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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妖孽-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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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义父从不勉强别人,我们兄弟当中也有信神信鬼的。”
  刘四掌柜端起碗,正要再敬,从外面跑进来一个人,看到两人在茶馆里喝酒,先是一愣,随后怒道:“三六哥,你、你……”
  来者是三九弟胡桂大。
  胡桂扬招手,“来,喝一碗,天寒酒热,喝着正好,没什么好菜,有义父的故事就够了。”
  “义父刚刚入棺……你真是……唉,大哥、五哥叫你回去。”
  “回去干嘛?”胡桂扬斜眼问道,酒不醉人,他自己想醉就醉。
  “商量事情啊,大家都在家里,就你在外面喝酒。”
  “不对,还有六位兄弟在外面公干没回来。”
  “他们不知情啊。三六哥,快回家吧,求你了。”胡桂大擅长跑腿,可不擅长劝说。
  胡桂扬将碗中残酒一饮而尽,站起身伸个懒腰,抱起坛子又给自己倒了一碗,“我什么都不计较,发丧、家产分割、谁来主事……商量好了告诉我一声就行,家里那么多人,不缺我一个,回去告诉大哥、五哥,就说我已经醉得人事不知,就说我伤心欲绝,唯有一醉解千愁。”
  胡桂大哭笑不得,只得狠狠瞪一眼刘四掌柜,转身走了。
  胡桂扬坐下继续吃喝,刘四掌柜却醒了几分,劝道:“桂扬老弟,还是回家看看吧,意思一下也好,再说……我这里也不好留你了。”
  “义父在的时候,还得几分自由,如今人不在,反倒束手束脚。好吧,我也不为难你,茶酒记账,过几天来结。”
  “茶记账,酒我请。”刘四掌柜笑道。
  胡桂扬拿起一块腌萝卜,放到嘴里大嚼,走出几步又回来了,双手抱着酒坛,“前面的酒你请,剩下的酒记账。”
  “好好。”刘四掌柜已经后悔了,只想尽快送走“桂扬老弟”,什么都肯答应。
  坛里的酒已经不多,胡桂扬右臂夹着坛子,左手入坛捞着喝,淋淋漓漓,胸前湿了一大片,更像是失态的酒鬼。
  胡桂扬真有几分醉了,走在街上,只觉得天地既广大又逼仄,眼前似有无数条道路,可是绕来绕去,最终都通往同一个地方,而那个地方偏偏令人生厌。
  巷子里不少人还在往赵家瞧望,看见胡桂扬东倒西歪地走来,纷纷避让。
  迎面一位老者走来,老者须发半白,腰背微驼,脖子向上梗着,嘴里缺牙,双唇陷没,两条腿却极为有力,迈得一丝不苟。
  “臭小子,你好……”
  老者话刚说半句,胡桂扬捞出一手酒,送到老者嘴边,笑道:“二叔,咱们爷俩喝一口。”
  老者抬手拨开手掌,怒道:“小王八蛋,还嫌不够丢人吗?跟我走。”
  老者名叫孙龙,是赵瑛最好的朋友,年轻时结为兄弟,年老之后交情不减,经常帮忙管教众义子。
  手里的酒洒了一地,胡桂扬突然哭了,这一整天他都在笑,无论是刚听说义父过世,还是看到兄弟们争权夺势,他都报以微笑,似乎对什么都不在乎,现在却毫无预兆地大哭起来,一把鼻涕一把泪,全然没有成年人的稳重。
  “二叔,今后谁拿鞭子抽我们啊?”
  孙龙鼻子一酸,差点也跟着哭出来,胡子乱颤,骂道:“他娘的小王八羔子,大街上乱哭什么?用不着老赵,我拿大耳刮子抽你。”
  胡桂扬又哭一会,终于停下,脸上脏兮兮的,跟五六岁的孩子一样,又露出一丝不合时宜的微笑,“其实我也没那么想念挨鞭子,就是……就是……酒喝多了吧。”
  孙龙夺过酒坛,想扔在街上,晃了晃,发现里面还有点剩余,于是双手抱着,“走,跟我回家。”
  “我不回,没有义父,赵宅不是家。”
  “去我家,行了吧?”孙龙恨恨地说,带头走在前面,他家就在巷子口,离此不远。
  胡桂扬跟在后面,消停了一会,突然笑道:“二叔,你真像是乌龟成精。”
  要不是怀里抱着酒坛,孙龙真会动手揍这个小子,双手不得闲,只好抬腿踢一脚,“我要是乌龟成精,你们就都是小乌龟……”
  孙宅比赵宅小不少,奴仆更少,一名比孙龙更老的仆人颤颤微微地端来茶水,胡桂扬喝了一大碗,觉得清醒不少,他本来就不是真醉,只是情之所至,露出张狂本性,发泄够了,自然也就冷静下来,坐在椅子上不言不语。
  孙龙觉得差不多了,说:“你义父死得确有几分蹊跷,思来想去,只有你能查清真相。”
  胡桂扬惊讶地抬起头,“大哥、五哥他们都在,为什么非得是我?”
