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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妖孽-第18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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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桂扬凑近一些,“怎么个与众不同法?”
江耘将玉佩握在手里,像是怕它被人夺走,“它在跳动。”
“跳动?”
“不是真的跳动,而是一种感觉,像是握着一颗小小的心脏。”江耘脸上露出古怪的微笑,“那位行家从来没见这种玉。”
胡桂扬长长地哦了一声,“这位行家接触过金丹玉佩吗?”
“没有,但我接触过,它……”江耘摊开手掌,看着那枚玉佩,没再说下去,笑容渐渐消失。
胡桂扬终于看清玉佩的样子,中间有一小块红晕,与纯白神玉并不相同。
“金丹不会跳动。”江耘生硬地说。
“大人说过,跳动只是感觉,会不会……真的只是心跳?大人与那位行家存有先入之见,过于激动了吧?”
江耘脸色微变,将玉佩重重往桌上一放,玉佩没碎,但这说明不了什么,金丹也比较坚硬。
“找一位练过火神诀的人,马上就能辨出这是金丹还是神玉,很巧,我就是其中一位。”胡桂扬提出建议。
金丹能被吸食干净,变为普通玉佩,神玉却不会交出半点力量。
江耘看了胡桂扬一眼,脸上重新露出微笑,将玉佩扔到一边,坐回椅子上,“不用试了,是我一时奇想,怎么会有人将神玉藏在这里?”
胡桂扬笑道:“我的胆子也没那么大了?”
“哈哈,坐吧。”江耘恢复常态。
胡桂扬搬来凳子坐下,心里却比江耘更加困惑:神玉哪去了?难道还在故纸堆里?多出来的金丹又是谁放进来的?
“派我去江南吧,我能找到何三尘,要回神玉。”胡桂扬又提出建议。
江耘摇头笑道:“不用麻烦胡校尉,何三尘早晚会落网。”
“我只是想帮忙而已。这枚玉佩,我能看看吗?”胡桂扬盯着金丹。
江耘再次拿起玉佩,“我没练过火神诀,据说它非常简单,只需念诵就能增长内力。”
“只在一开始有效,等你尝到甜头之后,就得吸食金丹,否则的话功力不增反减,我就是活生生的例子。想当年,我的功力虽然比不了异人,但也远远超出常人,放在武林里估计也是第一流,可是因为太久没接触过金丹,功力越来越弱,快要不入流啦。”
“我听到的说法也是这样,金丹有限,终有耗尽之时。”
“大人没练火神诀,乃是聪明之举。”
“哈哈。”江耘起身,“你既然很久没接触过金丹,这一枚也不要碰了。请在此稍候。”
江耘拿着金丹离开,他还是不放心,要找其他人检查此玉。
胡桂扬需要的就是这一刻,到处看了看,确认隔墙、隔窗、隔门都没有耳目之后,去翻纸堆。
神玉果然不在。
以江耘的风格,既然搜查,肯定会将整间屋子查个底儿朝天。
胡桂扬坐回凳子上。
江耘回来,身后跟着衙门里的仆役,“今天有一道蒸鲜鱼,说是入冬前的最后一批,再想尝鲜,就得等到明年了。”
这顿饭吃得不错,胡桂扬起身拍拍肚子,“下午没事的话,我想先走一会,新家得收拾收拾,唉,也不知道旧宅被拆成什么样子了。”
“真有一件事,但是不急,胡校尉什么时候办都行。”
“公事为重,大人请吩咐。”
“需要你出城,去趟神木厂大街的火神庙。”
“我知道那个地方,现在就可以去,回不来的话就在城外住一晚。去庙里做什么?”
“找庙祝火道人,就说是我派你去的,取件东西回来。”
“遵命。”胡桂扬告退,领取一匹马,骑着出城,一路上都在想神玉的事情。
火神庙平时的香客不多,胡桂扬又是一身锦衣校尉的官服,很快就见到火道人。
“真想不到。”胡桂扬惊讶地发现自己认识这位火道人。
张五臣终于从野道士变成真道士,拱手笑道:“我也没料到会是胡校尉。”
“经历江大人派我来的。”
“请稍候,我去将东西拿过来。”
小道士奉茶,张五臣很快捧来一只尺余长的木匣,放在桌上,“就是这个,刚刚造好。”
胡桂扬拿起木匣,“我能看?”
