她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

  走到小区门口,她犹豫了一下,还是转身进了旁边的馄饨店。

  这家店算是很特别的一家,二十四小时开店,老板和老板娘一个白班,一个晚班,除了交接的那一会儿,几乎都见不着面。早上带闹闹吃早点,常常撞到两人交班,有时晚上回来晚了,她也会来吃个夜宵。

  推开门,带起铃铛轻响,老板娘从柜台后抬起头:“啊,梁医生,刚下班哪?还是虾肉小馄饨?”

  她浅浅一笑,点点头,找了靠边的座位坐下来。

  到了这个点儿,店里其实已经没什么人。事实上,她一直有些好奇,为什么这家店要二十四小时营业。不过,终究还是没有问起过。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故事,但,跟她又有什么关系呢?她静静靠上椅背,意兴阑珊地想。

  好困。她觉得眼皮有些发沉。也许今天能睡个好觉吧。

  铃铛再次轻响,有人迈步走了进来,朗声道:“老板娘,虾肉小馄饨一碗。”

  伴着老板娘清脆的一声“哎,好嘞”,梁潇潇只觉得眼前一晃,这人竟然坐到了她身前。

  眼皮都懒得抬,她淡声道:“我想旁边还有很多空桌。”麻烦你自行挪过去。

  她知道自己生了一副好皮囊,招来不少狂蜂浪蝶,换了平常,她大概会自己挪个桌。但今天她很累,心情也不太好,干脆直接赶人。

  半天没回应,她无语,抓了包打算自己遁走,却被一只手抓~住了手腕。十指修长、骨节分明。

  她顿了顿,冷声道:“放开你的手。”

  那手听话地缩了回去,手的主人却悠悠地开了口:“梁小姐,你每天都这么目中无人态度恶劣吗?”

  她终于抬眼看了看他,目光微微凝了凝,神色倒是没怎么动:“秦医生,为什么在哪儿都能碰到你?”

  秦韬笑眯眯地道:“我也很奇怪呢,大半夜的就是睡不着,出来吃个馄饨也能遇到。不知道算不算是很有缘分?”

  她冷哼一声,道:“看不出你还是男女通吃。”她被他的话弄得心情很糟,懒得再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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