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催眠式入戏-第5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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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戴巧珊缓缓点头,宋星文温和鼓励道:“最后你做得很好!先接受现实,再尝试改变。这样就不会再有自己跟自己的激烈对抗,没有内心对自我全面否定的痛苦;正视缺憾,我们就能准确有效地做出调整。”他顿了顿,“所以那根针,怎么样?你拔。出来了吗?”
  戴巧珊忽然想起她醒来时听到的关门声,问道:“刚才有人出去?是……”
  宋星文:“晓柔。”
  戴巧珊摇头:“不对……是段导?不可能——他不是在外地吗?”瞥见宋星文眼里的笑意,她脑子里疑云加重,催促说,“别光是乐呀宋大夫,是他?”
  宋星文这才光明磊落笑出来,朝她比了个大拇指:“正确!他和我一起,陪你经历了最重要的部分。”
  戴巧珊心里一暖。她的重要时刻,他一直都在。
  但想了想,她又愣了:“这怎么可能?”
  宋星文:“我跟他在楼下碰到。他说昨晚去外地见什么朋友,结果刚到那边,却被通知那位朋友已经被人带回来了。所以他又搭第一班飞机回北京。哪知道刚落地,就看到了你发的信息。”
  戴巧珊难以置信:“我?”
  宋星文:“你check一下好了。”
  戴巧珊这才留意到她的手机就在床头。忽然想起来,前一夜她坚持要陪宾少祺,蔚晓柔拗不过,百般不放心也只好把她的手机还给她。这时她连忙伸手抓过来,滑开一看,无奈笑了。
  微信里开着她和段正业的对话框。最新一条信息在早上8点35分,内容是:“祺哥,祝您一切顺利!我也要去解决我的问题了。”可她鬼使神差发给了段正业!
  后面的事很容易想象,收到这么条消息,段正业一定是快马加鞭往这儿赶的。
  宋星文察言观色,说:“是不是很像那一次?”
  戴巧珊明白他指的什么——十年前的那一天,她被段正才骗去他家。本该发给段正才的短信,也像今天这样,发给了段正业。
  宋星文:“所以说,人的潜意识真的很强大,回回在关键时刻帮你一把。”
  没错。不过所有的“关键时刻”总是悲喜掺半的。戴巧珊被“英雄救美”的甜味,随即被其他相伴相生的记忆冲淡。
  不过这一次,她没有再陷入那些杯具时刻,相反,她的注意力全部被手中的手机吸走。
  对啦!难得身边没有蔚晓柔,也没有段正业,简直天赐良机!不动声色,她打开微博,顿时浑身一凉。
  她劈头看到自己又上了热搜,而且占了好几个位置!
  只可惜正向的“戴巧珊一鸣奖提名”排在第46,“段正业一鸣奖优秀作品”排在第37;排在第1的,却是“段正业逼疯戴巧珊”;“段正业的神秘背景”排在第3——这也太邪了,难怪段正业什么都不告诉她!
  但这不可能是公司的推广策略吧?
  回过头去看搜索引擎,也有!第6条,“戴巧珊‘白花’杀人事件”,戴巧珊头皮一紧;第2页第7条,“戴巧珊精神分裂”;第3页第10条,“戴巧珊早年遭遇性侵”……戴巧珊忽然透不过气。
  如果说像热搜第1、第3的这种假新闻,跟真相之间只是信息偏向上的博弈的话,其他这些,包括点击搜索框时,系统自动浮出的关联关键词的导向,因为真假掺半,反而实实在在一箭箭射满了戴巧珊全身。
  微博后台的新消息提醒里,无论评论区还是转发评论区,都是正反面意见厮杀,犹如修罗场;再打开其他几个主流搜索引擎,围绕她和段正业的关键字,出来的东西更加没法直视。
  戴巧珊浑身冒汗,气喘不匀。
  “戴菇凉,你在听吗?”
  近在眼前的一声喊魂,戴巧珊这才撤回一秒的注意力:“嗯?您说什么?”
  宋星文专注地看着她:“发生了什么事?”
  戴巧珊沉吟着揭起被子,确认自己衣着整齐,便爬下床:“那什么,宋大夫,有点事儿,我得先去处理一下——对了宋大夫,请问,我是不是……全好了?”
  宋星文还没回过神:“啊?”
  戴巧珊坐回床边,竭力回忆起刚才的“梦境”:“娃娃胸口那根针,后来不见了,变成了一个小荷包。”
  宋星文:“小荷包?”