“当然。”
胡桂扬打开木匣,看到里面放着小一圈的狭长匣子,拿在手中,很快找到指洞,轻轻伸指进去,摸到了机关。
“小心。”张五臣提醒道,“这玩意儿有点危险。”
胡桂扬缩回手指,物归原处,笑道:“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第一次听说张五臣这个名字的时候,你是骗子的帮手,第一次见面时,你是车夫,再见面时你是私自出家的道士,然后你是神仆,现在居然成为‘火道人’,还会造机匣了。”
张五臣哈哈大笑,“张某能有今日,一要感谢神船,二要感谢胡校尉?”
“我?”
“是啊,没有胡校尉当初带我去郧阳府,后面的变化都不会发生,我大概还在通州当野道士。”
“呵呵,我是无心相助,你也是无心相谢。”
“胡校尉还是这么直爽。请胡校尉转告江大人,进展顺利,一天都不会耽误。”
“这东西是你造出来的?”胡桂扬还是不能相信。
张五臣摇头,“我哪有这样的本事?是五行教,我也入教了,教中工匠众多,齐心协力造出来的。”
“光有工匠不够,还得有人传授造法。”
“这个……请胡校尉去问江大人吧,我真不知道。”
“个头儿不小。”胡桂扬指着木匣道。
“嗯,大小不同,功用也不同,大的威力强些,但是使用不便,小的轻巧,但是对指法要求更高一些。”
“厉害。江大人曾经送我一只机匣。”胡桂扬随身携带,从怀里取出来,放在桌上,小巧玲珑,相当于长机匣的三分之一。
“胡校尉用过吗?”
“好久不练,早将指法忘得一干二净,可不敢乱试,你呢?”
“我连学都没学过。”
两人都没话说,胡桂扬想告辞,又觉得不对,“我人都来了,你总得说点什么吧?江耘肯定不会让我白来一趟。”
张五臣两手一摊,“我什么都不知道啊,江大人让你来取东西吧?就是这个,再没有了。”
胡桂扬收起自己的机匣,将长机匣夹在臂下,“那我走了,天黑之前还来得及进城。”
“慢走。”张五臣送胡桂扬到大门口,“或许江大人是想让你重拾天机术吧?”
“直接说就行了,干嘛绕这么大一个圈子?”
“那我就不知道了。”张五臣拱手相送。
胡桂扬将长机匣放到袋子里,上马回城,心中莫名其妙。
前方路边有人大声道:“这是胡校尉吗?好久不见。”
胡桂扬勒马,“恕我眼拙,阁下是……”
那人三十多岁,满脸风霜之色,像是惯跑江湖的卖艺人,“胡校尉贵人多忘事,咱们在莫家庄里见过面,还一块去打过铁家庄哩。”
胡桂扬终于有了一点印象,“你姓常,叫……”
“十八棍常雄,胡校尉记起来了?”
“哦,想起来了。”胡桂扬下马,拱手道:“真是好久不见,你后来去过郧阳府?”
常雄摇头,“运气不好,当时没去成,留在京城瞎混。”
“没去才是好运。”
“哈哈,难得相见,一块喝顿酒吧。”
胡桂扬笑道:“你专门在这儿等我的吧?有话直说就好,你我都省心。”
常雄嘿嘿笑道:“被胡校尉猜到了,有位熟人想见胡校尉,托我在路上相邀。”
“江耘果然擅长江湖套路。”胡桂扬心想,嘴上笑道:“可别太远,我得在天黑之前回城里。”
“就在附近。”常雄上来牵马,引着胡桂扬走进胡同里。
地方果然不远,是家小茶馆,常雄栓好马,胡桂扬取下袋子,抱进店内,没见到熟悉的面孔,“人呢?”
“马上就到,请胡校尉坐下喝杯茶。”常雄亲自去柜台后面端茶,店里只有掌柜和伙计两人,都站在一边,对客人不理不睬。
胡桂扬一心在猜江耘的意图,完全想不到有异常,喝了两口茶水,“我真的等不了太久。”
“我去催催,马上就回来。”常雄跑出店。
胡桂扬看向掌柜和伙计,“你们认得我?”