  孙龙也不隐瞒,“老赵养了白眼狼,你那些兄弟不尽可信,只有你,总是不成器,人又懒,前几天一直没到过赵宅,反而比较可信。唉,老赵临终前一天,偏偏提到你的名字,或许……或许他早有预感。”
  “我刚在大街上哭过。”胡桂扬还想脱身事外,一想到将要接手的事情有多麻烦,他就头疼不已。
  “你就是在大街上吐过、拉过,这件事也得交到你手里。”孙龙脖子梗得更高,“这不只是我的主意,你的那些兄弟,还有西厂、东厂都是这么想的。”
  胡桂扬想骂娘,却不知该骂谁的娘。


第五章 开棺
  就因为名字被义父临终前一天随口提及,胡桂扬再没办法置身事外,即使在大街醉得出乖露丑,还是躲不过去。
  “二叔,我跟你无怨无仇,何必害我?”
  “什么鬼话?”孙龙抬手在胡桂扬头上打了一下,“洗把脸,清醒之后再说话,脏得跟泥猴儿一样,真以为没人能管得了你啦?”
  老仆人端来水,孙龙亲自监督,胡桂扬就在厅里把脸洗净,擦干之后发了一会呆,说:“还是不行。”
  “小子,没人求你,甭管愿意不愿意,这件事就得你来办。”孙龙吹胡子瞪眼,半步也不退让。
  “二叔,你听我说啊,我白死没关系,可不能让义父的案子在我手里不明不白地无疾而终啊。”
  “嗯,你是害怕自己人微言轻,查不了这起案子?”
  胡桂扬点头,“困难重重。”
  “都有什么困难,说来听听,我给你解决。”
  胡桂扬苦笑摇头,“二叔,别怪我多嘴,你不过是从巡捕厅退下来的一名百户,出了胡同,谁还听你的?”
  “你还真是多嘴,从小就有这毛病,现在也没改。让你说就说,别磨蹭。”
  胡桂扬想了想,“小柔为什么那么肯定是妖狐害死了义父?她看到什么了?妖狐伤人必有痕迹,义父身上有吗?”
  “待会你就能见到小柔,让她解释给你听,这件事我能说得算。”
  “全靠二叔能做主。”
  “你说大困难吧。”
  “西厂来了一位厂公,东厂来了一名校尉,家里有大哥、五哥,外面还有十三哥、十六哥……”
  “你说绕口令哪?”
  “求二叔告诉我这些人都是怎么回事?各自有什么想法和目的?如果二叔不肯说实话,我无论如何也不接这桩案子,不是我不想查清真相,是我没这个本事。”
  孙龙没生气,“老赵对我说过,这些义子当中,你算是聪明的,可惜太懒,没上有上进心,非得逼到绝路上才肯用力。”
  “干嘛逼我到绝路啊,让我这么一直懒下去吧,肯定不干扰任何人。”
  孙龙摇头,“就因为你懒,所以才懒得可信,老赵又特意提过你的名字,这事必须落在你身上,你跑不了。”
  “请二叔继续说。”胡桂扬想不出别的借口了。
  “家里的情况你比我清楚,老大、老五各成一派,明争暗斗多少年了,老赵一死,斗得只会更激烈。先说老大胡桂神,他年纪最长,一直是你们这群义子的首领,可他心软,耳朵更软,爱贪小便宜,难以服众,对吧?”
  “这都是二叔说的。”
  “嘿,在我面前还玩心眼儿,就是我说的,怎么着?”孙龙仗着与赵瑛交情深厚,口无遮拦,“再说老五胡桂猛,有心机,敢出头,对家中兄弟向来大方,自立门户也有几年了,可以说是家无余财,没错吧?”
  “大方是肯定的,我还欠五哥几两银子呢。”
  “其他人没啥说的,或者支持老大,或者偏向老五。我就纳闷了,老赵不过宅子大点儿,要说金银,真没攒下多少,值得你们争成这样,连兄弟之情都不顾吗?”
  “还有小柔她们几个美貌丫环呢,二叔不是故意遗忘吧?”