  戴巧珊:“嗯,就跟‘哆啦A梦’那个一样。”
  宋星文这才露出听懂了的表情,他淡淡笑笑:“荷包肯定比针啊、撑着胸口的‘细线’什么的,好得多,但它也是个存在。如你自己说的,‘哆啦A梦的口袋’,那它能拿出来的东西可就多了。”
  戴巧珊有点傻眼,宋星文却接着说:“但我们每个人的精神世界都是哆啦A梦的口袋。当下再健康的人,下一秒钟,也可能出问题。所以你不用太担心。”
  戴巧珊糊里糊涂点点头:“好,谢谢!那我就先不管您了,您请自便!”
  她抓起手机往外跑,宋星文伸着脑袋:“你去哪啊?”
  戴巧珊到洗手间飞快收拾了一下,紧接着换鞋、拿外套、戴帽子、戴口罩。临出门时听到宋星文说:“如果有问题,记得用那套防御机制应急。还有,尽管找我!”
  戴巧珊回头朝他比了个“OK”:“挺过这一阵儿,我请您吃饭!”
  在戴巧珊身后跟着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蔚晓柔,着急忙慌往楼下冲时,段正业终于也跟胡雪松见上了面。
  地点是朝阳区派出所大门外。
  胡雪松刚被放出来,段正业就近带他到附近一家小饭馆,点了一桌热气腾腾的家常菜。大概是通宵讯问导致的饥渴和迷茫,胡雪松专注埋头吃喝,一句话没跟他说。直到5分钟后,狼吞虎咽的他终于被填补得缓过劲儿来,停止了进食。
  但他好像一下子老了。
  段正业皱眉:“胡老板,怎么回事啊?”
  胡雪松头一回在他面前显出疲态,就像一张被揉了太多次的纸。满脸皱纹下塌,眼光暗淡,白发似乎都冒出不少。
  他摇摇头,声音沙哑:“我也不知道……昨儿正跟一个老哥聊项目,抽冷子收到一条陌生号码提醒,让我赶紧逃。我人还懵着呢,抓瞎,也没想到别人,就打了个电话给你。完了出门儿就被拘起来了。”
  段正业:“那他们问什么了吗?”
  胡雪松:“问了。可他们光是让我自个儿说,什么关键字儿都没透露,我说什么呀!”
  段正业望着胡雪松的眼睛,希望捕捉到一两个细微的表情,确认道:“完全没头绪?”
  胡雪松焦愁呆了一会儿:“我都琢磨一宿、琢磨到现在——真没呀!”
  段正业也呆了:“那您……得,反正现在人家也放您走了,那就没事儿。”
  胡雪松目光闪了闪,压低声音:“就怕没这么简单。人说了,后续还有可能找我,还让我近期不要出境……说心里话,我也不敢确定,眼下明白的错是没犯过,但天知道,我手里多少业务是白手起家的?任何一个企业,进入正轨之前,怎么可能从头到脚清清白白?总有事儿!唉……很多事儿,可能糊里糊涂早就犯了。”
  两人沉默了一阵,段正业见胡雪松情绪低落,丝毫没有找他那些亲信、铁磁的意思,试探道:“家里……大嫂他们知不知道?要不,我帮您通个气?”
  “哼!”胡雪松的低气压刹那转成寒心的模样,目光如刀,冷笑道,“我打过,关机!”
  段正业愣了愣,赶紧安抚:“您别多想,也许是家里有别的事儿……”
  胡雪松声音抖动:“她关机!!那小子也关机!!!她几部手机!都关!什么事儿这么巧?!”
  段正业被他情绪带动得有点乱,说:“那,我给梁秘书打一个……”
  摸出手机的手被胡雪松轻轻按住,段正业抬眼,胡雪松摇头:“他和我前后脚被拘的。就算没事儿,也要过一阵儿才放出来呢。”
  段正业:“那……”
  胡雪松眼泪一下就下来了。他半晌没说话,段正业递给他纸巾,他接过擦,也不吱声。等眼泪落得差不多后,他整整衣服,掏出钱包喊买单。
  段正业哭笑不得:“您这还真是习惯大方啊——收好收好,这不是掌我嘴嘛!”
  胡雪松也不纠结,让收就收起了钱包。等段正业买完单,老板离开后,他揉揉鼻尖,抬眼朝段正业有气无力笑笑:“段老弟,要是我真一个跟斗栽进去……先提前谢谢你!你是真朋友!”
  段正业:“言重啦!”