两人面无表情地摇头。
店外跑进来一个人,不是常雄,是个小个子,一进来就跪在地上,“给胡老爷磕头,祝胡老爷升官发财、事事如意。”
“小棍子?”胡桂扬认得这是那名小阉丐。
“呵呵,胡老爷竟然还记得我。”小棍子起身,穿着还是乞丐,个子也没长,脸上稍胖一些。
“是你找我?江耘还真是什么人都肯结交啊。”
小棍子使个眼色,掌柜与伙计立刻退出茶馆,竟然有些害怕这名矮小的阉丐。
“江大人交游遍天下,能给他办事,是我的福分。”
“找我干嘛?有什么事情不能在衙门里说?”
“宫里有人护着胡校尉,有些事还真的只能在城外解决。”
“解决?”胡桂扬突然感到头晕,看一眼茶水,明白自己落套里了,也明白江耘这是等不及了。
第三百九十四章 行刑
胡桂扬睁开双眼,发现自己双手双脚被捆,躺在一堆杂草上,四周漆黑一片,空气中有一股怪味,感觉这里像是马房。
脚步声传来,外面出现亮光,还有说话声。
“要来真的吗?”
“不来真的还来假的?”
“他可是锦衣卫!”
“锦衣卫多了,不是每个人都能飞扬跋扈,何况他是被……”说话的老猴子突然闭嘴,马上又道:“你怎么醒了?”
进来四个人,全是阉丐,老猴子坐在木椅上,由两人抬着,小棍子提着灯笼站在最前边。
看到胡桂扬已经坐起来,眼睛也是睁开的,四阉都很意外。
“把绳子解开,我还能再睡一会。”胡桂扬笑道。
“迷药不够多?”“他喝得太少吧?”抬椅的两人互相问道。
老猴子在扶手上连敲几下,让两人放下椅子,不太满意地说:“察言观色,懂不,得学会察言观色、揣摩上意,不能每次都让主人开口,你们这样,进宫就是送死……”
一名阉丐抬腿在椅子上踢了一脚,“宫里没你这样的主人,真能进宫,我们自会学规矩,不用你教。”
老猴子怒道:“两根朽木,谁爱管你们?”随即转向胡桂扬,咳了两声,却不说话。
“你脸上的泥太多,我观不了色,你不说话只是咳嗽,我察不了言,所以,抱歉,我揣摩不出你的意思。”胡桂扬脸上的笑容里可没有半点歉意。
两名抬椅的阉丐放肆大笑,老猴子只得将怒气转到儿子身上,“笨蛋,他们不懂,你也不懂?走近一些,用灯笼照胡桂扬,照咱们干嘛啊?”
“你倒是早说啊。”小棍子更是不将父亲当“主人”,**地甩下一句,然后迈大步走到胡桂扬面前,灯笼举起,“看吧,他还是这副模样,跟几年前一样,估计再过几年也变不了。”
“托你吉言,我还能年轻几年。”胡桂扬笑道。
“说话也跟从前一样。胡校尉,你别怨我,当年你劫持过我一次,风水轮流转,咱们这回算是抹平了。”
“不怨你,但你能将灯笼挪开一点吗?”
小棍子收回灯笼,向父亲道:“你问吧。”
老猴子装出的威严全被自己人破坏,只得重新酝酿,等了一会才道:“胡桂扬,你认得我吗?”
“认得,没把儿的叫花子,大家都叫你老猴子,是这位小棍子的爹,曾经亲手杀死西厂的霍双德霍总管。你竟然还能逍遥法外,真是没天理啊。”
“嘿,你知道得倒不少,可你没听说过吗?我们立过大功,之前犯过的事全都一笔勾销……跟你说这些干嘛?把我推近些。嗯,好,放下。胡桂扬,你知道我是怎么杀死霍双德的吗?”
“霍双德德?这个名字好,像是外国来的公主。”
抬椅的两阉再次大笑,连小棍子也笑,老猴子没忍住,再次发怒,“就是这双手,我用双手硬生生扭断他的脖子!”
老猴子伸出双臂,胡桂扬往后挪蹭,与黑长的指甲保持几寸距离,“看到了,虽然瘦,应该挺有劲儿,勤洗一洗会更好一些。”
其他三阉笑声不断,老猴子怒不可遏,本想叫人将自己再往前抬送一段距离,或者将胡桂扬拽过来,这时也不开口了,从身后拿出一根短棒,高高举起。
胡桂扬双腿用力,又往后蹭。
那根棍棒却另有目标,老猴子挥舞起来,不拘是谁,打着一个是一个,“让你们笑,让你们笑,一群没用的家伙,好好的事情被你们搅成这样!”