  “呸,没大没小。其实我明白,老大、老五争的不是家产,而是老赵这些年闯下的名声,其实那又不是什么太好的名声……算了,我不多说。嗯,如果没有外界干扰,老大、老五争不出花样来,东厂、西厂一介入,可就难说了。据我观察,老五胡桂猛与锦衣卫、东厂关系都不错,老大胡桂神临时报佛脚,跟西厂眉来眼去。也不知道那个汪直究竟有多大本事,既然是天子亲封的厂公,想必有来头,能与东厂一争,胡桂神、胡桂猛都有靠山了。”
  “家里兄弟相争,宫里太监夺权。二叔,我还是……”
  “少废话。”孙龙眯眼想了一会,“其实对你来说,这些事情都不重要,你只需专心查案,弄明白老赵的死因,是暴病就算了,是谋杀,你得找出凶手和主使人来。”
  “二叔说得轻松,你就明白告诉我吧,东西二厂,谁想要暴病?谁想要谋杀?”
  “你小子还真是聪明,一下子就能问到节骨眼儿上。”孙龙笑了,随后一摊手,“可我回答不了,西厂厂公亲自来了,就是一个小孩子,估计背后还有大人扶持,东厂来的是一名寻常校尉,两人打哈哈,不说真心话,倒是都同意由你调查此案。”
  “不清楚上头的意思,我可查不了案。”
  “想弄清上头的意思,别问我这个老头子,去问锦衣卫的袁大人。”
  “没有义父,我还进得去锦衣卫大门吗?”
  “真巧,袁大人刚刚派人来,请你明天上午去一趟。”
  “啊?袁大人竟然认得我?”
  “谁让老赵昨天偏偏提起你的名字呢?小子,咱们爷俩可以没大没小,明天见到袁大人,还有以后见到东厂、西厂的人,你可千万小心,管住自己这张破嘴,别给自己惹麻烦,老赵走了,再没人能护着你们了。”
  胡桂扬离开孙家,走在街上,觉得有些冷,转身望去,发现已是夕阳西下,“义父走了。”他小声嘀咕着,觉得更冷了。
  赵瑛的亲戚不多,干儿子却有一堆,所以不缺办丧事的人手,棺材、寿衣几年前就准备好了,更是不缺,眼看天晚,吊丧的客人陆续告辞,赵家的庭院又变得空荡,偶尔有义子匆匆走过。
  除了前厅,其它屋子都没有点灯,胡桂扬站在影壁后,半天没动。
  最先发现他的是三九弟胡桂大。
  “喝够了?”胡桂大冷淡地问,心中还有几分不满。
  “嗯。”胡桂扬指着院子东南角的一株大柳树,“记得吗,义父从前常用柳树条抽打咱们,大家都把这棵树恨死了。”
  胡桂大露出笑意,“记得,咱们几个还偷偷挖过树根儿,希望把它杀死。”
  “树没死,义父却没了。”
  胡桂大差点哭出来,忍了又忍,说:“三六哥,进来吧,大家都在等你。”
  胡桂扬笑道:“你都到娶媳妇的年纪了,还掉眼泪,我可要笑话你了。”
  胡桂大擦擦眼睛,“我听说了,你在巷子里当众哭过。”
  “对啊,可我不怕被人笑话,也不着急娶媳妇,你就不同了,告诉我实话,你是不是找过张媒婆了?”
  胡桂大哭也不是,笑也不是,涨红了脸,“东厂、西厂怎么会同意你查案呢?真是让我想不通。”
  “阉人的想法就是这么古怪,你若是能想通,不也成阉人了?”
  胡桂大嘴上斗不过三六哥,哼了一声,前头带路,进入亮灯的前厅。
  棺材摆在正中间,除了还在京外办事的几位兄弟,其他义子都在,主位空虚,厅小人多,所以大家干脆都不坐,随意站立,也免去了排位。
  胡桂扬一进来,所有人都停止交谈,盯着他不放,却没有人开口。
  胡桂扬谁都不看,直接走到棺材前,低头看了一会,叹口气,“义父,看我不顺眼就让人揍我一顿好了,干嘛非要置我于死地呢?”
  “怎么说话呢?”老五胡桂猛喝道,看了一眼不远处的老大胡桂神,又闭上嘴。
  胡桂扬仍面对棺材说话,“义父,你不信鬼神,如今却死得不明不白。好吧,不管怎样,义父对我有养育栽培之恩,我就舍得一身刮,拼死查清真相。义父,你若泉下有知——哦,你不相信这种事——如果你真是提到过我的名字,而不是口误,那就不要怪我。”
  这番话虽说不够得体,却多少表现出几分父子情谊,义子们于是垂头默哀,可接下来的事情就让他们大吃一惊。
  胡桂扬重叹一声,挽起袖子,竟然要掀开棺盖。
  七八名义子急忙冲过来,扯住胡桂扬,制止他的行为。
  老大胡桂神再不能沉默了,上前道:“三六弟,你想干嘛?”