  胡雪松:“不,你不懂!一个人风光的时候,不认识的人,隔山隔海都要抢着跟你当兄弟;落魄了呢,家人未必跟你站一头。这要是,吃牢饭的落魄法儿,就更甭多想了——都是奢望!所以啊,我老婆儿子今天这模样,我心里有数;提前跟你说谢,也是怕今后没有别的机会。”
  段正业见他一副颓废还大义凛然的模样,想了想,说:“丁是丁,卯是卯。就算您真做错了什么事儿,您以前怎么对我的,那也是真好,不掺杂!”
  胡雪松听着,点头,眼泪在眼眶里亮晶晶闪。
  不知道他想了些什么,几次深深看着段正业,像有什么重大的秘密要脱口而出,但最后又都放弃了,紧紧闭上嘴巴。
  忽然,他拿出自己的手机,当着段正业的面拨出去,按开免提丢桌子上。屏幕显示“儿”,然而,不到2秒,外放麦克风便传出机械的提示音:“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胡雪松冷笑了一下,把电话挂断,点了新一个号码,点免提,屏幕显示“老伴儿”,重新倾耳听那串同样的中英文提示音。
  接着又是“儿”、“老伴儿”、“儿”、“老伴儿”……几回合重复操作下来,他眼眶越听越红,脸色灰白,重拨的手越来越抖。显然,他赌上了气。为他那关键时刻真玩儿消失的家人。
  就在他新一轮伸手去点手机时,段正业按住了他,笑说:“好了好了,事儿还没弄清楚,您别气伤了身!您要不嫌弃,我做您儿子得了。”
  胡雪松一愣。他表情愕然又悲戚,眼中却华亮,仿佛段正业戳中了他心中渴盼似的。
  暮年落魄,是真可怜。段正业暗叹口气,但呈给胡雪松一副轻松的笑脸。
  几秒过去,胡雪松半回过神:“这……不成、不成!我好的时候你没享过福,现在……不知道还会出什么幺蛾子……”他湿漉漉的眼眶盯着段正业,神色中有对自家人的愠怒,对自己处境的焦虑,还有对段正业的感怀。他气息不稳说,“再有,哪有人认落魄的人当爹的,小段你也太实心眼儿了!”
  段正业失笑,认真道:“多大点事儿!认您当爹,不亏!我打小和我爸交流得不多,也没享受过几天父子情呢。”过往的回忆拉着他停了停,才接着说,“得!您要不信……”
  他站起身,倒了一杯茶,双手捧到胡雪松面前:“喝了这杯茶,您就是我爹了。不管您落魄成什么样儿,我陪您!能对付对付,不能对付的,跟您一块儿捱。好吗?爸!”


第96章 自愈力
  戴巧珊还是在有生之年、有意识的境况下,回到了父母所在的小区。
  重回这片小区的感觉,就像进了一间打理得当的旧厨房。熟悉、透亮,有无数回忆;但空气中也飘着难以忽视的,陈年的腻味。
  这种氛围,摆脱了不爽,少了温度;黏腻着也不爽,多了窒息感。权衡后,戴巧珊决定让它黏着,因为她的心肺已不再如曾经那样脆弱易感。无非多花点力气呼吸,不会再憋死。
  不知出于什么原因,惯于紧闭的单元大门开着。戴巧珊拾阶而上时,却发现惯于打开的各家各户门,反而关上了。
  一步一停,还是三两下来到父母家那层楼。
  挡眼就看到一个年轻姑娘扒着402的门,往门上撕下一张卡片,再把它腾挪到她站直时眼睛能第一时间看到的高度,叠在另一小沓贴在同一个地方的卡片上,从口袋里摸出一卷双面胶,把它贴好。
  而402的整扇门,几乎被各式各样的纸片、卡片盖满。
  戴巧珊:“请问这是干什么?”
  姑娘回头,望着戴巧珊的眼睛一下聚了光。她一声惊呼,小跑下来:“您是戴巧珊?”
  身后的蔚晓柔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戴好了口罩,戴巧珊感激放下心,朝姑娘摘下她的装备,笑说:“您好,我是。请问您刚才……”
  姑娘像是不期然间撞到了大运似的,兴奋说:“啊啊,那个……”
  她小跑回去,把她那张刚贴好的名片撕下,紧张揉成一团塞到兜里,再跑下来,拿出一张新的递来,吞吞吐吐说,“我……戴姐,其实我是想采访您,或者伯父伯母,都行!关于您童年……额,我意思是,关于您的事,什么都可以!”