真有被棍棒打中的,叫声“哎呦”,立刻避到一边,小棍子跑得更快,一下没挨着,“是你把我撵走的,照不到人别怪我。”
小棍子还是觉得危险,将灯笼放在地上,转身跑掉,“你自己审吧!”
抬椅阉丐也跟着离开,嘴里嘟嘟囔囔,却没敢报复。
没有同伴捣乱,老猴子怒气稍减,“不好意思,让胡校尉看到如此一幕,这些家伙越混越没人样,迟迟没被选进宫里,也是有原因的。”
“你呢?为什么也没进宫?”
“因为我的腿……因为神船对我另有安排,我得耐心等待。”
“越耐心表示越虔诚?”
“对,这是考验,许多人没能通过,对神船失去信心,我还在坚持,全心全意,没有半点怀疑。”
“祝你成功,早日成为大明权宦。哎呀,真是可惜。”
“可惜什么?”
“你儿子也被阉了,否则的话,你的权势就能世代相传了。”
一句嘲讽却让老猴子笑了,“不可惜,小棍子可以收养义子,继承我们侯家的香火,这是宫中惯例。寻常百姓天天讲孝道,可是你满京城看看,多少庙里供着太监的牌位?香火不断,时时有人看顾,谁家比得了?”
胡桂扬沉默一会,“原来你姓侯。”
“这不重要。”老猴子又举起短棍,“废话少说,招出神玉下落,饶你不死,若还嘴硬,霍双德的下场就是你的结果。”
“江耘就出这么一招?”
“怎么,你以为这一招不好用吗?你以为江大人真的怕你、欣赏你吗?无非是因为你在宫里有个靠山,在京城没人敢动你。可我不怕,我若进宫,必是天翻地覆之时,你有多大靠山到时候也倒了。外人都当你被绑架,你被打死也只是一场意外,与江大人无关。”
“是他派我出城,许多人都知道。”
“对啊,还有许多人看到你与常雄交谈,受他邀请然后失踪,官府顺藤摸瓜,会去追查沈乾元,跟我们无关。”
“反正江耘也不喜欢沈乾元,顺便除掉。”
“对,这叫一石两鸟。”老猴子挥了一下短棒,差几寸,没打着人,于是一手扶椅,努力往前挪动。
胡桂扬往后挪动,但是很快碰到墙壁,再无退路。
老猴子再挥棒,胡桂扬侧身翻滚,肩头挨了一下,但是不重,全身因此沾满杂草,腹部用力,挺坐起来,笑道:“江大人真爱开玩笑,回去之后我得跟他好好说道说道。”
“这不是玩笑!”老猴子用力挥棒,却再也够不着目标,“一群笨蛋,就不能把你绑在柱子上吗?”
“可能是因为‘上意’说得不够清楚吧。”
老猴子还有绝招,短棒飞出,来了一招“撒手锏”。
胡桂扬避得稍慢一些,额角中招,疼得他怪叫一声,又倒在草堆上,“好狠毒的老家伙。”
“这只是开始,我还有双手,你的脖子比霍双德……”老猴子突然闭嘴。
胡桂扬躺在地上扭头看去,原来是短棒被弹开,正好砸在灯笼上,纸被点着,快速燃烧,没一会,火苗又弱下去。
“这里都是干草,我觉得会被点着,咱俩今天就要被烧死在这里了。”胡桂扬猜道。
老猴子已经跳到地上,正要用双手行走靠近胡桂扬,听到这句话,立刻奔向灯笼。
可双手毕竟是双手,没法走得太快,火苗逐渐变大,灯笼周围的干草真被点燃。
“快一点,再快一点!”胡桂扬不停催促,“你还是喊人帮忙吧。”
老猴子心慌意乱,立刻张嘴大喊:“来人!小棍子!”
大家都躲得远远的,没一个人应声。
火势渐大,老猴子突然调头,拖着身体向门口逃走。
“先灭火啊!”胡桂扬叫道。
“来不及了,我得走,我不想死,我有神命在身……”老猴子为了逃命,爬得比平时更快。
“我怎么办?”
“我就说你是条汉子,宁死不招,江大人也不会怪我。”
“江耘要的是神玉,不是尸体!”
“反正你也不会招供,死就死了吧。胡桂扬,这是你的命,神船不想让你活着坏事,所以借我的手,不对,借这场火将你除掉,与别人无关,你自己走好……”
老猴子终于爬到门口,双手紧紧抓住门框,马上就能出屋,忍不住回头望了一眼。
眼前是黑的,火竟然已经熄灭,他一直在拼命爬行,竟然早没有注意到。
“胡桂扬?”