  “查案的第一步就是检查尸体,有什么不对吗?”胡桂扬一脸茫然。
  “这是义父,不是外面的普通人。”胡桂神身宽体厚,挤开了三名兄弟,挡在胡桂扬和棺材中间,“义父遗体刚刚入棺,怎么能再打开?”
  胡桂扬后退两步,“为什么不能打开?如果义父活着,绝没有这些顾忌。”
  胡桂神还是摇头,“不行,义父的遗体动不得,你想查案,家里的人随你询问,就是不可开棺。”
  老五胡桂猛虽要争夺首领之位,这时却也站在大哥一边,摇头表示拒绝开棺。
  胡桂扬也不勉强,“好吧,那就先询问。大哥,义父是不是你杀的?”
  胡桂神脸上变色,“胡说什么,我这几天根本不在城里。”
  “通州离京城没多远,杀人再出城,也是可能的。”
  胡桂神怒道:“三十六,你受人指使想要栽赃给我吗?”
  “我可不敢,大哥直接回答我的问题就是了,不必顾左右而言他。”
  胡桂神脸成猪肝色,冷冷地道:“不是,再说义父怎么过世的还不确定。”
  胡桂扬点点头,似乎接受了大哥的说法,目光转动,很快落在五哥胡桂猛身上,提出同样的问题:“五哥,义父是你杀的吗?”
  胡桂猛神情僵硬,“不是。”
  “大哥的理由是他不在京城,五哥的理由呢?”
  “忠心、孝心就是我的理由。”胡桂猛越显冷淡。
  胡桂扬笑了,“我换个问题,五哥以为义父是病故还是被害?”
  “看样子是病故,但我不确定。”胡桂猛很谨慎,不想落下口实。
  胡桂扬转向其他兄弟,“有人知道吗?就别让我一个一个问了。”
  没人吱声。
  胡桂扬道:“瞧,这就是为什么必须开棺验尸,如果确定是病故,明天我就报给锦衣卫结案,如果不是,我才能继续查下去。”
  众义子互相看了看,尤其是胡桂神、胡桂猛两人,对视良久,胡桂猛扭头,胡桂神让开位置。
  胡桂扬又走棺材前,“谁来搭把手?”
  等了一会,胡桂大走过来,一副做了错事的紧张模样,低着头,与三六哥一块抬开棺盖。
  “啊!”胡桂大手里还抬着棺盖,嘴里发出一声惊叫。
  胡桂扬不动声色,只是脸上再没有笑容。
  附近的几名义子先探头查看,无不大惊。
  家里一整天都有人,棺内的尸体竟然不见了。


第六章 丫环小柔
  至少十五名义子亲眼见过义父的遗体,其中七八人还亲手触碰过,老五胡桂猛就是抬尸者之一,所以比其他人更显惊讶与意外,探身盯着空荡荡的棺材,好一会说不出话来。
  胡桂扬放下棺盖,噗嗤笑了一声,“哪位兄弟这么会开玩笑,竟然把义父藏起来了。”
  众人都挤过来查看,随后对胡桂扬怒目而视,好像这都是他的错。
  “要不是我坚持查看遗体,怕是只有到出殡那天你们才会发觉到棺材太轻——未必,义父选的这口棺材又厚又沉,少一具遗体轻不了多少。”
  老大胡桂神不得不开口了,先是对胡桂扬道:“三六弟,少说几句。”随后向老五胡桂猛道:“老五,你看呢?”
  胡桂猛上午亲手将义父遗体送入棺材,这时最尴尬,脸上却一点也没显露出来,冷冷地抬高声音道:“其他人退下,我与大哥商量一下。”
  与胡桂猛关系较好的义子们先退下,其他人等老大胡桂神给出暗示之后,陆续离开。
  胡桂扬混在人群中也往外走,三九弟胡桂大在他身边小声道:“三六哥,你该留下吧?”