  戴巧珊没搭腔,静静地看着她,渐渐地,姑娘变得有点局促。
  为了打破沉默,姑娘逮着什么说什么:“最近好多瓜,关于您的;童年虐待啦,家庭阴影,哦!还有精神分裂!伤害……伤害倾向,还有您跟导演段正业的关系,还有、还有他的瓜……”
  她自己说着说着,终于觉察哪里不对,弱弱找补道:“反正,风风雨雨地,您又一直不出面亲自澄清,所以……”
  戴巧珊把手里的名片看了一遍,递给蔚晓柔,笑说:“游婧——我可以叫你‘婧婧’吗?”
  姑娘:“吼……当然可以!”
  戴巧珊:“婧婧,谢谢你关心我。你说得对,我是该正面做个回应——这样吧,我跟公司商量一下,尽快开一个记者招待会。到时候你愿意来吗?”
  游婧眼睛一瞪,重现刚才那种撞了大运的惊喜神情。
  记者招待会,不是什么记者都请的。到场的记者不但能收获第一手新料,还能收获一手的物质回报。那待遇,跟游婧这样的娱记餐风露宿被赶被骂的日常相比,可谓一个天一个地。
  游婧:“那那那、那什么……我……”
  蔚晓柔当面加了她的微信,姑娘更激动,半天凑不出一句囫囵话。
  戴巧珊只好带节奏:“时间定了就跟你说,我现在回家见我爸妈去——今天就辛苦你白跑一趟。”
  姑娘胡乱摆手:“没事!我一定来!……那我先走了!”她往下窜几步,又回头,用一种赌天发誓的坚决口吻说,“姐,其实我很喜欢你的戏!也喜欢你们官微里塑造的你!”
  姑娘跑了,戴巧珊的注意力重回眼下。
  登完最后几级台阶,她没有急着敲门,而是仔细把父母家门上贴得层层叠叠的纸片轮番看了一遍。
  都是各路媒体记者的联系方式,绝大多数都没听说过,好像全宇宙的媒体都在这扇门上打了卡。为了在她家门上脱颖而出,记者们甚至把其他邻居家几乎户户都有的开锁小广告都给她家撕了个干干净净。
  戴巧珊抬手开撕这些名片、贴纸,蔚晓柔积极加入。但没撕多久,眼前的门忽然轻微一动,朝里打开。戴巧珊一愣,停下手,见到了门缝里母亲的眼睛。
  戴母看着她,也像呆了一下,才说:“甭撕,撕了他们还贴。”
  戴巧珊:“妈!”
  戴母把门缝开得宽一些,眼里闪动光点。她声音依旧细软,但跟记忆中相比,多了不少上蹿下跳的抖音:“你最近怎么比电视上还瘦?”
  戴巧珊刹那就被一股不知从哪里涌起的热气堵住了喉咙。再张口,眼泪先积攒起来。
  她知道,要是放任这股气浪作祟,她一定没法完成今天过来的使命。于是,她使劲憋,用尽全身力气把喉咙里的气压下去,压得面目扭曲。
  最终,她成功了,用还算受控的声音,笑说:“让我进屋吧,妈!”
  戴母把着门的手应声放开,同时后退了半步。
  门朝戴巧珊大开,比她无数次在心中模拟的,仿佛要轻易得多。
  屋里的一切都没变,时间在这个家像是从未流动过。但当然,这都是表象。
  在身后的蔚晓柔轻声向戴母作自我介绍时,戴巧珊看到茶几上摊开着一本书,书上压着一个放大镜,看得出不久前有人正在翻阅它。
  而翻开的页面上,戴巧珊透过凸透镜,竟看到放大的“原生家庭”四个字。
  戴巧珊回头,戴母正轻手轻脚给两只杯子倒水。那是给蔚晓柔和她的招待。
  她屏息观察母亲的变化。
  她的容貌倒是不让她陌生,仿佛不久前还见过——刚这么想,戴巧珊脑子里便浮现出很多幕在这个地方,时间由远至近的母亲容貌。连带着,她也想起来不少有这副容颜在场时发生的事。
  戴母端来两杯温水:“坐吧!小蔚,请坐!”
  戴巧珊:“妈,我之前,回来过?”
  戴母慈眉善目的面容微微一怔,她下意识往紧闭的两间卧室其中一间看了一眼——那正是戴巧珊从前的卧室——才回过头来,眼神闪烁:“珊珊,你是不是,真的……有病?”