“没死。”胡桂扬冷冷地回道。
“火……”
“我用身体压灭的,烧得我都要熟透了。”
老猴子长出一口气,“那就是你对神船还有用处,咱们继续。”
“嗯?”
“你得招出神玉下落,要不然我还是得掐死你。”
“我刚刚救你一命。”
“不对,我自己能逃出去,你只是救了自己一命,但你的命仍然归我掌握。”老猴子再次调头,向暗中的身影爬去,双臂有力,一点不觉得疲惫,“什么都是命,我一直觉得自己应该进宫执掌东西两厂,别管什么人,就算是铁齿铜牙,我也能翘得开……”
对面一直没声音。
“你怕了吧?胡桂扬,别不好意思,没人不怕,霍双德临死前屎尿齐流,哭着向我求饶,可是没用,我不会手软,我天生就是心狠手硬的人,估计神船看上的就是这一点,要让我当行刑官……”
老猴子突然抓到一只脚,而且是踩在地上的脚。
他慢慢抬起头,看到自己的短棒被握在别人手中。
“真是一场好火,烧得我皮开肉绽,挺好的绳子也被烧断两根。”
老猴子大惊,松开手,又一次调头向门口爬去,声嘶力竭地大喊:“快来人,胡桂扬要跑……”头上一痛,晕死过去。
胡桂扬全身灼痛,还是忍住恨意,没有杀死老猴子,抬手摸了摸,发现衣服破了好几个洞,皮肤露出来,疼痛由此而来,好在摸上去不是太严重,“没烤焦就好。”
胡桂扬拎着短棒出屋,借助月光看去,赫然发现这是一处坟地,身前几座坟墓,身后是守墓之庐,更远一些,火光跳跃,应该是阉丐聚集之处。
他正想寻路离开,就听得唿哨声响,随后是马蹄震动,一队人马冲进阉丐群中乱打乱杀。
“又是谁?难道官府来救我了?”胡桂扬全无头绪,可是那些唿哨声又不像是官兵。
第三百九十五章 承认
阉丐就是一群乌合之众,遇到偷袭,立刻一哄而散。
偷袭者不像官兵,胡桂扬也想一逃了之,绕过房子没跑几步就被数名骑士拦住。
“胡校尉,你怎么出来的?”一人跳下马,快步迎上来。
等此人走近一些,胡桂扬才认出来,“沈乾元?”
“是我。还以为来晚一步,胡校尉没事就好,跟我走吧。”
“你能送我回城?”
“朝廷摆明要置你于死地,还回去干嘛?跟我去外地躲一躲吧。”
胡桂扬摇头,“不行,我得回去,没准有人会帮我呢。”
“唉,胡校尉真是痴心不改,那你随我回城,好歹躲几天吧。”
“多谢。”胡桂扬拱手,走出几步之后补充道:“我是谢你带我回城,不是谢你赶来救人,你看到了,我是自己走出来的。”
“哈哈,几年没见,胡校尉真是一点没变,什么事情都要说得这么清楚。”
“现在不说清楚,还人情的时候就论不清了。”
沈乾元依然大笑,请同伴让出一匹马给胡桂扬,然后招呼众人,疾驰而去。
一路上,不停有人脱离队伍,临走时都向沈乾元打声招呼,没过多久,就只剩下四人。
在一条小巷里,四人下马,马匹交给两人,沈乾元与胡桂扬步行,在城南的破旧巷子里转来转去,天边已亮,路上偶有行人出现,胡桂扬却依然认不出身处何地。
两人进入一间土坯房,沈乾元道:“胡校尉想好了?真要回城?”
“必须回去,而且你也知道原因。”
“取回神玉?”沈乾元脸上露出含义丰富的微笑。
“若不是为它,沈兄也不会冒险去救我吧?”
“哈哈,胡校尉就是不愿相信这世上有真正的交情。但你说得不全对,没有神玉,我会也去救你,不为别的,就为胡校尉曾在郧阳府救过所有人的性命。”
“没想到真有人会为此感谢我。”
“我对郧阳巨变念念不忘,当时的人还都活着,我调查得越多,越相信胡校尉曾经力挽狂澜。”
“够了。你怎么知道我被阉丐绑架的?”
“嘿,江耘将绑架之罪栽到我头上,我能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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