  胡桂扬嘘了一声,出门才道:“早说过,我管不了这件事,最后还是得大哥、五哥出面。”
  义子们在庭院里分成几伙,几个人留在胡桂扬身边,胡桂大问:“义父的遗体怎么会没呢?大家明明都在家,就算偷走尸体,也带不出去啊。”
  大家议论纷纷,胡桂扬一开始不说话,突然冒出一句:“没准是义父自己走出去的。”
  夜色笼罩,冷月高悬,寒风瑟瑟,院子里虽然站着三十来个大活人,几名义子听到胡桂扬这句话还是感到一阵恐惧。
  胡桂扬笑了几声,“在义父身边待了这么多年,你们竟然还信这种鬼话?哈哈。”
  在众人不满的目光中,胡桂扬转身离去,别人都巴不得他走开,只有胡桂大犹豫一会,还是追上来,“三六哥,你要去哪?”
  “你这话是替谁问的?大哥还是五哥?”
  “三六哥,你、你别乱说……”
  “不想回答就算了,我要去后院。”
  “后院?”
  “嗯,见一见义父最心爱的丫环,兄弟们念念不忘的小柔。”
  “又乱说,是你念念不忘,我可……我可没有。”
  “嘿嘿,小三九,懂得不好意思和撒谎了,你真是长大了。”
  胡桂大承认自己在嘴上争不过三六哥,只好哼哼几声,紧走几步,拦在前面,“等等,这个时候去见义父的丫环,不合适吧。”
  胡桂扬没有回答,而是抬手指天,胡桂大抬头看去,只见孤冷的半轮弯月,别无它物。
  胡桂扬趁机绕过胡桂大,“义父已经丢了,再不抓紧时间,只怕连丫环也要失踪。”
  后院的正房里平时不住人,赵瑛通常在东厢的小跨院里过夜,丫环们也是如此。
  跨院的大门紧紧关闭,胡桂扬轻轻敲了两下,胡桂大还是跟过来,但是没有再阻止。
  胡桂扬抬起手,刚要再敲,里面突然转来一个严厉的声音,“哪个小王八蛋?”
  “二婶,是我。”胡桂扬一听就知道这是二叔孙龙的妻子,脾气比丈夫还要暴躁。
  “赵家这么多干儿子、湿儿子,我知道你是谁?”
  “我是胡桂扬,还有胡桂大,他排行三十九,个子不高,经常给义父跑腿……”
  胡桂大扯三六哥的袖子,让他少说几句。
  院内的声音稍稍缓和,“哦,是你小子,老头子的确说过你要过来,可现在这么晚了……明天再来吧。”
  “明天我要去锦衣卫,怕是没有时间。简单几句话,问过就走,请二婶通融。”胡桂扬客客气气。
  门里沉默了一会,孙二婶道:“好吧,你就站在外面,我把小柔带出来,你隔着门说话。好歹是一户人家,得守点规矩,赵大哥没了,你们更得小心在意。”
  “是是,二婶说得对。”胡桂扬越发客气,站在旁边的胡桂大忍不住撇嘴。
  等了好一会,门里传来窸窣声音,随后是孙二婶男人般的粗硬嗓门,“你们说话吧。小柔,别害怕,我就站在这儿,没人敢欺负你。”
  “是,奴家谢过二婶。”另一个柔弱的声音低低道,全没有白天指责众义子是妖狐时的疯意。
  胡桂扬咳了一声,“小柔姑娘这一天不好过吧?”
  胡桂大抬脚轻轻踢了三六哥一下。
  “有劳少爷过问,奴家白天一时惊慌失措,乱说了许多不该说的话,请少爷代奴家向诸位少爷请罪。”
  “大家都不在意,小柔姑娘……”
  胡桂大低声提醒:“问正事。”
  胡桂扬又咳一声,“我想问问义父的事情,小柔姑娘为何说义父为妖狐所害?”
  “我……我被吓糊涂了,把老爷身上的旧伤当成了新伤,以为……我只是随口乱说,当不得真……”
  “请小柔姑娘再仔细回想一下,昨晚可曾发现异常,不用避讳,上司委托我查案,我自会替你做主。”
  “多谢少爷,奴家……刚刚说的都是实话……”
  孙二婶的声音加入进来,“行了,大半夜的,说几句得了,早点歇着吧,明天事情还多着呢。”
  门内脚步声远去,胡桂大小声道:“三六哥,跟我们你可从来没这么客气。”
  “你若有花容月貌,我对你也客气。”胡桂扬笑道。
  “切,你这就叫……叫……”
  “重色轻友,别不好意思说出来。”
  “对,就是重色轻友。”
  胡桂扬抬头望了一眼天空,“这都是义父教给咱们的啊。”
  “嗯?义父才没有……”
  “干娘一过世,义父就买来几名丫环,从此纵情声色,他这是以身作则,告诉咱们一个道理:多年辛苦都是一场空,美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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