  看来答案很明确。
  再结合同一时间在脑海里出现的新场景,戴巧珊很快确定:每个月一通问安电话,每年的三节两寿蒙厚脸皮,在段正业的陪伴下回家——尽管每次接触都非常难熬,也不论她是不是每次都想尽办法把自己窝进一个盔甲里——其实,她跟父母的接触,并不如她先前想的那么少。
  母亲的问题似乎也透露着什么信息。
  戴巧珊摇摇头,宽慰说:“平常发生的事,忘了大半,但现在都在恢复。您别担心。”她顿了顿,微笑道,“刚才还想起,有一回幼儿园下学,您接我回家。走到半路,远远看到爸爸也下班儿回家呢。我叫他,他还特地往回走,塞给我一个果冻!里面有红红的樱桃,可好吃了!”
  戴母惊讶:“这你也记得?你那会儿哪儿是幼儿园呐,是托儿所!小着呢!”
  戴巧珊:“怎么您也记得?”
  戴母露出一抹远伸记忆的微笑,说:“咱家条件……加上你爸,怹老觉着零食不卫生,你打小没怎么……”她总在关键时刻打住,戴巧珊明白,这些都是为了给父亲、这个家庭挽尊,但戴母还是把话答全了,说,“所以我也记得。”
  记忆中,母女间这么有来有往的聊天也非常稀缺,戴巧珊多少有些不自在。但她始终提醒自己,今天是干什么来的。
  于是,她主动提起心里最怕提的人,表情显得平静和乐:“爸呢?”
  戴母再往戴巧珊曾经的卧室看了一眼,嘴里却说:“出去了。”
  戴巧珊点头:“妈,我看门口贴的那些东西,知道您跟爸这一阵儿受不少委屈。不过我也不想骗您,咱们这个地儿,今后难得清静。我给您和爸物色一个更合适的小区,您看好吗?”
  戴母显出一副没了主心骨的模样,嗫嚅道:“这个,住着确实闹心;但搬与不搬,还得你爸说了算。”
  戴巧珊:“嗯,那我回头再跟爸说说。”
  讨论着一个假装不在场的关键人物,事情当然也难有任何进展或结论。两人沉默了一会儿后,戴巧珊忽然笑起来:“妈,您变了。”
  戴母:“啊?”
  戴巧珊:“往常您劝我的话,今儿都没说。”
  戴母露出一副秒懂了她指什么的表情,目光望向别处,若有所思,叹了口气。没想到她还真能回到老话题上,满脸细纹中暗藏着不甘心:“既然你提到这个——你还是要继续吃演员这碗饭?”
  戴巧珊:“嗯。我喜欢这个,也就这个做得好些。”
  戴母:“那,段家那孩子呢?你也非要嫁给他?”
  戴巧珊愕然一笑:“他会待您和爸爸,像待我一样好。”
  其实这些事,戴巧珊笑着在说,全身的皮肉却绷得跟什么似的。她不能预料躲在里间的父亲,会在哪个当口忍不住,山呼海啸杀出来。
  出人意料的是,这两句回答,她不仅人生首次平静说完整了,没有任何人一声怒喝打断,甚至也没有引来更多的反对意见。
  母亲没再说什么,父亲所在的小房间里也静悄悄的,就像真没人。
  之后的时间,戴巧珊跟母亲就像那些长久不见的普通母女那样,嘘寒问暖了一阵;再之后,她也是16岁后首次,全须全尾、体体面面地向母亲告辞,离开这个家。
  晚上,段正业来酒店找她,戴巧珊就把白天发生的事,拣重点跟他说了一遍。
  段正业惊讶道:“我下午一不留神补了一觉,就错过你这一茬。你一人,回家?还这么……没被撕?”
  见戴巧珊光是微笑,他点点头:“晓柔发了条微信,说你‘没出事儿’,我还想呢,既然一切顺利,你会来一场跟阿姨拥抱和解的戏。闹半天没有啊?”
  戴巧珊笑:“我回家,不是为了跟爸妈和解——跟爸妈……他们说的做的,在他们看来都是对的;我跟他们之间,只有服不服管,对还是错。他们没有恶意,标准是唯一的,没有矛盾,也就不存在和解。”
  段正业:“那你是?”
  戴巧珊:“跟自个儿和解。早上在‘梦’里也一样。我要做的是救自己,让过去的过去。宋大夫说过,也许我爸妈的关系也是某种平衡。别人看来诡异,他俩倒是正合适——我改变不了他们,但我今后会自我保护。”
  段正业听到最后,定定地看着她,露出一个如释重负的笑容。
  “这么说,”他好容易重新发声似的,“你这是越来越好了……到底好了多少啊?”
  戴巧珊凝神深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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